双行道之绝处逢生——惑戳戳
惑戳戳  发于:2014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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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爱,怎会囚。到底谁把谁折磨? 本文CP多对 温馨有,宠溺有,虐也有。 主役受菊花不保,有轮X乱 伦情节,雷者请绕道…… 内容标签: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弦凝绝,夙以离 ┃ 配角:夙以溟,夜妖 ┃ 其它:强强,微虐,纠结,多CP 【若爱】 第一章:对峙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射在白色床单上。 阳光,似也有些贪恋地不肯离开,宠溺地拂过他的面颊。他的脸色有些虚弱的苍白。柔风轻轻撩过,拾起一掇碎发,遮住他蝶翼般的羽睫。细腻的五官,精致的轮廓。 宁静。优雅。 直到门口发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眉头轻皱,无奈地用枕头盖住头,隔绝令人烦躁的声音。 “大少爷,你还不起床啊!”轻蔑的语气,带有不屑,“全家就等你一个人吃饭了!”她不依不饶,毫不客气地一把掀起被子。 结实的胸膛裸露,不留赘肉的身材在年过40的人眼里,也不得为之惊叹。 “果然像个狐狸胚子,跟她妈一个样。”她在心里愤愤地想着。抛下一句“快点下楼”就忽然离开。 眼眸忽然睁开,夙以离的唇畔,牵起一抹弧度,带着讥诮。冰冷的视线扫视着门口。 那张发狂的脸,他还真想看看。带着丑陋的脸孔。 不紧不慢地更换好衣服。既然要等,不介意多等一会吧! “之行,他也太放肆了,我明明提醒过他,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女人装腔作势地哭诉着,殊不知在旁人听来是如此虚伪。 …… 时间,离那个女人上楼后已经是半小时了。众人还在等待,要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一分一秒也如坐针毡。 “格力,你去催催!”女人又一次按捺不住了。 “不用找人来了。”平淡的语气夹杂着轻佻。他举止优雅地走下楼,绕过女人的桌位,搬开椅子坐上去。 “我先开动了,你们随意。”无视餐桌上的人,他惬意地享受着丰盛的早餐。 “你这个野种也太没教养了吧!”在长辈面前如此放肆,而且刚才的动作明显是对她的下马威。 “你说对了,我就是个有妈生却没妈教的野种!”他脸上一闪而过痛楚,抬头时已恢复了平静之色。 “我吃饱了,你们慢吃。”不顾女人铁青的脸以及一直未发话的男人,夙以离潇洒离开。 “你!” “够了!小离已经对你处处忍让了,你也适可而止!” 见丈夫一心护着那个野种,女人撒泼起来,“什么叫忍让!本来就是他们亏欠我的,好好的一个家,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 “当年的事都已经说明是个意外了,你怎么还拘泥于过去!”男人无奈地看着妻子。 就是因为妻子是受害者,他才处处忍让。对于女人刻薄的嘲讽,他也向来充耳不闻。 车内。 他将冷气开到最低温度,麻木自己微疼的心。 对啊!他的确是野种!因为错误而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而自己的母亲却摆脱了这份痛楚,将所有罪孽留给自己,离开了人世。“孩子,不要怪他们,一切都是我们的错。”他记得这句她反反复复在耳边提起的话。 打开置物抽屉,那儿只有一个相框,放着一张呈现黑色焦块的照片。母亲生前的照片,已经被那个女人烧毁。销毁所有她存在的证据。轻轻抚摸着玻面,看着只留下一双眼睛的图片,一滴晶泪滴落在玻璃上,折射着淡光。 那双眼睛,看上去很慈祥,让人感觉到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却又表现得有些愧疚。 他自嘲一笑,你是在同情,还是在担心我呢?“可是,你真的好残忍,让我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流言飞语。野种、私生子、畜生,无论多么低俗的词,我都得对她忍让,因为你说过叫我原谅她所做的一切。可是,她快彻底击溃我所有的伪装了,她是受害者,那我呢,理应接受这些吗?什么是‘一切都是我们的错’,明明是你们的错啊!” 如果一个人活着只是偿还,那么他就得反抗命运。 三次,他只会容忍那个女人三次! 突然想起了远在异国的男人,那个只对他温柔的男人。夙以离舒心一笑,掏出手机。 意料之中被转为语音留言,他简单的吐露出几个字,倾诉着对他的思念,“我好想你!” 这个世上,能让他感到温暖的只有他。 这个世上,能让他做真实的自己的只有他。 这个世上,能让他付出真心的也只有他。 绝,你快回来吧!他疲惫地趴在方向盘上,沉沉睡去。 豪华的外部装饰,水晶镶嵌的大门,黄金装饰的吊灯。 这里是人间天堂,仿佛与外面熙攘的人群与世隔绝。 餐桌一角。 他身着白色格子衬衫,凌乱的发丝半遮掩明人的亮眸,一副白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整个人显得斯斯文文。 直到眼前有一片阴影笼罩,他半带抱怨:“少爷,你终于来了!” “少爷,我才迟到几分钟而已。”来人反问,便坐在他的对面,翘着二郎腿,举止张扬。 “咖啡,我帮你点好了。”眼镜男用眼示意夙以离面前的咖啡。 “咖啡伤身,我已经不喝了。”夙以离叫waiter送了一杯果汁。 “是么,夫管严啊,这么听话,所以你永远只能做被压的那个。”他越扯越远,完全不顾夙以离铁青的脸。 “木流寒,你不介意我帮小影找工作吧,你应该知道,以我家那位的能力,能够找到一份你破坏不了的工作。”既然要斗,夙以离把木流寒家的那位也搬出来了。 耍手段,夙以离更胜一筹。 “好了,谈正事。”木流寒适当的转移话题,“终于想通了,早决定不就好了。” 夙以离一直以幕后歌手的身份在演艺圈生存着,不仅仅由于他身份的隐秘,更在于他撩人的声线,使无数粉丝沉迷,再度引起歌手界的竞争热。 这个迷样的男子引起了无数综艺节目的争夺,纷纷要求他在银屏首次亮相,以此获得极佳收视率,但都被夙以离一一推拒。而木流寒作为娱乐公司的总裁,他自然是想他公开身份,增加公司的利益。 夙以离即使脱离了背后神秘的身份,他也将会是歌艺界的神话。 天籁,天籁之声,作为夙以离的艺名,是当之无愧。 “为什么突然答应了?”之前的通告都被他毫不犹豫地推辞了,说他家那位占有欲很强自然不是主要原因。作为朋友的他,所能想到的也只能是那个女人了。 “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无时不在渴求光明,我也是。” “你终于向她摊牌了。”理解了深奥的话,木流寒惊讶道。 “有点累,我先回去了。”话题戛然而止,也不顾木流寒是否愿意,便径自出了酒店。 唯有身后的人暗暗叹息。 穿过了一路的流水喷泉、假山竹林,终于望见了那幢欧式风格的豪宅。 这里是公寓楼,专为富人提供住处的公寓楼。不需要豪华的别墅装饰,也不需要住房如何富丽堂皇,只想和他在一个温馨平凡的家里,每天过着惬意的生活。 将手掌贴在玻璃面上,随即出现了一道旋转的玻璃门,华贵如水晶。 发达的技术设计,让人马上能幻想出里面的布置,是如何奢靡。 这里是他唯一的家。 手握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男子倚在窗前,视线顺着大理石地面缓缓向上。 这里是市中心,却不聒噪;这里是三楼,却览尽窗外美景。 凉意满衾,即使身置他们的家却倍感孤独。只因他不在。 他正欲转身,腰间却传来一股温暖。 熟悉的温暖。 他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激动。 手掌不自觉的收紧,难以置信。 窗外,天空灿烂透明。 空气中流动着诱人的香气。 “你……是你吗?” 第二章:梦魇 他转过身,眼底霎时被震惊笼罩。 开口,却被饱蘸柔情地吻住。 放开。 深深地凝视他,冷峻的面容,淡红的双唇,散发着妖娆雾气的呼吸。湛蓝的双眸里,仿似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感情。 突然,他瞳孔紧缩,眼里闪过疼惜。有力地抬起他的下巴,注视着夙以离泛红的眼睛,“你哭了。” 夙以离伸出手,拂过对方凌乱的头发,削瘦的手环住他的腰,“因为想你。” 简单的4个字,诉尽了他心底的孤寂冷寞。 漆黑倨傲的眼眸恍惚了一下,男人亦拥住他。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伪装。”一瞬间,弦凝绝那双本就极美的眼更加邪魅起来。 就像是波涛汹涌的海面突然变得风平浪静,怀里的人开始轻颤起来。 就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让他想彻底地哭出来。 “即使痛苦却无法哭出来,那样更残忍。” 如果不是离要求,弦凝绝绝对会让那个女人死得很难看。他的眼眸开始深邃起来。 “已经够了。”夙以离知道这样脆弱的他会让眼前的男人心疼,“以后不会再让你的这里,疼了。”夙以离用手指着他的胸膛,勉强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哦,宝贝。”男人魅惑的语气,撩动着他那颗平静的心。 他微微抬头,继而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明明忙着处理公司事务。 “因为想你。”弦凝绝回以同样的话。 吮吸着他身上独有的香味,“你家的大狐狸还有老老狐狸应该掀天了吧!”于公,夙以离对他们抱有同情;于私,他倒支持眼前的人溜回来。 “放心,我哥怎么说也是负责人,我处理幕后就行了。至于老老狐狸,大狐狸应该会稳住他,不让他闹翻整个法国的。”他自然是很乐意甩掉一身麻烦。 “绝……,”眼前的男人,是他的全部,生命的全部。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可以的。 拥住他,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抱我,好吗?” 他的眼光闪过诧异,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确定?” “算了。”他别扭地推开他,有些生气男人敷衍的态度。 腰,顿时被一双大手缠住。他魅惑的气息撩过他的脖颈。“是你诱惑我的。” 一颤,夙以离紧紧地攥着手,指甲深深地在手掌上印出了痕迹。 纽扣摩擦着衬衣,一颗颗脱离出那一条条细缝。 露出雪白诱人的肌肤。 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那近乎发热的触感,引得他连连轻颤。夙以离紧紧地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为了绝,他可以承受不想回忆的梦魇。可是,为什么那一张张丑陋、狰狞的面孔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昏暗的停车场、狭小的空间内。他受着那些男人的凌辱与摧残。一遍一遍,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那么肮脏,不堪入眼。 “你为什么会是他的私生子,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得到幸福!”她近乎疯狂的脸开始扭曲。 直到一阵凉意袭来,他下意识地推开眼前的人。呼吸急促地站在原地,紧紧地将衣服又重新穿上。 男人重重叹息,拉他入怀。感受着他的恐惧。 “我会等你,等你到可以真正接受的那天。”柔声细语像安睡曲,红肿的眼开始合闭。 擦拭着眼角的泪滴,弦凝绝细心地为他掖好被子,留恋地停在门口回望一眼,便轻轻捎上门。 “虽然你叫我不要动她,不过那个女人会有后悔的一天,她做了太多令她足以生不如死的事。”如果不主动出击,女人的气焰只会越燃越旺。虐杀因子在叫嚣着,全身细胞沸腾着。 手机屏幕呈现出正在拨打的状态,直到字色开始闪动起来。 “妖,让你去做一件有趣的事。”他轻描淡写地将计划告诉妖,一个总是以寻找生活中乐趣、变相地折磨人为目标的妖孽。 他摊开手,接收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雪白的睡袍,更衬显着他的苍白。苦涩一笑,还说会留下来,结果昨晚就离开了。以为写一张便签说“大狐狸顶不住了,我得回去一趟”就可以了事。 铃声再次响起,他最终还是接了,那个男人已经不耐烦了。 “离,你终于接了。” “……” “还在生气?我和大狐狸好歹也是兄弟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男人开始死皮赖脸地哄起来。 “宝贝?离宝贝?”还没听到对方回复,男子有些急躁。 “你不会又翘会了吧?” 似乎一语中的,那头沉默了几秒,就傻呵呵地笑道:“不愧是离,真了解我。” “笨蛋,趁还没有发现前潜进去吧,我可是很忙的。”这个男人,还真是乱来。 “那宝贝,等下次回来的惊喜吧!”他急匆匆地挂了,因为夙以离听到了催人的声音。 “傻瓜。”夙以离凝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第一次,他就是用那种张扬的笑把自己迷惑了,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他的世界。从此开始,便是只有他的世界。 自己到底喜欢上了他哪一点,所谓的一见钟情竟是持续的一辈子。那张邪魅的脸带有几分妖娆,倒不至于为他癫狂。 辰宇公司高层会议室 今天是天籁打算露面以来与第一个合作商的洽谈。木流寒的公司华茂决定先让天籁拍一支广告,隐晦地透露出他的形象,吊起粉丝的好奇心。再通过银屏上的亮相,来得到极佳的收视效果。不得不说,木流寒很有商业头脑。 但空气中似乎流动着一股莫名的气氛,辰宇公司的负责人看上去似乎不太友善。天籁的经纪人替自己捏了把冷汗,壮起胆问道:“不知道总裁还有其它事要强调吗?”毕竟经验不足,说出话来有些结巴。 夙以离翘着二郎腿好笑地看着经纪人紧张的举止,站在他对面的又不是老虎。 “可不可以先请经纪人回避一下,我有事要单独与他谈谈。”他特地强调了“单独”,眼神扫过夙以离。 “这……”,看到对方秘书已经识相地退开了,经纪人有些为难。 “Nine,你先回避一下,可能夙总裁有些重要的事要“单独”谈谈。” Nine提心吊胆地离开,祈祷两人之间不要撞出火花,却没有觉察到他们有着相同的姓,相似的名。 “没想到我第一个合作商就是你们公司呀。”也不知大木流寒安的是什么心,想看两虎共斗的好戏吗。 夙以离自走进辰宇公司就能想象这个男人在知道自己就是天籁之后的反应。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总裁竟然会亲自负责,是太尽职了,还是他也不愿意错过这次大好的机会? “小离,你还有多少秘密?天籁,天籁之声,这个名头不小啊!”他本人加入娱乐圈并没有什么,但作为企业家族,难免会扯上商场上的事,于夙以离于他们都没有好处。 “既然是秘密,我怎么会说出来。”夙以离就是要惹恼他。 “就不能安安心心地进公司工作,娱乐圈的复杂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难道就不怕—”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你放心,我已经形成了被侮辱抗体。”夙以离的脸上露出些微的苦涩。习惯了,就麻木了。 “哥,我可不像你,从来没有受过挫。你是天之骄子啊,我又怎么和你比!” 感觉到夙以离明显的嘲讽,夙以溟继续劝道:“小离,我知道你不会忘记小时候的委屈,可是现在的你,妈妈不会对你怎么样了!” 在夙以离听来,妈妈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是多么刺激人。“喂,你好歹也是她儿子,帮个外人对付她?” “你怎么会是外人,你是!” “够了,夙总裁,我们只是来谈合作的事,闲话免聊行吗?”他起身准备离开。 “小离,我……”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柔情万种。 “要不要告诉家里随你,反正总有一天他们也会知道。” 门,被关上了。直到再也瞧不见他的身影。男人苦笑,并不是没感觉到夙以离的冷淡与疏离。也对,他可是她的儿子啊,他当然会讨厌自己。 走出公司大门,夙以离下意识地遮住刺眼的光线。阳光总那么扎眼,让你不能直视。 面对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不知道是否用弟弟的身份看待他。毕竟,从小到大,他一直待他很好,他该连他一起恨吗?他苦恼着,风,卷起了他的衣袖,看上去是那么凄凉。 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第三章:夜妖 夙氏公司门口 “喂!你没长眼睛啊!”保安嗔怒地向撞了他的人吼道。 “真不好意思,我想事情太入神了,以至于看不到你的存在。”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一下子平静了保安的心。 “你……”眼前的人束身的外衣衬托他修长的身姿,柔长的头发微微卷起几绺,带着淡淡的清香。那张脸,即使是被大框眼镜遮住了,也能够看得真真切切。该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如魅似惑。 保安楞在那里没反应过来,还全然未发觉眼前人的性别。 “请问,董事长夫人现在在里面吧?”他指了指夙氏大门,黑色的指甲透出光泽。 “是的。”保安竟恭敬问道,完全拜倒在对方的笑靥中。 “那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到她手里。”他拿出黑色的袋子递给他。 “这是?”保安接过袋子。 “记住,要亲自送到她手里。”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话。 “诶……”待保安抬起头,发觉男人的身影早已无影踪。 完成任务后,男人惬意地躺在车座上,摘下眼睛露出一张妖娆的脸。 人如其名—夜妖。 “该办的事办完了,接下来会会老朋友吧。”正当他准备发动引擎的时候,车镜面照射出一抹小小的身影,他不自主地看着。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生拖着一只大箱子艰难前进,嘴巴里还在碎碎念,看上去有些令人发笑。 接着便看到了爆炸性的一幕,只见他将箱子扔在原地,自己便走掉了,然后又回过去指着箱子,大骂道:“这样就走不动了,那么多轮子有什么用?快点给我走啊!”他用恼怒的语气指着箱子。 眼前的可不是人,你说走就会走? “混蛋!”他生气地用脚踢着箱子,随即便大叫一声痛,坐在地上揉脚。“连你都想做寄生虫啊!怎么这么没用,连份工作都找不到,难道你一生都要被别人摆布。”男孩拉下脸自言自语道。 夜妖一字不落地听清楚了他说的话。 正在木沙影一筹莫展之时,头上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小朋友,迷路了吗?” 一听他说的话,木沙影立马绷起脸来,“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小朋友!我已经成年了!”木沙影讨厌别人用自己的年龄说事,尤其是家里的那个人。 看着他一副装老大的样子,夜妖对他越来越有兴趣。“你不是要找份工作吗?跟我走吧。” “什么?”他没听懂。 “我是说,你在找工作,我可以帮你。”他耐心重复。 “当然要!”一听到工作,他反射性地激动起来,随即又警惕地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为什么帮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啊。 “小朋友,我可是看你一副苦恼的样子才好心帮你。”夜妖故意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马上就动心了,连小朋友这几个字也忽略了。“那谢谢啦!” 车上,两人随意地聊了起来。 “缺钱吗?” “不是!我只是不想走他替我安排好的路。”没来由的,男孩很想在他面前倾诉自己的苦恼。 “他?” “怎么说呢,他……”他挠挠头,不知道怎么介绍他,“反正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 哦~看来是很重要的人呢!夜妖觉察到他嘴畔幸福的微笑。 “那份工作可靠吗,之前我找的工作因为他施压的关系泡汤了。”男孩关心的还是这一个,他的后台那么大,靠着关系让老板开除他轻而易举。 “放心,绝对做到你不想做为止。” “我,我想先睡会,麻烦你到了叫醒我。”之前一直忙着找工作,好几夜没合眼了。他疲惫地睡去。 夜妖有意识地减慢速度,将车开得平稳些。他这个模样,倒是令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连他都难以搞定的人。 “小影,到了。” 木沙影睁开朦胧的眼,接着便被一张放大的脸给吓到了。他立马从车上下来,“谢谢!”接着便尾随他进去。 如此轻信陌生人,真不知道是你善良还是不谙世事。 夜城。尽情发泄欲望的地方。这里掩盖了所有人性的贪婪与肮脏。在这里,是情人私会的场所,是毒品交易的场所,是充满血腥的场所。 “怕吗?” “我才不怕呢!”他壮起胆紧紧地跟着,之前做waiter的时候也这种情况,早就习惯了。 “不用跟这里的老板支会一声吗?”直到夜妖将他带进更衣室,他才疑心问道。 “我就是老板。”他惬意地半倚在门沿旁,很平静地回答道。 “啊!”正要换上衣服的木沙影一呆,衣服落在了地上。还没缓神过来之际,夜妖早已将衣服拿起递给他,“怎么,很惊讶?我——”他木讷地看着木沙影,刚才因为背对他的缘故根本没看到他前半身。现在,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左肩上淡淡的胎记。 木沙影没感觉到什么异样,挠挠头不好意思说,“还真看不出来那么大一家店会是你的。” 直到木沙影把制服穿上,夜妖才回神过来。眼里不自觉地多了分了然与宠溺。 夜城,不夜之城,从6点开始营业直到凌晨6点。你或许会被外表的华丽所迷惑,但更会被内在的奢侈而沉醉。于灯红酒绿之时,夜城永远是那最闪耀的一片,更衬显着其它店的落寞。来店里的每一个人,非富即贵,下至未成年学生,上至政府官员,甚至是赫赫有名的教授也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夜城,也是富人的天堂。每一件装饰的物品,都值成千上万。更不用说在那里销售的物品,最低档的酒也是千元开头。夜城的经营,自然会有那些想满足自己贪婪欲望的人来投资,何乐而不为呢。 夜城,既有它的风华,也有它的糜烂。而把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孩带进来,究竟对不对,夜妖迷惑了。 “在这里,你的言行举止都得小心些,千万不要惹祸,能忍就忍。”夜妖叮嘱道,自己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他身边,遇到困难他得自己学会摆平。 “我知道,那我先去工作了。”换好制服后的木沙影倒也有几分成熟样了。他离开后,夜妖马上拨通了前台的电话:“……总之你替我留意他,绝不能让他受半点伤害。” “我说,木流寒,有必要催那么急吗?”男人风风火火的推开办公室大门,正想抱怨里面的人打扰他的晚觉。 “呃……我说你是不是—抱错人了啊?”自己的腰被眼前的男人狠狠抱住,这动作惹人遐想啊。“你再怎么饥渴也不至于把我当成小影吧。”这也差太多了。 “离,小影离家都三天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说怎么办!”男人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肩,“怎么办!” “Stop!我快被你摇晕了。”夙以离挪开他的手,喘了口气。“你也太杞人忧天了,小影又不是小孩子。”夙以离自然是清楚小影离家的原因,无非就是这个男人把他保护的太好了,变相地限制自由。可能在某人眼里,小影就是小孩子吧。唉,这样的戏码都不知道上演几次了,可这个男人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慌张害怕。 “他能上哪儿去呢!他从来没有一个人离开那么久过!他认识的人根本就不多!”男人的表情越发恐怖了。 “我看小影真该出去见识见识,不然无法自力呀!”夙以离慨叹,生长在羽翼下的小鸟,如何飞翔? “可他至少告诉我一声,让我别这么担心!” “告诉你了还会让他走啊!”夙以离低喃。继而还是像以往般劝道:“他都十八岁了,你也让他自己出去闯闯吧,不然永远都长不大。”可这个男人就是什么都不听,在他看来,只有留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一阵欢愉的音乐声打破了沉寂。 夙以离接起,脸上显着诧异,了然地看向木流寒。 “妖大哥,谢谢你。”木沙影收拾好酒桌,趁空挡的时候走到吧台向夜妖示谢。 “没有手脚不干净的家伙吧?”虽然把他留在这里随时会有意外,可至少是自己的地盘。 “没有。妖大哥,你是不是对每一个陌生人都很好啊?”木沙影提出了疑问。 “妖大哥只是帮迷途的小羊找到了回家的路,仅仅如此。”他眼神扑朔迷离着。 “真好,我又有一个朋友了。”木沙影激动的表情令他问道,“有朋友这么值得高兴啊?” “你不知道,我从小被哥哥保护着,害得同学都不敢轻易接近我。” “哥哥?”大概木沙影口中的他就是所谓的哥哥吧,每每谈到总会露出副无奈的表情。 “呵,其实也不算是亲哥哥,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领养。” 握着酒杯的手突然一松,他摩挲着手里的戒指,心里犹豫着。 感觉到了木沙影话语里的一丝难过,夜妖很贴心的转移了话题,“你不通知你家那位吗,会担心吧?” 他耸耸肩,“过些日子吧。我可不想第一天就被当掉啊!”接着便乐呵呵地继续工作了。 第四章:谁诱惑了谁 那人单手托着下颚,半眯着眼,轻抿着嘴,即使是酒吧很嘈杂,也能让人听到阵阵魅人的笑声。他全身黑色服装,稍长的发丝随空气飘动,发尾零星地散落在两肩。全身的装饰,在灯光的照射下,迷乱了他们的眼。如同是黑夜的精灵,霎时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那些眼神,有打探,有挑逗,有诱惑。他们只是看着,没人敢上去搭讪。那样的一个人,谁敢去亵渎。 “小离儿,又到你这副模样,我想到了一句诗。”夜妖不得不慨叹这个男人的妖。 “哦~是什么?”他倒没想到夜妖还是个如此文艺的青年,因此来了兴趣,起身半环住他的脖子,轻轻吐气,温热的嘴息吐在男人后颈。看着夜妖后颈一片绯红,夙以离继续挑逗:“不会是‘夜城有佳人,一顾倾全场,再顾倾全国’吧!” 夜妖很识相地避开他的亲密接触,“你太自恋了,我想到的是‘一支红杏出墙来’,虽然红杏应该形容女人,可我觉得对你也很合适。”男人托着腮帮子打量着,不时还啧啧感叹。 “好啊,那你就把我这朵红杏摘了去吧。”把自己手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男人仍然兴趣盎然。 “小离儿,我可还想再多活几年。有主之花不堪摘呢。” “我服了,你这张嘴还真是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了。”夙以离四处张望着,好像在寻什么人。 “不知道小影他们去哪里了?”木流寒一进店就没了人影,估计是要和小影好好谈谈吧。“夜妖,小影口中的那个大好人妖大哥肯定是你吧。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好心的一面?”把人带到这里来,又能给小影介绍工作,还有这么个变态的名字,除了夜妖还有谁。 “怎么,你认识小影?”夜妖倒有些意外,这世界还真小。 “认识,不过和他老公更熟悉些。”看夜妖打探的样子,夙以离提醒道,“死妖,可别告诉我你看上人家了,你没机会的。” “放心,我倒挺想做他哥哥。” “怎么,夜大少你寂寞了!”夙以离饶有兴趣地嘲讽,“不如你做我哥哥吧?” 他立马否决:“我可不敢,否则你老公不得称我为大哥了,我叫他大哥还来不及呢。”见识过夙以离家那位的厉害,夜妖怎么敢乱攀亲戚。 “我不跟你废话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得好好享受,可不想一支花吊在你这个老男人身上。”夙以离蓄势待发,向舞台中央走去。“记得给我准备间房间,今晚不回去了。” 夜妖暗暗摇头,“小离儿你能别这么损吗,我可是风华正茂。” 今夜的主题是斗舞。 舞台中央自然是一批批尽情展现风姿的人,夙以离静静地观察了几秒,毫不犹疑地向一个红发少年走去。 那张扬的红发,像火在燃烧;那柔软的身躯,似蛇般扭动。少年看上去十七、八岁,即使脸上淡妆浓抹,仍然摆脱不了他的稚嫩。小孩子就应该乖乖在家学习,怎么能到这里来玩!所以—— 他突然拉住少年,将他带入怀里,挑衅道:“舞一曲,如何?” 少年却一点也不吃惊畏惧,大胆地搂住夙以离的腰,缠绕上去。轻语:“这可是你说的。” 明明是该疯狂舞动的音乐,两人却跳起了华尔兹。 一张一扬,一进一退,竟表演得生动美妙。时而是夙以离退左,他进右;时而又他退左,夙以离进右。两人互换着男女身份。舞技竟不分上下,平分秋色。周围的人,似是被他们强大的气场压迫,纷纷停下来观看。 一时间,宽大的舞台只有两个人在表演。 “喂喂,你难道想跳脱衣舞?”为少年的胆大而惊诧,再一步可是会春光乍泄的。 红发少年突然一把将他圈在怀里,“你怕了?那接下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说完便把手伸进了他的上衣内,手指轻轻摩挲着。 “你!”他还未出声阻止,更强大的一股蛮力将他与少年分离。还未反应过来,嘴被牢牢封住了,双手被牢牢禁锢。带着占有欲,那人的舌带着疯狂在夙以离口中乱窜,他的舌被他的舌卷住,无法逃脱。带着熟悉的芳香,夙以离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不是在法国吗?! 舞台中的两人,毫不在意四周的唏嘘声,忘我地亲吻。那人的吻,时而带着柔情,时而带着惩罚。 “宝贝,我们换个地方继续。”他可不想他的宝贝被人观赏。 高层的落地窗倒映出了两具纠缠的身体。被西装包裹的修腿若隐若现。 他细心拨开他额前几撮因为汗水而粘合在一起的碎发,不顾身下人的反抗,持续不断地吻着。好不容易趁着男人休息的空挡,夙以离大喘口气,“你发什么疯啊?” 接踵而来的是男人更重的惩罚,带着挑逗,灵巧的舌划过他口中的每一寸,占有每一寸,叫嚣着自己才是它们的主人。男人眼光深邃迷离,在水晶灯折射下愈发深沉。他却一句话也不说,吊足男人的胃口。 随着一阵翻天覆地的晕眩,夙以离的身下一片柔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压在了床上。“你!” “嘘。”弦凝绝用手抵着他的双唇,“今天我们来做个实验。” “什么?”没等夙以离答应,男人已经开始。 “假设在黑暗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男人的声音蛊惑着,伸手把灯关了。房间瞬息黑下来,静下来,隔绝一室的繁华。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然后,有一只手在触摸你,很轻很轻。”男人的手先放在夙以离的脸上,开始慢慢滑动。 “弦凝绝,你搞什么鬼啊?”在黑暗的环境下,他有些害怕。那种窒息的感觉,已经不想再回忆了。“离,回答我,这是谁的手?”弦凝绝牵起他的手问道。 “是你的啊。” “那现在请你慢慢的覆盖住我的手。”弦凝绝开始把手放在夙以离衣服扣子前,开始一粒粒解开。 覆盖他的那只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离,现在请你想着是谁的手在碰你?”低沉的嗓音勾人心魂,循循善诱。 “不,绝,我不行!”胸前已经一片微凉了,他退缩着,“我不行的!”手向开关探去,“拜托你开灯,我怕——” 手在半空中被突然抓住,又回到了原处。就像当初想拼命阻止他们,双手却被紧紧禁锢,逃脱不了。“绝,你不要开玩笑了,开灯好不好?”颤抖的声音尽显他的脆弱。 “离,只是个心里实验而已,你只要想着是谁在你身边?” “是绝在我身边。”大脑自然地回答着。 温热渐渐侵占他冰凉的肌肤,他感受到弦凝绝的手在自己身上驰骋游移着。那双手很柔软,很温柔,那双是绝的手。 夙以离恍神之际,上衣已完全退下。为了安稳男人的心,弦凝绝再一次轻轻问道:“谁在你身边?”“是绝。”虽然身体有些发抖,可马上就被他安稳住了。 “是不是只有我的一双手在触碰你,只有我的一双。”“恩。”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不担心,因为眼前的人是他最爱的绝。 他秀美的手插入他柔软的头发,另一只手扣起他的下巴,那样浓烈的亲吻着,夙以离的舌根已被逗弄得发烫。虽然看不见,男人却能感受到身下人的羞赧。他轻柔地将男人的头重新放置到枕头上,舌头仍然肆无忌惮地碾压着唇瓣。 “晤……”低低的呻吟从离口中发出,无疑更给了他鼓励。 “告诉我,我是谁?”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令人安心。在这个静谧的黑色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是绝。”不完整的回答着,夙以离有些招架不住男人的猛烈,向后退却。 男人开始不舍地离开那早已被舔舐地发红的唇瓣,开始向下探去。 “晤……不要……”夙以离胸口感受到湿湿的液体,灵巧的舌在同一处停留着,下意识地排斥道。 “我是谁?”他不依不饶,回味一般,继续他的行为。 “你……是绝。”他低哑的呢喃着,手攥紧。 “忘掉以前的事就好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那些欺负你的人早已付出了代价!”男人一步步牵引出夙以离极力排斥的事,想要彻底摆脱就要勇于面对。 “嗯。”他的声音极为轻柔。 “所以,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他的手一把握住两腿间的柔软。 “不要!”是谁因为自己反抗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是谁牢牢按住自己让他吞吐恶心的庞然大物,是谁用恶心的手抚遍他全身上下,是谁不顾他的疼痛硬是将手指一根根塞进。 他的耳边回想起癫狂的猥琐的笑,他的眼前出现了淫荡的充满快感的脸,还有那个女人在报复自己时的疯狂。“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不要——不要!”他忘不了,忘不了,他努力了,可是根本就忘不掉,怎么可能忘掉!竭尽全力地推开身上的压制,他紧紧地抱住自己。“不要……不要……”这两个字一直重复着。 身上的人一僵滞,不再继续,急忙把灯打开。 床上已经一片狼藉,床被时不时出现的抖动说明着床上的人在瑟瑟发抖。赤裸的上半身留有男人留下的印记,汗水、泪水交织在一起。这样的离怎能不叫他去疼惜。他伸手想擦掉他的眼泪,手被重重的拍掉,白皙的手留下了深红色。 夙以离又后退了几厘米,他空洞的眼神仿佛没有看到人,嘴里喃喃:“不要……不要。”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睡吧。”他只是用手摸着他的头发,轻轻的,柔柔的。小心地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看来,这个心理实验不成功。男人的眼望着已入睡的人,想起了心理医师说的话,陷入了沉思。 第五章:实验前的回忆 雪白的房间,透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整个房间里,摆满了精密的医学仪器。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脸严肃地分析着:“一般受过心灵创伤的人会本能地去逃避与之所有一切可能引起回忆的事,如果想自然而然的就好根本不可能。” 医生对面的两个人,一个沉稳俊逸,一个妖魅放荡。“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根治?”一男人问道,比之身边的人更显冷静。 “一种方法就是让他最在乎的人帮他克服这种困难,据病人的案例可以采用模拟方法,用你自己替代那些伤害他的人,把他的恐惧自己而然的消磨掉。当然,要平稳病人的心情,不然随时有可能达成反效果,情况更严重。” “那还有一种呢?” “有时候在外界的刺激下也可能达到好的效果,你可以让他看到和他相同经历的事,可以说是情景再现。” “不行!这个方法绝对不行!”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终于出口否决了,“就算一半可以成功,我也不会拿来试验。”让当初的遭遇原封不动地展现在眼前,怎么可能受得了。 “弦先生,如果采用第一个方法,成功自然最好。但如果失败的话,你不得不更注意病人的心理了,或许他会变得更敏感。因为你唤起了他想逃避的事,那么他的理智可能会随时崩溃。” “难道不能催眠,把那件事遗忘吗?”夜妖看着男人惨白的脸,说出自己的想法。 “催眠无非也是一种心理暗示,病人本身就十分排斥自己所遭遇的,进行催眠不就把回忆唤醒了吗?会有危险。我想,这个方法,你们应该不想尝试吧?” “真的没有不会受伤的办法吗?”男人瘫坐在椅子上,语气尽显自己的无力。 “最重要的还是病人自己去勇于面对!”任何有心理疾病的人,只有踏出第一步,身边的人才能帮助你。 医生已经离开,只留下两个人,沉默着。 夜妖将手搭在弦凝绝的肩上,看着一脸愁容的人,“不妨试试吧,总是有一半的机会。”连法国最著名的心理师都如此说了,还能想到更好的治疗方法吗? “如果失败了,我会自责,我不想看到他痛苦,你明不明白!”男人用手按着太阳穴,以此舒缓他的烦躁。“我怎么可能狠下心来。” “可你必须这么做,难道你能满足自己只是亲吻他,你也想让他完全属于你吧。”夜妖知道这个男人为了保护他所爱的人受着怎么样的心理折磨。他是可以找些男人女人来排解自己的欲望,可他怎么会去做! “夜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男人半靠在夜妖的肩上,显示了自己的脆弱。夜妖知道,只有在对夙以离的事上,男人才会倍感无措。 “那就慢慢来吧。”顺其自然。 思绪被缓缓拉回。他亲吻着他的眼睫,抚摸着男人冰冷苍白的脸庞。也许不能操之过急,他不应该逼他的。抱着身下的人,男人也陷入了沉睡。 ……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辣辣地投射在他的脸上,他睁开朦胧的眼,入眼的是十分熟悉的吊灯设计。觉着浑身都酸疼,想起身下地的一瞬间,余光望见了身边的男人。 男人的眉头紧皱着,似乎在做什么噩梦,顺着那光滑的臂膀探去,他的手紧紧地搂住了自己的腰。夙以离的手轻轻滑过男人的脸颊,像是感应到什么,男人的皱眉忽的舒缓了。回想着昨天的点点滴滴,夙以离痛恨自己的怯懦。因为他的怯懦无疑会给弦凝绝重重一击,那么骄傲的男人,怎么可以露出不安的神情呢! 他忍着酸痛缓缓下地,写了一张“我回家了”的便条便离开了。他折腾了一夜,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白天的夜城显得格外清冷。本以为不会出现什么人的夙以离却在酒吧角落里看到了两抹熟悉的身影。 背对着自己的那人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夜妖了,而面朝着自己的人有着鲜明的火红头发,夙以离记得,是昨晚和他斗舞的少年。 夙以离倒没想到这两人会有交集,看两人似乎是在起争执的样子。 离开夜城,走在安静的街上。夙以离想起刚才那个红发少年在看到他时挑衅的神情,无奈地感叹着:看来妖被难缠的家伙盯上了。 安静的房间,只听得到两人的交谈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叉着手,挑着眉问道:“看来实验失败了呢。” 床上的男人面无表情,冷峻的声音回道:“你很闲嘛,不用陪你那个小鬼?” 夜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你不要转移话题,打算怎么办?”夜妖当然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妖!”弦凝绝突然厉声唤道。 夜妖的神经也随之绷紧,“怎么了?” “叫那个小鬼滚远点!”要不是知道红发少年与夜妖的关系,那少年恐怕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什么嘛,原来是打翻醋坛子啦!夜妖耸耸肩,:“你不是不知道,我拿他没辙的。”他夜妖最怕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如果他不规矩,想动我的人,我先唯你是问!”弦凝绝起身开始更换衣服。 “喂,我很无辜啊。他无非是想试探我。”他扯了扯嘴角。你当初还不是被他打过主意,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处理好你的风流债,别给我添麻烦!” “OKOK!”夜妖识相地应着,这才切入了自己来找他的关键主题。 “绝,听说弦氏要在中国发展,由你来接管,你还主动请缨,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夜妖啧啧称赞,带着羡慕。不一会又无精打采起来,“可怜我啊要举家搬迁了!”夜妖当然是跟着BOSS走的,既然头要定居国内,他自然也要回国。不过,似乎举家搬迁好像用的不太对,自己身家寡人一个。 “不满意的话你可以跳槽啊,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有时候打趣一下夜妖也不错,增加生活的娱乐。 “别呀,跟着你才有出路。”哪个企业商斗得过你们弦氏,为了一生的幸福他当然是良禽择木而栖。 “那好,反正你闲着没事,为了表现你的能力,Party的安排由你全权负责!”弦氏作为在法国的知名企业,将开始在中国发展,自然是要与国内企业打好关系。而举办Party无疑是近距离的交流。照夜妖的想法这虽然是俗了点,可也是最直接的。 “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我的金主。”他伸了伸懒腰,还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我先补觉去了,一大早就被那小鬼吵醒。” 房里徒留弦凝绝一人,他看着窗外的美景,眼神愈发深沉。 总裁办公室 “总裁,不知道天籁的广告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秘书John打开总裁办公室电脑,一幅巨图映入眼帘。 以蓝色的大海为背景,朵朵卷起的浪花散在空中,浪尖透出水晶般的光泽。背景已是让人晕眩了。广告上的主角更是无法让人离开视线,光是一个侧面就将他的俊美诠释地淋漓尽致。完美的侧脸,勾起微小弧度的薄唇,很是邪魅,男人的眼睛望着海面沉思。让人看着这图有一种他会突然回头望你的错觉。就是这么一种朦胧的效果,让主角显得似真似幻。而投资商最主要目的,无疑是引起群众一识庐山真面目的心理,这也是天籁所强调的。在天籁正式露面前,这种效果无疑能引起悬念。 “总裁,总裁!”夙以溟出神地盯着电脑屏幕,直到秘书提醒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很完美。”这句话似是在回答秘书,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待秘书走后,夙以溟还沉浸在图片中无法自拔。即使在现实生活中,他都没机会将目光长时间停留在他身上,不仅是怕自己露骨的眼神泄露情绪,更是怕小离会反感。 他按下鼠标,将这张图片设为了桌面图片。 马来西亚绿洲岛,那是一座隔离城市的海岛。远远的便能望见一幢美丽的别墅,它有着欧式的风格,也有着宗教般的神圣,那么突兀地立在小岛上。想必应该是个私人小岛。 别墅内,一间黑暗的房间透露着房间主人的神秘。 隐隐的,有窗帘在缓缓飘动。直到地面上慢慢倒映出两个人影,这才看到,两个人走了进来。都是西装打扮,走在前面的人老练沉稳,黑发中夹杂有几缕白发,看上去有四十来岁;后面的人毕恭毕敬地跟随着,很年轻,模样也算清秀,很显然一看就能猜出两人的关系。 直到为首的男人坐下。 “先生,这是您交代要查的资料。”男人把一叠文件放在他面前,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他一目十行,迅速地将资料浏览了一遍,沉默了半会,开口道:“是时候回去了,那孩子也该长大了。”男人的手摩挲着资料上的照片,眼睛似乎是透过他看着什么。 第六章:首次露面 《若爱》是全国最具权威性的综艺节目,能在《若爱》节目上露脸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明星。《若爱》的高知名度,不仅由于它宣传度高,更是由于其有着能采访高价明星的资本,给予同类节目重大打击。《若爱》官方节目视频向来不在网上流通,除非你自己在家录制,但这样的视频清晰度自然不高,在网上流通的多半是低质量视频。《若爱》节目一般是一个月一期,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是不变的法则。从晚上八点开始到十二点,足足四个小时,不插广告。在中途放一段《若爱》自己准备的节目,这档时间自然也成了观众 解决自己生理需要的时间,可见《若爱》的影响度有多么高。 现在才六点,节目会场内却虚无座席,在过道上也坐满了人。场面的壮观是以往没有的。更夸张的是,无法来现场的人个个直盯着电视屏幕,即使现在是在做广告。 观众席上几个学生已经兴奋地期待起来了,“好期待啊,不知道天籁长什么样,不过光是听他的声音,一定是个妖孽。”某女花痴道。“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现在,我好激动啊!”某女两眼放光的盯着台上银屏上的海报。“啊!终于能听现场版的天籁之声了!” 在艰难等待了两个小时后,终于听到了职业性的女声,那便是大家再熟悉不过的女主持人温静。依旧是那惯用的开场白,“若爱将我们连在一起,今天,在这里,我们又将迎来美妙的夜晚。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现场的观众朋友们,擦亮你们的眼睛,准备好你们的耳朵。精彩决不容错过!”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大家期待已久的今晚终于拉开了帷幕,看银屏上的海报,相信大家一定知道我们今晚请到的嘉宾是谁!没错!那便是从来没有露过面的天籁。人如其名,大家就是被他优美的声线、高超的唱技吸引的……在正式一见偶像真容之前,不妨让我们一起闭上眼静静倾听。”主持人率先闭上了眼睛,台下的观众也自觉地闭了眼。 随着伴奏的播放,大家立即反映出这首歌便是天籁的处女作,也是最著名的代表作。一首由天籁自己填词自己谱曲的《我的脆弱。你懂》 面对着你,我淡淡的微笑 假装自己很坚强 学会了在你面前伪装 以为你不明白,我心里的痛 就这样,浮华一切都化成梦 快乐不过是时间流逝般匆匆 我的脆弱压在心底 就想一辈子不表露 不想因为我而让你痛 却在偶然间发现 我的脆弱,你懂 …… 短短的歌词,透着爱的疼痛的悲伤。麦克风的声音,如此轻,却震撼每一个人的心灵。天籁的声音就是有这么神奇的魔力,将人带进他的世界,去感受他想表露的心情。无论听多少遍,只要用心去听,都会被歌词中深深流露出的情绪折服。对所爱的人,你想假装坚强。却不知,你的脆弱他其实都懂。因此这首歌虽简短,却成了天籁最著名的主打歌,天籁出的首张专辑,便以这首歌名为名。《我的脆弱。你懂》 伴着主持人激动地宣布睁开眼睛的声音,大家深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他穿着一套和海报一模一样的衣服。深蓝色的马甲、深蓝色的牛仔裤。性感的锁骨若应隐若现,男人的肌肤很白。亚麻色微长的发丝紧贴着脸两侧,魅惑人心。黑曜石般的目眸,在屏幕的放大下,仿佛将你看到心底。该怎样形容那张脸,引人入醉,也许是成熟,也许是妖孽。而现在,那抹唇畔突然扬起浅笑:“Now,Let“sstartourtime。”声音不似歌唱般低沉,显得干净纯粹。 今夜,他们终于实现了梦寐以求的心愿。 “很高兴天籁应邀接受我们的采访”而不是“我们有幸请到了XXX”,连台词也随着人换了。 他随意地交叉着腿,右手环胸,很有礼貌地对视着主持人的眼睛。在电力十足的魅眼下,一向镇定自若的主持人不时也转移了视线。 “大家……一直对天籁您充满了好奇,那么,希望今夜能走进您的世界,满足粉丝们的好奇心。” 天籁左手托着下巴,深深地看了主持人几眼,直到把主持人的眼逼红了,才吐出:“我很乐意!” 不过,我可不能保证有问便答。他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想起了Nine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说话,不过对着这么有趣的主持人,自己怎么可能不好好玩一番。 台上的女主持人和台下的观众正襟危坐,一边是细细询问,一边是侧耳聆听。沙发上的男人在闪光灯下倒是一点也不紧张,惬意地斜靠在软背上,手枕下颚,一一回答。 台下的观众听的极为仔细,因为凡是有摄像、录音功能的电器都被一一禁止带入,他们自然要争风夺秒。当然,未在现场的观众除外。 优美的女声清晰传来:“天籁是您的艺名,那么可否透露您的真名?”用词用得极为恭敬。 男人挑挑眉,扬起一抹弧度。“离。”言尽于此,大家自然知道他不想说全名,女主持人也没深究。“有什么含义吗?” “这就得怪我妈妈了,她超级喜欢听《离歌》这首歌,整天离歌离歌的挂在嘴边,后来干脆给自己孩子取名为离,简洁明了。” 女主人呵呵笑起来:“看来令堂也是个十分有趣的人呢!” “不过倒真应验了这首歌名,她在我5岁就患癌去世了。不就是天人永隔吗?”他极为平静的讲述着,也许时隔多年,时间还是能冲淡人的悲伤的。见温静面露同情之色,天籁转变语气,调侃道:“不过我也很幸运,;‘后妈’可是很‘疼’我!你说吧,一般后妈不都是心肠歹毒,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吗,我这个后妈可是对我视如己出呢,对我和哥哥一视同仁,有时候还对我好些呢!”天籁面露得意之色,瞅向主持人。那个女人肯定在看呢,他自然知道她有看新闻的习惯,故意交代保姆把频道换到这个台,估摸着无论自己说多么冷嘲热讽的话,她都会看完,不过眼珠子可能会掉出来,也可能会气个半死。一想到这个,夙以离的心里就乐起来了。 果不其然。夙家客厅里灯火通明,却压抑着沉重的气氛。男人看女人脸色有些不对劲,想换台却被女人拦住了,怒视着液晶电视中放大的脸,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讲些什么来!” “那一定是天籁您从小乖巧可爱讨人喜欢。不过原来您还有个哥哥,他的名字不会是歌吧?”温静猜测道,不过也应该是哥哥是离弟弟是歌吧。 “当然不是,他是溟,当然不是冥府的冥,带三点水的。” 温静尴尬地笑笑,“不知道他从事什么职业的呢,不会也很神秘吧。” “不神秘,他是从商的。不过我可不敢透露是什么企业,不然会被认为炒作,我家里人还不得把我骂死。我家世代从商,出了我这么个性格叛逆的,只喜欢唱歌表演,特别讨厌满身的铜臭味。” 女主持人自然没有听出天籁对金钱至上观商人的鄙夷,继续采访。 坐在办公椅上,夙以溟对着电脑上的直播节目,眼神复杂,难以言状。“什么时候,才能不讨厌我呢?” 采访进行的如火如荼,所有的观众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亢奋。“听说您准备的第二张专辑已经定了,是《以爱为名-纪念我们的美好》,我们是否可以猜测,您已经有伴了呢?” 那么明显的标题,自然猜出来和天籁的另一伴有关。 “确实呢,这张专辑里的歌都是为他而写,为他而唱,以爱为名,纪念我们的美好,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天籁的眼神异常坚定。眼神透过摄像头,像穿透空气般直直地射向某处。 依旧是静谧的房间,弦凝绝扯起自满的笑容。“呆瓜,不要把自己的得意表现地这么明显。”妖没好气地望着笑得有些傻的人,一副嫉妒的样子。 他笑而不语。 “从刚才起你就在调你的酒,怎么,要奖励你的宝贝对你爱的宣誓。”妖看着弦凝绝手中装着红色液体的高脚酒杯。 弦凝绝魅惑地吐出温热的气息:“知道吗,它的名字叫夜迷情。今夜,他会成为我的人。”他的眼神也闪烁着坚定。 妖灵敏地反应过来,“打算改变策略,醉奸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或许是个好方法呢。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可能会成功呢!” 弦凝绝半带恐吓地说:“妖,注意你的用词!应该是共享云雨!既然你这么激动,我可以提议那个对你不死心的小孩,让他把你迷奸了,百试都灵的。” 妖不自在地抖了抖身子,“那请问要不要我帮你准备些必需品呀?”妖自问自己已经收敛了。 弦凝绝自信满满:“不需要,我的技术很好!” 夜妖不禁为夙以离祈祷。小狼遇上大狼,注定是要被活活吞掉的。夜妖没比喻成羊遇上狼,自然是夙以离无论如何都不等于羊。 天籁的采访在主持人的八卦和天籁从容的回答、并以一首未发专辑里的歌现场演唱结束。观众还意犹未尽,似乎对天籁了解得并不透彻,天籁总是很有计较地避免直接回答问题,却又自然而然地让人觉得他并未跑题,到头来天籁的身份还是高深莫测。 今夜难得地亮相荧屏,不知再见是何时。 第七章:醉色撩人 一辆黑色宾利平稳地驶进景色优美的富人公寓,直到车内传来紧急刹车的声音,车主来了个360度大转弯。 车门被缓缓打开,男子黑曜石般的眼望着三楼客厅亮起的灯。他加快了脚步,很想立刻就见到那个男人,明明是一天没见,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昨天自己的反应,一定伤了他。他自嘲地一笑,又一次在他面前显示了自己的脆弱。 他此刻又有些犹豫地将手按在门上,直到玻璃门缓缓打开。才跨进一脚,身体立即被温暖的气息拥住。 “宝贝,那个节目,我看了。”男人贴着他的耳朵,低低地说着。 “你不怪我。”自己决定正式出道的事并未通知他,因为知道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很强。 男人浅浅地笑着,用唇尖轻舔他的耳垂,惹得身下的人瘙痒难耐。“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而且,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他的话都那么令人沉醉,暖到心里。 弦凝绝半抱半带地将他引进卧室。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狂吻,卧室里始终弥漫着浓浓的玫瑰香。远处的高脚杯里,竟然插着一支玫瑰,在黑夜里透着诡异的红。 夙以离后背靠着台桌,顺从的接收着。永远不满足似的,男子的舌灵活地乱窜着。直到唇分离,扯出一根细细的银丝。 他拿起不远处的酒杯。里面的那只玫瑰在半空中落下,划过美丽的弧线。 “宝贝,今夜为我着迷吧,什么都不要想。”他饮下酒中的红色液体,继续贴上他的唇。 夙以离的喉结缓缓蠕动,酒液过渡到了他的口中。有一滴落在那玫瑰上,花瓣反射出光亮,把花显得更妖了。 时间一秒秒地流逝,直到男子的双颊变得酡红,他才停止亲吻。 他的眼神像饥饿的豹子看到猎物般,火热地盯着被自己压倒在床上的男人。 夙以离的眼神更显透彻晶莹,微微闪光。眼神在酒精的作用下已有些涣散。 嘶……男人飞快地褪去他的外衣,将里面的衬衣扯得满地都是碎片。上身已经一si不挂,因为开着暖气,身下的人并未感觉到温度的不适。而是本能地使自己的身体更贴近男人。 夙以离觉得浑身都酸痛,不安分的手上下摆动着。男人只是轻轻地抓住他的双手,将他举到夙以离的头顶。 湿润的舌头从脖颈下滑,游览他的每一处。冰凉的肌肤在男人一遍遍的亲吻下露出绯红,男人修长的手缓缓划过他上身的每一寸,不留一丝空隙。 “难受……”男子低低的呻吟,被禁锢的手开始反抗。 “马上就舒服了,宝贝。”透着魔力的声音使他立刻平静下来。 “绝。”夙以离的意识虽然已不清楚,却还是唤出了他的名字。 血液在沸腾着,夙以离享受这个男人的触碰。 胸前红色的两粒已被舔舐得变得坚硬。他没有怜惜地狠狠一捏。 “啊——”,夙以离吃痛地蹙眉。 男人在他身上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进行着,仿佛在打造着一块璞玉。 下身凉飕飕的,夙以离微微的哆嗦了一下。褪去了最后一道防线,在月光下,他完美的胴体一览无遗地呈现在男人眼前。 男人很有闲情地用手划过他双腿的两侧,夙以离被解放的双手插入男人的发丝中,以此来纾解自己的难受。 “宝贝,好戏在后头呢。”男人将食指和中指放入酒杯中,直到两指明显被沾湿,散发着妖魅的味道,缓缓向他身下探去。 弦凝绝扳过他的身体,使他侧身对着自己。右手不安分从腰间渐渐探下去,慢慢深入股间。 他脱下自己宽松穿在身上的睡袍,隐约可见露出的白色胸膛,腰间的细带缓缓抽出,裸露的身体在月光下相互照应着。不知是谁在诱惑谁。 玫瑰香混合着酒香在空气中发散出醉人的香气,他已伸入了两只手指。狭窄处,在他娴熟的动作下,慢慢扩张。 “啊——”嘴边溢出的是无意识的呻吟,带着紧张与不安。此刻的他自然不知道接下去会面临什么。 男人的视线紧锁着手指灵活深入的地方,这是第一次可以那么仔细欣赏他的身体。因为幼小心灵的伤害,他害怕别人的碰触,即使是他们,也仅仅局限于亲吻,可对弦凝绝来说,怎么够呢。看着身下的人毫无反抗地趴着,男人俯下身,用魅惑人心的声音在他耳畔低低轻吟:“其实你也可以不用怕的,因为你知道此刻在你面前的是我。”他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柔。 突然,男人露出痛苦的表情,双手紧紧地攥着。有什么在自己的身下膨胀?但他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害怕。 在黑暗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那是在蔷薇花盛开的园子里。年孤独地坐在石凳上,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是没有人会记得,已经不会有人对自己说生日快乐了。他看清了,那个孤寂的人是自己,在离午夜还有5分钟的时候,在如此冷清的夜晚,他静静地坐着。是在等待着什么吗? 一滴晶泪滑下,淌过他的脸。 包围在他身边的蔷薇花是如此美丽,他用手去触碰,花刺弄伤了他的指尖。 “痛!”他想将手含在嘴中,手腕却不知被什么抓住。指尖传来湿湿的感觉,似乎不那么痛了。一片人影压在自己的身上,被遮住光线的他迅速抬起头。那是一个年龄与自相仿的少年,在黑暗中,他能看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那是对猎物的占有欲,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迎上他的眼。 男孩放开他的手,转而霸占他的唇。他们彼此汲取对方的温暖。他本该感到恶心的,明明因为那件事极度反感别人的触碰,可是这个人,让他有想靠近的感觉。 “你真美,就像黑夜中的精灵。”男孩火热地看着。 他缓缓低下头,轻轻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能不能——”他很想让他对自己说声生日快乐,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却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般:“宝贝,生日快乐。” 他通红了脸,羞赧地道谢。 那晚,他们聊了很久很久;那晚,他兴奋地拉着他在蔷薇丛里乱窜,并告诉他,自己是蔷薇的精灵;那晚,是他度过的最令他满足的生日。他期待那晚的时间永远停止。 直到不远处依稀传来别人的喊声,男孩才抱歉地说了声再见。 他知道幸福永远不会被自己拥有,就当今夜是一场梦罢了。他看着男人飞奔向前的身影,恋恋不舍。怕是再也不会相遇了吧。 男人在矮墙前突然停下,转过身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定要等我哦,我会来找你的。”说完便从矮墙处跳出,在黑夜中消失了身影。 “我会的。”不管他是否有听见。 他清楚的记得,那夜的蔷薇开得尤为灿烂。 “绝。”他的名字从他嘴边唤出。男人看着他满足的微笑,“宝贝,又在做什么美梦呢?”此时此刻,白皙的身子处处烙上了紫色的痕迹,露出淡淡的经脉。 男人的欲望还留在他的身体里,来回地在他内壁里摩擦着。空出来的手上下套弄着胯间的挺立处,来来回回,使夙以离痛苦难耐的扭动着身体。 “绝,好难受……”他欲将手伸下,却被男人挡住。 马上就可以了。 他亲吻他的唇。反复的辗转吸吮。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更加深了身下人的欲火。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男人的动作一滞,欲火在他手间渐渐熄灭,手上已沾染了白浊的液体。男人却不怕脏地含住自己的手指,极为温柔地在他额前轻轻一吻。“终于成为我的人了。” 月光俏皮地洒在两个相拥而眠的人身上,眷恋着不肯离去。 两人的唇畔,都带着浅浅的微笑。 今夜,将会是个好梦。 第八章:突然告白的男人 他指腹轻柔,紧紧地与身边的男子五指相扣。侧着身,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的俊脸。即使不动,也能感觉到下身的疼痛以及全身的酸涩,抬起手臂,上面满布紫痕,便能想到这个男人是多么想占有自己。依稀的记忆弥留着,浅浅地挥散不去。他不自主地展露幸福的微笑,终于能和这个男人结为一体了。他不在乎昨天的酒有什么问题,这个男人无非是在尝试各种方法让自己解除心理隐疾。虽然昨天是借酒精麻醉,但已经迈出了成功的一步。 瞬时,空气中泛开了一圈撩人的喘气声。原来,那个假寐的男人突然翻过身,一把抬起他的下巴,狠狠地汲取嘴里的温暖。 夙以离佯装生气,偏过头,“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男人不为所动,手不安分地向下。此刻,被下的夙以离自然什么都没穿。身上敏感的瘙痒划过,他却没有躲避开。 男人了然地看着夙以离:“看来,宝贝你都不怕了,早应该采取昨晚的行动,害得我错失了那么多的良机。”白白地听心理医生职业性地说不能急要慢慢来,天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隐忍。“那宝贝,以后我们可以多运动运动了。如果你害怕的话,昨晚的酒我可以继续为你调。”男人说着令人害臊的话。 “你就不怕精尽人亡,小心你成为因纵欲过度而死在床上的名人!”夙以离咬牙切齿,愤愤地看着这个表情淡定的男人。 “宝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夙以离噗嗤一笑,眼神闪过狡黠。手,一把抓住他的分身。 “痛!”脆弱的地方被夙以离狠狠地捏住,纵然再怎么强大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摧残。 弦凝绝的眼神慢慢转化成了温柔,不再像刚才那样嬉皮笑脸。两人互相凝视着对方。 原来,夙以离已将捏的动作转化为了上下抚摸。第一次,夙以离这么主动。平时的亲吻,他也常是被动接受的。 终于,在爱人的诱惑下,男人浊白的的体液将床褥染湿了。夙以离紧紧地抱住弦凝绝,声音轻轻地唤出:“绝,我觉得好幸福。”自己无助的时候,自己难过的时候,都是这个男人陪着自己,宠着自己,爱着自己。即使亲情被残忍的剥夺了,但他得到的爱情足以成为他的全部。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夙以离狠狠地撕咬着男人的嘴唇,直到咬出血来。他只想把自己的满腔热情给对方表露出来。 “傻瓜。”男人无声叹息,还以拥抱的温暖。“拥有你,我才觉得,幸福。”所以,要将过去忘记。 餐桌上,是丰盛的西式餐点。夙以离向来是懒得下厨,这些自然是弦凝绝亲力亲为的。 弦凝绝把自己将在本国定居的事跟夙以离说了。 夙以离啃着起司面包,心里虽然乐开了花,脸上并未表现得很激动,“真好呢,终于不用中法两头跑了,省钱!”本质上的意思自然不是这样。 “宝贝,有空给房子添些家具吧。”这套房子当初匆匆购买,并未添置齐全的家具。 夙以离读懂了男人的言下之意,内心澎湃万分。终于能安稳下来了。不用再担心醒来看不到男人的身影,不用再为男人突然为了工作回法国而担惊受怕了。 “我上午回趟家整理整理行李,下午一起去逛家具店吧。”男人说着便要出门。 “等等,把牛奶喝了。光是吃面包怎么行啊,也不嫌口干。”男人唠叨地提醒道。 “真啰嗦。”夙以离无可奈何地将牛奶一饮而尽,来了个告别吻后便离开了。 男人按下头像为一个小丑的号码,直到接通后,得意洋洋道:“死妖,你输了,记得把500万美金汇到我的账户上啊!” 那头的夜妖仰天长啸,为什么结果跟我想的不一样啊!小离儿你就不能从一而终吗!夜妖十分后悔和弦凝绝赌了他能不能把夙以离征服的赌。白白损失了500万美金,大哥!可不是500万人民币呢! 一旁的红发少年看着夜妖怒发冲冠的模样,担忧地问:“夜大哥,怎么了?” “没事。” 黑色宾利驶过,将路边的树木都远远抛在后面。哼着小曲看了眼时间表,估计这个时间那边还在就餐吧。等会回家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呢?男人或许会劝说自己脱离娱乐圈,女人或许会破口大骂自己抛头露面丢夙家的脸。无论哪一个,都无关紧要。倒是便宜了那个女人,才展示了一次撒泼,剩下的两次不能看见她发狂的表情了,倒挺遗憾的。 …… 别墅内花坛里的木犀散发出幽香,沁人心脾。汽车排放的尾气在空气中画出淡淡的圈痕,慢慢消失不见。 男人玩弄着手里的钥匙,很是惬意地打开大门。一阵饭香味袭来。意料之中传来了女人的咆哮:“还知道回来啊,我们家的大明星!” 我们家的!男人嘴角显出了不易察觉的讽笑。几时把我当成是你们家的! “爸爸,我决定搬出去住。一个人比较有自由空间。”言下之意就是在家里很受拘束。 男人欲言又止,淡淡地叮咛道:“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看着男人的窝囊样,夙以离一刻都不想停留。出口挽留或者训斥自己会死吗,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显得自己很伟大吗?自己好歹是他的儿子,就算自己已经成年不需要家人操心,可第一次出远门就不会问清原因吗?到底是对自己的纵容还是漠不关心呢?早已习惯被忽视的自己又何必再去计较什么呢! “我先上楼整理行李了。”三口之家温馨的画面,少了自己不是会更幸福吗? “我帮你。”一直被忽视的男人突然出口道,起身来到夙以离身边。“走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来到那个自己住了23年的房间,整洁简单依旧,一点都没有奢华的装饰。 “住到外面是工作需要吗?”夙以溟有意无意地问道。 “嗯。而且自己可以过的清静些。没了我,你们也可以清静些。”夙以离将衣服塞进包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气氛很是尴尬,两人都没再说什么。一个是忙碌地整理着行李,一个是无言地站着。 夙以离蹲下身去够衣柜深处的围巾,从夙以溟的角度,很容易看见了夙以离腰间紫色的痕迹以及点点红斑。 吻痕!抓痕! 他的眼神扑朔迷离,脸上闪过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怒和阴狠。 “哥,帮我够一下,我够不着。”夙以离突然回头询问,软趴趴地坐在地上。脸颊两侧已有些汗珠。 照现在的天气,不应该会出现汗啊,又没干体力活。夙以溟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左手按着右胳膊。 “怎么了,是不是抽筋了!”看着夙以离紧紧地咬着唇,右臂上的青筋透过白衬衫一览无遗。 男人很体贴地在他右臂上来回拍,来回按,一边又急切问道:“怎么样,还痛吗?” “疼!疼!”他突然大叫起来,左手使劲地拍打右手,以此缓解疼痛。 看着夙以离近乎自残的行为,男人吼道:“抽筋而已,马上就好了。”夙以溟将他的手臂轻轻拉直,语言温切:“这样好些吗?” “恩。”夙以离的眉头舒缓下来,想来是有些效果了。 看着行李也整理地差不多了,夙以溟说道:“你手暂时不太方便吧,我帮你把东西搬到你新家去。”仿佛不容他拒绝似的,夙以溟将行李搬上车。 看着男人的强势,夙以离无奈摇摇头。也罢,反正是最后一次。 “小离,你很讨厌我吗?”半路上,夙以溟突然停下车,问道。 “没有啊。”夙以离瞅着这个突然表现的很奇怪的人。 “你从来没有亲近过我。”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还是被夙以离听见了。 回想起这个男人以往种种的表现以及不经意间对自己露出的眼神。他得出了一个很惊人的结果。 “你喜欢我。”结果被十分镇定地说出,夙以离并没有表现的很吃惊。 男人也一脸泰然。“是。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了,可是,你从来不会回头看我一眼。哪怕是以弟弟的身份对我撒娇,也没有一次。” “撒娇?”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让我像个小孩子一样缠着你吗,让你来同情我吗?我想,不需要吧。” “小离,让我爱你吧,好不好?”男人提高分贝,鼓足勇气,大胆地问道。 “夙以溟,你想让夙家绝后啊?我看那个女人会被你气死吧。”只是一天没见而已,这个男人前后变化为何如此大。至少不会是现在这般什么都不在乎地说出这些话。 “小离。”他深情唤道。 “你想乱伦。” “我不在乎。” “你是我哥哥。” “我不把你当弟弟。” …… 夙以溟死缠烂打着。 夙以离最后无可奈何,提高声音大喊道:“夙以溟,你受什么刺激—!” “他只觉得脑勺上一重,嘴唇迅速地被温热的东西堵住了。 男人的视线撇过夙以离脖颈上的淡紫色。眼神愈发猩红了。 为什么从来不正眼看我一眼,为什么要践踏我对你真诚的关心,为什么要和别人发生关系。我爱你啊! 第九章:说清楚 啪——!夙以离狠狠地在他脸上甩了个五指印,不顾右手的疼痛。“你疯了!” 男人自嘲一笑:“是啊,很久以前我就疯了。明明我离你最近,为什么却是离你最远的一个?” 车内缓慢地流动着一种无名的气氛。 看着男人愈显悲痛的脸,夙以离还是不忍的却步了。“哥,我们好好谈谈吧。” 男人的目光依旧盯着夙以离,以前的隐忍仿佛瞬间化为乌有,男人想在这一刻爆发。他只知道,不采取行动的话自己很快就会失去了。他先开口:“小离,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他是明知故问,小离不可能让人随便碰的,他都亲眼所见了,结果也该料到的。 “迟了,我已经把我的一切都交给那个男人了。”在提到弦凝绝的时候,他不经意露出柔和的神情,却深深刺激了夙以溟。“哥,我不知道原来你对我存着这个念想。放弃吧,对你我都好。”一直以为他之于自己是亲情。 一旦刻骨铭心,又怎会轻言放弃,那是深入骨髓的痛。他也清楚,小离心平气和的谈话,无非是借助血缘这关系。 他一向想和他保持亲情的关系不打破,至少小离不属于任何人。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 什么都来不及了吗? “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虽然自己一直都对他冷淡,但这却是他的真心话。从小到大,拼尽全力地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委屈。叫声哥也是真心真意的。 “还记得小时候我被你妈妈关到小屋子里的那次吧。”他突然回忆起小时候,那段时间夙之行出差,家里自然被那个女人掌控。于是,她就变着法子惩罚自己,总对自己做的事挑刺。那次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茶杯,却被女人揍得鼻青脸肿,推打之下撞到了头,等自己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被关在一间狭窄的房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自己拼命地喊叫却无济于事。委屈不甘害怕一下子填满胸口,他好想哭,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 门外传来轻轻的试探的声音:“小离,你在吗?” 像是困在海里的游者突然抓住了浮木,看到了希望。“哥哥。”那也是第一次在没人提醒下叫出了称呼。 “小离,你不要怕。”他安慰着自己,为自己打气。“我会想办法把钥匙拿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自己是被饿醒的,没吃午饭,又被关了五个小时,他已经饥渴难耐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似乎是钥匙开门的声音。眼睛被一阵光亮刺痛,接着迎上了男孩关切的声音:“小离,没事吧。先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外面,男孩又细心地拿出了面包。“饿了吧。” 他该感动的,从那时候他就该感动的。只是他选择沉默,选择用保持距离来躲避。那个女人避他如蛇蝎,怎么可能让他们亲近。 久而久之便淡忘了,只有深深地对夙家人的仇恨。 夙以离的回忆里没有诉说自己过去的不甘,有的是感激。 夙以溟浑身一颤,陷入沉思。也许他们有机会更亲近,只是被现实阻隔了。都怪不得彼此的。他脸色平静,温而不火。“我先送你去公寓吧。” 夙以离没有察觉到他紧握方向盘的手,青筋展露,还以为是男人放下了。 到了公寓楼下,夙以离自然是叫男人下来做苦力。 “哥,你先回去吧。东西我让他来搬了。”无心的只是不想耽误夙以溟上班时间,却误认为是夙以离为了不让两人碰面而让他回避。 内心早已是澎湃万分……最后无言离去。 不消一刻功夫,男人穿着西装、手叉裤袋,潇洒走来。 “磨蹭什么,快点把后车厢的行李搬上去。”夙以离催促道,完全是使唤奴仆样。 男人倒不介意,嬉皮笑脸地敬了个礼。“遵命,老婆大人。” 两人打打闹闹的身影没入了公寓楼内。 阳光将公寓角落站着的身影拖得老长老长,显得寂寥万分,随后变得越来越短。 “森,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不远处的林肯加长车里,狡黠的男人抽着烟,吐出诡异的雾气。 夜晚,皇朝大酒店灯火通明。华丽的令外面的行人纷纷驻足想一探究竟。 外面的横幅展示着今夜是商业界人的聚会。 广场中央的银屏也在如火如荼地播报着新崛起的企业cotenture,一家以设计为主的企业,作为国际顶尖奢侈品牌企业的子公司,自然是吸引了众多企业董事。里面的人,有些是请柬进入,有些是不请自来。今晚的宴会是开放式的,只要你上得了台面,都可以进来。 鹅卵石铺成的路面将身着艳装的客人们引入正厅。放眼可见熙攘的人群,交头接耳,纷纷谈论对自己有利的话题。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也是经过了一番打扮,穿越在人群中以备客人不时之需。 一服务生拿着装着玻璃碎片的托盘向偏僻处走去。暗无一人的楼梯上,突然传来重重的喘气声。 他稍稍止步,隐约可听见。 “好疼,你就不能温柔点啊!”温润的男声半带抱怨。 “放心,宝贝,会让你很舒服的。”另一低沉的男音响起,很是宠溺。 “晤……” 服务生浑身一颤,竟是上演活生生的春宫图啊,有钱人的生活果然另类。他慌慌张张地走开了,免得被人误认为偷窥狂。 那边的惨叫依旧在继续。 “疼!你怎么笨手笨脚的。”男人生气的甩开他的手,左手揉着右手。 “谁让你做事毛毛躁躁,搬一下东西就抽筋了。”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因为抽筋而绷着脸的男人。 “你再贫,我立马走人。”本来就没什么心思参加无聊的宴会,可这男人好说歹说、半拖半威胁地把自己带到了这里,以前可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死皮赖脸,说什么宴会无趣,带着自己打发时间。 “宝贝,该相公我出场了。”弦凝绝直接忽视他的话,搂着他的手臂出场了。 弦凝绝和夙以离其实提前到了皇朝酒店,他们早来,自然没引起多大注意。现在人差不多聚齐了,一出场的他们自然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一邪魅男子身穿西装,全身透着冷然,不易让人亲近。倒是身边的男子身材修长,气质清俊,面色温柔。 有些有见识的人一眼就认出了弦凝绝。 几个挺着啤酒肚,头顶半秃的男人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弦总,幸会啊。”对这么个年轻就有作为的人,自然少不了拍些马屁,更何况有这么硬的后台。 弦凝绝面不露笑地打招呼,倒是夙以离空闲地打量着眼前年过半旬的人,一个个贼眉鼠眼的表情,外加啤酒肚,秃顶,难不成商人都长一个模样。 联想到家里的老子,再看看搂着自己的人,难道是他们保养的好? 一打量倒是对上了一道灼热的视线。夙以离只差没当面呕吐了,面上长的油光可鉴,还用一副色迷迷的眼神盯着自己。还没等夙以离准备拉走弦凝绝,那男人就对着弦凝绝问道:“这位是?” 火辣辣的视线不忘在夙以离脸上停留几分。 大家的注意力也由弦凝绝转移到夙以离。初见时会感到惊艳妩媚,男子未穿正装,随意的搭着挺潮的打扮,不像是来参加酒会,倒是可以说派对。 再对上两只交叉的手臂,一般不都是伴侣手挽手进场吗? “爱人。”未等弦凝绝回答,夙以离大胆地说道,眼神暧昧不明地对着弦凝绝,“亲爱的,是吧。” 男人以亲吻表示回答。 男人们只是震惊了一会,不过对于有钱人的恶趣味他们自然是见怪不怪了。现在那么开放的社会,什么样的没见过。当然,也有不少人会把夙以离认为是包养的情人,毕竟有钱人的心思哪定的下来,再加上夙以离不错的皮囊,情人比爱人更贴切。 这不,夙以离前脚才离开弦凝绝,刚才问话的男人就尾随而来。故意贴近夙以离,猥琐地说道:“年轻人的心思散,过几天就变主意了,不如跟了我,保证你一辈子吃穿不用愁。”有钱能使鬼推磨,男人是这样想的。 敢情是把我当moneyboy了,夙以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直接泼在了男人身上。 酒液,将男人里侧的白色衬衫染红了,男人正要发飙,又不得不顾及自身形象。“给我等着!”男人准备悻悻而回。 “等一下!”夙以离及时的叫住了他。 男人还以为他害怕了:“早答应不是很好吗?”一只不规矩的手正要搂上他的腰。 “啊!”男人惨叫一声。酒会的热闹掩盖了他的嚎叫。 夙以离抓着他脱臼的右手,嘴贴他的耳畔。“这位先生,我想明天你就会被宣布破产了,你还是先滚回家去准备后事吧。” 眼里锋芒闪过,惹得男人一声颤抖。 夙以离看着远处被好些人围着的弦凝绝,无聊地向阳台走去。 第十章:莫叔叔 背后一阵冷风袭来。 夙以离未转身,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小离。” 两人相伴着靠在扶栏上。 “我看见了,不错的男人。”男人的声音夹杂着说不清的情绪。 夙以离转过身淡笑:“是啊。” 清凉的风冷冷地吹在夙以溟的脸上,透得他的心发凉。 “哥,我永远是你的弟弟。”夙以离真诚地说道,既然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也没必要计较以前种种委屈,毕竟与这个人无关。 “弟弟吗?”他在心里低语。 “进去吧。”夜晚的凤吹来有些冷了。 夙以离转身的刹那,余光瞥见楼下迎面走来的服务生,有些莫名的紧张感与熟悉感,直到里面的喧哗越来越热闹,他也不在意地返回了正厅。 底下已经一片沉静,原来是cotenture的总裁上台致辞了。迷炫的闪光灯打在男人俊逸的脸上,映射出精致的轮廓。一袭剪裁修整的西装勾勒着他挺拔的身材。充满着年轻的魅惑力。不少名门千金的红鸾星已经蠢蠢欲动了。有钱、有地位、有相貌,心目中最完美的择婚对象了。却不知,上面引人注目的男人早已心有所属了。 看着弦凝绝在上面眉飞色舞、侃侃而谈,一副领导者风范。时而又发挥幽默细胞,惹得众人捂嘴发笑。这个男人是在招蜂引蝶吗? 对上男人挑衅的视线,夙以离故意扭头不理他。得瑟什么,老子在台上绝对比你风光。心里却渗着丝丝得意:这样的男人是自己的,这样的男人是他的。 神游的他冷不丁的撞上了一个人。“抱歉。”夙以离反应敏捷地扶住即将摔倒在地的人。抬头,眼前人的刘海随着空气的浮动微微飘扬。夙以离的眼神闪过一瞬惊恐。 “你——” 服务生装的男人毫不在意地拢了拢刘海,令它们遮住自己的右眼。语气平静地说:“吓到你了吧。” 刘海遮住右眼的男人看上去倒是挺随和的一个人。但那只恐怖的右眼仍令他心有余悸,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伤痕都是人为的。等回过神来想说抱歉的时候,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震耳欲聋的掌声标志着弦凝绝讲话的结束,客人们又各自找伴打发时间了。 “那不是莫先生吗?”有人窸窸窣窣地谈论着。 “他竟然也会来!”诧异的语气。 循着人们的视线。走进来的是两个人,前面的那人四十来岁,浑身透着岁月的沧桑,带着些冷傲的气息,正是商业界的传奇人物莫良肖。之所以震惊他的到来,不仅是因为他在商业界的地位,更是因为他的商点在马来西亚,向来不在国内投资。身后跟随的人是一个外表清秀的人,说是助理无疑是降低了他的身份。他是莫良肖唯一细心栽培的人,他是莫良肖工作上最得力的助手,他之于莫氏是不可缺少的角色。很多人挖角都想聘请他从事更高职位,都被他一一推拒,他心甘情愿留在莫良肖身边,据说是因为莫良肖对他有着救命之恩。 看着那两人向某一男子走去,直至停下。那男子反应过来,激动地拥抱莫良肖:“莫叔叔,你怎么会来呀?” “叔叔想你了呀。”莫良肖地摸着夙以离的柔发,眼神里满是宠溺。 那个男人身份不简单那,不仅和cotenture的总裁同时登场,还跟商界神奇人物莫良肖熟识。刚才认为夙以离是MB的男人都内心惶恐,为自己大胆的猜测自恼。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叙旧。夙以离许久没有见这个对自己视如己出的叔叔,心情异常兴奋,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莫总,原来您和小离认识啊。”夙以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边。 夙以离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交谈而奇怪,毕竟都是从商的人,认识也不奇怪。 “哥,他是妈妈的故友,一直很照顾我。”在他心里是亲人的存在。 夙以溟心里了然,怪不得他合作的要求是让天籁代言。就在今天下午,这个男人突然找上自己要求和辰宇公司合作,夙以溟自然不会错此良机。却不想他指明让天籁代言,那时就隐隐猜出了他们可能认识。 “小离,现在可是大明星了,忙的都没时间来看叔叔了。”话题又回到了两人身上。 “哪有!”夙以离呵呵笑着,表情像个心虚的孩子。“哎—叔叔你怎么知道我进演艺圈了。”网上没有对自己详细的信息,镜头上的他也是化着妆的,形象外表和现实生活中的自己还是有些微差别的。不仔细看根本无法联想到是同一个人。 “傻孩子,叔叔从小看你长大,难道还认不出你?”男人和蔼笑道。 “莫总,好久不见呢!”冷漠的声音突然闯入。 一双三角丹凤眼挑衅地看着莫良肖,手举高脚杯远距离地一敬便一饮而尽。 两人已对面而立,气场显得沉重而压抑。 莫良肖先招呼道:“弦二少,好久不见。” 弦凝绝的手像是故意般揽上夙以离的腰,宣誓他的所有。“一直没有机会谢谢您对离的照顾呢!”依旧是带着打探的神情望着莫良肖。 莫良肖的表情倒没有因为弦凝绝的不善而变化,这个小辈,在他面前似乎永远是充满占有欲的表情。“小离在你身边,我也就放心了。”他宽慰地笑着。 旁人听着有种嫁女儿的感觉,惹的夙以离的脸上面露粉红。 两人闲言碎语着,有关工作上的事夙以溟也时而搭着。三人的气氛很是融洽,却让人隐隐闪动着火花。 接下来便是杂七杂八地随便聊着。 夙以离的手轻拍弦凝绝的后背,暗示他说话分寸点。夙以溟也就算了,跟个父亲级的人还争风吃醋。 远处的角落里,一位服务生无声息地站着。望着夙以离的眼神不是迷恋而是愧疚。 …… 天边的月越来越圆,月光越来越淡。酒会要结束了。 昏暗的停车场。 弦凝绝正要发动引擎,手便被夙以离按住了,阻止车的发动。 白亮的室内灯打开了一盏,在幽暗的停车场背景下显得有些昏暗。夙以离平稳着内心的跳动,鼓起勇气,说道:“绝,我们做吧。” 弦凝绝看着夙以离的眼睛风情万种,身子却在微颤。惊讶的同时反应过来现在的环境,马上明白了夙以离的心思。 回以夙以离宽慰的笑:“不用勉强自己的。”话音刚落,夙以离紧贴住他,从他的身体传递来一种火热。 他攥着拳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已经决定为他克服心理阴影,已经是他的人了,没什么好怕的。他在心里鼓励着自己,眼神由原来的闪烁归为平静。 不给弦凝绝犹豫的机会,夙以离一把拦住他的腰,上下移动,企图唤醒男人潜藏的欲望。 身体被诱惑的瞬间蹿出火苗,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男人全身燥热。既然宝贝如此主动,那便却之不恭。男人挑着邪魅的眼。 化被动为主动,弦凝绝早已欺身压上,灵巧的舌早已侵入,像藤蔓般与对方的交缠。 夙以离沉溺着,迎合着。双方勾勒出淫靡的银线,妖媚地缓缓从嘴角下流。舌尖顺着液体的流动下移,像是在皙白的肌肤上镀上一层晶莹,在车内灯的照射下熠熠闪光。双手不安分地在他衣裤上停留,一件件的脱落,直至再无任何碍眼物。 完美的身材即使在不亮的灯光下也尽情展现,男人痴迷地欣赏着,手指触遍一寸寸滑嫩的肌肤。纤细的腰肢随着男人的安抚而不安地扭动着。夙以离的脸上早已火红一片,显得羞赧与紧张。 擦起的火花越来越旺,车内的温度越升越高。 “嗯……”似乎能听到车内有人的闷哼声,竭力忍着。 “宝贝,受不住就叫出来,不要忍着。”声音回荡着,充满诱惑。 透过充满雾气的车窗,两抹紧紧贴合的影子若隐若现。 男人流连地将身下人手指舔了一遍又一遍,轻轻捏住他下巴。唇瓣一路滑下,在似雪的肌肤上轻印一下。 抚摸着夙以离有些媚态的脸,他的一肌一容都在挑拨着男人的神经。面对饥渴的男人,夙以离明亮透彻的眸子充盈着释怀的感情。 夙以离因下身疼痛而聚积的幸福的泪水终于从眼角慢慢滑下。 像是品尝着甘露,男人将他的泪水舔尽,舌尖流连地在他眼角徘徊,令夙以离不得不闭上眼。 殊不知这样的动作更加深了弦凝绝的为所欲为。手指,一直在那道股沟处徘徊。夙以离因不知男人接下来的动作而惴惴不安。 再睁开时,似秋水般透澄的眼睛已波澜不惊,沙哑地声音有些激动地说着:“绝,我终于不害怕了,我终于能够面对了。”在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这个男人,他的脑海中只闪烁着与男人的回忆,他的身体只想被男人好好疼爱。 男人痴迷地拾起一绺发丝,轻柔地放在嘴边嗅嗅。“宝贝。”盯着夙以离的眼渐而迷离起来,他贪婪又霸道地撬开他的唇,双手揉捏着他胸前的两点花蕊。 身下的他敏感地呻吟了一声,像是得到回应一般,男人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下刻下疼痛的烙印。不厌其烦地重复一个个动作。一遍遍地索求,一遍遍无情又温柔地进入。直到精疲力竭。 气喘吁吁的男人压在夙以离的身上小憩,余光掠过被夙以离脱下的衬衣口袋里,一张明晃晃的纸条外露着。 上面写着:小心你最亲近的人。 第十一章:隐瞒了什么 云雨过后,车内依然残留着淫靡的气息。 车上的两人着装坐着。 弦凝绝的眼光深沉地盯着玻窗,脑海里回忆着能够接触弦凝绝的人,却没有可以理的头绪。 小心你最亲近的人。那个人到底在提醒什么,他知道些什么! “绝!”夙以离的手不耐烦地在他眼前晃。“你到底在想什么,我都喊你好几次了!”夙以离觉察着男人有些不太对劲。 “我在想你叔叔来这里的企图。”弦凝绝的用词就有些针对他。 夙以离无奈地叹息,习以为常男人这样问。“你太多疑了,莫叔叔这么爱妈妈,疼我还来不及。”这个痴情的男人,只钟爱夙以离的母亲——章莫莫一生,即使她已入土为安,他还是终生未娶。因为章莫莫的原因,莫良肖将夙以离当作自己的亲身儿子般疼爱。这份情,夙以离是感激的。 “不会这么简单。”深爱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毁了一生,怀着别人的种,怎么可能这么大度地表现出父爱般的感觉。对莫良肖这样的人来说,他的心思决计不会这般。自己也曾私下里调查过好几次,都找不出纰漏。这个男人,会不会对夙以离疼爱的过分了,过分得有些令人怀疑。 夙以离佯装生气:“你为什么不喜欢莫叔叔?”男人已经不止一次的表现对莫良肖的反感。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我可没有这种癖好!”弦凝绝故意曲解夙以离的意思。 夙以离扳过弦凝绝的身体,让他对着自己。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语重心长道:“莫叔叔那么爱妈妈,不可能伤害我的,他绝对不会让妈妈不安心的。” 被信任的人欺骗,我只是怕他承受不了。脑海中突然蹿出这么一句话,当初弦凝臣曾对自己说过。一丝悔恨闪过,但很快淡开了。 “绝,不要再怀疑莫叔叔了,好不好?”在最困难的时候,是莫良肖救济了自己,让自己学会生存的本能,这份养育之恩怎能忘记! 看着夙以离孤独无依的样子,弦凝绝在心里一阵刺痛。只能暂时收回自己沉重的表情,泄了口气:“我只是想保护你罢了。”将手覆盖上,把手心里的温度传递给夙以离,他希望他能不感到孤单。 “我知道。”夙以离露出淡淡的柔和的微笑。所以我不会计较你总是猜测自己身边人的企图,因为你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保护我。 “绝,回家去吧。”夙以离枕靠着后座椅,疲惫地闭上眼。 男人发动引擎,阴暗的环境下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银色的凯迪拉克缓缓地驶出地下停车场。 不忍心叫醒熟睡的男人,弦凝绝轻手轻脚地将他抱下车,走进公寓。 细心地为他盖好被子,弦凝绝的眉为口袋中震动的手机皱起来。轻轻地捎上门,弦凝绝靠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将手机接起。 挂在空中的月投下淡淡的光,显得落地窗上男人的影子分外美艳。 “你很闲吗?”出口便是不耐烦的语气,一听便知道对方是夜妖。 “绝,大事不好了!”那头夜妖大喊大叫起来,混杂着酒吧迷乱的背景音乐,在男人还没发火之前渐渐地安静下来了。 “有屁快放!”在夜妖面前,弦凝绝似乎永远都不会表现成绅士模样,自己的谦谦有礼只会到夜妖无聊的打趣。 “那盘磁带!你怎么就没想到万一老巫婆给离看了会怎么样,她难道不会怀疑是离干的,找他对峙!” “不会!”弦凝绝果断地否定,“都过去那么久了,即使她怀疑是离,难道不会第一时间找上他。不可能过那么久才把事情搬出来。”经妖这么一提醒,弦凝绝想到自己当初送碟片时考虑有所欠缺,万一那盘碟被夙以离看到了。不过,看夙以离的近况,那女人确实是没把碟片给他看。或许是害怕毁了名誉而选择隐瞒,或许怕会被同归于尽吧。 “这倒也是。”夜妖冷静下来。“绝,你不怕小离有一天会知道吗?” 这点弦凝绝也曾担心过,可最终还是决定那么做了。“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这样最能给女人致命一击。”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尽快将那张碟毁掉!那女人或许害怕暴露会藏在自己的卧室里。”弦凝绝吩咐道。既然女人已经“欣赏”过了,那张碟还是不应存在的。弦凝绝的嘴角,露出一抹浓密的笑意来。 昏暗的房间里,夙以离紧紧蜷缩着。一滴泪流淌下来,湿润了被子。 他很害怕,绝到底瞒了他什么,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 宽大的房间里翻得很凌乱。 夙以离木愣愣地靠在床栏上,眼眶翻滚着泪花。坚强在一瞬间崩溃。 电脑已是黑屏,他的眼睛盯着主机VCD架上的光碟。银色的光盘像是在嘲笑他般,透着冰冷。 “原来是这样,你千辛万苦隐瞒的那件事就是这样。”多么可笑的谎言。 “我知道你在为我出气,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你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将手机掐断。他大口喘着粗气,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心脏位置,好疼好疼。 原来他们之间的爱情也并不是坚不可摧的。夙以离并不后悔以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现在,那个男人正在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想要解释吧。 “可是你要怎么解释?你这样做只会加深我的痛苦。”他自嘲一笑,苍白的脸显得脆弱。 “你在房间里干什么!”女人尖媚的声音响起。 夙以离正欲起身,却被女人狠狠地推倒。“你胆子还真大,在房里乱翻些什么!” 夙以离捂住自己的耳朵,每多听女人说一句,他就恶心的想吐。 女人锋利的眼睛扫到了那张光碟,紧张地拿起,心里惴惴不安。明明把它处理掉了,怎么会在这里。 她目光一扫,毫不客气地将光盘折断了扔在夙以离面前。“怎么,你是在向我示威吗?看不惯我也不用背后搞小动作吧,你以为我会被一张小小的光碟吓到。少做梦了!”女人越说越起劲,完全不顾夙以离此刻铁青的表情。“倒还真是谢谢你,让我想起十三年前停车场精彩的一幕。你也真够用心的,小主角换了,那些男人们倒是一个不变啊,难得你用心了,还能心平气和地见他们。或许,你骨子里就是个jian人!” 女人害怕起来,胆怯地看着夙以离,瑟瑟发抖。 只见夙以离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说!那些人现在在哪里!”他只想搞清楚一件事。 “什么?”女人咽了口口水。 “那些人的联系方式,你有吧。”他加深了力度,清晰可见女人通红的脸。 “在……”像废弃物般被人甩开,女人第一次感受到夙以离的恐怖,还没缓过神来,便直直地晕了过去。 酒吧。醉乱。 还是在白天,一向热闹的醉乱冷冷清清,客人三三两两。有些喝酒消遣着,有些无聊地聊着天,有些不正经地互相调戏着,即使是白天的酒吧,仍是万变不离其宗的—泄欲之地。 桌子一角,有几个男人放纵地笑着,一派流氓混混的形象。仔细看,你可以发现有个人断了只手,有个人瞎了只眼,有个人少了只耳朵,几乎都是身体有缺陷的人,但仍能对他们产生恐怖。 直到夙以离站在他们面前。 “小子,你干嘛!”黄毛男人语气很冲地喊道,浑身散发着难闻的酒气。 “造成你们身上的伤和前段时间让你们拍碟的人都是同一个吧。”语气虽然很平静,却让人感觉到了他的威胁之气。 男人们褪去了戾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犹豫着,没人发言。 “你们只要回答是或不是。”锋利的眼神盯着他们,让他们浑身颤巍巍的。 “……是。”有个人胆怯地回答。 男人闭上眼再张开,苍白的脸一片冷然,嘴里轻轻发出声音:“十三年前,他让你们出国了吧。” 面对夙以离的质问,加上自己所遭遇的事,男人们很害怕,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他让我们先不要回国。” “那么让你们回来也是他。”他极为平静地问着,忍受着心脏剧烈地跳动。 “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字竟让他无法呼吸,重重的给自己致命的一击。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会倒下。 男人们却一动也不敢动,紧张不安地坐着。 “原来是这样。”男人转身就走。 有个胆大的人把他叫住:“你是?” 阴冷的视线对着那个出声的男人:“我叫夙以离。”接着便消失了踪影,仿佛没来过一般。 “是他!”大家都惶恐地面面斯觑。胆小的人很没形象的哭了出来:“我她妈的后悔了,我们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如果不是那件事,他们一个个不会变成废人,不会家破人亡,不会这般狼狈。 其他男人们颓废地坐着,面露毁痛之色。他们都后悔了。 现在的他们已是行尸走肉,只是在等待着时间消逝,等待着死亡。可笑他们连自杀的勇气也没了。 那件事久久的在他们脑海中挥之不去,因为那件事,毁了他们一生。 第十二章:放纵的性欲 他们五人可以算是狐朋狗友,个个长的虎背熊腰,手臂上刺着显示雄性力量的纹身。小小年纪就辍学在外鬼混的他们,抽烟、打架、嫖妓,凡是混混所能干的,他们都做了。 对于他们来说,是及其享受那种颓废的生活。 生活就是拿来折磨人的,有些人勤勤恳恳地向前爬,他们只想不择手段地走捷径。现在物质社会的不公正现象,只会激起底层人的反抗。 那天还是像往常般在酒吧鬼混,兄弟几个凑在一起商量着取财之道,决定还是像平常般抢劫。 他们在小巷子里拦住了个贵族妇人,女人,比那些毛还没长齐的少年都不如。稍微恐吓几下,便会乖乖地拿出钱来保命。碍于面子,也不会去选择报警,也省了他们的麻烦。 那女人出人意料地从容,未等他们开口,落落大方地拿出一叠厚厚的红色纸钞,看上去有个十来万。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睛闷了,这女人未免太大方了! 女人把那把钱塞进某个人手里,语气平淡地说道:“这些是预支,我想请你们帮我做件事。”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傻了,天掉馅饼了,这么好的事落入他们手里。要知道他们做混混的,平时最头疼的就是钱。等那女人把要做的事情交代清楚后,他们却犹豫了。帮忙抢劫、帮忙打人都没问题,可竟然是让他们强暴一个男孩。他们那些人是可以为了钱不择手段,可良知毕竟是有的,要去强暴一个才十岁的小男孩,会不会太残忍了。起先,他们是拒绝的,可那女人不依不挠,提高了事成后的金额,还保证不会有法律纠纷。甚至把那个小男孩的照片拿出来,还煽风点火地说“这男孩很漂亮吧”“你们也该尝尝男人的滋味”,血气方刚的他们,看着一笔庞大的数额以及照片里水嫩的男孩,心动了。却不知,从他们答应的那一刻起,注定了以后地狱般的人生。 老大阿文狠狠地吸了口烟,将酒猛灌入喉中。左臂始终藏在桌下,来遮掩那只早已不见的左手。 “现在后悔他妈的已经没用了,你们谁能否认当时是很满足。”年轻的他们是充满欲望的,也许不满足于与异性之间肉体上的交流,他们也想尝试与同性之间性爱的享受。他们带着好奇心,将魔爪伸向男孩。 形容枯槁的瘦弱男人小年的印象对此事尤为深刻,因为他是当时负责摄影的。女人强调,要将男孩的脸清晰地拍出来,因而他记得事件的全过程。 按照约定的时间,在一个荒废无人的地下停车场。他们早已在一辆黑色的大车上等待,女人精心准备的凌虐道具安静地放置在那里。他们是紧张的,却又是期待着,那个男孩长得太纯洁,有一种想把他拉入地狱的念头,那时他们化身为了恶魔。贫穷的他们不甘于总是被那些富贵公子压榨,而那个男孩的家境一定非常好,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量,他们把社会的不公统统施加在男孩身上。 灯光摄入,一辆黑色奔驰开来。出来的先是吩咐他们做事的女人,身后跟着个小男孩。他畏畏缩缩地低着头,在女人身后一动不动。 “妈妈,你们要去干什么?为什么不能带上我?”车内似乎还有个小男孩,稚嫩的声音问道。 女人宠溺地摸着车内小男孩的头发:“小溟乖,妈妈给弟弟买生日礼物。” 男孩不舍地和弟弟道别。黑色车扬长而去,独留下女人和小男孩。 “走。”女人连看都没看一眼,身后的男孩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们心中了然了,那个女人是后母。 看着身后的男孩胆怯地低头走着,他们能想象他发丝遮掩下的明眸是那般澄澈,而他们,即将在今夜让他变得浑浊。 站在他们面前,男孩带着好奇抬起了头,眼神里满是疑惑:阿姨不是说要带我买礼物。他不敢看站在他不远处的女人,她看他的每一个眼神都会让他害怕。 “乖孩子,好好享受你的礼物吧,让你那下贱的妈妈也看着。”女人露出一丝讥笑,充盈着报复的快感。 在女人的默许下,按耐不住的人一把将男孩带上车。门,关上了,隔绝了一切的黑暗。昏黄的车灯下,男孩被用力地按着,晶亮的眼瞳是恐惧。 却在一瞬间沸腾了男人们的血液。 “妈的,真是个妖孽!”阿文看着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碎碎念着。“小年,摄像准备好了吧?”拿着摄像机的小年将镜头对准已是赤裸裸的男孩,吞咽了口水。“好了。” 男人们再也按耐不住地各自行动,展现人类最丑陋的一面。 男孩的尖叫被堵住了,男孩的反抗被制住了,男孩委屈的泪水被淫靡的口液取代。双手被皮筋狠狠地绑住,压在头顶之上;两粒干涩的红粒在挑拨揉捏下也显得饱满挺立;白皙的身子已遍布咬痕、吻痕、鞭痕;就连两腿之间的粉嫩处也被一条红绳缠着,上面的铃铛清脆响着,刺激着男人们的神经。 意识不清的男孩还在苦苦呢喃着:“不要……不要……”这样细小的声音更加大了男人们手里的动作。 两只粗糙的手同时抚摸着那处的挺立,加大律动,从未开发过的身体让他们亢奋地想要开拓男孩的美丽。不知是谁的手,狠狠地将一只圆珠笔插入后面的入口处,沾上腐臭的jing液扩张着,再塞入一支,惊喜般的看着入口处越塞越大。红黄色的液体从那里缓缓流出,说不出的妖美。 拿着摄像的手忽的一晃,因为他看到了男孩眼里一闪而过的仇恨,带着深深的绝望。 这样的耻辱,施加在无辜的小孩身上,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他们都曾想过,可是还是没有隐藏自己的丑陋,将阴暗的一面在那晚的停车场展现的淋漓尽致。 男孩一次次地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昏倒再醒来,伤痕累累的身子斑斑驳驳。男孩无力地垂下手,在男人到达顶峰的时候再也控制不出地大喊出声:“啊!” 那场放纵的性爱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 最后,男孩像玩偶般被扔在了车上。男人们下车接受了女人的“嘉奖”,心满意足于自己的两全其美。 “哥哥……叔叔……救……我。”男孩呓语着,还未完全走出的男人终是不忍心地将衣服披在男孩身上,叹息着离开。 他们也许不知道,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刻,就该带着罪孽后悔了。因为他们的贪婪毁灭了自己的所有。 第十三章:你不可以骗我 简洁宽大的客厅里,横七竖八地放着好几瓶啤酒罐。有些并未喝完便被可怜地扔在一边,冒泡的液体流出沾湿了地毯。 木流寒捂住鼻子,隔绝浓重的味道。很是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面前的夙以离,衬衣半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头发凌乱地也没梳理,两只黑眼圈很是明显。木流寒打了个哈欠:“离,你都喝一夜了,该消气了吧。”夙以离昨天匆匆地来到自己家,不问来由地直接将家里的一箱啤酒都抬出来了,看样子也只能是为情所困。自己可是舍命陪君子,一夜未宿。折腾了一晚,这小子是越喝越勇,完全没醉。本来想打电话找他家那位,被夙以离果断地威胁。 他又一声叹气:“也不知道又闹什么别扭!”这两只自他认识以来可从没吵过架,典型的模范情人啊。“幸亏小影这阵子不在家,否则就被你打扰好事了。”木流寒这时也不忘损损好友。 “木流寒,他怎么能骗我啊!”夙以离涨红着脸吼道,“混蛋!”一手将手里的啤酒罐捏瘪了,足见他此时的怒气。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夙以离没主动说木流寒也就不旁敲侧击了,正想起身补眠,人就被重重地按回原处。 “不准走,陪我喝酒!”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嗝,又开了一罐。 木流寒耷拉着脸:“大哥,算我求你,你不光喝掉我一箱啤酒,还让我陪酒,小弟知道你精力旺盛,可您好歹让我休息会吧。” 看着好友的离去,夙以离的画面仿佛转化到相似的情景,只是人早已不是那个。 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他哭得惊天动地,抄起桌上的东西就砸。 木流寒因为夙以离的哭声定住了脚,看着夙以离砸东西撒气,眼泪稀里哗啦地掉。“呃……终于醉了!” 眼瞥见了门口的那道影子,木流寒两眼放光。“大哥,你终于来了,快把你家那位带走吧。”木流寒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乞求地看着男人,然后直奔楼上卧室去。 “小离,回家去吧。”男人风尘仆仆,一脸疲惫地抱起趴在桌上的夙以离,却遭到了他的抵触。 “我不回去,不回去!”他大叫着,激烈地向后退,男人眼疾手快地圈住夙以离的腰。“乖,我们回家。” 终于是又哄又拉地将人带回了公寓。 心疼地将人放在浴室里,褪去了熏臭的衣物,男人细心地帮他擦洗着。 水声、哭声夹杂在一起,男人并未显得烦躁,一抹担忧爬上心头。“终究是伤害到你了。”他的初衷只是想教训欺负夙以离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可在夙以离看来,那是自己对他的欺骗与侮辱。食指划过夙以离血红的双眼,男人将他带入自己的怀中,顾不得自己的衣物也被沾的湿透。 “对不起,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男人贴近他的耳畔,说着。 不知是不是弦凝绝的忏悔得到了效果,身下的人不再哭闹了,只是半眯着眼,似是半醒半睡。 “绝……不要骗我……”夙以离抽噎着,不知是在呓语还是在对着男人说。 男人吮吸着他清香的发味:“不会骗你了。” 夙以离满足地笑着,脸上的酡红淡淡闪现。 修长的手指来回地在男人脸上摩挲着,水盈盈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弦凝绝,像是想把他看透一般。 贴近他的胸膛,主动索求他的吻。夙以离竭力想褪去心中的不安。 舌头交叉处尽是一片温柔,分开的唇尖垂着几道银线,闪着暧昧。 夙以离休息片刻,再次主动地向两片唇瓣探去,不满足地来回吮吸着。男人在他的挑拨下,身子已是一片火热,抱紧他的后背企图用吻冲淡下身的渴望。 火,越燃越旺。光是亲吻怎么也不够,夙以离不安分地直接掐住了男人的两点红色,俯下身去吸。弦凝绝一阵吃痛,不忍推拒,微张着嘴喘息着。 右肩突然一阵痛,却是夙以离将头重重地靠在了他肩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已是睡着了。 并没为突然中止的动作而生气,男人将夙以离的身子擦干,带上了床。 “绝,只有你不可以骗我。”梦中,夙以离喊出。拿着被子的手一滞,弦凝绝弯腰在他额上一吻。 “小傻瓜。” 清晨的阳光淡淡的扫进窗内,外面的鸟儿清脆地叫着,屋内是一派祥和。 “呃。”夙以离抬起手揉了揉头,酒醉后的余晕还在。 “没事吧。”床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男人半蹲着,关切的神情问着他。 回想起昨日的点点滴滴,即使看他一夜没休息疲惫的表情,夙以离还是狠下心来没理他,自顾自地去卫生间洗漱。 “对不起。”道歉的语气里是深深的自责。 他一滞,站在了原地。 弦凝绝奔上前,走到他对面。正想开口,却被夙以离眼角的泪刺痛了心。 “对不起。”他只能再次说着,吮去脸上正在落下的泪花。 “你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别人骗我,尤其是你。”夙以离的眼中没有恨意,只有失落。 弦凝绝忍着心脏剧烈的疼痛:“我知道这样的方式不对,可是你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你。我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瞒着你,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啊!”弦凝绝将夙以离带入怀里,让他感受着自己的温暖。“我承认,我做错了。所以,宝贝,对不起。” 男人已经开口说了三次对不起,高傲如他,又怎会轻易道歉。夙以离再怎么生气,对他也是能原谅的,只是别扭如他,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妥协。 “呀,我忘了还在煮粥!”男人突然尖叫出声,完全打破了刚才沉重的气氛。 看着男人冲向厨房的背影,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着围裙。夙以离噗嗤一声笑出来:“笨蛋,有时间控制的!煮好就会切断电源。”从未下过厨房的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等夙以离走到了厨房,弦凝绝呵呵地笑着:“好像没焦。” 看着桌几上零碎的米粒以及几本说明书,夙以离不由地好笑起来:昨晚想必也折腾了一番。心里有着暖暖的感动,脸上却仍绷着:“你难道不知道,有种东西叫稀粥。你再怎么煮,都不会焦。以为是炒菜吗?”夙以离按下电源,打开盖子,“你难道不知道煮粥要放水吗,你让我啃石头啊。”重新清理了番,夙以离将粥又做了遍。 “还是宝贝贤淑啊!”弦凝绝挠头不好意思,样子看起来憨憨厚厚,哪还是一本正经的总裁样,完全是个讨老婆欢心的好好先生。夙以离憋着笑意,提醒道:“不是要去公司吗,快迟到了吧。”为他脱下围裙,细心地挂好领带,送上早安吻后,道:“路上小心。” 弦凝绝自然是知道夙以离不再生气了,这才如释重负地上班去。 …… 录完歌的夙以离没有先回家,而是绕道去了夜城。 在门口遇到了很久没见的木沙影,先是寒暄了几句,接着便风风火火的去419包厢等待。 “离,爬墙也不挑地方。”未见其人先问其声,自然是夜妖没错。 按照夙以离的吩咐,夜妖已经领了几个MB进来。“我听小影说只有你一人来,怎么,那位满足不了你啊?”夜妖完全没有预料到平静后的暴风雨,像平常般调侃。 他起身,扫视着几个MB。“这个,太嫩了;这个,有点老;这个,头发黄了;这个,近视的……”他挑三拣四着,完全把店里欢迎度较好的MB损了一遍,那些人的脸色早已铁青。等走到夜妖面前时,夙以离不客气地捏了捏他的脸:“皮肤,不错。” 夜妖疑惑:小离在搞什么鬼啊? 夙以离托着下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最后赞赏的说:“你不错,人模人样的。就你了。你们出去吧。”高效率地将那些MB打发了。 那些人纳闷:老板什么时候做兼职了? 夜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满头黑线。“小离儿,你很无聊吗?” “叫我大爷!”夙以离纠正道。 夜妖的嘴抽得更厉害了,自己不至于成为离的出气筒吧。 “大爷。”夜妖换上娇媚的表情,很是配合的嗔道。热切地半搂住夙以离,撒娇道:“大爷,你都好久没来看奴家了,奴家想你想的紧。”我倒要看看谁的定力强。 夙以离脸色未变,拿起手上的手机,淡笑道:“怎样,见识到你家宝贝的风骚了吧?记得做铃声哦。” 夜妖一把夺过手机:“臣!我在和离闹着玩呢!绝对没骗你!”他紧张兮兮地解释道。瞅着夙以离的笑意更深了,夜妖才意识到手机根本就没通电话。 “离,我终于后继有人了。”论捉弄人的本事,他们可以一较高下了。 “我录音了。”夜妖讥诮着想拿走手机。 夜妖飞速的打开录音列表,结果是空文件。又被骗了! “你!”夜妖怒气冲冲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不禁在心里同情弦凝绝了,摊上这么个活宝,真是你人生中的悲哀啊! 见夜妖松了口气的样子,夙以离爆炸性地说道:“这里有监控器的吧,这下,你的好哥哥可以连人带声音看清楚了,一解相思之苦啊!” 夜妖夺门而出去毁灭证据,夙以离心情大好地将鸡尾酒一饮而尽。“你难道不知道这间包厢是没装监控器的吗?亏你还是老板!” 捉弄完了夜妖,气也出了,夙以离幸灾乐祸地回家去了。 深色调的办公室里,男人坐在仿真皮座椅上,眉头紧锁批阅着公文。 助理进来,又拿来一批文件。 “弦总,那份合作案能不能再争取机会。我听说莫总和夙先生的关系不错,看能不能……”助理有些大胆地提议着。 却马上遭到了否决:“离又不是商场上的人,怎么能把他扯进来!况且商人重利不重义,你难道不知道莫良肖在工作上的心狠手辣吗?” “可明明一开始是和我们合作的啊,我们连策划都备好了,现在反悔,不是让我们把整个工程重翻吗?”主力有些郁闷地抱怨着,“摆明了耍我们。” “或许是辰宇开出的条件诱惑人吧,我们也没必要非咬着莫良肖这块肉啊。”虽然整个策划要重新做起,但也来得及,仔细想来损失也不大。 助理也只能悻悻而离了。 犀利的眼眸看着签着两个名字的合作案,不费吹灰之力地一撕,一张张白纸瞬间像雪花般纷纷扬扬落下。“莫良肖,我倒要看看你在耍什么花样!”不惜赔掉违约金而和夙以溟合作。 另一边的辰宇总裁办公室,莫良肖和夙以溟相谈甚欢,合约也早已签定。 “莫总,合作愉快。”两人握手表意。 “叫我莫叔叔就可以,我也可以算是你的长辈了。”莫良肖示意道。 夙以溟表示奇怪,照说自己虽然是夙以离的哥哥,可直接和这个莫良肖是没什么关系的,况且他们现在是工作伙伴,叫叔叔未免有些奇怪。但脸色仍不变,嘴里无奈喊道:“莫叔叔。” 就连莫良肖也没察觉,在夙以溟叫他叔叔时心底涌动着一股满足的激动。 “小溟……”莫良肖似乎是颤巍巍地说着,表情有点不自然,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沉着睿智。“我约了小离谈工作上的事,一起去吧。”边说边观察着夙以溟的表情,果然,捕捉到了他兴奋的笑颜。 辰宇公司不远处有一家茶室。装饰典雅,颇有古风之韵。假山瀑布,竹林帷幕,倒有些附庸风雅。工作繁忙之余的人们,来这喝杯清茶,也可放松身心,暂时小憩。在弱肉强食的现今社会,茶室不失为人们远离尘嚣的最佳选择之处。 一间稍大的茶室里早已有人等待。房间是日式设计,有桌没椅。那人侧对着外面的美景坐着,低头随意地翻着记着各种茶名的本子,不时用手掌轻轻下压,看到茶名奇特之时便淡笑,在柔和的日光下,整个人显得散漫慵懒,与此时的背景相映衬极了。 夙以溟到时便是这副景象。室内的人半卷着袖子露出雪白的肌肤,衬衫最上面的纽扣也开着,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如果不是穿的有些时尚,便会让人觉着自己误入仙境,窥得了美人。 夙以溟的心跳慢了半拍,因而等他听到莫良肖说“离很美吧”时他才反应过来。美丽虽形容女子,但用在夙以离身上毫不为过,他身上集多种形容词,总是在不同场合变幻着,时而妖艳,时而清冷,令人捉摸不透。因为那张脸,总能轻易让人沉迷其中,该是妖娆吧,比美更甚。 “哥,你也来了。”虽然约的是莫良肖,可夙以溟也是合作方,夙以溟的来到自然不奇怪。 打完招呼后,接下来便进入了主题。 由辰宇公司开发、莫氏投资的一套公寓,因其地理接近教育机构,购房者多为带子女家庭。为了提高公寓的抢购,围绕童真为主题,通过天籁与孩子们的互动产生愉快氛围来吸引消费者。他们将拍摄一系列天籁与孩子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当然背景与公寓背景相似,也达到了宣传效果。郊区的一家孤儿院收容了无家可归的孩子,年年都有政府、企业家资金补贴,因而也是标榜社会品德的一家代表。而辰宇公司的公寓设计风格,多半是吸取这家孤儿院的特色。以期让孩子们在这种背景下形成独立、坚强的性格,商家无非求的是消费者心理,只要把广告做足了,效果如何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郊区可不比城市,有许多不便之处,你们两个娇生惯养的人可要多照顾自己。”莫良肖交代着,如同不放心两个孩子外出的家长。 夙以离为了拍片自然是去的,夙以溟美其名曰监督工程实际确是有私心的吧。 “叔叔,你放心吧。偶尔外出,散散心也好。”毕竟郊区的空气新鲜,环境清幽,趁此放松放松也好。只是,娇生惯养用在夙以溟身上还差不多,自己可是什么苦都吃过的,郊区怎么可能住不惯。 “等完成工作了也可以多呆会,趁机休息休息,莫叔叔看你工作也挺累的。”莫良肖心疼地看着夙以离。 “知道了。”夙以离甜甜地笑着,在莫良肖面前,他不伪装自己,而是像孩子般尽情撒娇。 夙以溟将一切看在眼里,眼神暗暗,你也可以向我表现你的脆弱啊。 莫良肖因有事提前走了,两人又多坐了会。 “我听说莫叔叔本来已经和cotenture合作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合作终止了。”夙以溟无意地问道。 夙以离抿了口茶,百无聊赖道:“商场上尔虞我诈的,此时友彼时敌,谁知道呢!或许是绝瞅准时机果断放弃呢!” 夙以溟干笑着,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果然,你什么都是为他着想的。 第十四章:离别前的疯狂 茉莉花茶的香气热腾腾地飘着,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圈起几个淡淡的涟漪。 “喝呀。”难得看弦凝绝工作后劳累的样子,夙以离贴心地为他泡了杯茶,其实是从茶室回来对泡茶兴趣正浓吧。 弦凝绝倒头靠在沙发上:“没心情喝。”他还在纠结那个合作方案呢,好好的生意被抢了去,他可没那么大度。 “不喝是吧。”夙以离起了捉弄的心思,抿了几口茶,没等男人起身便压在他的唇上。滑动的喉结,表示饮入的茶被直接渡到了弦凝绝口中。 夙以离起身,双目含情:“怎么样,有心情喝了没?” “宝贝,很甜。”弦凝绝舔了舔舌头回味着。 突然,夙以离感觉整个人像悬空了一般,两人不知何时对换了位置。弦凝绝学着夙以离的样子,以口喂茶。流出的液体透着暧昧的情绪,从嘴角处滑下,沾湿了夙以离的衣领,别有一番风味。一股甜酥蔓延全身,夙以离无力地瘫痪下来,任凭男人的舌在口中乱窜着。 “你……够了!”本来只是打趣一番,谁知道是自掘坟墓,看男人的阵势恐怕会一做到底。自己还真有些后悔克服了心理障碍,现在可以任凭这个男人为所欲为了! 趁弦凝绝不注意的空挡,夙以离从缝隙处逃脱他的身。擦了擦还沾在嘴边的液体,“适可而止懂吗?” 无意理会夙以离表现的“愤怒”,解铃还须系铃人吧。男人欺身压上,舌尖舔过他刚才擦掉的地方。“这样不是更有效果吗?” “你……”看着男人心情大好的样子,夙以离想发火却又无可奈何。等回神之际自己早已被压上,两人在地毯上翻滚着,形势却被弦凝绝牢牢控制着。 引用夜妖的话说就是:小离儿,在这个男人面前你是翻不了身的。夙以离还想反问夜妖:死妖,在弦凝臣面前你也翻不了身。看来在某种情况下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我明天还有工作呢!”难道叫他带着满身的吻痕去接触祖国大好的花朵,会教坏孩子的。夙以离想以此阻止男人。 “宝贝,我有一星期见不到你,你说今晚是不是要留给我。”因为孩子比较怕生,算上与孩子接触熟悉的时间,这项工作大概需一礼拜时间。也就是说,弦凝绝会有一礼拜看不到夙以离。男人又怎会轻易放过最后一晚。 这么明晃晃的灯光下,即使面对自己所爱的人,夙以离还是会觉得羞赧。“那至少把灯关了呀。”他嘟囔,作了退让。 “不行,这么美的身体,我可要仔仔细细地看。”男人很是大胆地说着足以令夙以离满脸通红的话。 弦凝绝含住他的耳垂,来回轻舔着,寻找他的敏感点。 夙以离只感觉耳朵一片湿润,有些发热,肚腩处有什么在涌动着。这个男人,每次都把前戏做那么足。在高潮前总要将自己挑逗一番,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弦凝绝抬起手将还剩在杯子里的茉莉茶缓缓倒在夙以离身上。液体,几乎湿透了他全身,更显透明。胸前的两片红清晰可见。男人低下头,透过衬衣轻吮两点,颜色越来越浓重,妖艳的红,衬着夙以离此刻绯红的脸。 手,开始不安分的从下面的衬衣口处伸入,直接采摘上那两点。 “唔……”低低的轻吟从嘴边溢出,像是午夜的镇魂歌令人心神荡漾。 男人捉弄人似的在那两点周围划着圈圈,惹得他一阵瘙痒。 “痒!”夙以离不安分的扭动起来,企图停止男人再继续撩拨自己的敏感。看着夙以离的眼深邃而迷离,男人的手覆上下身的抬起处。即使隔着裤子,挺立地也分外明显。男人重重地喘息着,一鼓作气地将下身的阻碍物一一褪去。 夙以离浑身一颤,下身凉飕飕的,就那样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手指点了点顶端,刺激的快感令夙以离忍不住呻吟出来。越来越热,像是在邀请主人宠幸般,肿胀地越来越明显。沾着茶的手滑腻腻的,无疑是天然的润滑剂。 随着男人的手的上下移动,夙以离的睫毛微颤,眼下是一片迷蒙,脸上闪着痛苦、隐忍、享受。他想痛快地叫出来,可强烈的羞耻心令他狠狠地咬住嘴唇隔绝快感的释放。嘴唇有些破皮,男人紧紧地攥着拳头。 “我……不要了……”在弦凝绝的爱抚下,夙以离有些受不了了。身体不受控制般,死心塌地地为男人所掌控。它太享受被男人的手抚摸了,享受得令他沉溺其中而不自知。 天空繁星点点,屋内一片旖旎。 淡淡的透着茉莉的清香,起着催情的作用。 在即将到达顶峰的那一刻,男人突然恶作剧地握住顶端不让他射出。 夙以离扬起头,催促着男人赶快放开手。 “宝贝,求我。”男人蛊惑着,手一点也不放开。 “你……”夙以离僵着不动,让他说这么害臊的话,他怎么说的出口!可看着男人不肯罢休的模样,欲望也越来越受不了了。 他用力起身搂住弦凝绝的脖子,嘴唇抵在他耳边:“求……你,让我……” 男人的手离开欲望之上,像是解脱般,浑浊的液体迫不及待地涌出,很是淫靡。 “呼……”男人松了口气,以为结束了。 下xue突然感觉到清凉的触碰。 “不……不要……”夙以离哆嗦地摇着头,眼泪开始流下来。 弦凝绝直接忽略了夙以离眼中的恐惧,调笑着:“都那么多次了,应该习惯了呀?”说罢故意作出吃惊的表情。 “你来试试看!”压着说话不腰疼,夙以离想起身反击,无奈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这不合适的,我这么彪悍,你那么纤细,我怎么能在下,你会吃不消的。”手不安分的又碰了下再离开。 “你……靠!”夙以离连脏话都脱口而出了。 弦凝绝立刻封住他的嘴,眼神透着情欲。“宝贝,不可以说脏话的。” “我累了。”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夙以离的手软弱无力地推拒着。 男人却借机抓住他的手,含住五指。 “你……” 弦凝绝痞痞地笑着:“宝贝,既然你那么主动,我就从头再温习一遍。” 未等夙以离拒绝,男人趁机含住他的香唇,流连间,些许银丝溢出,勾人犯罪。 他隐忍着,在情事上,他是挨不住男人一波波的冲击的。他转过头,却让男人有机可趁地在白皙的脖颈上撕咬一口,留下一排排牙印。 “够了……”夙以离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反抗,只是拼命地请求男人停下来,哪怕给他喘息的时间。 出口的话一次次被湮没在双唇中。男人轻舔着他的mi唇,勾勒着弧线。夙以离被挑拨得愈显风情万种。 “要进就进,磨磨蹭蹭干什么!”与其让这个男人再做次前戏,不如痛苦点结束。 像看透他的心思一般,男人吻得更加用力,淡红的吻印变成深紫。 “不急,我们得慢慢享受这个过程。”男人不紧不慢地褪去他余下的衣衫。 “弦凝绝!”他愤懑地咬牙。 “好好,不逗你了。”男人厮磨着他的耳鬓,双手不安分地游移。 眼神开始涣散,汗水沾湿了他的碎发,他紧皱着眉头。 “叫我名字。”充满诱惑的声音弥留耳际,手指,徘徊在那道窄缝处。 “绝……” 同一时间,一根手指开始深入,引得他一颤。 又是一根,他疼痛难耐地紧抓他后背。指甲嵌进肉里,留下印记。 夙以离的脸上呈现痛苦之色,却在弦凝绝看来是如此煽情。 “乖,马上就结束了。”安抚着紧张的他,他加快速度地寻找着他的min感点。 直到看到夙以离的瞳孔瞬间放大,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来回揉nie着他胸前的粉色。 他在等,等夙以离开口求他。 他将手指一直停在里面,引得夙以离瘙痒难耐。 “求我……说你要……” 纵然是意志再坚毅的人,在弦凝绝身下也打破了那堵坚硬的墙。 他做着迎接的姿势,沉默地回应。 终于抽出了那两根手指,爱ye顺势流出。弦凝绝的双手环抱起他,并使他的双腿缠住自己的腰,上下摩擦着。挺立的分身总是轻触而过。 弦凝绝测试着他的忍耐力。 隐隐看到他下身处几滴血色流出,男人用手套弄着他的挺立处,激起他一阵阵颤栗。 一声闷哼从紧咬的口中溢出。 最后,在yu望的巅峰,两人双双达到高潮。 夙以离的声音已经嘶哑了,身体也已经瘫软了。闭上眼任由男人为他擦拭身体,擦拭药水,安安心心地睡去。 弦凝绝满足地凝视着夙以离沉睡的脸,就如同罂粟般,一旦上瘾却无法自拔。 而自己,仍心甘情愿。 “晚安。”男人温柔地在他额上轻印,拥着他入睡。 第十五章:夜妖的另一面 “烦不烦!”夙以离低哑的声音吼道,“马上关机,管他是谁!” “我的祖宗,是冻死人不要命的大哥。”弦凝绝对自己的哥哥倒是有些后怕的,也不是因为是自己兄长的缘故,只是他时不时地就会令人冷的哆嗦,因而也有冰山妖怪称号。 果然和夜妖是绝配的一对,一个似火,一个如冰,相生相克。 “给你一分钟。”夙以离用手捂着耳朵,隔绝烦人的声音。 弦凝绝接起。 “是。” …… “恩。” “知道了,会派人接待着。” …… “没没没,他哪敢,别提有多乖了!” 通话完毕,光是从这边的对话听来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被午夜的电话这么一折腾,夙以离睡意全无,干脆起身半躺着。 “什么事啊?”夙以臣那家伙打电话不是为工作上的事就是为夜妖。 “新接的第一个合同需要法国那边的公司支持一下,毕竟cotenture刚起步,还没找好合作盟友,国内那些董事是不会冒风险的,他们怎么敢和莫氏作对。所以要通过有地位的企业来达到鸿运开头,这之后,生意自然而然畅通无阻。”弦凝绝也半躺着,侧着头回答夙以离。 “说起这件事,莫叔叔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取消与你们合作?”本来一回家就想询问的,结果某人兽性大发硬是让他给忘了。 “原来你知道了。”像是小孩子做错事被抓住似的撇了撇嘴。 夙以离直接忽视他装孩子气的一面:“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有些事情除非自己提起,否则弦凝绝根本不会说,照他的话说就是他完全有能力摆平,又何必再增加一个人的烦恼。却不知,他们之间本该是祸福与共的。一味的将自己收容在他的羽翼之下,这样只会显得自己怯懦。凭什么要他来保护,难道自己不能保护他吗? 也许这个男人是很强大,强大到只想保护自己。可是,有时候,你眼底离里的脆弱,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看你这样子,估计也不知道原因。”不然肯定会以此为契机找办法补救,都要让自己大哥出面了,事情应该有些严重吧。 “难道你知道?”弦凝绝故意反问,一只手不安分地搂住他的腰。 “不知道,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他有些惶惶不安的想着。感觉有些东西在变化了,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正如莫良肖,为什么感觉他和夙以溟之间怪怪的,为什么他和弦凝绝总是争锋相对?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心头,问出来却没理由也无从问起。 “你想多了吧。”弦凝绝没有觉察到夙以离的不正常,仅是以为他在胡思乱想。 “恩,大概工作太累了。”他配合地说道。 “绝,你可没什么事骗我吧?现在说出来,我还可以原谅你,不然,嘿嘿……”夙以离奸笑着,趁此机会让弦凝绝好好回忆有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弦凝绝的身体一僵,又马上反应过来:“我可不敢,冷战的滋味不好受。”弦凝绝作愁眉苦脸状。 “算你老实,否则,你知道后果的。”夙以离夸张地挥了挥拳头。 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两人倒是越来越清醒了。 “呀!”夙以离尖叫出来,“差点把那东西忘了。”夙以离赤着脚抄起不远处的手提,又飞速回床。 “什么东西?”弦凝绝好奇地看着夙以离打开文件夹的文件夹的文件夹,藏这么隐秘,不会是限制级的东西吧。 显然是弦凝绝多想了。 “我得趁离开前送弦凝臣一份好礼呢,他一定会满意的。” 弦凝绝也有点料到了,能令弦凝臣满意的也只有夜妖那家伙的丑态了。 “你不会又偷拍了夜妖的裸照吧?”想起上次夙以离心血来潮给夜妖偷拍的色情照,弦凝绝还是心有余悸。只有自己那冰山大哥才会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拿那些足以喷血的照片来研究,还很大胆地影印成册赠送给了自己一本。他庆幸离对自己还是手下留情的。夜妖那无法无天的家伙,有个克星也好,维护生态平衡。 直到看到夙以离打开名为妖孽媚音的录音文件,弦凝绝心里忐忑得想着:不会是那家伙叫床的声音吧。 一听到人声,弦凝绝已经止不住起鸡皮疙瘩了,如果嘴里在喝茶,绝对会喷出;如果嘴里有东西,不好会噎死。 弦凝绝极力表现得相当镇定:“你怎么弄到的?” 夙以离神秘一笑,虽然那天手机没录,摄像没有,可好歹他是带了录音笔的。既然要捉弄夜妖,好歹要充分备战。 那么魅惑人心的声音,他一人分享怎么够!自己不亲自收拾,自然会有人出手,这叫借刀杀人。 看着弦凝绝明明忍受不了却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夙以离起了坏心以报今晚之仇。 “大爷,你都好久没来看奴家了,奴家想你想的紧!”他压着嗓子,学着夜妖的语调。看你受不受得了。 结果男人搂住夙以离,顺势说:“放心,爷马上就宠幸你。”又轻轻地加了句:“还是你的声音魅惑人心呀!” 看着弦凝绝不为所动的神情,夙以离觉得扫兴,一把盖住被子,催促道:“睡觉睡觉。” 弦凝绝也不再继续,将手机关上。关上前的界面显示:录音8秒。 转过身得瑟地笑着,奸计得逞一般。宝贝,果然还是我最了解你啊! “离,你说这套怎么样?”夜妖在衣柜里挑出了一套全黑的束身服装,又嘟囔着:“这会不会显得肤色太白啊?”说完又翻箱倒柜起来。 夙以离无语地看着夜妖,沉默地欣赏夜妖的自问自答。离九点的飞机还有一个小时,碰巧是自己上飞机、弦凝臣下飞机的时间,自己原本只是帮弦凝绝传话的,结果硬是给留下来作参谋了。夜妖那小心谨慎的样子,活脱脱像个要相亲去的人,连一向叫自己为小离儿的称呼都改成了离。 “不用这样吧,妖,搞得你们很久没见面似的。”你再怎么打扮,人家的表情永远都不会变得,弦凝臣可是喜怒不言于色的。 “你不懂,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夜妖又喜滋滋地对着换衣镜上下掂量。“这件不行,有点宽松。”动作迅速地将身上的衣服扔在一旁,与前几套不满意的衣服形成乱哄哄的一片。 时间大概过了半个钟头。 夙以离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听到夜妖满足的“ok”声。还真不能怀疑夜妖挑衣服的眼光。露肩的两件套显示的肩膀很宽,及膝的黑色牛仔裤露出两条皙白干净的腿,一双带涂鸦的帆布鞋和衣裤很是搭,活脱脱就是一个运动型男生。背部也因此露出完美的线条,修长而圆滑,腰身纤纤,身材高挑,再加上邪邪的微笑,绝对迷死人。 习惯性地将一条长链挂上,与衣服上的晶莹点点相得益彰,还有就是手链、脚链、腰链、耳钉,总之能装饰的都装饰了。 夙以离赞赏地看着,只要夜妖不做损失形象的动作,光是站着,就能令人赏心悦目。尤其是那头长发,正好为他的野性添了份妩媚。哪天等夜妖失业了,也可以做自己的服装顾问。 不过穿衣服有时也要看场合的吧。夜妖不是应该穿正式的西装服去吗,毕竟是把弦凝臣接到cotenture去吧,好歹是自己工作的地方。总不至于是夜城吧。 想提醒的声音在夜妖的催促下吞回去了。 “大哥,还有20分钟,你别那么紧张行不行!”夙以离不耐烦地看着夜妖来回踱步的声音,只有对弦凝臣的事,夜妖才会变得这般不正常,不过那也只是在两人正式见面前的表现。等一碰面,夜妖便会伪装起来。这副模样,恐怕弦凝臣是没见识过的。 “你说飞机会不会晚点?会不会失事?”某人又再胡思乱想。 一旁的夙以溟倒是对夜妖的行为很是好奇:“你朋友怎么感觉像见公婆似的?” 本来夙以离和夙以溟可以提前上飞机的,硬是在夜妖要求陪同的情况下坐在了等候室。夙以溟也有幸欣赏了夜妖的窘态。 “差不多吧。他这个人有人格分裂,不用理他。”夙以离一说完,夜妖又作出了个猜测:“不会是去机场的路上车抛锚了,没赶上吧。” “这就是所谓的杞人忧天吧。”夙以溟轻轻说道。 于是,在等候室的某个地方,形成两个坐着的男人嘻嘻哈哈地聊天;一个站着的男人脸上带着焦虑的表情来回踱步。 “第19号航班即将到达,请接机的人做好准备。”空旷的机场内传来温柔的女声。 座位上的两兄弟如释重负,这意味着他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两人拖着行李向自己的班机走去。夜妖也心急如焚地奔向接待区了。 “你那朋友挺有意思的。”夙以溟回头看着夜妖冲锋似的背影。 “是啊,在爱情面前,就像个小丑。”即使是平时吊儿郎当但做事从不出错的人,也有可能为因为爱情而盲目。 爱情仿佛是个沉重的话题,一提起这个词,夙以溟就不语了。 离开机还有十分钟,夙以离问道:“你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说那句话吗?”讲个故事,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是亲身经历吗?” “也算是,不过主角是你说的那个有趣的人哦。”夙以离开始讲述自己法国时的那个愚人节。 愚人节顾名思义就该捉弄一下别人,为了达到很好的效果,夙以离的最佳人选自然是选夜妖了。而夜妖的唯一弱点便是弦凝臣,那个总是跟弦凝臣对着干、偶尔耍耍脾气的人,其实是十分在意那个男人的。更矫情的话他都说过:我愿为他死去。当时自己便趁此打电话告知他弦凝臣出了车祸在医院急救,为了让大家欣赏夜妖难得的丑态自己把弦凝绝和弦凝臣也叫来了。就等着夜妖急急忙忙奔来的那一刻。结果,人是见到了,脸上也是意料之中的焦虑。可他一身浴袍,还沾着些泡沫,明显是还在洗澡时接的电话。果然,夜妖是当真了。正当夙以离担心会不会做过头时,便看见夜妖浑身无力地蹲在手术室门口,背对着他们浑身颤抖着,那样的无力。此刻的他,仿佛脆弱的随时会倒下,原本要打趣的心思都没了,只是催促着弦凝臣去安慰安慰。结果那个人根本担心地没看出异样,一见到弦凝臣是嘘寒问暖着,还使劲地擦了擦眼泪,深深松了口气。事后,夙以离都没敢告诉他自己是在开玩笑。憎恨自己怎么能拿别人的性命嘲笑对方呢。换做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为弦凝绝担心的。 “你说,在爱情面前,是不是人人就像个小丑。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件事只是个闹剧。” “是啊。在任何情况下,只要碰到自己所爱之人性命的事,都会陷入疯狂的吧。”自己又何尝不是,抛开人伦关系,抛开世俗偏见,只为爱他。 弦凝绝听着他的话,拖着腮帮子,深邃的眸子泛着意味不明的光。 接待区亟不可待的夜妖,终于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后,带着笑意向前奔去。 第十六章:过往 来人身着西服正装,架着副避免阳光直射的黑色墨镜。宽大的镜框遮住男人半张脸孔,仍能让人感受到他冷傲的气息。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在看到前方奔跑而来的人后,轻微的勾起一抹弧度,转瞬即逝。唯剩下跟他擦肩而过的人,对着他的背影出神。像优雅的王子般,男人在夜妖面前站定。自然而然地将手里的手提包递过去。 夜妖只是愣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自己不会拿啊?” “夜先生,作为你们公司请来的贵客,这些杂事你来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说罢毫不客气地指了指旅行箱。 男人看着夜妖的脸憋得通红,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由心情大好的轻笑出声。 “弦凝臣,你见到我就是让我来给你打杂工的?”他委屈地瞪着他,通常情人久别重逢后不是应该来个热烈的拥抱,激动地说“宝贝,我好想你”,怎么这个男人一点都没有见到自己的愉悦,亏自己因为他的到来兴奋了好久。 男人忽略了夜妖的埋怨,嘴角笑意更深。他怎么不知道夜妖的心思。 正当夜妖气冲冲地准备推起旅行箱时。身子被一股蛮力缠住了,嘴唇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像是饥渴时突然赐予的甘霖,夜妖享受着、回应着。手里的手提包早已落地,并未发出很大的声响。夜妖空出的双手搂着男人的腰,一阵满足。自己更是用力地与男人的舌纠缠着。 机场的行人纷纷驻足,没有恐慌,有的是对那般和谐画面的欣赏。男人恰当地放开夜妖,浅尝辄止。温柔的嗓音从喉间溢出:“走吧。” 夜妖满足地在后面跟着,笑得开怀。 两道优美的背影便那么消失了,机场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宽敞的总裁办公室内,弦家两兄弟正襟危坐着商讨工作上的事宜,一旁的夜妖有时也闲来无事的插上一句。 他们正在讨论莫良肖变更合作商的原因。 “或许你被耍了。”弦凝臣凭着商业上的直觉,一针见血地说道。通常对于弦氏的地位,莫良肖本该忌惮几分,不会冒着风险公然毁约而和一个地位稍低公司合作,除非他已经做好了和cotenture对战的准备。 “我找不到是什么原因?难不成是为拐带他亲如儿子的离而恼羞成怒。”弦凝绝开玩笑道,不过也觉得不无可能。 “他的用意不简单。”夜妖插话道,“作为一个曾是离母亲的爱人,为什么要对离百般疼爱,难道真的是把对章莫莫的爱意转移到了离身上作为补偿。可换作是我,我是绝对不会照顾自己爱人跟别人的种。”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瞥着弦凝臣,话里带话。 “章莫莫在世时,莫良肖为什么不收容他们母子呢,既然他那么大度,完全可以照顾他们一生。又怎会让他们流落在外。”弦凝臣问道。 “这个我知道。”妖跃跃欲试。“莫莫是一个很传统的女性,既然他怀上了夙家的骨肉,即使与莫良肖相爱,也会跟他撇清关系的,让自己的孩子认祖归宗。”有时候想想,这女的也傻的可以,放弃好好的爱人不要,自己作为小三的身份在疼痛中死去。这女人的思想未免也太封建了。 “我觉得与其帮助离的哥哥还不如帮助离的爱人呢!”夜妖说道,“我说你们也别在这一个问题上纠结了好不好,说不定是人家觉得绝你仕途风顺,完全不需要帮忙,大发慈悲地接济一下弱小的公司。” “那为什么一开始要和cotenture签约,请你解释一下?”弦凝绝反问道。 “这……”夜妖哑口无言,随即很没形象地抓了一把头发,“怎么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了。” “这桩CASE谈崩了就算了,也没必要非合莫良肖合作,与其在这里揣测种种原因,不如趁此把策划完成。”弦凝臣建议道。对于他来说,打开的漏洞不必探究它为什么破了,而要千方百计的将他补好。 经弦凝臣这么一说,关于莫良肖的话题也终止了。 接下来便是一大堆工作内容式的语言。 夜晚来临的特别快。酒店房间内。 一男子畏畏缩缩地钻进被子里尽量不吵醒身边的人。望着自己印着斑斑痕迹的身子,男人带着满足的甜蜜,侧身躺下。 “你背着我偷偷摸摸干了些什么?”低沉的声音突然发出。 夜妖猛然睁眼。“什么啊?” “你每次紧张的时候小拇指总会勾起来,说!刚才接的电话是什么内容?” 他低下头,想借机蒙混过去,“没什么呀,是手下汇报下店里的情况。” “还在说谎,你的手指可是又有反应了!”弦凝臣用眼扫过夜妖的小拇指。 夜妖眼见瞒不过,只好结结巴巴地说:“我让医生在检验离的DNA,大概过几天就会有情况。”还没等弦凝臣问,夜妖已经坦白了:“你说莫良肖凭什么对离那么好,除非离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难道自己的孩子是谁的,章莫莫不知道?”弦凝臣已经带着怒意了,“你这样未经许可随便调查,是不是有些过了。”虽然夜妖的出发点是好的。 夜妖耷拉着脸,很是为男人的反应生气,“反正我都那么干了。” 弦凝臣已经见惯了夜妖的胡搅蛮缠,也只是形式性地骂了几句便不了了之了。 迷乱之夜。 酒吧。 一西装男子走进早已预定好的房间。意料之中,女人已经在床上浑身赤裸地等待着。一听见开门声,便摆手弄姿地奔来,挺着翘臀,一片风骚样。 四十多岁模样的男人顺势搂住她的腰,手不安分地往下探,轻易地点着了火,惹得女人媚叫连连,更是使劲地在他身上凑。 “宝贝,在床上等我。”说罢便褪去外衫,向沐浴间走去。女人也不着急,安分地躺在床上随意地看着电视。 卫生间的门是磨砂的玻璃,隐隐从外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形轮廓。对于四十多岁的人来说,也可算的上魁梧。 对于一个未婚男人来说,发泄欲望是正常的。对于事业有成的男人来说,偶尔可以完全放松自我。 一切。堕落在靡靡之夜。 水珠,顺着男人的曲线滴落而下,与地上的水渍融合在一地。男人用手舀起一团水使劲地喷向自己的脸。保养得当的肌肤在水的滋润下更显皮肤的光滑了。 他想,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碰女人了。早在十五年前,他的心便死了。因爱而葬。 往事随风,勾起了他的回忆。 那时的他无权无势,只是个在底层拼命地小职员。他卑微的梦想,只是赚足钱娶妻生子,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在那天的顶楼上,他第一次遇见她时,他便知道自己已为她沦陷了。 还是像往常那样在公司顶楼小憩。那里是他暂时忘记别人脸色的地方,那里只有自己。当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她。衣裙飘飘,单薄的背影是那么惹人心疼。也许是听见了动静,她转身。回眸的一见便是永恒的记忆。精致的容貌,红通通的双眸,高挺的鼻梁,粉嫩的唇瓣,任是哪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被吸引。 “你,怎么了?”一向内向的他突然开口问道,他只想安慰她。 出乎意料的,她回话了。也许她只是想找个倾诉的对象,而自己恰巧在那个时间出现了,成为了她的依靠。 他知道,她失恋了,她很孤独,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向默默无闻的男人破天荒地说了很多有趣的故事惹得她频频嗔笑。第一天,他们便熟识了。 以后每天,他与她都会在同一时间相见,男人还是准备了很多有趣的事逗她开心。 第7天,他们在一起了。没有轰轰烈烈的我爱你,而是很自然地走在了一起。那天,他知道了她是公司董事长的女儿,惊讶于他没有千金小姐的蛮横,更多的是坚定了他为此努力的心。想要让董事长信服,自己就要作出番成绩。有了目标,他便拼命向前,从无名的职员崭露头角,得到经理,再凭借自己惊人的业绩破格得到董事长的引荐成为了副总裁。 他知道,他即将成功了,可以给她幸福了。 她将他约在一家小有名气的酒吧,为他庆祝。当他迫不及待地前往时,早已没了她的身影。后来,女人哭哭啼啼地告诉他,她不小心喝醉和一个男人上了床。甚至有一段时间,她在躲避他。其实男人想了很多,一点都不介意,当想放开一切的时候,女人告诉他她怀孕了。而且,强烈的责任感让她不能把孩子打掉,即使这个孩子会玷污她终生。 女人的行为已经无言的说明了两人的关系,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凭借爱人的身份留在她身边。他清楚女人,即使是一个人,也会把孩子带大。 她说:“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即使我不爱他,可他是孩子的父亲,我是孩子的母亲。”固执的女人不会改变她的想法,他仅是以朋友的身份尽可能的帮助她。小心地收藏起了他的那份爱恋。被家庭遗弃的她,也只有他和不该来到这个世间的孩子陪伴。 直到她因病去世,心心念念地是照顾好她的孩子。 睁开眼,双眼一片清澄。莫莫,放心,你的孩子过的很好。 身着浴袍的男人走出沐浴间,便收到女人火辣辣的电眼。 今晚,就好好放松吧,跟这个眉宇间与你相似的女人。 多日未动的情愫,在这个女人面前激发。冰冻的血液,在与女人赤裸的身体相贴时被燃得火热。 他们,都迫不及待地享受情事带来的享受与欢乐。男人臂膀的多处,已经印上了女人的火红唇印,显得性感。 这里,是那夜的酒吧;这里,也是那夜的房间。 男人加大了力气,似是想把女人狠狠揉进心里般,在女人雪白的肌肤上咬上一个个牙印。 两人的身体透着淫靡。 蜜液,已经从女人的股间流出。男人迫不及待地进入她的身体,在她体内释放。 沉醉的脸,透过女人在遥望远方。 在达到高潮的那一刻,性感的唇中喊出了两个字:莫莫。 第十七章:三人行 一间郊区的小旅馆内。 餐厅内的旅客纷纷将目光投向一桌。 那里坐着三人。并排而坐的两人眉宇间有些相似,另外一人是外国人,金黄色的头发明晃晃的,碧绿色的眼瞳很是清澈。三人的年纪不相上下,又是俊美相貌,自然而然地吸引人们的眼球,光是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 “我果然是受不了成为研究的对象。”金发男人捻着自己的碎发,桃花眼调皮地向在场的姑娘眨着,惹得姑娘频频脸红。看来是一个游戏花丛的花花公子。 “史比伦的中文很是流利呀。”夙以离问道。作为外国人,把中文说的这么流利很是难得。 说起与史比伦的相遇,夙以离和夙以溟不觉得是一场闹剧。好好的在路上走的他们,一不小心与他相撞,结果没过多久那人气势冲冲地拦住他们的去路,叫他们把钱叫出来。 强盗也没这么大胆的,却见那人说他们是小偷,还说与他们相撞后钱包就不见了。他们没必要解释什么,那人却死皮赖脸地堵在那里。本不想在这热闹的小镇弄出麻烦,思量着怎么解决。还是个好心地大妈帮他们澄清,还告知那小偷是镇上的惯犯。史比伦连连道歉,偷去的钱是追不回来了,索性就赖上他们了。说什么不打不相识,通过相处倒也不失为一个幽默风趣的人。一来二回地也熟悉起来了。况且史比昂风趣幽默,也减少了些旅行的枯燥。若说为什么夙以离他们没直接到达目的地,便是这个小镇居于偏远的郊外,大型交通工具是进不去的,偶尔走走也不错,夙以离便当作了徒步的旅行。 迷人的小镇,民风淳朴,安居乐业,倒也是个世外桃源,这样的生活,对长处城市的夙以离来说,也是很向往的吧。与那个男人一起,在环境优美处寻一地,盖间小屋,种些瓜果蔬菜,无聊时欣赏周边美景,这样的生活很是惬意。他也和他说过。他只说:“到时候,我们便寻一僻静之地,只有你我。”他在等待着,等待着那天。 “因为我的爱人是中国人,当初为了讨好他,可是煞费苦心的。”史比伦在说道爱人时,眼神透着自然而然的温和。 “那为什么你的爱人没跟随呢?”看来又是个痴情种。 “他身体不太好,在疗养院里调养。”说到这,又有些隐隐的担忧。 夙以离便不再围绕这个话题。 “史比伦是来这散心的吗?”毕竟这里也是旅游之地,大包小包的行李证明此时正是旅游的旺季,那些闲来无事的人来这里过过农家乐的生活。 “实不相瞒,我的爱人是个男人。”史比伦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坚定,“来这里其实想领养个孩子。我和我的爱人,一直想要个孩子。”温暖之色言于表。 看来他们的终点相同啊!两人对视着,不言而喻。 看着两人的淡然之色,一点也未因为男人的话吃惊。“你们不惊讶吗?我听说中国是个传统的国家呢?”男人还担心好不容易认识的朋友会对他闭之如蛇蝎呢。 夙以离一笑,毫不生分地答:“实不相瞒,我的爱人也是呢。” 一旁的夙以溟身子一僵,一闪而过沉痛之色。 “我果然遇上了知己。”史比伦大笑出声,为着与夙以离性情相投而兴奋不已,完全没理会周围看着他的那些人的表情。 史比伦的豪放熏染了整个氛围。一了解史比伦竟然是法国人时,夙以离竟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只要是跟那男人有关的,夙以离总能平和的亲近。况且自己本身也喜欢史比伦的性格。 一晚下来,都是史比伦与夙以离在把酒言欢。一旁的夙以溟只是偶尔插话,闷闷喝酒。 “你哥哥好像醉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史比昂通红着脸起身看着夙以溟。 夙以溟似乎是喝醉了,用手托着头昏昏欲睡,两腮通红。 “那我们先去休息了。”扶着夙以溟与史比伦告别后,夙以离扛着夙以溟到了房间。 一把把他推到床上,夙以离甩了甩自己的肩膀。“一直应酬的人,酒量怎么这么差,也没喝多少酒呀。”说着便褪去男人的外衣和鞋子,把有些不安分的人摆正,盖上被子。 脸上似乎被湿湿的东西擦着,夙以溟睁开眼,只是脑子里还有些晕乎乎的。 眼前的人正拿着毛巾为自己擦脸。 只是简单的动作,男人却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只希望他的温柔对自己。 夙以离的手被男人扣住了,嘴里喃喃着:“小离……小离……” 男人耍着酒疯,声音慌张地叫着夙以离的名字。 “我在呢。”夙以离抓住他的手,放入被中。 “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真的好喜欢你,我该怎么办?”男人自言自语着,和着眼角流落的泪。 此刻在夙以离的眼中,男人的神情是那么脆弱。擦着脸的毛巾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你这又是何必呢?” “唔……”嘴唇突然被堵住,看着男人放大的脸,夙以离本能地挣扎。 没有攻城略地般野蛮的吻,像是小心呵护着宝贝般的温柔。感受到陌生的气息,夙以离有些厌恶地使劲推开他,用力地擦了擦嘴。看着躺在床上醉醺醺的人,夙以离轻声说道:“看来醉的不轻。” 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门开又关上的声音,最后是水声。床上的人,眼睛瞬间睁开,由迷茫变为清明。他缩进被子里,蜷缩着身子,自嘲一笑:“我对你的爱只能靠假装得到吗?”就连卑微的同情都没有。 在沐浴中的夙以离,心情有些烦闷。他很介意夙以溟对自己的感情,原本并不想和他同行的。莫良肖一个劲的说要有人照应,夙以溟又说想外出走走,结果就变成现在的情况。死守一份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爱,又何必呢。好不容易能把你当哥哥看,为什么又来逼我。 脑海中闪过弦凝绝温柔的笑脸,才离开一天而已,就这么想那人了。 洗完澡,来不及擦干头发,就迫不及待地拨通置顶的号码。烦闷的铃声突然消失,那边的人已经等不及般地唤道:“宝贝。” 将矫情的思念深埋在心底,只要听听他的声音便足矣。“还在忙工作?”从男人清醒的声音中可以听出。 “恩。就前几天一直处理的case,快结束了,有我大哥出马,手到擒来。”声音透着骄傲。 “你自己怎么不能解决?”他们的能力是平分秋色的吧。 “我要采用最快捷的方法啊,拉上老哥那才是效率。”弦凝绝倒没有因为夙以离的轻视泄气。 “你们到孤儿院了吗?” “没,临时在酒店住宿一晚。” 另一端的弦凝绝杀猪般地叫起来:“孤男寡男的,小心夜半狼袭!”身边的弦凝臣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看着很美形象吼叫的弟弟连连叹气。 凉风吹得他的头脑也有些清醒了,夙以离很有闲情逸致地开着玩笑:“放心,我会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 “唉,你还有六天才回来,寂寞难耐啊!”弦凝绝的声音又沮丧起来,虽然是平时的打情骂俏,夙以离却乐于享受他对自己的撒娇。 深水般的眸子愈发柔和,月光轻撒,照射在窗边那人身上像镀上了金子般闪耀。绽开的笑容仿佛会令一池的菊花瞬间绽放似的,让人看着就觉心神荡漾。 那般柔和的笑,看在夙以溟眼中,仿佛是把利器,狠狠地刺在自己心头。血流干了,但还是很痛很痛。 “我不在的这几天要注意自己的饮食健康,不准因为工作不吃饭,也不准空腹喝酒。胃药要及时备着。有什么事可以找夜妖,这么好的资源别浪费。”夙以离唠唠叨叨地吩咐了一大堆,这些都是他在出发前三令五申的。他就是不放心地又说了一遍。 客厅里睡着的夜妖突然一个喷嚏,用手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继续呼呼大睡了。 “好,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对于忙碌工作的人,多多少少三餐不正,难免落下个胃病。比起弦凝绝,夙以离的胃可以说更难伺候。 “我知道。” 一番嘘寒问暖之后,两人才不舍的说再见。 挂下电话,夙以离皱着眉头,用手捂着肚子。“该死的乌鸦嘴。”胃又有点疼了,可能是今天太兴奋,一时没节制,酒喝多了。咽下随身携带的胃药,等舒服多了夙以离便爬上床睡觉。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黑夜中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旁边床上的可人儿。如果不是眼里的柔情万分,真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夜,黑的寂静。 别处却是灯火通明。 弦凝臣不厌其烦地把夜妖挣脱掉的被子再盖上,一心两用地看着弦凝绝对着手机发呆。 “回神了,你这辈子注定被离吃死了。”弦凝臣好笑地看着弦凝绝发愣的表情,好像还没从电话中回过神来。 男人毫不掩饰笑意,瞥了眼睡梦中胡言乱语的夜妖:“彼此彼此,你不也是被这个妖精迷的死死的。” “是啊,都是让人心疼的家伙。”一向没有多大表情变化的人望着夜妖,闪动的宠溺的味道。 “哥,他去那家孤儿院了。”声音里有些颤抖,空气突然变得沉重。 “早放下了,不是吗?”弦凝臣没有点破弦凝绝话里的意思,了然道。 “会不会……”他的眼神里充斥着担忧。 “放心,过去的那些我们、他们都忘了。”弦凝臣又怎不知这个孤傲男人的担心。他所能做的,也只是让过去的一切不被揭开,让自己的弟弟守住幸福。 “我爱他,就行了。”弦凝绝转念一想,便释怀了。过去的没必要紧抓不放,未来的才该好好把握。 第十八章:一张照片 只要穿越过小街的尽头,离目的地就不远了。 夙以离、夙以溟、史比伦三人依旧拉风地前行着,不时有人悄声议论着。 孤儿院与小镇之间没有居民地,四周是风景优美的绿化地,远离繁闹的人群,也是为了迎合孤儿院的地理位置。走到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蹿出,还没来得及看清,便已摔在了夙以离跟前。约五六岁的小孩嘟着嘴站起身,在陌生人面前毫不介意地拍了拍屁股,然后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夙以离,一点也没有小孩子的怯生。 “大姐姐,你是院长妈妈说的明星姐姐吗,来陪我们玩的。”小孩子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话一出口,众人黑线。 夙以离将眼前可爱的小家伙抱入怀里,温柔好听的嗓音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眨巴着小眼:“姐姐,好漂亮。” 完全是答非所问。 夙以离倒也有耐心,用手擦掉小家伙鼻子上的灰尘,再次说道:“你可以叫我小离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咦,姐姐你也叫小离啊?”小家伙拍着手扑腾起来。 于是,小家伙原来名叫小离。只是,分不清性别,在小孩子的眼里,长头发的大概就是姐姐、短头发的就是哥哥吧。不出一会,小离又带着好奇心望着史比昂,用脏脏的手抓着他的头发,一个劲的叫:“金色的头发耶!”把其他的小孩子都引来看了番热闹。于是,一群小孩子围着史比昂,稀奇着。 三人还未进院,倒马上成了孩子们的研究对象。这能说明他们很有小孩缘吗? 夙以离倒也颇喜欢小孩,马上就和一开始出现的小家伙熟络上了。只是那小家伙一直改不来叫姐姐的口,夙以离也随他去了。 史比伦本来就是抱着领养hai子的目的而来,自然是趁机和孩子们混熟。 夙以溟却无措地在一旁站着,完全没有应付小孩子的经验。 “姐姐,那个哥哥好凶。”小离拽了拽夙以离的裤脚,躲在他身后,畏畏缩缩地指着夙以溟。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没有心思,还以为夙以溟绷着脸是讨厌他们。被小孩子天真的氛围感染到,夙以离抱起小离来到夙以溟面前。 “哥,你别板着脸,瞧把小离吓的。” 夙以溟看着小离,两人双眼对望,夙以溟的是毫无表情,小离是几乎泪花闪闪。看着两人僵持不下的氛围,夙以离忙打圆场:“来,小离,叫声哥哥。” 小离虽然畏畏缩缩的,也出口唤道:“哥……哥。”见夙以溟表情不像之前那么吓人,热情的心情一扫刚才的害怕。“哥哥。”说完便低头绞着手指,满脸通红。在夙以离眼神的示意下,夙以溟摸了摸小离的头发,缓和着声音说:“小离乖。”直把小离兴奋地哥哥姐姐的叫个不停。 跟院长说明了来意,夙以离和夙以溟便被安排在了同一间房,史比伦安排在不远处的另一间房。 房间布置很简单,两张较低的单人床,电视、衣柜,都是房间的必备设置,倒也有农民的淳朴之风。推开窗,便望见外面绿色的一片,空气好不清新。 夙以离倚在窗边,对正在整理行李的夙以溟说道:“来这里果然不错。”看着夙以离自然流露的愉悦心情,夙以溟也受了感染般,平时沉默的脸现出柔和的笑意。 看着外面的绿景,夙以离的思绪有些飘离。五岁的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快乐的回忆。记忆里只有清冷的家以及满面愁容的妈妈,五岁的小孩,本该是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的。即使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也是有这个权利的吧。可是自己的妈妈却从来没有抱过自己,总是满脸愧疚的对自己说:“孩子,不要怪他们,是我们的错。”恐怕孤儿院的孩子们的童年,都比自己来得快乐吧。 暂时收回了心思,看工作人员还得晚些到,估计今天也不会有工作安排,夙以离也就找小离打发时间了。 直到他离开后,夙以溟才收回那到炽热的视线。剩下的六天,自己能不能把握? 顺道拐弯洗了个手,一道水珠突然喷溅而来,他不得不闭住眼用手擦去。 “对不起。”旁边那人慌慌张张地道歉,递过来一张纸巾。 “没关系。”直到将面上的水渍擦干,夙以离才看清身旁的人。呃……有些眼熟。夙以离望着那人的背影在脑海中回想着。 他低着头向前走着,从窗户内吹来的风牵起他的刘海。他的右目狰狞,风止发落,那人的脸又归为大众的清秀脸。 一片花海中,一大一小的身影躺在绿草上。夹杂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让置身之中的人不禁想躺下小睡一番。 小离枕在夙以离的怀里,很是安稳,夙以离的手也搂着小离。阳光慢慢地洒下,很是温馨和谐的一面。 似是梦见了什么,他魅惑人心的笑一闪而过。伴着花的清香,又陶醉在梦中。 几双灼灼的眼睛看着,不忍打破这个画面,但不得不喊停止。“OK!”直到导演喊停,夙以离才睁开眼推推一旁的小家伙。亲昵地用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小离真乖。”这便是拍照的主题之一:睡梦中的天使。这张照片,是表现公寓宁静之美的。 小离好奇地看着不远处收工的人,问道:“小离真的能上电视吗?”眼里满满的是期待。 “你不是说姐姐是明星吗,那你知道什么是明星?”夙以离俊美的脸在光的点缀下更是柔和。 “明星就是好多人都喜欢的。”边说边做了一个表示很多的有趣的姿势。 “那小离跟明星拍照不就也会变成明星,小离也会是好多人都喜欢的。”夙以离顺着他的话。 小离点点头,似乎是有点懂了。 看着小离总是部歇片刻地问东问西,夙以离却觉得这种感觉令人很温暖很温暖。自己仿佛成了小离的依靠。如果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这般,该有多幸福啊! 眼睛有些模糊了,夙以离迅速地用手擦去。放松了的心情似乎很容易触景生情。 “姐姐,你哭了?”小离睁大眼睛看着眼睛有些发红的夙以离。 “没有,眼睛进沙子了。”虽然知道小孩子单纯,夙以离还是选择找个借口掩饰。 小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尽量踮着脚向夙以离凑去。夙以离看出了小孩的心思,一把将他抱起。“小离给你吹吹。”稚嫩的语气安慰着他,夙以离心里一阵触动。 咧嘴一笑:“小离真乖。” 偶尔向小孩子撒撒娇也不错,夙以离将头靠在小离身上,轻闭眼。小离也很懂事地不再说话。 这样的画面似乎更比睡梦中的天使增加一分唯美,让人心生疼惜。 远处的英俊男人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悄悄走开了。对面而来的人急匆匆地没有看前面,被夙以溟一撞便轻易倒地。 “你没事吧?”低沉性感的声音从那人头上响起,他抬起头,是一张脸型俊逸的男人。 “谢谢。”他将因摔倒而掉下的文件捡起。又伸出一双手帮他捡。 无意地瞥见了纸上的内容,不由多看了几眼。纸上的图片是打印出来的,每张都是夙以离今天拍的,背景神情都差不多,可每张的感觉却令人觉得不一样。只是纸上的效果不如实际看的梦幻些。 那般如魅似惑。 那人已经把洒落的纸张整理完毕,却将其中一张反面放在夙以溟的手中。还没等他问出口时,人早已远离了身影。 耳畔回复着:今晚,好好把握。 心脏剧烈跳动,夙以溟缓缓地将纸张翻面。 瞳孔猛然间放大。 一片的红色,以今天夙以离拍照的地点为背景,却是诡异的红一片。中间躺着一个人,双手被束缚,身上也只披着不能遮蔽的轻纱,是夜店的MB专为客人取乐的穿着。轻纱下的人身姿曼妙,身材隐隐可见,近乎裸身却加着朦胧的效果。那张脸,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朝思暮想。在红色的背影下,如此邪魅,诡谲的眼神仿佛活了般,令他的血液沸腾。被缚的他,那般姿势,像在邀请,让人有种想将他狠狠撕碎的欲望。拿着纸的手有些发颤,画面上的效果绝对是电脑制成的。 看着纸上红色的字:十二点,此地。回忆着那人的话:今晚,好好把握。他的心有些颤抖。 该相信吗?他挣扎着,眼神愈发深沉。 在欲望面前,人是罪恶的。他的嘴畔牵起一抹诡异的笑。 第十九章:只是恶作剧 进餐的时候,夙以离他们和工作人员围坐在一张桌上。夙以溟锐利的眼眸向四周张望,并没见到想找的人。意味不明地望了眼夙以离,便随意进餐了。 小离跟夙以离熟络后便黏上了他,连吃饭都让夙以离带。本该是史比伦照顾的,因为他已经决定收养小离了,可他却完全没有认爸爸的意思,姐姐姐姐的喊个不停,这样子恐怕在两个小离分别的时候得难舍难分了。 当初知道史比伦要领养小离的时候,夙以离着实也是兴奋了番。还开玩笑的说:“要不是我暂时没打算要孩子,这么调皮可爱的小离恐怕归我了。”还被史比昂笑话不要后悔。领养hai子,夙以离难以想象弦凝绝能和个孩子处的融洽。 窃窃私语的声音依然继续,虽然不是十分热闹,也不至于冷场。夙以离只顾着和小离争食,也没空和其他人聊天。夙以溟和员工谈着工作上的事,眼光不时向夙以离的方向探去。 一着竖领西装、手带白手套的人拿着瓶红酒进来,众人不以为意,还以为是老板特意安排的。夙以溟的神情却惊诧了,那人身上俨然有一种危险的气息,一双很黑的眼睛黑曜石般深邃,带着盯上猎物般的眼神直直向夙以离走去。那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夙以溟的心慢了半拍,只盯着那人。那人有意无意地朝夙以溟一笑,带着张扬的自信。 难道?夙以溟有些猜想到了。 “请问先生需要添酒吗?”低哑的声音有礼貌地问道。 夙以离看着空荡荡的酒杯,示意他将酒满上。 红色的葡萄酒从瓶中倾泻,像是挣脱牢笼般的鸟儿一涌而出。红色,像血般浓烈,诱惑着你品尝。 那人倒完后便离开了,也没人察觉到反常。 一双清丽的明眸在角落里看着侍酒者的离去,他的手里也拿着一瓶一模一样的酒。只是那酒,自下而上蹿出一个个小泡泡,越来越激烈地奔腾着。他毫不可惜地将里面的液体倒出,再用清水洗净水槽。 啪——一扔便正中垃圾箱。 他环抱双臂,看了眼屋内就餐人的情况。眼睛一挑,耸了耸肩走开了。这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明月溶溶,清光挥洒。只着单衣的人倚靠在床边,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玩着手机,似乎在发短信。 风吹动,衣衫飘动间,洁白的腿清晰可露,笔直白净。脚踝处,戴着一条红绳串绿翡翠珠子的脚链,仔细看可以发现翡翠是缺口的,恐怕是情侣脚链的设计吧。这么诱惑人的 画面,总是让人离不开视线的。 “哥,你这么早就休息了?”夙以离看夙以溟已经铺好了被子。 “你也早点睡吧。” 果然是恶作剧。为什么心里会隐隐期待,难道已经堕落到用不择手段的方式了。 脑袋越来越乱,记忆不知飘向了何处。 那是个晴朗的早上,爸爸突然领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孩子到自己面前。 明亮的眼睛,像水蜜桃般粉嫩嫩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掐一下,简直像洋娃娃般可爱。小孩子躲在爸爸后面胆怯地看着自己。自己兴奋地扑到爸爸面前问他是谁。爸爸把小孩子推到自己面前,说是自己的弟弟。当时的自己为有了个能照顾的弟弟和玩耍的伙伴而高兴,向来不怕生的他牵起弟弟的手说:“小离,我们一起玩吧。”初次的见面,两人是多么天真无邪,纯真的他们都不知道大人们的世界的纷纷扰扰,只知道他们是兄弟,应该相亲相爱。还记得弟弟红着小脸羞涩地喊着自己“哥哥”,为着自己被人需要而充满责任感,暗暗下决心要保护好弟弟。他们一起度过了最开心的一天。别墅里的池塘周围,总能听见一声声稚嫩的叫喊。 妈妈来了,梦便碎了。他总能看到弟弟身上被打的痕迹,一开始弟弟都会哭着向自己诉委屈,说阿姨好凶。自己也让妈妈对弟弟好些,妈妈却狰狞着面孔说弟弟是个私生子,弟弟是爸爸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他不懂,弟弟是自己的弟弟啊,那么可爱的弟弟,妈妈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没有听从妈妈的劝告,还是整天和弟弟黏在一起,安慰着弟弟。有一天,妈妈当着弟弟的面狠狠地抽打弟弟,骂弟弟带坏自己。他哭着喊着叫妈妈住手,妈妈警告自己不准和他亲近。怕妈妈再打他,在弟弟被打得皮开肉绽离开的时候,自己却没有追上去。那个小小的离开的背影是那么孤寂,自己却没有给他温暖。从那以后,弟弟再也没有对自己笑过,也不过叫自己哥哥了。那时候,他痛恨自己没有反抗能力,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他。可是现在他有能力了,弟弟却已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 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令照顾弟弟的情感变质了。他清楚自己爱上了他,从此万劫不复。 细草微风岸,一个个充满活力的小孩,卷着裤脚在河里嬉戏。带着年轻的朝气,河水,湿透了他们的衣服,他们却以此为乐。一个赤着膊的小男孩,突然小心翼翼地渡到礁石后面。 深灰色的礁石上,坐着个人。一件干净清爽的白衬衫,稍微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白皙的肌肤,细碎的长发在风的调皮玩弄下向脖颈两侧贴着。鞋子凌乱地放在岸边,卷着裤脚,光着的脚丫子没入水中,正好将脚踝上的脚链盖住。他手枕着下巴,望着不远处一片紫色的鸢尾花,陷入沉思,浑身透着忧郁的气息,全然没注意到一个小家伙的靠近。 “呀!”身体突然一阵冰凉,夙以离回过神来,看着“始作俑者”小离,脚一划,一道水弧向小离射去,把小离从头到尾淋了个透。小离以牙还牙,趁夙以离被又一道水花纠缠住的时候,把他一拉,整个人浸入了浅水里。 因为突然低下来的温度,夙以离稍稍有些发抖,不过马上就适应水温了。入秋了,还是有些凉意的。河水一滴滴地从他身上溅落,在水面上圈开一个个细小的涟漪。水,铺面而来,这下,夙以离从头到尾也湿透了,原本纤弱的身子更显单薄了。索性就和小离打起水仗来,你一下,我一下,水花溅起又落下,其它的小朋友看得有趣也纷纷加入进来,有些帮着夙以离,有些帮着小离。 辽阔的田野上,弥漫着快乐的笑声。 夙以离沉浸在与小朋友的玩闹之中,似乎要把童年的单调补足。这般的玩耍,都令他忘了他们现在是在为摄像准备。忽略掉不远处的镜头与人群,夙以离的眼中只有那张张可爱的笑颜。已经知道这样悠闲的时间短暂,所以更加珍惜。 累了,便直接坐下。这条河是浅水河,一坐便能触到底下的淤泥。流水,淌过小孩子的脖颈,淌过夙以离的腰际。 坐在夙以离身旁的小离,灵动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打着恶作剧。“姐姐!”他突然出声喊道,很是无害。 “什么?”夙以离一回头,脸上便被两只小手一抹。 他用手指沾了点黏状物,一看,是混杂着水和青苔的泥土。能够想象脸上一定是脏兮兮一片。顾不得用水洗净,夙以离也随手抓了一把,使劲地在小离脸上抓,婴儿肥的脸立刻沾上了点块状的泥土。 小离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脸,直接扑过去抱住他,夙以离全身没入水中,不一会又露出来,着实让他呛了口水。 夙以离揪了揪小离的耳朵:“小坏蛋,鬼主意倒挺多,小心长大惹人厌。” 小离翘着嘴回道:“才不会,院长妈妈还有小朋友都很喜欢我呢!” “惹人烦的小孩,姐姐才不喜欢。”夙以离故作讨厌地远离他。 这下,把小离逼急了。起身去追,结果一滑摔了,两只手在水里直扑腾。夙以离很是轻巧地把他提上来。 “笨蛋。”意思就是他在开玩笑。 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对着河上的画面,也是津津乐道着。 “哎,真想拍些天籁的私照高价出售。”某女直盯着远处的人看。 “你小心被投诉,拍公司要求的也足够了,还贪得无厌。”天籁的私照不允许私自发布,虽然没有强制要求,也没人首当其冲,于是就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也对,我知足了,能和天籁相处一礼拜,也值得我向朋友炫耀了。” 拍摄完成,导演已经喊停了。 玩厌了,小朋友们一个个冲到河岸上穿好衣服一蹦一跳地回去了。不幸的的是夙以离没有带备用衣服,唯一的一套早湿透了,只能回去换。返回的路上,风钻入衣角直发冷。夙以离双手环抱着加快速度。 “小离,我把衣服脱给你穿吧,不然很容易着凉的。”夙以溟担忧地看着他。 “我穿了你的,着凉的就是你了。”说完便加快速度地跑起来。 等夙以溟走进房间的时候,夙以离正好把上衣脱掉,露出纤细的腰身。保养很好的皮肤一览无遗,身上还沾了些青苔。用干毛巾稍微擦了擦就直接钻入了被子,只露出个头。 “今天玩的真尽兴。”像分享着自己心情的小孩般看着夙以溟。 夙以溟拿起新的干毛巾,替他擦起湿发来。“把头发擦干了。” 夙以离无声的允诺着他的行为。 “我记得,妈妈好像从来没有帮我擦过头发呢。”他喃喃着,似是自言自语。“有时候,我在想,妈妈是不是不希望我出生呢,不然她就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妈妈从来都不会对我笑,总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我想撒娇却不敢,即使她是个温和的女人,却令我好害怕。” 回忆的潮水涌来,也许是今天的玩乐勾起了童年的往事,夙以离半靠在夙以溟的肩上述说着。声音的发颤都显示着他此刻的无助:“小时候,我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间里哭,没有人会来安慰我的。眼泪哭尽了,就不哭了,即使眼睛肿了,妈妈却什么也不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关心我?”在幼年的时光,他只是想找个可以依靠的人罢了,在他身边的只有妈妈而已。 夙以溟只是听着,没有插话。 身下人的声音越来越弱,不知何事已经熟睡过去,眼角的泪还未流干。 温柔地吻干他的泪,他的眼里一片浓情。“只要我在,你随时可以撒娇,只是你肯不肯罢了。” 第二十章:夜迷情 夜,有些静的可怕。浓重的云雾,遮掩了月的光辉。田野上的虫鸣,似乎显得凄凉。 悲秋,已至。 床上的人,突然很不安分地掀开身上的被子。 腹中一阵收紧,睡梦中的他眉头皱得很深,手下意识地向疼痛中抚去,以此减缓折磨人的难受。豆大的汗珠已经冒出,发丝紧贴着脸颊两侧,两腮略微粉红。一股若有似无的电流似乎在腹中闪过,力度越来越大。 “疼。”他的声音带着无力感,显示着在疼痛面前的脆弱。 隔床的男人不留片刻起身,仿佛就从来没睡着般清醒。其实男人彻夜未眠,只是浅睡。听到蹭被子的声音时还以为是夙以离睡觉不安分,直到夙以离喊“疼”,他才立刻起身,猜想是不是着凉了。 宽大的手掌覆上他汗珠淋漓的额头,并没有传来热度。还好没有发烧。 “好疼!”男人的眉蹙得更深了,紧抓住夙以离那只因为承受不了痛而拼命敲打腹部的手。看着男人还只是在沉睡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一边怀抱着夙以离,一边竭力够着稍远处的止痛药。庆幸自己的良好习惯,外出总是必备着药。何况这里是偏远地区,到医院要花上很长的时间,只能寄希望于止痛药发挥作用。掰开紧咬的双唇,将药抵进两片粉红的空隙处,再小心地送上水。喉结蠕动着,药已入。 男人已舒缓了眉心,嘴里发出细小却又清晰的名字:“绝。” 搂着夙以离的手一紧,他下意识的吃痛,手原本握着的手机滑下,又落入另一人的手中。他熟悉地翻开信息记录,一条条你侬我侬的信息联系着身处异地的两人,寄托着思念。夙以溟的脸印上深深的枯涩,晦暗的眼深深地看着他,像是要印进心里般。他知道了,夙以离所谓的解决失眠的方法就是这个。无论身处何处,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总是他。 他的脑海中突然又闪过那个画面,妖精般的男人沉浸在花海中邀请着自己。柔情地望着已安稳睡着的男人,夙以溟的手开始颤抖地抚摸上他的脸,起先是带着犹豫,见身下的人毫无反应,便肆无忌惮的用指尖向下滑。 因为酥痒,夙以离浑身一颤。染上了罂粟般,男人的手停不下来,带着禁忌的爱恋。他随手打开床头灯,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夙以离的脸,那般迷人。温柔的眼始终停留在他的身上,久久未褪去。 他粗粗地喘着气,舌尖深入唇间,扯出一条银色,很是勾人。眼神有些迷离,被压下的情欲早已在此刻完全释放出来。他感受着男人的体温,吮吸着他的体香,药中含有睡眠成分,不会这么容易醒来,他知道现在是一个机会,能拥有他的机会。温柔的外表只是他的伪装,他只是不想让心爱的人因害怕而远离自己,他其实很想占有他。变态也好,趁人之危也好,就算是一时的情不自禁,他也满足了。明天醒来,他可以小心地保存着只有他直到的这晚温存的记忆,依旧充当好哥哥的形象。人都是自私的,对不起,我只是爱你。 “不会弄疼你的,放心。”他将夙以离放下,柔软的床铺陷下一个弧度。只是迷恋地看着,终于鼓足勇气,俯身向下,轻印一吻,蜻蜓点水般。男人的舌尖在他的唇畔四周画着弧度,像在品尝甘泉般回味着。灵活地撬开男人的唇瓣,瞬间找有了他的舌,像藤蔓般纠缠着。熟睡的人因为陌生的侵入,躲避着那条舌。男人不紧不慢地侵占着他口中的每一寸,手托起男人的脑袋,更方便自己的侵入。淫靡的银丝从嘴边溢出,更添性感,在昏暗灯光下反射着光。 “晤……”下巴被人捏住抬起,男人有些显得痛苦。夙以溟只是更加卖力地狠狠侵占他的口内,忽略掉夙以离皱眉的表情,陷入自己的癫狂。 夙以离原本只着睡袍,在不时的挣扎下早已有些松垮,能一眼望见胸上的两粒青涩。男人将系在腰间的带子一扯,雪白的袍子与床单来了个亲密接触,露出男人只着内裤的身体。 手,沾着淫液划过他每一寸光滑的皮肤,喉咙一咽,去除了包围的最后一层。 完美的胴体闪现,犹如一件精致的艺术品,闪亮观赏者的视线。男人火热的视线盯了足足有一分钟,像是要借机把男人看尽。从柜子里抽出一床厚厚的垫背铺在地上,男人抱起了 不着寸缕的人,将他放在厚被上。这也是为了不留下痕迹。 他开始亲吻,不重不清的吻把握得很有分寸,这也是为了明天不在身上留下痕迹。沾着唾液的手直接伸到了两丘之间,试探地进入,马上便被吸附住。这样几个来回,进口处已经有些宽松,男人只用了两个手指抽插着,欣赏着他痛苦又欢愉的表情,男人的血液一片沸腾。狠下决心,进入了三根。 夙以离的身体有剧烈的排斥反应,但很快适应下来了。手指一来一回间,带出了污浊的银白色。男人将那些液体涂抹在夙以离两腿间的挺立处,手很有技术地滑着。寻找着敏感处,男人查看着夙以离的表情,直到听到难耐的呻吟,他带着挑逗将手又点在那处,男人触电般地颤动着,脸上的表情却带着舒服,找到了他的敏感点,男人的嘴开始吞吐地运动着。 “嗯……”夙以离受感应般的搂住他的脖子,承受着男人的亲吻。只感觉下身处越来越胀,身体一片火热,急需一具冰冷的身体浇灭自己。他看到面前的男人,带着邪魅的笑,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 “绝……”同一时间,男人的脸上沾满了白色的痕迹。 夜迷情,留一室旖旎。 第二十一章:男人的到来 一黑衣男子推开古木雕花大门,毕恭毕敬地站在沙发男人的身侧。 男人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低沉的嗓音从喉间溢出:“怎么样?” 男子垂手低头:“抱歉先生,有人在阻拦,计划失败。” 男人听了,只是摆了摆手,遣退了那人。门关上,阴暗的灯光打在男人的脸上,他只是在沙发上静坐着,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干净的房间内有着淡淡的茉莉香味,靠窗的床上的男子还在睡梦中,一双宽大的手为他掖了掖被子,趁他还没完全醒来之时,掩开额前的刘海,在额上轻印。眼神中有着不舍,离开了房间。床上的人习惯性地动了动身子,侧身睡着,眉间还有舒展不开的愁绪。 夙以溟来到了导演的房间,让他把今天的行程空掉,因为天籁身体不舒服,导演也没有说什么,在手下们的建议下,出游去了。 安静的走廊里,一男子与他擦肩而过,那人面目清秀,额前的发几乎遮住了眼睛,很是怪异,夙以溟多留意了会,便出门替夙以离买早点去了。 梦中的人,梦见了小时候那个男人总是围在身边讲冷笑话逗自己开心,总是对自己耍无赖,总是在光天化日不顾公共场合对自己动手动脚,从10岁那年,他便熟悉了有男人的相伴。睡梦中的他带着甜甜的微笑,好久好久没有梦见小时候了呢。自己生日那天突然的遇见还以为不会再碰到那个小男孩了,结果隔天上学的时候班里来的转学生就是他,似乎比初识更耀眼夺目了。他一进教室,便对上了视线,他们对望着,好像很久认识的朋友般。后来,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让老师把他安排在自己的位子旁边,当时身边还有同学呢,他竟然那么大胆,直到成为了自己的同桌。出其不意的,对着他,自己伪装的外表总能很快揭穿,也是从认识他开始,自己不会再选择用冷漠来保护自己。从此,他有了个无话不说的朋友,甚至成为相伴一生的恋人。 他想起第一次他吻他的时候,那么小心翼翼,像呵护珍宝。他们畏畏缩缩地浅尝辄止,却记住了如此甜蜜的初吻。口腔中突然传来一股熟悉感,睁开朦胧的眼,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他有些震惊,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狠狠地抱住他,汲取他身体上的温暖。“我好想你。” 男人缠绵地吻着,倾诉这几天的想念,越来越离不开他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他身边。“宝贝,带我去逛逛吧,今天只属于我们俩,不用管什么工作。”男人放开他,梳理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 “好。”夙以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脸上露着由衷的笑。当着男人的面,换好了衣服,牵着男人的手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吃过早餐了吗?”夙以离看男人风尘仆仆的模样,肯定是片刻不停地赶来吧。 “没有。” 果然。 “我们去吃民间小吃吧,豆浆油条。”平时他们吃的都是西餐早点,豆浆油条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常见,自己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至少还会吃,看身边的男人恐怕连豆浆油条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好啊。”乖乖回答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无害的小白兔,果然分开几天就显得男人更加粘人了。 很快,便走进了一家早餐店。店内,弥漫着浓浓的饭香气息,很有农民淳朴的味道,对弦凝绝来说也没觉得不自在。看着老板娘卷着袖子忙里忙外,粗重的嗓音、彪悍的样子,弦凝绝笑出声,觉着有趣。 夙以离会心地说道:“偶尔过过清贫的日子,也不错吧。”城市里过于勾心斗角,邻里和谐,邻里之间互不计较,这才是返璞归真的生活。 弦凝绝剥着茶叶蛋,一吞而尽,还没说话就有点气喘不过来。 夙以离适时地拿来一杯豆浆,抱怨道:“你就不会慢点吃,我又不会跟你抢。”看男人吃东西狼吞虎咽的样子,还以为遭受家庭暴力呢。 “我这不是以为能一口解决嘛。”撇嘴的样子活像个撒娇的小孩子。“我得快些适应这样简单的生活,不然以后只有我们两人了,不得每天鸡飞狗跳。” 夙以离一怔:“原来你还记得。” “你向往的生活就是我向往的。”男人承诺道,“等差不多了,我们就找僻静的地方安置,只有你我,然后白头到老。” 夙以离的脸上已经直接表现了自己的开心,咧嘴一笑:“恩。” “诶,这就是油条吗?跟麻花差不多?”男人稀奇地看着手里的油条,好奇地打量着。 夙以离白了白眼:“是啊,它是麻花的爷爷。” “油条怎么那么油啊?” “不然怎么叫油条!” “这豆浆一块块的怎么吸啊,吸管那么小?” “那是软的,一吸就碎!” “切饼怎么不是圆的?” “饼不一定就是圆的!” …… 老板娘好奇地看着一问一答的人,无奈地叹叹气:“果然是没见过乡下世面的有钱人!” 早上的大街,有些清冷,摆摊的小贩三三两两吆喝着。 夙以离签着弦凝绝的手,不顾别人投来的异样的眼光,无论何时,他都要宣誓弦凝绝为他的所有,而弦凝绝也由着他。 不远处的男人,看着无比讽刺的牵着的双手,悻悻而归,一边的垃圾箱多了堆新鲜的早餐垃圾。 看到不远处的那家店,夙以离拉着弦凝绝匆匆奔去。“绝,今天一天都听我的!”先给他下个镇定剂,免得等会他没做好准备。 男人带着好奇跟他进了服装店。 店员职业性地说了声“欢迎光临”。在看到两个男人的容貌后有些羞涩样,却也镇定着心情服务。“请问需要什么?” “小姐,有没有情侣装?”夙以离边问边向四周扫视。 服务生愣了秒,脸涨得更红了,“抱歉,我们这里没有男士情侣装。”猜想眼前的两人应该是一对吧。 看店员小姐这么直白,夙以离故意大胆地贴着弦凝绝的耳朵问道:“亲爱的,你觉得这件怎么样?”指了指一件白黑相间的T恤。 “无所谓,你喜欢就好。”弦凝绝配合着夙以离,脸上依然是不冷不热的表情。 “那小姐,麻烦你给我们拿两套一模一样的。”没试就直接买了,举手投足之间显着富裕之气,店员小姐也顾不上两人间暧昧的举止,趁机推销道:“先生,我们这边还有些配饰,您需不需要看一下?”店员小姐是很有礼貌地询问夙以离的,至于弦凝绝,她看都不敢看一眼。 “好啊!”夙以离笑着选了些饰物,买了两份。两人在店里换好装后便走了。 一顶黑白格子的鸭舌帽,黑白相间的T恤,到处都是破洞的浅蓝色牛仔,黑白格子的帆布鞋,以及手链、脚链,夙以离和弦凝绝以这般情侣装出场了。忽略掉他们的一点身高差距、从背影看来,可以认为是双胞胎了。 “绝,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大学生啊?”夙以离喜滋滋地在店外的玻璃面前打量着自己的一身。 没人回应。 “我的眼光还真不错。”夙以离为自己的设计很是满意。 没人回应。 “喂,你好歹说句话,穿上这套,怎么着也年轻几岁,你能不能稍微笑笑。”夙以离忽略掉弦凝绝的不自在,蛮横地要求着。 弦凝绝扯了扯裤子上的零碎饰物,这还真是他难得穿另类的衣服。既然答应这一天都随夙以离,弦凝绝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虽然他平时和夙以离调起情来也会笑,可那是勾人的笑,现在穿着这身不伦不类的,自然是笑不出来的。 看着弦凝绝僵硬的笑,夙以离只是嗤了一声,也不再为难弦凝绝了。 路过一家工厂门口的车棚时,夙以离停了下来,“绝,你还记得小时候多米诺骨自行车事件吗?”他突然问道。 弦凝绝当然记得,那时把学校里一车棚的自行车都弄倒了,场面的壮观自然是能够想象的。虽然夙以离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一辆,可是也怪学校要求自行车要排列的整齐,于是,连环炮似的所有的车都倒下,结果是他被学校要求把所有的自行车都扶起,并且摆得整整齐齐,外带一星期车棚的卫生打扫工作。现在看着眼前车棚里的自行车,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来。“离,你不会要……”再现当年的杰作吧?话没说完,男人已经拿出实际行动来啦! 噼里啪啦,当年壮观的景象如今在弦凝绝眼前再现。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背后传来训斥的声音。 他们两个立刻溜之大吉,唯有那个骂人的门卫还在碎碎念:现在的学生怎么这么没素质! 跑的气喘吁吁了,夙以离停下来歇口气。弦凝绝的脸色也因跑步有些酡红。两个人的样子就像打碎玻璃逃跑的捣蛋鬼。 “呼,真好玩!”夙以离觉着刺激过瘾,一点也没有干坏事的惭愧。 公园湖畔,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映在河面上,稍微娇小的那人手里拿着根棉花糖,伸长着舌头舔得津津有味。 身边的人额头冒着青筋,眼看着手里的棉花糖,再看看夙以离手里那个还剩一半的。虽然看夙以离的表情味道挺不错,可让他这么大胆地舔着吃可拉不下脸来。偏偏夙以离不饶人地在催促:“快点吃啊,很甜的。”抓起他的手往他嘴里送。 弦凝绝却是有了意料之外的动作。攫住他的下巴,含住他的唇瓣。因为棉花糖的味道,入口有些甜甜的,弦凝绝品尝着他的甘美,意犹未尽地吮吸着。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开始弥漫,夙以离早已沉浸在那个吻中,也顾不上责骂男人的兽性大发。 抓着他的手早已松开,棉花糖落地,滚下坡,噗通一声,落入河面,化为无形。 清晨的阳光打在草坪上躺着的两人身上,在他们四周湮出一圈金黄色的光晕。男人压在他身上,摄人的面容挑着眉,嘴息吞吐着:“我觉得,你更甜。”身体里的欲望早已喷薄而出,顾不上此刻的场合,他只知道他现在就要。 只是轻轻的撩开身下情人的衣摆,灵巧的手滑过T恤内滑嫩的肌肤,激情的火花在两人的身体触碰间跳跃着。夙以离的眼中已现出几根妩媚的血丝,气息开始紊乱,男人知道夙以离已经按耐不住了。 在闭上眼的刹那,狠狠地进入了他的身体。 “晤……”沙哑的嗓音带着柔美与华丽,为完美的一刻划上终结。 第二十二章:烧烤 “没节操的家伙!”完事后,夙以离边整理好自己的装扮,边怒骂着弦凝绝。 可弦凝绝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问着:“离,我怎么觉得你那里松了很多,不会每天都在做扩张运动吧?” “滚!”他青筋暴露,直接把自己未吃完的棉花糖盖在弦凝绝的头上,头发因为黏性有些地方结成了一块。 “我夸奖了你,不用这么激动吧!”弦凝绝用手舀了捧水,湿润着头发。 “还真是物以类聚,不要脸的程度和夜妖有的一拼!”每次夙以离无话可说的时候,总会拿他与夜妖作比较。可怜了夜妖身上的缺点被说的数不胜数。 “我果然还是喜欢你生气的样子,像只暴躁的小野猫。”冰凉的手拂过他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脸上,越来越燥热。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推开他,阻止男人的又一次“临幸”,“你够了,总有一天会精尽人亡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忽而又深情款款。 “啊!”他搓了搓自己的头发,不顾形象的仰天长啸。“走吧!再去别处走走!”说完一跛一跛地走了。 缕缕青烟飘在上空,在洁净的空气中很是明显,风浮动,隐隐吹来带着肉香。 鼻子敏锐的夙以离自然闻出是什么了。这种天气,自然是烧烤佳日,坏主意又萌发,对着身后的弦凝绝甜甜一笑:“绝,我们提前吃午饭吧。”他相信不远处一定有人在烧烤,他们可以蹭一顿吃了。 果然!公园是开放式的,自然可以利用宽阔的场地来进行烧烤。 一群看样子是大学生的人围坐在一起烤着烧烤,烧烤用具一一具备,就连塑料桌椅也俱全了,不远处还有辆大客车,大概是当地学校的学生吧。毕竟这里虽然面积比较大,但好歹是个岛国,带那么多累赘的东西不划算。 于是要蹭吃自然是要客客气气的,找蹭的人自然是异性,用得计谋自然是美人计。夙以离先叫弦凝绝在不远处等着,等自己搞定后再叫他,不然这么明显的两人岂不是把他们吓跑了。 正思忖着要找哪个女生时。一道颇为清亮的嗓音发出来:“小薇,把这些都给我好了,我来烤。你先去那边坐着。”结果直接把叫小薇的那人推走了,完全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看来是个性子直爽的人。 等夙以离慢慢走近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他很潮的打扮以及出众的样貌,用惊奇的眼光打量着。夙以离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来到刚才那个女生面前:“同学,不知道我能加入吗?”不用那些委婉的请求,对什么性格的人自然用什么话。 那女生闻声抬头,只觉的他的嗓音魅惑中带着熟悉,等见到真容的时候,也岔了口气。“你……”结结巴巴的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同学,请问我能加入吗?”夙以离耐着性子再次问道。 直到身边的同伴提醒,女生才答道:“好啊!”马上就反应过来,镇定了些。 “那我还能带个人吗,我是和同伴一起来这郊游的。”说明来意,加上委婉的语气。 “没问题。”一瞬间,女生的外向性格便恢复了,看来是个能适应环境的人。 “班长,我再去车上搬两把椅子。”一腼腆男生过来说道。 果然是找对了人,还是一班之长。 “那谢谢大家了。”感恩之心也是不可缺少的。 夙以离向远处招招手,众人的吸引力自然朝那边看,这人这么惹眼,他的同伴想必也如此吧。 只是看那人优雅的走来,远远的只能看见一身与夙以离一模一样的衣装。难道是双胞胎。 等走近才发现,那人精致的轮廓、俊逸的脸,外貌不逊于第一个男生,却让人产生不同的感觉,给人一种无法接近的感觉。 一模一样的装扮,不是兄弟,就是!大多数人已经猜测到了,只是没人挑明。 “绝,快去拿食材,我们吃烧烤。”夙以离推着弦凝绝,让他去拿。 感受着两人的暧昧气氛,大家眼神了然。 弦凝绝将一篮子的生肉都拿了过来。夙以离倒是自然熟,已经跟三三两两的学生混熟了。两只手都拿着别人烤好发热羊肉串,全然把弦凝绝晾在了一边。 看着手里一篮子的烧烤,再看看别人烤的动作,弦凝绝学样地把它们放在了烧烤架上。 直到有一股焦味传来。 一文静女生怯懦地走到弦凝绝面前,红着脸大胆说:“那个……焦了。”女生指了指有些黑块状的食物。 弦凝绝直接打开矿泉水瓶的盖子,一把浇上去,把火直接灭了,黑炭发出滋滋的声音。 虽然弦凝绝很有智慧的头脑,却不包括在生活上,在他以为烤焦了用水浇了就行,却不知道只要翻个面就好。 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瞧着弦凝绝的动作,很是惊讶。 “你那朋友,很特别!”班长大人形容道。 夙以离起身去收拾残局,总不能蹭别人的餐还给别人帮倒忙。他迅速地换上了架子和煤炭,原本烧焦的肉串翻了面,在调料的遮掩下散发出香味来,遮掩了浓重的焦味。操作的娴熟和弦凝绝形成鲜明的对比。 整理完后,夙以离便教授弦凝绝烤肉的技巧。 夙以离边注意着烤着的肉串,边指导着弦凝绝,让他学着点。 “这串好了。”夙以离拿起就往弦凝绝的嘴巴前送,“你尝尝看,不比那些西餐差,而且自己考得特香。” 弦凝绝咀嚼了一口,看着夙以离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我把我烤的给你,你也烤串给我。”夙以离又把生肉架在烤架上,让弦凝绝烤。这下,他片刻不离地盯着,就怕再烤焦了。看着夙以离又回到原来的位子和他们畅聊着,冷漠的脸也挂上了淡淡的笑,脸色显得生动了些。这样的感觉确实也挺好的,或许以后工作之余该陪离多出去走走。 “同学,请问调料要怎么加?”弦凝绝怕加错了调料弄得难吃,拉下脸向刚才出声提醒他的女生问道。既然有求于人,弦凝绝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些。 腼腆的女生一听他主动找自己说话,回答的语无伦次,直接动手帮他加料。“不加辣的吗,这样会吃的更刺激。”本来想再放辣的,结果被他阻止了。女生摩挲着调剂,低头问道。 “不用了,他的胃不好。” 等女生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伟岸的背影。真是个温柔的男人。 夙以离压根没有主动过来的意思,弦凝绝只好自己过去。 “等一下!”递过去的手在半空停止了。只见夙以离拿出手机叫班长帮忙拍照片。 “你喂我。”夙以离咧嘴一笑,便张大嘴巴。弦凝绝宠溺地将肉串送上,入嘴的那一刻,手机咔的一声定格成了画面。两个俊美的男人温馨的一面就此留在了现场每个人的脑海中。无关性别,只一眼,便铭记一生。 后来,夙以离和那些学生聊了很久很久,分享着他们的点点滴滴,脸上满是得意。男人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但偶尔的笑颜也泄露了他的情绪。 优美的歌声飘动在上空。 《我是你的宠》—天籁 温柔的风 轻轻的吹 你说 我是你的宠 纵容我的任性,处处对我包容 孤单的时候 要想起你的笑容 亲爱的,无论何时 你都在我的身边 将我们的爱情 化作永恒的梦 …… 告别两个突然乱入的人,大家依然兴致勃勃地聊着他们的事。 “诶,我怎么觉得那首歌这么耳熟?”班长自言自语,很是疑惑。 那首歌在哪里听过啊? 已是下午两点了,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快,和那些有趣的学生竟然聊了那么久。 路上,他们两人五指相扣,有说有笑。 “今天必须走吗?”再过一小时,弦凝绝就得启程返回了,只恨男人不能多呆一晚。 “公司的事还要我亲自处理。”不能丢给自己的哥哥就自个逍遥快活吧。 “哎,我还得再呆几天。果然进演艺圈就得大江南北的跑,早知道就做幕后歌手好了。”夙以离愁眉苦脸着,后悔自己挨不住木流寒的劝说。 “陪我去沙滩走走吧。”最后的分别,静静的陪伴着就好。 沙滩上的脚印渐行渐远,夙以离提着鞋子,光着脚,等海浪冲过来急冲冲地奔到男人面前,退了又奔回去,来来回回玩的不亦乐乎,差点把鞋子都冲掉了。 弦凝绝的动作优雅些,没有像夙以离那般天真烂漫,只是在夙以离奔过来时及时的扶一把,还担忧地一遍遍提醒他注意脚下的碎物。 他眺望着远方的落日,眼神闪着坚定:哥,这样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 与此同时,夙以溟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喝酒买醉着。嘴里一直喃喃:“小离……小离……” 关于爱情,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二十三章:谈话 “前面的朋友,快点抓住那穿长衬衫的小偷!”夙以离大喊着,无缘无故地在路上走怎么会撞到人,掏包一看钱包早没了。那里可是他这几天的所有财产,小地方又没有提款机,不抓到那小偷下场就和史比伦一样。 好在前面的人及时反应过来,把小偷制住了。夙以离先是一顿暴打,接着逼着小偷把钱包拿出来,慌张之下露出只印有法文的钱包,看来是史比伦的,钱包早已空空,向小偷要钱是不可能了。 小偷鼻青脸肿地跑走了,夙以离转身向抓住小偷的那人道谢。“谢谢,看你的身手不错呀。”眼前的人大概三十来岁,干净的脸很是清秀,眼角有些淡淡的皱纹,透着沧桑之感。只是刘海,会不会留的太长了。 “如果被人认出来,你这副样子肯定上头条。” 夙以离此刻的模样是浑身沾着些沙子,裤脚、鞋子湿透着,发型也有些乱,一副落魄的样子。从沙滩回来,在回去的路上就碰到这件事,自然是没时间打理。 “你是?”听这人说的话肯定是认出了自己,夙以离的荧屏形象和现实形象还是有些差别的,这人只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那人温和笑道:“我是最近这段时间在圣儿孤儿院当义工的。” 难怪!夙以离了然。 夙以离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热情说道:“我请你吃晚饭吧。” 找了家比较干净的餐厅,随便点了几碗农家小菜。餐桌上,只是夙以离一个劲的谈可恶的小偷和自己这几天的所见所闻,男人有些沉默,安静地吃着碗里的饭。 “你不觉得我眼熟吗?”男人欲言又止,等着夙以离开头。 听男人这么一问,夙以离抬头打量着他,仔细一看,是有些那么熟悉,只是实在是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所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不可能一一记住,既然是来打杂工的人,那是不是自己工作时和他碰过面。 直到男人将额前的头发撩起,露出那只骇人的眼睛。 “你是那次酒会的服务生!”让夙以离印象这么深自然不是他的脸。说来还真巧,会在这里碰到。 “我们还真是有缘,第一次碰面你撞到了我,第二次碰面你你帮了我。”夙以离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遇见弦凝绝后他也不再推拒别人的好意,广交好友。也许是原先见过一次面,再看那人时觉着倍感亲切。 “其实第一次见面你看到我右眼的时候是害怕的吧。”毕竟那般吓人的眼睛,连自己看了都会心有余悸。 夙以离不响,说不害怕倒不是。 “其实右眼珠子是我用刀挖出来,然后又一刀刀在眼皮上滑的。”所以右眼满布刀痕,空洞的眼眶仿佛是无底的漩涡。 夙以离原本犹豫着该不该问,毕竟两人不熟。没想到男人主动说明,原因出人意表。自己这么残忍的对自己! 男人平静地夹了颗菜放进碗里,苦涩地笑着:“是为了赎罪,把曾经自己对别人的伤害用在自己身上。当时为了自己的利益在朋友的怂恿下害了别人,我无法原谅自己,不等那人找上来便自我惩罚。“ 男人看了眼夙以离,波澜不惊,像是很久认识的朋友般说着故事。 夙以离静静地听着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也许他正需要一个听众。 “我会用自己的余生,为我所犯的错赎罪。”他的语气带着坚定,这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可是……”夙以离有些吞吐,还是继续说下去,“伤害造成了,能弥补吗?”就像是镜碎了,即使圆满了,也还是可以找到裂缝,无论外表再完美,也曾经破碎过。就如自己,想方设法忘却过去,但一旦被回忆勾起,一切的一切就会像潮水般涌来。外表的坚强可以伪装,内心的伤痛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听到夙以离的话,男人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愧疚之色,不一会,脸色已被掩饰的平静了些。 “至少,求个心安理得。”也是,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忘记别人对自己所加的痛苦呢。 “你呢,有过痛苦的过往吗?”男人自然而然地挑开话题,问题也问的很随意。 夙以离愣了下,猜想他怎么突然这样问自己,虽然没有具体指什么事,但还是回道:“有啊,哪个人不会有痛苦的过往。只是我会选择遗忘,用我现在快乐的回忆去代替。曾经的痛苦是我永远也无法摆脱的梦魇,但是我遇见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因为他,我不会再纠缠过往。”夙以离悄然地松了一口气,这些话似乎是当面对别人说起。与其和熟人谈起这些,倒不如和不太熟的人倾诉,毕竟他不知道你的过往,只会选择聆听。 见夙以离这么想的看,不知为什么,男人的眸子闪着释然的笑意。 他们就这么一直讲着讲着,话题又扯到了关乎信任的问题。 男人说:“我觉得人只能相信自己。” 夙以离反驳:“你不完全信任对方,叫别人怎么信任你!”在他看来,他和弦凝绝是彼此信任的。 “再好的朋友,也会背叛你的。”男人听着夙以离的看法,似乎有些激动,语气中隐约有些教育,似乎要纠正夙以离的看法。 也许觉得男人有这方面的经历情绪才这么高亢,夙以离也没多想,依然保持自己的观点。“那我相信一定有难言之隐,曾经共患难过,抛开生死,怎么可能轻易背板。换作我,我会去证明朋友并没有背叛。”正如他与夜妖,可以是至死不渝的朋友。虽然平时小打小闹,一遇到麻烦,夜妖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前面。这是最纯粹的友情。 “那如果你信任的人真的背叛了呢?”比如你的爱人,这句话他没有问出口。 “如果真是这样,我会去救赎他。”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在他看来,原本的情谊是那般珍贵。只是,也幸亏男人问的只是朋友,如果是爱人,夙以离恐怕也答不出来。光是上次光碟事件因为男人的欺骗,让自己狠狠伤了心,如果男人背叛了,他想不出自己会怎样。狠狠地甩了甩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男人见夙以离如此执着,也不强加自己的看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观点,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就行了。 一顿饭,就在后来的默无声息中结束了。 今天似乎因为突然的谈话,勾起了夙以离许多的往事。有沉痛的,有艰涩的,有幸福的。 第二十四章:酒吧闹剧 夜妖这几天闷得发慌,整天整夜的呆在酒吧里。虽然说是大老板,可日子也太清闲了。公司有两兄弟管着,他没插手的份;酒吧有他坐镇也没闹事,他无聊得没处发泄。 收拾完酒桌的木沙影来到吧台前:“妖大哥,要不要给你调杯酒。”木沙影做服务生的时候,也向调酒师讨教调酒法,调出的酒也颇有一番味道。 夜妖拄着下巴回道:“好啊。”眼神向四处张望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好玩的事。 “小影,听说你搬回去了。”原本以为木沙影好歹会反抗一下,结果还是在木流寒面前折服了。 木沙影边晃着酒杯边说道:“恩,哥哥说住这里他不放心,而且他说不会太约束我的,酒吧的工作也答应让我继续干。”木流寒都退了一步,他再任性就说不过去了。 “真好,你家那位每晚都来接你,无论多忙都抽出时间。”羡慕之情已言于表,哪像弦凝臣,这么贴心的话就是母猪会上树了。 木沙影抿着嘴笑笑。 “好了。”木沙影将一杯装着碧绿色液体的酒杯递过去,“它的名字叫救赎无聊的人,妖大哥,我可是专门为你设计的!”木沙影挑了挑目。 轻啜一口,喉中一片清凉,酒中似乎融化了片薄荷叶,心里的烦躁一哄而散。“酒不错,只是名字会不会俗气点。”木沙影跟自己熟了之后,总时不时地捉弄自己,当然水平相比自己还是欠佳的。 “品酒论人,我觉得这就很适合你。”打趣夜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妖大哥,我实在找不出比你更闲的人了。”别人忙着工作顾家,只有他整天在吧台前傻坐着发无聊发呆。 夜妖摸索着空空的酒杯,下巴搭在桌子上,了无生气:“早知道就跟离一道去了,总不至于这么无聊。” “离哥哥是去工作,你是去混日子的。”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夜妖的无所事事。 夜妖捏着木沙影脸颊上的肉,揉来揉去:“你这小兔崽子,不带你这么损人的。好歹你妖大哥也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如果是在法国,哪个黑道上混得不都得叫他声大哥,在中国的气势稍稍差了些而已。 两人相谈甚欢。 远处的少年愤愤地看着面挂笑容的俩人,气得用脚将旁边的凳子踢倒在地。少年一头惹眼的红色头发,耳朵里穿着三四个耳钉,神情倨傲,一看就是不良学生。 “VV,吃醋了?”一旁那些同样打扮流氓样的同伴自然是知道同伴对夜妖的心思。夜妖平时总会躲着VV,这会跟个侍应生打情骂俏,自尊心极强的他哪受得了。 “走,去开个包厢。”那家伙凭什么跟夜大哥这么亲近,一个卖屁股的骚货罢了,看我不整死他! 身边的同伴不禁一阵寒意,感受着少年的怒火。 “时间差不多了,还不回去?”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哥哥说今晚要迟些,我再留会。”那家伙这几天那么忙,他都说会自己回家的,就是不放心他,真是的,自己又不是小孩子。 “小影,102包厢。”远远的有人喊道。 “妖大哥,我先去忙了。”木沙影拿着托盘走开了。 啪啪,示意性的敲了下门,木沙影便推门而入。 几道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房间里的那些人都是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昏暗的房间衬托着中间的红发少年脸色有些不好,尤其是看自己的眼光带着不屑。突然有着不好的预感。 他将托盘里的酒瓶拿出,打开盖子,添好酒,动作娴熟。做完自己的工作后,他起身,“请慢用。” “等一下!”红发少年突然喊道,拿着酒杯站到他面前。 他疑惑:“请问还需要什么?” 少年没回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正当木沙影思忖时,少年突然将饮入嘴里的就全数吐出来,扑鼻盖面的冲了木沙影一身。 “你!”他是在故意刁难吗? “这酒怎么这么辣,抱歉,一时咽不下去就控制不住地给吐出来了,偏偏你就在面前,你也够倒霉的。” 我看你是故意的!木沙影压着怒意。“我建议你们可以点浓度低点的酒,这样的酒不适合你们。”木沙影善意提醒道,等到门口的时候,被另一人给拦住了。 “请让我出去。”木沙影尽量客气点,毕竟冲突能避则避。 “我听说酒吧的服务生还提供特殊服务的,你陪我们好好玩玩吧。”红发少年戏谑地说道。 见门口那人依然拦着,看来那红发少年才是老大。他回头:“抱歉,你想这样的话可以去鸭店,出本店向左拐100米再向右拐50米就到,相信他们的服务会让你满意的。”木沙影的脸已经有些茄子色了。 “给我摁住他!”那人发话,木沙影便被两个人制住了,力气大的自己都挣脱不开。 “放开我!”明明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行为举止怎么这么不检点。 “要不要求助啊,不过谁会听见?”一副可怜样,看了就不爽,柔柔弱弱的像个娘们。 “放开!”木沙影拼命挣扎着,咬牙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闹事,老板不会绕过你们的。”妖大哥提醒过他,遇到困难可以把他搬出来。 只是夜妖的名字对那些有些地位的中年男人有用,对面前的少年无疑是刺激。 啪!脸上早已被甩了五指印,毫不留情。 木沙影的脸向一旁侧着,隐隐作痛。 “放开!放开!”木沙影有些被逼急了,拼命喊道。身体被束缚着,根本用不上力。 “VV,别闹大,小心这小子告状,稍微教训下就行。”同伴提醒道。 “哼!”VV直接抄起一杯酒从木沙影头上洒下,缓缓的。 液体,不受控制的流进嘴角,不好酒的他咳嗽连连。 脸,通红。 “走吧!”这般羞辱,谅他也不敢打小报告。 “混蛋!”木沙影一个人蹲在角落里蜷缩着。自己果然还是不够强大,如果他们再做出更过分的,后果不堪设想。 他擦了擦脸,整理好这个包厢的酒食,若无其事地出去了。 果然哥哥说的没错,在他眼中我就是个小孩子。 第二十五章:木流寒的温柔 一辆惹眼的白色兰博基尼拉风的停在夜色附近,停下脚步的众人不是被那款最新的跑车吸引,而是斜靠在车身上的男人别有一番风味。 敞开三个口子的衬衫露出一片光洁的肌肤,在昏暗灯光映照下如魅似惑。修长的腿型足以形容此人身材的纤细。英挺的面容上带着温润如意的笑意,浓密的黑发轻轻颤动,深邃的眼眸在白框眼镜下闪着璀璨的光芒。像优雅的王子,却又像蓄势待发的野豹,虽然那人看上去温文尔雅,该是个文艺青年,可下意识里猜测他肯定不简单。 他不时的抬手看看时间,他在等人,众人猜测。不知哪位这么幸运,让他如此等待。众人止住脚步想一睹他另一伴的面目,他已跨步进入夜色,独留一个引人遐想的背影。 那样高档的地方,对普通人来说根本消费不起,看来只能悻悻而归了。 木流寒足足等了十五分钟,都不见木沙影出来,一走进便望见他的身影。 “夜大老板,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只见木沙影无力地趴在吧台上,空空的酒瓶歪七歪八地躺着,自然想到这些酒被谁解决了。 夜妖面前也摊了好几瓶,听见木流寒的问话,他调侃道:“不过是啤酒而已。” 对牛弹琴!忽视掉夜妖,木流寒抱起木沙影就向外走去。 喝醉酒的木沙影涨红着脸,手脚乱舞着,嘴里不知呓语着什么。木流寒差点抱不稳他,低吼一声:“安静点。” 不知是不是听见了,还是在木流寒的怀里特别安心,木沙影安安静静地往他怀里更缩了缩。 出了酒吧,明月当空挂,差不多十二点了。是因为自己让他等急了吗? 小心地将木沙影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稍微拉开了窗的细缝,让他在路上醒醒酒。 跑车扬长而去。夜城的大街依旧是喧嚣一片。 都说喝醉酒的人都会胡言乱语,更何况是从来未沾过酒的木沙影。可一路上木沙影安安分分地睡着,姿势是一成不变地蜷缩着。怕他着凉,将车窗拉上了。 跑车开进一幢豪华别墅的车库,木流寒又将木沙影抱出来。可能是男人很久不曾这样过,今天抱着木沙影显得有些吃力。虽然木沙影刚过十八,不过跟那些肌肉发达的同龄人不同,他体型娇小,个子中等,再加上一张稚气的脸,完全像个高中生。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光是他在酒吧打工自己已经隐忍万分了,现在倒学会买醉了。 打开遥控,进入与车库连通的大门。 将木沙影放在床上,瞥见他眉心的褶皱处,用手按揉着抚平。 将床头灯打开,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木沙影脸颊上的红色痕迹被照的特别明显。木流寒眼睛一沉,明显是被人打的。 疼惜地俯下身亲吻他的脸颊,“傻瓜,很疼吧!”都显出这么明显的印子。多半是被客人刁难的,自己担心他在酒吧工作就是不放心客人对他动手动脚。 将冰袋拿来,敷在脸上。 “呃!”一阵寒冷从脸上传来,木沙影抬起手想把那祸源拿掉。 手,覆上一片温暖,将他抬起的手包容。混沌的意识有些清醒过来,睁开眼被刺目的灯光一照又下意识地闭住,好一会才适应光线。 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再加上今天受的委屈,眼眶一片湿润,眼泪情不自禁掉落,湿了枕头。洁白的枕头上,一块块地很明显。 木流寒宠溺地用嘴唇吻干他眼角的泪,直到木沙影止住了眼泪的扩散。 “受委屈了吧?”眼神宛若一汪碧泉,给人带来丝丝暖意。 又让哥哥担心了。小时候也是因为自己和哥哥赌气差点被人骗财劫色,幸亏哥哥及时出现,自己还没愧疚,哥哥已经紧紧地抱住自己一个劲的说是他的错。也是从那件事开始,哥哥对自己过分保护,把不怀好意的人一个个赶走,只有自己在他身边他才会喘口气放心。泪腺似乎特别发达,眼泪抑制不住地啪嗒啪嗒落下,男人越是温柔,他越是心疼,只恨自己不够强大。 “哥哥,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木沙影狠狠地搂住他的脖子,害怕他离开自己一般。泪水,润湿了木流寒的两肩。 “傻瓜。”木流寒不留痕迹的在他脖颈处一吻,看着木沙影哭花的脸,用手一点点拭去。 “换个工作吧,来给我做助理。”其实男人早就给木沙影找好了工作,只是木沙影来了个先斩后奏,酒吧工作不想放下,自己就暂时随他去了。也许被刺激一下也好,找个能呆在自己身边的工作,他的心思也就不会分散了。 木流寒的决定,这次没得到木沙影的反驳。神经特别敏感的缘故,木沙影像只听话的宠物猫,点头答应。 “早点睡吧。”喂完醒酒茶后,木流寒哄着木沙影入睡。 细心地掖好被子,男人轻声说了声晚安,去书房处理没完成的文件。 两人就此分散了,夙以溟似乎还要回公司,夙以离等着来接他的人。 眼里闪入一道熟悉的身影。“霍原!”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那人转身。果然! “还真是巧呢,你怎么没和我乘同一班飞机。”最初问他名字的时候,他笑笑说自己的名字叫霍原,祸的源头,哪有人这样形容自己的名字,看来往事不堪回首。 “应该和你乘同一班的吧。”他自然是知道他们搭乘同一班,这么引人注目的人,自然是过目不忘。只是他在飞机上都是闭眼睡着觉的,没留意他也在情理之中。 “你那边工作不做了?现在又找到了什么工作?”曾听这人说他是自由职业,当过洗盘工、售票员、服务生、孤儿院义工,三天两头换工作,大江南北闯,乐此不疲。 “那边结束了,现在去一家公司做清洁员。”他平淡说道。 “啊!你还真是打算做到三百十六行啊?”清洁工,虽然并没有什么好歧视的,但好歹对这个男人来说也太不合适了吧。 霍原不接话,急匆匆地看看手表,边奔跑便招手说再见。 叭——叭 被很响的两声喇叭唤过神来,车内的人按下车船,露出分外妖娆的脸。一头长发因为开窗的冲力,随风起舞。男人摘下墨镜,对夙以离招招手。 车,缓缓行进,甩掉一条条斑马线。 “回来的真快,本来我还打算去找你的。”话中带着些矫情。 “怎么,你家那位没满足你的生理需求?”夙以离挑着眉,样子好不得意。 夜妖咬牙道:“臣可不像你家那位,抛下工作会情人。”虽然对自己并没什么影响,但也不能亏了他的臣呀。 “他们可是亲兄弟啊,本质是一样的,那只能证明你魅力不足。”言下之意就是他夙以离比夜妖有魅力。 “谁说他们是——”话语戛然而止,夜妖及时止住了,冲动误事!冲动误事! “怎么不说了?无话可说了吧!”夙以离不以为意,并未察觉夜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 夜妖伸手把额前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对夙以离轻吐口气。“那是我家臣纯洁,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主动。” 夙以离嫌恶的挥手,仿佛要把夜妖吐出的气散出去。“结果还不是被压的。” “你!”他还真是无话可说了,难道是青出于蓝了,他怎么觉着夙以离的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 夜妖咋了咋舌,换言道:“小影辞职了。” 夙以离没有吃惊,因为这是在意料之中,木流寒总会有办法把那小家伙驯服的。“怎么,你舍不得了,想老牛吃嫩草。”平时看夜妖对木沙影也挺上心的。 夜妖翻白了眼,不理会夙以离的胡言乱语。 跑车加快了速度,开向夜城。 反正离弦凝绝下班还有三四个小时,不如去夜城打发下时间,听说调酒师又制出了一款新酒,闲暇之余,他也比较喜欢品酒。 才推开门,一只酒瓶从脸上擦肩而过,差点就破相。夙以离看着面前瞪着自己的少年。 这不是! “怎么了?”夜妖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眼少年的表情,了然了。 “VV,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这个死皮赖脸的小孩总是对自己身边的人充满敌意,脾气火爆,做事不分后果。完全是败家型的富二代。 “夜大哥,我约你为什么说没时间?”自己等了一上午,夜妖就载着这个男人回来了。 “我不是去接朋友了吗?”其实是自己以此为借口,拜托,游乐场,小孩的玩意,这么低级他才没兴趣! “他自己有手有脚的不会回来啊?”VV闷哼着,攻击着夙以离。 夙以离不爽的皱起眉头:“你们掐架可别扯上我!”走上前弯腰摸了摸VV的头发,“小朋友,你放心,我可是有主的人了。”夙以离无意卷入两人无聊的纷争,向调酒师讨酒去了。 夜妖抚了抚额头,不止一次语重心长地跟VV提过自己根本对他没兴趣,只是因为对朋友的承诺才把他当弟弟疼爱。可他总一个劲地猜测哪方面不足他会改,一个劲儿地捉弄自己身边的人,也许可以当作他无聊的恶作剧,可这对他来说还是会有影响的。比如跟自己斗酒的人总在中途认输,落荒而逃,因为他们受不了VV怨恨的眼神,即使赢了,也赢得太没劲了。最后连自己已经有爱人的杀手锏都搬出来了,这家伙就是不信,还说是自己摆脱他的借口。难道还把臣拉来对峙,这样的结果只会更惨。 “VV,你该知道,我答应过你哥哥会照顾好你的,我把你当弟弟。”夜妖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脸色严肃,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不正经样。然后向夙以离走去。 再一次听到了无情的话,少年惨白着脸低下头,手紧紧地攥着直到弄出了血。他低低回答:“夜大哥,我爱你呀,很久很久了。” 夙以离看着门口那抹岿然不动的身影,斜着眼说道:“伤人家小朋友的心了。” 夜妖苦涩着脸,“没办法,当断则断。” 第二十六章:夜妖的方案 VV一个人寂静地走在那条他走了无数次的小路上,没了平时的嚣张跋扈,收敛了纨绔子弟的气息。 昏暗的影子映照出他的孤寂。最疼爱自己的哥哥离开了,再也不会有人来倾听他的委屈。只是很喜欢那个人罢了,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温柔幽默的大哥哥。那时的自己才十三岁,哥哥把他带到家里来做客。在自己差点滑倒摔在地的时候,就是他突然抱住自己,在自己还惊魂未定的时候,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头,说:“小朋友,走路要小心哦,不然会破相,就不能像哥哥那么帅了。”第一次,有了哥哥以外的人来疼爱自己,那时的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爱。 哥哥死后,自己离男人越来越远,虽然可以随时去找他,可总觉得他在躲避自己,一遍遍地示爱,即使得不到回应,也还是死皮赖脸地跟着。也许是自作自受吧,别人根本不领情,还冷脸贴热屁股的找难堪。可是没有了哥哥,能依靠的只有他了。爷爷的眼里从来就只有哥哥,把自己当作败家子,无论自己平时怎么惹事,他也是一贯性地用钱解决。但凡疼爱自己的亲人,即使是混黑道的,也该注意他的感受。不然他为什么天天辍学在酒吧厮混都没人问津,根本是把他当空气了。恐怕夜大哥也是因为哥哥的承诺才容忍自己的任性。 再也不会有人在自己生病的时候抱着自己、哄着自己吃药了,再也不会有人因为自己学习不用心打手心惩罚了。爱情尚且奢求不来,亲情也离自己很远很远。VV拢了拢衣领,阻绝冷风的入侵。他抬起头,闪着晶泪的眼睛望着天空。 哥哥,我好想你! “小朋友,一个人吗?”猥琐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VV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本来这个地方就有很多不安定因素,吸毒、嫖妓者比比皆是。 “滚开!”看着这两个恶心的变态,VV又恢复了平时说话的语气。 那俩人直接无视他的不屑,“3P怎么样?”一人边说边摸了摸自己滑溜溜的额头。 “靠!”看来是不给教训不行了!VV瞪着那个说话的人。趁他分神之际,另一个人已经悄悄揽住了他的腰。 心底瞬间涌上一阵厌恶。VV毫不客气地抬脚狠狠踩下去,一拳打向那人的鼻梁,被那人轻巧闪过。 说话那人在VV眼疾手快地把VV的双手反扣在他身后,牢牢按住。这般姿势,任VV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终究是寡不敌众,两人已经把他逼到了墙角。 原来自己平时的嚣张也不过是花拳绣腿。,两个畜生就对不不了了。VV在心里暗讽。 实在忍受不了两人火热的视线,VV怒吼道:“拿开你的脏手!”该死的,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他在心里咒骂着。 后面的那人带着闲情逸致般的腾出一只手来划过VV的股间。他一阵战栗。 “难道真的要被这两个恶心的变态上了!”VV在内心惶恐着,但表面上仍在和那人对抗着。即使是害怕,他也不会表现出来,这样只会让这两个男人更猖狂。 折断天使的翅膀,让它落入恶魔的手里,怎能不令人癫狂。 男人正要握住他的敏感器官时,空荡的巷子里突然传出一阵清亮的声音:“能不能加我一个?” 询问的话语里却透着冷意。两人怔住了。 夜色 “死妖精,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我要回去了,还把我泼的一身,安什么心!”夙以离全然不顾形象地像连环炮似地骂着夜妖。 “离,我真不是故意的呀,明明是你一头扎进我温暖的怀抱导致我一时激动拿不稳手里的酒杯然后它优美地旋转了180°热情地涌向了你。”当事人还后知后觉地卖弄着自己的文采。 “马上给我准备间房间,这样子怎么回去?你不丢人我还丢人!”酒杯上白色的凝固物粘在衣裤上,色情些的人一眼看上去就会想歪,这正是调酒师新调出来的酒,果然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想象力都用到这上了。自己这一身让弦凝绝看到了,指不定嘲弄自己一番。 “是!”夜妖立刻吩咐手下准备好一间上等的房间。 水声哗哗响。 浴室外的夜妖用勺子拌着橘黄色的果汁,水面卷起一道道漩涡像是要把人吸入一般。 咔嚓,门开了。 夙以离身穿白色睡袍,腰间松垮地系着一根带子,一双白皙的小腿露出。夙以离无视夜妖色迷迷的打量眼神,拿着干毛巾擦头发。等差不多的时候,夜妖递过来一杯果汁叫他润润口,夙以离想也没想就喝掉了,还以为是夜妖的赔礼。 夜妖的眼神闪着狡黠,“我先出了了,柜子里的衣服慢慢挑。”不等夙以离回应,他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门,却在门口站着迟迟不离开。心里倒数十秒,深呼吸,吸气、呼气,慢慢抬起手,终于推门而入了。意料之中,药效已经到了。 夙以离半倒在柜子前面。 轻手轻脚地把夙以离放到了床上。喜滋滋地随意摆弄着昏迷的夙以离,夜妖趁机多吃了点豆腐。用夙以离的手机拍完最后一张照片:下身的睡袍正好遮住重要部位,其它春光乍现。上身胸口半敞开,露出两颗诱人的红珠。半干半湿的头发拾了些贴在脖颈上,更添魅惑。这样的场面,谁不被蛊惑。 发送-完毕。 夜妖一脸愧疚地对夙以离说道:“抱歉啊,小离,为了让你的惊喜更surprise些,我实施了自己的方案,你不会怪我吧?” 关上房间里的灯,打开了床头瑰红色灯光的台灯。夜妖一溜烟走掉了,估计是躲到弦凝臣那去了。 熊熊火焰在燃烧,好像坠入了一个无底洞,身子在不断的下沉,四周一片闷热。 腹内猛然窜上一阵热流,越来越猛,直逼喉咙。口,很是干涩,他舔了舔嘴唇,以此缓解干涸之感。 身体滚烫的令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暴躁地扯着自己身上的睡袍。好热!好难受! 眼睛疲惫地怎么也睁不开,又酸又疼。他用力地垂着自己的头,以疼痛代替那股火热。 床上的人,发丝凌乱,脸色绯红,眉头深皱,眼睛紧闭,身子不安分地扭动着。 意乱神迷。 该死的夜妖,竟然给他喝春药,还是以这般姿势。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意识已经有些清明了。结果看到自己的一只手拷在床栏上。这算什么,玩SM!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夙以离听来特别刺耳,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来保持清醒。如果没猜错,他把整杯都喝了,药性应该很大。 他不敢动,神经紧绷着,稍微一动就会牵扯到全身。 慢慢的,他已经不自主开始用腿相互蹭着,来缓解腿间立起的欲望。弦断了,理智顷刻间崩溃。 自由的手来回地摸索着那处,可是,远远不够! 喉中有一团火要蹿出!他加快手里的动作,呻吟声溢满整个房间。为宁静的夜色更添旖旎。 “呼…呼…”他勾着背用力气喘着,手里,满是白色的浊液。许是疲惫地累了,体内的麻酥在一点点退散,可那分身依然倔强地挺立着,完全没有软下去的征兆。 “该死的!”夙以离愤恨地把酒杯狠狠地砸向地面,爆出一阵尖锐的声音。 禁锢的手腕,因为多次挣扎留下了明显的瘀青。 “弦凝绝!你这个混蛋!”自己在这里受苦,他却迟迟不出现。夜妖绝对是通知了那家伙的。 沉思之际,一声戏谑传入耳内:“宝贝,想我了。” 门开的声音,男人已经快步坐在了夙以离的旁边,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夙以离。 夙以离抄起枕头狠狠地砸向弦凝绝,却因路线出错,枕头的边缘摩擦过挺立处。 “晤…”好不容易压下的欲火瞬间燃烧。可男人在面前,他再怎么渴望,也不能在他面前纾解。 他忍耐着,身子却在瑟瑟发抖着。 男人却什么动作也没有。他别过身闭住眼、捂住耳朵,隔绝掉自己的视觉、听觉。脖颈处传来火热的鼻息,他知道男人在干什么。 该死的弦凝绝,是在等他开口求他吗? 湿润的舌舔着夙以离的耳垂,来回打着转,带着调戏。身下人抖动的幅度更大了,死死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男人突然紧紧环住夙以离的腰,从脖颈处开始亲吻。 像是找到了引燃物,夙以离的身子开始越来越热,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一般。 见他没有开口,弦凝绝轻柔的吻变成了撕咬。受不了男人的挑拨,夙以离的身子已经瘫软了下来。 “你…快住手!”嘴里这样说,身体却显得欲拒还迎。“我叫你住手!”几乎是隐忍着低吼出来。 男人这次听话的停止了。 “你!”你他妈的还真停啊,夙以离咒骂着。 动作突然停下,身体满足得不到,难受比之前更重。意识开始混沌,糟糕!药性又上来了。 不等男人爱抚,夙以离的手已经自己伸向了胯间,隔着浴袍的性物若隐若现,好一片风情。 男人知道夙以离已经忘记自我了,才有幸目睹他宁死也不会在他面前做的画面。灵活的手像是在弹奏着钢琴,一点一点地敲击的男人的心。看着男人做与帮男人做,刺激感是完全不一样的。 “啊!”男人不知何时已代替了那只手,吞入了那硕大的器物。 舒畅的声音发出,男人更加卖力地逗弄着,从顶端喷薄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滑落在床单上,散发着淫靡之气。男人将射入口中的液体毫不犹豫地咽下,像是引着甘露。小心地将男人翻转过去,避免弄伤被铐住的手。夙以离以趴跪的姿势,等待着男人的进入。 “快点…进来…”后穴一闭一合着诱你进入,夙以离以巨大的忍耐力承受着那股剧痛。 舒服又痛苦,两种极致的感觉交织着,带人进入仙境。 床剧烈的颠簸着,一次又一次。 不知何时,月深了,照着床上狼藉一片。 夙以离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了,药有些猛,足足要了他五次。弦凝绝擦掉他额头密布的汗水。 昏红的灯光衬着夙以离的身子如此美丽。上面满满的都是紫痕。 明天醒来估计又要耍脾气了,弦凝绝眸如深潭,望着夙以离。 对这个男人,果然要一次是不够的。 眼睛瞄上了吊着的手,夜妖那家伙竟然连手铐也用上了,是要增加情趣吗?收到离手机发来照片的时候弦凝绝已经知道这事是夜妖搞的鬼,骄傲如离,怎会拍如此大胆的照片。也罢,这次就放过夜妖,这个惊喜他很喜欢。 打电话向妖问了钥匙的位置,以弦凝绝对妖的了解钥匙绝对在房间里。 松开男人的手铐,弦凝绝含着笑将手腕上的痕迹一一舔过。 睡梦中,夙以离的羽睫不安地跳动着。 抱起夙以离,弦凝绝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浴室。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弦凝绝侧身卧在床上,看着依然熟睡的夙以离,扬起满足的唇角。伸手捋着他两鬓的头发放到耳后,撩开刘海在他额上轻吻。夙以离没有醒来的迹象,弦凝绝便大胆地目视着他。 “弦凝绝你这个混蛋!”突然的喊叫令弦凝绝惊了惊,却发现夙以离只是在说梦话罢了,身子还往他怀里蹭了蹭。 “没想到你梦里也想着我。”弦凝绝贪恋地望着他的睡颜出神。 直到,一个枕头袭来。 “弦凝绝,你混蛋!和夜妖串通好的吧?”用春药把我迷奸,当然这话他没说出来。 “这手法太降档次,我不屑做。”弦凝绝摆摆手、耸耸肩,其实夜妖只是告诉了他夙以离提前回来的信息,自己也做好准备晚上好好疼爱他一番,只是没想到夜妖来了这么一出。 夙以离愤恨的咬牙切齿,昨天真是丑态百出了,还当着这个男人的面自己释放,虽然意识模模糊糊,但料定男人绝对会“好好观赏”。 “快点…进来…”昨天好像还主动邀请男人进来,那样子也太……两颊突然通红,夙以离躺回去蒙住被子,掩盖自己的心慌意乱。 昨晚,自己第一次这么主动。即使是平时头脑清醒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大胆的。 恩,一定是药性的缘故,夙以离为自己找借口。 偏偏弦凝绝还唯恐天下大乱的样子,尽是拿话刺激他。“宝贝,闷着被子会呼吸不畅。乖,把被子拿开。” 你当哄三岁小孩啊!还没冷静下来的夙以离自然是不想让弦凝绝瞧见他的丑态。 可是想到昨晚自己全身心的释放,完全没有节制的要求男人一次又一次,眼神突然柔和起来。其实,他很舒服,也挺高兴。 不对!不对!难道我就这么饥不择食! 一边肯定一边又否定,把自己的脑子都弄混了。牢牢捏着被子的手也松了,弦凝绝正好在这时掀开了被子。看见夙以离捂着耳朵、闭着眼,一边摇头一边点头,眉头深皱着好像在纠结什么,本人还不知道这副模样正被某人观赏着。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戏谑的声音从头上响起,夙以离这下连人带被子的把他压在身上,以此证明他说的话:“你是妻!我是夫!” 弦凝绝不为所动,上上下下看了眼夙以离一番,突然大叫出来。 “你鬼吼什么!”脸上确是一片担心,猜测会有什么事。 弦凝绝吊着他的胃口,慢慢回答:“我昨天——忘了给你擦药,没想到你愈合这么快?”一副不可思议地看着夙以离。 经弦凝绝这么一提醒,光顾着和弦凝绝斗嘴,自己压根就没发现异常。 “呀!你怎么不早说!”许是心思定下来了,动作幅度又太大,所以后面的疼痛一触即发。 看着夙以离因为疼痛惨白着脸软趴趴地倒在床上,弦凝绝轻笑出声,还没等他破口大骂之际,伤口处一阵清凉。 “混蛋,你在干什么!”平时都是完事后意识不清地让弦凝绝上药,现在一大清早的,夙以离当然很是抵制。 “上药啊。”弦凝绝如实回答。 “我自己来!”夙以离夺过药膏。开玩笑,让他趁擦药的时候多调戏自己几下! 弦凝绝用手摩挲着下巴,啧啧称赞:“怎么高难度的动作,我倒是得看看,宝贝,你柔韧性这么好啊!”弦凝绝交叉着腿环着胸看着,一副看你怎么擦的样子。 夙以离愤懑不已,倔强气上来了。把手向后,仰起身子,这么一来又牵扯到酸疼的腰了,离洞口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试着头脚同时向上起,药膏随手掉下,夙以离捂着右手,带着哭腔喊道:“疼!”他最怕抽筋了,可每次动不动这只手就抽筋。 弦凝绝马上用一贯的方法揉捏,夙以离不时地喊疼,也不和弦凝绝犟嘴了。 心里一阵甜蜜,早把对男人的抱怨抛到九霄云外了。记得自己第一次抽筋的时候可把弦凝绝吓惨了,动作不当害得夙以离只能忍痛熬过,自此他就查阅网上资料、问遍资深医生才把减痛方法熟练应用。也好在每次都是在弦凝绝面前抽筋,不然免不了一顿折磨。 “都叫你别逞强了。”弦凝绝看着夙以离缓和了过来,说话的语气也深情了些,眼神也温柔万分。 拾起药膏,抹了一些在手指上,缓缓的伸入。 夙以离起先有些排斥,但是慢慢的也安静下来,由着男人为他擦药。手指无意间碰到了内壁,夙以离明晃晃的感受到了指尖传来的温度。虽然以趴跪的姿势让男人在自己的身后看了个遍,但想象着他在为自己擦药时小心翼翼的眼神,夙以离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窃喜。 直到擦药完毕,夙以离都乖巧地没闹一下。 “我怎么觉得在你面前越来越像小孩子了。”总是随心所欲地与男人斗嘴、耍脾气。 男人将手插进夙以离的发间,宠溺微笑:“傻瓜,你不向我撒娇向谁撒娇。” 望着他的眼神一片深邃,眼眸像碧潭般清澈。 不知过了多久,偌大的房间里传来怒气冲冲的吼声,打破了早晨的宁静:“混蛋,你拿擦药的手摸我的头发,马上给我洗头发!” 第二十七章:过敏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开,开着暖黄色的灯。上完药膏后,两人对面而坐,一派温馨画面。 悦耳的铃声打破沉寂。 “喂?”夙以离疑惑接起。 …… “可是……”后面的话似乎被那边的人打断了,不知说了多久,夙以离勉强地应了声“好吧”。 “是谁?” “我哥叫我今天去家里吃饭。”夙以离如实回答,没想到夙以溟昨天才提起,今天就开始实施了。 “你答应了?”弦凝绝挑挑眉,脸色平静,却让人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 夙以离点点头,夙以溟好说歹说拉下脸来劝服自己,只是吃顿饭而已,自己推脱也说不过去。 “回娘家啊,不如带上我。”弦凝绝双手交叉着问道,语气却不容置疑。 “别开玩笑了。”自己回去还要惹人嫌,再加上他夙家不天翻地覆才对。 “这么说,你承认我是夫,你是妻喽?”弦凝绝欺身压下,挑逗着眼神。 “你!”没想到弦凝绝还在纠结昨天老夫老妻的问题。 炙热的鼻息传来,空气中跳动着暧昧不明的情绪。夙以离敏感地反应过来,想反抗已来不及,想逞口舌之争却被即刻堵住。 男人很快将夙以离带入,才过了一晚两人再次共赴云雨。 阳光不泄气地透过窗帘的细缝照射进来,眷恋地欣赏着床上两道翻滚的身子。 另一边,得知夙以离答应回家吃午饭,夙以溟兴致勃勃地让张妈多弄几道夙以离喜欢吃的小菜,挂下电话后连处理工作都有劲了。 一边的森不动声色地查看着他的反应,“看来邀请很成功啊?” 也许正是因为中午能和夙以离见面,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些:“当然。” “关于……”森将话题转移,毕竟找他来是有要事。 “我有些奇怪,你怎么会突然跑来我公司当秘书?”森亲自找来说要做他秘书无疑让人大吃一惊,要知道他是莫良肖一手栽培的人,能力自然不差,可怎么会委身到辰宇。 “我一向是与国外公司打交道,在中国的经验不足,想历练一番。” 说的是头头是道,可听者有心。“像你这般人物,圆滑变通,处变不惊,突然这么做,不会是间谍吧?” 森不怒反笑,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溟先生有见过这么大胆的间谍吗,而且让大家知道这么厉害的人物跳槽到贵公司,不是为贵公司树了很好的口碑吗,或许还会调动职员积极性呢!”将好处说的头头是道,让人不忍拒绝。 “可辰宇规模并不大,我实在想不明白你的来因。”莫良肖怎么可能放走他,除非他亲自授意,个中原因都难以说清。 森依然沉着回答,说辞不落俗套。“据我所知,辰宇很有发展空间,而我也有这种野心将公司做的更强大,我享受一件东西逐渐强大的过程。当然这只是我的恶趣味,希望溟先生不要见怪。” 或许,这都是商业者的心理病吧。夙以溟在心里想。 他起身,很有诚意地伸出手:“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眼神里的探究被很好的掩饰了,放在自己身边的人总是有很大机会让他了解。既然森寞要分担辰宇的事务,何乐而不为。 夙家别墅 一个穿着花哨的女人很没形象地打着哈欠款步下来。那人脸上涂着浓妆,掩饰不去满脸的沧桑,眼角的皱纹在光照下特别明显。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容华已逝的女人。 听着厨房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女人起床气上来了,走到厨房门口,对着里面的吼道:“大清早的吵嚷什么!” 厨房里的人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铲子哐啷一声发出巨响,震得女人一阵心烦:“张妈,大清早的忙什么呀?有客人要来?”只见餐桌上满是各式各样的蔬菜,平时吃饭一家人用不了那么多。 “大少爷说二少爷要回家来,让我多弄些好吃的。”张妈和盘托出,完全忘记了女人对夙以离厌恶至极。 果然,女人的脸马上瘫下来,可对佣人发火也没必要。 “看见就晦气,扫把星。”她在心里愤愤地想着。好不容易搬出去能安稳会,真是够厚脸皮的还敢回来。 突然,女人脑海中想起些什么,眼神有些狡黠。“张妈,记得把肉馅改成螃蟹肉馅。” “知道了。”张妈应着,又忙碌起来了。 女人心情大好地上楼去了。 香喷喷的饭菜从厨房飘来,张妈弄了一上午的菜差不多准备好了,一盘盘地放上桌子。 夙以离进来时只是简单地和夙之行打了声招呼,便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玩着游戏。 本来很是为没见到那烦心的女人而窃喜,没想到天不遂人。随着屏幕上的Gameover,传来了女人尖锐的声音:“不务正业。”张淑霞(不记得前面该女人是否出现过名字,以后以该名为准)对夙以离的游戏嗤之以鼻。 夙以离冲着她很无害地笑着:“这个是哥哥给我准备的。”意思就是这是你儿子的,你儿子不务正业。 “既然都滚蛋了怎么还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们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多么逍遥。”女人尽是找话刺激他,想激怒这个男人。 “是你儿子千拜托万拜托请我来的。”夙以离特别咬重了请字。 对付这个女人,夙以离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她只会逞口舌之争罢了。 女人恨恨地说不出话来,眼睛撇到桌上的某盘菜时,勾起得意的弧度。 终于到了开饭时间,一家四口,在餐桌上特别安静。 女人破天荒的没有出声刁难,夙以离有些感到奇怪,不时地观察着女人,她只是老老实实地吃着饭。 “小离,吃肉馅,我记得你最喜欢吃了。”夙以溟出声调节气氛,将一团肉馅夹到他碗里。“谢谢。” 女人小心地观察着他的动作,直到他将那团肉馅完全吃进。 原本无表情的脸突然一阵慌张。夙以离飞速地将咽在嘴里的东西都吐出来,捂着嘴巴飞奔上楼。 “难得想和和气气地吃次饭,他也太没礼貌了!”女人自然是知道他要上去干嘛。 夙以溟觉得不对劲,看了眼夙以离吐出的肉馅,自己也夹了块吃,表情立刻变得煞白。 “张妈,你应该知道小离对螃蟹肉过敏你怎么还放进去,而且我叫你做的不是肉馅吗!”夙以溟出声指责着。 朴实的张妈没瞧见女人使着脸色,老实地交代了。 女人看着夙以溟的狰狞眼神咯噔了一下,“我…我……”唯唯诺诺地说不出口了。 “妈,你能不能安分点,我好不容易把小离叫来的。”对女人的不满脱口而出,夙以溟飞奔上楼。 “一家人都要和和气气的,你怎么还这么小心眼,跟个孩子叫什么劲。”夙之行也拍了拍桌子离桌。 只剩女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坐着,嘴里固执着:“我又没错!” 第二十八章:隐瞒 夙以离一边挠着手臂、脖子,一边慌张地翻着自己房间里的医药箱,惊喜地打开盖子,急急忙忙地将药膏涂在红斑上。 他从小就对螃蟹肉严重过敏,严重到一接触就会过敏,好在只是在双臂和脖子上,所以医药箱里也备着药膏以备不时之需。 该死的!夙以离手握拳打在床单上。怪不得那女人那么老实,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身上还是有些瘙痒难受,夙以离用指甲掐着手臂减缓难受程度。 “小离,没事吧?”夙以溟焦急询问,看着他手臂上的红斑点点。 “怎么那么痒!”药膏怎么没用,夙以离抓得更用力,直到把一个红斑掐的红肿,直至变紫、化脓。 夙以溟觉得势头不对劲,“去医院吧。” 夙以离也觉得身体很是敏感,临走时顺便拿上了药膏。 下午的医院病人就诊有些多,光是大厅就排满了挂号的家属。夙以溟急切地看着长长的队伍,本来可以去私人医院,只是为了就近才来这家,没想到计算错误了。现在赶去也来不及,只能希冀队伍过的快些。 “朋友,能不能让我插个队,我弟弟皮肤过敏有些严重了!”语气里是恳切与焦急。 被问那人在夙以溟的指点下看着不远处坐着一直用手挠脖子的人,手臂上、脖子上,即使距离有些远,也还是可以清晰看见那些红的、紫的、化脓的痕迹,略微同情地看了看,那人热心地让位了。 就这样,夙以溟耐心地、卑微地请求前面的人一个个让位,最前排的人看着这个一脸哭相的男人,也许是被男人的诚意感染,主动让男人先挂号,还不忘赞赏句兄弟情深。 “离,快去皮肤科!”夙以离看着夙以溟急匆匆地跑来,气都没喘就拉着他去皮肤科。 “哥!”夙以离看着面前即将插入的针孔,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即使是现在这个年纪,他依然是很怕打针的。 “别怕,马上就好了。”眼前的夙以离就像是个撒娇的小孩子,夙以溟眼含宠溺,用手遮住他的眼。“别看,否则更害怕了。” 直到针孔扎进,夙以离用力地颤了一下就安静下来。 病人休息室中,夙以溟一直陪着夙以离打完消炎水。 “哥,你让医生看看这药膏是不是有问题?”夙以离将药膏递给他。明明平时在用效果很及时的。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夙以离还是有些苦涩。男人竭力的讨好,他不是没看见。只是,默默地把他当作兄长的疼爱,他根本无法回应男人心情的,就该把男人的爱恋在萌芽状态时扼杀。只是他不知道,情根已深种,如何拔除? 男人回来了,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拿错药膏,这是治脚气的,你有脚气?” “当然没有。”否定的太快,夙以离又回口道:“可能药膏太多,拿错了吧。”他心虚地想着,因为知道药箱里只有一听药膏,怎么可能拿错! 夙以溟没有察觉,只是担心地提醒:“太不小心了,难怪会引起发炎。” 夙以离撇撇嘴,“我会注意的。” 两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谁也没提事情的起因。因为两人都知道,一旦开口,就会陷入尴尬境地。 看着夙以离掏出手机,夙以溟下意识地问道:“是给他发信息吗?” 那个他,两人心知肚明。 原本抱怨自己好倒霉的信息随着男人无意的一句“他会担心吧”停止发送了。夙以离将字一个个删掉,无谓的耸耸肩:“反正都好了,就不说了,免得他担心。”其实也是怕男人知道事情的始末做出什么事来吧。 夙以溟松了口气,他其实是不想让那个男人知道的,至少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他抱着这种侥幸心理。 看着夙以离昏昏欲睡的样子,夙以溟轻声问道:“靠在我肩上休息会吧。” 夙以溟的语气有些小心,眼神满含期待,夙以离不忍,终究靠着他的肩膀睡下了。只是睡梦里并不安稳,眉头紧皱着,是因为没有那个男人在身边吗? 黑色像一张无形的网盖住了白天。漆黑的卧室里,突然一片光亮。进入卧室的男人将外套一扔,才看见被子里鼓起的一团。 夙以离小心翼翼地只露出个头,被窝里的手紧紧抓着被子,怕男人会突然掀开。 刺眼的光线即使在眼皮的阻隔下也会造成刺激感,夙以离嘤咛着,有些烦躁。 “今天怎么这么早睡了?”才晚上六点呀,这个时间未免有些早。 “有些累。”夙以离混沌的声音显然是睡意朦胧的样子。 敏锐的男人觉察到了男人声音里的疲惫。只是回家去吃了趟午饭,累成这样?这和男人平时的作息时间完全不同。 远离房间的落地窗,弦凝绝拨通夜妖的电话。 “妖,今天离有来找你吗?” 那边的夜妖完全是一副好事被打扰不耐烦的样子,“没有,我今天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说完还拖着喘气声。 弦凝绝了解了那边的情况,提醒夜妖节制点便挂了。 “我干嘛要节制点,应该劝你哥!”夜妖对着手机嘟囔,完全忘记他身边的男人了。 “你有意见啊?”直到旁边传来邪魅的声音,夜妖才大梦初醒。干干笑着:“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很享受你的爱抚。”夜妖急忙讨好男人,心里大喊:谁说弦凝臣是性冷淡的家伙! 深邃的眼眸望着星空,男人不安地来回踱步,作种种猜想。难道在那里受气了?可离已经和那女人对着干了,不会再让她了;被夙以溟纠缠了?可他一直规规矩矩的做好表面功夫。就这么一问一答地,怀着忐忑的心来到门口,正好从门缝里捕捉到了夙以离把什么东西藏到枕头下的动作。 “宝贝,你把什么藏起来了?”弦凝绝本就无意装作没看见,他认为他们两人就该坦诚相见。忽略了夙以离眼中的慌张,他继续打探道:“有什么东西不能让我见到?” 夙以离略显尴尬地看着他,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没什么,手机而已。” “哦~”他故意拖长音,“可是我不是说要把带辐射的东西放远点吗,我来给你放过去吧。”男人不依不挠,大有不把东西拿出来不罢休的气势。 夙以离在心里松了口气,其实应该庆幸自己反应快,也庆幸今天确实是把手机藏在被子里了。“好啊。”一边说着一边在被子里做着弦凝绝看不到的小动作,直到把一只手机推了出来。 弦凝绝对着夙以离小心翼翼的动作不动声色。把手机接过放好,然后又在床边坐定,大有不离的趋势。 夙以离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先睡了。”佯装闭眼想打发走男人。 敏锐的感觉到有一阵冷气扑到脖子上来,夙以离下意识地把被子抓紧,只听得上面传来笑声:“小离,你裹那么严实干嘛,怕我吃了你?” “我冷啊。”夙以离无辜地说道,也没空和他斗嘴了,夙以离长话短说。 “不会是裸睡吧,打算乖乖躺在床上任君品尝。”男人作势要掀被子。夙以离一激动,忙把头也钻了进去,简直就是在主动承认有什么事瞒着他。这一切无疑引起了男人的兴趣,是有什么事让离这么紧张? 卧室里很安静,没人说话;被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夙以离粗重的喘气声。 走了吗?他暗自揣测着,突然感觉床单承受着另一个人的重量,只顾着抓住上面的被子,男人完全有可能从其它三个方向进入。等要补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被窝里又隆起了一团,位置增高了。男人边摸边自言自语:“也没裸睡啊!”手里的触感是棉质的,夙以离穿着睡衣。 被窝里的空间很狭小,加上两个人的数量,氧气越来越少。夙以离想把头伸出去透气的时候却被男人按住,“你!”话被堵住,男人的唇被弦凝绝撕咬着,以唇封唇,让夙以离只能靠鼻子呼吸,舌在他的口腔内侵占每一寸。被男人蛊惑着,夙以离不自主地松开了手,也就是趁这时,男人把被子一把掀开,但陶醉在吻中的夙以离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弦凝绝放开夙以离,骑在他身上,锐利的眼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脖子处。 “这是怎么回事!”语气里有着责怪与愤怒,空气里飘动着压抑的感觉。 本来就不想让男人担心,“没什么的。”他急忙伸手拾了几缕发丝掩了掩,效果不大,仍能看到有些恐怖的痕迹。这不做还好,一做遮掩的动作,原本覆盖住手臂的袍子有些朝下落,一只手臂上的痕迹也清清楚楚的映在男人面前。 男人扣住他的手腕,将睡衣袖子越移越下,直到把整条胳膊都露出,上面一个个红红紫紫的小斑点活生生的像个蛀虫洞,很是恶心,夸张点就是原本白皙的肌肤变得体无完肤。 “痛!”夙以离看着抓着手腕的手,希望男人能将它松开。可他依旧等着夙以离的回答,“怎么弄得?” 夙以离有些懊恼,与其被他发现现场质问还不如自己当初主动和盘托出。虽然知道男人是太过于在意自己,但他还是努努嘴,不情不愿地把原因说出来:“只是螃蟹肉过敏而已。” 他用力地强调了“只是”来证明这件事不严重。 紧绷的脸没有缓和,“在夙家?” “恩。不过张妈忘记我对螃蟹肉过敏才准备了这道菜,我没什么事,真的!”看着弦凝绝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强调了遍,“真的!” 看着夙以离紧张的样子,他缓和了脸色,将手指插入他的细发中,“你是怕我担心?” 他点点头。 “这么漂亮的离怎么能留下这些痕迹呢?”他惋惜地伏下身舔舐着脖颈处,趁他未发现之际将手向枕头下伸。 夙以离想推开他,出声提醒:“我刚擦过药膏,这样不卫生。” 脖颈处一片冰凉,一瓶药膏明晃晃地出现在面前。 “你怎么?” “你不想让我看你身上的痕迹,所以偷偷把药膏藏起来吧。”男人接过他的话,挤出一些在手指上。 觉察到男人接下去的动作,夙以离提醒道:“我才刚擦过药,不需要——” “可我想再替你擦一遍。”深邃的眼眸望着让人不自主地被吸引了,直到脖颈处再次传来冰凉,他才回过神来。 只是这次,药膏的冰凉与手指的温暖相互交织,却让人倍感舒服。夙以离躺着,默默地观察着男人的表情,那么认真,像是呵护至宝一般。一会担忧、一会愤恨,眉头一直皱着,摊开手掌将他的眉轻轻抚平,安慰着男人,随即展开一个迷人的大笑脸:“我没事。” 他享受这种温柔,他喜欢在柔弱无助时能有他陪伴自己,他乐意男人把自己的小伤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原本还有些搔痒的地方被奇迹般地抚平了,他心里觉得这并不是药物的缘故,而是这个男人赐予的力量。过敏的肌肤传来舒服的清凉,像脱胎换骨般焕然一新,只是看着男人触过的肌肤,那上面的小点点竟然那么渺小,渺小到可以完全忽略了。 “下次吃东西一定要小心一点。”柔和的月光钻过细缝照在那抹带着忧郁的笑容上,弦凝绝知道这些痕迹形成的过程必然伴随着痛苦,那或许是一种侵入骨髓的难受,有几个还明显有抓破的痕迹,该是有怎样的难耐挑破了夙以离的忍耐。 “恩!”夙以离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二十九章:争锋相对 清晨的闹钟打破了房间的沉寂,夙以离听见了只是小声抱怨着便再次与周公约会去了,一边的男人开始起身穿衣服,时不时地向夙以离的睡脸看去。此时的夙以离,双手抱着被子侧躺着,咬着嘴唇,姿势像小孩子般睡觉很是可爱。 看着裸露在外的手臂与脖子,男人一阵心疼。拿起药膏又涂了起来,在男人看来药膏次数涂的越多好的越快。夙以离嘟囔着挥开弦凝绝的手,挠了挠脖子。 弦凝绝笑着欣赏着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像逗弄一般手指缓缓划过耳廓。 像挠痒痒般的感觉落在身上,但夙以离仍未醒来,只是又换了个面再睡觉。最终,男人收起作弄的心思,准备早饭去了。 宽大的厨房里,锃亮的厨房用具一一俱全,对于两个男人的同居生活不免有些多余,毕竟两个人的厨艺并不好,夙以离勉强说得过去,弦凝绝只会煮粥,还是上次吸取失败的教训,向夙以离请教了好久才学会的。 小心地切着酱瓜,将他们放在盘子里摆在桌上。无事可做,就对着电饭煲的倒计时发呆,直到传出滴滴滴的声音,男人兴奋的拿起勺子盛粥。对于男人来说,学好煮粥是很有作用的,毕竟生病或平时的早餐,粥算是最合适的。午餐和晚餐他们会在外面解决,虽然偶尔夙以离会随便弄点,但也只是偶尔,而且是随便弄的小菜,纯粹是体会两人在家进餐的愉悦氛围罢了。现在每天早上都是男人准备早餐,他自己也乐此不疲。 门外传出悦耳的门铃声,弦凝绝用毛巾擦干手边甩边去开门。 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站在面前,而男人显然也是有些错愕,为着弦凝绝的打扮:一身粉红色的围裙上印着只可爱的麦兜,显然与主任形象不符。弦凝绝起先有些郁闷,纳闷他怎么会来这里,但还是平和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对夙以溟弦凝绝其实算不上熟悉,接触也不多。现在既然知道夙以溟对夙以离的心思,对他的印象也有些差了些,毕竟也没必要和他打好关系,难不成按辈分还得喊他声大哥吗。 夙以溟面色温和,有礼地答道:“我是来接小离去医院的,顺便送早餐。”夙以溟提了提手上的袋子。 夙以溟最终还是让他进来了,总不能两人在门口热聊吧。 餐桌上,两人对面而坐,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四目之间,强大的电流闪过,迸射出巨大的火花,又悄无声息散开。空气中的气氛似乎因这二人也流动地有些慢了。 “昨天,离好像是在你家吃的饭吧?”弦凝绝还是要说出口,虽然这样有点故意找茬。 话里的意思夙以溟自然很明白,“张妈忘了小离忌口的东西,你也知道,小离离家这么久张妈自然是不记得了。” 不光是目光上的争斗,连嘴皮子都要强逞。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这两人工作上再怎么厉害,果然行为就像个争要糖果的小孩子。 “晤~”夙以离打着哈欠出来便看到了这两个坐着的男人,一脸失态地急忙奔回房换衣。压根就没想到会有人,夙以离在家里的穿着也没怎么讲究,有时甚至是穿一天的睡衣,拖拉着到处走。平时如果夜妖来做客,夙以离也毫不介意,毕竟都那么熟了,可是对于夙以溟又是哥哥又是对他喜欢的人,他可不会这么从容。 弦凝绝瞥着桌上的煎饼,抱歉地说道:“小离现在不适合吃这些油腻物吧,而且并不健康。我已经煮好粥了,喝粥有营养。”言外之意就是你的是垃圾。 夙以离的再一次出现打破了两人的争锋相对,他有些歉意地看着夙以溟:“抱歉,哥,我昨天忘了告诉你今天不去医院了。” 本来说好夙以溟早上会来接他,说好让他在公寓外等的。现在斑痕差不多淡了,自然也没必要挨针,而且也没想到他这么大摇大摆地找上门来了。 夙以离瞥了眼弦凝绝,看他脸色不太好,在桌下做小动作,五指相扣,好不亲密。 夙以溟体贴地笑着,脸上的笑容在见到夙以离后像冬日里的阳光般柔和。 又是一阵沉默。 “哥,你还没吃早饭吧,这里有粥你吃完早饭再回去吧。”夙以离推了推桌子上的一碗粥,那是弦凝绝特意盛出让它快点凉下来的,夙以离这么轻易地就给夙以溟喝了,男人自然气不过,但总不能打翻醋缸子吧,未免太小心眼。 夙以溟不客气地接过。 夙以离又将煎饼扔掉,不忘提醒:“哥,以后这些油腻食品你还是少吃,对身体不好。”夙以离想到这应该是在公寓门口的小摊子买的,还有些余热。夙以离向来对饮食注重,那些垃圾食品他是一口不沾的。 听着夙以离的话,弦凝绝挑挑眉作挑衅,示意他,他们是心有灵犀,说着同样的话。殊不知,这样的动作在夙以溟眼里看来,男人成了一个有了玩具就向其它小朋友炫耀的幼稚儿角色,当然这也只是比喻。 早餐吃的特别安静。有夙以溟在场也少了平时的打情骂俏,弦凝绝有时不规矩的动作也被夙以离很好地化解了。 送走了夙以溟,夙以离瘫坐在位子上松了口气,像是有点送走瘟神的感觉。 “绝,没想到你这么大度,放我哥进来。”弦凝绝其实也不是个大度的人,更何况对夙以离有很强的占有欲。 弦凝绝无所谓的耸耸肩,显得淡定:“我是故意让他看我们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场面,可是离,”弦凝绝半带埋怨地坐在弦凝绝旁边,趴在桌子上侧看着他:“你都没给我表现的机会。” 夙以离用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你不别扭我还别扭呢。”接着指了指桌上的空碗,吩咐道:“把碗都洗干净了。”自己又缩回卧室去了。 “是!”弦凝绝响亮的应了声,直接把夙以溟用的那只碗扔垃圾桶,然后老老实实地洗剩下的。 第三十章:试探 雅致的咖啡厅。服务生穿着制服来回忙碌着。这是一家比较有名的咖啡厅,因为位置在转角处,所以叫“转角”。 “你看那个长发的帅哥!”迎宾小姐对着同伴指着不远处的长发男子,眼神片刻不离地盯着。 “我还是比较喜欢他对面那个男孩,白白嫩嫩的。” 她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差点忘了你是正太控,算了,极品美男我自个欣赏。”说完还交叉手指(想象许愿时的姿势)用心形的眼神看着。 进来的客人纷纷好奇的看了眼有些聒噪的两个人。 “夜大哥,很抱歉今天叫你出来。”一红发少男对着男人抱歉,样子有些腼腆。 夜妖托着下巴上下打量VV,总觉得这个小家伙不正常。“VV,这几天你都没来夜城,很忙吗?”夜妖其实也想打探一下他这几天的行程,虽然这家伙不来夜城值得庆幸,换作平时他是天天来,粘人的程度这会迅速降低,除了有什么事发生,夜妖想不出,这个难缠的家伙改变会那么大。 VV抓了抓头发,”因为怕耽误学习,这几天都上学去了。”虽然很是诚恳,这些话或许会让家长听了倍感欣慰,可是夜妖绝对是大吃一惊,认为是破天荒的事,所以他说完这句就停了停,等着夜妖开口。 如果不是公共场合,夜妖或许会跳起来尖叫,他无法想象一个成天逃课的学生爱上学习。“VV,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老头子威胁你了?”他能想到的只有VV那个古板的爷爷。 VV用调羹搅拌着咖啡,斟酌再三,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夜大哥,我恋爱了。” “啊!”夜妖差点把咖啡打翻了,在其他人的注视下又坐了回去。如果说刚才的话让他吃惊,可这句话出口的吃惊程度完全甚于开始。看着VV两腮有些粉红,似乎不太好意思,VV第一次在他面前显得局促不安。 “怎么回事?”虽然夜妖是很想让VV放弃自己,可这才几天而已,太神速了。 VV把和那人认识的经过详细地叙述了一遍,时而低头回避夜妖直视的眼神。他的声音异常坚定,带着释然:“他是个温柔的男人,在我伤心的那个夜晚他出现了。那天也许被你的话伤到了,我赌气和他419,只是想放纵一下,想感受一下被疼爱的感觉,然后继续颓废的生活。可是,他隔天找上了我,他说我的眼里充满悲伤,我的背影很孤独,因为这两句话,我当场哭了,后来他吻干了我的眼泪,你知道吗,当时就在大街上,那么多人,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怕。”夜妖看着VV明显兴奋的眼神,心下了然,看来要把照顾VV的任务转交给那个家伙了。 VV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见嘈杂的人群,咖啡缓缓地蕴开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 “他抱住我,对我说让他爱我。也许你一次次的拒绝让我气馁了,也许我真的是孤单了,当时我什么都没多想,就那么点头了。”VV的手呈捏拳状,毕竟把这些讲出来有些矫情,可VV想把这些分享给一直照顾他的夜大哥,分享给曾经爱过的男人。 夜妖摸着VV的头发,软软的感觉,他欣慰一笑,“在他家如果受委屈了,一定要告诉夜大哥。”大有初嫁女儿之势。 VV重重地点了点头。 咖啡凉了,对面的少年因为一通电话迫不及待地走了,果然是爱情的力量大,夜妖啧啧摇头。 他起身,也准备离开。瞳孔猛然一缩:他们怎么又在一起? 门口的风铃响了,转角又迎来了一拨客人。 “看看,刚才进去的那个,今天的帅哥怎么那么多啊,果然我找对了工作!”迎宾小姐又在门口犯花痴了。 “夜妖,急急忙忙地把我叫来干什么啊?”本来因为身体原因不打算出门,后来因为夜妖一通十万火急的电话被叫来这里。 夜妖捂住他的嘴巴,示意他别出声,两人躲在沙发后,探出脑袋,夜妖指了指某张桌子。 向那看去,夙以离坐回原位,无所谓地喝着果汁:“他们在一起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工作,你也太敏感了。”他知道夜妖歪想了什么。 夜妖依旧是向那观察着,希望看出些蛛丝马迹,“我看他们关系不一般,最近总能看到他们在一起吃饭,他们交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每次都是好巧不巧地被夜妖探见,“这么频繁的见面,不觉得奇怪吗,我怎么就没见你和你的莫叔叔吃饭呢?”夜妖面露疑惑地望着夙以离。 夙以离嗤之以鼻:“你不会怀疑他们有不正当的关系吧,虽然商业上也有潜规则,可他们的概率完全是0。”一个是他了解的哥哥,一个是和蔼的莫叔叔,想想都不可能。 许是自己少见多怪了,夜妖终于收回了视线,但嘴里还在嘟囔着奇怪。 “咦,你衣服穿那么严实干嘛?”发现新大陆似地猛瞧,然后狡黠一笑:“不会是——”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望着夜妖欠扁的笑脸,夙以离突然将夜妖的衣领一拉,纽扣开了四个口子,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皮肤上的红斑点点清晰可见。 “你以为我像你。”说罢卷起袖子,“皮肤过敏,被那女人摆了一道。” “怎么怎么,那女人又给你下马威了。”夜妖似乎对夙以离与女人之间的争斗很感兴趣。 他耸耸肩,啜了口果汁,“反正也习惯了,她只会这些小动作而已。” 夜妖却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要不要我去捉弄她一下,夜半惊魂或者老鼠腐尸。”他兴奋的样子好像要去领奖一样。 “无所谓。反正不是我去。”意思是默许了夜妖的行为,既然不打算对那女人手下留情了,夜妖主动请缨,何乐而不为。” 灯红酒绿。 迷乱的灯光反射出颓废、迷乱之夜,这里的人穿的都花枝招展,在音乐的刺激下,爆发出一种名为癫狂的本能,在舞池中,尽情展现自己妖娆的身姿。 这里是不夜之都——夜城,顾名思义,这里没有夜晚,在这里,你可以彻底颠覆自然的规律。白天,你必须伪装在这纷嚣的尘世,夜晚,你褪去所有,暴露你最为原始的本性。 吧台上的长发男人,瘦削纤长的手指划过酒架边缘,舌尖轻舔着液面。血红色的仿佛猩红的血液,更激发了潜藏着的暴虐因子。他犀利的眼眸望着不远处红发少年身旁的男人。瞳孔愤怒地缩细成针孔,那个男人长相斯文,举止优雅,精英般严谨的气质与夜城的氛围格格不入,可夜妖知道那或许只是掩藏,将他的本质不遗余力地掩盖起来。因为当他们视线相撞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男人眼里传来的挑衅。这个男人,深藏不露。 酒瓶被举在半空中,一倾,里面的液体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一滴不落地进入酒杯,男人轻晃,艳红的酒液映照出他的面容,名为妖娆。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向那走去,只有那个男人知道,他接受了他的挑衅。 一晌贪欢还在继续,谁也不曾留意,他们周围的空气闪动着莫名的暴虐。 霓虹灯光闪烁,照在那沙发男人脸上,清楚地看见了一抹危险的笑靥。 夜妖身体一倒,直接投入沙发的怀抱,坐在红发少年的对面,眼睛却向男人瞄去,低沉的声音有着致命般的诱惑,让人沉迷而不自知。“森先生,请你喝一杯,算是对这小家伙的爱护。” 男人的脸色波澜不惊,拿过夜妖递上来的酒杯一饮而尽,喉结蠕动,充满野性。 红发少年惊讶地问道:“夜大哥,你们认识啊?” 夜妖不答,男人发出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和你夜大哥在工作上有来往。”眼前的人竟是莫良肖培养的良将——森寞,而VV的男友竟然是他。在确定这个男人是否安全之前,他有必要对他进行试探。 夜妖鹰般的哞子盯着森寞,企图看出蛛丝马迹,无奈这人如此从容,被人盯着也脸不红心不跳,该死的平静。 男人讥诮着,调侃道:“夜大哥这样看我,我可以理解对我感兴趣吗?可是我有人了,所以要辜负你了。”一句话,既数落了夜妖,又肯定了对VV的爱。 很好,夜妖觉得眼前的男人是难逢一遭的对手。 “叫夜大哥也太抬举我了,我年纪好像比你小啊,太折煞我了,VV,你说是不是?”上挑的尾音带着戏弄,将话题抛给VV,看这个男人怎么收场。 VV还在沉思着该怎么慎重的回答,森寞已经救场了。只见他亲昵地搂着VV,华丽的声音从轻抿的唇间溢出:“VV都要叫你一声夜大哥,我和他在一起,不该叫您一声夜大哥吗?”连敬语也用上了。 夜妖不怒反笑:“既然你叫我夜大哥,我就叫你森小弟,礼尚往来嘛。”带着些撒娇意味。 VV莫名地看着两个人斗来斗去,想说话都插不上,他们两个不会吵起来吧。 看出了VV的心思,森寞握住了他的手,给了他一记放心的眼神。 夜妖敏锐的眼睛看着他们牵着的手以及捕捉到了男人对VV说话时眼里的柔情。 “VV,怎么突然来这里了,小孩子还是少来。”白天才听说这家伙好好学习了,晚上就来风月场所。 “不是,我……”VV感觉和森寞在一起后,自己说话的语气完全是个乖乖生,一贯的霸气都没了。是为了这个男人而改变吗?他偷偷地瞄了眼森寞。 电流般魅惑的声音及时地接下了VV的话:“只是偶尔带他来放松一下,有我这个监护者,夜大哥该放心吧。”流光溢彩的眼眸上挑着看着夜妖。 夜妖听着他左一声夜大哥又一声夜大哥浑身一颤。“你们好好玩吧,我去忙了。VV下次再聊喽。”夜妖不打算再继续纠缠下去,跟这个男人逞口舌之争似乎不是自己的强项啊,他可是见识过那张伶牙俐齿的嘴。 就这么把小孩交出去了,夜妖一阵苦叹,再也不会有个爱缠人的家伙了,生活中又缺少了乐趣。 夜妖又回到吧台上,招招手唤来了长相彪悍的伙计。命令道:“你去调戏一下那桌的红发小子,差不多就行了。” 调酒师擎着笑意,对老板说道:“老板,这么不放心VV的男人啊,我看是对VV疼爱有加啊,我可是一直在观察,好多来搭讪的人都被那人给打发了。”调酒师自然是知道VV的,虽然对于这么快就换对象很不理解,可看着老板的样子似乎不甘中带着担忧,老板也是很担心VV的吧。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夜妖神秘一笑。 只见不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人群围在一起让人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人群散开,那里又恢复了平静。 鼻青脸肿的伙计回来了,一看就是吃瘪了。 “老板,你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那人都有伴了,还让我去搭讪。”伙计抱怨道,揉着自己的脸。 “给你涨工资,快说,什么情况?”夜妖兴致勃勃,一副要听好戏的样子。 “我只不过碰了他的手,那男人就往死里揍。老板,那男人叫我给你带一句话:不要试探我的真心。” 伙伴拿着夜妖给的额外小费乐颠颠地走了,连脸上的伤也忘了喊疼。 望着不远处含情脉脉的一桌,夜妖终于松了口气。不管工作上是不是敌人关系,至少那人对VV是真心的。夜妖对着空气敬了一杯酒:你可以放心了。 第三十一章:莫名导演 乌木桌的办公桌前,叠满了文件。男人布满血丝的眼快速地浏览,然后机械般地签上自己富有个性的签名。如此重复,直到指针指着三点,可桌上的文件才消灭了三分之一。 男人放下钢笔,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趴在桌子上想稍微休息一会,不一会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书房的门被轻轻打开,穿着睡袍的男人将一杯热牛奶放到桌上,整了整有些凌乱的文件,不时地用余光瞥过男人的睡颜。暖色的灯光,刀刻般的轮廓分外柔和,少了冷硬,许是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的嘴角擎着笑意。 牛奶的热气飘然地升起一缕烟雾,男人轻轻地呵气,无聊的逗玩着。兴趣尽了,手里拿起一条薄毯覆盖在男人身上。 男人似乎因为打扰低声呢喃着。 是在说梦话吗?夙以离弯下腰用耳贴近他的嘴唇,希冀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耳垂处传来一阵火热与濡湿。夙以离浑身一颤,急忙起身,阻断男人进一步侵犯。 愤愤地看着弦凝绝,他此时仍然趴在办公桌上,用有着浓重黑眼圈的眼睛火辣地盯着夙以离。“都这么累了,还不去休息?”男人眼底的疲惫令他不忍心责骂刚才的举止。 男人起身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些文件必须解决掉,日积月累会更麻烦。”弦凝绝抿了口牛奶,喉咙闪过一阵暖流,意识有些清醒了。“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 夙以离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随手拿起一份文件帮忙浏览,“你不在我睡不着。”不是矫情的话,没有男人陪伴,很不让人安心。 在这星辉流泻的夜晚,屋内两人忙碌的背影,无疑比满天星空更耀眼。 黎明破晓。 晨光俏皮地透过窄缝钻进来。弦凝绝微睁了睁眼,眼前的是放大的脸。 昨夜两人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轻轻摇醒夙以离,“去床上睡吧。” 眼皮动了动,他缓缓睁开眼,有些酸疼,伸手揉了揉眼睛,又趴了下去,感觉脑子晃得厉害。 男人无奈,将夙以离的两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横抱起向卧室走去。 “你不睡吗,昨天没睡好吧。”沙哑的声音传出,感觉自己好像有些低烧。 弦凝绝换上了手工剪裁的西装,别好领带。“还有些文件放在公司,今天去赶一下就差不多了。”男人深深地打了个哈欠。 又要忙了,夙以离的担忧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双唇接触的深入,然后若即若离地分开,男人没有对夙以离火烫的舌多疑,匆匆告别。看着弦凝绝远去的背影,他叹了口气:又不吃早饭。 时间飞速地运转,路上匆匆的行人多是上班族。 悦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安静。 一只白皙的手伸出按下通话键。“喂?”声音粗哑的有些病态。 那里开口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催促,是经纪人Nine的声音,他一口气连贯地说完电话来意:“小祖宗,你忘了今天要干什么吗?赶快来天音传媒!” 脑子很胀,夙以离艰难地起身,身子瑟瑟发抖,感觉有点冷。 想起今天答应给一部最近在热拍的电视剧《爱的诱惑》演唱插曲,似乎已经过了约定时间。 穿上拖鞋站起来,眼前一晃差点摔倒,夙以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真发烧了。 清咳了两声,嗓子也有点哑掉了,大声说话喉咙实在生疼,夙以离暂时吃了两颗退烧药和消炎药,只希望在演唱前能起效,实在不行只能延后了。 终于强撑着意识开到了天音娱乐,演员忙着拍摄,自己的插曲得等到5场后,应该还有点时间。 “祖宗啊,你终于来了,导演催个不停。”Nine做了经纪人一段时间,经验也迅速攥足,在这块圈子里也划出了一席之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舒服的原因,Nine的声音有些聒噪,夙以离拧起眉头。“还有5场,没必要那么心急吧。”夙以离自然是知道娱乐圈中也有前辈压榨新人的现象,自己本来也不想接这份工作,是木流寒万般拜托说导演请求让他给说服他,看着远处那个又因为演员表演不佳而卡机的导演,夙以离嘲讽一下,竟是些利欲熏心的家伙。这个导演他多少知道一些,选的演员从来不是新人,都是些佼佼的前辈。就他的话来说:新人参演无疑是浪费时间。对于他,有正面派说他铁腕大,有反面派说他自负。而夙以离正巧是反面派。 自己应该也算是新人吧,他不应该找资历高的歌手吗? 一听夙以离的声音,Nine大叫一声,幸亏夙以离及时捂住了,才不至于惹来观看。“你的声音怎么回事?” 夙以离又清咳了两声,“有些发烧,喉咙好像发炎了。” “那今天能唱吗?请假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成,听说这个导演最讨厌耍大牌。”Nine左看右看,凑近夙以离耳朵轻声说道:“我看他自己才耍大牌。” 跟夙以离混熟了,Nine对有些人的不满就会直接说出来。 “我现在去休息室里睡会,如果等会嗓子实在不行只能延后了或者干脆换人。”其实完全可以自己先录好再在拍戏时放进去,可这个导演固执地一定要加现场版,说这样效果好,不知哪来的逻辑。后期技术高点的根本不影响所要的效果。如果夙以离今天无法唱的话,意味着拍摄组也要配合他延后了,估计不仅会受到导演的责骂,还会被演员们计较吧。 不去多想,夙以离趴在休息室的桌子上睡着了,希望一觉醒来烧能退。 也许是发烧的缘故,夙以离很快就睡着了,以至于有人轻声进入的声音都没听见。 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古龙香水味,越来越浓重。 一个黑影慢慢靠近,在夙以离身后站定,影子将睡着的人覆盖,痴迷的眼神端详了很久。 他此刻犹如池塘中一朵静立的睡莲,美丽中透着疲惫。纵然是月翔阅人无数,也从未如此迷上一个人。性欲是一个人的本能,月翔在这方面的要求一向很高。借助自己的职业,利用娱乐圈的潜规则,他看上的人哪个不是手到擒来。对于眼前的人,第一次感兴趣的是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对一个人的感觉声音也很重要,他无疑有一把好嗓子,再配上如此冷峻的面容,无不堪称完美。就是这么个人,网络资料竟然少的可怜,甚至连基本的兴趣爱好都没透露,照片还都是官方发布的,隐藏的如此神秘不知是公司有意而为之还是本人低调。不得不说,这个人引起了月翔的兴趣。 那是一种占有的欲望,他想看看那样清冷的人被压在身下是什么感觉。进入演艺圈的人,多半是为争名夺利,他本人就是,他相信只要开出诱人的条件,他还是会乖乖臣服在自己的身下。 有些黝黑粗糙的手指刚触上滑嫩的脸,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早已摔躺在了地上。而夙以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导演?”夙以离面上疑惑地问道。该死的,自己好不容易睡着,被一股难闻的香水味熏醒了,本来以为是工作人员来休息,毕竟这里是休息室。后来觉得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难道是坐在自己身边。好不容易忍住反胃的冲动等那人离开,谁知道一只恶心的手向他摸了过来,至此,那人的意图他再明确不过了。等把那人撂倒在地,夙以离即刻来了个下马威。 月翔尴尬地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摸着后脑勺的头发不好意思说:“抱歉,打扰你休息了。”贪婪的眼神放肆的盯着。 真是人比照片上更甚。 “我叫月翔。”他补充道。 “月导,中场休息吗?”狠戾的眼神一闪而过,表面上还是做足彬彬有礼的样子。 “是啊,天籁先生。”这个刚过三十的男人竟然恭敬地叫着后辈,不觉让夙以离起了层鸡皮疙瘩。 “我很期待和您的合作。” 基本上都是月翔问夙以离答,话题完全由月翔带动。 “哪里哪里,跟您合作是我的荣幸。”拜托,只是唱了一首插曲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吧。 “不知道您今晚有空吗,能请您吃顿饭吗?”月翔东说西说,终于把重点讲了出来。找个有情调的地方,慢慢让他上钩,月翔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结果被夙以离一句话就打破幻想,“抱歉,今晚我爱人会在家里等我吃饭。”夙以离特意强调了爱人,甚至脸色有些羞赧,当然这都是装的。 “这样啊……”月翔用手不断摩擦着裤子一侧,来来回回。“原来您有爱人了。” 的确,像他这般人物,有爱人也是不稀奇的。 “导演,有人在叫你,休息结束了吧。”夙以离只是听到外面有些吵闹,才借题发挥,打发掉这个麻烦。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再木也不会不知道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导演悻悻离开。没有看到他离开时夙以离对着他的背影作打人状。 说起吃饭,好像那家伙没吃早饭。 匆匆拿出手机,拨给夜妖,夙以离想来是把夜妖的职位等同于秘书身份,也就是一打杂的。询问了一下,果然去公司后又在奋笔疾书了。吩咐夜妖买了早饭,在夜妖的声声抱怨下又叮嘱夜妖别忘了弦凝绝的午饭,就算他不要吃也逼他吃进去。 咳了好几声,试了试自己歌唱的声音,喉咙已经舒服多了,声音有些低哑,但正好适合唱悲伤的歌。经历情感的摧残,歌自然要唱的哽咽一点。完成这项任务,夙以离决定再也不接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当初做形象代言已经是极限了。公司一向以冷漠外形包装他,充满神秘的歌手,好在也没为自己的正常生活照成影响,于是就按部就班了。 他手托着下巴,沉思着。他应该要考虑让木流寒给他放个长假的。 原以为爱的不够 却不想是被爱诱惑 请原谅我的懦弱 那三个字无法轻易开口 因为是对爱坚守的承诺 面对你,我不想沉默 爱的诱惑,像毒药般让人沦落 握手之后 本该一起许诺 相爱到永久 …… 调子低低的歌飘荡在上空,夙以离在没有背景音乐下哼唱着,伴随着演员的表演。 这是电视剧的最后一幕,男女分别,走向不同的人生。 也许,歌词看上去很美丽,可导演让夙以离将这首歌演唱成分别时的气氛。越是珍惜的越怕失去,俩人从相知、相爱到相离,各自奔向不同轨迹,歌词,无疑是对他们美好未来的祝福。这样的爱,才更令人伤感。 歌与景的融合,幻化成真实的画面。现场那些多愁善感的人纷纷落下泪来,悲剧让人虐心,悲剧无疑让人铭记,所以有些人喜欢看喜剧却喜欢写悲剧。 收完最后一个音,直到导演完全喊结束,夙以离长舒口气。 不给别人打招呼的机会,夙以离直接扬车而去,留给Nine善后。 【惊变】 第三十一章:惊变 美味在舌尖绽放,那是蛋糕的味道。 昏暗的客厅里,只有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清唱:祝你生日快乐。 今天是夙以离的生日,而明天是为他母亲扫墓的日子。一喜一悲,隔天上演。 声止灯亮,夙以离一时遮住眼眸阻挡光线。 手刚一放开,乒的一声,气球在夜妖手中爆裂。 “我说夜妖为什么无缘无故拖住我,原来是为了准备充分的时间啊?”在夜城,夙以离原本想早点来,夜妖一个劲地拖住自己,反常的夜妖自然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倒要看看夜妖到底玩哪一出,只要不是那些下作的心思就好。 烛光映着男人的脸,眸子里满是宠溺。13根,跟这个男人在一起13年了,也是有人为自己庆祝生日13年了。男人手里拿的是自己最爱的巧克力蛋糕。 作为私生子的身份,生日其实没什么好庆祝的,那不过是在嘲讽自己的悲哀而已,记住不幸的那天。可与男人在一起的快乐,让他早已忘却。 顾不得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奶香味迷了人的心智,夙以离一把抓起蛋糕抹在弦凝绝脸上,在夜妖瞪得炯大眼睛的同时,灵舌肆意地席卷了弦凝绝的整张脸,甜蜜的奶香味入嘴,一点点扫进自己的嘴里,还残留着一些,含住他的唇瓣,与他共享爱的甜蜜。 风卷残云般、攻城池略般,两个男人已经陷入了忘我的癫狂。那是霸道的占有,那是疯狂的掠取。 紊乱的呼吸、急促的喘息,客厅传送着一股淫靡之气。 夙以离的耳畔已经被白色覆盖,舌尖一沾,露出些粉红,好不煽情。 识时务者为俊杰,夜妖已离去,留下两个人的空间。 慢慢的,猫叫般的嘤咛声传出,夙以离的双腿轻蹭弦凝绝的双腿间。 硕大的挺立在两腿间绽放爱的花苞。 隔着裤料,增大摩擦,拉链被缓缓解开。指甲沿着裤缝一勾,手下移,使之完全的暴露了。在沾满奶油的双手挑拨下,它无疑成为最好的点缀品。 夙以离跪在他的双腿间,身体呈下伏状,在接近尖端的时候,突然被男人阻止了。 “我没事的。”夙以离一向不喜欢用嘴做,他本能的觉得那股味道作呕,因为当初在那个昏暗的停车场,那些男人将浑浊的液体毫不留情地塞进自己的嘴里,逼迫自己吞下。他排斥那股味道。尽管很想让男人享受,确是心有力而余不足。而今天,他想试一试。 嘴,轻触了尖端,奶香夹杂着男性的野味。从喉咙里蹿出一股腥气,他想离开,男人在这时却是将他的头压下,嘴里轻轻地哄着:“别怕。” 他已经含了半根,他的体味开始被捕获,淡淡的却有着回味的甘甜。细细品来,却仍有另一番味道。 只因这个男人是特殊的。 气氛静谧起来。 绽放的花朵邀请着雨露的沾染,做好扩充的准备,夙以离看了弦凝绝一眼,终于。缓缓、缓缓坐下。 一声重重的闷哼,花瓣与茎完美融合。 “你……动吧。”他强忍着疼痛,冷汗从额上冒出,足见他的隐忍。 在呻吟声迭起的时候,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在闭上眼的刹那,触到了对方最温柔的彼岸。 生日礼物,我把自己交给你,还有一颗永不背叛的心。弦凝绝对夙以离说。 豪华别墅内。 男人推开重重的雕花大门,沉重的背影,离去步伐走得异常沉重。 森寞问着沙发上的男人:“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好吗?” 背叛与隐忍的枷锁被打开,放出的可能就是恶魔。他知道少爷要消化这一些还需要些时间。 男人擎着别有深意的笑意,“优柔寡断的个性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我会让他知道掠夺与征服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献给恶魔最好的礼物,无疑是他觊觎的祭品。” 不久之后,一场暴风雨即将颠覆他们三人的世界。 天朗风清。 这一天天气很好,是适合扫墓的日子。 守墓人在墓园四处巡荡着。布满沧桑的眼睛望着远方两个挺拔的背影。 一老一少。 多年的守墓经历使他看透了人的生死,他也习以为常了人们来这里的沉痛心情。那两人大概是父子关系吧,来看望妻子抑或是母亲。那孩子看上去挺年轻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多不幸的家庭! 墓园四处,放眼一片绿色。 宁静,幽远。 风吹来很是柔和,拂在人的脸上抚慰着脆弱的心灵。 连悲伤都吹散去了。 叶落飘零,落在一座墓碑上。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面容端详的女人,美丽、温婉。那双空灵的眼睛,好像在透过什么凝望远方。莫良肖抚摸着照片,女人绽放的笑靥,已经再也无法看到了。虽然每年都会来这里,可每每心都无法冷静下来,难以面对女人已经死去的事实。 墓基上放着一束红玫瑰和一束白菊。莫良肖知道,女人最喜欢红玫瑰,爱的物语。 身边的男子望着莫良肖两鬓的白发,这个男人,真的是老了。 两人沉默着都不说话,耳边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和不时响起的鸟鸣声。 “走吧。”疲惫的声音响起,两道身影渐行渐远了。 空中漂浮的云覆盖住太阳,迎来一片灰暗。天,依然是蔚蓝的一片。 风,刮得有些猛了,卷起一堆落叶。 发紧的手指紧抓着靠身的树干,将树皮都给扯下来了。 指甲深抠着,甚至弄破了也不觉得疼。 心,都要碎了。 不管身边的人如何安慰,他什么都不想听。脑海里回忆的都是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在这寂静的墓园里,一丝不落地听得清清楚楚。 多么可笑,原本疑惑为什么莫叔叔会和哥哥一起来,为了避免见面的尴尬才和弦凝绝躲在一边,却让他听到了这个惊人的秘密。 他半跪在泥坑上,头倚在树干上。身边的男人,轻柔地抚摸着他吹动的头发。悲伤的模样,好不让人怜惜。可他不知该做些什么,在听了那个消息时,他的吃惊是不亚于夙以离。 也许夙以离现在不需要安慰,需要的是好好静下来想一想。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所谓的妈妈不常对着自己笑,不常让自己撒娇,甚至还不曾留恋地把自己推向夙家的牢笼。她从来就没疼惜过,没有血缘的关系,只是名义上的亲人,能有什么真情实感。都说母爱是伟大的,他还真是见识到了,为了自己的骨肉,可以不顾一切地背负着良心的谴责,去同时改变两个人的人生。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看着他的眼里会满含内疚,因为,将自己推入深渊的正是他儿时一直唤着妈妈的人。 “为什么,我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承受这些?”哽咽的声音刺痛了男人的心。 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发寒。 “傻瓜,不是都过去了吗?就算听到了这个事实,夙以离依然是夙以离。”弦凝绝只能将他搂在怀里,让他知道身边还有个他。 “可是我不甘心,那个女人凭什么这么做!她凭什么!”夙以离在他怀里大声地控诉着。“现在,又该让我怎样去面对俨然如仇人的亲人?”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 “绝,我们回去吧。”不想再在这里多做停留,仿佛刚才的事还清晰地直播在自己眼前。事情过去了是没什么计较的了,可是,他对自己颠覆的人生不甘心,原来,他也是可以有自己疼爱的父母、过简单的生活,只是一切都因为那个女人的自私不复存在了。 “好。”男人无言的抱起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回头望了眼最顶处的并排的两座墓碑,犹豫了下还是离开了。 回到家,夙以离一直躺在床上沉默不语,直到后来慢慢睡去。 夜已入黑,沉重的一天马上又会结束了,但愿明天醒来,一切都能够风轻云淡。 车库的黑色宾利跑车扬长而去。 一家家酒吧灯火辉煌,门口招牌上一闪闪的灯光吸引男男女女驻足进入。 身着手工剪裁西装的男人,步入夜城。熟悉地来到了最顶楼,夜城老板的私人场所。 “交给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弦凝绝坐在夜妖的对面。 夜妖移动着办公椅,露出一张沐浴后有些红熏的脸。此时的他身着一身雪白睡袍,将如雪的肌肤衬托地更白了。 “办完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你竟然没有亲自去?”夜妖看着弦凝绝疲惫的面色,心里猜想着。 “一件你想不到的事。”弦凝绝站在落地窗前。 外面流光溢彩一片,流动的人群与车辆,此时望去,像是一闪闪的星星在星空中移动。 夜妖打开葡萄酒塞子,一股清香溢出。他没有平时的嬉皮笑脸,因为能够感觉到男人接下去的话题该是沉重的。 轻声低语,像是在讲述故事,又像是在回忆故事。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道声音飘荡在上空,久久的。 “什么!”仔仔细细地听了事情的因果,夜妖激动的话语带着颤音,脸上是不可思议,拿着酒杯的手竟然有些发颤。“小离也太无辜了!”连他这个局外人都为夙以离的遭遇同情,更何况是本人。 “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夜妖只是一个劲的抱不平,用责骂来排挤自己心中的郁闷。 同一时间,夙以溟也是站在落地窗前,怀揣着同样的心情,回忆着昨夜突然的一幕幕。 第三十二章:身世之谜 这是莫良肖在中国的私人住宅,位于富豪区。 从外表看,欧洲风格设计的建筑彰显它的设计斐然,雕花门窗、复杂的雕刻、假山溪水各种公园式的美景,外景让人赏心悦目。 进入里面,真是别有洞天,简直是缩小版的宫殿。富丽堂皇的装饰,在水晶的照射下格外耀眼,迷炫眼帘。 森寞带着夙以溟通过一扇扇雕花大门,终于到了莫良肖的私人办公处。 偌大的房子,竟然没看见一个佣人,是不需要呢还是已经下班了。 森寞说莫良肖今晚有事同他商量,就带他来了这里。现在的富人一般都是住在富豪区,像这样风格迥异的别墅,更适合那些退休的有钱人,因而当夙以溟进入的那一刻才感觉到莫良肖实力的强大,毕竟这里并不是他的地盘。而从森寞口中也了解到,在马来西亚,莫良肖有一座私人小岛,面积与5个城市合起来差不多,看来他在马来西亚是一代枭雄啊。 “少爷,先生在里面等您。”森寞在门口站定,根本就没有进去的意思。 “少爷?”夙以溟为突然的称呼和敬语反问,总觉得森寞今天对他特别的恭敬,他们的关系有些像主仆。 森寞脸色不变,再一次重复:“请进去吧。” 带着好奇推开了比较沉重的雕花大门,窗边的男人背对他而立,好像在抬头仰望天空。 “莫叔叔?”夙以溟试探地问道。 “小溟,坐吧。”沙哑的声音略显疲惫。 空气中流动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夙以溟总觉得眼前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如此大费周章地请到这里来。 “你喜欢小离吧?”莫良肖一语道破夙以溟的心思。 夙以溟的脸色变了变,这似乎是私人问题,而且,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莫良肖看出了夙以溟的疑问,无情地提醒道:“可是他喜欢弦凝绝。这也是你遗憾的吧,小离好像离不开那个男人了。” 夙以溟沉默着,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问题应该是很敏感的,可莫良肖却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 “其实你就像是无害的绵羊,而弦凝绝是狼,童话始终是童话,绵羊的善良注定是使自己失败的因素。” 莫良肖的这个比喻已经将意思表达出来了。“面对强大的敌人,你对夙以离不该采取温柔攻势。而是先打破他的心房,让他的心产生漏洞,然后再去出击。”说出来的话无比轻松,听着的人却是一阵寒碜。 “这样苦等着一个人,是永远也等不到头的。”莫良肖重重地叹了口气。 夙以溟思考着他的话,也平静下来和他聊着,虽然不清楚莫良肖为什么会聊起这个话题,“这样只会让所爱的人恨你。”他又何尝不想拥有夙以离呢,可是伤害只会让他们远离,他宁愿是默默的守候。不当的方法也许能得到,可太过卑鄙。 “恨有多深,爱就会有多深,至少会对你刻骨铭心。”莫良肖无论是在商业上还是在生活中都是一个强势的人,过去的软弱已经让他后怕了。 “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对我讲这些?”莫良肖不是一向疼小离的,为什么会想千方百计破坏他的幸福,难道对弦凝绝不满意? 莫良肖柔和的目光望着夙以溟良久,好像是在凝望着什么。 “你越来越像她了。”声音里夹杂着宽慰以及对往事已逝的慨叹。 “她?” “你母亲,你真正的母亲。”一双澄澈的眼睛仿佛不含杂质,让人看着就能静下心来。 不等夙以溟问,也略去他的疑惑表情。莫良肖将两份DNA鉴定放在桌上,示意夙以溟看。 一份是夙以离和张淑霞的,一份是夙以溟和莫莫的。 “怎么可能?太荒唐了?”可两张单子确确实实证明了一个讯息。 “确实是你想的,你真正的母亲就是夙以离过去的母亲莫莫。”终于说出了隐藏很久的秘密,莫良肖松了口气。 “怎么会?”夙以溟无法去相信。 莫良肖抚摸着手上的一张照片,久久未开口。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了,夙以溟在等男人开口,他知道莫良肖会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口的。 莫良肖只是将照片递过去给他看。 夙以溟是第一次见到照片上长相温婉的女人。因为家里从来没有照片,他从小离的口中得知女人所有的照片都被毁坏了,他其实很想看看她,生下小离的妈妈肯定也是个美丽女子。可眼前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妈妈。他不懂,为什么他们的身份对调过来了。难道那个私生子,才是自己! 有什么,在偏离轨道了。 莫良肖的眼望着窗外星空,平静地讲述着那个较为沉重的故事。 雪白的瓷砖,映照出男人疲惫的身影。男人皮鞋触地的啪啪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很是明显。额头上的汗,不时地冒出,衬显着男人此刻的焦急。 手术室的红灯,依旧亮着。不时地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男人拳头紧握着,焦虑的眼望着手术室大门,片刻不敢走神。 妻子正在手术室里奋斗着,即将迎来一个小生命。今晚,他即将成为一个父亲。 男人不知道的是,早在五天前,他就该身为人父了。 手术室里一片忙碌,医生的皮手套上一片血色,棉花布也已无白色。滚烫的汗水从两颊缓缓流下,医生迅速地用胳膊擦去又投入到手术中。 女人难耐地咬着嘴唇,脸色一片苍白。 “啊……孩子……”女人只觉得肚子一片钻心的疼,医生叫她用力,她使出浑身力气,下身依然胀痛难安。 初次生育的她忍受不了这般疼痛,仿佛置身于一个大火炉中,身体越来越热。 女人捂着小腹,只觉得一阵坠痛。“医生……求你快点……我受不了了!”腹中的肿胀比临盆时更难受,孩子闹腾得更厉害了。 医生再次擦了擦汗水,他清楚只有万不得已才能实施破腹产,现在只能看看女人能不能正常生产。 女人猛地抓住了医生的手,指甲抠进医生的肉里,将自己的疼痛传达给对方。“医生……快点,求你了!”女人哀求道,拼命的嘶喊已使她无力了。 红色的液体从女人下处流出,孩子依然没有出来的迹象,再看看女人的状态。终于,医生操起手术刀,向助手传达命令。 “准备破腹产。” 像是听到了医生的决定,女人安静了下来,喘了口气。不敢动,怕肚子里的孩子又闹腾。 里面的医生护士又进行了新一番的的战斗。 与房间连接的洗婴室,一男一女坐在帘子后面的小床上。女人手里抱着个婴儿,看起来很是娇小。女人轻轻地哄着怀里的孩子,令他安然入睡,不发出哭声来。小婴孩咬着手指睡觉的模样煞是可爱。女人宠爱地看着,眼里满满的都是疼惜。眼眸里的疲惫,说明女人已经好久没休息了。 男人看出了女人眼里的不舍,最后一次,他劝道:“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样的话以后都没机会见到他了。”要忍受骨肉分离,女人怎能承受,可这又是她做的决定。 “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顾他的,我会将他视如己出。”他爱女人,也会珍惜她的孩子。 女人固执地摇了摇头,“我身患绝症,活不了多久了。孩子,始终是要认祖归宗的。”女人就是这样传统,传统地放弃了自己终身幸福,传统地为了孩子幸福要抛弃他。 布满茧子的手摩挲着婴孩柔嫩的皮肤,小婴孩嘴畔的笑依然保留着,睡得很熟,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即将实施的决定。 他很像他的母亲,这是他第一眼就觉得的。 “莫莫,你这又是何必。”男人只能为女人悲惨的命运再次叹惋。 “我最多也只能照顾这孩子几年,可以后呢,进了夙家我怕他会受欺负。你知道夙之行的妻子眼里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受委屈。”女人盈亮的眼眸布上一抹欠疚,“我知道这样做对那个孩子不公平,可是,我是一个母亲,为了我的孩子,我只能自私一回。”没错,女人的决定就是将自己的孩子与夙家的孩子调包,这样他的孩子才能过的幸福。可也意味着,她活着的日子里,将无法见到她的孩子,并带着对另一个孩子的愧疚遗憾离去。 可是,她宁愿自己折磨也要为自己的孩子铺好路子,这样才能走得安心,她只能对那个无辜的孩子说抱歉。 母爱是伟大的,母爱也是自私的。男人知道女人下了这么大决定的艰辛,这就意味着,女人将在余生饱受愧疚与孤寂。 “我可以陪你的。”男人想留下来,可是女人却不得不为将来考虑。“亏欠你的我无以为报,我只希望你能足够强大,强大到你能保护他并告知他的身世。”女人乞求着,拒绝男人的好意。她是一个活不久了的人,她也不愿耽误男人的大好前程。 直到依稀传来一声婴孩的哭声,他们知道一切即将尘埃落定。女人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只希望,将来我的孩子能在我坟前见我一面。”女人带着不舍与眷恋走向安排好的婴儿床,将他放下,最后亲了一口他的额头,带着无法说尽的千言万语对孩子说了声再见。 护士抱着一个哇哇哭叫的婴孩走了进来,按照吩咐,她将孩子递给了女人,照料床上的男孩去了。 小婴孩似乎觉得落入了妈妈的怀抱,突然停止不哭了,对着抱着的人笑笑。女人只是强忍着愧疚别过脸,从另一道门离开了房间。 从那一刻开始,两个孩子的命运便就此改变。 两张白纸飘落在地,就像夙以溟此刻飘忽不定的心。 “原来我这么多年的幸福都是从别人手里夺走的。”自己还曾为无法保护夙以离而懊悔不已,却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他无法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夙以溟的反应,是在男人的意料之中的。 “真的很可笑,有必要连自己的孩子都要送给别人吗?”这算是伟大的护犊情深? 夙以溟激烈的反应,令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妈妈只是希望,你活的不要太累。” “既然夙之行夺走了你妈妈的幸福,那么她有理由拿走他儿子的幸福,这只是一个等加价换而已。” 对莫良肖的话充耳不闻。夙以溟只知道过去的一切都只是假象,只知道自己被欺骗了。他对着一个根本不是亲人的人叫妈妈,他甚至都没见过自己的妈妈。他甚至是羡慕起小离来了,过去遭受的那些罪,他还是有能够与亲母相认的机会,他还是能够过一家三口的生活。 那他呢,他已经无法见到了,他变成了夙家多余的人。 只是他不曾想到,过去的遭遇,已经让夙以离与自己亲生父母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他该恨他们吗,他们将他的生活颠覆了。 “孩子,”莫良肖望着夙以溟的眼神,亦如当初在他决定担负起照顾他们母子俩时坚定的眼神,“我知道你喜欢夙以离,难道你不想拥有他吗?叔叔会弥补过去的遗憾,让你得到想得到的一切。”不管是用什么手段,或许莫良肖对莫莫的爱转移到了对夙以溟的疼爱上,他想要的,他会帮他。 他的话就像是鱼儿摆在猫前,只要猫儿再往前一步,就能得到他的食物。 “可我……”不想让他恨我。他矛盾着,他知道,夙以离是没有和他在一起的可能。 他不是个善者,可以若无其事地观看他们的甜蜜。那晚夙以离在自己怀里的模样,他依然深深的记着,他本是决定靠着那晚的回忆就这么过去的。 他爱夙以离,可夙以离只是用弟弟的身份来躲避。 听着莫良肖的话,他是心动了。他是知道只有通过些手段才能得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天,黑的可怕,不时还现出几抹诡异红的云朵。 莫良肖知道,如果夙以溟不忍心让心爱的人恨自己,他会毫不犹豫地充当催化剂。在他所看来,只有先得到他的身,才能得到他的心。也许方法是极端的,但也是拥有他最快捷的途径。 恶魔的枷锁被打开,谁在无形中充当了那个可怜的祭品。 第三十三章:我不难过 打开的房间陷入在一片黑暗之中。 应该睡着吧,时间也不早了。在夜城和夜妖匆匆碰面后就心急如焚地赶回来了,留夙以离一个人在家不放心。 习惯性地将主灯打开,明亮的房间一片安静。扯开外衣随手扔在沙发上,从架子上取出一瓶红酒来,端着高脚杯,在水晶灯光照射下映着他沉思的脸。 换位思考,自己从出生就陷入一个阴谋里,怎么这么简单会看开。原本小离今天的心情比较压抑,却没想到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甚至都不用派人去查探了。这么说,莫良肖以前对小离的照顾都是虚情假意,现在时机到了,把正主认回来了,shit,还真是只老狐狸。 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弦凝绝将红酒一饮而尽。甘醇的味道冲淡了他内心的烦躁。 他用手用力地扇着,空气浮动带来阵阵凉意。 厨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静下来听着。难道是老鼠,那声音似乎是在嚼食。他将剩下的酒喝完,站起身来。 他卷起袖子,打算拿厨房里的老鼠出气。 厨房附近的灯有些灰暗,等弦凝绝走到门口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背对他而坐。 只见他身穿着一件薄凉的睡衣,弯曲的双腿放在凳子上,一手环抱,另一只手拿着调羹,头一直低着吃东西,想必就是刚才的窸窸窣窣声。从背影看着,好不令人疼惜。 弦凝绝没开灯,只是缓步走到他身后,双臂拥着他。“离。”千言万语只在一声呼唤中。 夙以离转过身,淡笑地看着他,将落在唇畔的污渍擦干净,若无其事地说:“肚子有些饿了,所以煮了碗粥。你要吃吗?”说完就要起身去盛。 男人看着他逞强的样子,压着他不让他离开。那晚的视线很昏暗,男人却清晰地看见了夙以离红肿的眼,感受到了他声音里拼命压抑着的哽咽。他的离,从来只会独吞悲伤。过去的岁月里,他总是会将自己的委屈告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就是那次他手指着他的胸说“以后不会再让你的这里,疼了。” “傻瓜,你不需要逞强的啊。”弦凝绝揉了揉夙以离的发丝,轻轻敲着他的背。就像是父亲在安慰心灵受伤的孩子般。 脆弱的心灵再次因为男人简简单单的安慰而沁出泪来,夙以离的脸贴在他的胸前,闷声说道:“我真没用,都说不会让你担心了。”结果让他比自己更难受。 “这不是有没有用的问题,你需要发泄。我愿意当你的发泄对象。”弦凝绝知道夙以离能坦诚面对,但在完全看开之前他得把憋在心里的难受通通排解出来。 夙以离撇撇嘴,一副看开的样子,“我早就在你不在的时候发泄完了,你看我的眼睛。”夙以离正对着他的眼睛,视线交汇,弦凝绝更清楚地看见了红肿的眼睛以及眼底布满的血丝。 一阵酸辛闪过,该是哭得有多伤心啊! 好在冰箱就在厨房里,里面也备着几袋冰袋,一伸手就能打开勾到了。“先敷一下眼睛,不然明天有你难受的了。”边说边小心地用冰袋盖住他的双眼,自然引来了夙以离的一阵吼叫,“好冷啊!”说着用手想去揭开。 弦凝绝手掌按着,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嘴里哄着:“乖,听话。” 夙以离于是就靠在弦凝绝的怀里,享受着他的温柔。 也许靠在他怀里很舒服,也许是想把憋在心里的话畅所欲言的讲出来,也许当时的氛围很好。就这么靠在男人温暖的胸膛里,平静地讲述着最为原始的故事。 不知从哪里开口,犹豫了半天,深吸了口气,似自嘲地一笑:“我发现我还真是可怜,从小就没爹疼没娘爱的。”越是说的无所谓却越是在乎。 夙以离笑了一声,肩膀一抖:“其实,那女人对我也挺好的。至少没有因为最错事打我,至少还供我上学,至少满足我的吃住,至少会满眼愧疚地看着我,至少还承认她是我妈妈。”夙以离一一罗列了一大堆,殊不知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事而已,夙以离竟然看的这么重要。“虽然她不会让我在她怀里撒娇,虽然在外人面前也只是形式性地关心我一下,虽然跟我毫无血缘关系,能做到那个份上,也难能可贵了。”大概是想减少些自己的罪孽吧,免得报复在她儿子身上。“事实上她成功了,他儿子仕途一帆风顺,有夙家和莫良肖的支持自然也是平步青云啦!” 夙以离情不自禁地揪紧双手,继续说道,平静的语调似乎在讲别人的故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绝,我觉得他们都好混蛋。”他做着抬头的动作,虽然遮住了眼睛,但弦凝绝仍然能感受到一股愤恨的视线。“以前觉得还有个跟妈妈关系好的叔叔照顾我也很不错了,原来那个人也只是做足了表面功夫,现在时机成熟了,就把我毫不留情地抛开了,我就像是一个小丑,接受着别人虚假的恩惠,好可笑。”他想起了在坟前男人看夙以溟的眼神,慈父般,一如当初莫良肖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那样,他只能慨叹他的演技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男人将头抵在他的肩上,感受夙以离细微的颤抖。 眼泪像被开了闸一般,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好在有遮蔽物,来势不汹。啪嗒,滴落在弦凝绝的手上,弦凝绝很自然的舔干净,苦苦的味道。 “我一点都不难过,真的。”夙以离发出喑哑的声音,一直强调自己不难过。 环着他腰间的手紧了紧。 “我想去睡觉了,你抱我。”夙以离的发泄戛然而止,很主动地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问道:“可以把冰袋拿下来吧,眼睛很疼。”冰袋压下来也是有些重量的。 “不行,你得压一晚,我可不敢保证你的眼睛明天会变成什么样子。”弦凝绝向卧室走去,还观察着夙以离有些小动作的手。 “可是我眼睛真的很疼,而且好黑。”他在他怀里拼命地动着,撒娇着。 被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夙以离立刻感觉冰袋被拿开,没等他睁开眼已经覆盖上了一只手,这次没有寒意。弦凝绝轻声在耳畔呢喃:“先闭会。” 直到眼皮下的眸子感觉到一道光线,夙以离慢慢睁开眼,有些不适地又闭了会,一睁又是一阵尖叫。 镜子里的人一副衰样,尤其是眼睛,沿着眼廓有一道暗红色的痕迹,很是恐怖。 “我还是压冰袋吧,把冰袋给我。”果然是被自己吓到了,夙以离乖乖地压好冰袋。 边睡觉边喃喃:“果然不该哭的,受折磨的还是自己。” 声音说的越来越低,直到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将夙以离裸露在外的手放进被子里,弦凝绝也钻进了被窝里。 第三十四章:大扫除 弦凝绝是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的。 他抓着后脑勺的头发,随手把松开的睡袍系好向外走去。“离,一大早忙什么呢?” 外面一片狼藉,各种图书罗列成一排,歪歪斜斜;有些破旧的衣服随意地扔在地上,有几件还充当抹布的角色;一些瓶瓶罐罐地横七竖八地躺着。 “起来了。”还是以往的招呼,夙以离的神情证明他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 直盯着夙以离的脸,希冀从他脸上看出他的伪装。到底是装的太逼真还是真的释怀了,夙以离的表情一成不变。 夙以离扭了扭有些酸涩的腰,垂了垂发疼的脊椎处。“快去洗漱,一起打扫卫生。” “哈?”弦凝绝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请钟点工不就行了。” “已经请了一个了。”夙以离神秘地一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夙以离撇撇嘴,眼睛瞅着地上的废品。 看着弦凝绝还愣在原地,“快去呀,不准给我偷懒!” 又恢复了平常的生龙活虎,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松了口气的弦凝绝觉着刷的无味牙膏都带着阵阵清香。 “离,你今天不去上班?”虽然今天是节假日,可夙以离的工作向来是忙碌的,节假日休息的也不多。即使只是偶尔拍拍外景什么,也是得花费一天时间。 “我让寒给我放了长假,老子要休息。”似乎想起自己向木流寒索要长假时的“决绝”以及木流寒撕心裂肺的乞求声,夙以离扑哧一笑。 “想到什么好事了?”被夙以离的笑声吸引,弦凝绝也忘了正埋在口中的牙刷。 “没事,你快点去洗漱!”夙以离眯着眼吼道,“洗完给我晒被子去,今天天气不错!” “遵命,老婆大人!”咽着水的声音模糊地发出,还是能听出话语里的调侃。 夙以离坐在凳子上歇气,眼里的脆弱一闪而过,随即便被释然取代。人嘛,总是向前看,历史总是发展,何必为了别人哭死哭活的。笨蛋,我早就看开了,夙以离看着玻璃门内男人模糊的背影。 忙碌了一早的他早已有些累了,可恨他叫的钟点工竟然还不来,他揉了揉眉心打算将这些废品整理的整理,卖的卖。 叮咚——在夙以离听来很及时的门铃声响起。夙以离兴奋地朝弦凝绝的方向喊道:“钟点工来咯!”奔向门口的脚步很是快速。 镜子前的弦凝绝嘟着嘴郁闷:“一个钟点工而已,这么激动干嘛!”狠狠地用干毛巾把自己的脸擦干净。 “呃,小离?”还真是真的呀,本来以为只是夙以离宣泄的一种形式,自己把珍藏15年的红酒都带来了。看夙以离一身旧衣,一副袖套,夜妖知道夙以离完全没有开玩笑,而且看他的样子,全然没有弦凝绝担心的可怜样。 是小离太坚强了吗? “快点进来!”夙以离很热情地把他拉进来,把他手里的酒放到酒架上。心里喜滋滋地想着:不错,不光请了个免费的钟点工,还蹭了瓶好酒。 “别忘了你早上答应做的事哦,工具我也给你准备好了。”夙以离像是怕夜妖反悔似的,动作娴熟地替他穿好了围裙,一件全身满是草莓的围裙,令夜妖脱去妖娆的气息,煞是可爱。夙以离将抹布、水桶通通交到夜妖手里,甜蜜一笑:“麻烦你咯,只要清理灰尘就行,很简单吧。”这项工作还算是轻活,只是与弦凝绝和夙以离的比较起来,算是繁杂的体力活了。 弦凝绝寻声出来,一看到显眼的夜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被两人打趣,纵然夜妖心理素质再怎么好也是会难为情的。他把弦凝绝扯到一边:“你确定小离没问题?”怎么看都有点不正常。 “我就说哪来的钟点工,原来是你啊!”他重重地搭了下夜妖的肩膀,像委派任务般:“好好努力哦~” “靠,拿我当苦力啊。”夜妖在心里仰天大笑,这两个男人果然是同类。 不过。夜妖看着夙以离此刻正埋首在分类废品上,再想着刚才的事。应该是没问题了,果然自己想得太严重了。 “小离,我够不着的地方怎么办?”身高有限,又没有擦墙刷,他要怎么擦上面的地方。 夙以离搬过来一把椅子,让夜妖踩上去,自己扶着椅子。“这边能擦多少上面的就多少,其它的就随它去好了,反正也挺干净的。” 夙以离决定大扫除完全不是心血来潮的,可以说是想迎接一个崭新的未来,也许只是心理作用而已。而且,把重要的人请来,让他们看到自己能够放心。被骗又怎么样,亲生母亲健在又怎样,有一些关心自己的人足够了。 夜妖擦尘完毕,爬下来的时候夙以离轻声说了句“不用替我担心”就又埋首废品了。 夜妖端正了自己的脸色,不是不正经的嘻哈样,专心致志地又去擦其它地了。 夙以离回过头看了眼正在晒被子的弦凝绝,只见他小心地抱着被子以防被子落地,然后放在阳台上用手用力地掸着,认真的神情亦如工作的模样。 看着眼前忙碌的两个人,一抹舒心在心里闪过: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中途休息的时候,夙以离拿来了生日时的蛋糕。当时夜妖匆匆走了,光凭他们俩又怎么能吃完,所以被遗弃在冰箱里了。今天正好拿出来顶替午饭,“夜妖,别怪我抠门,生日蛋糕你还没尝过呢,今天就请你。”夜妖也顺便拿出来刚才的红酒,俨然一副吃糕点的模样。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胆子还真大,就算知道我放的开,也不用给我来那么热辣的一幕。”其实夜妖心里还是挺羡慕的,什么时候自己和臣也来这么一发,不过这样的概率几乎是零。那男人该不正经的时候偏偏又那么正经。 夙以离切好一块蛋糕,“因为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看下去的。”凭他对夜妖的了解,夜妖是不敢充当当时的旁观者的。 “摊上你们两个人,真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挫折。”夜妖夸张地说。 “摊上你们两个人,真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幸运。”夙以离突然很认真地说道。 似乎被夙以离给感染了,夜妖突然想抱着夙以离一起慨叹,却被弦凝绝一把揽过。 一旁夜妖愤愤不平,一旁两人亲昵不已。 咔嚓,镜头正好拍摄了两人深情的对望以及亲昵的拥抱姿势。 对面楼层里的光线一闪而过,与阳光相互照应着。 第三十五章:隐患 再坚硬的钻石,只要开了一个缝,就能借此制造裂痕,将钻石破坏的粉碎。 再神秘的人,只要放出些小道消息,再加以粉饰,有心机的人自然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天籁的粉丝论坛暴露出一张名为“解密天籁”的帖子,一发出点击率就破万。那些疯狂的粉丝,将帖子一传十十传百。网络的力量是巨大的,帖子的内容几乎传遍了大街小巷。作为娱乐圈里一向神秘的人物,对天籁的探究吸引力自然很高,而且帖子内容的可信度也很高。不仅贴出了天籁的素颜照,还一一罗列了天籁的具体信息,比如姓名、家庭成员、喜好,即使是普通的讯息,也足以让粉丝津津乐道。相对于手里搜集的官方照,素颜照似乎更令他们追逐,因为这样更贴近生活,没准哪天就能在街上遇见偶像了。令粉丝们惋惜的是天籁的身世,但更多的是对天籁坚强品质的崇敬。 有些粉丝反对将帖子扩大化,因为这明显涉及了偶像的隐私。但更多的人叫嚣着帖主再发多一点天籁的消息,很多人猜想帖主要么是天籁的熟人,要么就是过分狂热的粉丝,不然怎么能搞到这么详细的资料。 外面议论纷纷,夙以离家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小离,我今晚要留这儿。”夜妖翘着嘴一副讨好的样子,“反正臣也回法国了,我最近呆在夜城也无聊,还不如和你们混在一起呢。” 知道弦凝绝绝对不答应,夜妖只能请求夙以离。 夜妖用手摇晃着他的衣摆,“好不好?好不好?”一副你不答应就纠缠到底的架势。 夙以离顺势把把一块蛋糕塞进他嘴里:“吃你的蛋糕吧,记得等会一起和我去购食。”言下之意就是答应了。 夜妖立刻安静下来了。 弦凝绝嗤笑了一下,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脑袋突然一阵晕眩,左眼皮一直在跳,是太累了吗?夙以离忧心忡忡地回卧室躺了会。 直到夙以离关好卧室门,夜妖才小心地凑到弦凝绝身边,悄声说道:“看样子应该没事了。” 弦凝绝揉了揉眉心,“会不会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我看他刚才有点不舒服。”一扯到夙以离的事,弦凝绝就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夜妖放松地拍了下弦凝绝的肩膀:“别想多了,离很坚强的。” 弦凝绝点了点头,但看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夜妖小心翼翼地踱步到卧房门前,轻轻推开,确定夙以离仍然躺着才又回去,深吸了口气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绝,你觉得有必要让离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他试探地问道,但心中已了然。 “不行!”果然是预料中的一口回绝。 夜妖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品了口,似带着重重地叹息说道:“我觉得还是早点摊牌的好,虽然光是这件事没有打击到他,可是如果在你没有坦白的情况下让离不小心知道了,你觉得离会怎么样?”心爱人的背叛,是伤人最重的利器。 “他不会知道的。”他本就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一辈子都不说出来。因为害怕会失去,他不能拿未知的后果赌。 夜妖交叠着双腿,男低音的声音一直在动摇着男人的决定:“你别忘了,莫良肖可不简单。或许当初他早就盯上你了。”原本这件事也只有他和弦家的人知道,可难保当初弦凝绝的行动不会暴露在莫良肖眼前,没准还将他的祖宗十八代调查个清清楚楚。与其会有这个顾虑,倒不如让弦凝绝自己坦白,这样才不会错失良机。 男人深深的思索着,烦躁地敲打着电脑键盘。“我想瞒住的只有这个秘密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可这个秘密,又偏偏是不能说出口的。他眸如深潭,尽是一片晦涩,“夜妖,我不能冒这个险。” “绝不!”弦凝绝蹙眉咬出这两个字。 看着男人眼里的请求,夜妖心已了然,看样子是打算隐瞒下去了。 可是,谎言总会有揭穿的那天。这一次,会是例外吗? “让我静一静吧。”带着低哑的声音,弦凝绝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枕着眼睛。 夜妖走向阳台,目眸沉的深不见底。将落地窗打开一条缝,风就趁此钻了进来,夜妖将手放在那条缝上,感受着手心瘙痒的感觉。 当初夜妖就竭力反对弦凝绝抱着仇恨离开法国,可他无法想象失去了复仇的目标,弦凝绝是否还会有活下去的动力。亲眼看着亲生父母从24楼跳下去,而且是被逼的自杀,这对于一个8岁的孩子来说俨然不能承受。那时的他仿佛是看透了生死,只想让父母的仇人也饱尝折磨,于是他选择利用同样身世凄苦的在夙家是私生子身份的夙以离,越脆弱的越容易攻破心防。可往往就是这么戏剧化,那场复仇因为爱而结束了。夜妖该庆幸,庆幸弦凝绝的眼里不再是深深的如豹子盯上猎物般的犀利,在他看来,夙以离是弦凝绝的救赎。 只是,一切都无法掩盖当初弦凝绝抱有目的的接近,夜妖顾虑的是,一旦被有心人发现,事情会怎样发展下去。毕竟,他们在一起后从来就是平平稳稳的。 夜妖回头望着弦凝绝。哎,只希望,一切能如你所愿,这件事永远不会被小离知道。 夙以离快步地向前走着,连擦肩而过的行人露出探究的目光都没注意到。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短信上的内容:“想知道弦凝绝的秘密就来……”到底是谁发的,绝有什么秘密。 他心里忐忑不安着,或许是一个圈套,但人永远无法战胜好奇心,所以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夜妖先回家了。 天有些灰暗,夕阳落下,周围的环境有些萧瑟。越向里走,人越少,心里越不安。为什么要约在小巷子里,难道是人少好下手? 离自己与夜妖分离已过了十分钟,希望能把事情赶紧解决。到了约定的地方,空荡荡的小巷子令他冷得哆嗦了一下。 来来回回踱步着,不时地看看时间。依旧没有来人,难道有人恶作剧?他双手抱胸,靠着墙不耐烦地等待着。 再也没了耐心,他决定马上回去。信息提示音响起,夙以离立刻打开。是视频接收的提示,夙以离想也不想地就打开了。 眼睛就那么定在了那里,一阵错愕。 那是自己吗? 男人的欲望,自己的呻吟,还有遍布伤痕的身体。手机掉落,屏幕上的内容还是在放着。 他紧紧地捂住耳朵,不想听自己一遍遍尖叫的熟悉的声音。可是,眼睛确是死死地也离不开。像鬼魅般地纠缠着自己,他感觉天越来越黑,有什么越靠越近,他害怕那种感觉,好像被盯着的感觉,自己成了猎物,怎么也逃不开那道灼热的视线。 “出来!出来!”他抑制不住地喊着,根本没人回应,只有他的回音。 他无力地沿着墙蹲下来,双手抱膝,很是无助。后脑勺,使劲地撞击着倚靠物,竭力要把脑海中肮脏的记忆去掉。可是,视频依旧在不停地回放着,好像要让他记起那段梦魇一般,不死心地纠缠着。甚至,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充斥了整个耳朵。依稀却又清楚地,他还听到了女人的尖叫。 “我不要……我不要……”空洞的眼神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耳朵也好痛好痛。 男人绝美的面容一闪而过,浑浊的眼瞳开始清明起来。 他紧紧揣着手机,像是至宝一般。“回家……”他要回家,他要马上回到男人的身边。 他不管视频是谁发的,他只知道男人还在等着他回家呢。 用心理暗示自己冷静下来,他踉踉跄跄地走着。 后颈处突然一阵疼痛,眼前越来越模糊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被人弄上了一辆车。 加长的林肯车扬长而去,空荡荡的小巷一个人影也没有。 “先生。”森寞蹙眉看着座位上昏迷的夙以离,有一丝不忍。他见过这个男人,那么骄傲,那么张扬。可是…… “照我的话去做。”莫良肖严肃着脸,眼睛甚至看都没看夙以离。 先生,难道你以前对他的关心没有半分真心。 他苍白的脸、紧抿的唇一如自己初见VV时那样,纵然很不忍心,可男人还是拿起了装好液体的针管。黄色的液体显得淫靡,男人一咬牙,针没入血管里,一推,将液体送了进去。 夙以离睁开眼的时候,周围一片安静,眼前一片漆黑。身下柔软的触感好像是躺在了床上,他想起身,手腕处传来阵阵痛。他很熟悉,是手铐。脚踝上也同样传来酸楚。 他了解了自己的情形,眼被蒙着,四肢束缚,根本就是无法脱身。 是绑架吗?夙以离在收到视频开始缭乱的心似乎因此平定了许多。 他用耳朵仔细地听着,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拼命动着发出声响,想确定周围有没有人。 “嘶……”他一边忍着痛一边确定周围没人。 这算什么,还没确定敌人就自虐。 咔嚓—— 失去了视觉的夙以离准确地听到了开门声。 从脚步声来听是一个人。 “你是谁?”他试探道。 根本就没人回应,可是脚步声还在继续,直到感觉自己眼前的黑影越来越浓重,他在自己面前站定了。 夙以离大喊道:“你到底是谁!”不说话才更可怕,他不知道自己被绑来干什么,而且明显敌暗我明。 脸上传来一阵瘙痒,他感觉到有只手在他脸上来回摩挲着,一遍又一遍。 “变态!”他摇晃着头想摆脱那只贼手。 下颚被人狠狠钳住,他吃痛地皱了一下眉,头被手固定住了。 “滚开!变态!你到底是谁!”夙以离只能狠狠地骂着,愤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晤……”四肢百骸突然涌上一股热流,为什么手的触摸让他越来越兴奋? “你放开我!”剧烈地摇晃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你……”嘴唇被狠狠地咬住了,连咬带吸。 恶心。他冒着涔涔冷汗,身子已经在发抖了。 随着一阵风吹过,盖在身上的被子好像被掀开了。 为什么全身一阵冰寒! 他没穿衣服! 第三十六章:情乱 凌乱的脚步显着男人焦虑的心情,狰狞着脸看着电脑上的连接图案。滴滴滴,直到出来无法确定后鲜红的大叉叉,弦凝绝轻声咒骂着,狠狠地捶了下电脑桌,坚硬的花岗岩在男人的暴力下岿然不动。 “不行,离的手机关机了,无法搜索到他的位置。”夜妖看着弦凝绝的脸色,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哄道:“不过一个小时而已,或许路上堵车外加手机没电了。”虽然不会有这么凑巧,可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地安慰了。 夜妖在弦凝绝犀利眼神的警告下乖乖闭了嘴,嘀咕着:“你瞪我也没办法。”夜妖只能再次重启搜索系统,可手机只有在开机的情况下才能获知夙以离的正确位置。 黑暗的房间里,能听到细碎的声音。 单薄纤瘦的身体在床单上猛烈摇晃着,一遍遍地躲过男人正面袭击。他能清楚地嗅到唾液的味道,唇瓣分分合合,剧烈的疼痛一定咬得不轻。舌在口中翻滚着,意识想逃避,可是自己的动作已然成了迎合状态。腹部升起一股热流,直逼喉咙,他渴望靠近身上人冰冷的身子,就像置身于一个大火炉中,那片冰蓝色是唯一救赎自己的希望。 意识开始涣散不清了,他紧抓着最后一丝理智,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明知道无法战胜药物的控制,仍然希冀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像是看出了什么心思,那人轻轻地把他的手掰开,濡湿的舌尖舔着他的耳垂处。 “晤……”夙以离的嘴唇微微抖动着,他害怕这种不知道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的折磨。他害怕连眼前的人模样都不知道,也许是个四五十岁腆着啤酒肚的男人,也许是个七八十岁满脑子下作思想的老头,光是想想就令人作呕。 “啊!”直到一丝轻吟声从口中溢出,他知道一根名为理智的弦被活生生的扯断了。 在迷失前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男人焦虑寻找自己的身影,那张俊颜清晰又模糊地在眼前展现,绽放着迷人的笑靥。男人的脸廓越来越分散,直到他的脸化为淡淡的烟雾。 绝,你在哪里?带着最后的绝望陷入了欲望的癫狂。 低喘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频率相近。两只手铐已经被扔在了地上,失去束缚的纤纤细手主动攀上了他的脖颈。 “绝……”夙以离碎碎呓语着,被沉重的呼气声掩盖而过。 男人充满戾气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嗜血的光芒,牢牢地盯紧身下的猎物。 时间如同回到了那一晚。那晚的缱绻至今记忆犹新,而此时此刻,从他碰触夙以离开始,原本闪躲犹豫的心再也容不得在矛盾中挣扎了。 看着夙以离满身的绯红,鬼魅地与当初照片上的他尤为相似,诱惑着他去采摘更多。 看着夙以离急不可耐的邀请,夙以溟眼里的目光颇为复杂。这一次,你终于主动靠近我了。虽然卑微地知道只是药性的作用,虽然猜测夙以离可能本能地将他当成弦凝绝。他知道,迈出一步,已万劫不复了。 手指带着情欲的色彩,在赤裸裸的身体上游走着。眼罩已经被揭开,夙以离的眼瞳泛着琉璃色的光芒。还有些些微的惧意,在男人的带动下,夙以离五骨分明的手指握住了男人的那根柔软。 随着一声低闷声,污浊的液体扫着弧度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小离,小离。”是谁在叫他,温润如水般的细腻的呼唤,带着熟悉的陌生感。 夙以离恍惚着,深深地掉入了他如漩涡般深沉的眼眸里。 “绝……”他回应着。 男人的身子一僵,幽深的瞳孔猛然放大。带着惩罚性质地重重在他的两颗粉红茱萸处用力一捏,还用舌尖挑逗着在它们四周画着圈圈。 干柴被烈火焚烧,欲火的难耐将他狠狠折磨。 心,堕入最底层的黑暗。 指甲,嵌入了男人的背部,移动着抓出了红痕。 双腿,不受控制地攀上了男人的腰身,做着羞人的姿势。那片风姿的幽谷在男人眼前闪现着,时开时闭,好不诱人。 他的动作完全是在点火自焚。 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夙以离婉转承欢的模样了。 “绝……”夙以离的手不安地摆动着,似乎在找发泄的出口。 男人直接忽略了令人心痛的昵称。伸出一根手指卷着他的肉壁进入。 被异物的侵袭使他浑身发颤着,下身的紧致,令他有一种想牢牢吸附的欲望。 风卷残云般,男人的三根手指灵巧地玩弄着幽谷深处。指尖刮着男人的柔软,寻找着敏感处。 直到按下凸起的一点,夙以离上身微微地伏动。两抹身躯紧紧地贴合着,夙以离仍不断向上着以此缓解体内的焦躁。 “给我……给我……”早已意识不清的人不断邀请着男人的进入,甚至是用手按摩着他坚硬处。 紧致的内壁似乎还开拓地不够,嘴里的舒适仿似来自骨髓深处的满足。 身体想要更多…… 血液在体内沸腾…… 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喊诱惑着夙以离,他看着眼前的一团黑影,迷雾着眼睛用沙哑的声音求道:“快点进来……我受不了……嗯。” 淫靡而火辣的味道激起男人的情潮,他托起男人的窄腰,将坚硬的器物送进去,低喘一声,身体忘情地抽动着。 “小离,留在我身边吧。”占有了梦寐已久的人,一切的一切唆使着他将心爱的人占为己有,哪怕会有失去他那颗炙热的心的代价。 蜷缩在被窝中的人紧皱着眉头,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未来被人决定了。 他还天真地以为,一切只是个噩梦。梦醒了,依旧能回到现实,依旧能见到那个男人。 绝,他在心里轻声低唤着。 第三十七章:追踪 如果说那张名为“解密天籁”的帖子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那么当一张照片传出时甚至不加只言片语的修饰,其火热程度不亚于之前,无疑是惊天动地的。照片上有三个人,清一色都是男人。只是其中两个面对的男人脸上打着马赛克,唯一一个清晰露脸的人几乎没人不认识,那张邪魅的脸,即使穿着朴素的衣服仍掩盖不了气质的人,便是天籁。他的腰身被男人搂着,很是亲昵。即使是打着马赛克,再结合客厅的背景,自然能让人联想到争风吃醋的场景。绯闻有两个富家公子为争某位女明星而大闹,现有两个男人为夺一男人争锋相对,对记者来说这张照片无疑是好料,很多娱记公司纷纷下手调查那两个男人是谁,如果能查出他们不寻常的身份,再通过他们的文字锦上添花,无疑能提高自己的业绩以及自己公司的出境率。 天籁的反对派趁机借题发挥,说天籁在圈子里是被潜规则的,天籁并非实力派。如今科技这么发达,天籁又如此神秘,无不令人猜想天籁的歌是经过高科技处理来迷惑听众。毕竟,有些娱乐公司也重点培养外貌型明星,即没有实力不要紧,公司会替你的人气宣传。 那些坚决的粉丝抗议反对派的说法,自发组织聚集在木流寒的流影娱乐要求天籁能当着反对派的面展现实力。可是,高层以天籁休假联系不到他为由回绝了粉丝们欲维护天籁名誉的做法。 天籁的不露面这无疑是火上浇油,为反对派提供了一个契机,反对派越叫越猖狂。 高层会议室 木流寒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砸个粉碎,出这么大的事离怎么连个动静也没有。是对这种无所谓的绯闻嗤之以鼻,还是真的到远方去度假了还不知道。 一旁的木沙影看着哥哥怒气冲冲的样子不敢上前,小声地说道:“要不要找一下妖大哥,他跟离大哥很熟。” 木流寒点头示意。 木沙影找出号码,拨了过去。 夜妖那边的气压低到了极点,他们已经熬了一宿,片刻不离地盯着电脑里的搜索系统,就怕夙以离开机时错过。夜妖看着弦凝绝不眨眼皮地盯着,虽然表面功夫做的很好,但是紧攥的拳头暴露了他所有的情绪。 悦耳的铃声终于打破了这层寂静。 “小影?”夜妖疑惑了会但马上接下。 …… “什么!我们也在找他!昨天就突然不见了!” …… “好,我们马上去看!”夜妖立刻挂下电话,催促着弦凝绝打开天籁的论坛。 “出大事了!” 一张明晃晃的照片直接现在眼前,对于两个被拍者自然是熟悉无比。下面一楼接一楼的评论有正有反,反面的言词不堪入眼。 他们根本就没工夫去计较别人议论些什么,而是这张照片发生的时间正好是昨天,唯一的可能是被偷拍了。 等他们点开帖子链接的时候,弦凝绝心里的怒气终于爆发了:“M的!” 夜妖盯着一条条对天籁分析透彻的信息,瞳孔越来越深。也许是过于冷静了,夜妖能联想到的只有那个男人。 弦凝绝显然也早已想到。 “夜妖,马上给我找到那个男人住的地方。”联想到高超的宣传技术以及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带走,以及男人的野心,弦凝绝不得不怀疑到他。 “OK!”接到指令,夜妖马上显示其高超的电脑技术,从莫良肖的办公电脑追踪到其家用电脑。 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像翩翩的舞者。窗外是一棵棵茂盛的常青树。 绿色,本该是生命的象征,可在夙以离的眼里却是长得如此颓靡。 它们,也只能固守在原地,永远也无法逃离那片束缚他们的土地。 手上、脚上的束缚已经被解开了,他们很放心将自己关在这个房间里,还给了一定空间的自由。看房间的摆设,该是栋豪华的别墅吧,那自然不少高超的保全系统。即使只是在三楼,大概是三楼,他们也是推准了自己不会随便跳下去寻死。 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衬衣,正好遮住了大腿处。身后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昨夜的折磨。他没有记得很清楚,却也能回忆起自己在那人身下的呻吟。 什么时候,这副身子竟然这么放荡了。 冷眼看着不远处丝毫未动的粥。皮蛋粥啊,自己原本也是准备给绝和夜妖当晚饭的,估计绝和夜妖知道自己已经失踪了吧。那个男人,心急如焚了吧。 肚子再饿,他也不打算屈服。只是把他关着,就连进来的也只是个身形魁梧的保镖。他就不相信,等他快饿死了,那个罪魁祸首还不出现。 他现在只想安静地睡个觉,什么都不要去想了。放满衣服的柜子里,看着一件件还挂着商标的衣服,显然是为自己准备的。怎么,打算囚禁自己一辈子吗? 苦涩的笑绽放着嗜血的鬼魅。 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无论是我的心还是我的人! 檀香的味道在书房里弥漫着,这是莫良肖最喜欢的味道,能够让人疲惫的心冷静下来。多少次,每每感到寂寞的时候,光是闻着那檀香味,便能让人安心下来。 年过四十的人眼角已有淡淡的皱纹,纵然再怎么保养,也挨不过时间的摧残,透露出沧桑的痕迹。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重重的叹气声,莫良肖将烟头掐灭。烟灰缸里的黑屑,轻轻地飘了起来,在空中消失不见,不知落向何方。“小溟,你是在怪我吗?”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沉默不语,紧握的双手显示了他内心的挣扎。“莫叔叔,难道一定要这样?” 虽然走出了一步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可耍手段真的能得到他的离吗? “等你失去的时候就明白了。即使他不爱你,只要困住他,你总有机会的,人都是自私的。”傻孩子,如果不是我先动手,你打算默默等到何年何月,夙以离怎么会留心到你呢。 也许过往的经历让他变得不择手段了,可夙以溟是他与莫莫唯一的联系。打拼了半辈子,就是想让这个孩子得到拥有的一切来弥补失去的母爱。 一切罪孽由他来承担吧。 他下了最后通牒,“叔叔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下不去手,我不介意随便找个保镖代替你,你只要等待结果就行。”到时将会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夙以离。他不敢再爱,定然也失了对弦凝绝的爱。最差的结果,谁也不爱。 “不行!让我去!”夙以溟知道这个男人的能力,既然要毁,就毁在他手上。 只是小离的笑脸,他或许没机会看见了。 夙以溟拖着沉重的步伐,向三楼走去。 第三十八章:原来是你 门口的保镖,见到来人,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饭还是没动过吗?”虽然早就在监控室里看过了,但是男人还是想确认一下。 保镖点点头,面无表情。 “你们先退下吧。”保镖们听命离去,自然是放心里面的人不会轻易跑掉。因为门一旦被关上,除非有特定的指纹,否则想逃跑就会启动报警系统。保镖也只是以防万一,或者说是做做摆设罢了。 这几天的天气说变就变,明明刚刚还是艳阳万里,这会就是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天气看上去像是夜晚。阴沉沉亦如弦凝绝的心情。 夜妖和弦凝绝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通报的门卫明显是在耍他们,可是他们也没办法直接闯入,只能借拜访旁敲侧击。 终于,门应声打开。传来刚才门卫的声音,“请跟我来。”门卫领着两人去了莫良肖的书房。 莫良肖深邃的眼眸望着电视里进来的两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深沉的眼眸愈发深邃,不知在沉思什么。 男人熟门熟路地推开那堆挂着的衣服,果然看见了蜷缩在衣服柜子角落熟睡的夙以离。均匀的呼吸、紧皱的眉头、咬破的嘴唇,夙以溟略去心里的一丝隐忍,将夙以离抱起放在床上。熟睡的人没有醒来的迹象,可见身心的疲惫。五骨分明的手摩挲着呈向上状的眉毛,轻抚着,可丝毫没有消退夙以离的不安感。 明明近在咫尺,却相隔千里。明明近水楼台,却无法先得月。到底是你无法注定是我的,还是你与弦凝绝的姻缘斩不断。 冷风袭入,窗帘刮得有些凌乱,发出扑哧扑哧声。 夙以溟将窗紧关,拉上窗帘,房间暗色一片。 也许是床上的人无法安心入睡,也许是雨滴打在玻窗上的声音太过烦躁。 夙以离嘤咛了一声,醒了过来。 手触及的是一片柔软,为什么会在床上?抬头看到的还是噩梦般的摆设,果然不能天真的以为只是个梦,夙以离自嘲一笑。 正想起身,温润的声音从身侧响起,那样的熟悉。 “你醒了。”不温不火的陈述语气。 即使相距很远,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擦肩而过,吹拂在耳畔。 见夙以离愣着没有回答,夙以溟拧着眉跨步上前,攫住他的下巴让他对着自己。 失落涌上心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会是他决定把他当作哥哥的人。 “为什么是你?”他想问清楚,不是说会尊重自己的吗,不是说即使做哥哥陪在自己身边也很好的吗。那这样又算什么! “为什么不是我?”气急于夙以离面对他时的冷漠与质问,夙以溟反问。 夙以离冷冷一笑,单薄着身子无比凄凉,“我以为我的一切都被你夺走了,你该愧疚的,或者是知足的?”或许自己该恨夙以溟的,这个取代自己曾经的人,可是恨也罢,他早已不想追究了。 夙以溟压下了自己的身子,将夙以离困在自己和床单之间。吃惊于夙以离说出的话,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你都知道了。”邪佞的眼扫视着夙以离,轻蔑一笑,“这样也省的我浪费口舌告诉你了。” “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脑中一片空白,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夙以溟吗? 趁着夙以离恍神的空挡,夙以溟欺身舔上他的耳垂,啃咬着。 夙以离倒吸了口气,拼尽全力去推他。陌生的男性气息让他想吐,可是空空的肚子无疑加深他的难受。 男人的力气比注射了麻醉剂又没有吃过饭的夙以离大很多,仅是单手就将他制住了。不厌其烦地在耳廓处来回品尝着甘甜。 “夙以溟,你不要这样!”即使身体无法抗争,他还是调动所有能用的感官,企图唤醒夙以溟的良知。 “很早以前我就想这样了,在我身下,你任由我摆布,求我狠狠地侵犯你。”他毫不犹豫地说着淫秽的话。 或许面对夙以离,这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吧。 从这一刻开始,夙以溟选择彻底毁灭。无论是自己还是夙以离。 依旧是充满檀香味的房间,只是更整洁了些,似乎特意收拾过。 弦凝绝和夜妖坐在莫良肖的对面,莫良肖把玩着手里的钢笔,等着他们开口。 像是一场拉锯战,谁都没有出口。而三个人的姿势像是雕塑般屹立不动。 随着钢笔掉落在桌上的声音,莫良肖打破了沉寂。“不知弦总裁和夜先生亲自拜访所为何事?”在这个现代的世界里用着文绉绉的用语。 “莫先生,不知天籁论坛上的帖子您怎么看?”弦凝绝理所当然地认为莫良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些消息。 “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那个人竟然了解的这么清楚。”莫良肖的脸上一派清明,总有着面对任何事的沉稳。 弦凝绝亦如此,虽然他心里早已十万火急,但他得套出莫良肖的话。 顺着莫良肖的话:“所以我猜测是熟人所为。” 男人不语,继续等着弦凝绝的后话。 “我们查了很多也无法找到幕后者,所以我们到访希望借助莫先生的人脉把他给揪出来。” 如果找得到自然是好,找不到只能证明他的无能,而莫良肖不会允许自己的失败。 “看来这个人也挺厉害的,连弦总裁这样的厉害人物都能蒙骗过去。” 两人一来一去,急得夜妖插不上话。双眼怒视着莫良肖:“老狐狸,演技还真好。” “晤……”唇啮咬着唇,渗出了血丝,浓的发紫。夙以离柔软的拳头拍打在夙以溟的身上不痛不痒,反而令人觉得在调情。 持续了一分钟的疯狂掠夺暂时结束,夙以离喘着粗气,狠戾的眼神想杀死男人一般,布着修罗般的杀气。 “变态!恶心!”就连在药性发作的时候也能感觉到身体的排斥,更何况现在如此清醒。 夙以溟浅笑着,勾着鬼魅的弧度。再次攻城略似的狂扫他口腔内的一切。灵活的舌尖在口腔内一丝一寸地仔细描绘,唇卷唇,纠缠吮吸。 夙以溟的手不知不觉地按下了遥控上的按键。 华丽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夙以离知道,那是他!他立即按着听觉寻找着声源。液晶显示屏上的人,是他! 身子不自主地向前想靠近他,过于激动使他无法喊出男人的名字。 男人正面对着他,眼睛好像穿透一切直直地看向自己。 看着在别人怀里的夙以离。 夙以离使劲地推开夙以溟。他不想在绝面前暴露自己的丑态。可是,夙以溟偏偏不如他意。 再次压下身,手握住了男人柔软的器官。夙以离只身着了一件宽大的衬衣,只要男人一个动作,那件衬衣被剥开不过一瞬间而已。 夙以溟却享受着慢慢折磨的过程。隔着衣料慢慢地摩挲着。布料加大了摩擦力,更加深了对器物的刺激。 他不想当着男人的面露出自己都不想承认的风骚,可是随着男人的用力夙以离还是没能忍住的泻出舒服的呻吟。 恰在这时,他听到了绝的笑声。身子一僵,他看见那张脸带着笑。好像在嘲讽他的卑贱与背叛。 眼瞳里的泪被酝酿着抑制不住地落下,湿了床单。 他不想!他不想! 这一次,他狠狠地咬住双唇,任男人再怎么挑拨就是不发出一声来。仿佛这样,就是没有背叛心爱的人。 夙以溟又怎会善罢甘休。他的目的就是要摧毁他的意志,首先,就得让他死心。他玩味地看着夙以离隐忍的模样,从抽屉中拿出一只蜡烛。 手,随意地摆动着打火机。“我记得,当时在停车场,那些男人就是这样挑逗你的吧?”不含一丝温情的声音使夙以离惧怕地喊出不要! “我不要!不要!”他一步步地向后退,拼命地摇着头。感觉面前的人化身为了魔鬼。当初那些人为了增加性的情趣,残忍地用蜡烛油装饰他的身体。 而这个男人,还要在他身上上演一次。 他知道无法避免,可是他不能让他的绝看见他的丑态。 他拼命地爬向电视,想去关掉。男人看出了他的意图,以身制住他。 温润的指尖掠过精致的锁骨,再到胸前的两点红蕊,向下在肚脐眼周围打着圈圈,在毫无赘肉的腰上重重一拧。 夙以离压抑着涌上心头的厌恶感,手指,就像条凶猛的蛇一般在他身体上缠绕着。 “你不要这样!”纵然再无济于事,夙以离还是不停地想阻止男人的动作。 男人将视线转到屏幕内的人上,不紧不慢地对着夙以离说道:“你看,他在看你哦。”也许是拍摄的问题,弦凝绝的眼就那么直勾勾地望向他,夙以离没有回头,他不想去看。 从内侧熟练地将衬衣的纽扣一个个打开,衬衣向两边散开,精美的身体几乎一览无遗。 夙以溟调转夙以离的身子,使他正对屏幕。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你看,他在看你,看你怎么在我身下尽情地享受。” 用衬衣将他的双手反手制住,自己用腿将他的双腿压住。此时,夙以离以跪着的姿势正对弦凝绝。 他企图闭上眼,不想与男人直视。可是,纵然如此,听觉怎么也消去不了。提醒他,这个房间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你别碰我!别碰我!”一向从容的脸闪过慌乱。 “啊!”他猛然睁开眼,瞳孔瞬间放大。不知什么时候,晾在一边的蜡烛被夙以溟操纵着,燃烧的火焰像要把他吞噬一般。夙以溟带着惬意将手慢慢地倾斜,逐渐累积的油水直冲要害。滚烫的温度刺激着敏感的地带,男人的指甲带着红色的凝固体嵌进柔软的顶端,夙以离再也忍受不了地喊出声。 额头渗出密汗,与泪水凝合在一起滚向床单。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失望地看着他,难道爱情让人这般盲目、这般疯狂。 无视夙以离的质问,在确定屏幕上的男人已经离开后,夙以溟赤足下地拿起托盘上的粥。 还有些余热,用调羹舀起一匙,“肚子饿了吧,喝点粥。”将调羹递到他嘴边,示意他张嘴。 这般亲昵的动作,在旁人看来自然是情人间的调情。 “收起你的伪善心。”胳膊撞击着碗,不顾疼痛地急忙穿好衬衣,他能够利用的唯一遮蔽物。 “疼吗?”男人没有冲夙以离的犟嘴发脾气,只是心疼地看着手臂上的红色,自然是被粥溅到的。 夙以离的沉默在夙以溟的意料之中,他此刻蜷缩着身子紧紧靠着床头,看上去就像是只害怕到极点的小猫。 “让我走。”倍感无奈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尽管很细小。 他还是希冀男人还有一点点良心。 第三十九章:喂粥 “M的,这老男人怎么这么狡猾!”夜妖踹着别墅外的华丽围墙,不泄愤地又补了一脚。 “不用跟自己的脚过不去。”一旁的弦凝绝不冷不热地说着。 刚才还有些阴阴的天空泛着鱼肚白,风吹来夹杂着寒气。 “东西放好了吧。”其实他们也是有备而来的,狡猾如男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泄露,他们原本就只是试探而已。 夜妖眯着眼,露出贼笑:”只要他们不把那沙发处理掉就行了。”书房是安装窃听器的最佳场所,他们准备守几天看看能不能探出夙以离下落的口风。 此时,流影娱乐的总裁办公室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Nine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躬着腰询问道:“Boss,没办法联系到天籁吗,外面的反对声越来越响,都要求天籁亲自交代了。” 木流寒掀开窗帘一角,从上面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可见人数之多。甚至还能看到用鲜红颜色喷着的不堪入眼的字牌。 崭新的手机还是没有动静,纵然表面再怎么平静,木流寒心里早已乱了套。 从小影口中得知夙以离不见了,没人知道他的行踪。偏偏这个时候失踪,公司各高层已经对天籁表示极其不满了,甚至还有影星私下里添油加醋嘲讽天籁。除了让夙以离亲自出面,木流寒实在想不通怎么平息现在沸沸扬扬的闹剧。 无法处理好,天籁的演艺生涯可能就此结束,还会抹上污点。 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子表示木流寒正在想办法。 “Nine,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我会妥善解决。你暂时先去担任新人安陵的经纪人。”总得给这个很是空闲的经纪人安排点事。 木沙影兴冲冲地拿着便当向电梯走去,即将关上的时候突然伸出一只手,然后挤进来了一个人。 木沙影好奇地打量着他,棕色的头发,俊俏的侧脸,修长的身材。果然,哥哥公司里的人都是外貌型加实力型的,对木流寒的敬佩又升级了。 “咦?”顺着木沙影的视线,那人发现他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叠书。 “是天籁哦。”他主动搭话,回答的时候脸上闪着无比崇敬的兴奋。 “你是离…天籁的粉丝吗?” 空闷的电梯里,两个年龄相仿的男生聊了起来。 “我可是天籁的铁杆粉丝呢,要不是为了追随偶像脚步,我也不会来这家公司。”那人在说到天籁的时候总是特别兴奋,好像在与同伴在一起分享偶像的伟大。 “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混蛋这么玷污我的偶像,我看呢那些人绝对是嫉妒生恨。”那人津津乐道地说着,想把这些天的郁闷通通讲出来。好不容易加入流影娱乐了,偶像竟然不在,还突然出现绯闻。他可不是那些盲目的脑残粉丝,像墙头草一样。他对偶像的欣赏完全源于他的实力,天籁是最近才正式亮相荧屏的,可当时他作为幕后歌手给相关电视配插曲的时候,他优雅的声线以及不凡的唱腔,都成为他前进以及学习的动力。所以面对那般玷污的绯闻,他嗤之以鼻记者们的捕风捉影。 “可是天籁再不出现的话,那些记者的报告只会越写越天马行空,到时候天籁就无法立足了。”这是木沙影从木流寒嘴里复制的原话。 那人手托着下吧,一副沉思:“也是哦,天籁不能出现应该有难缠的事吧,干脆我出面一展歌喉平息那些流言飞语好了。”他呵呵大笑,看着木沙影瞪得炯大的眼,又补充道:“你可别小看我,模仿天籁的歌声可是我的强项。”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进了这家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吧。“可惜我好像稍微矮了点,不然借助昏暗的灯光,我完全有能力把那些无知的反对派给蒙骗过去。”他只是无心地说着,可是听者有意。 就在那人要跨出电梯的时候,木沙影又把他拉了进来。“我想到办法了。”他由衷地笑着,终于可以帮到哥哥了。又想起什么似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早已错过了要去的楼层,回答道:“安陵。” “安陵,我叫小影。我想到办法了,可以帮离大哥摆脱流言的办法。”木沙影兴冲冲地说着,紧握着安陵的手,生怕他跑掉。 而安陵只是对着木沙影要去的楼层——最顶楼郁闷:那不是高层办公的地方?而忽略了木沙影对天籁的称呼。 叩叩— “进来。” 身着黑色西装的保安毕恭毕敬地将手里的热粥呈给夙以溟,“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不时用余光瞥着床上只披薄被的俊美男人,脖颈上能看见清晰的吻痕。他们接到命令守着三楼这间房间,听同伴说这里关着个美人,而且是个男人。进过这间房的同伴把他形容地天花乱坠,今天终于轮到他送饭了,也有机会稍稍一睹真面目。果然,只是个侧面腹部就涌上一阵瘙痒,这对于精力充沛的男人来说也是正常的。美丽的事物,谁不想多看几眼。 夙以溟自然也察觉到了不时觊觎夙以离的男人,脸上一阵不耐。 “先在这里站着。” 本来以为送完饭任务就完成了,没想到少爷让他在这站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男人还是不卑不亢地原地站着,当然还用余光又瞄了几眼。 夙以溟知道夙以离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无论自己怎么威逼利诱都不妥协。看着那样柔弱的人儿,夙以溟还是残忍地压下了心头的疼惜。 “乖,吃点吧。”当着第三个人的面,夙以溟依旧不害臊地展示他的柔情。 尽管全身无力,尽管一听到夙以溟的声音就瑟瑟发抖,尽管知道绝食是不理智的表现,可他就是不想妥协。 对夙以溟仅有的一丝亲情早就荡然无存了,在他眼里,他跟当初那些拿女人钱财毫不犹豫玷污他的男人们没有区别。 一如既往地死寂。 夙以溟不动声色地靠近,夙以离已经无法后退了,他紧紧地扣着被子蜷缩着。 手勾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还是狠戾的眼神。即便是瘦弱无力,还是有着骨子里的倔强。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舌尖沾着液体濡湿着耳垂,夙以溟一边品尝着一边斜视着那个还在原地的保镖。 “再不乖的话,我不介意和别人一起欣赏你美丽的身体。”单手扣上了夙以离紧攥着被子的手,分外用力。 夙以离不死心地坚持着,尽管身子已经害怕地在发抖了。 舀起一匙,轻轻吹了口气,递到夙以离嘴边,夙以离的嘴还是紧闭着。 瞳孔一缩,喀嚓一声,那只手被活生生地弄脱臼了。夙以溟毫不费力地抓起他的手,将被子缓缓下拉。 保镖的眼睛不自然地撇向了别处,不敢去看床上的景象。 “你!给我看着他!”无奈夙以溟下了这个命令,保镖只能又把视线往床上的美人身上移。虽然现在是光明正大地在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同情。像宠物一样圈养在房子里,不乖乖听话就要惩罚,简直生不如死。 如玉如帛细滑的肌肤若有似无地与被子摩擦着,有些瘙痒,赤裸裸的上身已经暴露了。 明明看上去那么温柔的少年,怎么这么残忍。保镖看见夙以离身上的伤不禁倒吸了口气,惨不忍睹,这得有多痛啊!现在他知道了,漂亮的男人也是不幸的。 心思细腻的男人没有放过夙以离有些颤抖的嘴唇,又递上一口,“还不吃吗?” 薄被已经开始继续拉下。 死然的眼神望着他,夙以离用那只脱臼的手覆上男人的手,阻止他继续。 他妥协了,张大嘴巴,将粥一口含进。伴随着进食发出可爱的咀嚼声。 “这样才乖。”夙以溟宠溺地摸着他的头发,又递上了一口。 一碗粥,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解决了。 “还饿吗?”夙以溟贴心地为他盖好被子,像个呵护情人的好男人。 沙哑的声音很是无力:“我想休息了。” 任由着男人将他放在床上,在他额上轻轻一吻。 听话的就像个被操纵的木偶,毫无思想。 “好好睡一觉。” 男人和保镖双双离去。 苦涩的泪顺着眼角滑落而下,夙以离将头深埋在被窝中,止不住地发着寒颤。 第四十章:演唱会 霓虹灯光炫闪着。 容纳10万人的露天体育馆即将举行天籁个人演唱会。现场一片沸腾,闪亮的标牌被举的高高的。 突然召开天籁的首个演唱会,不仅是为了平息这几天来的流言飞语,也是为了展示天籁真正的实力。 “真的没问题吗?”Nine看着不远处正在化妆的安陵。 后台的宽敞空间内,只有Nine、安陵、化妆师、木流寒和木沙影,自然是为了防止别人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没问题。”似乎听见了Nine不确定的询问,安陵在一边打包票道。“虽然身高有些不足,但那些观众也不会看得这么仔细,他们只会看见我的外形和听见我的声音,到时叫灯光师把灯光制造的暗一点,再不断变换闪光灯,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安陵对自己的唱功很有信心,更何况是为了帮偶像澄清才有这么好的机会登上舞台,对初次现场表演的安陵来说无疑是兴奋的,不带一点紧张。 而这个主意的提出者,就是上次在电梯谈话受启发的木沙影。无非就是想当着现场观众的面证明天籁的实力来平息负面新闻,既然安陵能模仿天籁,到时来个清唱也不错,无伴奏就不会被质疑假唱。至于容貌,完全可以靠背景来掩盖。 “表演完之后要说的话记住了吧。”木流寒问道,既然无法确定天籁什么时候出现,木流寒就借机透露天籁打算休假半年的讯息,省的以后出现突发情况,至少还有半年时间来缓冲。 “记清楚了,保证把那些负面内容一次性解决。”安陵做着OK的姿势,有些迫不及待出场了。 “小影,你还真是找了个宝啊。”木流寒不忘称赞一下自己的宝贝。 木沙影骄傲地抬了抬头,“那是,省的有人说我一事无成,只会靠关系进公司。” “谁在背后议论你?”木流寒绷着脸质问,语气下压,没想到木沙影在公司会受这种气。 “没事,那些人只是乱嚼舌根而已。”木沙影讪讪道,一激动就不小心给说了出来,其实具体是谁说的他也不知道,只是有一次在无意中听到的。 “受委屈了一定要跟哥说。”不顾还有外人在,木流寒疼惜地将他搂在怀里,的确,他们那种性质的公司是有些乱,也无怪有些人做小动作。 “知道了。”木沙影撇撇嘴,知道木流寒又过于担心了。 有些寂寥的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床灯,夜妖轻手轻脚地凑近确定床上的男人已经睡熟。看着略显单调的双人床,以及男人即使睡着还是紧皱着的眉头,夜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表示无力。自己信誓旦旦地承诺片刻不离电脑以防万一夙以离的手机开机以及莫良肖会有深夜密谈,才好不容易把熬了好几个通宵的男人哄上床了。 夜妖来回地在卧室里踱步打发时间,为了夙以离和弦凝绝这档子事,他已经很久都没消遣娱乐了,整天都窝在这间公寓里盯着电脑。到底是他们想错了还是事情远非这么简单,自从在书房里放好窃听器后,男人只聊些公事甚至连夙以离半个字都没提到。 手机在电脑桌面震动,夜妖为了防止打扰男人特地调了震动,兄弟做到这份上了夜妖不免佩服自己重情重义。 “臣。”接到爱人的电话夜妖免不了一顿诉苦,把自己糟的罪一字不落地哭诉出来。 …… “可我们总不能私闯名宅吧,莫良肖是谁,到时我们还不被一网打尽遂了他的愿了。”就是因为不能小觑莫良肖的实力,他们才按捺着不动。 “先不聊了,有电话进来。” 一看来电显示,夜妖疑惑地接下,这么晚了VV有什么事? 还没出声,那边就是一阵哭腔。 也顾不得守株待兔了,夜妖风似的开着跑车扬长而去。 深蓝的天空繁星点点,就像观众手里的荧光棒,从舞台上看下去人山人海一片,蓝色的荧光棒闪动着像一片海洋,照亮整个昏暗的天空。 安陵将气氛烘托地很好,连续唱了2首天籁的成名歌,听得歌迷如痴如醉,完全忘记了来的初衷。 木沙影的建议果然很好,不断变化的闪光灯烘托了现场气氛,按天籁外形设计的形象根本没有人质疑,底下一片喧嚣,呐喊着天籁的名字,就连后台观看的木流寒他们也觉得这个天籁似真非假了。让安陵模仿天籁的歌,无疑是正确的,他自己本身就有着唱歌的天分。 “接下来,是一首清唱的原创歌曲《我相信》。”冲着歌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富有磁性的华丽嗓音激荡在上空,下面的人早已失了火热,静心感受着这首歌要传达的意思。 想飞上天 和太阳肩并肩 世界等着我去改变 想做的梦 从不怕别人看见 在这里我都能实现 大声欢笑让你我肩并肩 何处不能欢乐无限 抛开烦恼 勇敢的大步向前 我就站在舞台中间 我相信我就是我 我相信明天 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在日落的海边 在热闹的大街 都是我心中最美的乐园 我相信自由自在 我相信希望 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有你在我身边 让生活更新鲜 每一刻都精采万分 Idobelieve ……(选自我相信歌词歌手杨培安) 一首完毕,似是受到了歌的感应,激动的粉丝拼命呼喊对天籁的支持,像是要倾诉自己当初怀疑偶像的悔意。甚至在现场,那些粉丝们集结着骂得反对派无地自容。 演唱会依旧如火如荼地在意料之中进行着。 宽大奢华的卧室里,却是一片安静。 灯开着,却没打扰到床上人休息。夙以离把头缩在被子里,沉入了梦里。 他梦见,那个男人伸出手要将他带走,他高兴地抓住他的手逃脱噩梦的牢笼。喜悦充斥着整个梦,直接表现在他微翘的嘴角上。 当男人拨开床单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夙以离毫无惧意的睡颜。 露在外面的手臂泛着奶白色的光泽,看着弧度优美的唇瓣,夙以溟控制不住地倾下身流连忘返品尝。 在梦中,他梦见男人狠狠地拥住自己,狠狠地吻着自己,要把分离的思念补回来。 夙以离的回应使夙以溟沾沾自喜,却在听见夙以离轻的却又清楚地呼唤声后黯淡了眼神。 小离,为了你我早已万劫不复。 他掀开被子,一点点的撩起,即使穿着深蓝色睡袍,夙以离纤美的身材还是一览无遗。睡袍本就是方便之物,男人只是轻轻将腰带一拉,只身着紧身内裤的身子就展现在了男人眼前。 卧室里开着空调,床上的人只是因为突然的凉意一阵嘟囔,但没有醒来的迹象。 纤长的指尖划着细滑的肌肤,从上到下。如同艺术家般在检验着完美的艺术品,指甲一勾内裤的边缘,向上一提,再缓缓拉下,很轻易地就将它褪到了膝盖处。感性的器官像主人一样了无生气地在那片丛中耷拉着。 视线再转移到了夙以离纤细的脖子,男人的手已经放在那个部位,他在想,只要用力地掐住,这个人是不是永远都留在自己身边了。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直到夙以离睁开浸着水渍的朦胧眼,涨红着脸,拼命地垂着他的手他才善罢甘休地放开。 “咳咳咳——”夙以离喘着粗气,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我给你看样东西。”脸上无害地说着,看着正要打开电视屏幕的那只手,夙以离不安着,甚至觉得那只手随时会像魔爪般将自己扯入一个无法逃脱的陷阱中。 最初的狠劲早已被夙以溟消磨光了,现在的夙以离只是像只害怕被惩罚的宠物般离主人远远的。 他用被子盖住身子,靠在床角,为自己筑起一道名为保护的墙。 他真的是害怕了这个男人的手段,害怕得只是在梦中奢望男人来救自己。 分外熟悉的声音像是梦魇一般缠绕在自己的耳畔,耳朵里溢满的是恶魔般的嘶吼。 电视里的那个人是谁,模模糊糊的,很熟悉的身影。 他说:爱,无关性别,只是爱上了。 他说:谢谢那些始终坚信着我的粉丝们。 他说:我决定休假半年,暂时退出演艺界。 …… 还有什么话已经听不清了,听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声音果然是件很奇妙的事。 “看,即使你不见了,还是会有人取代你的。” 瞳孔瑟缩了一下,夙以离知道,这个男人正在刺激自己,将自己推向更深的深渊。 他不否认,这是演艺界一贯的做法,而电视中的那个人无疑正好成了天籁的替代品。 “只是让我看这些,不觉得无聊吗?”从头到尾,夙以离的表情都在夙以溟的意料之中,这只是饭前甜点罢了,先饱了,怎么吃正餐。 他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要不要去逛逛你的论坛,前几天很是热闹呢!”就像是个陌生人在小孩子面前拿着棒棒糖哄骗他要不要吃。 还没等夙以溟将网站打开,夙以离平静的声音已经缓缓说出:“是想让我看看那些绯闻吗?” 夙以溟一愣,好奇地打量着夙以离,不放过他任何一个泄露心情的神色。这件事他明明还不知道。 自以为是地操纵着整个局面,而从头到尾不过是个小丑罢了。这句话用在现在的夙以溟身上再适合不过。“不用这么奇怪,要不然你以为公司为什么突然举行演唱会,主角都不在,吃饱了没事干吗!”夙以离仍然是煞有心情地解释着,嘲笑他的无知。 夙以溟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镇定地可怕。 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你把它的花瓣一片片掰下,可自己也会受伤。 嘴角慢慢地勾起一个弧度,贪婪地在他脸上抚摸着,这才是他引以为的离,骄傲的离。 也许,连夙以溟自己也不知道,他看夙以离的眼神带着一种征服的欲望。 “那我们来看这个好不好?”兴奋地再次调着遥控器,夙以溟的话里带着期待。 这一次,终于将平静的海面卷起一阵浪涛。 只看了一眼,夙以离不顾身上蔽体的被子,起身踉跄地向远离画面的地方躲。 也许,他可以若无其事地看着夙以溟一次次地在自己面前耍花样;也许,它可以用自己不变的脸色来警告夙以溟他的不妥协。 可是,唯有那个是他的软肋。 “夙以溟,给我关掉!关掉!”惧怕地只能远远躲着,任由不堪的记忆回放着,无奈只能求助房间的另一个人。 “我叫你关掉!”夙以离面色难看地凶恶着吼道。那些浪荡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内,好不容易结巴的伤口再次裂开,生疼疼的。 夙以溟翘起双腿坐到靠近离夙以离的床沿上,拨了拨额前的头发,手托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个吗?。” “我不想听,我不要听!夙以溟!你帮他关掉——我求求你……”他拼命地捂住耳朵无力地靠在门沿边。 他将两条交叉的腿又换了下,举止优雅,和谐的声音说道:“其实我是在那个女人房里无意中看到的,一时好奇想看看是什么,结果……” 胸口压抑的痛苦排山倒海般地涌上来,他压住胸口,仿佛心脏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身为弟弟的你,只以为是亲情的吸引。可我看了里面的内容,我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只想看得更多,因为那时你总是想方设法逃避我,我都无法接近你。而我,甚至觉得只有在看那张光盘的时候才离你最近,我真的是疯了,因为你疯了。”他苦笑着,掩饰心中的落寞。曾几何时,他是离少年最近的,曾几何时,他们相距越来越远。直到现在,自己俨然成了他的仇人。 夙以离的双眸紧紧锁着夙以溟,好像在听好笑的笑话。他轻蔑一笑,“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能左右我的思想吗?把我关在这里,做着疯子才会做的事,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你得到我吗?呸!”夙以离唾了一口,现在的他全然忘记了还在播放的视频,满足于嘲讽这个自大的男人。 身体,也许无法保住,但至少要让自己的心完整。 “好啊,你要关就关着好了,别指望我会对你另眼相看,我现在看你一眼就觉得恶心。” 夙以溟的脸色红白交替,惹怒这个男人,夙以离成功了。眼中的锐茫一闪而过:“你以为我没有办法让你连同你的心一起撕碎,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让游戏结束的打算。这一点,我想保留个悬念。” 只是,小离,如果你知道了,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呢。不自觉的,夙以溟的眼中瞒着一股忧伤。 完美谢幕! 安陵心情愉悦地冲到后台,后台三人也如释重负。 “老板,我表现还不错吧?”俏皮的安陵不忘讨得上司的夸耀。 “Perfect。”木流寒也着实为安陵完美的表演松了口气。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木沙影神情严肃地接下。 “妖大哥?” …… “还是没找到啊?会不会出事了?”木沙影皱着眉头忧心问着。 …… “别担心,离大哥不会有事的。” 挂下手机,木沙影心情沉重地把情况告诉给木流寒:“还是没找到离大哥。” “是吗?”木流寒的声音也显得低沉无比。 “请问?”安陵小心翼翼地问道:“离大哥是天籁吗?”如果没记错的话天籁的真名好像叫夙以离吧。 事已至此,可能以后还得拜托安陵,木流寒点了点头。 “不是吧,谁把我偶像拐跑了?”后台僵硬的气氛没有因为安陵的玩笑话有丝毫舒缓。 那边的夜妖,好不容易将VV给劝下来了,将醉醺醺的VV给扶到了房间。 VV嘴里一个劲地嚷着“他不理我不理我。” 这才几天就跟他男人闹矛盾了,夜妖纵然有三头六臂也觉得自己真的是个老好人,什么事都管。 “森寞,快把你家那位带走。”一口气说完就挂了电话,无非就是情侣间的拌嘴罢了,夜妖想尽快将VV转手推掉。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森寞?莫良肖?”有办法了。 第四十一章:线索 终于将醒酒茶给VV灌了进去,效果也显了大半。 “夜大哥,你怎么在这?”突然间看到夜妖放大倍的脸,VV心虚了一下。 “是你自己给我打的电话。”这小屁孩收敛了不少啊,看见他会害怕了。 夜妖故意装作严肃的样子:“你一个人哭哭啼啼的喝酒干什么,跟他吵架了?”夜妖明知故问。 像是被戳中心事似的,VV吞吞吐吐地终于把话说清楚了。“我总觉得他最近很忙,都没时间理我,早出晚归的。”额前的刘海遮住了润盈盈的眼瞳,低着头的样子像只温顺的小猫。 夜妖揉了揉他的红毛,“可能他紧要的事。” “以前再忙也会抽空陪我,现在连个影都见不着。”张牙舞抓的样子犹如发怒的小野猫。“杀千刀的老板,也不知道给他放个假,一天到晚地催着他上公司。” 夜妖目光深邃,紧锁着VV。“他老板上家里来找他?” VV摇了摇头,“只是每次都有在电话里听见,听得最多的就是先生先生的,害得他都没时间陪我了。”VV嘟囔着小嘴,像个抢不到糖吃的孩子。 夜妖神秘一笑:“VV,我有办法让森寞多陪陪你。” VV激动地闪烁着眼神,“真的吗?”他自然是相信夜妖的神通广大。 “你先去隔壁房间,等我叫你了再出来。放心,夜大哥会帮你搞定的。”夜妖推着他去了隔壁房间。 VV前脚才走出,森寞后脚就飞奔到了夜妖所在的房间。 “VV呢?”森寞心急如焚着,意识到这几天有些冷落小家伙了。 夜妖上下打量着他,头发凌乱,气喘吁吁。“你最近没干什么坏事吧?” 夜妖答非所问,故意要激激这个男人,作为莫良肖的心腹,他一定知道什么。 森寞一愣,不过马上冷静下来,也不急着追问VV的下落了。而是坐在了VV刚才的位子上,端起一杯酒品尝着。 “坏事的定义是什么?”森寞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夜妖直白地回道:“比如,绑架、强暴。都可以构成犯罪哦。”夜妖自顾自的和他干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从犯的话处置应该轻点吧。” 夜妖冷下眼眸,虽然有些介意森寞这么老实地回答了,可至少证明了确有其事。“森寞,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让我怎么放心把VV交给你。”这当然也是考虑到另一方面。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能背叛先生。”所以才会做那些违心的事,虽然反对过但自己的意见可鉴度又有多高呢。自己也不是没有偷偷了解过夙以离现在的处境,他也是带有愧疚的,毕竟他不像莫良肖那样愿意采取极端的方法。 “那你就可以肆意篡改别人的人生?”他反问,“你知不知道你摧残的是两个人。”他是不知道弦凝绝此刻像行尸走肉般,他与夙以离,谁也离不了谁。 “我知道。”就像此刻的他已离不了VV了,所以他已经做了个决定。 “先生答应过我做完这件事就可以离开他,那时,我就能给VV安定的生活了。”平凡但快乐的。 夜妖咄咄逼人,“践踏在别人的自由和痛苦之上吗?”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后天,到时别墅的人会很少,你们可以去救他。”他只能提供这些线索,否则受牵连的不仅仅是他了,还有他最重要的人。 看着森寞无所顾忌和盘托出的样子,夜妖还是收敛了自己的锋芒:“如果失败了,你会怎么样?” 森寞长吐口气:“不会怎么样,你们不早就怀疑了,书房里的窃听器,难道不是你放的。”森寞挑着眉,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看来,VV跟着你,至少不会受到伤害。”因为这个男人会倾其所能地保护他,甚至背叛他的恩人。 “小离还好吧?”还得等一天,他得确定夙以离的处境。 “不太好,我不知道一天的时间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如果可能的话,我建议你们找个心理医生吧。”心理战术的实验,无疑摧残着夙以离的意志,他不认为一个人能轻易地逃避旧伤疤,当年的事他自然也一清二楚。 或许,那个伤痕会越来越深。果然跟先生久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也强了,至少该庆幸自己没有惨痛的过去吧。 夜妖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可是有些裂开的酒杯已经证明了他愤怒的情绪。 话题转移,夜妖好心提醒道:“至少在离开之前别冷落了VV,他就在隔壁,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们。”他可是特地选好了房间。 “谢谢夜大哥的美意。”森寞欣然接受,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 “开门吧。”略显苍老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夙以离深吸了口气,从容地依旧握着遥控板看电视。 他发誓:绝对不能被他们打倒。 直到门开了又关,夙以离连瞄也没瞄那个男人。 电视屏幕被遮住了,夙以离抬起头不耐烦地喊道:“先生,麻烦您让让,挡道了。”声音里很自然地听出了一抹嘲讽之意。 “小离,以前你不是叫我莫叔叔吗?”莫良肖颇有些意外地看着淡定的夙以离,听上去很客套的话从男人口中说出还是带着冷厉。 “以前我什么都不知道乱攀亲戚,叫您叔叔怎么敢当,怕折了您的寿啊。”夙以离故作轻松,他就是要惹恼那些总在他面前自己为是的人。他清楚,夙以溟还不至于突然干出这种勾当,莫良肖绝对是起了关键作用。那么主谋,可以判定为莫良肖了。 简直是一群疯子,他在心里唾弃着。 莫良肖的眼角僵硬的抽了抽。 “有必要吗,不要这么高姿态,很虚伪!”夙以离语气愈加不善。 看着莫良肖一脸吃味的样子,夙以离很是好笑。才说了几句话而已,就受不了了,比起他这几天受的折磨,这可是小菜一碟。 报复的快感充斥着他整个大脑,为什么他要被他们摆布,从自己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他的悲剧。 “做人得尊老爱幼,姑且就叫您一声先生吧,总不至于是老先生呀!”夙以离交叉着腿抱胸款款谈着,好像数落莫良肖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脾气倒是长了不少,看来小溟对你还是太温柔了。”嗜血般的眸子直射着夙以离,明明是同样的眼神,莫良肖却带着修罗般的恐怖,仿佛会毁灭一切。 他当然清楚男人不是来听他冷嘲热讽的。难道要亲自出马了吗? 紧攥的拳头显示着他的不安。 “绝,该怎么办呢?”茫然的无错感涌上心头,面对这个男人,他有着深深的害怕。 第四十二章:选择遗忘 卧室里,弦凝绝后背靠着床,双腿盘着,纤长的手指飞快地移动在手提电脑键盘上,锐利的眼锋芒闪现,片刻不离地盯着房屋图形中一闪一闪的星星。 目无表情的脸上,紧皱着眉头,没有片刻舒缓下来。 “绝,你还真是厉害,房间地图都被你弄到手了。”一闪一闪的星星所指的位置,正是夙以离关着的地方。 “我决定给他们个回礼。”还有一天时间,他已经亟不可待了。无法想象离这些天会受着什么样的折磨,然自己却无能为力。 想着想着,胸闷地一手捶在床沿上,手掌的边缘映出了红色。 “再耐心等一天吧。”夜妖拿过鼠标在固定的地方点了几颗炸弹:“是这些地方吧,这样差不多能把整幢都炸飞又不连累周围的居民。”两人研究了很久才安排出合适的炸弹存放位置,只是威力很小的炸弹,但只要同时起作用,结果可想而知。当然,他们的目的只是毁了那幢房子,关乎人命,他们还没这么心狠手辣。 而调虎离山之计,自然是交给夜妖了,把人都引走才好下手。 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很期待呢,你们大吃一惊的脸。 “恩啊……放开!”光裸的后背抵在冰凉的墙面上,想逃离的身子却被紧紧地压制住。 两只手同时举高被紧攥着,夙以溟疯狂地撕咬着他的脖颈,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从脖子处传来的疼痛。 在昏暗的房间里,他还清晰感受到另一道探究的视线,就好像是个观众,惬意地欣赏着活色生香的画面。 就在前一刻,夙以溟为了证明他将计划付诸于行动,并没有对夙以离手下留情,当着莫良肖的面侵犯着他。即使在昏暗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见,可至少三人心知肚明,而夙以溟的行为,也很好地打消了莫良肖的疑虑,不必另外采用他的方法。 要毁,也该毁在他的手上,夙以溟是这样想的。 “夙以溟……我求求你……哈,让他出去好不好?”他无力地靠在夙以溟的肩上,卑微地乞求着。哪怕眼前的人在做着十恶不赦的事,可他还是求他了。 接下去的话都淹没在了紧紧交缠的双唇中。他攻城池略地占领口中的每一片领土,盖上属于夙以溟的印记。 胯间的坚挺在夙以离的两腿间若有若无地摩擦着,双腿有些承受不住重力地抖动着。他感觉自己被活生生地当作了箭靶,随时会有一支箭向自己的胸口射来。带着死亡的征兆。 温热的气息扑在夙以溟的耳朵上,“让他出去,好不好?”气息越来越微弱,身下的人说话已力不从心。 他充耳不闻,沾着唾液的手后伸到隐秘的穴口,一鼓作气地没入一整根。 “啊!”腰本能地向前伏,与男人的胸膛紧紧贴合。深深地在夙以溟的肩上咬出了牙印。红色,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像极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花。 “我恨你们!”尖锐的指甲抓过他的后背,留下了一道道痕迹,深浅不一。 他狠下心,一个用力,将男人转身。 脸颊重重地贴在墙上,那般冰寒,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看到,他看到莫良肖在对着他笑,嘲笑他的无能。 随着拉链拉开的声音,还没等他喘口气,火热的触感早已将他带到了地狱的边缘。 啪!指甲被深深地弄断了一只,他极力压抑着,忍受着呼之欲出的痛楚。膨胀的欲望来回进出在他体内,身体自然地呈现出迎合的姿势。 随着关门的声音,房间里似乎只剩下两个人。施虐者和受虐者。 “夙以溟!”低哑的嗓子带着万分苦楚。 内壁被庞然大物贯穿着,发出水渍声,他已经痛得麻木了。 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灵魂与肉体分离了。 “呼……呼……”呼吸得越来越急促与缓慢,他感觉到了窒息的恐怖。这一刻,他竟然没有害怕、没有留恋。 什么都不想管了,就这么让自己沉睡下去,最好不要再醒来。忘却那些不堪的回忆,也忘却那些幸福的点点滴滴。 眼角的眼泪,夹着苦涩,滴滴落下,有些流入了口中,很苦。 绝,对不起……我可能,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像只断了线的风筝,身子缓缓滑落。 胸口一阵抽痛,他下意识地捂住,却又没什么特别。 “绝,怎么了?”夜妖担忧地望着他。 “没事。”弦凝绝摆摆手,脸色却有些可怕的苍白。 “小离,你的橡皮借我一下吧?” “小离,等会英语考试给我瞄一眼,我昨天没复习。” “小离,你和我一起骂那个可恶的女人吧!” “离,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 “离宝贝,让我爱你。” 那些甜蜜的记忆是什么,好像好久好久的样子了,那么让人感到安心。 可是他是谁,叫着他的人是谁?怎么想不起来了?” 离,我爱你。他听见了无比熟悉的声音在温柔地对他说着,可是,你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夫人,您回来了?”亚力恭敬地接过张淑霞手里的女士包。 “恩。”刚打完麻将的女人步入客厅,向餐桌上瞄了一眼,还是只有一个人,他的丈夫。 午饭时间,两人吃的索然无味。有几个中午了,这么安静地就餐。 “之行,您劝劝小溟吧,工作要紧,家也不能不顾啊。”女人抱怨着,有多久没瞧见她的宝贝儿子了。 夙之行用纸巾擦了擦嘴,面色严肃:“怎么没见你让我劝劝小离?” 男人说出这句话无疑是激起女人了怒气,“你怎么还惦记那个私生子,他在外面早被男人包养了。”女人对夙以离的绯闻深信不疑,甚至有些感谢那个发帖者,替她狠狠地报复了那个野种。 夙之行用力地将筷子一拍,女人有些颤巍巍地抖了下。 “这么多年你到底闹够了没有,小离也是我的孩子,夙家的孩子。当年那件事你能怪小离吗?有什么冲我来好了,你一个长辈有什么可以和小辈计较的!”男人的话已经说过不下十次,但每次一提起这些话题,他和自己的妻子总会吵开来。这一次,男人似乎有些怒了。 这个家,因为当初自己的错误从没有安宁过,何时是个头啊?疲惫的面色袭上,男人已经不年轻了,没有精力管小辈们的事,难道想退休想想天伦都这么难吗,难道一家人和和睦睦地聚在一起就那么难吗? 看着丈夫有些苍白的脸色,女人还是自觉地闭了嘴。她知道丈夫是因为和自己吵了架才上酒吧喝酒,然后不小心和夙以离的母亲上了床有了夙以离的存在。尽管深知都不是谁的错,但隐藏在自己心中的郁结始终无法解开,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偷腥还光明正大地带着私生子回家养。就算是个意外又怎样,那也只能证明男人的不检点。 想着想着,梨花带雨般的哽咽声就响了起来:“你站在我的立场想想好不好,跟丈夫结婚才不久就听到他在外有女人的传闻,你让我的面子往哪搁!”因为这件事,她就曾被佣人私下议论过好几次,听了能不生气吗? “淑霞,孩子们已经长大了,就不能放下吗,你对小离做的事别以为我都不知道?”趁自己出差在外欺负夙以离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不过,女人想的却不是跟男人同样的事。 “我只是觉得对你有亏欠才容忍你想方设法欺负小离,当初没有出手帮小离我很惭愧,所以对他格外疼爱,可是没想到会被你误以为我偏爱他导致你更加蛮不讲理。”男人深深地揉着自己的额头,什么时候,想起以往的是是非非,竟然这么平静。“我曾问过小离身上的淤青怎么来的,那孩子总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连个孩子都不跟你计较。” “那是因为他不敢。”女人嘟囔着,没有认错的态度。 “先生,夫人,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亚力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们怎么一起来了?”女人听见大少爷时无比兴奋,听见二少爷就马上僵下脸来,形成鲜明的对比。 夙之行轻声嘱咐:“一会在孩子们面前注意点,一家人难得聚聚。” 夙以溟穿着一身高档的手工剪裁西装举止优雅而来,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像是久久不归的孩子回家看望父母。 张淑霞激动不已地冲了上去,却没留意男人眼底深深的厌恶。 “小溟,总算知道回家来看看。”走近一看,才发现,后面站着个人。 戴着顶太阳帽低着头,无法看见他的样子。一身休闲的运动装风格与夙以溟的格格不入,让人奇怪的是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夙以溟的衣角,都起了褶子。而且,那人似乎在发抖。 张淑霞疑惑地问道:“小溟,他是?”没有留意刚才亚力的喊声。 “小离,把头抬起来。”夙以溟眼波温柔,宽大的手揉了揉那人戴着帽子的头,亲昵地唤道。 “小离?”女人尖锐的声音几乎震聋了耳朵,那人听了更是紧张地往夙以溟身后凑,把头低得更下了,拼命地摇头。 倒是夙之行显得从容些,“他是小离?”几乎是有些陈述的语气了,虽然看气氛不太对,但毕竟亚力说的是大少爷和二少爷,走进来的也就两个人,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夙以离?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夙以离微微抬起头,眨着眼睛好奇地望着说话的男人,然后又转头看看夙以溟,似乎是询问,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张淑霞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又在耍什么花样!”明显觉得夙以离有些不对劲,女人几乎要走到夙以离面前把他揪出来。 身后传来轻微的呜咽声,带着不安,夙以离又往里蹭了蹭,很害怕这个女人。 “你吓到他了!”夙以溟厉声制止女人的脚步,转身安慰着夙以离。“乖,不用理她,有我在。”淡漠的样子令女人愈加迷惑了。 “小溟,你怎么了,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和妈妈说话?”女人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受伤,纵然知道夙以溟过去和夙以离比较亲密,可她是他妈妈,头一次,女人在自己儿子面前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不耐烦。 “抱歉,我似乎没有小肚鸡肠、说话像个泼妇、一点也没有教养的妈妈。”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夙以溟不介意捅破这个篓子。 “你!”女人瞪大着眼睛,还没从夙以溟的话中反应过来。 “小溟,怎么这么对你妈妈说话。”夙之行的声音适时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而且,夙以离的情况也得他给个说法。 身后的人感觉到两人指责着夙以溟,拍了拍他的肩。 “怎么了?”夙以溟又转换了温柔的表情,看着夙以离担心的神情,一股暖流从心头划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小离忽然变得像小孩子那般,可现在自己俨然成了他的依靠。与其一直伤害他的身心,倒不如这个结果来得好些。 夙以溟耐心地哄诱着:“小离放心,我今天来只是帮你出口气,让这个坏女人后悔,让她不敢再欺负你。” 夙以离还是用表情回话,露出个灿烂的笑脸,好像很赞同夙以溟的话。 柔和的阳光淡淡地洒在夙以离的笑脸上,那么单纯、那么灿烂。 似乎回到了第一次,爸爸领着他说这是他的弟弟,然后那个像娃娃般精致的孩子冲自己灿烂地笑着,甜甜地叫着自己哥哥。 面对着女人,夙以溟又恢复了冷然,第一次觉得看着女人错愕的脸色有些好笑。不温不火地吐出几个字:“我想看了这两份报告,你们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第四十三章:戏儿 “为什么会这样?”女人还无法从噩梦中醒来,瘫软着身子坐在沙发上,面容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作孽啊!”夙之行慨叹着,果然是对自己的惩罚吗?这样的突变令他始料未及。 女人贪恋地望着门口,尽管两人已经离开很久了,但女人却久久无法转移视线。她痛苦地捂着面,泫然泪下:“之行,这么多年我都做了什么啊?”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女人简直觉得自己心如蛇蝎,怎么可以对亲生儿子这么残忍。“我怎么这么愚蠢。”恨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骨肉。 客厅里的夫妇相拥着,宽敞寂寥的客厅更衬显着他们的悲哀。 两张雪白的纸,依然纹丝不动地放着,证明着女人的可笑。 “亚力,停车。”夙以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亚力是莫良肖安排的人,为了随时报告夙以溟在夙家的情况。 “少爷,有什么吩咐吗?”还是格式化的用语。 “去买个甜筒过来。”夙以溟深切地望着旁边熟睡的人吩咐道,应该快醒来了吧。 亚力机器般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瞥了夙以离一眼,就下车向超市奔去。 纤长的手指拂过夙以离柔软的脸颊,夙以溟情不自禁地靠在他颈侧嗅了嗅,柠檬的香味。 “小离,忘了那些痛吧,以后我会好好爱你。”趁亚力还没回来之前,夙以溟俯下身轻舔浅啄着他的唇,慢慢撬开贝齿,探入里面。 永远这样该有多好,永远都那么依赖我。夙以溟如是想。 吻得太深,或许情不自已。一双紧握拳的手隐藏在黑暗之中,忘情的人不知。 身下的人儿嘟囔了声,皱着眉头,揉着惺忪的眼醒来。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情形,争着炯大的眼抬头望着身边的人。似乎在问怎么了。 看着夙以离无言的表情,夙以溟压下心里的疼惜:还是不愿意说话吗? “小离要不要吃甜筒?”夙以溟哄孩子的手法很有一套,马上就看到了夙以离有些期待的眼神。 流光溢彩般闪耀着,夺人眼球。 夙以离定定地点了点头。 看着夙以离稚嫩的模样,夙以溟打心里地欢喜。 亚力很不合形象地拿了支甜筒过来。 车继续前行着。 拿着甜筒,夙以离并没有吃,而是拿到夙以溟面前,示意他先吃。 夙以溟灿烂着笑脸,仿佛自己也变成了小孩子,会为受到同伴的关注而欣喜不已。 他还是摇了摇头,“小离吃吧,哥哥不吃。” 听了夙以溟的话,夙以离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雪白的甜筒。 光是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就能让人赏心悦目。 缩小版的瀑布从几座假山的边缘处流淌下来,流进圆形的水池中,不时地还拂过白皙的双腿。 痒痒的感觉,一只手伸出来在脚踝处挠着痒痒。 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男生坐在圆形水池的边缘上,脱掉了鞋子,卷起裤子,光着脚丫子在和流水嬉戏,不时地还能听见轻轻的笑声。 阳光柔柔地照下来,很和谐的气氛。 不远处的走廊上,站着很多黑装保镖,守卫着这幢豪华别墅。 木制的圆桌上,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品着茶。淡淡的茶香味有些飘散开来,和别墅里的花木香味相融,沁人心脾。 两人都没开口讲话,夙以溟看着不远处嬉戏的人,莫良肖看着对面心爱女人的儿子。 这一刻,他们的心里都无比的惬意轻松。 “叔叔,我觉得这样很好。” 明白了夙以溟话里的意思,莫良肖了然地点了点头。“当一个人记忆空白的时候,趁虚而入最好。”强势的莫良肖总是说着他一贯的法则。 看着夙以离天真的笑靥,夙以溟也由衷地笑了。 顺着夙以溟的视线,莫良肖也看去。的确,如果撇去他尴尬的身份以及小溟喜欢他的事实,这个孩子是该让人疼惜的。 “下午的商业会议你和我一起去吧?”既然已经打算把自己的事业慢慢转交给夙以溟,莫良肖有意让他跟着自己多学学商业上的计谋。 “亚力,好好看着小离,只要不走出这座房子,不要拦着他。”夙以离行为举止表现得像孩童般,对他的限制也很松了,在这幢房子范围内能随意走动。 “是。” 加长车渐行渐远,水中嬉戏的人有意无意地朝门口望了眼,直到车子转弯才回过头来。 少了主人的束缚,保镖们似乎有些松懈。毕竟现在让他们看管的是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了,那些与夙以离有一面之缘的保镖更是趁此肆无忌惮地猛瞧着远处的美景。 “唉,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保镖A惋惜着。 “所以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啊,男人长得漂亮也是祸害。”保镖B说着还多瞧了夙以离几眼,眼里带着色欲。 “有钱人的兴趣还真是古怪,诶,我听说……”保镖C轻声地对同伴散布自己的网上消息:“他好像是前段时间不见的天籁。” “还真别说,是有点像!”保镖D拖着腮帮子思忖着。 似乎是玩累了,夙以离赤着脚在草坪上跑着。 “二少爷,小心点。”毕竟现在的夙以离有些低幼儿,亚力无比小心地照顾着。 夙以离蹦蹦跳跳地突然窜到保镖B面前,上上下下地看着他。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人,一向彪悍的他也有些心惊胆战的,尽管面对的是表情如此纯真的人。 似乎很中意保镖手里的电击棒,夙以离眨巴着眼指了指。 “你想要?”虽然是防身物,但保镖明显是想讨好他,以为他要玩,把防身物给了他。 夙以离煞有其事地仔细研究着,在保镖和电击棒之间来回看着。 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对着保镖一指,当然在旁人看来是在玩耍的动作。 看着保镖缓缓倒下,夙以离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跳起来拍着手。 然后依样画葫芦地向一个个保镖点去,那些保镖哪敢反抗,只能被迫接受。 直到第四个保镖倒下的时候,他不可思议地看见了那个蹦蹦跳跳的人眼里一闪而逝地狠戾,然后昏迷过去了。 其他保镖双眼骨碌碌地看着跑窜的夙以离,十分担心他突然来到自己面前,落得跟四个倒下的人一样的下场。 幸运的事,小孩儿似乎是玩厌了,把电击棒一扔就向屋子里奔去。 留下一行如释重负的保镖。 唇畔的笑意随着转身而过的背影闪现着,那般蛊惑。 第四十四章:逃脱 商业聚会一如既往地举办在本省最大的酒店皇朝大酒店。尽管是白天,依然是热闹非凡,丝毫不亚于夜晚的气氛。 说说是聚会,也无非是一些有钱人聚在一起消遣时间,当然那些无名小辈可以借机攀上高职。 靠在窗沿上的男人一身深黑色的西装,笔挺地站着,纤长的手指轻敲着窗栏,空空的高脚杯被放置在一边。 不时有人路过顺便打个招呼,然后又投入到一个人的世界中去,日光为他俊俏的身影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辉。 不知为何,强烈的思念在此刻疯狂地生长着,他等不到明天。可是,他必须等,否则失去的将是永恒。 窗外车水马龙,透明的玻璃窗映照出了他憔悴的面容。或许只是为了打发令人煎熬的时间,或许只是为了证明莫良肖他们会在,那么离至少在此刻是安全的,他才会参加这种甚至是带有勾心斗角的聚会。吩咐夜妖的任务夜妖此刻正在实施,他相信以夜妖的能力能够将既定的任务完成,那么至少自己盯着莫良肖心里能够安心些。 果然,不知何时出现的人此刻和另一个董事谈天说地着,意料之中的夙以溟也在。 犀利的眼神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小离没来吗?”身着精致礼服的男人端着杯红酒款款而来,用散漫的口吻问着。“我记得上次你们一起来的。” 弦凝绝掩饰着心中的不愉快,“小离当然没时间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谢谢你这个做哥哥的惦记着。” 两人完全是在打心理战术,不过无疑是弦凝绝一开始就吃亏了,他当然知道夙以离在这个男人手里,偏偏还得装作没事人一样。 “有句俗话叫强扭的瓜不甜,溟先生小心吃坏了肚子。”弦凝绝话有所指着。 “我可以只看不吃,养养眼也好啊。”轻啜了口酒液,夙以溟因胜券在握无比惬意。 虚伪的亲密,带着种种算计。 温热的气息吐在夙以溟的耳畔,带着邪魅。“小心多行不义必自毙,到头来什么都失去了。”不等夙以溟回话,男人留给了他一个高傲的背影。 夙以溟咧开嘴放肆的笑着,对着空气敬了一杯酒,“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彼此彼此。” 窗台上的酒杯寂寞地立在那里,像是被主人给遗弃了,那般凄凉。 昏暗的走廊里,弦凝绝按下在不断震动的手机。 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那边传来兴冲冲的声音:“安装完毕了。” “那就赶快回来,注意安全。”弦凝绝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提醒夜妖一切谨慎。 挂下电话,弦凝绝长舒了口气。 离,等着我。 说到夜妖那边,轻而易举地从后门溜了进来,好在这幢别墅最大的漏洞在后院,万一不小心触动了报警系统就惨了。 畏畏缩缩地将东西安装在各个地方,不到半个小时便轻松搞定了。 确认外面的保镖不会进来后,他竟然晃悠悠地欣赏起房间来了,完全把弦凝绝的嘱咐抛之脑后了,可能是为明天就要消失的华美宫殿感到可惜吧。 “二少爷呢?”远处传来模糊的声音。 糟糕!有人来了! 夜妖眼疾手快地就近推门而入,隔着门板听外面的动静。 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的嘴巴捂住,夜妖本能能抬腿向后。 “是我。”分外熟悉的声音轻轻响起,夜妖立刻停止攻击,转过身来,用同样音量的声音激动地说:“离?” 尽管拉上窗帘的房间很昏暗,夙以离清楚地看见了夜妖脸上的流光溢彩。 “你怎么会来?”一人单枪匹马地就冲进来,未免也太大胆了。 果然,应该是在自己把防盗系统关闭后才进来的吧,否则,纵然是只苍蝇,也绝对插翅难飞。莫良肖书房内的电脑,实际上是整幢房子的核心所在,只要破译了电脑存储文档,神不知鬼不觉地取消掉防盗功能还是很简单的。这招夙以离特地向夜妖请教过,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作为这么多天暗无天日的囚禁,夙以离很不客气地将电脑里的商业机密都拷贝过来并把合作数据销毁了,还封死了电脑的正常运行。对于莫良肖来说,损失会很大,损失的金额大 概能拯救5家破产公司吧。 拿物质上的损失教训他们根本不能解气,但他也不会小人般的干出龌龊的事。 亚力的叫唤声越来越近。 “你先马上躲起来,我想办法对付。” 于是夜妖一跃而上高大的柜子上趴好。 夙以离躺到沙发上闭眼。 走廊里心急如焚的亚力有些担心自己因看管不佳受责罚,拼命寻找夙以离的踪影,相信他一定还在屋子里。 突然传来夙以离的呼救声,亚力循着声源飞奔而去。 “在书房里!”亚力紧张地推门而入。 房间内一片昏暗,亚力打开灯。书房里一片安静,亚力一眼就望见了躺在沙发上动手动脚的夙以离。 “啊!救命……”与刚才的求救声如出一辙,原来是在做噩梦。 亚力没有多疑地把被子替他盖上,又多心地查看了四周的情况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夜妖甩着酸涩的手臂站到夙以离面前,既然在这碰到了,干脆一起回去吧。 夙以离不说话,把夜妖带到窗边,拉开窗帘,指了指树上的藤条,又指了指不远处。 夜妖明白了夙以离的意思,虽然这里是二楼,但只要顺着藤条跳出去,动作够迅速就不会有问题地降落在外面。 果然莫良肖的书房位置极佳,连植物都来帮他们。当然,这一方法纯属夙以离无意中发现的。 “我试过了,藤条够硬,足够承载一个人的重量,我已经把整幢别墅的防盗系统撤了,我们得马上出去。”夙以离言简意赅道,把藤条递给夜妖。 怪不得他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进来了,原来不是漏洞,而是小离帮的忙。夜妖如是想,也松了口气,果然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不然连命都没了。 “快点!”夙以离催促着夜妖。 接连而至的两道漂亮的弧度在空中划过,稳稳地落入地面。 直到钻进夜妖的跑车里,两人终于喘了口气。 “小离,这几天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或许夜妖想的过于简单,这么处心积虑地把人掳走怎么可能毫发未伤。 “你说呢?”夙以离苦涩一笑,接下来他该怎么去面对绝呢。 夜妖在心里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先回去吧,绝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诶,你手怎么了?”余光瞄见了手上的纱布。 “没,没事。”夙以离支支吾吾地用袖子遮住,那只脱臼的手到现在还没好。 “给我看看!”夜妖哪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伸手就把那只遮掩的手抓住。 夙以离抽了口气,“你,你轻点!脱臼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刚刚抓藤条用力的时候就疼的要命,现在被夜妖这么一抓疼上加疼了。 “快点回家吧。”夙以离堵住夜妖说的话,疲惫地靠在座椅上。 跑车扬长而去,独留一地落叶。 第四十五章:不对劲 磨砂玻璃门内一道纤长的身影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安静的公寓内,只有手敲击键盘的噼里啪啦声,夜妖全神贯注地分析着U盘里的文件。 “整不死你们才怪!”咬牙切齿地在心里低吼着,一回家就看见夙以离钻进浴室,整整过了1个小时。原本夙以离让夜妖不要把他回来的消息提前通知给弦凝绝,可夜妖也不能对现在的情况不管不顾,早就通知了弦凝绝让他赶紧回来。 “怎么还是擦不干净!”夙以离用手用力地搓洗着自己的身子,上面的红痕没有洗褪,反而越来越清晰了。看着换衣镜里的自己,烟雾缭绕下,布满点点红痕的身子很是淫靡。愤怒地将花洒对向镜子,以为这样就看不清自己了。 没错,他是逃出来了。可是,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凌虐他根本无法消除,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那几天的遭遇根本不是梦。 无力地跪在冰凉的瓷砖上,修改了沐浴的模式,任由冰凉的冷水哗哗直下。发烧也好,意识模糊不清也好,最好把那些肮脏的事统统给忘了。 门口发出剧烈的开门声,夜妖将手提电脑抱在怀里,拿着旅行包走到门口,这几天一直住在这里,既然主人都回来了自然没有再呆下去的打算了,夜妖识趣地打包回夜城去。 弦凝绝风尘仆仆地回来,看见夜妖劈头就问:“小离呢?小离呢?”当接到夜妖的电话时他简直不敢相信,心心念念的人儿此刻就在家里。他已经无暇顾忌当时还在身边闲聊的老头们,也忽略掉莫良肖和夙以溟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怀疑样,他只知道只要回家马上就可以见到离了。原本需要15分钟的回去时间,活生生地缩成了5分钟,天知道他闯了几个红灯。 “在洗澡呢,不过情况不太妙,你自己解决好。”把剩余的时间留给了他们。 “喂,臣,我这边有很多你感兴趣的资料,要不要看一下,你们弦家可以进军马来西亚了哦。”笑得夸张的声音在楼道里空荡荡地散发着,正在监控室里的门卫看着楼道里长发飘飘的影子不禁一个哆嗦:难道是女鬼索魂了? 门推开的声音被洒水声掩盖而过,弦凝绝一眼就看见了蹲坐在地上的夙以离。浴室里早已没了热气,甚至还有些冰凉。弦凝绝意识到不对劲,即刻去试探水温。 “不要命了,怎么开冷水!” 水汽又开始冒出来,覆盖掉一室的冰凉。 不顾即将淋湿的衣服,弦凝绝在他面前蹲坐下来。 对方苍白的脸刺痛了他的心,清晰地看见了他身上遍布的伤痕,一看便知是怎么弄的。 眼前的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不知道,等他感觉到有一道火热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移时,他紧张的用两只手遮住身上的痕迹。“别看……别看!”他转过头不去看弦凝绝,颇有掩耳盗铃之势。 “小傻瓜!”弦凝绝疼惜地将他紧抱,眼里一片深浓的漩涡。他当然知道夙以离心里在想什么。“对不起。”只能眼睁睁地等着时间的过去而无法及时救你。 “别看,好不好?”被身上的触觉吓到,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推,自我安慰地说道:“我还没洗干净,先出去好不好?”眼里满是乞求之色,眼眶已迷蒙上水汽。 弦凝绝置若罔闻,哄诱着:“我帮你洗好不好,睡觉也好,总之醒来一切都过去了。”摆正着夙以离瑟瑟发抖的身子,弦凝绝将花洒拿下,润湿着他的身体。 也许是太累了,也是是这个男人就在自己身边,夙以离将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乖乖地回道:“好。” 轻柔地手抚过如璞如玉的肌肤,身下的人潜意识里还有些颤抖,即使在家里即使在他怀里也无法安心。 离,这几天你都是怎么过的? 轻轻地舔过润滑的耳垂,浴室里散发出男性的荷尔蒙气息。灵巧的舌头舔过一个个红印,覆盖上自己的气息。 夜,寂静的可怕,他好像听见窗帘吹动的声音。 腰间,紧紧地被什么东西缠绕着。 突然间,他睁大眼晴,急促地吸着气。转头一看,一个浓重的黑影睡在自己身边,那只手因为他的起身而垂在他的双腿上。 柔滑的触感。 “滚开!”夙以离拍掉那只手,向外面爬去。 “啊!”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惊醒了熟睡的人。 “怎么了?离?!”弦凝绝一边惊慌失措地叫喊,一边把卧室的灯打开。 这才看清楚了身边的被子已经空了,而不远处一道单薄的身影蜷缩在墙角。 “离?”弦凝绝轻轻地喊着。 夙以离却丝毫没有反应。 直到脚落地的同时,夙以离发出阻止的声音:“你别过来!”抬头,他早已泪眼模糊。 “没事的。”夙以离此刻的摸样一如当初帮助他克服心理障碍时的景象,那般小心翼翼,带有防备。 “你骗我!还说醒来什么都会过去。骗子!”他拼命地用后脑撞击着墙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似乎在质问命运的不公。 他只是想,想要简单的幸福而已,这样都不行吗? 弦凝绝抱住那个随时都会倒下的人,却遭到对方猛烈的抵触。 肩膀,被活生生地撞在坚硬的床栏上。 “嘶。”弦凝绝抽了口气。 夙以离的眸光渐渐明朗起来,看着眼前皱着眉头的弦凝绝,再回忆起刚才的情形,心里一阵懊恼。 “对不起。”他急急忙忙地想去查看他的伤口,但弦凝绝却像是珍宝一样地紧紧抱住他。 火热的鼻息喷洒在脖颈,“放开我!” 弦凝绝因他的蛮力再次跌坐在地上,同样的位置再次撞了一下。 夙以离睁圆了双眼,眼里一片恐怖。 “对不起,我……我去拿医药箱。”不敢再面对那个男人,夙以离急匆匆地去客厅拿医药箱。 心里却恐慌得可怕,他明明就是绝啊,为什么会去推开他呢? 褪去弦凝绝的睡衣,手指抚摸着那条长长的紫痕。 消炎水沾在上面,弦凝绝低哼的声音传来。拿着棉花棒的手一僵,不敢再下手。 看着男人宽大的背影,看着这间无比熟悉的卧室,夙以离安慰自己早已逃出来了,犹豫着颤抖着双手搂住弦凝绝的腰。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动作快的我来不及阻止了。” 他懊恼,他自责,可是就在被男人的身体触碰的那一刹那,大脑已经来不及作出反应就推开了眼前的人。 “我这是怎么了?”带着绝望般的声音问着自己。 第四十六章:偶遇粉丝 “夜妖,请不要用看管犯人的眼神看着我。”随着弦凝绝的离开,夜妖后一步就来了,似乎是两个人商量好似的。 想起昨夜自己听见弦凝绝建议说看看心理医生,夙以离就发了一通火,他完全认为男人小题大做了。 尽管自己精神再怎么不济,夙以离抵触去见心理医生。他只是一时的精神失常而已,马上就会好的。 “小离,我们出去逛逛吧,外面天气可好了。”夜妖诱哄着,完全把夙以离当作小孩子。 看着床上的人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夜妖简直气急败坏,他堂堂夜店大老板给人来当老妈子来了,完全是有损自己的形象。想想自己似乎为了弦凝绝那档子事,不知操碎了多少心。 “小离~”夜妖苦口婆心地叫唤着,既然答应了那个男人好好陪夙以离散散心,他也得想方设法地把人给带出去。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没事,真的没事。”说到最后的声音越来越轻,明显底气不足。 夜妖正了正脸色,“别让绝再替你担心了,你不知道他这几天像发了疯似的。”夜妖避开敏感的话题劝着。 夙以离把被子掀开坐了起来,一副失眠的颓废样。“我难受,夜妖我真的很难受!”夙以离靠在夜妖的肩上显示自己的无力,他知道自己的怯懦与怨恨不能表现在那个男人面前,那样只会让他更担心。 “遭遇了那些事,我能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昨天绝睡在我身边,我总以为是他,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所以昨天那个男人才一声不响地就睡到客厅去了。想必是感受到了躺在他身边的自己在瑟瑟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害怕。 夙以离口中的那个“他”不说自知。 “那为什么不试着采纳绝的建议。”夜妖记起了森寞的话,才知道他所料不假。 肩膀猛然一轻,夜妖便看到了夙以离怒目而视的脸。“我没病,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在夙以离看来,看心理医生的人就是有精神疾病的人。简称:精神病。 看着夙以离过激的样子,夜妖的肩一耸,“好吧,你没病。只是让你跟人随便聊聊,那些人只是给你些建议而已。” “跟你聊不行吗?”夙以离反问,不厌烦着。 “没问题。我们寻一处安静之地好好畅谈吧。”夜妖故作深沉地回道。 夙以离一阵嗔笑,心情也因为夜妖好了很多。 “麻烦您让一让,我要换衣服,总不能让我穿着睡衣就出去吧。”夙以离将夜妖推出门去。 听明白了夙以离同意出去的意思,夜妖也不继续纠缠了,在外面耐心等待,当然也不忘向弦凝绝报备战况。 一身灰色针织衫、浅蓝色破洞牛仔裤,戴着米色鸭舌帽,这样看来,确实是精神了不少。看着夙以离的一身装扮,夜妖总结出人靠衣装这个道理。 一杯果汁和一杯咖啡面对摆放着。 夜妖才坐下没多久,就开始碎碎念起来,“这里是咖啡厅好不好,你不喝咖啡喝果汁干什么?” “喝咖啡伤身。”自从男人建议他不要多喝咖啡后,不管身体有多累,他几乎把喝咖啡的习惯戒了。 面对着倔强的夙以离,夜妖摆摆手,“随你。”不过也只是看着咖啡好一会儿,又叫了一杯果汁。 夙以离扑哧一笑,“我想我不需要去看什么医生了,看着你我就好了很多。” 夜妖喜滋滋道:“那你多看看喔,看看我这张迷人的脸。” 似乎是夜妖的声音有些响,隔桌正在喝咖啡的人猛喷了一口,还发出很大的咳嗽声,以为夜妖没听见。 “小屁孩,怎么,对哥哥我的美貌嫉妒啊?”夜妖一看那人,也才高中生模样,白白净净的,令他起了想蹂躏他的心情。 安陵看着对面毫不客气的长发男人,他承认他头发很长很黑很飘逸,长得很好看,但也没这么自恋的,而自己只是突然被他的话震惊才把刚喝的咖啡都喷出来而已。 “抱歉。”安陵没空理这个自恋男。 夜妖手托着下巴用火热的视线盯着安陵,吓得安陵一阵哆嗦。这小子跟VV以前的性格有得一拼,想多逗弄几番。 “夜妖,未成年你也不放过啊。”夙以离将帽檐拉下,头面对的方向却没有转。 还没回话,夜妖就看见对面的人激动不已,不一会儿眼前人影便不见了,而是窜到了他的位子上。 安陵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夙以离,夙以离也顺着那道视线抬起头来。 安陵激动地站起身差点要尖叫出来了,顾及到现在是公共场合,才勉强压低声音问道:“你是天籁吧?” “你是?”看着对面把自己认出来的人,总不会也是自己的粉丝吧。 果然! “我是你的粉丝,我叫安,安陵。”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在自己面前,安陵紧张的有些口齿不清,倒也不客气地继续道:“前几天你不是没露面吗?公司就举办了个演唱会,那个唱歌的人就是我!”嘿嘿地笑着用手摸着后脑勺,很是不好意思。 “哦,是你啊。”夙以离记得他唱的几句,确实很像他的风格。 看着那边两人聊的欢,夜妖干干地凑了进来,大致也有些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曾经是听小影说过木流寒为了澄清天籁绯闻安排的事,没想到助阵的人竟然是这个小屁孩,人不可貌相啊。 “这位大哥,你坐这边。”安陵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客客气气道,也许是知道夜妖是夙以离的同伴才突然变换了语气吧。 “切。”夜妖翘着二郎腿丝毫不客气起来。 安陵又将视线转移到夙以离身上,“偶像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真的超激动,没有什么事比亲眼见到偶像再激动了。” 看着眼前这个举止夸张的人,夙以离会心一笑。对于有些夸张的粉丝来说,这样说是丝毫不为过。 仔细地听着安陵的声音,发现他的本音和自己的大相径庭。看来模仿自己的歌,必然下了一番苦功夫吧。眼前的人很单纯很热情,夙以离也不自主地和他聊了起来。 一番淋漓尽致地畅谈之后,安陵在接了个电话后有些不大情愿地离开了。 终于轮到夜妖开口了,看着那个三步一回头不依不舍离开的人,夜妖挖苦道:“离的魅力还真大啊!” “你也不赖。”夙以离的笑容很是自然,夜妖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出来散散心果然不错。 “离,莫良肖他们暂时不会来打扰你了。”夜妖神秘说道,轻易捕捉到了在说出名字时夙以离的僵硬。 “是吗?”用小勺子搅拌着快要融化的冰,夙以离抿嘴一笑:“看来,那些资料很有用。”聪明如夙以离,自然知道莫良肖此刻应该赶去马来西亚了,那些资料大多针对的还是马来西亚的生意。 莫良肖,惹恼了我,注定是你的不幸。狠戾的眼神被鸭舌帽遮住,因此夜妖没有发现,如果看到,他一定能感受到那是一种名为毁灭的狠戾。 第四十七章:失控 “大少爷。”亚力小心翼翼地端着茶走了进来,不敢看坐在书房沙发上男人的脸色。 整幢房子因为两个男人的离去而显得安静不已,似乎唯有走到房子西边才能听到杂乱的修理声,那是在重修小型炸弹爆炸后的废墟。 房门虚掩着,不时地发出吱咯吱咯声,书房电脑黑屏上滋滋地扫着凌乱的数据,一切都那么扰人心烦。 人是走了,可也留下了烂摊子。 “亚力,你说离是自己走的吗?”一切都令他始料未及,没想到才出席了个聚会就变样了。怪不得弦凝绝当时那么匆忙地离开了,果然是因为小离逃脱了吧。 亚力敏锐地听明白了夙以溟的意思,“大少爷的意思是说二少爷在装傻,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方便逃跑。” “有时候为了最终目的,一时的牺牲是必要的。即使毫不顾忌地在我们面前装傻充愣,也只是必要手段。”夙以溟苦笑着,跟莫良肖处久了,果然说出的话头头是道了。 他无力地瘫着身子,“亚力,我想我不可能得到他了,无论是用强用软也好。”只能抱着前几天不圆满地回忆了吧。 “少爷。”亚力也是从小看着夙以溟长大的,他对夙以离的心思自然也是了解真切的,不是两情相悦根本就无法得到幸福。原本以为夙以离把什么都忘了是最好的,一切也只不过是虚幻的泡影。 他悄悄离开,独留男人在书房悲天悯人。也许,想开了是最好。 “亚力先生,外面有人要见溟少爷。”亚力刚走到楼下,就有人来禀告了。 他疑惑地走向大门处,这个时候会是谁? 那人一袭灰色针线衫外加黑色风衣,戴着副黑色大框眼镜遮住半张脸,纤长的身形、高挑的身材,对亚力来说再熟悉不过。 “二少爷?”没想到夙以离会主动来这里,亚力激动大于震惊。 他缓缓地摘下遮住明亮双眸的墨镜,擎着笑意,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望着他,溢出华美的声音,“亚力,我找夙以溟。” 刻意的疏离与淡薄,再加上对夙以溟改变的称呼,亚力感觉到这个温润如玉的少爷变了。 就像是只犀利的豹子,随时会为了猎物张开锋利的爪牙。 直到夙以离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亚力才回过神来,恢复了应有的身份,躬着身子道:“这边请。” 空气中飘动着莫名的情愫,夙以离交叉着腿环着胸,等着夙以溟的开口。视线在接触到被破坏的电脑系统时,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小离。”也许是做好了准备,见到了夙以离,心情竟然平静下来了,是因为愧疚而不安吧。“找我有什么事吗?”看着对面的夙以离,夙以溟却产生了一种陌生的错觉。 只见夙以离踩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了夙以溟面前。 在夙以溟恍神之际,将两手搭在他的肩上,神情暧昧地看着他。伏下身,温热的鼻息拂过耳畔,带给他身体上的冲击。 不轻不重的话自耳畔响起,“亲爱的哥哥,你说我来干什么呢?” 身下的人一僵,在他惊甫未定之时夙以离又回到了原位,把玩着头发,眯着眼看着他。 仿如置身于一个大冰窟中,手脚都被束缚住了。空气,也仿佛结了冰似的,停止了流动。 “小离,你怎么了?”眼前的人令他有些担心,而不仅仅是害怕了。那双目空一切的眼,令他没来由地胆怯了。 “怎么了?”他咀嚼着他的话,“我只是通过一些事在慨叹,慨叹人心难测啊。” 这话显然是说给夙以溟听的,人心难测,不择手段去满足他充满畸形的爱恋。 看着夙以溟自责的面貌,夙以离涌上一阵快感,“怎么,后悔了,自责了。”报复的快感在血液中沸腾,催促着他狠狠打击着这个男人的尊严。 “我告诉你,我恨你们,我诅咒你们。”他咬着牙,面目狰狞。如果有一面镜子,或许夙以离会知道,那时他的表情是多么恐怖。 “小离,你没事吧?”看着夙以离一反常态,夙以溟将手伸了出去。 被夙以离毫不客气地拍掉,“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犀利的语言成了打击夙以溟的致命武器,而夙以离享受着这种感觉。心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 他伸出手,“把那张光盘拿过来!你不会还想着睹物思人吧?”夙以离扑哧一笑,嘲笑他的愚蠢。 “我已经销毁了,不会再有了。”夙以溟定定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些蛛丝马迹。 绽放着无害的笑脸,夙以离耸耸肩,“看来你还挺自觉的嘛,那我就先走了。”热情地招了招手,像是多年的好朋友分别一样。 走出莫家别墅后,夙以离疲惫地靠在了墙上。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生疼疼的感觉。 夙以溟那张无措惊恐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原本只是想把那张盘子销毁然后与他好聚好散的,可不受控制地就说出了那些侮辱人的话。诅咒夙以离,他确实没想过,要有也该是莫良肖。看着夙以溟受打击的样子,自己却莫名地兴奋了,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地想说的更多,连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可以说这么狠的话。 难道是受的打击太大了吗? 缓步在寂静的小道上,夙以离竟然发现这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过于偏激了,好像做什么都带上了一道隔离墙。 “小弟弟,一个人吗?”一道猥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夙以离在心里咒骂着,这么倒霉地碰到下作的人。 不想理会纠缠,夙以离加快脚步走着。 后面的两人可不那么想,他们可是见到了夙以离靠着墙时的柔弱姿态。看从那幢屋子里出来,想必是有钱人吧,他们可还没玩过有钱人的少爷呢。 一只贼手很不客气地搭上了他的肩,反射弧作出了很快的反应。反剪住的那只手竟然被活生生地弄脱臼了。 “看不出来有两下子嘛。”后面那人来了兴趣,“我就喜欢泼辣型的。” 男人眼里的贪婪与记忆中的那些人的眼神重叠在一起。 在男人还没做出动作时一拳打掉了他的门牙,看着男人瞳孔的瞬间放大,明显的惧怕,夙以离又活生生弄折了他的一只手。 听着嘶哑的吼叫,再配着男人可笑的脸孔,夙以离突然笑出声来,越来越放肆。 那两个男人面面斯觑,“疯子!”不知是谁说了一声。 被压的男人看着夙以离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瑟瑟发抖着,但嘴里还在逞强着,“神经病!” 理智的弦断了。 一拳一拳地打在男人的脸上,淤青越来越多,甚至看不出男人原来的样貌了。另一人看着同伴的遭遇,早就吓破了胆,飞速地跑开了。 想挣扎的手慢慢地垂下来了,男人在昏迷的那刻深深的记住了夙以离如恶魔般的样子,从此成为他一生的梦魇。 直到手中的血缓缓地滴落下来,啪嗒啪嗒发出清晰的声音。 夙以离快速地向后退着,不可思议地看着红肿的脸,再看看自己沾着鲜血的手。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答落下。 “我不想这样的。”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那人说。 有什么,慢慢失控了。 派出所冰冷的接待室里,夙以离双手抱着腿蜷缩在椅子上。 在保释人还没到来之前,治安警察依然看管着夙以离。 公式化的口吻教导着他:“虽然你属于自卫,可你差点把人打死了,如果他要告你的话你就得作出相应的赔偿。”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躺着的满脸血渍的男人和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夙以离,报警的路人说夙以离是受害者,可结果那男人受的伤比较严重,至今还在重症病房中。 治安警察看着夙以离毫无反应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难道是吓傻了? 门外的同伴用眼神示意保释的人到了。 “你可以走了。”治安警察好心地想搀扶夙以离一把,猛然被甩了一个耳光。 “别碰我!”夙以离大喊着。 “抱歉,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弦凝绝一进来就听见了他惊惧的喊叫。 治安警官带着红色的五指印悻悻地走开了。 第四十八章:依靠 “离——”刚说话便被夙以离打断了。 “绝,你说的没错,我好像是需要看一下心理医生了。”那样疯狂的人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听着夙以离自嘲的话,原本的建议在他看来也变的不重要了。“回家吧,别多想。” 小心地走到他面前,试探着:“我抱你回去,好不好?”小心翼翼地征求着他的意见。 夙以离的身子抖了一抖,还是默认了。 将夙以离圈在有力的手臂内,传递着作为呵护的力量,夙以离将头深埋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在那一刻,男人是他唯一的依靠。 温馨的卧室里,夙以离蹲坐在柔软的床上,手上端着杯热腾腾的牛奶。带着奶香味散发的热气,令人很安心。 各种复杂的情绪压抑在胸口,夙以离只是盯着装着乳白色液体的杯子出神。 “离,先把牛奶喝了吧。”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牛奶,因为没有平衡而荡开着细小的涟漪,让人一直看着便会昏昏欲睡。 “绝,我害怕。”已经明显地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夙以离很害怕自己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我明明想开了的,想让你们放心的,可是,不知不觉,说出的话和做出的行为怎么都控制不了。” 就像在深海里只抓住了浮木,离开这层保护伞就会尸骨无存。就是这样不安着。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陷入苦痛中,“明明那些事都不要紧的,小时候不也这样过来了吗,可是现在为什么反应会变得这么大。我还是我吗?绝,你告诉我,我有没有变?”夙以离乞求地看着弦凝绝,希望男人给他一个答案。 温情的眼神宛若碧潭,温柔的声音宛若安眠曲,“你还是我的离,永远都不变的离。”宽大的手只是插进他的碎发中,男人知道,现在不能与夙以离进行身体上的碰触。 也许答案是夙以离所料的,回答显而易见,但得知了弦凝绝口中的结果,夙以离会心一笑,却是带着淡淡的苦涩。 “先把牛奶喝了吧,冷了不好。”弦凝绝诱哄着他,阳光明目张胆地溜进狭小的细缝内,为伟岸的男人镀上一层天使般的光辉。 夙以离再次笑了,安心地笑了。在喝尽牛奶后,满足地对男人说:“还好你没变。” 主动地舔着他的唇瓣,淡淡的奶香味传到弦凝绝的口中,灵舌大胆却又羞涩地在男人口腔内一丝一寸地描绘着,品尝着。 弦凝绝只是被动地承受着,他知道,一旦换他主动,他的离可能就会受到惊吓。 意识有些模糊不清,趁还有清醒的时候,夙以离只想品尝男人的味道,将他刻入骨髓,永世不忘。 “绝,我想睡了,不要,不要离开我。”夙以离紧紧地揪着男人的衣领,合上眼靠在男人的怀里。 阳光眷恋地包裹着两人,即使是落日的余晖,依然耀眼无比。 弦凝绝因为那句话而若有所思着。 他对自己说,离,相信我,从我决定保护你的那一刻起,我从来就没变。 为夙以离小心翼翼地盖上被子,身子却因为紧抓着衣领的手而无法起身。慢慢地松开紧握着拳头的手,夙以离似是有意识地皱起眉头。五指交叉,皱起的眉头在夙以离的安抚下放松了下来。 牛奶里放的安眠药药效很快,均匀的呼吸从静谧的房间传出。 今夜,注定是有人无眠。 看着夙以离安稳的睡颜,往事清晰地闪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曾退去。 那天。 看着身边空荡荡的桌位,尽管已经知道他请过假了,心中却仍然带着不安。 一开始,他知道对他并不该抱有异样的感情,本来接近他的目的就不纯。但是往往就是那么不经意间,只因为他单薄的身影而想去疼惜他。 调查报告上看了无数次的照片,还有滚瓜烂熟的数据报告,即使早在之前就全面调查过他,那时原本就打算利用他可怜的身世,做好让夙家偿还一切的打算。只是,当亲眼见到他的时候,自己竟然无法狠下心来。甚至开始后悔,为何在停车场那天,没有阻止,选择眼睁睁聆听痛彻心扉的嘶鸣。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打在人身上却有些疼。低沉沉的天气亦如他的心情。 一坐进司机的接送车,雨点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 今天没来上课,是生病了吗?其实男孩自己心里也有数,他遭遇了什么。 瞳孔猛然一缩。 “停车!”猛地一个急刹车,来不及等司机询问早已没了弦凝绝的身影。 就像是只被丢弃的小猫,蜷缩着身子躲在公园的唯一遮蔽物下。滑梯下的小洞洞很是隐秘,可弦凝绝远远的就看见了他。 只是一望,便触动了心弦。 雨水,湿透了弦凝绝的全身,他看着瑟瑟发抖的小人哭泣着。 他清晰地看见,裸露在外手臂上的紫痕,那是那些男人们的杰作。 “小离。”他疼惜地唤着。 却只因这一声叫唤,成了夙以离的避风港湾。仅仅是生日那晚有意的碰面,仅仅是同桌的身份,仅仅是不久的熟识,他却无所条件地获得了他信任。 “弦凝绝,我害怕,我好害怕。”被紧紧的桎梏着,他却没有以往的不耐烦,回抱住他的腰。 他是在这里呆了一天吗? 他擦拭掉男孩眼眶里的眼泪,轻柔触碰红肿的眼。 “别害怕,我会陪在你身边。”连自己也没意料到的话突然脱口而出。只是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就让他下了保护他的决心。 瓢泼大雨呈圆形状向四周划开,司机撑着伞站在两个孩子身边。看着少爷脸上不再有的冷酷与仇恨,他脸上一片欣慰。 小小年纪的他,本就不该萌生复仇的心。 “跟我回家吧。” 家?夙以离过于敏感的字,在那一刻,却温暖了他的心。 打着暖气的卧室里,家庭医生为发烧的夙以离上好挂盐水就离开了。 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夙以离支吾着看着对面的弦凝绝,“那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他们是同学,但到他们家是不是太冒失了。 毫无依靠的自己听见他的声音后就扑向了他,那时候他只是想找个人来疼他。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人疼过自己。 面前的人温柔一笑,舀着温热的玉米粥递到夙以离的嘴边。“来,尝尝看,填填肚子。” 湿热的泪几乎控制不住地要掉下了,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照顾过他,妈妈也没有。强忍住感动的泪水,他张开嘴将玉米粥含进嘴里。 “好吃吧,小时候我发烧,妈妈就喂我吃玉米粥。”由于夙以离低着头的缘故,他没看见弦凝绝在说这话时充满回忆的模样。 看着夙以离将玉米粥一勺一勺地吃进肚里,弦凝绝简直比自己吃了还开心,一个劲地提醒他慢点慢点,还宠溺地帮他擦掉嘴角留下来的污渍。 看着弦凝绝呵护宝贝般的动作,夙以离的心中填充着满满的感动。 喂完粥后,弦凝绝又拿出药膏涂到裸露在外的伤口上,并且随意地猜测着伤口的由来来避免尴尬。 “睡吧,我陪着你。” 两个差不多大的孩子相互依偎着。 那一刻,他想依赖他。从此他成了自己的避风港湾。 那一刻,他想保护他。从此他成了自己的永恒爱恋。 第四十九章:心理医生 手背上传来痒痒的、暖暖的感觉。五指略微蜷缩了一下,阖着的眼睑承受着明亮的光线。 微躺起身子,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俊朗的容颜此刻有些苍白,带着失眠后浓浓的疲惫。 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了,夙以离却不敢起身吵醒男人,又躺了回去,观察起男人的睡颜来。光是看着,就令人满足。 床上的人牵起一抹笑脸,脸色因此而柔和了些。将右手的五指展开,对着手背,他能清楚地看见些微的伤痕,想必是打人后留下的,似乎还能嗅到浓重的血腥味。 难道真的需要去看心理医生了?他看了眼男人又看看手背,举棋不定着。 男人发出轻微的动作,是醒来的预兆。 双目对视,有惊喜、有释然。 还没等夙以离开口,男人一个快速的拥抱桎梏住他,紧紧地不松开,身子甚至有些瑟瑟发抖。像给予力量似的,夙以离的两只手在他后背轻拍着,边拍边说:“别怕,别怕。”完全是弦凝绝变成了需要安慰的人。 “今天吃玉米粥吧。”玉米粥的含义两人心知肚明。那是一种温情。 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关于昨夜的事两人提都没提。 玉米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夙以离坐在位子上等着弦凝绝的服务。 他用调羹敲着碗面,发出悦耳的瓷器声,催促着:“快点快点!” 弦凝绝又看了眼计时器,还有五分钟。“宝贝,你得催那台机器。” 气氛很温馨很和谐,还是原来的早晨,还是原来的夙以离,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 “还有5分钟,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吧。”也许是为了满足,也许是为了试探。 轻轻地将手覆在夙以离的一只手上,摩挲着,弦凝绝敏捷地跳坐到桌子上,居高临下满含浓情地望着夙以离。 鼻息、嘴息喷薄在他的脸颊上,夙以离的两颊有些绯红,在男人还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被突然推开了。 弦凝绝只一秒的呆楞,上方便传来了轻笑声。 挂在夙以离脸上的是极为灿烂的笑脸,而不是惊慌失措的神色。 用脚蹬到椅子上,直接用双腿跪在弦凝绝的两腿间,指甲勾住他的衣领,便含住了男人的唇。 弦凝绝贪婪地汲取着夙以离的气息,暧昧的感觉在空气中流动着。 灵舌乱舞,在夙以离的口中勾勒着凌乱美的画面,双唇接触发出的啧啧水声,使当时的气氛好不淫靡。 小心地将手自衣上伸进,直接挑逗着两颗红果粒,那两颗粉色果实立即变得饱满,因纽扣的敞开在空气中挺立着。 意料之外的没有抵触,身子没有颤抖,神色没有害怕,担忧的心在此刻放下,弦凝绝享受着夙以离的主动。 电饭煲蒸发出热气,朦胧在他们周围,将人置于幻境。 时间还剩4分钟。 沉浸在夙以离编织的欢娱中,弦凝绝没有发现夙以离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挑出的血丝是那般触目惊心。流淌的血液,被他很好地擦拭在黑色休闲裤上掩盖而过。 将男人的唇放开,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着,相互鸣奏出天然的乐曲。 “这次我主动吧。”低喃的话语使弦凝绝浑身上下洋溢着幸福的味道,甚至两腿间的性物也受感染似的起了反应。 拉链被徐徐打开,他特意放慢了速度。对着男人妖媚一笑便低下头,一眼而过慌乱。纤纤细手毫不费力地一把握住了那根火热。 瞄了眼不远处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犹豫了一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在心里暗自鼓气着便将半根没入了。刺鼻的男性气味充盈整张嘴,强压下心中的反胃感,柔软的舌头在它的四周乱窜着。 插在发间的手紧了紧,男人低哼着。 唾液混合着精液从狭小的缝中溢出,流到夙以离的脖颈上,胸膛,直至被衣服遮住,为他皙白的肌肤镀上一层光彩,透明晶亮。 沉沦在夙以离的快感中,弦凝绝没有发现此刻心爱之人脸上的坚忍。 颗颗汗珠从额上冒出,沾湿了头发,有几撮贴在额上。环在弦凝绝后腰的手握了握,一鼓作气地压下头,将整跟硕大吞入嘴里。 痛觉超过了一切。 嘴开始上下运动着。一波接一波的不适传来,他的脸有些铁青。 不知过了多久,滴滴滴的声音像救赎的信号传入耳中,在夙以离放开的时候,射出的水声与滴滴滴混杂着,别有一番滋味。 红润的小嘴大肆张开吐着气,在男人还没褪去情潮时说了声去浴室处理便奔向目的地。 直到看不见男人,直到浴室的门被关上、锁上,双手不顾疼痛地撑在梳洗台上,尖媚的眼里充盈着泪水,刚才翻天覆地的难受感已经不存在,舀着冷水喷向蜡白的脸,直到镜子里的他恢复常态时,他才立正身体若无其事地出去。 桌上的遗留物已经处理完毕,打开的电饭煲传出的是阵阵甜美香气。 夙以离位子上早已放了一碗,勉强地在男人面前撑起笑,平稳的声音赞美着粥的鲜美。 在夙以离三令五申的保证后,弦凝绝才踏出家门上班去。 笑脸转瞬凝滞住,小跑到阳台上,看着跑车的扬长而去,身子终是没有支撑似地倒在了阳台上。 那5分钟,恍如一个世纪那么长。 脸贴着光滑的地面,倒映出他的脸。他对着那里的自己自嘲一笑:“夙以离,你不该让他担心的。” 打了个电话预约了心理时间,夙以离快速换好衣服后也离开了。 街上,人群三三两两。 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大框墨镜的男人缓步行走在清瑟的大街上,不时的与上班族擦肩而过,出色的外貌引来她们频频回顾。 商业中心的大屏幕上,记者正在侃侃而谈着生活八卦。 与心理医生约好的时间是八点,而其地点是在他家。把工作地点开到家里去的还真是不常见,难道是心理师的职业该是独特点的,还是木流寒介绍的这位特立独行呢? 让木流寒介绍了个权威点的心理医生,匆匆地只说了个联系号码,听声音的感觉是个年轻男子。 夙以离,一向坚强的你也会沦落到这一天啊。夙以离自嘲一笑,却令对面经过的人闪了闪神。 也不是不知道弦凝绝对自己的忧虑,既然下决心不要再让男人担心了,就得毫无保留地接受心理师的咨询。他即将,将自己阴暗的一面展示给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还是那方面的问题。 终于走到了公寓门口,看位置是商业区的中心位置,地段不错,看来那个人过得挺吃香的。路过的山水景色,好不宜人。 门牌号是278,看来连住址都是千挑万选的,278不就是让你安心吧的意思,还没进去就给你打个镇定剂。 叮咚,叮咚。 “来了!”门一打开就看见男人穿着蓝色睡衣睡裤,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一副萎靡的样子。 很没形象的揉了揉眼,温润的声音问道:“是小离吧?” 小离?还真是自来熟。听说心理师待人挺随和的,听这个人的声音倒挺舒服,只是形象欠缺了点。 “安腾先生,你好。” 客客气气地把夙以离带进了一间房间。面积挺小,墙面是绿色的,感觉很清新,应该就是办公地了。 夙以离疑惑地看着坐在转椅上的人,“你不需要换身衣服?”难不成让他面对这副邋遢样心理咨询。 他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顾客至上,况且这是在家里,不用穿的很正式。” 那也得穿件像样的衣服吧,不至于是件睡衣。夙以离突然间感觉,还没心理咨询,就被他给治愈了,整的一个搞笑演员。 “看这墙的颜色不错吧?” 夙以离不知道咨询是不是开始了,老实回答道:“恩,很舒服。” “我所以不在医院办公,大多数原因还是那里的气氛根本不适合我们这个行业。你想啊,我千辛万苦、好说歹说才把病人说通,没准在路上看到死尸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就胡思乱想了,这不是破坏广大心理师的积极性嘛!” 夙以离忍住了笑意,这么幽默的话也有些道理。 “而且呀,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特难闻。”安腾补充道,就像是跟朋友在抱怨医院环境条件差。 夙以离干笑着。 安腾纳闷地看着夙以离:“小离你也随便说些什么吧,我比较喜欢和自己服务的人聊聊家常。” 家常?你说的那些算家常吗? “需要我把从小到大的经历说一遍吗?”一般都是这样了解的吧。 安腾摇摇头:“我可不想听你一说到底的板书,你不觉得聊天更有意思吗?”挑人的桃花眼勾着,好不媚人。 聊天才更没意思!夙以离在心里回道。嘴上却应着:“好吧。” “小离,把墨镜摘下来吧,你不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吗,把它摘掉就能看见我的英俊面容了哦。”最后一个字吊着音,有些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矫情。 夙以离犹豫了下,其实戴着眼睛可以避免与医生直视时的紧张。 想必,他看出来了吧。 摘下眼睛,凤眸勾人,面容俊美,轮廓分明,果然是一张妖孽般的脸,怪不得他这么迷他。安腾在心里暗忖着。 虽在心里暗自打气,但真面对这个人肆无忌惮地打探,夙以离还是有些如坐针毡。 不愧是心理师,安腾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夙以离的异样。温声细雨着:“你不敢看我吗?” 被这么挑拨,夙以离直视着安腾,但双手自然地呈了拳头状。 “还是不敢看同性的人?” “没有!”夙以离立刻否决。 安腾略有所思地看着他,神情有些严肃。“你很紧张吧,很害怕和你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安腾加重了男人两个字。 虽然安腾并不知道夙以离的病因,但从进来后的只言片语以及小动作中,他显然已经得出结论了。从穿着,很保守;从动作,很紧张焦虑;语言虽然流畅,但却是强自镇定。这样的人多半是缺乏安全感,不承认现实,心灵受创的人。而且,从刚才和他握手的动作来看,显然是…… 低沉的嗓音有些发抖:“你怎么知道?”“我……”他绞着手指,本来这些是需要他讲述让安腾来了解的,没想到他还没说这个人就看出来了。 “你什么?”他等着夙以离的话,磁性的嗓音有着让人安心的耐心。 咬咬牙,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你能帮我克服对那些人接触的恐惧吗,每当被碰,我总会反射性地做出反抗,甚至无法作出阻止的意识。还差点伤了我的爱人,我很害怕,我怕有一天我自己的行为会无法控制。”夙以离抱着头,也许是想一鼓作气地倾诉,也许是安腾和夜妖很像让他有一种亲切感。 安腾站定在夙以离面前,蹲下与他齐身,“其实这一类情况多半是心理暗示,我们的工作就是用华丽的辞藻来开导你,这就需要发挥我的语言组织能力了,但最终的效果取决于你自己,解决的办法也是心理暗示,接受我们传达的信息来暗示自己。”心理师嘛,无非就是从你的心理方面下手。 夙以离摇摇头,“心理暗示现在对我来说没用了。”也许曾经有用过。“经历了无数次那样的事,我冷静不下来。” 夙以离说的很隐晦,但安腾依然听得懂。 “其实是你把自己的问题扩大化了,说得难听点,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性质都是一样的,为什么把后者的威力扩大化。”沉稳有力的声音陈述着。 “可是……”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把夙以溟的伤害扩大化了,再加上之前的经历,不断的给自己施压。 安腾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阻止男人的犹豫:“没有可是,习惯使然,你那么害怕那些人,那你就要有逆向思维,越是害怕的越去做,你会慢慢习惯的。”安慰的话语中透露着坚定与相信,深邃的眼神直直地看着他。 夙以离闪烁不定地看着,虽然说是那样说,可做起来…… “我有个病人,他为了爱情不惜成了施虐者,但最终因为爱人的离去与无情而妥协了,也许这就是一个刺激。你越想摆脱你的焦躁越没用,不妨也寻找个刺激点,你有爱人,那么你的眼里就只看到他,你为了爱人来心理咨询,那么你同样可以为了爱人自我努力。” 安腾停顿了下,再继续:“这些话就是你心里想表达的,我只是挑明说了而已。” 观察着夙以离的神情,安腾再接再厉:“而且你可以做到的,你看,你好像都没发现我在吃你豆腐吧?” 夙以离低了低头,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竟然覆着自己,是听得太入神了,还是不知不觉因为那些话有所效果。是啊,早上不就忍下来了吗,因为是那个男人。 确实是华丽的辞藻,但无疑,触动了他的心。 提前送走了夙以离,安腾直接倒在床上。这一类的话题确是比较难处理,虽然夙以离的情况是有些严重,但至少在没有外界的刺激下,本人的努力应该会起很大效果。 看来今天下午有时间了,安腾兴冲冲地拨了排在首位的号码。直到接通后,嘴角咧开了弧度,很是兴奋:“小溟,中午一起吃饭吧。” 第五十章:昔日母亲 一间很有情调的餐馆,还配有现场音乐伴奏。 安腾点完餐,匆匆地把服务生打发走了。 “这家店环境不错吧。”像是邀功似地对对面的人嬉笑。 对面的男人眼神有些涣散,应付似地回道:“还好。” 观察细微的心理师安腾自然把夙以溟的小心思看在眼里,虽然认识的初衷只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但是安腾不介意和他有进一步的关系。再说,把他拿到手,他咨询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这可以说是两全其美吧。 夙以溟不知道安腾的如意算盘,虽然对安腾三天两头的请客吃饭有些郁闷,但也挨不过每次安腾催命似的连环call,算了,就当是散散心,最近公司很多事忙着处理,他都焦头烂额了。 “最近没做噩梦吧?”虽然看男人脸色苍白的样子,但安腾自信于自己的能力。 夙以溟摇摇头,“挺少了。”这也不算是敷衍的话,况且早被公司的事忙的昏天黑地了,也没多少时间胡思乱想。这该感谢弦凝绝的报复吗,报复的解脱。 “你也别多想了。”安腾突然有些深情款款地望着夙以溟,眼神中透露着坚定。“我会帮你的。” “谢谢。”及时的送餐抚平了夙以溟慌乱的心。这个男人的眼神过于灼热,大胆地表现着他的感情。不止这次,甚至在第一次碰面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毫不掩饰地说:“你是我的style,我要定你了。” 虽然对方是心理师,却不工于心计,和他在一起聊天总会很轻松。现在的他几乎可以说什么都没了,亲情也淡薄了,自己的私生子身份想必会让他们开始唾弃吧。如果有个知心朋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分心了哦。”安腾嘟着嘴用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孩子气的样子不禁令夙以溟莞尔。 安腾楞住了,笑起来的样子,蛮帅的嘛!“来来,吃吃我点的红烧鲫鱼,你的最爱吧?”安腾夹着筷子把一片鱼肉递给他。 夙以溟自然地嚼进嘴里,讶异道:“你怎么知道?”自己好像并没有透露过吧。 安腾也夹了一块入自己的口:“每次吃饭,你都会点这道菜的,不记得了吗?” 经安腾这么一提醒,夙以溟回想起每次在外点餐总会有那么一道菜。温温细说着:“这道菜是小离喜欢的,后来自己也爱上了这道菜。”像是陷入了回忆,男人的脸愈发柔和。 拿着筷子的手一僵,安腾干笑着:“原来是这样,那我最喜欢的是糖醋排骨,记住喽。”说完便夹起一块他的最爱,吃进了嘴里。 在心里发颤着:“一点也不甜,好苦。”安腾低下了头,像是蔫了的植物没精神的样子。 没有了安腾平时的叽里呱啦,夙以溟倒是不能适应这么安静的气氛了。“我也挺喜欢糖醋排骨的。” 一句无心的话,却令安腾心头一暖。在心里暗暗镇定:傻瓜,不要说让我误会的话呀。 撑起笑意,安腾继续发挥着自己渊博的学识,偶尔也带上些小幽默,惹得夙以溟不时嗔笑。 突然的视线定格在了靠窗的位子上,尽管戴着大框眼镜,他仅从侧面就认出了夙以离。 仿佛很久未见,看样子,有些瘦了,脸色也有些苍白。在心里呼唤着男人的转头,他只想再看一眼,一眼就好了。只是,夙以离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 顺着夙以溟的视线探去,安腾也注意到了刚刚分别不久的人。淡淡的阳光像金子般散在那人身上,有一种慵懒的气息,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那么耀眼,那么引人,即使是玻璃窗外的人,也驻足羞赧地用余光瞥他一眼,然后兴冲冲地跑开。不需要任何一个表情,不需要过多言语,只那么一坐,便能把人吸引。看着夙以溟毫不掩饰的迷恋,向来开朗的安腾露着苦涩的笑,偏偏让他遇上了这么个冥顽不灵的人。自己是心理师,但所有的理论都无法用在自己的身上。 强自镇定着:“不去打个招呼吗?” 安腾的问话收回了他的眼神,夙以溟苦苦摇头,沙哑着声音说道:“他不会想见我的,而且,我听说他情绪不好,我不想刺激他。” 那么熟悉夙以离的状况,即使是满含愧疚还是想要介入他的生活吧。 “那个电话一定是弦凝绝打去的,你看,那么开怀地笑着。”夙以溟羡慕着表情,即使当初想用强的手段,得到的也只会是个失魂的木偶。现在,他们连简单的兄弟也做不成了。 无法再期盼以家庭聚餐的名义见到他,无法在他生病时打一通祝福电话,他们,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你会解脱的,相信我!”安腾想鼓励夙以溟的颓废,他了解夙以溟的爱之深,不然也不会采取那么极端的方法。 任由着安腾的手覆盖在自己手上,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这么令人满足。从小为他那般付出,无论再多说多做什么,恐怕也抵不上他所爱的人的只言片语吧。 从爱上他的那一刻,他就输了。 “我想去夏威夷度假,你陪我去吧。”至少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消遣时间,夙以溟如是想。 安腾对夙以溟的主动邀请手足无措,过了好半天才拼命点头,一副吃了蜜的样子。在夙以溟看来,现在的安腾完全没有他心理咨询时的稳重感,反而像是个很爱撒娇的小孩子。 在夙以离离开之后,夙以溟他们也尾随离开了。其实他们来的早一点,但为了不被夙以离发现,夙以溟选择在夙以离离开后离开。 两人并肩地走在热闹小街上,各家商铺琳琅满目,售货员在门口吆喝着,好不热闹。 迎面撞到一个人,还没等夙以溟道歉,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就落在自己耳边,有些耳鸣。捂着脸抚着有些疼痛的脸颊,男人还没抬头,就从穿着中知道了是谁,这个昔日的母亲。 女人毫不顾忌场合,在街上破口大骂:“狐狸精果然是狐狸精,让我白养了他儿子这么多年。”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被她虐待这么多年,女人悲痛之情溢于言表:“我招谁惹谁了,好好的日子,全给你们娘儿俩搅和了,连自个的亲生儿子都对我恨之入骨了!”说完又要一巴掌向另一边打去。 半路被一只有力地手抓住了,安腾气急败坏地说:“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的吧,是你自己存了私心,怪不得别人。”安腾疼惜地看着夙以溟有些发红的脸,“没事吧?” 女人面目狰狞,“狐狸精的儿子就是狐狸精的儿子,男人都搞!”原本骂过夙以离的话原封不动地给了夙以溟。 夙以溟有些好笑,似乎往事还历历在目。就算这个女人很小气,做法有些偏激,那时自己作为她的儿子享受着无比的宠爱,现在只因失了身份,就这般不顾情念。 妈妈,你果然很了解这个女人,知道我以私生子的身份根本就不会快乐的。 街上的行人窃窃私语着,多半围绕着私生子、同性恋看着热闹。 惹来了许多视线的频频观看,女人一声冷哼:“你会遭天谴的!”踩着高跟鞋离去了。 就像是一场闹剧,匆匆散场,却让旁观者有了饭后闲谈的消遣。 安腾观察着夙以溟的脆弱,“小溟……” 肩膀上传来沉重感,压低的声音哽咽着:“让我休息会,我好累。” 安腾站立着不敢动,即使他们立于热闹的街市,即使他们的姿势很暧昧。安腾不管不顾了,他只想成为这个男人的依靠。 每个人都是不坚强的,在此刻,安腾庆幸自己是在他身边的。 冰凉的感觉从脖颈滑到胸口,是液体的流落。 安腾用双手贴住他后背:“尽情的哭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第五十一章:办公室调情 “小姐,请问总裁办公室怎么走?” 柜台小姐羞赧地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宛如神只。在心里YY着:这人不会是总裁的小情人吧。 “乘电梯直接到达顶层就行。” 夙以离离开后,柜台小姐还是看着他的背影愣神。 “嘿,小吴,发花痴呢!”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吴的脸更红了,“哪有!”小吴看着眼前拿着拖把的男人,真想不明白这么清秀的人怎么会来当清洁工,当个文秘养养眼也好啊。“霍哥,你怎么会干这个行业啊?” 其实她也不是看不起这个职业,虽然是行行出状元。 霍原点了点她的额头:“小丫头骗子,我这叫体验生活。”转过头望着正进入电梯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吴,刚过去的那个男人是谁啊?”霍原明知故问。还假装猜测着:“拿着盒饭,不会是给女朋友送便当的吧。” 小吴白了白眼:“人家是去总裁办公室的,你说他和总裁什么关系,不会是情人吧!啊,好激动!”小吴兴奋地幻想了半天,发挥她的腐女本质。 霍原随意聊了几句,就走开了。 电梯内的数字一个个增大,很快就要到顶层了。他没有提前通知男人自己的到来,只是在吃午饭时顺手为他打包午饭。他紧握着拳头,为了他,一定可以的。一想到他即将做出的决定,夙以离就有些心跳加速。这样会不会太刺激了,他甩了甩自己的头,不管了不管了,夙以离,你可以的。 夜妖和弦凝绝在总裁办公室里聊的火热,夜妖在contenture的地位举足轻重,他的办公地也就和总裁办公室在一块了,就夜妖的话来说:“这样就不会无聊了。” 挂下电话,夜妖兴冲冲地向弦凝绝报告着好消息:“那老头气疯了,很多生意损失了好几个亿。哈哈,笑死我了,真想看看他吃瘪的样子。”夜妖很没形象地大笑出来,办公室的空间很大,甚至还有些回音。 弦凝绝讥笑道,“这些代价远远不足离受的伤害!”这只不过是给他的一点教训罢了! 既然莫良肖是白手起家,也容易打回原形。勾起嗜血的阴笑,夜妖一个哆嗦:还好咱俩不是敌对关系呀。 “去吃饭吧,好好庆祝一下,我记得新开了一家餐厅,听说那里的招牌菜不错。”夜妖边穿上外衣边向外走,一开门便楞住了。 夜妖化为一道人墙堵在门口,后面的弦凝绝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夜妖侧过身,弦凝绝看见了门口一脸笑意站着的人。 夙以离扬了扬手中的盒饭,“今天就委屈你们吃盒饭吧,招牌菜以后可以品尝。” “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说一声。”不顾夜妖的在场,弦凝绝一把将夙以离抱入怀中。看来心情不错,担心了一上午的心终于落下了。 夜妖咳嗽了一下,把门给关住了。大大咧咧地拿过夙以离手上的饭盒,直接开动了,嚼着满嘴的米饭说着:“小离,你真贴心,都是我爱吃的,特地给我买的吧?”夜妖故意勾勾眼调戏着夙以离。 夙以离自然知道夜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将气氛搞得活跃些,这样自己就不会想东想西了。夜妖隐晦的关心令夙以离心中一暖。 “夜妖,我看得打个电话给哥哥让他把你这尊大佛牵回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弦凝绝倒是介意了,脸色还很正经。 夜妖差点噎住,顺了顺气阻止道:“千万别,我在中国乐得逍遥,自由自在。” 夙以离听着夜妖口是心非的话,在心里暗笑。恐怕想他想得紧吧。 眼珠子骨碌转着,相着坏点子。趁夜妖向他们看的时候,一把搂住弦凝绝来了个舌吻,完事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学着夜妖勾人的样子笑道:“夜妖,你禁欲很久了吧,不需 要发泄一下吗?” 夙以离当然知道,弦凝臣即使不在身边,夜妖也不敢拈花惹草的,跟店里的MB调调情哪能泻火啊。 夜妖差点没把饭喷出来,就算是关系亲密的朋友,也太奔放了,虽然上次在离生日时的场面依然刻骨铭心,但这并不代表夜妖不介意啊。 “好了,别耍他了,看他一脸委屈样,活脱脱像个受虐的小媳妇。”弦凝绝也加入调戏队伍中。 夫夫同心,其利断金。话题由夜妖挑起,以夜妖的失败告终。 夜妖别过脸,拿盒子里的鱼出气:“哼,好男不和两男斗。” 弦凝绝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夙以离轻笑一声,催促着他去吃饭。 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夙以离感觉特别温馨。 他们,应该一直在担心吧。尤其是这个男人,疼惜地看着弦凝绝深重的眼袋,男人这几天一直睡客厅,想必没睡好吧。一起睡的时候,自己总会在半夜惊醒,发现身边躺的人不是他,就会拳打脚踢,完全是自己敏感过度,后来为了不让自己情绪激动男人就到客厅去睡了。先吃几天的安眠药睡吧,只要不在半夜醒来就不会伤到他了,夙以离在心里如是想。 吃完饭后,夜妖很识相地将空间留给小两口了。 “怎么了?”弦凝绝看着夙以离犹豫不定的样子,又涌上了一阵担心。 夙以离深吸了口气,紧攥的手松了松。 一把将弦凝绝压在了沙发上,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夙以离的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当弦凝绝纳闷的时候,夙以离语出惊人:“我们来做吧。” 越是表现的从容,弦凝绝越是惊恐。 “小离,你没事吧,不用勉强……”柔软的唇堵住了弦凝绝后面的话,辗转吮吸,不留给弦凝绝一丝喘息的机会。 一吻完毕,夙以离的眼有些迷离了。俯下身子在弦凝绝的耳畔魅惑着:“在办公室里做,应该很有情调吧?” 眼前的人,活脱脱的就是个勾人的妖精。被心爱的人一挑拨,弦凝绝不管不顾了,管他什么心理疾病,他只知道,现在想要他。 男人一个用力,已经变为了主动方。“宝贝,虽然我很欣喜你的主动,但是你还是做下方比较现实。” 暴风雨般狂烈地横扫着夙以离的口腔,甚至有些咬破出血。淫靡的味道散发着,更添一丝情调。 夙以离继续语出惊人:“原来你喜欢骑乘式啊!”轻吐着气,带着清香嗅到弦凝绝的鼻子里,更添一分独特的韵味。 晶亮的眸子闪烁不定,疯狂的俩人彼此侵占着对方,直到褪去下身的裤子,夙以离毫不犹豫地抬起双腿勾住男人的腰:“进来吧,我想要你。” 弦凝绝停顿了一秒,一个贯穿,冲入了最顶点。 泪润湿了沙发的棉料,夙以离感受着男人的火热。紧抱住他获得自己的坚强,他擦拭着男人额上的汗水,在心里低喃:不要替我担心,所有的困难我都可以克服的。 安静的办公室内,旖旎春色久久未消散。 第五十二章:暗夜温柔 酒吧,醉乱。 一身显衬身材的紧身全套黑色衣装,啫喱水涂过向上的头发,酒吧经过的人都暗暗打量这个打扮潮流的男人,甚至还有人吹口哨调情。来人一脸清秀,刻意的打扮使他三十多岁的年纪依然风华犹在。 迎宾小姐甜美地声音欢迎道:“您好,请问几位?” 淡然的神色显然与酒吧格格不入,有些忍受不了酒吧醉生梦死的氛围,他轻轻地皱了皱眉,尽显平和的声音说道:“我找人。” 说完,向既定的地方走去。果然,他们还是喜欢坐在这里啊。在未走近时,透过光滑的地板,男人观察着自己的样子,果然看多少遍都会不习惯啊,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脸了。从容不迫地向5个外形有些怪异的人走去。 “你们是……吧?”一字不落地将5人的名字说了出来,锐利的眼光从他们残缺的身上扫过。自己不禁抚上刘海下的右眼,有些微微发痛。 血的教训让他铭记一辈子,让他用余下的时间来赎罪。 “你谁啊?”黄毛小子粗犷的身影不耐烦着,男人说出的名字都带着他们曾经风光的外号,那是他们能力的证明,可现在他们只能过着买醉等死的日子,一无所有地喘息着直至剩下最后一口气。 难道是熟人?他们的名号也只在十三年前响当当,现在依然记得他们的人也所剩无几了。 “你们别管我是谁,别人给你们的钱想必花光了吧?”像他们这种即使身无分为也要充有钱人满足面子的性格,男人很了解。 很大方地拿出一张填上了金额的支票,诱惑着他们:“你们只要按我的吩咐对一个人说几句话就行,这张支票就归你们了,简单吧?” 五人面面斯觑,犹豫不定。虽然他们现在苟延残喘只等最后一口气消失,可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还可以享乐一阵子。反正都这么窝囊了,即使是干要命的事也不在乎了。 一只肥手已经颤抖地把支票揣在怀里了,肥手的主人问道:“要怎么做?” 入夜了,公寓内安静的很。 客厅里一片漆黑,仔细听的话可以听到微小的声音,像是刻意掩饰的脚步声。 透过淡淡的月光还是能发现床被外露出的头。 沙发足够大,那人身边还有很大的空间。拉过弦凝绝盖着的被子,夙以离钻了进去,一阵温暖。 单手攀着男人的后背,脸贴在胸前,淡淡的沐浴香味袭来,有安眠的作用。 因为在就寝前曾让男人睡在卧室里被他体贴地拒绝了,夙以离没好气地嘟囔着:“你不来陪我睡那就我来陪你睡。” 正闭上眼,耳垂一阵湿热。夙以离敏感地想叫出声,却被一只手堵住了,发出呜呜声。 似乎舔了整个耳廓,发出惹人遐想的水渍声。灵巧的舌头有意无意地碰触着白皙的脖颈,环着后背的手一阵收紧。 男人在夙以离耳畔轻吟着:“宝贝,你不推开我吗?” 夙以离伸出他的舌,将男人整个手心弄湿,以此回答。 男人停止了动作,环抱住纤细的腰。清冷的夜晚,两人紧紧相拥。 “绝,我可以的,前几次我只是还没调整情绪,我可以的。”夙以离一再强调,头深埋入他的胸,感受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 叹息声清晰地在黑暗的客厅响起,“可是你在发抖啊?”即使言语再如何逞强,害怕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 “我真没用!”男人有些懊恼。 “可至少没对我拳打脚踢啊,不是进步了吗。”男人准确地刮了刮夙以离的鼻子,再次安慰了男人。 夙以离佯装生气:“你是在提醒我前几天三更半夜把你打下床吗!” “哼!”夙以离故意别过头不理他。 弦凝绝用有力的手将夙以离的头再次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五指相扣。 男人什么话都没说,一片寂静。 难道睡着了,夙以离轻声呼唤道:“绝?” 一片柔软贴在唇上,男性体味发酵着,这是欲望来临的征兆。 有些压抑不住的声音说道:“再让我抱一次,就像白天一样。”白天的两次,对夙以离的主动邀请,弦凝绝可是记忆犹新,晚上,他当然不放过。 黑暗中,弦凝绝却清晰地看见了夙以离坚定的眼神,他坚定地回答道:“好!” 弦凝绝放开一切热情地拥吻着他,从若即若离地碰触到攻城池略地狂扫,垂在两唇中的银丝在暗夜中闪着亮光。夙以离热情地回应着,男人沉稳的心脏像是安魂曲令夙以离不再胆怯了。他想起了小时候的相遇,想起了之前做出退步时男人失落的神情,想起了安腾的话,想起了白天的努力。白皙的脸庞涨的通红,唇舌交战,到底是弦凝绝更胜一筹,害得夙以离连连喘气。绯红的脖子已一片通红,分不清是密密麻麻的吻痕还是忘情所以,夙以离干哑的嗓子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绝……” 导火线被引燃,一发不可收拾,点开了名为冲动的火焰。 只听得嘶拉一声,一粒粒纽扣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伴着窗外树叶簌簌,为夜的安静添上一抹活跃。 隔着黑色的阴影,弦凝绝无法看清美丽的胴体,却通过触感感受到了滑腻的肌肤,断续的呻吟加大了弦凝绝的动作。辗转吮吸着印出红痕。 “这副身子还真是百做不厌那!”弦凝绝手嘴并用,说着煽情的话,手臂被夙以离重重一拧。 玩弄着胸前的两粒红果,品尝着它们的甘美,嘴里嘟哝着:“真野蛮!”在夙以离再次出手前,补充道:“野蛮我也喜欢!” 像是在精雕细刻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弦凝绝将他全身上下都亲了个遍,落上名为弦凝绝的专属印章。 弦凝绝最后在夙以离额上吻了一下,体谅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怕你身子吃不消。”中午才火拼一场,夙以离的身下恐怕还伤着吧,弦凝绝可不敢怠慢。 像最初一样搂着弦凝绝,夙以离重重地应着。今晚,不用安眠药也睡得着了。 夜色撩人,只有月亮窥见了夙以离绽放的甜美笑脸。 第五十三章:忐忑不安 急促的门铃声打扰了浴室里的两人。 夙以离自己接过沾水毛巾浇散头发上的泡沫,催促着男人快去开门。 门口的邮递员拿出一个外贴地址的文件套递给弦凝绝,拿出签名纸。 余光瞄到了签名纸的地址:马来西亚!直觉告诉他这个包裹不简单。 草草地签上了夙以离的名字,在确定夙以离没出来后直接将文件袋拆开了。 一眼看见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小孩面孔,十页纸张,清清楚楚地调查了他。报告之外,似乎还有投递者的告诫话。 夙以离在浴室里喊道:“是谁啊?” 动作急速地将九张纸胡乱地夹在一堆文件里,只留下最后一张。 一鼓作气地收拾完,抬头夙以离正擦着头发出来。 弦凝绝一脸镇定,很是无聊地说道:“一个给你的包裹,我拆开了,只有一张纸。”说着将那张纸递给夙以离,不放心地用眼光扫着那些凌乱的文件,确定不是很突兀。 弦凝绝接过夙以离手上的毛巾继续他刚才的动作,夙以离双手拿着那张纸。纸上写着两句话:被欺骗是愚蠢的,它将使你一无所有! 夙以离皱着眉头暗忖:平白无故地写这么深奥的话干嘛?被欺骗,我被欺骗了什么事? 夙以离想拿起桌上的文件外壳,弦凝绝紧张地挡在他面前:“怎么了!”声音有些重,吓了夙以离一跳。 夙以离不以为意,笑道:“这么紧张干吗,我只是想看一下谁寄给我的。” 里里外外查看了翻,只能猜测出大概是莫良肖。“绝,莫良肖干嘛大费周章地给我寄这句话!是在扰乱我们的心,还是在提醒什么啊?”夙以离自个猜测着,弦凝绝始终没有搭话。 疑惑地看着发愣的弦凝绝,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毫无反应。 “喂!”夙以离一阵喝,把弦凝绝的魂收了回来,“没事吧,脸色这么苍白,不舒服吗?” 弦凝绝摇了摇头,道:“我是怕莫良肖又在搞鬼了。”越说到最后,越是无声了。 以为男人又在为自己担心了,夙以离甩甩手,“不用担心,兵来将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他一个老头斗不过我们的。”夙以离认为莫良肖最近忙于应付生意场上的事,根本无暇对付他们的。再说了,莫良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夙以溟,当事人都出国散心了,他一个人搞小动作未必太闲的慌。 男人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夙以离将纸头揉成一团抛进垃圾桶,双手搭在男人的两肩上。 “我说,你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夙以离的手不断下滑,在男人的腰上一拧,可还是没有引起男人多大的反应。 夙以离干脆撒手不管了,故意哼了一声就回房了。 也许,这一天总会来到。莫良肖既然从小就派人在夙家放哨,那么当初自己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真是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真是好一个搅乱人心的包裹啊。 莫良肖大概也早料到,如果包裹直接交到夙以离的手上,目的直接达到,如果不幸假手于他,自己定会想方设法隐瞒,那么自己的罪责更严重。弦凝绝唯一能做的,只是能瞒多久就是多久,他无法猜测离知道的后果,尽管他确实在还没实施报复前就爱上了他,可当初的见死不救他难辞其咎。 离,我不能告诉你,即使是在欺骗你。因为我无法承担后果。 弦凝绝揉了揉疲惫的双眼,整理好心情走去卧室。 入夜了,弦凝绝匆匆地一边穿外套一边说道:“今天要去夜妖那边处理些事,你先睡吧。” 两唇轻触,算是告别与让男人安心。 夙以离皱起眉头:“怎么每天都那么忙,也没什么重要事啊?”关键是孤枕难眠,这种矫情的话夙以离自然是没有说出来。 “乖啊!”像打发小孩子一样地给了个额吻代替诱人的糕点。 “好吧。”夙以离嘟着嘴爬到床上去,样子好不可爱。 想到措手不及的问题,弦凝绝还是抓紧时间离开了。 “可恶!都这么诱惑你了,竟然还撇下我!”夙以离用被子紧紧捂住头,不去想那个可恶的男人。 就在男人的跑车扬长离开后,五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在公寓楼前徘徊。 黄发男人害怕地揪住老大的衣袖,战战兢兢地问道:“老大,那个……我们真要自动送上门吗?” 黄发男人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当初他们残忍地对待过他,没向他们索命是高抬贵手吧。 老大拍拍他的头,狰狞着脸:“笨蛋,要动手上次来找我们的时候就不会放过了。”说着威严的话,瑟缩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笑话,等会他可是要代替四人发话,万一不小心惹怒了那个厉害的主,首当其冲的不就是他啊!他自然是将要说的话在心里背了个滚瓜烂熟。 小年插话道:“我说老大,把我们搞成这副样子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害夙以离啊,我看他们是一对啊?” 老大又拍了他的头,怒斥道:“你管那么多,没听那男人的话吗,我们实话实说好了!当初完事后不是就碰到他了,是一对当时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笨蛋!” 老大无意再与四个笨蛋玩你问我答的游戏,直接上了电梯。 夜城最顶层最豪华的房间,一个男人喝着闷酒,另一个长发男人无奈当陪酒人。 “为什么怎么喝也喝不醉?”男人此刻抱怨着自己的酒量太好,无法一醉解千愁。 夜妖抚额,怎么一个个都当他是知心哥哥,看弦凝绝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是又出什么事了。他识趣地再帮弦凝绝满上酒,“我说你这又是演哪出,又出了什么事?” 弦凝绝目光灼灼的眼直盯着夜妖,害得夜妖都如坐针毡了。正当他受不了那道耐人寻味的视线时,弦凝绝用无比平静的声音说道:“离可能马上就会知道我当初接近他的秘密了。” “什么!”夜妖大叫起来,发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了,又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脸色由刚才一副等着听好戏的样子变得严肃了些。 弦凝绝将酒一饮而尽,把事情详细讲述。 第五十四章:旧日时光 门口的铃声像是催命似地响个不停,原本悦耳的音乐声在此刻听来俨然成了噪音。 “靠,哪个混蛋啊?”好不容易睡着的人被活活吵醒,夙以离随意地披了件外套向外走去。 有意地瞥了瞥自己床位的身旁,感觉是冰冷的、孤寂的。果然一个人还是受不了寂寞啊。 夙以离甩了甩头,清醒脑袋,没从猫眼看外面的情形就开门了。这里是富宅区,自然有先进的保全系统,即使打开门遇险,只要手指及时按下门框边的报警系统,马上就能得到救助。 “是你们?”夙以离略微吃惊地看着面前五个动作畏畏缩缩的人。现在再次碰到他们,竟全然没了当初那般抵触心理,是时间冲淡了一切,还是自己已经放下了。 老大吞咽着口水,看着眼前睡意朦胧的美人,忍住腹部传来的火热,支支吾吾地道:“我们来是有几句话想告诉你,上次忘了问你。” “进来吧。”夙以离并不对无关紧要的人有好客之道,可总不能在门口听他们讲完话吧,自己绝对是不会亏了自己的,倒是大大方方地请了昔日仇人进家门。 又一杯烈酒下肚,一阵火辣。 “妖,我告诉你当年的事吧,我想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夜妖其实只从弦凝臣嘴里知道个大概罢了,有些事可能从本人嘴里讲出来更真实些。 “洗耳恭听!” 那些早已被抛却的时光,今夜将在他的口中复苏。 那时的弦凝绝,不,或许该叫做端木绝,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有个有钱老爸和温柔妈妈,过着像王子般的富裕生活。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父母都会想方设法帮他找到。 渐渐的,向来懂事的他发现父母眼中的笑越来越少了,对自己一向讲的学校趣事呈敷衍态度,他们不会在节假日陪自己去游乐园,上下学由爸爸亲自接送改为了司机,不知从什么 时候开始,他和父母相处的时间慢慢减少了。 那时候,他在想,是不是爸爸工作不顺心,因为他总能偷看见书房里的爸爸对着一堆文件愁眉不展,甚至连自己在外偷看时发出大声响也没察觉。 他觉得,他的家很不正常。慢慢的,自己故意想引起他们注意的撒娇变成了他们口中的不懂事,爸爸一反常态地板着脸教育自己父母在外辛辛苦苦赚钱,小孩子该在家好好学习、好好听话,再也不是以前那般爸爸抱着自己宠溺地说“你这个小兔崽子,真淘气”。 难道爸爸妈妈不爱自己了吗,端木绝通过自己的优异成绩证明自己不是会让爸妈操心的坏孩子。他们只是匆匆瞥一眼又没入了书房中。 原本温馨的家变得像地窖般冰冷,毫无人情味。 有一天,他终于爆发,一定要拉着爸爸带他去游乐场玩,只要爸爸带自己去,这证明爸爸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所以,他闯入了正在会见客人的书房,撒着娇让爸爸带他去。 可是等来的却是爸爸的指责,他不明白,为什么向来疼爱自己的爸爸会用一种愤恨的眼光看着自己。 他畏畏缩缩地躲在沙发后,怯懦地叫了一声爸爸。 爸爸重重地摔了自己一个耳光,揪着他的耳朵说:“你这个败家子,我好不容易把合同谈妥,结果被你这么一闹人家觉得我们没有诚意立刻驳回了。” 父亲嘴里的责骂他一句也没听见,他不知道书房里的客人什么时候走的,他只记得爸爸铁青的脸和妈妈淡漠的眼神。他有一种从云端掉落的痛苦。 那样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究竟去哪里了,年幼的他不懂。 直到父亲带着他来到同样与自己家豪华别墅差不多的房子,在书房里,自己的爸爸妈妈要求自己和他们一起跪在男人面前求他。 为什么要求他?爸爸,我们不是很有钱吗?男孩有很多疑问无法问出口,怕爸爸又对自己发脾气,他只是在父亲的蛮力下被动磕着头,头撞击到了地面,发出很大的声响,很疼很疼!他不敢说出来,再次怕自己误了爸爸的事。 爸爸,你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为什么我们要跪这个男人? 他知道,爸爸在求面前的男人。所以他猜想,只要自己乖乖的,不惹祸,那个叔叔或许就会答应爸爸的要求,那么自己家还是会像原来那样的,他还是同学口中羡慕的小王子。只是那个男人用冷漠的眼神盯着他们,他说:“商场上公私分明,你已经失败了,就不能要求我改变主意!”他说:“与其这样没骨气的求我,不如再东山再起,你这样令我很失望!”他说:“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男孩听懂了最后一句话,男人没有答应。那句话宣判了他们的失败,男孩将再次面对喜怒无常的父母。 他的美梦再次破碎了,男孩鼓起了最后的勇气拉住男人的裤脚,央求着男人帮帮爸爸。他哭花了脸,嘴里一直说着求求你,虽然这不应该是男子汉的做法,但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他放下了一个小孩子的自尊,也许对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来说无自尊可言,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眼泪来示弱。 男人依然无视了他,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话教育他:“孩子,你得学会坚强。” 谈判以失败而告终。 在离开的时候,他看到男人朝院子里走去。一个小男孩被他宠溺地抱着,露着他本该也有的灿烂笑靥。身旁稍大一点的男孩同样也带着令人眨眼的笑脸。 那是多么讽刺的一幕,凭什么一个见死不救的男人还可以拥有家庭的幸福,他不配。他用仇恨的眼神看着男人怀中的孩子: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失去一切的。 复仇的种子或许在那时就深深埋下了,在父母自杀的催化下开始发芽。 残忍的父母将他带到了公司顶楼,决绝的他们一起纵身跳了下去。男人在死前曾对他咆哮道“夙家的人不得好死”、“孩子,你一定要记得是夙家让你一无所有的”。他们当着自己的面,没有犹豫地跳了下去,那时他竟然没有害怕。他只知道,在那一天,他成为了孤儿。 而当时男人抱着孩子哄着玩开心的一幕却依然闪现在眼前,讥笑着自己。 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啊! 在那天,他被送进了孤儿院。那天后,他再也没有笑过。 直到弦凝臣的爷爷来领养他的那天,他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第五十五章:收养 阳光眷恋地钻过叶缝投射在男孩的脸上。 脸,很苍白,有些病态。蜷缩起的双腿旁放着一本深奥的《经济学常识》,随着风,一页页舞动起来,露出一幅幅饼状图、折线图。 已经半年了,他早已习惯孤儿院的生活,每天强迫自己看经济方面的书打发时间。十岁的年纪,看《格林童话》都不为过,他却是在看那些大学里难搞的知识,该是庆幸自己出身于商业世家吗,不然自学这些对同龄儿童来说无疑是天书。 “绝哥哥。”一道小小的身影扑过来,抱住端木绝。 端木绝病态的脸有了一些红润。抚摸着小杰毛茸茸的头发问道:“怎么了?” “院长阿姨找你?” 端木绝优雅地起身,用手掸了掸裤腿上的草屑,将书合上夹在腋下。 “绝哥哥,我听说你马上要被有钱人领养了。”小杰的脸上有着欣喜与不舍。 端木绝将那本书递给小杰,留下一句话:小杰,你得学会坚强。 在这样的浮华社会中,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小杰喜滋滋地看着书里好看的图图,还以为是童话书呢! 轻敲了两下,虽然门虚掩着,但敲门请示是必有的礼仪,也显示出自己的教养。 院长温柔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请进。” 屋内有两个人,一个是再熟悉不过的院长,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想必就是要收养自己的人吧。 虽然年纪有些大,但依然阻挡不住那双犀利的眼,那是一种商人的精明,这种眼神曾经在爸爸身上看过。 “院长阿姨好,爷爷好!”端木绝深深鞠了一躬,再次显示自己的礼貌,他称呼他为爷爷,必然是对这次收养成功的自信。 因为,他嗅到了他身上商人的锐气。他们,是彼此需要的。 纵然老人长了一双令人怯步的犀利眼,但性格还是很和蔼的。 “你是小绝吧?”老人明知故问,上下打量着他。这个孩子很勇敢,丝毫不忌讳他的观察,而且敢直视自己,懂得利用语言讨自己欢心。 端木绝点点头。 “听院长说你小小年纪就在研究马克思经济学那些经济理论,为什么?”男孩确实长了一双充满戾气的眼。 端木绝从容地答着,老成的样子与年龄不相符。“因为将来我要站在商业上的顶峰,决不被人踩在脚下。”豪言壮志竟令两人愣在原地,男孩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而他们也不自主地相信会有这一天。 老人用眼神示意院长,表示满意。 蹲下身,与男孩的身高等齐:“孩子,你以后叫弦凝绝,我就是你爷爷。”像是如获至宝般,老人揉了揉他的头。 就这样,男孩告别了生活了半年的家,没有表露出一丝留恋。 老人看着男孩一直在往外看,以为男孩舍不得。“怎么,舍不得吗?” 弦凝绝摇了摇头,“我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男孩的话总是显得简单冷静,老人还未调查过他,因此不知道发生在男孩身上的故事。 “小绝,其实你才十岁,不必要装的像成年人一般。”弦瑞领养孩子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将来有继承人分担公司事务,既然领养了这个孩子,他必然就是弦家的一份子。 弦凝绝疑惑地看着他,他的意思,难道是自己可以表现得像小孩子那样哭哭闹闹缠着长辈,可是这样的孩子并不讨人喜欢啊。对于被领养的人来说,他们只是成为了领养者的工具罢了。 “难道你以为我是古板严肃的老头,会逼你们做这做那。”商人虽然平时不善于表露神情,但也不至于把小孩子吓到,其实弦瑞本人是个慈祥和气的人。 弦凝绝郁闷地看着抱怨的老人。 “小绝,家里有个哥哥,他家弦凝臣,只比你大两岁,从小也是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可怜我一大把年纪,还没享受过孙子的撒娇。”都怪他的孙子太听话了,又有点早熟。 听着暗示的话,弦凝绝揣测道:“爷爷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向你撒娇?”在弦凝绝看来,让他像讨长辈欢喜那样手舞足蹈于这个老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我不介意哦。”弦瑞很夸张的耸了耸肩,样子很像老顽童,童心未泯啊! 可是我介意,弦凝绝在心里补充道。 原本以为他是个会为自己安排好人生规划的人,那么自己只要按他的要求走完就行。现在看来,这人还是很开明的。 用余光打量着这个有些搞笑的老人,他从小就没有爷爷。如果被他疼爱的话,感觉应该也不错吧。 一扫以往的阴霾,看着外面的青山碧水,弦凝绝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连带着笑容也灿烂了些。 一旁的弦瑞暗暗欣喜,小孩子就该是这副样子啊。 …… 夜妖放下酒杯,问道:“所以你后来在弦家学习了三年,然后回中国开始你的计划。这些弦瑞都同意,包括你要复仇?” 夜妖对弦瑞也有些了解,他会答应自己的孙子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这显然与商人品质不符。 “爷爷说我想做就随我,所有的一切后果也由我一人承担。”弦凝绝苦笑着,一人承担的后果的确更严重。 夜妖不可思议地抚额,“我还真难以想象,小小年纪你怎么这么有心计,十岁就开始你的报复大计?” “是啊。我那些稚嫩的童年早就忘记了。”弦凝绝透过酒杯看着自己露着茫然的脸。 “当初夙之行怀里的孩子是小离吗?” 弦凝绝点点头。 夜妖突然大叫起来:“天要亡你啊,为什么不是夙以溟啊!” “其实我可能不后悔,不然我不会和离有交集的,不会有这段充满荆棘的爱。” 夜妖愣住!“荆棘?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自从在一起后感情是一帆风顺的吧。”哪像他和臣,有时候冷战可以一个月不理对方,每次最先低头的一个却总是他。 “等着吧,荆棘马上就要来了。”弦凝绝露出一个惨淡无比的笑。 夜妖干干地笑笑,挠挠自己的后脑勺:“虽然阳光总在风雨后,但愿你们可千万别是狂风暴雨,小毛毛雨就行了。”呵呵呵—— 第五十六章:暗涌 身上的外衣已经掉落在地,夙以离只穿着一件露肩背心,身子因为寒意瑟瑟发抖着。 客厅的灯亮着清冷的光,投射在他的身上更显凄凉。 “喂,你没事吧?”老大用手晃了晃眼前出神的人。 一道狠戾的视线直射老大,他一个寒噤向后连连退去,直跌在沙发上。旁边四个也愣是不开口,谁也不想成为男人发怒的靶子。 夙以离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你再说一遍!” 老大硬着头皮还是把话复制了遍:“当年我们刚出停车场,有个带保镖的男孩就出现了,对我们拳打脚踢,还警告我们你是他的猎物,不准随便对你出手。”老大边说边观察夙以离的脸色,随时做好躲避夙以离发火的准备。 “你怎么忽然想起来了,是故意骗我的吧?”因为已经有了第一遍的大概,夙以离能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弦凝绝。可是,这根本不能无端证明什么!夙以不敢想象,如果就是他,那么当初,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记得那个保镖称呼他为弦少爷,后来把我们弄成残废和弄出国的人也姓弦,所以我们想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人。” 静默无语,只有轻轻的喘气声。 男人们看着夙以离柔弱无力的样子有些饥渴难耐,灯光打在他露出的白皙肌肤上,有着牛奶般的光泽。 小年插话道:“夙先生,我们听说他现在是你的男朋友,所以我们猜想他是不是要对你不利,他不是说你是他的猎物吗?” 黄毛小子接道,似乎对小年擅自的插话不满:“我们都是要等死了的人,为当年的事后悔不已,所以我们想到这点就马上通知你,担心你会掉进他的陷阱。这是我们的赎罪,没有企图离间你们的关系,我们所说的也毫无半点欺骗之意。”说的是很有万分诚意,连带着脸色也是愧疚万分,只是夙以离呆滞的眼根本就没向他瞧。 冷冷地从嘴里吐出:“滚!你们都是骗子,我不可能会相信的!”对,完全是欺骗,毫无证据。绝怎么会是这样的人,那些温柔,那些包容怎么可能是演戏,再说了,自己当时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别人作这么大的牺牲,甚至是以色诱惑,弦凝绝对自己的好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五个男人被轰出门,重重的关门声震得他们耳鸣。 “应该不会有事吧?”五人在心里边想边逃开了。 夙以离慌张地打电话给弦凝绝,现在他不想去想那些混蛋说的话,只是听听他的声音就好了。 手机被调成了震动,孤零零地弃在沙发上。 相谈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沙发上不停地褶皱。 “行了,时候不早了,回家去吧。离在家里等你吧?”夜妖阻止男人开酒的动作,我好不容易收集的珍贵酒种啊,臣还没喝却被你这个弟弟当白开水,杯具啊! 弦凝绝摆摆手,有三分醉了,“我今天不,不回去了,在你这里睡一晚!”说完就大大咧咧地躺在夜妖的超大双人床上。 “我说大哥,你总不能做缩头乌龟啊,这件事你得自己解决的,哥哥我帮不了你!”夜妖还在发着牢骚,弦凝绝躺着马上就睡着了,发出细细的打鼾声。 夜妖啧啧摇头,果然是今朝有照今朝醉啊,喝了就睡,猪! 夜妖捧着被子盖在弦凝绝身上,用出奇平静的脸看着弦凝绝:“哎,离终究还是会知道的,我早提醒你坦白了,不知道你的胆怯会不会害了彼此!” “你快接啊,快接啊!”夙以离已经打了25通电话了,期盼弦凝绝接起的热切最后总是被一成不变的机械女声浇灭! 手机被抛弃着掉在地上,隐约能听见里面持续的嘟嘟嘟音。 心,冷得彻底。只要能听听他的声音,听听他温柔的关切,叫着自己宝贝,他不安的心就会得到治愈。 可是,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呢?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害怕? 我在这里受着折磨,你又在哪里? 一点钟的整时钟声响起,很是刺耳。不是说很快回来吗,这么晚了连一通交代电话都没来,你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他喃喃着,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屋子里的回音。 最后,他气冲冲地把门口桌上的一堆书推倒在地,狠狠地发泄。那些文件都是男人平时办公搁在家里的,夙以离看着很是碍眼,工作有我重要!向来体贴的夙以离此刻抱怨着埋在工作中的男人,幼稚地对着纸质物出气。 却只是惊鸿一瞥,就定住了。 抄起一堆显眼的白纸,夙以离带着耐心将整整九张纸从头看到尾。只是一幅男孩将一群彪悍男人踩在脚下怒发冲冠的照片,就将他的心击碎了。 人证物证俱在,他再自我安慰也只是自愚的做法。 一堆白纸凌乱地散在地板上,有照片,有文字。 夙以离就这么无力地躺在白纸铺满的冰凉地板上。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和男人温存着。可是,都化为了泡影,顷刻之间。 只是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欺骗,他便觉得整个世界都将他抛弃了。 那句话果然很对:被欺骗是愚蠢的,它将使你一无所有! 他自嘲地一笑,夙以离,你果然很愚蠢。你原本就是什么都没有,失去了那个男人,你的确一无所有了。 他随手拿起了一张,那张脸,第一次遇见是在夙家的院子里。那么温柔地对自己的笑脸,他终生都难忘,他感激那个男孩将自己从地狱中拉出来。他永远记住了十岁生日那天初遇的他们,当时他们那么快乐,以至于知道他是转校生时兴奋地夜夜难眠。 他沉沦在这个男人布置的温柔陷阱里。 遭受性虐待不要紧,因为男孩没有放弃他,紧紧地将他拥入怀里。被夙以溟囚禁不要紧,因为他坚信那个男人在一直等他。心理疾病不要紧,因为他为了那个男人曾主动求医、自我努力。可现在却告诉他,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当初他接近你的目的就不纯。 那么,自己敞开双腿在他身下呻吟的时候,他就是在嘲笑自己的放荡,满足了自己的报复心。在他被六个人轮暴的时候,他就在一边倾听自己的嘶喊,无动于衷着。在他说着甜言蜜语而自己依偎在他怀里很是满足的时候,他是否在嘲笑自己这是犯贱。 弦凝绝,当初我说过,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尤其是你。你听这句话的时候一定很得意吧,你一定会说:“宝贝,从一开始你就被我骗了哦!”然后以一副优胜者的姿态将我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告诉我你赢了。 哈哈哈~夙以离狂笑着,夹着哭泣与哽咽。 十三年,我都生活在谎言中啊? 谁来告诉我,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都疯了! 第五十七章:雨夜收留 滂沱雨夜。 冒雨匆匆驶回家的司机都不时地减慢车速探着人行道上一道孤单的影子。 只见他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露肩背心,冒着瓢泼大雨走着。淅沥的大雨挡不住那人俊美的脸庞,谨慎的车主只是带着同情离去,不想惹上这麻烦。 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一定被他们当成疯子了吧?呵呵,沾成一团的发丝遮住他的侧脸让行人模糊了他的轮廓,因而也没注意到那人绝美的自嘲。 他有些哆嗦着,滂沱的大雨像石头般砸在他的身上,脆弱的肌肤立刻变红了。 心更冷。 他想就这样走下去,走到他走不动为止。 突然间发现,他无处可去,离开了弦凝绝,他竟然连一处收容之所都找不到。夜妖是万万不能找,木流寒那也不能缺德地毁了小两口的幸福日子,家更是回不去了。 他走不动了,正好走到桥上。无聊地观察着桥面下雨打在湖上现出的漩涡,一直盯着盯着,竟有些晕眩了,好似桥在自己行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因为雨一直下的缘故,所以他感觉不到自己有没有发烧。 如果就一直这样下去,不知道他会不会冻死,然后报纸上可能会报道:一流浪汉桥边冻死。 一辆银色的保时捷Boxster迎着暴雨缓缓驶来。车外是狂风呼呼,车内是旖旎一片。 “老公,今晚雨那么大,就不能让人家留下来啊?”一个约莫20岁左右、穿着流里流气衣服的男孩对驾车的男人撒娇着。 男人眨着桃花眼,丝毫没因为男孩的话而表示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给一夜情的对象留夜,你也不例外哦~”男人故作宠溺地刮了刮男孩的鼻子。 男孩着迷地望着男人妖媚的脸,穿品牌装、开豪华车、身份地位显赫,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主,贴上他一辈子不愁,只是这样的男人最花心,从来不会和你谈感情,自己也只是他的一夜情对象而已。过了今天,就是陌生人了。男孩不甘心,他今晚明明让他舒服了,也感受到了男人的热情,那么大的雨怎么就不能留在他家里过夜呢。他不死心似地在男人敏感的腰上摸着,观察两腿中间的耷拉物。 一个紧急刹车,男孩身子差点向前倾,男人及时拉住他,在他腰上一拧。 男孩呻吟连连。 男人佯装生气,“小东西,你点的火你给它灭!” 男人抱住男孩疯狂地吻着,车还没熄火就停在了路边,充当两个饥渴男人的纾解地。眼睛一晃,瞧见了车窗外一道单薄的身影。依身形看,应该是个年轻男子。观察着他一动不动地低头望着桥下,月翔在心里纳闷:不会是为情所困想自杀吧,不然为什么穿那么少在雨夜漂泊。 呼呼的寒风在车窗外刮过,月翔观察到那人抖了一下。他皱皱眉,连身下的人正在舔舐着他的性物都没感觉到快感。 夙以离甩甩头,打掉一些雨渍,虽然这样做是多此一举,但也可以醒醒脑。 不知道他回去了没,他是匆匆离开,那些表露着欺骗的真相都瘫在地上,满是狼藉,只要一眼就能看见,如果他回家了,一定知道自己什么都知道了,他会来找自己吗,他会来向自己解释吗? 接着夙以离又扯起一抹无比讽刺的笑。你醒醒吧,夙以离,那个男人一直在欺骗你,他一定会用花言巧语让你再次相信的。 他双手环胸,靠此取暖。我看还是在这蹲着,看看有没有哪个好心人收留他,无论什么人,只要能暂时躲开那个男人就行! 他转过身蹲下来,头靠在桥柱上。 “老公!你干嘛去!”正在兴头上的男孩突然被男人推开,还没等他问清楚男人就雷厉风行地冒雨冲出。 只是一个转身,月翔就认出了那人。那么狼狈落魄的人,哪有当初初见时的那么清冷孤傲。 “靠,这才多久呀,也不至于沦落如此吧。”月翔咒骂着,人已来到了夙以离面前。 “天籁!你怎么在这!” 夙以离听见有人喊他,抬起沉重的脑袋看向那人,艰难地眯着眼看清了来人,露出勉强的笑:“是,是你呀。呵呵。”真没想到刚想让人收留就有人来了,还是当初不怀好意的人。 月翔看着天籁又低下头什么话都不说,又咒骂了一句靠就把他拦腰抱向车去。 “我靠,这样也睡的着?”月翔把人抱进了后面的座位上。 “小米,我先把你送回去。”月翔此刻只想将碍事的人送走。 小米瞧了眼后面的人,全身湿透,头发遮住眼让人看不清相貌。“他谁呀?”他没好气地说,就是因为这个人打扰了他的好事,小米将他列入了情敌范围,问的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月翔最讨厌胡搅蛮缠的人,眯着眼厉声道:“你好像没资格过问吧?” 小米看着月翔脸上铁青的表情,懦懦地不再说话,只是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盯着夙以离。 月翔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往返路程。 月翔风风火火地一把踢开家门,将抱着的人放在床上。平时有洁癖的他也不担心夙以离淋湿的衣裤弄脏了床单。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七翻八翻地终于从柜子角落里翻出了感冒药,和着水将他喂进了夙以离的口中。 看着浑身湿透的人曼妙身姿裸露,虽然能大饱眼福,但必须得把湿衣服换掉,否则烧退不下去。 月翔卷起袖子,从卫生间弄来了热水,拧干毛巾擦干明显的水迹。仔仔细细地擦干净,破天荒地第一次照顾起了病人。这就要归功于新请的男保姆小原让他学会了照顾病人这一招。 呃……接下来就是衣裤里的问题了,他先是冷静地褪下男人的衣服,反正裸着上身又没关系。直到完成上身的任务,衣服也只剩下黑色小内裤时,男人犹豫了。呃,一会伸手一会又缩回去,向来花心的月翔头一次矜持起来。是想起了男保姆小原的那句话:“月少爷,小心精尽人亡”吗,还是他突然间因为某个人想洁身自好了。虽然今天是招了男妓,但也是因为某人突然放他鸽子心情不好所致。 “绝……绝”床上的人不断呓语着,不安地皱着眉头。 算了,月翔一狠心,使劲地闭住眼,一把脱掉最后一件胡乱地擦好,然后又胡乱地给他裹好睡衣。 辛苦地完工了,月翔擦了擦冒汗的额头。他瘫坐在位子上,观察着夙以离的睡颜。 恩,看着养养眼也好啊。 突然,一道煞风景的咕噜声响起。 不是自己的,那就是—— 呃,看了眼床上的人,月翔悲怆望着天花板:我上辈子一定是老妈子啊! 第五十八章:忏悔 夙以离是被一阵噼里啪啦的摔碗声和男人的抱怨声吵醒的。 他记得自己昏迷前有人站在自己面前,而且样子是他熟悉的导演月翔。那么这间浑身黑色调的卧室应该是月翔的吧,都说房间设计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这倒跟他印象中的人不大一样。 感觉自己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也没有引人遐想的痕迹,夙以离佩服月翔还真是君子。 “你醒了!”月翔拿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走到夙以离面前。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月翔对正在观察自己手里东西的夙以离解释道:“水放太多了,你将就着吃一点吧。” 这哪是粥,可以叫水粥吧。夙以离苦笑着,月翔也像那个笨蛋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啊。一道亮光在脑海中闪过,夙以离明白过来自己又无缘无故想起了那个欺骗之人。 月翔看着夙以离毫无精神的样子,竟然拘谨起来了。端着碗,“那个……” 暂时收了收心,夙以离勉强一笑,“谢谢。” 不管味道如何,也算是对方的一片心意,况且自己是饿了。 把空空的碗放在床边,夙以离尴尬着说:“真是抱歉,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经夙以离这么一提醒,月翔倒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救的他,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月翔也没问原因,那是别人的私事。 头脑有些清醒了,夙以离被今晚的事搅得也睡不着。就随意地和月翔聊天,没想到当初一见面就没好印象的人会是自己在最无助时陪伴的人啊,而且那人也少了当时的轻佻。 “这间房间感觉挺清冷的,呆着不会很寂寞吗?” 月翔摇摇头,“这房间不是我的。” 瞧见了月翔脸上的红润,夙以离也心下了然。想起自己当初的情窦初开,也像这般一见他就脸红,还被他取笑—— 怎么又想起他了,夙以离甩了甩头。好在月翔在愣神,没有觉察到什么异常。 天空泛着鱼肚白,异床的两人临窗望着同一弯月,暗暗忧神。 清晨。 “靠,谁这么大早的扰人清梦?”夜妖愤怒地抓起床头响着噪音的手机,昨晚陪了弦凝绝几乎一晚上,好不容易想睡个懒觉,不知是哪个该死的。 夜妖接下了电话,情绪激动地一把从床上跳起,睡意全无:“你等着,我马上就来!”风风火火地洗漱好就顶着两只熊猫眼向外走去。 推开公寓敞开的大门,一眼就看见陷入沙发里的弦凝绝,以及很是狼藉的画面。 “我说,是入室抢劫吗?”虽然从电话里已经知道了缘由,但夜妖仍不注意场合地调侃了几番,试图缓和气氛。 弦凝绝低哑着嗓音:“他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六神无主地喃喃着。 都怪自己太粗心,怎么没把那几张纸处理掉。原本以为只要抱着侥幸,那件事一定能够瞒下来的。 “你还真是乌鸦嘴,荆棘马上就来了吧。”这男人,一碰上离的事怎么智商就下降了。 夜妖随意地捡起几张纸拿起来看,一阵忧心闪过眉头,还真是煞费苦心地弄得这么详细啊,不懂内情的人倒是一目了然了。 夜妖无奈地看着大失分寸的人,掏出手机拨通夙以离的电话。 出乎意料地接通了。 “小离?!”随着夜妖的一声惊呼,僵硬着身子的弦凝绝终于有了反应。 夜妖还没问出口,手机便被弦凝绝一把夺过。 “离!离!”弦凝绝拼命喊着。夜妖看着弦凝绝脸上失落的表情,便知道那边的夙以离估计挂了电话吧。 “离有说什么吗?”夜妖还没问,弦凝绝已经抢先一步问出来了。 夜妖挠挠耳朵,硬着头皮说:“小离让我转告你不要去找他,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夜妖转而补充,“听他的口气好像不是很生气。”都已经撂下狠话了怎么可能不生气,夜妖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势。 寂静无声。 “绝,要不我看你先冷静一下吧,我去游说离。” 弦凝绝深陷进沙发,默认了。现在的离看到他唯恐避之不及吧。 月翔家。 “霍原!怎么是你?”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这也太有缘了吧,怎么哪都能碰到。 “你难道改行做保姆了?”霍原还真是会给他带来惊喜,还真是树立职业平等的心理。 霍原点头,“昨天听月先生说要给病人煮粥,原来是你。”夙以离出现在月翔家是霍原始料未及的。 月翔看着两个明显是熟识的人,而且还破天荒地看见了霍原的笑脸,一阵郁闷。有没有搞错,怎么见到我就笑不出来了,板着脸像座冰山。 月翔醋意大发,横在两人中间。 夙以离又暧昧不明地观察着怪异的两人,难道? “你不是说今天要拍新片吗,到点了。”霍原提醒道,连敬语都改了。 似乎为霍原特意的提醒和亲昵而兴奋不已,月翔欢呼雀跃着告别了,脸上的笑容如正午阳光那般灿烂。 目送着活蹦乱跳的月翔离开,夙以离对霍原礼貌性地一笑就回房了。 “等等——”霍原喊住了他。 依旧是那间浑身发散着冷冽气息的房间,夙以离在霍原的示意下与他对面而坐。 霍原深吸了口气,神情显得无比沉重,连带着流动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有什么事要说吗?”就这么看着满脸肃穆的霍原,连带着夙以离也紧张了起来。 啪嗒—— 霍原突然离开椅子跪了下来,发出重重的声响,可见那个人有多么用力。 “诶,这是?”夙以离慌慌张张地想扶起他,但霍原此时却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不起来。夙以离云里雾里,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不明白霍原这么一跪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霍原喑哑着嗓子忏悔道,语气诚恳无比。这三个字终于说出来了,背负了十三年的债终于可以还清了。 因为这沉重的三个字楞住了,夙以离沉默不语,等着霍原说出下面的话。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的右眼是我自己毁的。”霍原撩开遮住右眼的刘海,结痂的伤痕交错累累,尽管已经看过,却仍然是心有余悸。 “记得。你说是为了赎罪,把曾经自己对别人的伤用在自己身上。”夙以离的表情凝重起来,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难道你要赎罪的人是我?” 静默。 像是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一样,霍原缓缓道来:“我父母早逝,和我妹妹相依为命,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保护我妹妹。可是天不遂人愿,在高考那年我妹妹患了血癌,我必须辍学打工,所以认识了酒吧里的一些混混,经常跟着他们做事。我昧着良心靠收取不正当的钱来积攒我妹妹的药费,可是这远远不够。那时候,我几乎绝望了,什么事都可以干,只要能给我钱。”也许是说到了妹妹,霍原的脸上有着悲痛之情。“后来有一天,我跟着的老大他们突然接到了一件任务,只要办成了就能每人得到20万,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事情很简单,只要解决一个小孩子就行,当时我心动了。那时我看到那个孩子的照片,闪着笑脸的模样就让我想起了我妹妹,她还年轻,不该被病痛折磨。我虽然犹豫了,但最终在现实面前不得不妥协,这是我最快捷的途径,只要能救活她,就算以后生活在地狱又怎样!” 也许这是一个令听者有所感受的故事,无奈的人因为亲人而走上不归之路,从此生活在罪孽的深渊。 “你说你要赎罪的人是我?”夙以离不确信地再次问道,疑惑却又有所察觉的眼神看着他。他能想到的只有那件事,但是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那些人里的。他记得当时有六个人,而有一个据说是车祸掉入海里早就死了。 那么,现在突然跪在自己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夙以离有些乱了,无法接受一下子发生那么多事端。 霍原干涩一笑,伤心、愧疚的表情很明显地挂在脸上。“可是,就算我筹够了钱,妹妹的病最终还是没治好,那么冷冰冰地死在了手术台上。绝望的眼神,就像那个小孩子。也许,这就是我的惩罚,用我妹妹的生命作为自己毁了一个男孩人生的代价。” 有什么在悄悄浮出水面,越来越清晰。 “其实,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酒会,而是在十三年前。” 夙以离的身子一颤,那么熟悉的数字。 “而且,我因为车祸落海而毁了容,现在的这张脸是整过的,跟原来大不一样。” 夙以离的嘴唇紧抿着,牢牢握拳,不死心地等待霍原揭露最原始的秘密,而否定自己所猜想到的。 直到霍原将一张有些泛旧的褶皱照片摆在夙以离面前,名为镇定的墙才轰然倒塌了! “是你!”行为已先作出了反应,五道深深的印子已留在霍原的脸颊上,因为承受着突入其来的重量,脸倾向了一边。 他不敢直视,夙以离质问的眼神。 第二巴掌还没下去的时候,手腕已经被有力的手握住了。 面对突然闯入的月翔,两人有些惊讶。 月翔此刻单手搂抱着霍原,解释道:“抱歉,我只是落了份文件才折回来,没想到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看月翔此刻了然的眼神,想必什么都知道了吧。霍原不动声色地拽开他的手,避免他的接触。 “对不起。”当着月翔的面,霍原再次说了声对不起。 夙以离嗤笑一声:“有用吗,这三个字!”如果做了什么事都用这三个字来解决,那么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做任何事,然后用对不起来赎罪吗? 霍原明显还有些话要说,用乞求的眼神望着月翔。月翔不顾场合地亲了亲霍原的唇畔,在霍原还没指责前保证道:“我在客厅等你们,保证不偷听。”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两个人的空间,又有些压抑了。 “我知道所有的伤害都是我们造成的,我也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不足以弥补一切,但我还是卑微地乞求你的原谅。” 其实那些往事夙以离早就不想追究了,他难受的只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把当年的烂事扯出来,他都想要忘记了,偏偏有人要去提醒。 “所以这几年,我不断在你周围活动,保护你。” “保护?” 霍原缓了缓身,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出来。“我觉得弦凝绝会对你不利。” 再次提及到这个名字,夙以离百感交集。原来,有人竟然会因为你的伤害来保护我。绝,你会伤害我吗,也许你伤的不是我的肉体,而是心吧。了无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越是在意的事此刻他越是很冷静地听下去。 “当初在停车场后,他找上了我们,那时他就警告我们说你是他的猎物。所以我想,他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 这些夙以离当然知道,和那些人说的也差不多。原本以为是多么浪漫的邂逅,原来竟带着不纯的目的。 “后来我私下里调查了他,发现当年他的父母生意上的失败是由你父亲造成的,继而导致他的双亲自杀,所以我觉得弦凝绝是为了报复你。” 这些他也知道,霍原所说的话不过都是重复了一遍,加深了他的印象。 大概是因为跪得太久的缘故,霍原的双腿有些麻了,以至于稍有动作就牵扯到。难受的滋味袭来,霍原却忍着继续讲道:“但是只因为十三年前他的出现暴露了他的意图,之后我再也找不到他的小动作,我也没看到他对你不轨。” 夙以离自言自语:“该是他隐藏的太深、演技太好吧。”十三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对自己疼爱有加,找不到一丝瑕疵。 他记得,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那人拥有一切的时候掏空他的所有,让他狠狠地从云端掉落,一无所有。那么,绝,你精心策划了十三年的局是不是终于收网了?因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从云端摔得粉身碎骨啊。 “你认为把所有的一切说出来就能释然吗,你这样做只是在加深我的痛苦而已。你把对自己的愧疚加诸在我身上,可笑得以为只要为我做事就可以赎罪了?”夙以离反问他,“我怎么没看见你保护我啊?”灿烂的笑靥天真无邪,却像冬日日的冰雹般硬寒。 霍原犹豫了一下。“你记不记得在圣儿孤儿院的饭桌上,当时有人来给你添酒,原本那酒含有迷幻剂成分,被我偷偷换掉了。所以你没事,夙以溟的诡计也没得逞。” “原来是这样。”夙以离若有所思。“那么,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事情说出来。”明说不是更好吗,谎言会揭穿地更快。 低垂下头,发丝掉了几许,倒更显得他凄凉了。很轻的声音从身下发出:“那时候我还没有勇气和你坦白一切。” “那现在就有了,还和盘托出?”夙以离给予轻蔑一笑,原本男人在自己眼里的良好形象早就当然无存了。“是知道我被弦凝绝欺骗了、抛弃了吧?”夙以离提高音调,出离愤怒。 夙以离观察到霍原的拳头紧紧地捏着,青筋冒出,在竭力隐忍着。 “当初在酒会的时候,我偷偷在你衣服里塞了一张纸条,叫你小心身边的人,就是提醒你小心弦凝绝。” “纸条?”夙以离疑惑的神情显然是不曾知情。记忆在脑海中快速地搜索着。当时他和弦凝绝提前离开了,然后在车里……呵,恐怕是掉了吧,或许被男人无意中看到隐藏了。 夙以离突然来了句不着边的话,“我看月翔对你挺好的。”夙以离打量着置身的房间,“花心思帮你设计房间。” 像是想到了什么,霍原突然叫出声,“休息室的事是我没料到的,当时我和月翔根本不认识。”竭力维护的样子很清晰地表现了出来。 “哦~你喜欢他吗?”像是王者的语气质问着脚下的仆人。 霍原僵硬了身子,马上就恢复过来。“不。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幸福呢!”最后一句像是在对自己喃喃自语。 可越是表现的不在乎,那渴望被爱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 “那么这次我与你的碰面,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呢?” “意料之外。” 夙以离走到霍原身侧,“其实,十三年的灰暗生活,对你的折磨已经够了。没必要,一辈子揪着那件事不放,我都几乎要忘了。”夙以离的原谅态度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在打开门前,夙以离又问了一句。“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齐原。” 夙以离轻轻一笑,“恩,还是这个名字好听。齐原。”随着门开的声音,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了。 不消片刻,门又被用力地踢开。 “小原?”月翔看到低垂着的头对下去是一滩淡淡的水迹。 一眼就令月翔收拢了花花心肠想让他去温暖的人,此刻却那么孤寂地哭泣着,甚至没有发出声音。 “你说,像我这么自私的人,怎么配拥有幸福呢?”他问道。 月翔蹲下身,将他搂入怀中。“傻瓜,这样的你怎么不令我疼惜?” 第五十九章:决绝 马来西亚私人岛国 浅海沙滩上,浪花击打着礁石奔腾而来,又退散开去,乐此不疲地舞动着。蔚蓝的天空不时有海鸥飞过,还伴着动听悦耳的声鸣。一棵棵高大的棕榈树沐浴在阳光下,树荫处形成引人想象的奇形怪状。蓝天、白云、大海,各种景色形成了天然的景区,可惜是私人场所,不然此处必然是人满为患。 礁石边,伫立着两道身影,海风将他们的衣摆飘动起来,凌乱的发丝舞动着。 一老一少。 夙以溟眺望着远方,好像在冥想着什么,轻启薄唇:“莫叔叔,我决定放手了。” 男人沧桑的脸上尽显疲惫,可能是最近忙于处理生意,眼窝深凹下去,更显苍老了,在对着夙以溟时,却是慈祥一笑,改变以往的严肃之色。“放下,也未必不好。”莫良肖自然支持夙以溟做的每一个决定。夙以溟对夙以离情绪的波动他自然看在眼里,只是,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现在的夙以溟还没有彻底忘记。 即使知道自己只是因为母亲的连带关系才得到莫良肖的庇佑,但不得不说他也只是个痴情种罢了。况且,唯一的亲人似乎只剩下他了吧。 “我听说你准备去夏威夷,跟朋友?”说到朋友时,莫良肖别有深意地一笑。 夙以溟在去夏威夷前先来看望莫良肖,自然是带着安腾上路的,莫良肖自然也领略了那人对夙以溟的心思。或许,跟他在一起,你会比较轻松吧。莫良肖如是想。你是被爱的一方。 “叔叔,朋友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夙以溟解释的眼神瞥着莫良肖,却更让人觉得是在欲盖弥彰。 “叔叔懂的。”莫良肖意味不明地说道。 纯白的纱帘在风中舞动,一道人影立在落地窗前,望着沙滩边两人交谈的背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次的旅途,很期待呢。 “叔叔,所以,不必去找小离的麻烦了。”夙以溟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一下子就会被海风吹散似的。 莫良肖苦涩地摇摇头:“晚了。” 夙以溟瞪大眼,难以置信:“难道?!”他记得莫良肖的手里还有一份杀手锏。 莫良肖意会地点点头。如果不是马来西亚的生意损失的太严重,他可能不会把那份资料送出去,说到底诱因还是夙以离自己,他加深了自己的劫难。 “哎。”夙以溟重重地叹了口气,“或许这是小离最后的劫难吧。” 深爱并相信彼此的人,最终是一定会克服种种困难的。小离,希望你不要迷茫太久。 “走吧,有人在等你了呢。” 夙以溟看见了纱帘后一闪而过的浓重的影子。 徘徊在街上,人来人往地忙碌着。 夙以离眼望着天边,分外迷茫。他该去向何方呢? 风,萧瑟地吹扬起他的碎发,愈显悲寂。 他应该发现自己离开了吧,也该知道他离开的缘由了吧。绝,你要怎么向我解释呢?用华丽的措辞再次“欺骗”我,还是求乞我的原谅?爱的本质变了,从前的刻骨铭心早就分文不值了。 只想寻一处安静地,远离喧嚣的人群,不去看刺眼的情人手牵着手的场景。越来越安静,静得什么都听不到了。 —— 一阵铺天盖地的蛮力将他推向一边。 浓重的吻袭来。 他被重重地挤在墙上,身体被男人有力的双手禁锢着,不容他逃脱。嘴里,有着他熟悉的味道,由原来的令人安心变的令人自嘲,这又代表了什么?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吞没所有的解释?与其说是夙以离被动不如说他在无奈承受,男人什么时候停,他就什么时候开始呼吸。 咸咸的味道窜入嘴中,是谁在流泪。 男人显然也察觉到了,惊慌失措地松开他,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谈起。 后背倚着支撑物缓缓下滑,原本答应过男人不会再让他担心了,可这一次的哭泣却是为了他。 不等男人开口,夙以离首先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你回答我,当初在停车场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现场?” 男人挣扎着脸色。 只是一秒钟的犹豫,就足以将夙以离打入十八层地狱。他凄笑着:“呵呵,你知不知道,只有这件事我不可以原谅你?”他知道故事往往是充满戏剧性的,他当初的有目的接近渐渐演变为爱上报复的对象。夙以离可以不追究男人的初衷,即使那时男人并没有爱上自己,但他也不能接受自己所爱的人那么平静地“观摩”自己被轮暴的现场。自尊,毫无可言了。 男人苦楚的脸色丝毫没起半分作用,他又该拿什么来求得他的原谅。过度的解释只会更令他反感。当初,故意忽视了一声声绝命的嘶叫,故意在脑海中不断重复父母临终前的话,加深自己的仇恨,略去自己的犹豫,对当时的夙以离无动于衷。就在他的眼下,眼睁睁地看着他经历了一场足以毁灭他们爱情的酷刑。 “弦凝绝,我恨你!”夙以离将脚踝上的链子扯断,重重抛在弦凝绝眼前,原本坚固的半玉顿时碎了好几块,亦如他们的爱情,在此刻变得支离破碎了。 爱一个人需要勇气,对一个所爱的人说恨,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直到夙以离决绝的背影离去,男人终是没追上他。小心地拾起碎玉,珍惜地捧在手里。 不远处的跑车内,夜妖盯着愣在原地的弦凝绝干着急。都说让他先来给小离打枚镇定剂,他再来解释。非要冲在前面,现在闹得一拍两散。暂时不去管弦凝绝,夜妖小跑追上了夙以离。 “小离。”夜妖挡在他的面前,止住了夙以离凌乱匆忙的步伐。 泪水早已蒸发干,眼睛还是布满着血丝。 “小离,和绝好好谈谈行不行,你应该知道,他很爱你。”爱,是可以抵消一切的。“设身处地为绝想一想,你应该能理解他。” “夜妖!”他知道,自己与夜妖的情谊并不比他与弦凝绝来得深,当初就是通过弦凝绝才与夜妖相谈甚欢,如果把他当知己,当初就该告知他,他相信夜妖一定是知道什么的。“你会不会想得太简单了,难道他父母的债要我来承受!难道我要心平气和地原谅他所做的一切!我不管他有多爱我,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无论多爱,他一个背叛早已将我们的爱打回成原形,变成什么都不是了。我还想请你为我想一想好不好,我要怎么自欺欺人去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夜妖的话无疑激怒了他,将原本该对弦凝绝吐露的话一并撒在夜妖身上。 “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朋友,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夙以离的话锋又一转。“当然,如果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 “靠,你们这些烂账我不管了还行不行啊,少拿我出气!”变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了,夜妖见好就收。绝啊绝,我可是苦口婆心地给你劝了,是离不要听,你可别怨我。不过放心,我还是会为你打探情报的。 “那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没?” 没有了关乎弦凝绝的话题,两人之间的谈话也轻松了不少。 夙以离随意地摆弄着被风吹起遮住眼眸的碎发,慵懒地靠在墙上:“先找个住的地方,然后重操旧业,像寒号鸟一样得过且过。” 越是说的无意,越能让人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 夜妖还是给予了有情的支持,“需要我帮忙吗?” 夙以离一口回绝:“不用了,找房子而已。”我得学着自己长大,在男人的庇佑下,自己早就忘了生长的本能。 墙角边有一道淡淡的身影投射而下,隐隐有些晃动,夙以离多留意了一眼。在告别夜妖时,加了一句话:“这次的新歌我决定取名为《不要相信爱情》,欢迎捧场呦。” 随着夙以离的离去,那道长长的影子也消失不见了。 第六十章:绯闻 简洁、安静的公寓里。 倚在窗边的人抬头遥望着明月,不知是否在睹物思人。 他曲起双腿,将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手指若有似无地有规律动着,好似在弹奏钢琴的动作。脚边,凌乱地堆放着几张白纸,细看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音符和潦草的歌词。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凄美的歌声,透着淡淡的伤。 请不要相信爱情 那是虚伪的东西 用谎言筑成的高墙 总有一天会崩塌 你愿意成为自由身 还是想要生活在禁锢自由的高墙内 每日听着重复不变的爱语 活在虚无的美梦中 请不要相信爱情 那是折磨人的东西 总有一天会发现 情爱什么的都不必当真 …… 一曲完毕,夙以离又在稿子上涂涂写写,最终大松一口气,提笔在最上面写上大大的标题《不要相信爱情》,副标题:送给那些被爱伤过的人。 似乎将这件事处理下来得空了,夙以离观察起了这个临时找的小公寓,只有25平方米,他单身一人也足够了。没有华美的装修,平平淡淡的水泥地面白墙,简朴的家具一一俱全。 对夙以离来说,住起来也不错。地段远离喧嚣的市中心,来往车辆不是很多,不是很闹,是个清静之地。价格也实惠,一个月2000,夙以离足足付了一年的。还有这里的人待人热情,邻里之间关系也很和谐,房东大妈知道自己是一人,还很八卦地要给自己介绍对象。 可惜,夙以离对着天空叹气。这辈子真是爱惨了那个男人,心里怎么还会容下第二个人呢,自己怕是要孤单一辈子了吧。 就着月光,倚在窗边的人已经慢慢睡过去了,皱起的眉头,显示着他的不安。 与寂静成对比,夜城却是热闹之地。人们体内的欲望在此刻开始发酵,褪去白天的伪装。 闪光灯急速地闪着令人有些晕眩,舞池里的妖媚身影随着灯光、音乐节奏舞动着,如果你仔细听还能听见低低的低喘声,更有大胆的直接在桌上上演春宫,给你一番视觉的享受。 被酒精麻醉的弦凝绝,第一次觉得夜城过于糜烂。不过至少,他可以在这里打发些时间,不被思念缠绕。 可有人不乐意了。 哪有老板一个劲地劝客人不要再点昂贵的酒了。夜妖偏偏是独树一帜,好说歹说地要把人给轰走。 “弦凝绝,我告诉你,如果你酒精过度中毒得进医院我可不会提供车费和医药费的!”看着烂醉如泥的人不死心地抱着酒瓶喃喃着某个人的名字,夜妖的话显然是不起多大作用的。 可他还是一个人喋喋不休着:“我说你也太没出息了吧,出事就买醉,是男人就要敢于承认错误。你让离伤心了就去安慰他啊,发挥小强般的精神,把自己变为牛皮糖整天粘着他,让他摆脱不了你就行了。”呃……也许这番话是比较适用于夜妖的吧,他张冠李戴了,而且费了一番口舌给根本没有听进去一句话的弦凝绝。 也许只有醉了,才不用独自一人去面对空荡荡的卧室,冰冷的被窝。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向来果断的他唯有在处理夙以离的事上缩手缩脚了。他不知该怎么挽留,不知要怎么解释,毕竟一切就如小离所言,他的罪无法被饶恕了。他苦笑着。当初弦凝臣知道自己的计划后,也曾提醒过自己,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仇恨也会伤害自己。现在,他终于信了,那时的弦凝臣为什么会用担心的眼神目送回中国的自己,是早料到了 有一天自己会为情所困吧,早料到了我会后悔的吧。 我还来得及吗,去挽回已破碎的爱。 “我要去找离!”弦凝绝大声叫喊着,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夜妖急忙将他按住,此时的弦凝绝就像只脱缰的野马。“我说大哥,大半夜的你知道他在哪吗,况且你一副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样子,可别迷了路回头还得我报人口失踪!”好在夜色的环境嘈杂昏暗,夜妖才能畅所欲言。 许是酒精作用太大,弦凝绝竟然觉得挥不开夜妖的两只手,一直坐着多多少少也冷静下来了。 不远处的一张桌上,忽然响起了喧闹的争吵声。 “怎么回事?”夜妖作为夜城的老板,自然是要去看看,不放心地将弦凝绝也一并拉上看热闹去了。 又是差不多的戏码啊。 一猥琐男人抓着小绵羊的手不放,放肆的眼神盯着满脸恼怒的小绵羊,周围的人起哄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只是,那小绵羊,看上去有些熟啊!夜妖托着腮帮子想着。 “你快放手!”分外熟悉的声音窜入耳内,弦凝绝反射弧极快,抬头向声源看去。 那人的侧脸在一闪一闪的光下看得有些模糊,但弦凝绝的血液却沸腾了起来。因为那句分外熟悉的声音。 他早已挣脱开夜妖的手向那奔去。 安陵瞪着眼前抓着他不放的贼眉鼠眼的男人,自己只是走错了这个风化场所,没想到就被人给缠上了,弄得现在走也走不了。都怪大哥,地方都不说清楚,还什么最大的那家进来就行,结果根本就不是在这条街上的酒吧。 “放开!”结果一用力挣脱那人的手,惯性似地就要摔下去了。 一双有力的手环住了他的腰。 安陵抬眸望去,一双深邃的眼眸将他的心牢牢吸住了。 淡淡的灯光打在录歌的天籁身上,混着悲伤的歌调,使那人看上去更添一抹忧郁,将人带入了情境之中,不免为自己的爱情还算圆满而庆幸。 也许是歌词本身太过沉重,竟让人觉得这首歌就是反应歌者心境本身。不过那样完美的人,是不该为情所困的吧。工作人员在心里如是想。 对于你的欺骗 我的心在流泪 可你没有看见,或是假装不见 其实,只要你回头转身 凝望我希冀的眼神 给我一个小小的解释 我就会原谅你的过错 因为我们的爱恋,我还不忍放手 …… 可是你连看都不敢看我。手指甲仅仅地嵌进了肉里,疼的却是心。碎了好几片。 没有电话,没有音讯。 绝,你根本还不了解我。我只是要一个解释,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和你在一起的解释,无论是怎样的,我都可以找借口原谅你。就不能让我稍微耍耍性,愤怒你对我的欺骗吗?这样就害怕地不敢来找我了。 身体渐渐冷起来,好想有个拥抱来温暖自己。 可惜— 你始终没有对我伸出手 来继续挽留我 …… 一曲终结,夙以离长长吐了口气。不禁是为完成了歌唱,还有对心情的调整。 工作人员纷纷热情地赞扬,夙以离皆以笑脸应对。勉强应付完,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往休息室。 一道鬼祟的身影尾随着。 “离。”工作室里木流寒早已等着,随手抛出一罐果汁。 夙以离将之放在一旁,打开房间本就备着的酒架,挑了瓶年代最远久的。无视木流寒好奇的眼神,询问道:“突然想喝酒了,要不要来喝一杯?” “好啊。”木流寒话锋一转,问道:“你不是最忌讳在练完歌后饮酒吗,那样对嗓子不好,这是歌手最大的忌讳啊。” 夙以离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眼神空空的望着玻璃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爱上了酒的味道。”那种能将人麻醉的味道,真的令人很舒服呢。 木流寒显然是对夙以离的近况不了解,因此没有想太多。更是不忌讳地挑开了敏感的话题。“离,你得管管你家那位了,怎么会被写这样的报道,难道你一个满足不了?”木流寒纯粹只是开玩笑,没有想太多就把报纸方正地摆到他面前,生怕他看不见似的。 一张占满整整一版的照片刺伤了他的眼。昏暗凌乱的酒吧,照片中的主角激情吻着。高大的人托着娇小之人的头,放肆地亲着,倒显得那身下的人是被迫似的。很明显,照片里的人根本就不是错位,不紧紧凭直觉,更是那两人的神态表情,如此沉浸。醒目的标题《年轻总裁逛夜店,毫不避讳与少年当众拥吻》大大地写着,有控诉有钱人生活糜烂的评论,有对如此大胆行为的嘉奖。褒贬不一。 攥着报纸的手很是用力,将平整的报纸活活地给扯出了裂痕。 是假的,是假的,应该是假的! 突然间,他确定不下来了。如此谨慎的男人,怎么会被拍到这种照片?除非却有其事。 什么落了下来,滴在了那个男人俊逸的脸上。 夙以离过激的反应,使木流寒感觉到了形式的不对劲。“离?”难道离还不知道,完了,不会闯祸了吧。可再怎么样,也不会这么严重啊? 也许,他就不该流泪的。像个嫉妒的人,控诉恋人的背叛。 “寒,其实我是想原谅他的啊。可是,那个人早已身心背叛了。”身,他吻了别人;心,他骗了自己。那个男人但凡有一丝忏悔,就不会让他看见这条新闻的。因为,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把消息封杀,可结果很明显,他看到了。他不在乎自己了。 就着沙发背蹲了下来,不顾还有第二个人在场,他将狼狈的一面尽情展现。泪水,濡湿了发丝,贴着他的脸颊使人看不清表情。急促的呼吸像是跑了很久似的喘不过气来了。 “寒,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夙以离庆幸自己还有力气说出话来。 木流寒吞没了所有问题,贴心地将门关住,留给男人冷静的时间。 走廊里,弦凝绝的号码始终没有按出去。木流寒咬着牙,还是将手机收了进去,看离的样子,自己还是静观其变,免得惹事端了。 锐利的眼扫着报纸上的另一个人,或许听听另一个人的解释更清楚些吧。 第六十一章:挽回 “Len,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木流寒直接上门将安陵叫到了办公室。 一路上,安陵只是思忖着总裁找自己有什么事,并没有显得局促不安,可见其冷静。 就像是质疑手下员工生活不检点,木流寒劈头就问:“我想听听这是怎么回事?” 才瞥了报纸一眼,安陵就知道了个大概。说道:“总裁,你总不能相信那些记者的小道消息吧,他们最会捕风捉影了。”安陵耍着嘴皮子,从容地解释着。 “那照片是怎么来的?总不可能是错位吧?”木流寒为了帮夙以离打探消息,自然是要问清楚些,语气不禁有些严厉了。 安陵到底是年轻气盛,受不得无故受责骂。“总裁,我觉得下了班我的私生活不需要公司干涉。” 木流寒为他的话一愣,问道:“这么说,报纸上的事是真的,你跟那个男人什么关系?”木流寒显然没有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语气就像是受害者一样,有些显得抓小三的意味。 “这是我的私事,总裁你无权过问的。”安陵耸耸肩,显然没有要交代的意思。 木流寒不依不饶:“如果你的私事影响到你的工作,公司的名誉,那么我不得不采取强硬措施了。” 话外之意不言而喻。安陵闪烁不明的眼光打量着他。 “总裁,你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吧?”安陵总觉得木流寒的话有点古怪,对这件事木流寒似乎过激了。 关系?他爱人的朋友,也算是关系吧。木流寒在心里回道,脸上不露声色地叮嘱道:“在娱乐圈你有很大的潜力,希望你不要因此毁了你的前途,跟那些商业上的富豪,还是少牵扯些的好。”木流寒的这些话纯粹只是为了起警告作用,好让安陵趁此收心。却不知仅仅是这几句话,就带了祸端。 “总裁,这些话你有对天籁说过吗?”安陵疑惑地问道,脸上是懵懂的表情。 “你知道?”从安陵的话中,木流寒似乎了解到安陵所指的意思。 安陵抄起那份报纸,留恋的眼神像是故意做给木流寒似的,深情地盯着照片上的男人。“他很迷人不是吗?如果你不是心有所属了,也是会被他迷住的。”那个男人只消一个眼神,就让他彻底沦陷了。那样细腻缠情的吻,他怎能不沉浸呢。 木流寒的眼色变了变。 “跟别人抢男人,会不会太不明智。”既然安陵都说的这么直白了,木流寒自然把话挑明了。 “机会是平等的。”安陵快速回道。 木流寒今天才发现,安陵的心机如此之深。初见时,他是个为了偶像奋斗自己目标的人,带着那份桀骜不驯立足这个娱乐界。可现在,他不忌讳会得罪高层而因此被雪藏的风险,不服教,不听劝,固执己见。 “你难道就不知道他们俩因为这事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如果他们彼此足够信任。”安陵总能找到话反驳他。而且,从昨晚那个醉酒男人的话里,他隐约听出他们之间关系的紧张。并且,木流寒突然找上自己,必然是从天籁那边过来的吧。 有时候爱情就是让人纠结的东西,上一秒还是自己无比崇拜的偶像,此刻安陵却觉得不顺眼了。 是对天籁集上千宠爱的嫉妒吗?安陵在心里自嘲的一笑,安陵啊,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善妒了。 谈话以失败而告终,一人的办公室内,木流寒瘫坐在沙发上。 离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空旷的休息室里一直重复吟唱着悲情之歌。 请不要相信爱情 那是虚伪的东西 用谎言筑成的高墙 …… 夙以离失落地看着呈现黑屏没有动静的手机。 自从与弦凝绝分开后,夙以离的手机有意无意地一直开着机,似乎等待着谁把电话打来,只是一直没有响起悦耳的铃声。 …… 心,咯噔地跳了一下。 夙以离连来电显示都不看就直接将电话接起。“绝!” 瞬间低垂的头显示了他的失落。 “小影,是你啊。” …… “我没事,不用担心。” 直到很久以后,夙以离才挂了电话。 手机狠狠地抛向了墙壁,瞬间破裂。夙以离窝在沙发内,用被子捂住脸。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机械化的女声响起。弦凝绝对夜妖说道:“不行,离的电话打不通。” 两人中间的玻璃几上放着一份报纸,大大地照片提醒着弦凝绝昨晚的荒唐。虽然只是一时失误把人强吻了,但弦凝绝对天发誓他那天误以为那人是夙以离。现在出了这么荒唐的事,想阻断新闻早已是来不及,弦凝绝眼睁睁地看着大部分报纸向外流露。这个风声想必也是被离看见了吧。 离会怎么想呢?会相信我的吧?弦凝绝胡思乱想着,一旁的夜妖劈头盖脸地臭骂着。 “早就让你昨天不要喝酒了,现在好了吧,还真是祸不单行!”昨晚夜妖虽然也在身边,但等他的思维能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俩人早已吻了很久了,也不知道记者是什么时候偷拍的。不知道是冲着弦凝绝还是那个小孩去的。 现在的夜妖在弦凝绝眼里早已成为了神。“夜妖,怎么办,小离本来就很气我,现在又出这档子事,更不会原谅我了。” “你给我振作点!”夜妖最看不惯弦凝绝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死马也要当活马医,我陪你上门请罪去。”看夜妖的架势就差没有要弦凝绝负荆了。 木流寒在去找离的路上碰到了弦凝绝他们,虽然满腹疑惑,但他还是先和他们一同去见离。 弦凝绝敲了很久,里面也没有回声。 木流寒嘀咕着:“怎么不在,门明明还关着呢?”休息室的门只有从里面才能关住,或者用钥匙从外锁住,离没有钥匙,自然还在里面。 还没等木流寒反应过来,弦凝绝着急地准备破门而入。 突然!里面清晰地传来玻璃摔破声,还有细微的呜咽声。弦凝绝和夜妖对视一眼,默契地一同撞门。 第六十二章:和好如初 猩红的鲜血,尽管只是几滴而已,却仍然刺目惊心。 弦凝绝将夙以离旁边的玻璃碎片踢开,应该是离不小心把玻璃杯打翻了才割开了手吧。只是看着离难受的表情,似乎又有些不大对劲。 还是夜妖和木流寒沉着了点,夜妖早已打通了呼救电话,而木流寒直接问尚有意识的的夙以离怎么了。 “肚子……”夙以离也不管眼前的人是他暂时不想见的,紧紧地拽着弦凝绝的手臂,像是想把自己的疼痛完全表露出来一下,在弦凝绝的手臂上留下了淤痕。“疼!” 弦凝绝快速地将夙以离抱起,企图冲向门。 “你疯了,这样出去得被多少人看到!”木流寒自然也是顾忌到了新闻影响。 “你没看见离不舒服吗!”弦凝绝几乎怒吼着,不顾木流寒的阻拦。他只知道,离现在很痛苦,得马上送到医院去。 “往后门走,我让救护车开到了那里。而且,绝,你别急。看离痛的位置,应该只是急性阑尾炎。刚发作,还来得及的。”夜妖适时地阻止了要争吵的两人。 夜妖早在进来时就观察到离手按的位置应该是阑尾附近,有经验的他因而能冷静做出反应。不然,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闹得明天又见报了。 在夜妖的指示下,夙以离很快被送到了医院。也如夜妖所料,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术罢了。 苍白无力的手被弦凝绝紧紧地握着,像是想把夙以离的痛转移到自己身上一样。弦凝绝虽然知道只是一个小手术罢了,但看着此刻夙以离脆弱无力地躺在床上,心还是揪心的疼。似乎,从吵架后,两人就没有那么平和的面对彼此了,尽管一个是清醒,一个是昏迷。 也许,这是一个契机。 “绝,你也吃点吧,难道想和离患难与共啊,你还是留着力气好好和离解释一下吧。”从木流寒那里打探来,离已经看过那份报纸了。 弦凝绝犹豫地看了眼还昏睡着的夙以离,才端起放置在一边的热粥喝起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离醒来后,把误会解释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弦凝绝试了下水壶里的水,感觉有些不太热,便到水房里打水去。就在他离开后,床上的人,有了些动静。 医院门口,护士愣愣地看着刚才问房间的男生,有些缓不过神来。直到同事醒来才继续工作,想着:“奇怪,看着有点眼熟,不会是明星吧?” 夙以离醒过来在对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会是他吗?自己在昏倒前看到的那张脸是他吧。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夙以离都不敢偏头去看。或许只是个梦罢了。 “离大哥,我来看你了,身体怎么样了?”熟悉的声音令夙以离一颤,直到看见那张和报纸上一样的脸,夙以离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夙以离扯起一抹笑脸。“没什么事了。” 安陵直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似乎没打算马上离开,脱掉自己的全副武装,抱怨着:“唉,当明星也真够辛苦的。当初凭着一股冲动劲就进了演艺圈,现在还真有些迷茫了。想玩的地方不能去,想交的朋友不能交,规矩还真多。” 听安陵这么一说,夙以离以一个前辈的身份建议道:“哪个艺人不是这样呢,被记者捕风捉影惯了,也就习惯了。孰真孰假谁知道呢?” 安陵突然有些感兴趣地问道:“离大哥,你有没有过和某些明星闹绯闻的经历啊?” 夙以离摇摇头。自己似乎并没有和某些明星深交,自己独来独往,倒也省了被记者缠上的麻烦。 “唉,我就比较惨了。”安陵很没形象地挠挠头,“才一出道就和富商闹绯闻,而且还是男的。” 身子一怔,夙以离被子下的手下意识地握紧。若有似无地回道:“报纸我也看了,那画面,还挺……”夙以离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因而没有继续说下去,或许是不想说。 “我很无辜啊!”安陵耸耸肩,苦大仇深的样子。“不下心走错了和哥哥约见的地方,结果突然被那个男人强吻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拍的。”接而叹气:“唉,酒吧真是个混乱的地方。” “那……那个男人怎么会突然……”夙以离继续问下去。 感觉伤口有些隐隐发痛了。 “也许是我魅力太大了吧。”安陵很自恋地笑了笑,接着托着下巴思忖道:“我记得他好像说了句‘我爱你’,不过应该是听错了吧,哪有人突然和个陌生人告白的。” 夙以离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安陵似乎是没注意到夙以离的异常,依旧说下去,“说起来,那个人又帅又有钱,也许被这样的人爱也不错。” “离,你醒了!”伴着惊喜的声音,弦凝绝推开了门。 听到弦凝绝的声音,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夙以离是很平静的脸色,而安陵则是瞪大了眼睛。 “怎么是你!” 弦凝绝显然也认出了安陵,只是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倒了杯热水,体贴地问离渴不渴。 夙以离并没开口应,而是平淡地说道:“我累了,想休息。” 安陵夹在里面倒显得尴尬,于是就告辞了,“那离大哥,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余光有意无意的瞥了瞥弦凝绝。 房间里还有一人的呼吸声,夙以离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受不了后背灼热的视线。面对弦凝绝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厉。“弦凝绝,我说了我想休息!”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出去了。 “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休息的,就坐着。”低声下气的样子显然没有引得夙以离的同情。 “你在这我睡不着,可不可以请你出去。”夙以离直接下了驱逐令。 弦凝绝岔开话题,“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拿起热水瓶就在杯子里倒水。 “我叫你出去!你听不懂吗!”由于动作太大,导致热水瓶里的水多数直接倒在了弦凝绝手上,而手也因为疼痛松开了热水瓶,发出巨大的声响,霎时银光四溅。 而弦凝绝不顾自己红肿的手,紧张地问着夙以离有没有烫到,毕竟被碎片溅到也是有可能的。 弦凝绝的手背早已是红色一片,此刻却仅仅地拥着夙以离,表露出那般柔和的深情。 夙以离没有推开他,就那样呆在他怀里。 这样的怀抱,从来都是令自己安心的。在自己绝望的时候,是这个拥抱救赎了自己,让自己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或许,没有遇到绝,他早已失去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很早以前,夙以离就决定了,他只要这个男人。 可是,为什么被欺骗了。心,真的很疼。如果没有他的报复,绝会接近自己吗?夙以离突然担心起这个,如果没有和绝相遇,他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活。 空洞的、寂寞的,就那样子吧。自己还能体会到快乐、幸福、满足吗? 小小的呜咽变成了抽泣,早已不顾身上隐约而来的疼痛。他就只想抱着这个男人好好哭一场,他承认,他是输了,他早已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就连呼吸,也那么沉重。每活一秒,就是一份痛苦。 泪水,浸湿了弦凝绝的后背。 弦凝绝珍惜地拥着脆弱的夙以离。“离,对不起,原谅我。” 浓重的吻侵袭而来,带着惩罚。中间连一丝气都没透,像是要把那个人狠狠地侵占。 不准再骗我!不准再让我伤心!夙以离如是想着,舌尖紧紧压向弦凝绝的,狂热的吻挑起了最原始的欲望,尽管室内有空调开着,但在肌肤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刻,夙以离还是下意识地瑟缩了下,不过马上就再次被暖气包围。 好久没有感受这样的灼热,男人又重回他身边。虽然最初是他离开,倍受痛苦的也依然是他。 下面被火热充溢,没有润滑剂的帮助,夙以离却不觉得疼。 看着男人的俊颜,夙以离没有半分犹豫的将腿张的更开,以羞人的姿势承受着。 芳华泻了一地,心意相通的两人紧紧缠绕着彼此。 夙以离知道,他还是没办法离开他。那么,就再原谅他一次! 第六十三章:出院 “休息会吧?”弦凝绝将夙以离膝盖上铺着的零碎的纸收起来,又将枕头放正。 夙以离一阵抽气:“腿麻了。” “真是的,都叫你偶尔动动,活该。”嘴上说着责备的话,但双手已经为麻痹的双腿做着舒服的按摩了。 “都说了制作方催着要,原本就拖了好几天了,不能让寒难做啊!”因为在医院的缘故,夙以离就将原本计划的歌曲搁置了。现在好不容易空下来,自然得先把基本的词给填好。 “也不差几个小时,先睡会,你都没怎么休息。”弦凝绝说一不二。直到夙以离躺好,才住嘴。 “离。”夙以离正要侧身闭目,就听到弦凝绝低声的呼唤。 夙以离奇怪地看着吞吞吐吐的弦凝绝,“怎么了?” “关于报纸上的那件事,我不希望你多想。”既然已经冰释前嫌了,弦凝绝自然也得把这个烫手山芋解决掉,免得又因为这个闹得两人不愉快。 夙以离一愣,但脸上仍很淡定。 “那天我喝醉了,听到他的声音我还以为是你,所以冲动了。等反应过来被记者偷拍上报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小心地解释着,还不忘观察夙以离的脸色。 向来淡定的男人此刻竟如此小心翼翼。是因为曾经失去过一次才倍感珍惜吗? “傻瓜。”夙以离嗔怪道。向着弦凝绝睡下,但一只手却是紧紧地攥着弦凝绝的。 傻瓜,我知道你不会再骗我了。 嘴畔扬起着笑容,那是和对方解去误会的释然。 安静的病房里,能清晰地听见均匀的呼吸声。整整两个小时,弦凝绝只是拄着下巴,看心爱之人的睡颜。 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弦凝绝用那只自由的手小心翼翼地描绘着夙以离的轮廓,像是要把他印到灵魂深处。 特地静音的手机震动起来。 “喂?”弦凝绝小声地说道,唯恐吵醒那人。原本是想出去接电话的,可手被紧紧地握着怎么也分不开,弦凝绝只好在房里接听,压着声音。 “你怎么会打过来,有什么事吗?”弦凝绝面露不善,语气不耐烦,似乎不大希望对方打过来。 …… “我想没必要吧,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是闹剧而已。”“而且,这样不是增加了你的知名度,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 “希望你不要再打过来,还有,请你也别随便和离套近乎。”一气呵成地说完,弦凝绝不客气地挂了,并把打来的号码纳入了黑名单里。 在面对夙以离时,又露出了温柔的表情。 谁也没有察觉到,门外的黑影渐渐淡去。 “嗯……”床上的人呢喃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弦凝绝上前一步将枕头垫在他后背,扶他坐起。熟练的动作,整的一个老妈子的形象。 “我饿了。”夙以离对弦凝绝可谓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刚睡醒,就让对方准备饭菜。 弦凝绝还没应答,夜妖便推门而入。像是感应到了夙以离的心思一样,手里还拿着装着饭菜的袋子。 消毒水味的房间里顿时香飘四溢,更加激起了夙以离的饥饿感,忙催促着夜妖赶快把饭菜拿过来。 “也不知道是谁把饭菜放门口的,大概来的不是时候吧?”说完精明的眼神向两人飘着,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夙以离无心应对,开吃了起来。 弦凝绝回了句:“闭上你的嘴。” 夜妖欣慰地看着亲密的两人,看来已经和好了。在心里大大舒了口气,再也不用为你们操心了,夜妖颇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突然—— 夙以离剧烈的咳嗽起来,似乎被饭菜噎住了。弦凝绝急忙给他顺气。 可夙以离的脸越来越红,用手紧紧捂着嘴巴呛个不停。 “怎么了,怎么了?”弦凝绝一看架势不对,急忙按下床头的急救灯。 “好……痒!”夙以离用手挠腹,来来回回。 用力大得甚至渗出了血色。 弦凝绝见状急忙抓住他的手,“乖,忍一忍,马上就没事了。” 医生快速赶来,一看这情况劈头盖脸就骂。 “谁让你们给病人吃刺激性食物了!” 夜妖接受到弦凝绝凌厉的视线,急忙否人:“那可不是我买的,都说了是放门口的。”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常识都没有,不知道动完手术不能吃刺激的食物吗!”医生急忙帮夙以离打了枚消炎剂,又叮嘱了两句就离开了。 即使打了消炎剂,但伤口的瘙痒程度一时半会也退不下去。夙以离想抓却不能抓,难受极了。 弦凝绝也是心急如焚,一个劲地朝着夙以离的伤口吹气,希望能缓和些。夜妖自然是打着非礼勿视的旗子提前离开了。 好在这方法歪打正着,过了一会儿夙以离也没怎么难受了。 “唉,折腾死我了!”夙以离仰天长啸,看了眼严肃的弦凝绝,哈哈大笑:“我都没事了,不要再板着副面瘫脸了好不好?” 弦凝绝一方面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懵了,另一方面是想到了刚才那通电话的不寻常。离的饭菜,难道是—— 暂时压下心里的疑虑,弦凝绝稍稍缓和脸色。 “现在没有不舒服了吧?”弦凝绝又一次问道。 “没了没了,你怎么那么啰嗦啊!”也不用每隔几分钟就问啊,我又没有那么脆弱。 不过那种被人时时刻刻紧张的感觉,让人的心变得暖暖的! “绝,我想出院了。”其实,只是想回家了。回到那个离开了好久的家。 看着夙以离一副乞求的神情,弦凝绝也不舍得背了他的意思,但还是有条件的。 “这几天在家里得给我好好休息,如果让我知道你又拼命工作……” 话未说完,夙以离信誓旦旦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早睡早起,安分守己!” 看弦凝绝还没有动作,夙以离急忙催促:“快点收拾东西啊!”医院,他早就呆厌了,到处都是难闻的味道。即使在家里什么都不能干,也比在医院好。 弦凝绝虽无奈摇头,却是把东西都收拾起来了。 “你背我回去!我走不动!”听着夙以离撒娇的语气,再加上嘟着的小嘴,弦凝绝忍着升起的欲望,尽职地做着好好先生。 那天的医院里,很多人都看到一个男人艰难地拖着行李箱前进着,倒不是那个行李箱有多么大,而是那人身上还背着个大男人。 远去的背影,竟是说不出的和谐与温馨。 第六十四章:父母的来访 “好慢啊!”迟迟未见弦凝绝回来的夙以离终于在听到门铃声后奔出去。 一开门,面前两张熟悉无比的面孔令他为之一颤。“怎么是你们?” 从来不知道,他们两个会同时找上自己。 张淑霞先开口,脸色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听说你前几天住院了,我们来看看你。”低声下气的样子是从来没有过的。夙以离突然发现,眼前的两人在瞬间苍老了。 夙以离在心里叹了口气,连见自己的儿子都要这么紧张。 “先进来吧。”夙以离把门打开,同时看到了夙之行手里的补品。 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面对他们,或许,他们,都随着那个阴谋的揭露改变了许多。 “身体不要紧吧?”夙之行开口问道。 “没事,只是平时没注意饮食规律,导致阑尾炎发作,已经好多了。”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语气,仿佛是在做机械化的回答。对眼前的两人,虽然有着血缘关系,却无论如何都亲近不起来。一个总是畏畏缩缩不敢在老婆面前耍脾气的男人,一个总是整天对自己嚷嚷不让自己好过的女人。即使现在,这个女人知道自己才是她的孩子后悔了,也于事无补。缺失的母爱,再也回不来了。 三人之间尴尬地挑不开话题,气氛有点冷场。 “小离……”女人欲言又止,毕竟不知道该怎么与从前恨之入骨的人交谈。“妈妈……” 倒是夙以离受不了女人的吞吞吐吐。“阿姨,你不必介意的,夙以离还是夙以离。”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女人苍白的脸色依然没有引起夙以离的同情心。 “小离,爸爸知道对不起你,让你从小受尽委屈。现在我们想把你以前丢失的爱补回来,希望你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又是这样!”夙以离将手中的本子打在地上,“你知不知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这种语气,这么懦弱,敢做不敢当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很让我厌恶。我就不明白了,现在你们是在同情我是吧,没必要这么低声下气地来补偿我,这些我都不需要。你们以为,从前的伤害,你们弥补的了吗?你们也不必计较血缘的关系,就当一切都只是闹剧,我还是我,从来没有改变。” 其实,夙以离还是记得童年的那些少之又少幸福的记忆,爸爸会带他和哥哥去公园玩,然后抱起自己抛到空中又接住。那时的他,真的是个疼爱孩子的好父亲,也许是那股照顾孩子的新鲜劲过去了,也许他归根到底只是个私生子,在他知道女人虐待他时,竟然能够平静接受。父亲的形象,早就轰然崩塌了。一个人也好,不用在意别人的心情,不会为别人受伤。从来没有亲情的他,此刻自然也不需要了。 “你们走吧,完全不用对我愧疚,我现在过的很好。如果想对我补偿,就不要再这么惺惺作态地出现在我面前。”夙以离半靠在沙发上,下着逐客令。 女人还想说什么,在男人的好说歹说下才离开。 砰—— 门重重的关住,夙以离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听见,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弦凝绝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夙以离一个人窝在沙发上,连被子都没盖。本来以为他睡着了,想帮他把被子盖住,夙以离却突然翻过身来箍住他的腰。 “怎么了?”弦凝绝柔情地摸摸松软的头发。 怀中的闷声响起,有些沙哑:“今天他们来找我了,说是想补偿我,还有那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平静地出现在我面前。你知不知道,现在看到她,我还是会怕,以前的种种,那么清晰地出现在面前。绝,我是不是还不够坚强?”夙以离抬起头,红肿的眼疑惑地望着弦凝绝。 “傻瓜。”弦凝绝宠溺地亲吻夙以离的眼角。“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不离弃,即使你不够坚强,我仍然会为你筑起一道坚韧的保护层,让谁也伤害不了你。” “绝。”男人大胆地告着白,虽然早已习惯了甜言蜜语,可男人嘴里说出的话总是让他感到由衷地喜悦。那是发自肺腑的感情,那是相伴一声的承诺。 夙以离只有以紧紧地拥抱回应男人的真情。 不合时宜的咕噜声响起。 “呃……”夙以离的脸瞬间涨的通红。 指了指桌上的午餐,“饿了吧,买了你最爱吃的皮蛋粥。”因为弦凝绝的固执,夙以离至今也只能吃些清淡的菜,连最喜欢的皮蛋粥都有些厌了。 “你喂我!”夙以离把没有吃到其它好菜的原因归咎到弦凝绝身上,殊不知这种撒娇的语气在弦凝绝看来只会衬得夙以离更加可爱动人。 “好……好。”弦凝绝坏笑地舀起一勺。 夙以离早已等着他把调羹递过来,唇瓣却接触到柔软的物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本能地把男人口中的粥吞了进去。 “混蛋!我不是让你这样喂……”结果又是一口。 一碗小小的粥在男人的特别喂食下足足过了半个钟头。 靡烂之夜,是诱发各种犯罪的场所。夜色中,有一个妖精般的影子在扭动着,瞬间吸引了全场。仿佛他成为了整个舞台的主角,所有人都停下来观赏他的表演。纤细的身子攀上了钢管,上演一场火辣的钢管舞,又因为衣服的缘故,露出翘臀的轮廓,惹得众人纷纷吐口水。 男人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被观看,他只想泻火,而这是最好的方式。 思绪不由想起了自己接到雪藏的通知。 “木总,我都说了我并不是故意了,我当时是让老板别放辣的,你不能就因为这样就把我雪藏了。”要知道雪藏就等于毁了安陵以后的发展。 “孰真孰假只有自己清楚吧,只是你接触到了某人的底线,我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措施,你不如趁此好好冷静冷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是弦凝绝?还是夙以离!” “你可以出去了。” “我没有错,为什么夙以离出事了就得把责任怪到我头上,是弦凝绝突然招惹我的。”安陵拼命大喊,发泄自己的不满。 可木流寒的一句话就将他打入地狱。“你以为弦凝绝为什么找上你,不过是你们声音相像罢了。” 他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把他当做宝。漆黑的环境遮住了他那双布满仇恨的眼。既然是你们来招惹我的,我不好过,你们怎么能这么逍遥。 安陵对着台下的男人们舔了舔舌头,却是嗜血的欲望。 这一次,我看你会怎么解决。 第六十五章:真爱永恒 沙发上的两人近乎赤裸的交缠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安陵的进来。 安陵并不介意地咳嗽一声,提醒当事人。 夙以溟的脸皮薄些,一听声音,急忙推开压在身上的人,脸涨得通红。 果然是亲兄弟,安腾显得无比淡定,“你不会装作没看见吗?”说完便脸色一青,原来是夙以溟拧着他的大腿。 安陵交叉着双手,斜睨:“你们可以继续。” 夙以溟适时地出声:“我去泡杯咖啡。”离开这个尴尬之地。 “哥,你牛啊,一个度假就把人收拾的服服帖帖,教弟弟一招吧?”安陵坐在他们办事的沙发上,一点也不客气。 安腾得意地撩了撩前额的碎发:“那是你哥的魅力不可抵挡啊。”引来安陵一阵嗤笑。话锋又一转:“怎么,弟弟你是碰上了难缠的美人吗?” “是啊,难以驯服。”安陵撇撇嘴,不打算继续话题。“我去工作了。”安陵一回家就会闷在房间里练些新歌曲,安腾也见怪不怪。 安陵进房后,就坐在床上仔细地听外面的动静。直到腿坐麻了,直到听见外面的关门声。 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安陵的办公室,还好门并没有关上。 安陵小心翼翼地在文件区翻找着,尽量不打乱文件顺序。直到文件上出现那个无比熟悉的名字。犹豫了几秒,安陵咬咬牙扫视着里面的内容。 将上面的文字扫描到手机上,安陵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去,自然是不希望心细的哥哥发现。 人来人往的超市里,夙以离推着小车采购食物,不期然地与一个人撞上。 抬头一看,竟然是熟人。夙以离笑笑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还没等安腾问候,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安腾,你说是买鸭肉好还是鸡肉……”声音戛然而止,夙以溟愣在原地。踌躇地拿着装着鸡肉和鸭肉的盒子不再上前。 安腾为了化解两人的尴尬,亲昵地将夙以溟揽上前。“买鸡肉吧,你喜欢吃就行了。”亲昵的语气证明两人不一般的关系。 “小离……”夙以溟有些不确信地喊道,也没指望能得到小离的回应,毕竟这个人是该对自己恨之入骨的。 “哥,好久不见。” 虽然那个微笑淡的微不可见,但足以令夙以溟兴奋不已。这是否证明,小离已经原谅自己了。 手上传来灼热的温度,安腾紧紧地抓着夙以溟的手,似乎是给他鼓励。“小离,最近过的怎么样?”可以看出来,小离过的不错,所以这样的问题不显尴尬。 果不其然,夙以离回答不错之后又回问他,他也笑着一答了之。但那笑容是带着无比的喜悦。 仿佛感染了夙以溟的快乐一般,夙以离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将过去的一切都忘却,他们都可以有幸福的生活。 “溟,再去拿瓶酱油吧,我记得家里快没了。”安腾说道。 夙以溟应着走开,完全没多想。 其实安腾是故意支开他。“小离,谢谢你。”谢谢你能原谅溟,也谢谢你能让他释然地活着,这下溟可以从愧疚中走出来了吧。 “不用谢我,该谢你吧。至少是你感动了他。”夙以离对安腾也是有所感谢的,一方面是对自己心理上的辅助,一方面是他让哥哥得到了幸福。 也许当初的怨恨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去了,更何况是与自己有着一半血缘的亲人。 “好好照顾我哥哥。”临走前,夙以离不忘叮嘱,那也是他发自真心的。 装扮雅致的咖啡厅里,回响着优美的旋律。 包间里。 “Len,你找我是?”接到安陵的电话很意外,说是和自己有事情谈。 “我被雪藏了。”正待夙以离问原因是,安陵又继续说道:“因为你!” 不再是当初那副见到自己的激动无比,也不再蕴含无比天真的脸孔,眼前的安陵无疑是陌生的,仿佛在质问自己。 “夙以离,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获得了幸福。”他知道,他们之间无论有多少误会,最终经过磨合都走在了一起。那该是多么深的羁绊啊。“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却原来不过是个闹剧罢了。好不容易想试着去爱一个,却根本连他的手都无法触碰。为什么当初要来招惹我呢!”安陵平静地述说着,他有很多都不懂。为什么他们彼此的感情可以那么坚固。“我爱他!” 那个他,显然已经很明显了。 夙以离只是震惊了一会,“也许我应该代他向你道歉,不该那样招惹你。”夙以离自然知道安陵也是无辜的一方。 “其实那天的饭菜是我放在门口的,听说你被害的够呛。”既然把话说开了,安陵也毫不介意地说出自己的所作所为。 夙以离却平静地点点头。“我知道,因为我看到你了。” “你——”“看到了你还吃!” 夙以离一笑了之,“怎么不能吃,那也是你的心意。”或许在夙以离眼里,安陵只是个孩子,一个为爱情盲目拼命的孩子。那种不能和心意相通的人在一起的感受,他该懂得。 安陵惨淡地笑笑:“你真傻。”原本都做好和夙以离吵开的准备了,眼前的人却还是像个前辈般亲切,让他无从下手了。 调羹舀着咖啡,圈出一朵朵涟漪。“想听我们的故事吗?”也不等安陵同意,夙以离开始讲述他们的点点滴滴。 咖啡的热气早已蒸发完,不知过了多久。 “纵然有千百个理由让他不得不放弃我,却总会找到一个理由和我相爱下去。因为我们彼此之间的羁绊,无论有多么大的误会,我们都想把它们一一解决。因为我们都知道,这辈子,两个人在一起,真的不容易。我们珍惜彼此。”夙以离停顿了一下,继续下去:“所以,我愿意为了他忘掉过去不堪的记忆,我愿意为了他去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勇敢地将往事回忆。不是因为我真的不怕了,而是因为我爱他。”淡淡的叙述,能令听者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幸福,也为之动容地深深祝福。 不知夙以离走了多久,安陵依然坐在位子上,思忖着那句话:“安陵,你该去找那个可以为你带来幸福的人。” 真的,会有吗? 冲动是魔鬼,也许安陵真切体会到了。现在的他,心情异常平静,似乎因为他们的故事感染了,也似乎是那句话让他产生了希冀。 也许是该放弃了,手机里的图片删除完毕。 安陵啧啧叹着:“果然自己还是不够狠。”擦拭着眼角淡淡的水痕,安陵也离开了那间包间。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准时出现的。”安陵挂下了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也许是夙以离说了些什么吧,不然怎么会突然有个通告要接,不是被雪藏了吗? 凝视着手机里的照片,那是他当时在医院里偷拍的,故意没有拍全,因为那时他正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另一个人。也该放弃了,一厢情愿的单恋啊,没有开始,何来结束。安陵苦涩一笑,将它永久地删除了,不留一丝幻想。接下来,该为自己的梦想奋斗了。 “腾,今天晚上我得回家去吃饭。”午餐上,夙以溟对安腾说道。 “那个女人,没事吗?” 夙以溟摇摇头,“小离也会去,总不至于当面扯破脸。”其实是夙之行打电话请求他能把夙以离叫回家吃个饭,他不能推辞,毕竟当初他是享受到了他们的爱,也算是了了他们的心愿。虽然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让夙以离答应,可结果出乎意料,小离竟然答应了。 “哥,过几天我和绝会去法国,到时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就当作,是为了享受一餐家人的团圆饭吧。”夙以离如是说。 “溟,等空下来我们也去旅游吧。我想和你走遍各个国家,和你留下走过的足迹。”安腾因为夙以离的话动了心思。和相爱的人走过不同的地方,那该是多么的浪漫,倒也是一份无比令人珍惜的回忆。 夙以溟点点头,“好。”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安腾,遇见你,真好。夙以溟在心里说道。 “张妈,快点,还有几道菜好了没啊?”张淑芬一边催促着张妈手脚利落点,一边又观察着大门的动静。 “别急,总是来的及的。”夙之行看着妻子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的她,更像是久盼孩子归家的母亲。 “他们怎么还不来啊?都过了好几分钟了!”张淑芬碎碎念着,生怕自己的希望落空。 “你瞧,不是来了吗?”大门徐徐打开。一辆黑色的跑车缓缓开进来。 “来来,先坐下吃饭吧。”张淑芬对着已走到门口的两人说道。 桌上的菜很丰盛,既有夙以离喜欢吃的,又有夙以溟喜欢吃的。他们相视一笑。 虽然就餐的过程很安静,但是那种不言而喻的温馨却令人很窝心。这才是家的感觉。 那个女人,现在无比小心翼翼的样子,令夙以离起了动容之心。 来时,弦凝绝曾说过:“或许你一个小小的关心的动作,会让那个女人满足一辈子。试着,满足那个可悲的女人一次吧。” 或许—— 他夹起两块肉,分别放到夙之行和张淑霞的碗里。“你们也多吃点吧。” “哎,哎。”夙之行和张淑霞连连点头,各自满足着。仔细看,甚至能看到女人眼里的泪花。女人痛苦挣扎了大半辈子,只要换来自己孩子的一丝丝关心,就很知足了。 似乎是受到了夙以离的鼓励,女人又夹了菜到夙以离和夙以溟的碗里。 一餐饭就这么在你对我夹我对你夹中度过了。 目送着两个孩子的远去。虽然他们没有多作停留,但女人早已心满意足了。遮了遮眼角的泪水,对自己的丈夫说道:“之行,这么多年了,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次。想想以前——” 夙之行打断了她的话:“过去了就过去了,就别想那么多,孩子们好好的就行了。” 跑车里。 “小离,以后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吗?” 夙以离点点头。“我和绝打算找个清静的地方,种种草,养养花。这样的生活,我早就向往已久了。” “你们这是提前退休吗?”那样的生活简直是在颐养天年,不过很是令人羡慕。 “有空你也可以来看我们,记得带上你家那位。” 弦凝绝前段时间早就将地方找好了,只是前几天才突然通知他,这就是所谓的惊喜。 “哥,我先走了。”夙以离已经看到不远处那辆熟悉无比的车了,男人倚靠在车边,风情万种。 夙以溟领会着道别。 夙以离小跑过去,“等很久了吧?” 弦凝绝边打开车门边说道:“刚把公司的交接手续处理好,正好碰上你们出来。” 夙以离瞄了眼文件袋,“绝,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不用为了我勉强的。”虽然自己是向往远离尘嚣的宁静生活,可是如果—— 就在夙以离胡思乱想的时候,弦凝绝抄起另一份文件打在他头上:“看看喜不喜欢。” 打开来,里面一张张的是各式各样的风景图。 湛蓝湛蓝的天空,澄澈的小溪,碧绿无垠的田野,五彩缤纷的花圃,以及隐藏在参天大树之间的小木屋。 这就是他们以后要生活的地方了吗?夙以离向往着。 “绝,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吗?” “喜欢吗?” 夙以离重重地点了点头,异常喜悦的心情充分表现在脸上。“很喜欢。”说完飞速地在弦凝绝的脸上亲了一口,以示奖励。 “以后我们可以在小木屋周围种些瓜果蔬菜,自己种自己吃。春天可以欣赏美丽的风景,夏天的时候可以在大树下乘凉,秋天可以在花圃里野餐,冬天……” 似乎想不出冬天可以干什么。话题被弦凝绝接过去:“冬天,我们就一直在屋子里做全身运动好了。 “唔嗯……”一双柔软的唇堵住了夙以离破口大骂的话。 捶打后背的手在弦凝绝的温柔攻势下也越来越弱。 三年后。 “绝,快点。”夙以离吆喝着后面肩挑着两担水的弦凝绝。 只见两人穿着稍显破旧的衣服,带着袖套,俨然一副下农的样子。 “急什么急,那些花又不会这么快死掉。”只不过是一天没有浇水,一大早,夙以离就催促着弦凝绝赶紧动身去花圃。 “你还说,都是你昨天……”夙以离自然没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那么难以启齿的话不说某人自然也心知肚明。 “宝贝,不如我们等会试试在花圃里吧?”弦凝绝突然心血来潮。想想那么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必然是个陶冶情操的好地方啊。 “你去死!” 遥远的天边传来一身咆哮声,可惜另外一边怒火冲天的两人根本没听到。 “我说有没有搞错啊,开车都不会开,现在好了,把路堵住了叫我们我们怎么过去!”一长发男子破口大骂,气质完全被他噼里啪啦的脏话给破坏了。 “有本事你来试试看,我看你的车冲到路边了怎么办?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这么条坑坑洼洼的小路,没把车报销掉算是不错了好不好!”同样地,稍显稚嫩但很有磁性的声音也回应道。 “小屁孩,脾气倒是臭啊,车主还没发话呢!” “彼此彼此!” “靠!” “操!” …… 在场的弦凝臣、夙以溟、安腾无奈地看着两个兴致勃勃对骂的人。看他们什么时候吵完,什么时候才能动身去找离他们啊。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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