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皇(一)——烙胤
烙胤  发于:2014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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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别人微服出巡,留下一个个传奇佳话,香艳美史…… 而他微服出巡,却是只留下一段段不堪回首的血泪史…… 他是帝王,却惨遭压迫…… 他纳嫔择妃,令天下人羡慕,可床幔一拉,龙床之上,他却是雌伏之人…… 他为万人之上,却在几人之下…… 看堂堂帝王,如何为人所驭…… 【多人宠爱,大叔,帝王下】 驭皇的关键字:驭皇,烙胤,多人宠爱,帝王,年下,帝王下 第一卷:微服出巡 楔子 “……钦此……” 随堂太监诵读完那简短的圣旨,金銮殿上却是连哗然都省去了,大小官员面面相觑,一时间被震惊的,使着偌大的空间,只剩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之后,不知是谁抽了口凉气,自此开了先河,这朝堂之上,突然喧哗一片,这震耳欲聋的声响中,是大臣们在极力劝阻,但却真正的找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随堂太监被吓了一跳,他还没见过诸位大人如此恐慌,他小心翼翼的往旁边瞥了一眼,那龙椅之上的人,此刻正单手托腮,一脸漠然的看着下面的慌乱,似乎这一切和他全无关系。 他的沉稳,感染的随堂太监,那太监不着痕迹的清咳两声,挺直腰板,在自己的位置站好。 当众大臣的质疑到达一个高潮时,一身明黄的男人才淡然开口,他凌厉的视线扫过群臣,他一张嘴,那沉稳且清冷的声音,却是压过了所有喧哗,让一切重新归于宁静…… “诸位爱卿,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了?” 皇上问完,无人应答,众人面面相觑,将视线转向官阶最高的官员,可那两人似乎并不在意,也没有打算加入游说行列…… “皇上,历来,南朝也没有纳男妃的先例啊。”武吏士仗着自己是前朝老臣,皇上会顾及几分颜面,故此惶恐开口,“皇上想要选妃,这是普天同庆之事,可这男女不拘……” “后宫为女眷所居,贸然入住一些男子,怕是有违……” 有人开口,就由人附和,比起之前的杂乱,此刻却是有序许多,可是皇上却没有耐性听他们继续啰嗦下去,手臂一挥,他冷声问道,“寻常百姓且可娶男妻,纳男妾,朕身为一国之君,为何不可?是南朝律例中不可,还是朕的祖训有云?诸位爱卿,是否担忧过多,连朕的房内事,也要一并参与了,那要不要,来从旁围观呢?” 猛击龙椅,皇上猛然站起,众大臣跪成一片,他却是站在金銮殿最巅之位,漠然俯视,而后不带感情的低声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异议?” 没人回答。 “退朝!” 不再多言,男人决然转头,拂袖而去,见惯此事的太监宫女井然有序的小跑跟上,留下仍旧跪拜在地的南朝众臣…… 皇上选妃,乃为常事,但这次,皇上却是特意下旨,男人也可参选,众臣惶恐,也是不解,这件事情,追根究底,要从两年前说起…… 第一章:意外之险 言无湛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女人们被拖行着,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扭曲的线条,士兵们像拖拽沙袋一般,不顾她们的挣扎,面无表情的将她们聚集在一起。 女人们哭嚎着,或是抱住士兵的大腿,或是指甲深深的扣进泥土之中,可她们无论怎样反抗,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队伍中的女人越来越少,那撕心裂肺的声音撼动天地,铁骨铮铮的汉子也红了眼圈,可他们的抗争,只换来一顿无情的鞭打……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肌肉紧绷,缠在腕上的铁链竟是毫无间隙,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将那淫浪的视线,转到了言无湛身上…… 他们被抓到军营的用处,就是满足士兵的欲望,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称号,不管是男是女,都叫—— 军妓。 所以士兵对他们,无所忌惮。 言无湛年过三十,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成熟内敛,又因身份不同,他身上还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在金銮殿中,威慑群臣,让人敬畏,而褪去龙袍,换上百姓服饰的他,这种气质,就成了特殊的魅力,对旁人来说,是吸引,也是诱惑…… 很难抗拒。 那士兵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垂涎欲滴,他一脸淫笑着摸上去,可那指尖刚要碰到言无湛的身体,那士兵只觉得耳边生风,脸侧一凉,下一瞬,嘎巴一生,他就再无知觉了…… 言无湛漠然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他没有资格,碰触他。 混乱的场面,因为这一意外有片刻的安静,有人去试了试那士兵的鼻息,发现对方脖子整个都断了,那人猛的站起,抽着鞭子就向言无湛甩来,“这家伙杀人了!” 言无湛是军妓,是连畜生都不如的存在,他竟敢杀害士兵,还如此狂妄…… 士兵们叫嚣着围了上去,眼角寒光不时闪过,双手被缚的言无湛漠然的看着士兵们挥舞的兵器,他是这激动的人群之中,最为冷静的一个…… 言无湛自小习武,腿上功夫最为了得,他出招狠戾又准确,绝不拖泥带水,士兵们不等靠近,就被他一脚踢出很远…… 士兵们撞到一起,倒成一片,言无湛那两条腿交换飞起,动作迅速到让人难免生疑他是否有脚落地,明明处在优势的士兵一时间竟是毫无便宜可占,一次又一次被言无湛踢倒在地…… 这边的混乱,很快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嘈杂的声音中,悄然走进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 那人相貌堂堂,目光凛凛,眉宇之间散发着傲然之气,所谓年少正轻狂,这青年盛气凌人,气压全场。 他嘴角轻扬,那一抹笑容似嘲讽,也似玩味,看到人群之中那挺拔的身姿,他缓慢的眨了下眼睛,然后唤来身旁副将…… 第二章:殊死搏斗 言无湛发现,士兵们改变了战略,不再是一味的胡乱砍杀,而是将他围到中央。 这攻击,也是带上了次序。 一旦有人倒下,立即有人填补,他永远都被包裹其中。 言无湛眼前,满是士兵晃动的影子,他看不清容貌,只是一味的将他们踢开,可是渐渐的,他出腿的速度迟缓起了,力道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狠戾…… 言无湛这一身功夫,是名师亲传,相当正宗,少个十几年是练不来的,就像是精致的瓷器,无可挑剔。 可是,瓷器毕竟是观赏品,没办法像石块那样承受颠簸。 他的功夫,让人叹为观止,但是他的体力,却是有限度的。 单讲能力这些人每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但论体力,他却是敌不过一个普通的士兵。 云扬看出这点,所以让士兵们陪他打起了消耗战。 那男人汗水连连,随着他的动作,那汗水四处飞溅,在阳光下,晶亮耀眼,云扬以为,打到这里,那男人就该体力透支了,可是出乎他的意料,那男人的步伐依旧稳健,虽然动作慢了,但攻势依旧凶猛…… 有意思。 他原本是想累死他的。 但是,云扬改主意了。 他走向言无湛,士兵们立即让出路来,那男人并没发现身后的危险,等他感觉到那异于常人的压迫感时,云扬的拳头已如巨石一般,砸到了他的背上…… 男人一个踉跄,但很快稳住身体,回脚迎接,若是言无湛的体力尚在,也许他们还能打成平手,可惜的是,言无湛已是强弩之末,他根本不是状态最佳的云扬的对手…… 两人交战数回合,云扬一个漂亮的踢腿正中男人胸口,言无湛只觉得胸腔辛辣无比,下一瞬身体就飞了出去…… 他以为他会跌倒,但是云扬先他一步接住了他,并顺着他倒下的力度,将他打横抱起。 紧绷的身体一经松弛,竟是使不出任何力气,言无湛想要反抗,可他现在的情况,别说是杀人,就连甩云扬一巴掌,都做不到了…… 在一片嘲讽的哄笑声中,言无湛被云扬抱回了帐篷。 在此之前,士兵替他卸去了手上的铁链。 那重量离开了他,可是言无湛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有种乌云罩顶,山雨欲来的感觉…… 压抑的,透不过气。 第三章:不可控制 云扬将那浑身脱力的男人丢到了床榻上。 后者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几次都跌了回去,看着他的垂死挣扎,云扬哼笑两声,直接跨坐到了男人的身上…… 这男人不年轻,也称不上什么惊人之貌,只不过比一般男人要好看一些罢了,除了那略显不同的气质,云扬看不出,他和这个年岁的男人,有什么不同。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男人,竟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很有趣。 “不想被人干吗?那好啊,取悦我,现在起,就给我一个人干,怎么样?”捏着男人汗湿的下颚,云扬低低笑着,他从男人眼中看到了不屈服与倔强,这眼神,他很喜欢,“你来这里,就是被人干的,你选择吧,是人尽可夫呢,还是只伺候我一个。” 言无湛从没有这样辛苦过,呼出的气息仿若刀子一般割着喉咙,他几次张嘴,却是没能发出一个音阶…… “你长的,还算可以,就是老了点。”云扬抹去他额头的汗水,将那湿透的头发按到发顶,他看着男人光滑饱满的额头,缓慢的凑近,直到他碰到男人那冰凉的鼻尖,“今儿,我破例为你开个苞。” 言无湛刚要说话,云扬一口咬住了他嘴唇,不等痛呼,蠕软温热的东西就闯了进来…… 言无湛的眼睛瞬间睁大,想要推开,可却是连咬紧牙关的力气都不再有,除了被云扬捏着下颚为所欲为,他什么都做不了…… 云扬很强势,根本不给言无湛适应的机会,他吸着他无力的舌头,带着它与自己纠缠。 云扬的力气很大,似乎将他口中的空气都吸走了,言无湛被他吸的舌根发麻,本就气息不稳的他,更是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女人的亲吻是不同的,没有温柔甜美,没有细致撩拨,只有狂风骤雨,像是吃人一般,云扬那清新的难性气味萦绕口腔,一时间竟是让他有些迷离…… 过于陌生的感觉,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瞪着眼睛看上方,那眼眶有些发红发湿,这是因为之前汗水流了进去,也因为这一刻的疯狂…… 胸腔中像是囤积了满满的辣椒水,辛辣呛人,呼吸不顺的他快要憋死了…… 那坚毅的视线有了些许脆弱,男人那紧绷的表情也是带上了感情,那是痛苦的神情…… 隔着几层衣料,他们却像是赤身裸体一般,云扬的肌肉紧紧的贴着他,他能感觉到他的热,还有那精壮结实…… 甚至是皮肤的触感。 男人的滋味比他想象的要好许多,只是一个吻,云扬竟是有些舍不得放开,他一再的加深,那舌头甚至就想直接进驻到男人的口腔中去…… 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一切云扬都想霸占。 言无湛穿的是长袍,可来的路上衣摆被荆棘划破,拦腰断裂了,那上好的长袍变成了一件短褂,腰带松松垮垮的圈在他的腰上,成了一个彻底的摆设…… 云扬狠狠的揉着男人的身体,他很清楚言无湛不会被他玩坏,当他的手掌来到男人衣衫的断裂处时,云扬毫不迟疑的,把那衣衫完全推了上去…… 衣服堆在男人的脖子下面,那窒息感让言无湛忍不住将头微微抬起了些,云扬摸着他的身体,手掌从小腹游移到腰侧,再到胸口…… 他再一次发现了这个男人的美妙之处。 他的皮肤很好,滑而柔韧。 不像女人那样只是嫩滑,言无湛的皮肤很有弹性,皮肉之下,肌肉匀称,恰到好处,不管怎么摸,都很有质感,让人有点流连忘返的感觉…… 很好摸,很上手,也很招人喜欢…… 这时,指尖碰到了一颗凸起之物,云扬知道那是什么,在他的搓弄下,那地方已经是怯生生的站了起来,他拨弄了两下,突然就把那两颗凸起,一起捏住了…… 左右一起摇晃,使劲,身下的男人顿时呜咽一声…… 第四章:做出选择 云扬松开了两人黏在一起的唇,身下的男人面色绯红,气息如潮,这绝大部分是因为经历了刚才那场战斗,但不可否认,这和他,也是有直接关系的。 云扬还揉着男人的胸口,他的手法相当纯熟,一边揉还一边掐着那两个突起,而这时候,痛苦与欢愉并存的男人下意识的挺着腰,将那胸口高高隆起…… 他这么做,是想减轻痛苦,可是他提的越高,云扬捏的越厉害,使劲往上拉着,将那两颗小东西都扯了起来…… 面对生死之境,那男人依旧沉着稳定,可是现在,云扬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 因为他,因为这异样的感觉。 云扬始终笑着,他放开的时候,男人那两颗东西又硬又红,像是肿了一般,他低头舔了一下,然后就连同下面的肉,一并咬住了…… 言无湛一个激灵,而这时候,云扬顺势将手穿过男人耸起的脊背,将他托高,方便自己啃咬…… 言无湛的胸前留下一个又一个清晰的齿印,云扬咬的很狠,疼,但牙齿松开之后那种感觉又是相当的微妙,男人就在这痛苦与快乐这两种极端的感觉间徘徊着,那身体,竟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云扬这时摸到了他的腿,他刚才那一幕再度出现在他眼前…… 言无湛的腿,笔直修长,又蕴藏着无限力量,军营中男人随处可见,但是云扬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男人的腿,也能用美来形容…… 一想到一会儿自己就要分开它们,让它们环着自己,收紧,再收紧,云扬就亢奋不已…… 云扬在男人腿上狠狠的掐了两把,就当他要去扯他的裤子的时候,帐篷外突然传来低低一声…… “将军。” 云扬的动作顿了下,但没有停止,帐篷壁上印着一个模糊的黑影,只见那人低垂着头,规矩的站着,并没有四下张望,显然是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云扬没有应答,那人沉吟片刻,声音却是压的更低,只有含糊不清的两个字,隐隐约约的飘了进来…… “密函。” 云扬这次,停住了全部动作。 他低头看了言无湛两眼,又看看自己蓄势待发的模样,这是箭在弦上了,可是云扬却干脆的一翻身,从言无湛身上下来了…… 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言无湛下意识的向那人看去,云扬正整理着他微乱的衣衫,许是感觉到了男人的视线,竟也是低下头来,两人就这样,对视了…… 云扬看着他,不明所以的笑了下,这简单的对望,这一个笑容,包含了太多…… 如是这样,片刻之后,言无湛用那无力的手,抓住了云扬的衣摆…… “我跟你。”男人低声说道。 第五章:将军云扬 云扬走了,留下爽朗的笑声。 男人独自躺在偌大的帐篷之中,浑身的肌肉依旧瘫软,使不出任何力气,他瞪着眼睛看着上方,思量着那封密函的内容,以及其真正的主人…… 他的体力有限,但恢复的很快,没有多久,那若擂鼓般的心跳便平复了一些,言无湛试着坐起,虽然周身还是绵软无力的,大致的动作已经没有问题了。 揉揉昏昏沉沉的脑袋,言无湛准备离开这张床榻,尽管他很需要,同时他也知道,这东西有多危险。 手放下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自己腕上,多出了两道红痕…… 言无湛漠然的将其举到眼前,这是被铁链勒的。 上面的皮都没了,连肉都磨掉了一层,整个手腕都是肿的,也许疼过,但是那铁链勒的太紧,他竟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他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未受过这样的罪…… 正想着,就听外面一阵喧哗,由于距离过远,言无湛听的不是很清楚,可是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大,女人的哭泣夹杂着男人的咒骂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中…… 片刻之后,那声音出现在帐篷外,然后,两个女人被士兵推了进来。 士兵们并没有进到帐篷,而是和门外站岗的士兵简单的交代两句就走了,就这样,帐篷里只剩言无湛和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是和他一同被绑来的。 不过她们的衣衫换了,换成了两件宽松的军服,头发披散着,还在滴水,空气中隐隐漂浮着清新的气味,她们应该是刚刚沐浴过,至于她们为何会被送到这里,已是不言而喻。 女人们抱做一团,低声啜泣着,言无湛并没理会她们,等双腿恢复了知觉,便在帐篷的另一边坐下了。 言无湛很累,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等他醒了,云扬已经回来了,而且,正在看他。 比起那两个整洁的女人,言无湛就显得肮脏不堪,云扬饶有兴趣的研究着他脸上交错的黑道子,他觉得男人这副模样很有意思…… 靠在帐篷上昏睡的男人,不见那沉稳与成熟,反而带着一股稚气,那样子,然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你是继续睡着,还是到外面去候着?当然,你若看着,我也不介意。” 云扬身后,那两个女人瑟瑟的立在床榻边,不用说言无湛也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男人沉默的摇头,然后拖着两条十分沉重的腿,走出了帐篷…… 晚霞凄美,整个军营镀上了一层悲壮的颜色,男人并没走远,而是在帐篷外面找个地方坐下了,他很清楚,除非云扬允许,不然他不能离开这个帐篷。 他才坐下没有多久,里面便传来了女人沉闷的哭声,那声音不大,凄凄惨惨的,听的出是相当的不愿,但那女人并没有反抗,而是顺从的接受了。 悉悉索索的响了一阵,就听到一声惨叫,然后便是啪啪的身体碰撞的声响,许是痛了,女人不再压抑,那哭声大了许多,不过已经没有那种悲惨的感觉了…… 过了不久,哭声变成了急促的喘息,再一会儿,喘息又变成了呻吟,那感觉也是从痛苦变为欢愉…… 看样子,这云扬伺弄女人,还是挺有本事的。 言无湛靠着帐篷看天,从晚霞到星空,帐篷里的声音也从痛苦到欢愉,再重新来过,等云扬折腾完了,月亮已经升到当空了…… 他是皇上,却偷听云扬做这种事情…… 虽然是无心,但也是听到了。 从头到尾,云扬的勇猛和厉害,他都通过那两个女人的叫声,见识到了。 他也是男人,听到这种声音,难免有些动情,不过那也只是一点而已,言无湛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他还是很明白自己此刻的立场的。 云扬唤来士兵,让他们带走女人,言无湛这时刚好回头,下午那两个百般不愿的女人,如今是面色绯红,气息如潮,她们颤着双腿,带着一股近乎痴迷的满足离开了。 言无湛只是漠然的看着,心中猜测,不知这变化,是因为云扬俊美的面容,还是他的技巧…… “老东西,你,进来。” 言无湛的视线还停留在女人露出的那半截小腿上,就听到里面懒洋洋的唤了一声,他顿了下,还是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腿,走回了帐篷。 帐篷里,云扬浑身赤裸的叼着烟杆,一条毯子随意的搭在腰间,刚好遮住了腰腹处,帐篷里满是欢好后的气味,男人下意识的皱眉,而这时候,云扬吐出一道长长的白线,对男人伸出了手…… 第六章:奴役生活 “你,去烧水。”云扬懒懒的吩咐了句,就继续抽他的烟,他扶着烟杆,缓慢又绵长的吐出一道又一道白线。 言无湛白天打了一架,又一整日没吃东西,他现在很累,他想休息,可是看了云扬两眼,他还是乖乖的走出了帐篷。 他现在所扮演的角色,是不能反抗,也没资格反抗的。 向士兵表明了自己离开的目的,也问清了在何处烧水,男人就继续拖着他疲惫的腿往伙房走去,这时辰除了站岗巡视的,士兵们都去歇了,言无湛表明了来此的目的,士兵便痛快的放行。 言无湛痛快的舀水烧火,等把一切都布置妥当之后,便舀了一桶走到暗处,脱了那一身脏衣,用冷水冲刷起身体…… 他很久没洗澡了,这种感觉,让他相当不舒服,他没时间再烧一次水,所以只能用冷水。 初夏的夜里还是很凉的,尽管做好了准备,水浇到身体上的时候,言无湛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咬着牙,狠狠的搓了起来…… 这时,突然有一双手,从腋下穿过,代替了他,轻柔的替他擦洗起来…… “您这是何苦……”温柔的动作,温柔的声音,言无湛没有回头,可单凭这气息,他也知晓对方的身份。 言无湛不再动,任由那人一次次冲刷着他的身体,那带着热度的手在他身上来回游走…… 替他擦洗,也提他揉按身上的青紫。 “今儿,您怎么不唤我们?” 言无湛摇头,这事情他要亲自处理,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唤他们出来的。 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有十二禁卫在,他就是安全的。 身后的人,正式十二禁卫总长,淮远。 “这种苦,您吃不得的,若是有了闪失,我们以死谢罪又有何用?爷,跟淮远回去吧,我们会把事情办好的。”淮远替男人将身体仔细的洗了干净,他自小便跟在言无湛身边,这男人何时吃过这种苦头。 没有言无湛的命令,他们是不能现身的,可是白天那一幕,淮远差点抗命…… 特别是,看到云扬将他抱进帐篷之中…… 他不能把言无湛留在这里,他得带他回去。 可是,言无湛拒绝了。 “没事,我自有分寸。”言无湛的语气十分冰冷,此刻的落魄,并不影响他的帝王之势,王者威严,依旧让人生畏。 “爷,您……” “淮远,你现在是准备替我做主了?” 淮远还想劝说,却被言无湛冷声打断了,手上的动作一僵,淮远垂下了头,低声道,“淮远不敢。”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不想错过,你们守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言无湛看着满天星斗,低声道。 他微服出巡,首选这战祸连年的西北边境,可是他看到的一切,却和他的设想大不相同,这其中,藏有许多猫腻。 刚巧,他被四处抓人的士兵待了个正着,言无湛没想反抗,就这这个机会,他想查清一些事情,所以当时,他暗示隐藏于周围的十二禁卫不要轻举妄动。 这机会,不多得,言无湛自然不会错过。 淮远深知他无法改变言无湛的心意,只能默然以对,一桶水见了底,言无湛的身子也洗干净了,他这才转身,与淮远对视。 淮远穿着一身夜行衣,这颜色与周围的黑暗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言无湛隐约的能看到淮远的线条,匀称,比例协调…… 淮远的身材,一直很好。 “我们就在周围,您要小心。”淮远替言无湛擦干身上的水渍,当他拿起旁边的破败不堪的衣物时,淮远的眉头立即皱紧了,言无湛没有看他,拿过衣服就穿上了。 “行了,回吧。”言无湛说着,就要离开,可淮远先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男人看了一眼圈住自己上臂的手,转而望向淮远的脸,“做什么?” 淮远没说话,手顺着男人的胳膊往下摸去,然后托起了他的手,淮远看着男人腕上的伤,那年轻的脸上,清楚的带着心痛。 他拿出随身带着的药膏,动作轻柔的给男人涂抹均匀,男人低着头,看淮远那修长的指头在他腕上来回按摩,淮远也低着头,两人的脑袋,轻轻的碰撞在一起…… “小心照顾好自己,不要逞强,有事情立即唤我们。”淮远小心的替他吹了吹,挑着眉头看那男人,轻声嘱咐。 言无湛看着淮远,他总觉得今天的淮远有点不太一样,他刚想说话,就听那边士兵在吆喝,说水烧好了。 言无湛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他给淮远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离开,淮远还有话想说,但是现在,也只能保持沉默,在男人离去前,塞了个馒头到他手里,然后就站在阴影之中,目送他的离开…… 言无湛没有回头,几口便吞掉了那个馒头,然后提着热水,往云扬的帐篷走去。 第七章:伺候沐浴 言无湛来回跑了几趟,才把云扬的洗澡水勾兑好,他试了试水温,示意云扬可以洗了。 云扬将腰间的毯子一掀,也不避讳,裸着身子就走了过来,许是没有想到,言无湛明显的怔了一下,还放在水中的手,也忘记收回了…… 帐篷只有一根蜡烛,光线不是很明亮,光在云扬身上,制造出了一种独特的视觉效果,阴影描绘着肌肉的线条,而那微弱的光亮点缀在凸出的地方,云扬的面容不甚清晰,但是那傲人的身体,却是让人咋舌…… 结实的大腿上方,浓重的阴影下,那男人的特征也是带了一层光亮,显得格外的殷实,雄伟…… 云扬的身体愈加清晰,而这时言无湛却是突然扭过头去,避开了。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男人的身体…… 这让言无湛,有些不自在。 男人的喉结蠢动着,那睫毛微垂,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云扬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就跨进了浴桶。 言无湛听到哗啦一声,他以为云扬坐了下去,就下意识的往浴桶中看,可是这一回头,鼻尖却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蠕软,冰凉的。 一时间,男人竟是无法反应,就这样的僵住了。 云扬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浴桶中,这个高度,小腹处刚好对着男人的脸,言无湛一回头,他回避的东西,便大咧咧的出现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 言无湛视线中的闪躲,云扬不是没有看到,一个老男人,居然会因为看到这种东西而不自在…… 他觉得新鲜。 “看清楚了,这是你男人的东西,以后,它经常会在你的嘴里,手里,身体里出现,能这样看到的机会,不多了。”云扬很爱干净,在言无湛烧水的时候,他就简单的冲洗了下,他喜欢女人的身体,却不喜欢事后留下的味道。那散发着淡淡清新气息的东西,贴在男人的脸上,轻轻的摩挲了两下。 言无湛皮肤很好,格外的滑嫩,只是简单的碰触,云扬发现,他竟是有了感觉…… 那东西慢慢的游移到言无湛的唇边,云扬开始幻想,他将自己吞进去时候的滋味…… 他没忘记今日的亲吻,男人的舌很软,也很好吃,若是用那舌头舔舐着,吸吮着…… 想及此,云扬就真的想直接进到男人的嘴里去,而这时候言无湛猛的站了起来,两个体型相仿的男人,一下子对视了…… “那个,将军,水冷了。”言无湛错开视线,温驯的低下头去,长长的睫毛再度将眼睛遮住,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尴尬,而是不想让云扬发现,其中蕴含的怒火。 他极力克制,才没有将这云扬,立即拿下。 男人的发顶对着自己,清晰过的头发随意的扎在背后,云扬看了一眼,没有多说,而是干脆的坐了下去…… 虽然很想尝试一下男人嘴里的味道,可是他知道,这家伙虽然表面看起来顺从,但实质上却是一匹野马,云扬还不想让自己那根东西,和今天士兵的颈骨一样,被轻易捏断…… 云扬喜欢驯服,但不喜欢逞强。 他慢慢的,会让这匹野马,只愿意被他一个人骑乘的…… 这也算是在这枯燥无味的战场上,一点小乐趣。 “好生伺候着。”云扬的手臂随意的搭在木桶边沿,他一扬头,示意男人伺候他沐浴。 在片刻之前,淮远替他清洗了身体,这不久之后,身为九五之尊的他,就要替人做这种事情…… 可是言无湛只是顿了一下,立即挽起袖子,埋首干了起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他已经决定要扮演好这个角色,言无湛就不会中途而非,不达成目的,他不会暴露。 为成为帝王,他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这些,还算不得什么。 “脱了。”言无湛挽好袖子,刚要去碰云扬,后者就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腕上,“你这么臭,是想让我的水,也跟着臭了?” 言无湛刚刚洗了澡,但衣服上的气味却是难以掩盖,他也知道自己很臭,低头看了一眼,男人还是听话的把那可谓褴褛的衣衫脱了。 云扬这才满意的收回脚,重新闭上了眼睛。 言无湛没有伺候过谁,但却是经常被人伺候的,凭借记忆,他用布巾替云扬力度适中的擦拭着身体,也许他弄的还算不错,这个过程云扬始终没有睁开眼睛,身体也是相当的配合。 上半身很快就洗好了,男人弯着身子去洗云扬的腿,这浴桶有半人高,云扬又没抬起腿,所以男人大半个身子都探到了水里,单手撑着木桶边沿,卖力的擦拭着…… 因为是水中,男人的力气就大了一些,从腿外侧蹭到里面,一点点的往中间擦着,可这时候,手臂突然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热物,言无湛一下子顿住了…… 出于本能的,向云扬那处看去,云扬那始终惬意闭着的双眸,此刻却是完全睁开,其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第八章:留了下来 云扬被他弄硬了。 那根东西直挺挺的立在水里,不时的碰到他的手臂…… 看着云扬,言无湛不敢再动,那青年眼中散发的危险,即便他想刻意忽略,都做不到…… “老东西,你真的没被人干过吗?”连着抱了两个女人,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云扬都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所以他是不想再做那种事情的,可是这男人,竟然轻易的撩拨出了他的感觉…… 言无湛的碰触,他的擦拭,更像是一种挑逗,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给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对于云扬的粗俗,言无湛只能选择沉默,他低下头要继续替他擦拭,而这时候,云扬突然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向了自己…… 言无湛本来大半个身子就探在水里,这一下,更是差点就倒栽葱跌进去了…… 言无湛一把抓住了桶沿,这才幸免于头栽进去,木桶中激起大大的涟漪,男人的下颚也在滴着水,而云扬的手,死死的捏着他的后颈,两人的额头,只差一寸,就贴到一起…… “你怎么这么会招男人?是不是,都习惯了。”云扬的声音很小,有些飘忽不定,那眼睛也是微微眯起的,上下睫毛搭在一起,遮住了眼中的光华,却是遮挡不了其中的危险锋芒。 云扬另外一只手也从水底探了出来,湿漉漉的手抚上了男人光裸的胸膛,缓慢的下滑,将其包在手掌之中,水顺着他的胳膊落下,在安静的帐篷之中,发出滴答滴答,清脆的响声…… 云扬捏住了他胸前的凸起,言无湛想要低头,压着他脖子的手倏的用力,无奈他只能继续看着云扬,而后,他摇了头,“没有。” 男人的话,似乎一直很少…… 而且,总是这么镇定。 云扬很想看看,他慌乱不已,意乱情迷的模样…… 应该,会很有趣。 “你叫什么?”只是短暂的接触,这男人却让他几次产生兴趣,云扬觉得,留下他的主意,相当正确。 “宗宝。”言无湛回答,这是他的乳名,他娘起的,即便他道了这个年岁,即便他现在做了皇帝,太后私下里,也依旧这样称呼他。 “宗宝。”咀嚼着这两个字,云扬从水中站了起来,无视男人,也无视胯间昂扬之物,简单的擦拭了身体,云扬便上了床榻,在躺下之前,示意男人让士兵收拾一下,他也可以休息了。 他是对言无湛很有兴趣,但云扬是将军,严于律己,他并不是纵欲之人,既然满足了,就没必要再做,反正这男人在他帐中,他想要,随时都可以。 云扬不急。 “我睡哪?”这帐篷里只有一张床榻,地下什么都没有铺,言无湛环顾四周,最后还是在云扬躺下之前,出声询问。 云扬哼笑,“你可以上来,我搂着你睡。” 言无湛一听,扭头出门去叫士兵了,等他们收拾完了,男人直接走到他下午打盹的地方,那有张小桌子,下面铺了块兽皮,桌上放着砚台和纸张,还有画着记号的地势图,这应该是云扬处理公务的地方。 言无湛将桌子挪到一旁,对桌上的内容毫无兴趣,倒下就睡了。 他在军营的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云扬已经不在了,看到旁边放着的崭新的军服,男人才发现昨天过于疲惫的他,竟是赤裸着身子就这样睡了,连张单子都没有盖…… 不过言无湛的身体很好,除了因为活动量太大而肌肉酸软之外,也没有其它不适。 男人穿了衣衫想要出账,却被士兵拦下了,没有多久他们送来了食物,言无湛这才发现,他这算是被软禁了,或者说,云扬不许他出去。 他这个,算什么? 真的成了将军的男宠? 这未免过于可笑。 男人把食物塞到嘴里,他实属饿了,然后他思量着,他得想办法出去,若是一直被关在这里,那他来此还有何意义。 不过…… 咀嚼的动作突然一顿,那犀利的视线飞快的扫过一周…… 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说不定,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不过言无湛并没有立即展开行动,他很清楚,云扬不可能这样疏忽,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独自留在他的军帐之中,他不能弄巧成拙…… 云扬一日未归,下午的时候,言无湛竟是迎来了他意想不到的人…… 还是昨天的那两个女人,只是今日,她们不再哭泣,那脸上,隐隐的透着一丝红润…… 第九章:男儿之愿 云扬当晚,又抱了那两个女人,言无湛依旧在帐外,见证着天色的变化,以及帐内的旖旎春色…… 他再没听到昨天那种不甘的哭泣,除了最开始的声音里夹杂了痛苦,到后来,就单纯的变成了欢愉…… 言无湛心说,云扬对付女人,还真有一套…… 差不多同样的时辰,男人重复了昨天的事情,只是这次云扬再没戏弄他,两人相对无言,平稳度过了…… 这份平稳,不止是这一晚,以后的日子,也是如此。 云扬很忙,每天都要出去很久,言无湛一人在帐中,寻找着他想要的东西,男人很谨慎也很认真,可是这帐中干净的,令他咋舌,除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再没有其它的…… 这期间,那两个女人还是每天都被送来。 言无湛感叹云扬的身体不错的同时,那两个女人和云扬的关系,也在逐渐加温。 从最开始的百般不愿,到现在的积极主动,女人被送来的时间越来越早,离开的也越来越晚,云扬一回,这三人就在帐中,成就那一番颠鸾倒凤的好事,而言无湛,除了要伺候云扬,现在连那两个女人,也对他颐指气使起来…… 没有云扬的命令,他无法出账,女人被送来的时候,他们三人就共处一处,男人时常能听到她们嘀嘀咕咕的分享经验…… 什么将军喜欢积极主动的,将军喜欢那话儿被人啜,将军快出来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将军一到那时候就勇猛的让人受不住…… 诸如此类的话听多了,拜她们所赐,言无湛对云扬的喜好了有了一定的了解,有时候听到里面异常的响动,他也能猜出他们在做什么…… 云扬的帐中,没有留下过女人,不过这两个是例外,期间士兵又抓来一批人,云扬仍旧没把她们送走,也没再要人。 这两个女人得了宠,言无湛莫名其妙的成了笑柄,当初他被云扬扛进帐中所有人都看到了,云扬反常的态度让士兵们感觉到了不同,可是到头来,那男人不过是一个跑腿的罢了,想来也是,一个老男人,怎么能入的了将军的眼…… 这些话,传的多了,云扬多少页听到一些,不过他对此却是全无反应,这些充其量只是士兵们枯燥的生活中的一味调剂罢了,只要没有坏的影响,云扬不管。 这晚,男人把水勾兑好,那两个女人就开始伺候云扬沐浴,言无湛真是佩服他们,那小小的木桶,竟是也能让他们折腾那么久,等女人被送走之后,整桶水都冰凉了…… 云扬擦着身体,正准备去睡觉,本该去收拾残局的言无湛,竟是拦住了他…… “将军,”男人挽着袖子,手臂上还有点点水珠,这光亮,与他眼中的光辉交相辉映,光线昏暗,男人的眼睛,却是熠熠发光,“我想去战场。” 他留在这里,也没有用,想找的东西找不到,只是在浪费光阴罢了。 男人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云扬看了半晌,却是笑了出来,“怎么,吃味了?” 两人站在帐篷正中,周围没有倚靠之所,云扬干脆将胳膊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布巾一搭,顺势攫起了男人的下颚…… 这些天,别说靠的这样近,云扬几乎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突然有了这么亲密的接触,男人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想躲开,可是云扬压的很牢,他动不了。 “男儿志在四方,将军既是不需要我,就请让我去战场,保家卫国,奋勇抗敌,这才是男儿应做的事情。” 言无湛义正言辞的话,却是换来了云扬的笑声,手指伸展,云扬在男人的脸上轻轻刮了两下,“你这是,在和我示威?因为我一直,没疼爱你。” 言无湛的身份,是军妓,但被云扬带回帐中的一刹,就完全改变了…… 云扬没杀他,反而是留下了他,那一幕所有士兵都见证了,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风言风语…… 他和那两个女人一样,都是云扬的人,和妻妾无关,只是单纯供他发泄的人罢了。 “不是……”男人刚要解释,却被云扬一把按住了脑袋,他一个踉跄,下一瞬,一个冰凉蠕软的东西,就贴在了他的鼻尖上。 “舔,”云扬姿势未变,只是垂着眼睑,冷冷的端倪着被他按在胯间的言无湛,“舔舒服了,我带你去战场。” 第十章:情况有变 言无湛可以忍很多事情,身为九五之尊,在这里受云扬的支配,去做一些粗活,累活,他也可以不计伤痛,只要完成自己的愿望,但是,言无湛不会舍弃自己的尊严。 这不止是他男人的尊严,还有南朝皇室,还有这个国家…… 他允许自己失败,却不会下作到这种程度,来换取成功。 他的忍耐,比常人要多出很多,但是,不是没有限度的,就像是那日在帐中,如果云扬真的企图对他不轨,言无湛宁愿身份暴露…… 眼前,是男人的特征,言无湛缓慢的抬起头来,与云扬高傲的视线相对,这一刹,云扬从男人眼中读到了什么,那种感觉,他似成相识,可是云扬还不等研究,帐外便传来了士兵慌张的声音…… “将军,大事不好了,您去外城看看吧!” 云扬目光一凛,将手中布巾随手一掼,抓起衣衫便往身上套,士兵的语气言无湛也是听出了端倪,顾全大局,这二人都将之前的事情抛之脑后,男人麻利的把其它东西递给云扬,后者只是简单的穿戴了番,就跑了出去。 云扬再不好,也是守着这边关的将领,不管他做了什么,至少这一刻,他是恪尽职守的。 言无湛也跟了出去,不过他被士兵拦住了,云扬并没注意,情急之下男人直接喊出了云扬的名字,“云扬!” 这声音,不是乞求,也并非商讨,而是命令,带着魄力。 男人那语气,让所有人为之一振,包括已经跑出去的云扬…… 云扬回首,看到的是一脸凝重的言无湛,那一刻,他竟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对着男人一甩头颅…… 外城与军营间有着一定的距离,云扬翻身上马,也不询问,直接将男人拉上马背,一路疾驰,他们很快来到外城。 “怎么了?”云扬一边往城墙上走,一边询问身旁副官。 “将军,戈尔族的动向,不太寻常,您看看就知道了。”这城墙外围,是一片戈壁,骚扰南朝数年的戈尔族的军队,便驻扎其中,戈壁后方是大漠,那里环境恶劣,故此戈尔族便将主意打到了南朝这几座边境城池上,这仗一打便是很多年。 戈尔族熟悉地形,他们占着天时地利,不过南朝将士勇猛威武,双方实质上,都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夏末,是戈尔族粮草最为充足的时候,也是他们的攻势最为强烈的时候。 说话间,云扬等人已经踩到了最后几个阶梯上,上方隐隐的透着红光,还没靠近就先感觉到了一股热流,云扬看了副官一眼,几步便窜了上去…… 城墙上的景象,让云扬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脚下遍布火球,冷眼一看,犹如火海一般,那火红的颜色映衬在众人眼底,刺目的光亮,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城墙前方,士兵想尽办法抵御火球,弓箭手瞄准火光亮起之处,利箭破风而去,但并没有给对方的攻击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火球不大,也就拳头大小,上面可供燃烧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往往落到地上没有多久便熄灭了,想要造成影响实属不易,城墙上的火光只是因为这火球的数目过多而已…… 这华而不实的东西,用来做什么? 言无湛往城墙外看去,下面漆黑一片,只有星点火光,但很快消失,城墙上的士兵,就是通过那微弱的光亮射箭的,不过双方的距离过远,射出去箭并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反之,对方的火球是投掷过来的,没有杀伤力,只是投的远…… 看着这一幕,男人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好像,不太对劲…… 男人的猛的抬头,天空与大地的颜色相近,今夜无光,到处都是黑色,唯有城墙之上,被火光照的分外明亮,他们站在光亮之中,眼睛适应了光,就难以发现暗处的东西…… 这火球不是为了造成什么伤害,而是为了掩人耳目! 言无湛抢了个盾牌遮住身子,往下看去,城墙之下依然漆黑,只是隐约的能看到什么在动…… “中计了!” 言无湛与云扬,异口同声。 第十一章:御敌之策 云扬唤来法修士兵,放了个聚光阵法,一时间,城墙周围亮如白昼,城墙下的景象也一览无遗。 不知什么时候,城墙下方垒起了枯燥一般的东西,密密麻麻,一望无际,看这架势,整个城墙下面都有…… 聚光的阵法消失了,众将士面面相觑,戈尔族这是要放火烧城墙吗…… 事情应该不会这样简单…… 正想着,突然听到另外一旁传来一阵惊呼,言无湛听到,对方似乎放火了…… 难道真的想用火攻? 外城紧贴南朝国境,两旁是凶险的戈壁,想要进到几里之外的城池,这是必经之路,南朝与戈尔族的战斗已经持续许久,若是火攻可行,他们不会拖到今天才用,就算是火攻,必然也不会像他们所想的那样简单…… “闭上眼睛。”男人正在思索,云扬突然拽了他一把,他刚想询问,眼睛就被什么遮住了,眼前仍有残余火光,但男人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云扬的温度。 遮住眼睛的,是云扬的手。 “怎么了?”言无湛看不到,只能被动的被云扬拉着跑,他踉踉跄跄的,不过云扬路带的很好,男人并没有跌倒,过了一会儿,他才重见光明。 视线模糊,只能看到脸的轮廓,男人用力眨了两下,可这时候云扬已经把脸移开了。 军官陆续赶来,云扬一句话也没和男人说,上了城楼便开始商讨起御敌策略,言无湛这才知道,原来堆在城墙下的不是什么草,而是大漠上特有的一种植物,名叫苦竭枝。 苦竭枝本身就如枯枝一般,单是通过外表是无法判断的,往往会被人当成柴火捡走,可苦竭枝一旦遇火变会产生毒性,对眼睛有直接的危害…… 所以云扬刚刚,才捂住他的眼睛。 苦竭枝言无湛早听说过,只是这种植物相当罕见,戈尔族是怎么弄到这么多的…… 整个城墙下方都是。 苦竭枝的毒性不是很烈,最开始只会让双目流泪,刺痛不已罢了,虽然会有短暂的失明,但是可以治愈的,可一旦时间久了,泪水便会变成血水,那眼睛也就会一点点的烂掉,最后就真的瞎了。 外城的士兵还能抵御一阵子,可是这绝不是长久之计,外城不能失守,云扬更不可能让他牺牲他的兵…… “将军,城下不止有苦竭枝,还有大量的柴草,戈尔族这是准备火攻。”城墙下,成了一片火海,这熊熊烈火之中,夹杂着苦竭枝的毒素,士兵们虽在拼死抵抗,但这绝非是他们能用身体抵御的了的,如果持续下去,怕是明晚的这个时候,城门就会被攻破。 “火势过于凶猛,已经没办法扑灭了。”在火起来的时候,他们就想办法灭火了,可是里面肯定是倒了烈酒或是火油,水浇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火太凶,水太弱,即便是相克,此时也是没有用处…… 云扬一脸沉默的听着军官的汇报,一旁的言无湛也是埋头苦思着,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才能灭掉这凶猛的火…… 这一场商议,没得出任何结果,云扬只能让士兵先顶着,外城不能失守,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但是云扬也清楚,只有一个昼夜的时间,他们的兵够往里填,但火若是烧了那么久,那城墙,已经是站不得人了…… 没有什么部属,云扬说完阴沉着脸就离开城楼,军官们面面相觑,即便继续研究下去,也是毫无办法,男人看了他们一眼,也跟着云扬离开了。 西北边境战祸连年,为加固防御,这天险关修得格外坚固,外城之内还有一道城墙,而两道城墙之间,还修着一条类似护城河样的沟渠…… 这天险关修在此处,也是和这水有关,据说这水是天然形成,自地下而出,并无流动,也不满溢,还常年不竭,乃为一处奇观,故此南朝利用起来,修了这么个护城沟渠…… 水源很近,可是要将水弄到那么高的城墙上,就非易事了…… 一桶一桶的拎,根本没有什么效果,若是借助灵力,这水更多的是被损耗,也是达不到目的…… 云扬蹲在护城沟渠前,水在眼前,却无法灭火…… 他看着自己映在水中不算清晰的倒映,那俊美的脸格外的凝重,而这时候,那水面上,多出了一张脸…… 这老男人,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很多…… 连军官都没有发现,而他,却是猜出了对方的动向…… 云扬之所以把他带离的外城,让他听到他与军官们的商讨,是因为,云扬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这男人的脑袋,也许会帮他解决这个难题…… 云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将那男人也拉了下来,两人的脚搭在护城沟渠旁,看着下面澄净的水,此刻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对方有备而来,这火怕是烧个几天几夜,都不是问题。”他们就在外城内侧,空气中漂浮的苦竭枝的毒素让男人的眼睛隐隐发疼,但是他很清楚,这个距离苦竭枝的毒起不了什么作用。 云扬看了言无湛一眼,他现在需要的,是好的计谋,至于这人的身份是什么,暂且不谈,“有何高见?” “他们应该是挖了地洞,不然不会悄无声息的将苦竭枝以及柴草放到城墙下,就算天再黑,士兵们也不可能全无发觉,所以,应该是在地洞中运输的。”然后声东击西,吸引士兵注意力的同时,将东西送到城墙之下,“这个地洞,应该不小,但不会很长,差不多苦竭枝的毒素造不成影响便可以了。地洞里面多少也修整了下,肯定不是普通的土洞。而燃烧的柴草就存放在里面,洞口设计了简单的机关,火势不会倒入,然后他们从另外一头,将柴草加入,往城墙这边推,有了这个设计,这火想烧多久都没有问题。” 云扬点头,他们想的差不多,机关什么的虽然想法不同,不过地洞是肯定存在的。 所以用土压火,根本没有用处,表面的火灭了,地洞里还会推出新的柴草,很快又会燃烧起来,想灭这火,只能用水,将城墙之下,甚至是地洞里存着的柴草一并废掉。 “将军,这火烧不得,”云扬的时限是一个昼夜,但言无湛觉得,用不了一个昼夜,天亮之后,他们便输了,“这种烧法,砖墙都烤热了,再放水灭火,砖墙必然变脆,这样就算我们暂且击退了他们,日后也是隐患。” 若是搬来攻城车,这砖怕是扛不了多久。 言无湛皱着眉头,认真的思考分析着,殊不知云扬一直在看他,他也不知,他那专注的神情,很是好看…… “要想办法,尽快灭火……”说到这里,男人已是在自言自语了,他摸着下巴,瞪着脚下的水面,似乎想将这水瞪出护城沟渠,直接去灭了那恼人的火。 这男人,很聪明,也很冷静,面对这种局面,竟是能理智的分析,换做一般的士兵,早就慌成一团了,就算是他的副将,刚才也是紧张不已…… 但是言无湛,却是没有太多影响…… 他还真是,挖到了一块宝。 不管是能力,还是头脑,这男人,都该为他所用…… 还有,那身体…… 兵临城下,但是那男人的侧脸,却是让他心猿意马起来…… 他没忘记,男人的触感很好,比他抱过的任何的女人来的都要好,摸起来很舒服,也难以忘怀,他抱那两个女人的时候,时常会怀念一番…… 抱他,应该会比那两个女人,都有趣味…… 云扬很想看看,他在自己身下皱着眉头,隐忍的喘息,喊着将军的模样…… “将军,你可否听过,戽斗?” 言无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毫无征兆的转了头,幻想之中,云扬离他越来越近,他这一回头,两人的鼻子轻轻的刮了下,那嘴唇,竟是精准无比的碰触了…… 这一下,云扬和言无湛都愣了。 第十二章:策马扬鞭 只是简单的碰触,云扬却觉得,像是有什么拨动了他的心弦,仿若这澄净的水面,一下子,激起了涟漪…… 可是男人却没有那么多感触,他只是愣了一下,对彼此的接触似乎没什么感觉,然后指着水面对云扬比划,“将军你知道戽斗吧?就是农户种地时,将下面田里的水,引到高处的田地里的东西。” 言无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云扬的反应倒是有些慢,虽然看着他,但是那眼神却是带着游离…… “我们可以做个大型的戽斗,然后引出水来,再利用灵力控制,这样水的力度就会大出许多,即便下柴草上浇了火油,也一样可以熄灭。”当务之急,是先把这火灭了,多烧一刻,对城墙来说就是一分危险,“而且,不需要太精致的工具,我们没时间去弄戽斗,多收集些空隙少的竹筐,去掉底部就可以了。” 有实用的工具,再有灵力的配合,灭火,并非难事。 云扬一听,那一丝恍惚顿时被精光取代,脑中飞快的闪过几个画面,然后他惊讶的看向那男人…… 云扬的表情说明了一切,男人信心满满的冲他点了下头,也不等云扬做出反应,直接就把他拉了起来。 云扬早就看出这男人很聪明,但是他没想到,他竟是聪明到这种地步…… 在男人的指挥下,士兵将除去地步的竹筐叠落在一起,弯弯曲曲的像一条竹制的长蛇般直达城墙之上,言无湛检查一番,确定没有疏漏,便让士兵准备就绪。 天师简易的戽斗旁边,四个强壮的士兵分别握着绳索的两头,微微俯身的站在护城沟渠旁边,万事俱备,云扬一声令下,士兵把绳子往外一送,戽斗便在空中荡开,再一拉扯,戽斗若雄鹰一般直插入水…… 再提起时,戽斗中装满了水,那水仿若带了生命,在戽斗中快速旋转着,隐隐的探出头来,似乎要冲出戽斗…… 士兵捏紧绳头,用力一顿,那水若一条长龙般呼啸而出,直入之前准备好的竹筐之中,由于冲劲过大,没有一滴水从溢出,直接到达护城墙上…… 上方的士兵早已做好准备,压住前端,让那水直接喷向熊熊火焰,在如此强大的水压之下,那火几经挣扎,最后也只剩一缕黑烟…… 而戈尔族精心挖出的地洞,也再派不上用场。 在戽斗与天师的配合下,强大的水流最终将那烈焰扑灭,城墙下,满是升腾的灰烟,云扬命人替换眼部受伤的士兵,而后便一马当先的,冲出外城…… 戈尔族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想到灭火之策,拿起武器奋起反击,这一场战斗,激烈无比…… 男人站在城墙之上,他并没有参与,因为他并没有这个资格,他很清楚,他连参与刚才那场议事的资格都没有,若不是云扬带着他…… 云扬是将军,心思与胆量共存,言无湛不相信,这是云扬疏忽大意…… 南朝士兵这次吃了个大亏,各个憋着口气,打起仗来也是异常勇猛,这场战斗,持续到天亮,敌军便被顺利击退…… 云扬脱掉铠甲,露出那被汗水打湿的脸颊,在士兵的欢呼声中,他走回城中,言无湛站在士兵之中,也是一脸雀跃的笑着…… 比起士兵,胜利对言无湛来说,更加重要…… 人山人海,可云扬一眼就看到了那男人,他得意洋洋的勾起嘴角,直接走到那男人面前,在众人的目光洗礼中,将那男人揽到怀中,带着一身汗湿,亲吻上了…… 言无湛淬不及防,在众将士面前与云扬表演了一场异常火辣的亲吻,那热闹的场面突然静了下来,待到这亲吻结束,口哨与欢呼声若惊雷一般,爆炸开来…… 言无湛摸了下自己潮湿的唇,还没等做出反应,便被云扬扛到了肩头,颠簸之中,言无湛看到了无数张笑脸…… …… 云扬把男人丢到了马背上,与来时不同,言无湛是背对着马头的,他以为云扬弄错了,可是后者麻利的上了马,并拉着他的腿,夹住了自己的腰…… 男人就这样,与云扬面对面了。 “你知道吗?每次打完仗,我都很兴奋,今天,我不找那两个女人,你要有所觉悟,准备被被弄坏……” 云扬说着,勒紧缰绳,在啃咬男人嘴唇的同时,猛夹马腹…… 马儿疾驰而去,言无湛却是被云扬压在马背上,一路亲吻…… 第十三章:不受控制 南朝素有娶男妻的习俗,所以男人之间的事情,并不新奇,可是言无湛却是从未尝试过男人的味道…… 云扬是他第一个接触的男人。 比起男人,言无湛更喜欢女人柔软的身体,还有那主宰一切的感觉,在他的印象中,欢好就是一种征服,看女人为他变化…… 可是现在,云扬这一路吃人般的亲吻,那股子亢奋多少感染了他,而马背上的颠簸,又让两人的身体摩擦着…… 男人动情时的气味,还有那种不顾一切,直逼疯狂的感觉,让言无湛忘了他的身份,也忘了他们正在疾驰的马匹身上…… 一骑绝尘,马儿冲进了军营中,云扬并未勒紧缰绳,而是直接跳下了飞驰的马背,紧接着男人也被拖了下来…… 他没有掉到地上,而是被云扬甩上了肩头,头昏脑胀的言无湛,就这样在眩晕之中,被云扬扛回了帐中…… 云扬很兴奋,胯间之物一直都是挺立着的,他一身尘土,有柴草燃烧后的灰烬,有戈壁上的黄沙,还有敌军的鲜血,云扬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手指摸过的竖道,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了,但是这样的他,却是带着几分狂野,几分粗犷…… 男人味十足。 云扬也不擦洗,抱着男人一同滚上了床榻,两人就像野兽一般撕扯起来,用牙齿,用变成利爪的手…… 云扬那根东西,一直抵在男人的大腿上,那硬度,热度,无不诉说着云扬此刻的感觉,他撕咬揉捏着男人的身体,在那和记忆中一样美好的皮肤上留下斑驳烙印,他听到身下那人发出了浅浅的声音,云扬觉得,只是这样还不够,他还想听更多,更响的…… 他要让那人,和他一样的兴奋,从人,变成野兽。 就在两人情欲高涨,难舍难分之时,他们听到了一个极小的抽气声…… 云扬每次打完仗,都格外的兴奋,仿佛那一身力量并未完全从战场上释放出去,所以每次回来,士兵都会给他送来人,让他用另外一种方式发泄,而这时候的云扬,是最凶猛,也是最可怕的,没人敢来打扰,因为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云扬恶狠狠的瞪向声音发起处,可这一看,他却是顿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士兵送来的女人,那两个他留下的女人,而身下这个,是那老男人…… 云扬不动了。 他知道他抱的人是谁,可是他没想到,这男人,会让他这样疯狂,脑子里只有代表兴奋的红色,再无其它,云扬从没有这样失控过,连自己都忘记的感觉…… 他想要他,无论是身体,还是脑子,云扬都想抱这男人,可是…… 言无湛正用力的吸着气,希望可以调整那紊乱的气息,就在这时,原本还紧抱着他的云扬,突然一脚把他踢下了床榻…… 言无湛没有想到,云扬自己也是愣了一下,可他只是与错愕的男人对视一眼,便对那两个女人一甩头,示意她们过去伺候…… 从昨晚到现在,云扬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这男人,吸引去了他太多的注意力…… 床榻之上,云扬连衣服都懒得脱,就直接进到了女人的身体里,他每天都能听到的声音这一刻却是距离的这样进,男人抬头看了一眼,云扬一边驰骋着,一边揉着另外一个女人的胸,男人没去看云扬的表情,而是连忙离开了帐篷…… 清新的空气,让言无湛的脑子清醒不少,他觉得他可能是疯了,被胜利的喜悦冲击,被云扬的疯传染,不然他怎么会,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 在疾驰的马背上,和云扬一路亲吻,而且刚才在帐中,他竟是忘记推开云扬…… 言无湛是帝王,不管任何时候,都要让头脑保持冷静,可是他竟然疯的那么彻底…… 让他忘记了一切。 包括他的身份。 那时候,他只想发泄,只有渴求和欲望,言无湛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果不是云扬最后关头停住了,言无湛不敢想象后面的事情…… 不该如此。 他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这种错误,一次就够了,他没资格放纵。 脑子冷静不少,但身体还处在亢奋的状态,胸腔中的心跳依旧若擂鼓一般,男人的腿也还有发软的趋势,云扬这架势,怕是到晚上都结束不了,男人准备先去洗个冷水澡清醒一下,再做其它打算。 昨天有很多士兵眼睛受了损伤,这时候都在医治,所以军营中闲散的士兵少了许多,即便是巡逻的士兵没有变化,这军营也还是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男人走在分外安静的军营中,当他经过一处僻静的地方时,暗处突然伸出了一双手,男人反应迅速,不过对方还是先他一步按住了他的嘴,并将他脱进了阴暗的角落中…… 言无湛瞪着眼睛,他发不出声音,双腿和手都被对方钳制住了,下一瞬,他的脑袋重重的撞到了帐篷上,帐篷虽然是布织成的,但是这硬度可见一斑,男人只觉得额头一阵火辣辣的疼,那鼻子也是直发酸,可这时候,捂着他嘴的手,顺着喉咙飞快落下,直接捏住了他的乳头…… 像捏女人那样捏着。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低笑。 第十四章:被误会了 “云扬的女人吗?”手指来回碾压着,但这绝不是单纯的戏弄或是挑逗,而是侮辱,那人一边不带感情的掐着言无湛,一边在他耳边,低声说着。 那人的嗓音低沉,性感,但那过低的声音是刻意表现出的,那人的年纪和这声音并不相仿,实质上,他要更年轻一些,至少比言无湛年轻。 言无湛想要扭转这一劣势,可那人却是死死的贴在他身上,前面是带着韧性的帐篷,男人没有着力点,而且他的腿,还被对方夹在了中间…… “听说云扬在那方面挺强,特别是打仗之后,有很多女人,直接就被玩死了,你,受的了吗?”那人的手从男人的胸膛移到小腹,他摸着男人线条清晰的腹肌,那指尖勾画着肌肉的纹理,他的手指很干净,没有茧也不粗糙,这不像是一般士兵的手…… 这人,是谁? 那人在感受着他,言无湛也在猜测对方的身份。 “你还挺壮,这个年岁,还这样结实。”那人低低的笑了两声,那灼热的气息突然贴近了男人的脸,不过他并没有亲他,而是亲昵的贴着他的脸,他这样,男人想要回头,都办不到了,“没想到,云扬的胃口,还真大,什么货色,都吃的进去……” “我只是给将军跑腿打杂的,你误会了,放开我。”言无湛不再挣扎,脑袋抵在帐篷上,语气相当平静的说。 他反抗不了,只能解释。 那人误会了他和云扬的关系…… 男人想让他弄清楚。 “是吗?”那人别有深意的缓缓吐出这两个字,他看着男人的脸往后退去,不过并没有完全离开,只到他能看到言无湛的肩窝便停住了,那地方,有个清晰的牙印。 “嗯,将军的女人,在帐中。”而且他们现在正在做那种事情。 言无湛尽量回头,却是只看到黑色的头发…… 还有,虽然看不清他穿着打扮,但大致上言无湛判断的出,这人是士兵打扮。 除此之外,就看不到了。 “是吗?他在做,那你,该怎么办呢?瞧瞧,都这样了。” 可是,那人对他的解释,全然不理。 挑开男人松垮的裤子,在他惊呼之前,那人已是握住了他半硬的东西,言无湛已经很久没发泄过了,最近每天都要见证那种事情不说,刚刚又被云扬挑起了火,所以他才急着去洗冷水澡,他那根东西,静不下来了。 可是现在,却被那人抓个正着。 “放开我,我自己会处理。”言无湛去拉那人的手,可是对方又向前猛然施压,男人的身体完全贴在了帐上,两只手根本没办法来到前面,“我要去给将军烧水,耽误了事情,你负的了责任吗?” 简直不可理喻。 无奈,言无湛只能搬出云扬,可是…… “不急。”那人握着男人的东西,不疾不徐的上下动了起来,虽然他的动作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可是言无湛却是浑身一僵,连呼吸都滞住了,那人的手法,很好,“云扬每次打完仗都很兴奋,估计得到半夜才能消停,这段时间,我来陪你玩吧。” 他根本不把云扬放在眼里。 言无湛的话,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罢了…… “放开!”男人有些急了,他动不了,只能扭动腰身,阻止他的亵玩,可是他这一动,那屁股刚好在那人的小腹处磨蹭,言无湛听到了一个浅浅的抽气声。 他不动了。 他知道男人那地方是经不得刺激的。 “云扬不碰男人的,为什么留下了你呢?还这么老,又没什么姿色,是不是,你格外好吃呢?”那人说着,飞快的调整了下两人的姿势,原本夹着他的腿改移到男人腿间,膝盖向上,抵住了男人中间的部位,然后,他整个人都趴在了言无湛身上,让他支撑着他们两个,“你不能只给云扬一个人吃,今儿,我也来尝尝鲜,尝尝云扬的人的滋味。” 手在上下动着,膝盖却是玩弄着下面殷实之物,他配合着,或是将那东西完全拉长,或是两边一起施压,让那东西缩至最短…… 言无湛从没试过这种感觉,新奇,陌生,还带着一丝恐惧,他那传宗接代的东西,被一个陌生人握在手中玩弄着,害怕与快感交杂在一起,让他的头皮都跟着阵阵发麻…… 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他和云扬之间的事情,怎么稀里糊涂的找到了自己的头上…… “听说,除了那些军妓,军中不少年轻俊美的青年,也一样被人拿来发泄,为保住性命,他们每天都往下面抹点油什么的,方便大家随时享用,老东西,你是不是呢?为让云扬随时临幸你,现在你下面,是不是也油油的,亮亮的,还滑滑的,稍微用力,就进的去……” 说话间,他一下子扯下了男人的裤子,没有脱掉,而是将他的屁股,露了出来…… “云扬是不是都把你干松了?你说,我现在吃了你,云扬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那人的声音突然发生了变化,狠戾的声音让言无湛顿觉不妙,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他股间…… 这一次,言无湛是彻底的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男人听到了脚步声…… 不是一个,而是一串…… 很有规律的。 这是巡逻的士兵。 他们这个位置虽然隐蔽,但也不是什么死角,士兵走过,势必会发现他们在做的事情…… 那人显然是也是听到了,他也不再动了。 ****** 小剧场: 叔:救命……T^T 神秘人:叔不怕,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你的,我会保护你的,我这根‘铁杵’,就是专门为你而设计的。 叔:铁杵……TAT 第十五章:心情不好 言无湛只要大声喊,士兵立即能发现这处的异状,可言无湛嘴还没张,那人却是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他不会让他喊出来的。 言无湛瞪着眼睛,这时巡逻的士兵已经来到了他们附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队伍投下的影子…… 即便不喊,他们的样子,也足够引起士兵的注意了…… 总之,他不会得逞的。 许是猜出了男人的想法,那人别有深意的哼笑两声,在言无湛以为他肯定安全的时候,扳着他的脑袋,把他转了过来…… 灼热的气流拂面而过,下一瞬,那人竟是托起他的脸,亲吻上去了…… 言无湛懵了。 他终于不被压迫,呼吸顺畅了,可是那人却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堵住了他的气息…… 他的举动相当的大胆,不但亲吻他,手还揉着他露在外面的半个屁股,单是感觉,言无湛就知道他揉的多色情…… 这种时刻,那人还是不见慌张,不疾不徐的,他单手撑在男人头顶,膝盖仍旧抵在他两腿之间,慢条斯理的磨着男人的那个地方…… 他在调情。 这时士兵正好走到这僻静的角落,他们不出意外的被发现了…… 脚步声顿住了,接下来便是厉声呵斥,“干什么呢!” 这种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 言无湛在很近的距离看着男人闭着的眼睛,他示意他,可以放开了,可是那人却固执的将他搂紧,嘴上的掠夺,更加疯狂了…… 他将言无湛的舌头吸到他的口腔中,连同嘴唇一起,又啃又咬的,那人的呼吸很热,将周围潮湿的气息都弄热了,那气流喷在男人的脸上,也感染着他,霸道的引导着他的配合…… 他吻的很投入,也和热烈,这让男人不禁瞪大双眼,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看到的,这家伙竟然还能继续下去…… 对士兵,完全的视而不见,不当回事。 更令言无湛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士兵并没有跑过来拉开他们,顿了片刻,男人意外的听到了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差不多得了,这是外面,要折腾回营房里去,别给哥几个添麻烦。” 言无湛感觉到,那人的唇挑了下,他在笑。 那双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他在看他…… 距离过近,言无湛只能看到一双狭长的眸子,在黑而浓密的睫毛的衬托下,那人的眼瞳是浅浅的黑色,近乎透明,像是璀璨的宝石,剑眉轻挑,这英气之中,带着一丝痞气…… 那人的全貌,男人看不清楚,听到士兵的话,那人突然放开了他唇,言无湛以为这次他终于能看到对方的模样,可是嘴唇分开的瞬间,他的眼睛,再次被捂住…… “知道了,兄弟!”那人对巡逻的士兵招招手,叹息夹杂着坏笑,这声音,远离了他们,见士兵走远,那人才放开还在用力掰着他手腕的言无湛,“这种事情,在兵营太正常了,你怎么会这样的可爱?竟以为他们会来救你……知道吗,这地方,只要想干了,脱了裤子就可以,根本不分场合,唯一的区分就是,能者居上。” 他们现在是面对面的,言无湛还在努力恢复视力,可是那人的手,却像是黏在了他的脸上…… “虽然很想试试云扬的人的味道,不过这地方实在不太适合,我不是野兽,可以供人观赏,所以我们只能遗憾的说,今儿先到这儿吧,下次,我们继续。” 话音一落,那人的气息突然来到言无湛被拉下的衣领处,男人只觉得那地方一凉又一热,湿漉漉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这时候,那人放开了他…… 连同捂着他眼睛的手,一并放开了,但在此之前,他拽掉了言无湛的裤子。 男人下意识的去扯滑到下面的裤子,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那人的脸他并没看清楚,等他再抬头时,这地方,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究竟是谁,对他做了这样不恭敬的事情…… 那人的口气,他的所为以及反应力,都不像只是个单纯的士兵…… 可是,他是士兵打扮。 更让他郁闷的是,那人好像误会了他和云扬的关系…… 就算是他们做了那种事情,和云扬,也没有一点关系啊…… 他在云扬眼里,充其量就是个逗乐子的工具。 可是,他却差点因此被人侮辱…… 他还真倒霉。 带着疑惑和郁闷,男人暂且将云扬忘记了,等他回到云扬的帐篷时,天色已晚……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他忘记烧水了。 言无湛想要折返,可意外的是,帐中传出的不是女人的呻吟,而是云扬压低的声音…… “滚进来!” 男人看了看两旁站岗的士兵,他确定云扬叫的人不是他们,这才走了进去…… 帐篷里收拾妥当了,云扬的头发还是湿的,看样子,在他没回来的时候,云扬已经洗好了…… “你去哪了?!”穿着一件内衫的云扬,正坐在床榻之上,一脸阴沉的看着他,那语气,是格外的不悦。 男人的视线从云扬的脸转到了旁边的烟杆上,那烟杆没有塞烟丝,冷冰冰的…… 云扬喜欢事后抽一杆烟,可是今天,他的心情似乎不佳…… 烟都不抽了。 第十六章:莫名其妙 帐内的气氛,有些不对。 男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似乎带着怒火的云扬,怎么,那两个女人没把他伺候好吗…… 他这算不算是无妄之灾? 早知道,就不回的这样早了。 “怕扰了将军的兴致,就到一旁侯着去了。”委实不想引火烧人,男人诚实作答。 “我让你走了吗?!”云扬不喜欢帐内过于明亮,所以晚上帐篷中都只点着一根细蜡烛,这昏暗的光下下,彼此的模样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男人仍旧能感觉到云扬面部线条的紧绷。 “不是将军让我离开的吗?”这种时候顶嘴是不明智的,但属实是云扬让他离开的,还把他踢下了床榻。 “我说过这样的话吗?”云扬反问。 男人哑口无言,是的,他是没明确的说出来,但是他用行动表明了。 这家伙,不讲理。 “你干什么去了?”他都结束了这么长时间,言无湛还没回来,这男人竟敢让他等。 “去烧水。” 看着男人空空如也的手,云扬冷嗤,“水呢?” 言无湛再度一顿,他忘记了。 不过他真的是去烧水,如果没有那人打扰的话…… 他一直在想那人的事情,不止是把烧水忘了,连云扬他都一并忘了…… 如果云扬知道,应该会暴跳如雷吧。 见男人这幅表情,云扬蹭的就站了起来,他几步来到男人面前,粗鲁的攫起了他的下颚…… 那冰冷的目光,在男人脸上,扫视着。 “是烧水去了,还是,去干别的了?”云扬问的,别有深意。 言无湛也是明白他的意思。 “身上脏,先去洗了洗,没想到将军今儿断了兴致,提前结束了,本来是想回来先看看,是不是需要准备了。”云扬今天的时间,属实是短了些,以往这时候都还在折腾,现在却连澡都洗好了。 这和那人说的有些出入。 那人明明说,云扬每次战事结束,都要折腾很久,还会折腾死人…… 可是现在,有些匆忙了。 “别忘了,你是本将军的人,若是被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后面的话,云扬没有说出来,他冷冷的甩开了男人的下颚,转身走回床榻。 男人摸着自己的下巴,他还是觉得他很倒霉,莫名其妙的,承受了云扬的怒火…… 而且,他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了…… 虽然一开始,他是说跟他,但是现在,说是跑腿的才更为贴切吧…… 云扬也是这么认为的。 怎么今天就突然变了呢…… 真是奇怪。 见男人还傻愣愣的在杵在那里,云扬恶狠狠的低吼,“睡觉!” 言无湛被他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听话的回到了自己平时休息的那个地方,可他刚准备掀起自己的毯子,本来已经躺下的云扬又诈尸一样的坐起了…… “谁让你睡那了!” 看着一脸不爽的云扬,男人哭笑不得,他不睡这,是要睡哪…… 这家伙,今晚到底是抽什么疯…… “过来!”见男人不明白,云扬冲着自己的床榻一歪头,示意他到他旁边去。 言无湛这次算是明白了,不过他没有动…… 云扬的床榻,除了他自己,没人可以睡…… 不管折腾到多晚,那两个女人云扬也是一定会送走的,虽然在脏乱的军营,但是云扬这人,很爱干净,甚至喜爱干净到有一点病态…… 他怎么突然,让他过去。 “看什么?滚过来!”言无湛还是没动,云扬一怒之下抓起烟杆就丢了过去,那烟杆擦着男人的耳朵打在他身后的帐篷上,软软的弹到了桌子上,发出啪嗒一声。 看着烟杆,这东西要是打在脸上,肯定是会破相了,云扬的力气不小…… 床榻边,除了烟杆就是云扬的佩剑,男人不打算,让他把那个丢过来…… 尽管不愿,他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他人才到床榻边,云扬突然一俯身,一把就把他按到了床榻上,男人莫名其妙的,就躺在了里面,云扬在外面…… 云扬抱了两下,这个感觉对了…… 刚才抱那两个女人,怎么折腾,都不对劲。 “将军?”言无湛等了一会儿,见云扬并没有进一步的反应,他费力的转过头,想要看云扬。 他到底搞什么名堂? 男人一动,云扬立即粗鲁的按了过去,调整好两人的姿势后,又抱住了他。 “睡觉!” 睡觉…… 男人对天翻了个白眼,他还是喜欢看云扬趾高气昂的模样,这么阴晴不定的,他真受不了…… 睡觉? 那就睡吧,希望他别再继续折腾了…… 言无湛很累,他和云扬的年纪有差距,而且体能方面,他属实不是很好。 他是皇帝,他没有太多时间去练身体,他练功夫,是为了保命的…… 带着乱七八糟的思绪,男人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他梦到了周公…… 可是,周公的脸不是很清楚,他只看到一双近乎透明的眼瞳,正当他想仔细看的时候…… “醒醒!”有人不客气的在他脸上拍了两下,不是很疼,但声音很响亮…… 男人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可是意识还在睡梦中,还想着去看那双眼睛的主人…… “何事?”言无湛的语气不是很好,他在发梦,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所以那刻意压下的威严,尽显无疑。 不过云扬没有发现,而是指着他脖子上一小块紫色的印记,凶狠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言无湛稀里糊涂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他隐约的想起了白天的事情,他看不到自己的脖子,不过那上面有什么,他心里大概有数…… 那个地方,正是下午那人吸吮过的地方…… 应该是,留下了印子。 他也想起了,他身后的人是云扬。 打了个呵欠,言无湛一边调整着睡姿一边嘟囔了句,“这不是将军你咬的吗?我浑身都是……” 他身上有很多牙印,虽然现在印子淡了许多,但应该还是能看到一些大致的模样…… “乖,别吵,我倦了,睡吧。”男人说完,又拍了拍云扬扯着他衣衫的手,安抚的声音越来越小,等最后一个字吐出之后,男人也睡过去了…… 他竟然让他乖…… 这老东西,把他当成了什么了?! 云扬心中不满的嘟囔着着,不过也没说什么,一扭头吹熄了蜡烛,也睡了。 第十七章:一个约定 在云扬怀里醒来,这对言无湛来说,是件相当新鲜的事情,他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个现实,以及抵在自己后腰的东西的存在…… 这算什么? 从昨晚到现在,言无湛还是一头雾水,他根本不清楚云扬的火从何来,他们现在这样,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云扬醒了。 云扬这家伙,起床气很严重,云扬的作息很有规律,不管睡的多晚,都是这个时辰醒来,所以没人敢不要命的来打扰他…… 早晨的云扬,是最可怕的。 他先是拧着眉头揉了揉脑袋,然后才堪称凶狠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云扬看到的不是熟悉的画面,而是男人的后脑勺…… 什么……东西? “谁让你上来的!”云扬想起了这东西是什么,怒火紧随而来,不过男人睡在里面,他没办法一脚就把他踢下去,他暂时只是瞪着这不速之客。 言无湛叹了口气,然后慢慢的转过身子,他没有和云扬面对面的打算,而是坐了起来…… 他是无辜的好不好? 他指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对云扬说,“是将军你让我上来的。” 这衣服,也是云扬扯的。 这家伙昨天没从女人身上得到满足,还摸了他大半夜…… 又掐又揉的…… 现在他身上的印子,比昨天多了许多,绝对的‘色彩纷呈’。 他还没发怒,云扬火什么? 云扬瞪着眼睛,看看言无湛,又看看自己的手,他的手呈爪子形,向上摊着…… 他记不清了,但是,好像昨晚一直在摸什么…… 很有手感。 也很满足…… 那独特的触感,似乎现在还留在掌心,不舍离去…… 然后云扬想起了睡前的事情,不过,这老男人,真的这么好摸吗? 带着疑问,云扬竟然又摸了两把,他躺着,男人坐着,他直接把手伸到他的裤子里,揉了揉他的屁股…… 云扬用带着怒气的脸做这种事情,是说不出的违和…… 看他这样,男人竟是忘记把他的手扯出来了,也不知是该怒还是傻掉,就这样让他摸了好一会儿…… 感觉,和记忆重叠了,云扬确认了他摸的人就是言无湛无误。 几天没摸,这男人是越来越上手了,比他第一次摸,要有感觉的多…… “你每天都去洗澡吗?”云扬缓慢的坐了起来,起床气让他的头很不舒服,他拢着头发,顺带用发带扎起,云扬不是很喜欢头发四散的样子,不过相反的,他倒是很喜欢看别人披散着头发。 这男人这样子,就很不错。 看着捏着自己发丝的手,男人点头,“给将军烧水的时候,我就简单的冲洗一下。” 军中水是稀罕物,只有云扬才能如此挥霍,大部分士兵都很久才去洗一次,男人是沾了云扬的光,才能每天清洗身体…… 这是他的习惯,不洗,睡不好。 可是…… “你知道,士兵不能随意用水吧?”男人的头发也很好,不是很长,但发丝乌亮,每一根都像他的性格一样坚韧。 云扬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在云扬面前,没人有特权,所有人都要按着规矩做,言无湛知道,他这是错了。 言无湛没搭腔,云扬放开了他的头发,话虽如此,这家伙这么好摸,这么好抱,他肯定是不会暴殄天物,但他也不愿去抱着个臭烘烘的东西…… 云扬看着男人肃然的神情,突然笑了,他像猫一样爬到了男人身上,单手撑着床栏,居高临下的挑起男人的下颚。勾起的嘴角,隐隐透着危险,云扬那薄而漂亮的唇贴着男人的鼻尖,轻轻开阖…… “没关系,晚上,我们一起洗。” 男人喉咙一紧,那喉结缓慢的上下动了下,两人的视线粘连着,那一刹,竟像是无法分开…… 定住了。 云扬那透着傲气的眸子缓缓闭起,言无湛下意识的握住了拳头,那嘴唇擦着他的鼻尖向下滑去,云扬的气息离的他很近,很近…… 男人的呼吸滞住了。 可是那热气,却是擦着他的唇移到了后方,他咬住了他的耳垂,“晚上一起洗,我会帮你,里里外外洗干净的。” 云扬暧昧的说,着重了‘里里外外’四个字。 然后就跳下了床榻。 男人摸着自己的发烫的耳垂,好半天没有反应,他以为,云扬是要吻他…… 云扬发疯了,他被感染了,这股子疯劲儿,到现在还没消散。 不妙。 他被影响的,太深了…… 尽管这样想着,可是一看到云扬,男人还是一下子就能想起晚上的‘约定’…… 云扬今天很意外的,没将他留在帐中,而是去了外城。 一整天都带着他。 这个季节,戈尔族粮草丰富,袭击频繁,云扬每天都会去,检查指挥,言无湛觉得,作为一个将军,云扬相当称职。 挑不出任何毛病。 还很优秀。 这和言无湛之前的想象,有些出入。 只是他的性格不要这么恶劣就更好了。 晚上,他和云扬在外城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云扬不挑食,士兵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并不特殊,这点也是让言无湛暗中赞许的。 回去的路,两人依旧共乘一骑,肚子也填饱了,战况也很稳定,云扬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他让男人牵着缰绳,他从后面抱着他,那一双手,就没有老实的时候…… 言无湛被他捏的,几次差点滑下马去,可关键时刻,云扬都会把他扶正,然后继续摸…… 男人就这么哭笑不得外加火气升腾的被他摸回了帐,云扬是将军,他直接回帐了,可怜的言无湛软着腿却要去烧水,等他把水准备好,云扬又让他去拿点酒来…… 云扬平时不喝酒,但是今天的心情真的不错。 少喝一些,也无妨。 言无湛去和士兵讨了酒,又拿了两块牛肉下酒,可是到了门口,他却僵住了…… 那两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被送来了,现在正袒胸露乳的伺候着云扬,而云扬,则靠坐在木桶中,一脸惬意享受的模样…… 听到响动,那两个女人齐刷刷的看向言无湛,那目光,是相当的不友善。 男人皱眉了。 第十八章:出尔反尔 言无湛阅人无数,多到单是看着女人们赤裸的身体,他已经麻木的找不到任何惊艳的感觉,这对他来说,很正常…… 所以别说立即出去,他连眼神的躲闪都没有。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帐篷里。 不过,这倒是言无湛第一次见到她们的身子,云扬的品味还不错,身材很好,凹凸有致的…… 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 言无湛的存在,原本没人放在眼里,可是那天看到云扬抱着他在床榻上翻滚的样子,就让她们不得不去提防…… 云扬的样子很激动,是她们从未见过的。 她们也第一次正视那男人,他似乎并非只是跑腿的那样简单…… 应该想办法把他赶走,她们不能失宠,失去了云扬的保护,她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们比谁都清楚…… 言无湛平静的看着那两个女人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惊恐的躲到云扬身后,但同时,还不忘记用她们饱满的胸部在云扬身上磨蹭着…… 这一幕,言无湛只是佩服云扬的高杆,把两个清白干净的女人,调教成了淫娃荡妇…… 她们让言无湛闭上眼睛,让他滚出去,还扒着云扬的胳膊说,那男人占她们便宜,让云扬做主…… 女人们带着哭腔的声音指责了好一会儿,云扬才懒懒的睁开眼睛,氤氲笼罩,薄薄的烟雾下,云扬脸上的线条,柔和不少…… “怎么了?”有着优美线条的唇轻扬着,云扬安抚一般的摸着其中一个女人的胸口,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可那女人却是一下子红了脸,气息也重了不少。 女人的气焰,也跟着压低了,她娇滴滴的扯着云扬,无辜的眨着泛着水汽的眼睛,对云扬说,“将军,赶他出去,我们都被他瞧光了……” “我们是将军的人,他怎么敢这么胆大妄为,盯着我们瞧个没完……”另外一个女人也在一旁搭腔,两人一唱一和的,看似只是简单的驱逐,但话中有话,她们暗示云扬,言无湛觊觎她们,就是不把云扬放在眼里。 这两个女人左一言右一语的,虽然语气轻柔可人,但每句都是话里有话,云扬也没有表态,只是听着,这时候,言无湛真成了恬不知耻的小人…… 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走。 可那两个女人的意思,不单是走这样简单,她们让云扬,惩罚那男人…… 因为他亵渎了将军的女人。 置他于死地。 云扬这时一招手,让男人把东西递过来,言无湛看了看自己端着的酒壶和牛肉,而后又看了云扬一眼,这才迈动脚步,不过言无湛走的很慢…… 他不解,云扬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又耍他一次? 到了他们旁边,男人的视野更宽阔了,连他们肢体交叠的模样他都看清了,不过言无湛并没有把东西放下就离开,而是就这么站着…… 他只看云扬一个人。 “她们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谁的人,你都敢看……”云扬挑眉,手中玩弄的动作并未停下,他仰着头看那男人。 言无湛回视着,没有多余的表情。 云扬的语气中不含怒意,但压迫感十足,这两个女人窃喜,她们的目的,达到了…… “老东西,你的胆子不小啊。”云扬笑着,可这笑容却不真诚,反而让人察觉到了危险。 言无湛还是没动。 他这只会让云扬更加反感,云扬喜欢听话的…… “将军,这就是你履行承诺的方式?”半晌,言无湛语气平平的问。 他不是在争什么,也不是因为这两个女人现在的所为而恼怒,而是云扬信口雌黄。 是男人,就该一言九鼎,但是云扬已经出尔反尔第二次了。 男人的反应,让云扬相当意外,他明显的顿了下,包括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轻松旖旎的氛围立即发生了变化,没有人敢顶撞云扬,更何况,是言无湛这个身份…… 这男人,是在找死…… 在女人的惊呼中,云扬蹭的站了起来,溅起的水花弄湿了男人的衣衫,可是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毫不屈服的,与云扬对视着…… 云扬一抬手,扯开了男人的衣衫,那结实健壮的胸膛露了出来,星点水珠顺着胸口缓慢划下,消失于衣衫之中…… 女人们安静的等着一场好戏,可是云扬却顺手抓过一个人的头发,直接按到了男人的胸口上…… 坚硬的肌肉撞的那女人鼻子发酸,可是云扬并没有放缓力气,目光依旧与言无湛粘连着,他头也不低的低声命令,“舔。” 女人哭了,她不干,回应她的,却是云扬更加用力的按压…… 无奈,女人只能伸出舌头,颤颤巍巍的舔弄起来…… 云扬捏着她的脖子,一路向下,一直来到男人的禁区…… “来,我们玩次刺激的。” ****** 小剧场: 叔:什么是刺激的? 云扬淡淡道:4P。 叔:T^T,你敢不敢不要那么直接…… 云扬:你说的对,我一般,都是直接‘做’的…… 叔:TAT 第十九章:波涛汹涌 言无湛躲了。 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配碰他的…… 女人的舌头还在半空,那漂亮的小脸梨花带雨。 “认清自己的身份,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云扬似乎也没打算继续,言无湛躲开之后,就粗鲁的提起了女人的脑袋,直接将她扔到了门口。 他们都该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是玩物,而不配冠上‘将军的人’的称号。 “没有我的召唤,再擅自来此,就滚去伺候士兵。”云扬始终没看她们,等到那两个女人哭着被带离,他才看着言无湛再度启齿,这回帐中只有他们两人,安静不少,“我的承诺,自然会兑现,脱了,进来陪我。” 说好了一起洗,就一起洗,这两个女人,不是他找来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赶走,言无湛就回来了。 言无湛并不怕云扬,只要他不想,那种事情就不会发生,所以他毫无顾忌,脱了衣衫就进了木桶…… 这些天,他一直在用冷水洗身体,有热水不用的人才愚蠢。 男人从脱衣到入水,整个过程云扬目不转睛的看着,言无湛很大方,不躲也不闪,他们都是男人,没什么可在意的,而且他越是表现的紧张,越像是他在意什么一样…… 他很坦然。 木桶很小,云扬坐下了,就没有言无湛的地方,除非,他坐在他的身上…… 站在及腰的水中,那温暖的感觉让他相当舒适,男人靠着木桶边沿,在开始洗前,他先喝了一大口酒…… 言无湛的酒量很好,辛辣的酒顺着喉咙滑下,像是急速烧过的火焰一般,直到肚子都是热腾腾的…… 男人喝酒的样子,很豪迈,也很洒脱,充满魅力…… 言无湛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即便的身份卑微至极,都未受到过丝毫影响…… 在云扬面前也是。 就像他做什么,都是件高贵的事情,哪怕是烧水这种粗活。 这男人,很特殊…… 云扬早就知道。 水很清澈,不过光线却不是很明朗,男人那两条似乎蕴藏着无限力量的腿没于水中,只有靠近水面的地方有一团阴影,余下的,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云扬总被这男人莫名其妙的吸引去注意力,就连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是,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不需要任何理由,等云扬发现的时候,已经开始注意他了…… 就像现在…… 云扬踩着男人的迎面骨,脚趾移动,一点点的往上蹭去,然后踩在了他的大腿上,他和男人腿间的东西离的很近,只要稍微移动,就能碰到……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威胁着,可是言无湛却连头都没低,他又喝了一口酒,直到云扬的脚,开始逗弄他那个地方…… 男人毫无征兆的将酒坛递到了云扬面前…… 他单手撑着木桶边沿,俯着身,自上向下的看着云扬…… “将军,有件事,我一直想想你请教。” 云扬坐着,男人却是占据了木桶以外的全部空间,他抬头看他,言无湛口中吐出的酒气,喷洒在他的脸上…… 这个距离,男人更有味道了…… “说。”他喝了酒,脸颊红润,看起来格外的可口,云扬没动,就是看着,轻而坚决的吐出一个字。 “将军为南朝,鞠躬尽瘁,乃为功臣,可是我不懂,将军为何,还要做抹黑自己的事情……”言无湛一直留在军营,正是因为看到了一些不妥的地方,他想拨开迷雾,找出答案,不想让这暧昧的情况,继续下去。 结果是好是坏,终究得有个答案不是。 可是在军营暗中观察了这么久,他竟是没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云扬也让他变得矛盾起来。 “何为抹黑?”云扬低笑,但这笑容中,却是没有半点笑意。 “自废衙门,收取赋税,搜刮钱财,掳劫百姓,这行径,已于草寇无异。”不止如此,西北边境附近的城中都是重兵把守,这根本就不是提防来自大漠的袭击,而更像是,防备南朝,“单是一个军妓,就触犯了南朝律法,将军怎会如此不智,做出这等蠢事。” 云扬听了,也只是笑,男人跟着他一并笑着,看似轻松的氛围,却是暗藏汹涌,就像他们此刻的笑容一般…… “还有,将军这兵,数量不少。”西北边境驻防士兵为两万,可是言无湛看到的,已经不止是两万了,这云扬,还在私自招兵买马。 这些,远在帝都的他,都不知道。 当然就算只是百姓,看到这么多士兵也会奇怪,一个边防驻守的军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若不是亲自来看,言无湛还以为,这西北边境只是被戈尔族等游牧民族困扰着…… 他还加拨饷银,军资…… 他想让战事早些结束,可是结果,和他想的大相径庭。 “将军,功过相抵,你的这些作为,重则人头不保,轻了也是抄家罢官……”男人看着云扬的眼睛,一字一顿的缓慢说道。云扬有功绩,但这绝不是他嚣张跋扈的本钱,就连木涯都不敢如此放肆,一个小小边防将军,何有此等胆量,是说他狂妄自大,还是说他鼠目寸光呢,“将军,得不偿失啊。” 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 笑容敛去,云扬的手从水中探出,勾住了男人的脖子,他把他拉向自己,水波在云扬眼中荡漾,他此刻的神情是那样的难以捉摸,“你似乎,很关心我的事情,或者说,很关心这西北边境的驻军……” 男人一怔,很快达到,“我早就说过,保家卫国,奋战沙场,这是每一个男儿该有的愿望,我也不例外。” 他是问了很多过于‘深入’的问题,但是男人是有保留的,云扬想挑毛病,也是无从下手…… 他只是在玩危险的游戏罢了,就像是在老虎洞穴前走上一遭。 云扬看着男人,那眼神高深莫测,言无湛并不慌张,与他坦然的对视着,片刻之后,云扬的脸擦着他的,嘴直接对上了男人的耳朵…… “宗宝,天高皇帝远。”云扬说了这样一句话。 没头没尾,却让人浮想联翩。 两人脖颈相交,他们都没有看到彼此脸上此刻的表情,待云扬放开他之后,他们还是笑脸相对…… “宗宝,今儿晚上不提那些扫兴的事情,我让你陪我沐浴,你该明白……”话锋一转,捏着男人后颈的手力度不一样了,这气氛一下子也变了,云扬揉着他,用同样低沉的声音说,“你也看到了,她们是怎么伺候我的,不用我教了吧?”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是恰到火候。 男人也不再追问,以往对云扬的戏弄千方百计回避的他,今天却是破天荒的给了回应…… 两人巧妙的将这个紧张的局势化解了。 撑着木桶边沿,男人将手中的酒坛高举,云扬顺着他的动作抬起头来,头顶的酒坛缓慢倾斜着,清澈的液体很快顺着坛口流了下来…… 一条笔直又绵长的线。 线消失的地方,便是云扬的嘴…… 云扬微微张着嘴,酒缓慢的流了进去,男人倒的很有技巧,既不会让他呛到,又不会慢的让他觉得累…… 言无湛倒了一些,便收起了坛子,干爽的拇指抹掉云扬唇边那一滴向下滑落的酒,然后看着云扬,将那拇指,含到口中…… 吸吮。 腹中灼热,是烈酒所致,也是这男人的举动所燃…… 他,在玩火。 云扬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就连周围的空气中,都浮动着紧张的气息,可他并没有立即扑向男人,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在长时间的安静下,连水面都跟着静止了…… 水,逐渐冷去,这寂静,被副将打破。 前方战场有变。 这澡,洗不下去,后面的事情更是无法继续,云扬起身穿了衣服,但在他迈出木桶的瞬间,他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 那一眼,饱含深意。 他没带言无湛走,将男人独自留下了,言无湛霸占着这一桶不算温热的水,那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肃穆…… 回想起以往云扬对他的态度,男人的心情十分沉重…… 事情比他想象的腰棘手的多。 这一夜,男人独自度过,而后两人极有默契的,像没事发生一般,正常相处,几日之后,言无湛唤来了淮远…… 第二十章:交代事情 淮远仔细的听着男人的吩咐,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偶尔浅浅的点一下头,表示清楚。 言无湛没办法离开云扬的帐篷太远,所以他就选了个相对来说较为僻静的地方,这附近虽然也有士兵巡逻,不过若不仔细观察,是无法发现淮远的…… 淮远仍旧穿着夜行衣,站在阴影中,男人在光线较好的位置,既巧妙的引去了旁人的注意,又能遮挡住淮远,若是有人靠近,淮远很容易就能脱身。 这种情况,他们暂且放下了主仆之分,男人紧贴着淮远的耳朵吩咐,他的话直接传进他的耳中,不会有所遗漏…… 言无湛说完了,淮远并没有立即领命离去,而是微微侧过头去看男人,似乎在询问,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 “就这么办。”男人没有多做解释,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才得出了结果,虽然有些冒险,不过会让他很快知晓答案,言无湛已经受够了这永远都拨不开的迷雾。 不管何时,淮远都不会质疑言无湛的决定,只要他想,淮远就会替他完成,脸上的担忧被肃然取代,淮远低低的应了声‘是’。 由于地方不是很大,两人又离的很近,淮远这一低头,那耳朵刚巧擦到男人的唇,那温软的触感,让淮远怔了一下…… 淮远自小便跟在他身边,办事牢靠,人又懂事,除了听话,淮远似乎什么都不会…… 言无湛很喜欢他。 对他的一切,也了如指掌。 略显僵硬的淮远让他想起了许多事情,男人紧绷的心情缓解不少,那始终抿着的唇也是开始慢慢的上挑,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又摸摸淮远的耳朵,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的声音一直很小,现在也是,“淮远长大了,也是到了想姑娘的时候。” 不然怎么一碰,反应这样的大…… 男人这别有所指的话,让淮远在黑暗中红了脸颊,男人看不清楚,但是手边的热度也在诉说着淮远的变化…… 他说对了。 淮远一直跟着他,保护他,他从来没有去办过什么‘私事’…… 一般男子,到了十六七岁就差不多破了身,而淮远都二十多了,好像还没尝过姑娘的味道…… 他好像对淮远,太苛刻,太不知关心了些…… 都是男人,他知道淮远这样有多辛苦。 言无湛有点自责。 “等这次回去,我给你选个漂亮的姑娘。”男人低笑着说,禁卫可以成亲,淮远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肯定不会亏待他的,言无湛说给他选个姑娘,也不会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他要找配得上淮远的,“若是你有合适的,就来告诉我,我会替你做主,只要是你看上的,哪怕是公主,也照许不误。” 言无湛所指的公主,是他的姐妹,他才登基不久,自家的女儿,还没断奶,他不可能收淮远当驸马…… 君无戏言,淮远知晓男人说的是真的,这对他来说,是件相当震撼也振奋的消息…… 淮远抬头看他,黑暗中,那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亮…… “是不是,只要淮远喜欢的,爷都会为淮远做主?”看着男人的脸,淮远缓慢的询问。 言无湛没有注意淮远的变化,他点头,“自然,只要你喜欢,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成为你淮远的人。” 淮远笑了下,不过这地方实在太黑,他眼中的光芒还有这个笑容男人一并没有发现…… 言无湛看着淮远半垂的头颅,他只觉得,淮远这是害羞了…… 他倒是很想看看淮远害羞的模样,那铁骨铮铮的青年…… 可惜,太黑了。 戈尔族最近袭击频繁,云扬这些天都在外面,虽然如此,男人也不能耽搁的太久,若是被人发现,就要说不清楚了…… 淮远也明白,他不能多留,不过走之前还是不忘嘱咐男人,凡事都要小心,特别是要提防云扬。 这段时间淮远一直没出现,但不代表他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相反的,他全都知道。 听到淮远的话,男人突然想起那天他被云扬赶走后发生的事情,淮远他们一直潜伏在左右,他们应该看到了戏弄他的人的模样…… 不过男人只是想想,他并没有问出来,这对他来说,是件相当难堪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自揭伤疤,而淮远他们,也不会问。 在淮远面前,那刻意隐去的皇威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的,就像是一种习惯,看着淮远离去,男人转身,不过这地方很偏僻,他没有刻意去掩饰什么,可是这一抬头,却是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云扬就在不远处,目光阴冷的看着他。 男人一僵,脊背倏的就凉了。 第二十一章:浮出水面 云扬没动,言无湛也没有动,他不知道云扬何时站在那里,他听去了多少,又看到了多少…… 男人心惊不已,但也在最快的速度调整了自己的神态,敛起那帝王之威,变回云扬所熟悉的宗宝…… 除此之外,他不知还能做些什么,他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但云扬是否这样觉得,就不清楚了。 “你拿了我的烟杆?”半晌,云扬幽幽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让男人暗中出了一层薄汗,他吓了一跳。 无论是云扬的眼神,还是突如其来的话……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云扬似乎没有发现。 为了掩饰,言无湛走的时候,特意带走了云扬的烟杆,别人看了,也以为他只是偷着出来抽口烟,比较好解释。 他的这个举动,救了他…… 听到云扬这样问,男人下意识的把烟杆别到背后,他做戏要做足,他表现的很慌张…… 不过云扬已经看到了,他几步便窜到男人面前,一把抓住了他企图‘隐藏’的手…… 言无湛稳稳的握着他的烟杆。 云扬看他,似乎在问,你还有必要再装下去吗? 男人低下了头,懒得再与他纠缠,云扬从他手中抢回烟杆,阴冷的目光从男人脸侧扫过,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言无湛这是犯了错,他‘偷’了东西,他表现的很紧张,不停的吞着口水,衣角都被他捏皱了…… 忐忑的跟在云扬身后,言无湛这晚没能回到帐中,他在外面吹了一夜冷风,虽然看起来垂头丧气的,但是男人心中清明,他好像躲过一劫…… 云扬出现在那里,也许只是巧合。 也许…… …… 几日之后,云扬接到了圣旨。 皇上命他速去帝都觐见…… 这西北边境的镇守将领原本不是云扬,之前的将军身染恶疾,暴毙于此,由于事出突然,就地便升了云扬的官职,暂且让他负责此处,等到朝廷选出合适人选,再来接替他。 不过云扬很出色,这西北边境在他手上并没出任何纰漏,而且还有了起色,所以这个暂时的位置,就变成了永久。 云扬没有机会进京面圣,他一直在这西北边境,他被升为将军是言无湛登基不久后的事情,将近两年的时间,他也是时候去见见皇上了…… 可是,云扬接了旨,却没有动身的意思。 时隔不久,又是一道加急圣旨…… 这旨,云扬照接不误,但始终不做回应,一道道圣旨犹如石沉海底,到了这西北边境,便没了下文…… 言无湛看着依旧如常的云扬,心情却是相当之沉重…… 云扬的做法,让他想要安慰自己,都办不到。 军营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这和以往的严肃不同,颇有几分山雨欲来的架势,士兵们人人自危,惶惶不安,他们不敢妄自议论,却也是在猜测,云扬的真正想法…… 接了旨,却什么都不做。 可是事情的始作俑者,却是始终没有表态。 等了几日,言无湛实在按捺不住,他没办法直接询问,只是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问题…… 其实有些事情已经不言而喻了,但是男人不愿相信,他是帝王,不该有妇人之仁,可是他想自欺欺人一次…… 就当是惜才。 “将军,你何时启程?” 云扬正在看兵书,听到男人的话,缓慢的抬起了头,他没有回答他,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云扬的想法没人能够猜透,他眼中包含的情绪,也没人可以读懂,但是言无湛却是隐约的知晓了云扬的意思…… 他不会去。 “抗旨,是要杀头的。”男人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在关心云扬,可是心情却是一再的下沉着。 他最不想的事情,他不希望发生。 “你对我的事情,似乎很关心。”云扬随口问了一句,转而看向被他卷在手中的兵书,云扬看了两行,才又说道,“特别是关于朝廷的……” 抚着衣衫的手一顿,原本该是平整的衣料顿时多出了一个难看的褶皱,男人无心再去抚平,而是谨慎的看向云扬……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云扬并没有看他,视线仍旧停留在书卷上。 就像是随便说说,指责他不要多管闲事一样。 “我只是,为将军担心罢了,毕竟这是杀头的大事,将军前途无量,效忠南朝,必定会飞黄腾达的。”言无湛解释,也算是劝说,“皇上圣明,将军迟早会加官进爵,为皇上所用的。” 云扬并没有理会,连头都懒得再抬,好半天之后,他才意味深长的吐出两个字,“是吗?” 是吗…… 云扬这人,难以捉摸,有时候,他像是知道了一切,嘲讽的看着还在拼命遮掩的男人,而有的时候,他却像是一直在刺探他…… 他看不到云扬的底。 明明他在暗,云扬在明,可是现在,却是调转过来了…… 言无湛深知继续说下去,只会给他带来危险,他便沉默的继续叠着他的衣衫,这件事情就此了之了,不过这风波并没有停息,短暂的寂静之后,将是更加凶猛的变化…… …… 云扬一共接了八道圣旨,这是南朝,乃至所有国都都没有过的事情,云扬这是开了先河。 皇上的圣旨越来越密集,云扬的态度终于不再含糊不清,在收到第八道圣旨之后,他将副将召集了去。 言无湛并不清楚这件事情,因为云扬这一整日都没有回来,等到晚上,男人去拿吃的时候,无意间路过副将的帐篷,烛火印出的景象,让他放缓了步伐…… 副将的帐中很亮,有很多人影,而那些人坐着的位置,不太寻常…… 绕开看守的士兵,男人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发现他后,便将耳朵贴在了账上,这帐篷很厚,里面的声音也很小,不过言无湛还是能大致听到里面在说什么…… 他听到了云扬的声音。 云扬在交代事情,吩咐副将守好临近城池,调配兵马,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云扬这次,不是在说与戈尔族开战,他要防备的,是南朝军队。 简短的两句话,男人什么都明白了,言无湛没有听下去,在士兵巡逻到此之前,赶紧离开了。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因为云扬还是让他失望了。 云扬要谋反。 他曾无数次在心中给云扬开脱过,云扬是良才,他想要为他所用,可是…… 男人叹息,也是他,把云扬逼到如此境地的。 把他逼出水面。 表明态度。 他想弄清云扬真正的想法,现在知道了,他却是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养虎为患的道理,言无湛还是懂的,尽管舍不得,这云扬也是留不得,他事前已经和淮远交代好了,一旦云扬露出马脚,淮远那边自然会安排妥当…… 他要在云扬成气候之前,掐灭他的气焰。 所以现在,他没时间叹息,他还要处理后面的事情,这西北边境还有这么多士兵,外面还有不止一个虎视眈眈的外族,言无湛想要用最平和的方式让这事告一段落,能不出大乱子,就尽量不出。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再留在这军营中已经毫无意义,男人没有回帐,而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催动身上的一线蛊。 南朝皇族身上都种着一线蛊,这是专门控制侍卫的,一种悄无声息的沟通方式。 蛊是养在言无湛身上的,他现在一动一线蛊,种了子蛊的禁卫立即就会出现,这一次他不是单召淮远一人,而是所有的禁卫。 淮远去帮他办事情了,跪在他面前的,是十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 “回。”视线从禁卫头顶扫过,言无湛并没有看他们,而是对着空气,威严的下达命令。 禁卫领命,他们的任务就是安全的将男人接走,可是他们还没等回应,就听身后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 “走?走的了吗?”那人语气中夹杂着冷笑。 男人迅速回头,禁卫也在第一时间挡在了他面前,这时候言无湛发现,他身后已是灯火通明,无数举着火把的士兵正看着他们,而一脸阴鸷的云扬,正站在正中。 第二十二章:兵荒马乱 禁卫们不发一语,抽出武器将男人围在中间,可是对面的火把无数,士兵也是数不胜数,双方人数,相差甚多…… 言无湛与云扬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他们像是看不到周遭的人一般,只是看着彼此,眼底不见一丝波澜…… 言无湛的禁卫,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这地方离出口很近,他们已经安排妥当了,想要将言无湛带离这里不是很难,可是他们想要全身而退,就不可能了。 也许,都会留下。 但是没人会退缩。 原本,他们是想悄悄接走言无湛的,可是没有想到会被云扬发现,更主要的是,云扬会想要谋反…… 这才是最根本的。 一个简单的变化,却是造成了无可估量的后果。 “皇上,用心良苦了。”云扬冰冷的笑着,他这话一出,周围有短暂的寂静,可是很快,士兵们又恢复如初,对言无湛的身份,诧异也就到此为止了,“让皇上亲自来查,云扬还真是,受宠若惊。” 言无湛不知晓云扬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份的,事到如今已没有隐瞒的必要,站在层层包围的禁卫中,男人沉稳的看着云扬那张盛气凌人的脸,平静道,“云扬,念你有功,朕会赐你全尸,不要执迷不悟,连累了这些将士,错在你一人,也该有你一人承担,没必要,让他们陪着你去死。” 男人说话时,威严自然的流露,让人望而生畏,下意识的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言无湛几句话,就阐明了他的态度,并不着痕迹的给出暗示,只要他们缴械投降,他会既往不咎,他要拿的,只有云扬一人。 没必要殃及池鱼。 可是,不管是副将或是士兵似乎都下定了决心,他们并没有因为言无湛的话而动摇。 这男人果真厉害,这时候,还在使离间计,不过这些士兵不是普通的士兵,是他云扬得力的部下,就像南朝皇室的精骑军一样…… 云扬低笑两声,其实他是有些佩服言无湛的,如果他能早些进京面圣,也许现在,他就会真的忠心耿耿的,为言无湛守护这西北边境,但很遗憾,他们错过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皇上,你多虑了,这里没人会死,他们都等着和云扬一起……”云扬顿住了,似乎在考虑下一句话要如何说,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他笑着看男人,用他前些天对他说的话回敬着,“飞黄腾达呢。” 不是在言无湛那里,而是跟着他云扬。 云扬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云扬你……” 言无湛的话没说完,就被云扬一声‘拿下’打断,这僵持的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禁卫和士兵打了起来。 他们一边护着言无湛,一边打斗,他们要让男人全身而退,虽然对方人数众多,但是禁卫们却是有条不紊的,一点也没吃亏,打的很有条理。 云扬看着男人被禁卫簇拥着越来越远,他仍旧没有动弹,混乱间他几次与男人的视线不期而遇,但是两人都没有再表露什么,就单是看着…… 就当禁卫要将男人送出去的时候,云扬一扬手,副将立即递来他的佩剑,云扬头也不回的走向那混乱的场面,他将剑鞘扔在地上,锋利的剑身折射着月光,这一刻那兵刃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云扬来到最前面,他拨开面前的士兵,手中长剑凌厉挥舞,靠他最近的禁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他一剑划开了肚子…… 这一剑很深,就差一点就把那人拦腰斩断了,那人不可置信的瞪向云扬,他是当今圣上的禁卫,是万中选一的,可是居然被这不知名的角色,一剑毙命…… 想要惊诧,留到黄泉路上继续,云扬连看都没有看他,他直接把那人的脑袋往旁边一拨,下一瞬那人的内脏连同身体一并掉到了地上…… 扑通一声。 云扬的出现,引起了禁卫的注意,可是云扬气势如虹,一时之间,他们竟是难以招架。 言无湛知道云扬很强,深不可测,可是他没想到云扬会强到这种地步。 男人回头,禁卫准备的快马就在眼前,他很清楚这些跟随他多年的禁卫就要留在此处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哀伤,言无湛只想快点上马,离开这里…… 云扬也是个慧眼识英的人,军中不乏能人,禁卫很快便招架不住,就当男人伸手碰到缰绳的时候,他被人拦腰抱住了…… 抱着他的,是手持长剑的云扬。 那剑上,还有血滴缓慢滑下…… 云扬摆脱了禁卫,阻挡了想要离开的言无湛。 “我说过,不会让你走的。”云扬贴着男人的耳朵,低语。 言无湛和云扬打了起来,不知是不想胜之不武,还是瞧不起男人,云扬丢下长剑,和他赤手空拳的打斗着,言无湛的身手了得,但体力很差,云扬避开他那凶猛的腿技,在禁卫全被杀掉之前,便先耗将男人的体力损耗到了一定的程度…… 竟然在最后关头出了纰漏…… 言无湛来不及懊恼,就再一次被云扬扛上肩头,和初来时一样,但是这次,却是意义不同。 满眼火光,男人疲惫的抬头,他看到他的禁卫还在浴血奋战,还想着来营救他,最后一眼,他看到的是倒下的身体…… 男人闭上了眼睛。 …… 云扬将他带到了囚室,关押俘虏的地方。 这里很简陋,这囚室挖在潮湿的地下,周围都是相当结实的铁棍,用来当做牢笼,这里常年投不进阳光,空气中除了霉味,还有久未散去的血腥味…… 如今囚室中没有俘虏,只有言无湛一人。 云扬将他手脚分开,绑在了墙上的铐子上,然后云扬拖来椅子,靠坐在椅背上,嘴上永远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的云扬,此刻却是敛去了所有的表情,那目光冷冷清清的,带着凛冽。 言无湛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即便现在成了阶下囚,那一身傲气也未减少分毫,就连男人的神态也是如此,沉稳,平静,对现下的情况,像是并不担心。 云扬有话要问他,他也有很多话要问云扬,比如说,云扬是如何发现他的身份的…… “你以为,我真的会把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放在身边?”云扬早就看出这男人深藏不露,特别是他说要跟他的时候,那时男人眼中流露出的不是屈服,而是精光。 云扬按兵不动,他想看看,那男人要干什么…… 虽然身在这西北边境,但云扬也是树敌无数,更何况,他还暗中招兵买马,做着随时谋反的准备,他怎么会不去防备…… 言无湛的所为,云扬全看在眼里,包括在帐中搜找,不过他的身份云扬不清楚,是仇家来害他,还是想要找到把柄,置他于死地。 直到后来,那男人神采奕奕的为他出主意,帮他打仗。 他知晓了男人的目的,他是站在南朝那边。 但是,支使他的人是谁?木涯?离落,还是其他官员? 不管是谁,这男人进了他云扬的地方,他就不会放他离开。 云扬没碰这男人,不是他对他没有兴趣,而是不敢,这男人很有魅力,他一次次的被其吸引,他也早都想不顾一切的抱他,可是,云扬不能不计后果。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把送到嘴边的肉吐出去。 最后那回,他真的以为,言无湛来此的目的,就是用色欲迷惑他,差一点,云扬就把持不住了。 在这男人面前,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可那次,也应该是言无湛在试探他,因为这‘巧合’,过于频繁了…… 云扬为什么不碰他,言无湛不会没有怀疑过,所以他故意勾引他。 这两个男人表面平静,但实质上却是一直在斗智斗勇,他们,不分伯仲。 后来,云扬看到了淮远,他们的话,他也听到了…… 他猜测过言无湛的身份,没想到,他竟然是当今圣上,那本该在帝都,坐在龙椅之上的男人…… 云扬自傲,他以为一辈子都没人配站在他身旁,他要孤独终身,可是这男人难得的让他由心底的赏识,他曾想过,不管他的身份目的如何,他都要留下他…… 可是,云扬不得不失望了。 这男人,不是他能留得下的。 “不过,现在倒好了,真相大白了,我也没必要再顾忌下去了,”云扬顺手拿过墙上挂着的长鞭,用鞭把攫着男人的下颚,冷冰冰的笑着,“我早就想试试你的味道了。” 遗憾归遗憾,云扬还是要讨回一点的…… 至少,不能让他白‘馋’这么久。 云扬的意思,男人明白。 云扬一直对他很有兴趣,但是他迟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男人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证实…… “朕是皇上,你好大的胆子。” 男人呵斥,可是云扬却没停下,他看着男人,嘲讽笑道…… “宗宝,你说,我都敢谋反,我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呢?” 包括,上了皇上。 第二十三章:不该骗人 “云……” “嘘,别吵,我们接下来,要做点更有情调的事情,宗宝,你乖乖的,不要坏了气氛,”言无湛才一开口,就被云扬堵住了嘴,两人的唇都摩挲着云扬的手,一个是手心,一个是手背,但却是同一个位置,“这里的环境简陋了些,在这里给你破雏儿,真是委屈了,不过皇上,你不要担心,我会好好对你的,让你忘记周围的一切,留下一个永难忘怀的回忆,我疼爱你的,回忆。你也会,只记得我的,永远都不会忘记。” 言无湛想说话,可嘴被堵得严严实实,男人瞪着眼睛,但却没有明显的情绪,他不愤怒,也不讶异…… 言无湛不怀疑云扬能做的除,云扬说的对,他连谋反都敢做,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的禁卫怕是现在已经被云扬的人斩杀干净了,唯一不在的淮远去帮他办另外的事情了,言无湛此刻是孤立无援的,想要让人来救他,根本不可能…… 身陷险境,不过言无湛很清楚,云扬不会杀他,他是皇帝不假,他若遭到意外,皇族只会为他举办个隆重的葬礼,同时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选帝登基。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云扬想要成功,就要有他这颗棋子。 他没死,南朝皇室就被威胁着,不敢轻举妄动。 咫尺的眼眸写满坚定,云扬是打定主意要做了,他没吓他…… “害怕吗?”男人的眼底平静的不见一丝波动,这般情形,言无湛还能处乱不惊,云扬佩服,他也喜欢,他就喜欢言无湛这股子劲儿,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波澜不惊,头脑冷静的,“我说过,我是你男人,就是你男人,皇上,记好了你第一个男人的模样,还有感觉……” 云扬说着,倏的与他分开,身上的压力不见,男人刚想把憋在口中的话说出,就听到‘啪’的一声…… 男人无意识的抖了一下,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云扬在挥鞭子。 他有胆识,也有忍耐力,但是言无湛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吃过苦,特别是皮肉之苦,他和所有王公贵族一样,对痛楚格外的敏感…… 他怕疼。 怕极了。 云扬试了试手感,这鞭子常年被人使用,虽然表面的凹痕都快磨平了,但是相当的顺手…… 很好控制。 他试鞭的时候,男人都不敢看他,那眼睛始终闭着,眉头也是紧紧的拧到一起…… 他的这个变化,让云扬觉得有趣,原来这男人,也有怕的东西。 男人浑身紧绷,肌肉都硬邦邦的,他已经做好了承受痛楚的准备,可当那鞭子破开空气迎面挥来的时候,他还是咬住了牙齿…… 鞭子打到了他的身上,还没感觉到痛便又挨了一鞭,男人被挂在墙上,躲闪不得,只能侧着头挨打,云扬就靠坐在他之前拖来的椅背上,挥鞭的动作看起来有点漫不经心…… 不过效果却是显着的。 言无湛的衣衫被打破了,露出了结实的身体,云扬的力度拿捏的很好,他并没有打伤男人,只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交错的红痕,这样子非但不骇人,反而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如果此刻,他穿的是龙袍而不是这普通士兵的衣服,应该会更好看…… 云扬打的不快不慢,用了一段时间,等他收手的时候,男人已经是衣衫褴褛了,切口整齐的衣服下面,是触目惊心的鞭痕,但却不惊悚,反而吊尽了别人的胃口…… 沉闷的囚室中,一个近乎裸露的男人挂在墙上,完美的身体上到处是这种红红的条痕…… 带着凌虐的美感。 让人忍不住,想去蹂躏。 云扬觉得,这男人真的不像皇上,而是一个专门勾引男人的妖孽…… 随时随地都在勾引人。 云扬在欣赏,可是言无湛的情况却是相当的糟糕,他怕疼,比一般人还怕疼,这鞭伤让他周身都火辣辣的疼,就连呼吸似乎都会牵动伤处…… 他不敢看自己,单凭感觉,他就知道现在他有多狼狈…… 男人出了一层薄汗,鼻翼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的体力损耗的很厉害,再加上这么一顿鞭子,他已经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扬握着鞭子,重新来到男人面前,他再度用鞭把攫起他的下颚,言无湛的睫毛抖了两下,才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 云扬不打了,他始终憋着的那口气也终于可以吐出了。 他是怕疼,但是男人的眼神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那样的沉稳,平静…… “你真好看,”指尖在已经肿起的皮肤上滑动着,从腹侧一直到大腿,每一条鞭痕云扬都摸了个遍,他能感觉到那男人在颤抖,可他并没有停下,“这样,更好看了。” 他喜欢看这个成熟的男人因他颤抖的模样。 只给他一人看的脆弱。 言无湛之前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现在,他选择了沉默,只是目光凛然的看着云扬,他迟早会为今天所做的一切后悔的,他不会放过他的…… 这些,说出来毫无意义,也不会阻止云扬,不过日后必然会实现。 云扬看得出男人的想法,他笑了下,然后伸手拿过男人头顶的蜡烛,他握着那手腕粗细的蜡烛,看着中间燃气的光亮,缓慢的转了两圈…… 像是在思量什么。 言无湛不知晓他要做什么,但是不好的感觉已经是油然而生了。 果然,把玩片刻,云扬拿着蜡烛,对上了他。 在他心口的位置,烧起了他的衣服。 言无湛穿的是士兵的军服,这布料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不易燃,云扬点了半天也只是冒了一些黑烟罢了,那衣服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着起来,烧焦的地方缓慢的聚成了一团…… 言无湛看着胸口的火苗,他不敢呼吸,他怕云扬烧他的肉,就在这时,胸口处突然一阵刺痛…… 确切的说,像是有什么,扎到了他胸前的凸起…… 男人错愕低头,他刚巧看到打横放着的蜡烛滴下一滴蜡油…… 那红色的滚烫的液体,擦着他的凸起处落到地上,过高的温度给他留下了短暂且尖锐的疼痛…… 言无湛看向云扬,后者也在看他,他知道,云扬这是故意的…… 云扬就这么玩着蜡烛,让那蜡油擦着男人乳尖最前面落下,这种疼痛虽然短,但次数很多,一次又一次的,最终言无湛鼻子上的汗珠,汇聚到鼻尖,和蜡油一并落到了地上…… 云扬这才收手。 男人那里疼的都硬起来了,云扬的角度找的很好,那上面并没有覆盖的蜡油,只有前面有一点点红,像是待人品尝的果实一样…… “这是你骗我的惩罚。”丢下蜡烛,云扬双手按在了男人身后的墙壁上,他整个人都和言无湛贴紧了,两人之间一点间隙都没有,他低头看他,“以后不许再骗我,不然,我会让你更难受,更痛的。” 话音落下,他一口咬住了男人的唇,两片嘴唇一起咬,他咬的很慢,但很用力,让言无湛一点点的感觉到痛,久久不散…… 从疼痛到麻木,就当言无湛以为他就要这么把他的嘴咬烂的时候,云扬突然吻住了他…… 然后,一切都变了。 像是文火上突然浇了烈酒,火苗猛然窜起…… 轰的一声,由平静一下子变成地动山摇。 云扬的热情,爆炸了。 狂风骤雨般。 男人被他亲的有些招架不住,贴着墙壁的身体一再滑下,云扬一次次将他提起,让他配合他的索求,他的亲吻…… 破烂不堪的衣衫被云扬全扯破了,男人的身体一点点暴露出来,但不是完全的,只是一块一块的,胸口附近,小腹,还有大腿…… 其它的地方,还是完好的。 云扬亲吻着,也揉着他的身体,两人的身体激烈的碰撞着,言无湛不时撞到墙壁上,手腕上的铐子被撞得哗啦直响,可是这些都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云扬是疯狂的,言无湛不想,但是也被感染着,和云扬在一起久了,身体不由自主的配合着他…… 云扬若野兽一般掠夺城池,男人尽量的承受着,这阴暗潮湿的囚室中,温度节节攀升,昏黄的烛火,让一切都变得暧昧起来…… 只在墙上投下一团毫无缝隙的影子。 亲密无间。 两人都沉浸在云扬的疯狂中,他们并没有留意到,囚室的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颜色浅到近乎透明的黑色眼瞳正盯着他们瞧个不停…… 那眼睛,很长一段时间才眨一下…… ****** 小剧场: 叔对天祷告:云扬你不要吃我小菊花……T^T 云扬:看一眼,笑一下。 叔:TAT不带这样滴……我不玩了…… 第二十四章:无法言语 这人是皇上…… 还真意外。 那人看着看着,竟是无声的笑了,不过很快那笑容又迅速敛去了…… 他是皇上,就意味着…… 他当初把皇上调戏了,还差点直接就做了! 如果被抓到,肯定是要掉脑袋的…… 脖子一凉,他笑不出了。 不过,他的脸皇上没看到,而且他也没有进去,他只是摸摸…… 其实,就算真的做了,他也不害怕,即便那人是皇上。 然后,他开始遗憾,早知道他是皇上,当初他就不放开了,直接做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后遍寻不得了…… 除非,他去皇宫里…… 但是,这件事的可行性不大,他只是想尝尝新鲜和刺激,他可不想为此断送了性命…… 无声叹息,他后悔了。 那人调整了下姿势,继续扒着门缝往里看,里面的战况,可谓愈加激烈,就算亲自尝不到,饱饱眼福也是不错的…… 毕竟那人是皇上。 …… 云扬渴望这具身体,但是有千般顾虑,积累太深,所以现在,有些受控不住了…… 特别是,这男人毫无反抗之力的,任他品尝。 单是亲吻,云扬觉得还不够,他想狠狠的舔他,咬他,将他吞到腹中…… 粗暴的揉着他的身体,所到之处布料皆发出难听的断裂声,原本整齐的切口如今已是参差不齐,都是毛茬,露出男人的皮肤,还有交错的鞭痕…… 不顾男人的抗拒,他将男人口中的一切都吸到他的嘴里,连头舌头一起…… 云扬吸的很用力,还不时用牙齿咬一下,言无湛觉得他的舌根都要断掉了,后面是钝痛,而舌尖就是尖锐的痛楚了…… 云扬咬伤他了,不管是舌头还是嘴唇,都很疼,血的味道和云扬的气息融在一起,让男人有种想要跳脚的感觉…… 可是他跳不了,云扬的腿横在他两腿之间,用膝盖摩挲着他大腿内侧的皮肤,引得他一阵阵的发颤,因为云扬的膝盖,总会不经意的顶到他腿间的东西…… 云扬的两只手都在男人身上揉摸着,他不用刻意去搬男人的脑袋也能如愿的亲吻他,言无湛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的后脑就贴在冰凉的墙上,嘴无奈的张到最大,不甘心的配合着他…… 云扬想要他,立即就要。 言无湛的衣服被他打坏了,但只是前面,他的后面还是整齐如初的,云扬揉着男人的屁股,那两块肉在他手里都变了形,他听到男人吃痛的呼吸,可云扬非但没有停下,反而一把将他的裤子撕开了…… 还算完好的布料,就这样寿终正寝了,男人的屁股贴到了墙上,也不知是害怕将要发生的事情还是墙面太凉,言无湛明显的抖了一下…… “你真好吃,越吃越好吃……”吐出男人的舌头,云扬眯着眼睛看他,言无湛的眼底依旧平静似水,可是云扬的下一句话,却让那平静的眼神,有了动荡,“为什么,你偏要是皇上呢……” 云扬设想过他的身份,即便是对立的位置他也不怕,但是他偏偏是…… 言无湛想说话,云扬却是错开了视线,他将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摸出随身带着的伤药,云扬挖了一块就抹到了男人的屁股上,他不是只抹中间,而是将他后面整个的涂的湿滑…… 这样揉起来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男人的味道很好闻,清清淡淡的,这些日子抱着他睡觉,云扬已经习惯了他的味道…… 他凑过去,深深的吸了两口,然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脖子…… 像狼一样,撕扯着。 云扬的气息弄的他很痒,但是那牙齿却让他痛不欲生,言无湛想要摇头,可这时候,云扬湿滑的手指却来到了股缝之间…… 言无湛僵住了,云扬却没有任何迟疑,一边啃咬着他,一边开垦起来…… 冰凉的手指进入了温热的身体…… 云扬不是一点点的让他适应,而是粗暴的开拓,两根手指不够,他两只手一起来,一边揉着他的屁股,四根手指交替的进入男人的身体…… 或者一起。 “我不想让你受伤……”云扬低语着,像是在和言无湛解释,他为何要这样做。他的动作很快,手指进出发出叽咕叽咕的声音,男人是第一次,别说他那根东西进去,就是手指这样摸他都会疼,云扬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他受伤,但没办法减轻他的痛楚,“我说过,刚才揍你,是因为你骗我……没有下次了,宗宝。” 下次…… 云扬不是第一次说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让男人有些恍惚…… 而这时候,云扬却是拽起了他的腿,将言无湛整个的折叠了…… 膝盖抵在胸口,男人那两条笔直修长的腿紧贴在他的身上,言无湛的柔韧度很好,这样他不会受伤,只是很难堪罢了…… 下面的地方全露出来了,而男性的象征却是夹在两腿之间,在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可怜…… 没有了脚的支撑,言无湛只靠手腕上的铐子着力,那东西都是铁的,他这么一弄,不仅掉了一层皮,连骨头都跟着咔咔作响…… 还是疼…… 今晚云扬要疼死他了…… 不过这次,手腕的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接下来才是让男人终身难忘…… 云扬抱着他的屁股,让他的腿自然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就这么,进去了…… 言无湛只觉得眼前一黑,痛楚从身下传遍四肢百骸,坚硬的东西就这样像云扬的性格一样,蛮横进入,似乎插进了他的肚子里…… 快要死了…… 身体被劈成两半,那地方像是被人整个的撕裂了,就是用蛮力撕扯的,让他的痛久不停息…… 男人的呼吸都滞住了,瞪大的双眼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等许久之后那眼睑下意识的张阖之后,两滴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急速滑下…… 落在两人的身体间,不见了。 不是他哭了,而是那陌生的填充感让泪腺自动分泌了泪水,这眼泪也让言无湛有了短暂的错愕…… 不过他不知道,他这样子,有多好看。 坚强中,带着委屈…… 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的欺负。 “我是你男人,第一个,记好了。” 云扬舔掉了他的泪痕,然后大幅度的摆动起腰身…… 男人的脊背撞到墙壁上,铐子的响动更大了,同时,他发出隐忍的喘息声…… 那声音不大,是在尽量忍耐,可是太疼了,他忍不下去…… 他没有再哭,那眼圈始终红红的,这时候他已经没办法保持他的镇定,此刻的模样,是有些慌乱,有些可怜的…… 云扬抱着男人,舔咬着他的耳朵,他让他叫的大声一些,还问他舒服不舒服…… 男人的腿高抬着,这个姿势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但是他的腰很软,云扬怎么折他都不会受伤,这个角度,他们能亲密的贴在一起,就算云扬做很大的动作,他们也是紧挨着的…… “我早就,想要这么干了……”云扬在男人耳边说。 云扬今晚的话不是很多,但是每一句都好像是别有深意,男人抬头,他以为看到的仍旧是这囚室潮湿的墙壁,可意外的,他与云扬对视了…… 云扬的眼神,让他心揪了一下,可是很快,他再度被云扬带进那疯狂的漩涡之中…… 没办法再去思索其它。 …… 门外。 那人的眼神已从看热闹转为认真,那坏笑的嘴也抿成了一条线,里面的人做的很激烈,激烈到他都跟着起了反应…… 低头看了一眼胯间隆起的地方,他迅速的皱了下眉头。 男人低沉的喘息和身体碰撞的声音依旧从门缝泻出,只要往里一瞄他就能看到那让人喷血的画面,这些可以称为香艳,但比起他以往看过的更加刺激的场面来说,这不算什么,可是,他怎么就有了反应呢…… 不懂。 扫了一眼那男人的脸,他决定不再看下去,他还有正事要办,趁着云扬在‘忙’,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不过走之前,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真是可口的皇上。 上次没抱到…… 唉…… 第二十五章:兵临城下 云扬做了很久,第一次的狂风骤雨,到后来的慢慢品尝,云扬一直抱他,无休止的。 不过这囚室是在地下,他们都不知道时辰,也不知晓结束的时候天已大亮…… 言无湛很结实,也强壮,但被云扬这么一折腾,也是奄奄一息了,云扬放下他的时候,他的腿都没了知觉,站都站不稳了…… 云扬还不想结束,这男人他怎么要都要不够,可是外面传来了副将急切的声音…… “将军,出事情了,快来看看!” 囚室隔音很好,云扬的声音外面听不到,那副将见云扬迟迟没有出来,干脆就直接报出…… “武威使木涯来了,带着大批兵马,就在城外……” 木涯…… 这两个字,让云扬顿住了。 这对云扬来说,和晴天霹雳无异,太震惊,也太震撼了。 褪去热情,只剩冰冷的眼瞳转向那连抬头都没有力气的男人,木涯不是待在帝都吗,他为什么会来…… 而且言无湛这次微服出巡,是瞒着众臣的,没人知道他离了帝都,到了他这西北边境…… 木涯来了,还带来了兵马。 云扬不怀疑,这是这男人安排的,他不得不佩服这男人的心思缜密,一边不露声色的查着他,一边妥善的安排…… 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还这么完美。 他直接搬出了木涯,那所向披靡,被人神话的男人…… 也只有木涯,才能化解他所有的逆境,这男人,是下了大赌注的。 如果不是他那天侥幸听到言无湛和那黑影中的人的对话,恐怕昨天言无湛就会成功离开,那今天…… 幸亏他提前表明了立场,现在也不会被动。 “皇上,你真让云扬佩服。”一改昨日的疯狂,云扬面若冰霜的整理着裤子,看言无湛的眼神,也不带任何感情,他们重新回到了对立的位置,“你以为,木涯救得了你吗?看样子,一顿鞭子还远远不够,在这里好好反省吧,等我回来,我会纠正你的‘天真’。” 云扬弯腰捡起了昨天抽打男人的鞭子,这简单的动作却预示着将要到来的危险,特别是云扬靠近的时候,那股莫名的压力,让男人恨不得穿墙而过…… 可是他逃不了,就算侧开头,都做不到,不是被吊着的原因,而是他被云扬榨干净了…… 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你以为,我比不过木涯吗?”云扬周身散发着阴冷之息,那温度让男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而这时候,云扬分开了他的腿,将那鞭子狠狠的插进了他的身体,男人呜咽一声,云扬却是从男人身上扯下一块破布,漠然的擦了擦手,“南朝第一猛将,被封为战神又能如何,我云扬一样胜得了他。” 脏了的布最后掼到了男人脸上,云扬决然的走了,言无湛仍旧挂在墙上,两手吊高,无力的双腿勉强的支撑着身体,那条长鞭犹如尾巴一般从中间落下,前端盘踞在地面上…… 片刻之后,死了一半的男人突然皱了下眉,脸也一下子白了,他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他觉得,云扬还是给他一把刀,还比较痛快…… 云扬昨晚做了很多次,他真正的见识到了云扬的勇猛,他身体里全是云扬留下的东西,之前没有感觉,可是那鞭子塞进来之后,里面的液体顺着鞭把上的凹痕,缓慢的流了出来…… 不受控制的排出的感觉糟糕透了…… 男人的眉头拧的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最后,白色的液体还是顺着鞭子流了出来…… 没有滴落,而是缓慢而下,一直到地面,慢慢的聚成了一堆…… 有了液体的顺滑,鞭子一点点的往下坠着,男人下半身已经麻木了,他没办法把那鞭子弄出去,也没办法阻止,直到鞭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紧接着,云扬留下的东西淌满了他的大腿…… 这种侮辱,比酷刑来的还要严重。 腿间温热的感觉让男人的眼眶也跟着热了。 云扬真的做了…… 还做的这么过分。 他给了他人生最大的耻辱…… 被人鞭打,被同为男人的人抱,还被人这样对待…… 身体疼,却比不过他尊严上受到的伤害。 站在皇帝的立场,云扬谋反,必须诛之,言无湛惜才,如果可能,他希望云扬为他所用…… 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云扬做的这些,足够让他将他千刀万剐了,可是,昨晚几次与云扬的视线不期而遇,云扬的眼神,让他无法忽略…… 每一次,都准确无误的抓住他的心,让他莫名的抽痛一下。 就像是,云扬在说,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这样…… 当然,这只是他的感觉罢了。 云扬并没表示什么。 云扬是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了,才会出此下策。 云扬离开西北边境,肯定就回不来了,朝廷没有他谋反的证据,但是他的所为肯定会罢了他的官职,收了他的兵权,云扬知道,所以才不去帝都面圣。 抗旨的结果,不言而喻。 言无湛是微服出巡,他的行踪并无人知晓,他的禁卫又都被云扬杀了,就算还有知道的,言无湛相信云扬也不会留活口…… 云扬表明立场的时机恰到好处,若是他,也会这样做的。 云扬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软禁他,等时机成熟了,直接起兵谋反,幸好他还有准备,也幸好,他这次来了西北边境…… 在事情开始之前,就先扼杀了。 云扬的事情,多少还是让他痛心的,男人皱着眉头,这皇位,他坐的不安稳,一直都是。 …… 云扬一夜没睡,还折腾了那么久,可是他却不露一丝倦容,整个人相当的精神,他英姿飒爽的站在城墙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驻扎的军队…… 黑压压的,没有边际。 如今,云扬站的位置不是面对大漠,而是边境的一座城上,他的军营在城与大漠之间,两边的距离相差不多,这样是为方便出事的时候,云扬能及时赶到。 这些,他早就想到了。 所以这城墙也早都修葺加固过,为这一日所用。 云扬没有看到木涯,看着城墙外的军队,云扬面无表情的想着,木涯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在他眼皮底下集结这么多人的…… 木涯,不容小觑。 云扬不怕木涯,但却忌惮他。 木涯的名号早已传遍整个四方大陆,他年轻有为,用兵如神,是旷世空前的…… 也是公认的,战神。 能与木涯交手,也算是荣耀了,他若是赢了,他那云扬,必然会名垂千古…… 这是一场硬仗。 云扬信心满满。 这时候,对面寂静的队伍中,走出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金色,在身着盔甲的士兵中,格外的耀眼,也是那样的张狂…… 他就是武威使木涯。 木涯穿着的不是铠甲,也并非军服,只是便装罢了,他站在队伍最前,双手自然的插在腰上,那动作带着洒脱,还有傲气…… 木涯的脸上,写着不可一世。 比起云扬的盛气凌人,木涯则是狂傲不羁…… “降,或不降。”木涯傲慢的声音极富穿透力,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也清楚的传进云扬耳中。 这是他给他的,最后机会。 回答他的,是云扬亲自射来的箭…… 那箭直直的插在木涯脚边,箭头没入,箭尾还在晃动,木涯没看那箭,只是对着城楼一点头…… 木涯接受过无数种挑战,不管对方的态度怎样狂妄与嚣张,对他来说,都已经是麻木的全无感觉了,既然他们愿意寻死,那木涯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云扬和木涯的战斗,正式开始。 另外一边。 言无湛依旧吊在那阴冷潮湿的囚室之中,他很冷,也很饿,身体的各种感觉都变得迟钝麻木起来,他严重缺水,以至于一整天都没有方便的意思,就这么低着头,无力的贴着冰冷的墙壁…… 他不知道时辰,这囚室又很安静,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吱呀一声,这是囚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音量不是很大,但在这种极度安静的氛围中,格外的清晰…… 有人来了…… 会是谁? ****** 小剧场: 叔弱弱地:我家云扬厉害-///- 云扬点头:哪个方面最厉害? 叔:>///< 云扬:就知道你想歪了…… 叔:>///< 云扬:不过我喜欢。 第二十六章:急转直下 言无湛心中一动,但很快就平复下来了,禁卫失败,木涯肯定会想办法来救他…… 不过,如果木涯能救得了他,就不会这么快与云扬开战…… 所以,能进到这里的,除了云扬,也不会再有其他人。 男人死寂的心还没来得及象征性的激动两下,就重新沉回谷底…… 言无湛没有猜错,来者正是云扬,只是他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吊了十四个时辰还多了,他半梦半醒的,在饥寒交迫中度过了这段时光…… 潮湿的空气中,隐隐还漂浮着欢好后的气味,云扬缓慢的走下阶梯,男人狼狈的模样就一点点映入他的眼帘…… 半开的脚,黑色的长鞭,还有那暧昧的水滩…… 言无湛的样子很糟糕,不过他倒是觉得很好看,云扬不觉心疼,一边欣赏着,一边缓步来到他面前…… 低垂的视线刚好看到云扬的靴子尖,男人想说话,可一天没喝水的他口干舌燥,一张嘴那嗓子像冒烟一样,正当他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的时候,云扬突然撑到了他脑后的墙壁上…… 云扬是双手撑着的,所以两人的距离拉的很近。 “木涯带着兵马来了,”贴着男人冰冷的额头,云扬不带感情的说,“就驻扎在城外,离你很近。他来的很及时,同时,也迟了一步。” 木涯是来救他的,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可是他还是没能阻止言无湛被云扬侮辱,甚至强迫…… 不管战况如何,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也没办法挽回或是改变。 男人张嘴,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声音太小,云扬听不清楚,他侧着头,把耳朵凑近男人的嘴,道,“再说一次。” “渴了……”言无湛声音沙哑的说。 他昨晚叫的太厉害,又严重缺水,他的嗓子坏掉了…… 不过这声音,却带着磁性,比平时还要好听…… 云扬愣住了。 他以为这男人会攻击他,再不济也是咒骂两句,他委实没想到言无湛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那坚强的男人,难得一见的脆弱。 这让云扬满腹奚落,顿时吞了回去…… 挑起男人下颚,云扬舔了舔他干裂的唇,“我这就,帮你解渴……” 云扬说着,就亲了上去…… 男人迷茫的看着咫尺紧闭的双眸,云扬温热的舌舔着他口腔,一点点将其滋润,这温柔的动作,云扬的气息,都让他有些晃神…… 不知是被吊的太久了还是怎样,言无湛觉得脑子一阵阵的眩晕着…… 云扬又抱了他,不发一语,动作也比昨天温柔许多,两人沉默的结束了这件事,之后云扬还帮男人擦了身体,用布巾一寸寸的将他身上的污秽擦掉,在走之前,他还喂了言无湛一些吃的。 最后,还给他穿了条裤子…… 言无湛起先不懂云扬的意思,后来他才明白…… 他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赤裸的模样…… 从那天之后,云扬就消失了。 不是不来看他,而是云扬将精力都投入到与木涯的战斗之中,没空管他。 这些天照顾他的,是一个小兵。 小兵知道他是皇上,除了解开铐子,他对言无湛照顾的是无微不至,包括铐子里面他都塞上了软布,防止男人的手腕被铐子磨伤…… 言无湛也从这小兵嘴里多少知道了一些战况。 这是一场相当激烈的战斗,也很精彩。 双方花样层出不穷,斗到现在,非但没有一方有弱下的趋势,反而越战越勇。 木涯第一天按兵不动,第二日也没有宣战,而是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份名单,又找来了一群人……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城中士兵的亲人。 木涯让他们排好队,念出一个士兵的名字,便让他们的亲人靠前,然后在城门楼下走上这么一圈…… 木涯不杀也不威胁,连利诱也省略了,他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让这些人一直走,让城楼上的士兵看着他们的亲人被敌人所俘…… 生死未卜。 这些人走了,就再没出现,云扬有多少兵,木涯就能找到多少亲属。 木涯在瓦解士兵的心理防线,云扬见状不好,他不能让木涯动摇了他的军心,便开启城门,主动迎战,这一打,就没有停下来…… 木涯是奇才,云扬的脑子也很聪明,双方实力不相伯仲,言无湛听的,也是忧心忡忡…… 云扬的能力他是见识过的,如果木涯赢不了他,就没人能赢了。 不过他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这晚,多日不见的云扬突然出现在囚室,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一群士兵…… 言无湛知道,事情有变。 他这些天恢复的不错,体力已经恢复了,男人按兵不动,在士兵解下他铐子的时候,突然出击……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那士兵淬不及防,直接就被踢断的脖子…… 士兵们不是没见识过言无湛的腿有多厉害,只是眼下情况紧急,他们疏忽了…… 这是他唯一能跑的机会,不管是否成功,言无湛都要试…… 趁着士兵们被他这一下震慑住了,男人几步便窜到了门口,可在这时,一道黑影迅速来到他面前…… 准确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云扬。 云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在男人出手前先动了手,云扬不想和他纠缠,看准时机,一个手刀便劈在了男人的后颈上…… 言无湛眼前一黑,两个膝盖直接就软了,不过他并没有跪下,而是被云扬抱起了,紧接着,粗糙的麻袋遮住了他的视线…… 在麻袋合拢的瞬间,男人听到了云扬轻飘飘的声音…… “我们以后再慢慢玩,现在,我要把你送到个更加‘安全’的地方。” 为防止万一,他们还在麻袋上缠了几圈,男人被两个人抬了起来,对方的速度很快,步伐也相当急促…… 言无湛被打的晕乎乎的,他咬牙撑着,他知道,自己不能昏过去…… 离开囚室,声音便大的多,这军营不再像往昔一样宁静,反而嘈杂的有些过分,言无湛正思索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放下他。” 这是,淮远的声音…… 尽管麻袋让声音变得模糊,但是淮远的声音,言无湛是分辨的出的…… 云扬漠然的看了一眼士兵手中的麻袋,他直接抽出剑来,剑鞘落地的瞬间,他已经于淮远打了起来…… 听到淮远的声音,他就安心了,精神一放松的男人,直接就昏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是在淮远的怀里。 他被装进麻袋前是赤膊的,现在身上披着淮远的衣服,那布料散发着淮远的味道,那干净的气息,像是有着安神的作用…… 让他觉得舒心。 虽然觉得怪异,但疲惫的男人并没有责备也没有推开他,淮远见他醒了,就喂他喝了几口茶,温热的液体流进腹中,男人这才缓过来一些…… 然后他发现,他和淮远正在云扬的帐中。 淮远没有放开他,就这么抱着他汇报了这几日的情况…… 淮远按照男人的命令,召来木涯,传下圣旨。 一切都按照言无湛的意思在办,如果云扬有谋反之意,那便尽快处理,可是禁卫在接他的当晚,出了事情…… 木涯不得不站出来,与云扬正面交锋。 而这时候,淮远带人想办法找到言无湛的下落。 云扬是个难缠的对手,斗智斗勇,他都不亚于木涯,这场仗木涯打的很艰难,而淮远那边也没有任何进展,可是昨晚,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言无湛关在那里,淮远并不清楚,但肯定是囚室无疑,只是军营中这样的囚室不在少数,他根本无处可寻…… 就在今天,淮远收到了一封密函,上面清清楚楚的画着关押言无湛的位置,他才赶来,就遇到云扬要转移言无湛…… 想必他前阵子的寻找,已经打草惊蛇了,不过淮远来的并不晚,他成功堵住了云扬。 与此同时,木涯那边突然突破城门,攻了进来。 云扬的部署明明那么妥当,坚不可摧,这战斗还会持续很长时间,可是竟然就这么草草结束…… 这一切,巧合的有些离谱。 这一仗,胜的也蹊跷。 淮远很奇怪。 不过救出了言无湛,就是最重要的。 如今这兵营已被木涯控制,谋反者全被羁押,大部分无辜的士兵只是缴了械,听后发落。 淮远说话的时候,视线就在男人的身上游移,言无湛的鞭伤没有处理过,现在还有清晰的印子,不止是鞭伤,他脖子周围,还有很多印子…… 那不是殴打出的,而是被吸吮的。 还有,他的腿上到处都是…… “皇上,武威使木涯求见。” 淮远的思绪被士兵的声音打断,男人这时才推开他,在淮远的伺候下穿好衣衫,才让木涯进来…… 木涯施了礼,他并没有抬头,而是简单的报上了现下的情况,等待言无湛决断。 这时的男人,已不见丝毫憔悴,像是没有那几日囚禁凌辱一般,他目光凛然的看着木涯,肃穆的神情,让人生畏…… 淮远站在男人身侧,他也和木涯一样,恭敬的没有抬头…… 言无湛听完,不假思索的直接命令,“把云扬,给朕押上来。” ****** 小剧场: 云扬:你押我上来,是要干啥? 叔:你爆了我菊花,我也要爆你的,还有,也抽你一顿鞭子。 云扬冷笑:下次我比这次玩的还厉害,还要狠,你等着吧。 叔:TAT错了来得及不…… 第二十七章:云扬结局 言无湛说完,这帐内有一瞬间的安静,木涯和淮远并没有动,而是互看了一眼…… 最后,淮远向前走了一小步。 “启禀皇上,云扬他……”淮远的头,垂的比刚才还要低,音量也是降了几度,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不过淮远只是停顿了下,很快就把话说完了,“跑了。” 这两个字一落地,气氛立刻就变了,过低的气压让人透不过气,就连素来傲慢的木涯,也有种窒息的感觉…… 言无湛未发一言,视线从淮远头顶扫过,再转向木涯,他相信,在他昏迷的这段期间,木涯不会善罢甘休,现在的结果,就是最后的结果。 云扬跑了,他们没能抓到。 “请皇上治罪。”淮远没有多做解释,这是他的失职,他必须就要受到惩罚,毕竟云扬的身份过于特殊,是重犯,可他竟然让云扬在他眼皮底下溜走了。 单是看着,言无湛就知道淮远脸上的肌肉有多僵硬,他也知道,淮远很自责。 言无湛要的只是结果,过程不重要,他不管淮远因为什么没能抓到云扬,也不管他有什么苦衷,总之云扬跑了,淮远必然要受到责罚。 他没理会淮远,而是将视线转向了木涯,询问了一些细节。 淮远就保持那个姿势,没有动。 云扬到最后还不想放开言无湛,他想带他离开,可是淮远的强悍让云扬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带着言无湛,他们都跑不了,所以最后,云扬不得不为保全自己而将男人丢给淮远,趁着淮远的注意力被言无湛吸引走,云扬从事先安排好的地方离开了。 云扬消失了,还带走了所有有用的东西,木涯仔细的彻查了,这军营很干净,没有一点有用的线索。 很多士兵都不知情,他们只是在服从命令,云扬谋反,很突然。 和云扬一起走的,还有他的亲信,留下的这些人,知道的东西并不是很多。 这件事情看似告一段落,但其中还有很多疑团,这些只有等到抓到云扬,才能彻底的水落石出…… 言无湛让木涯彻查,谋反乃为重罪,不管牵连到谁,一律处置,严惩不贷。 木涯领了命令,短暂的沉默之后,木涯问,“那云扬……” “抓回来,要活口,不计方法。”言无湛面无表情的说。 言外之意就是,只要云扬活着,能道出实情就够了,至于是残了伤了都没关系。 木涯明白了言无湛的意思,他刚点头,就听外面士兵报来—— “文御史傅东流求见。” 始终低着头的木涯听到这话,挑眉看了言无湛一眼,二人的视线不期而遇,又很快分开,言无湛沉吟片刻,才低声命令,“让他进来。” 傅东流一进门,就跪下了。 他来请罚。 这西北边境,这云扬,都是由他管理,如今出了这么大乱子,他难辞其咎。 言无湛漠然的看着地上的傅东流,许久都没有开腔…… 云扬是傅东流一手提拔的,而傅东流则是他言无湛一点点培植起来的。 先皇在世的时候,朝野上下分为两股势力,其中一股以武威使木涯为首,而另外一股,则是文丞使离落…… 这二人处于对立的位置,但同时,他们也是兄弟。 先皇死于战乱,他走的突然,留给了言无湛一堆隐患,这就是其中之一。 木涯功绩无数,功高盖主,他又握着南朝兵权,离落还是他的亲生兄弟,以上每一点,都足以威胁着言无湛的位置…… 所以他暗中扶植了一个傅东流,用来牵制这二人,也在关键时刻,能为他所用。 “你是该死,”言无湛语气缓慢的说道,“这西北边境到底有多少兵马?云扬的累累恶行又有多少?傅东流你告诉朕,你全都不知道?” 傅东流虽然身居一品,但年纪却不是很大,和云扬相仿,他有勇有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然言无湛也不会重用他…… 虽然现在跪在地上,但傅东流却不卑微,那份清高,丝毫不受影响。 “启禀皇上,这西北边境才交到云扬手中不久,地处偏僻,不是很好监察,所以微臣就疏忽了……”他没想到,云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筹集到这么多兵马,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两万,他也没有想到,云扬会有着强盗一般的行径。 这西北边境太远了,以前都没出过乱子,谁曾想才交到云扬这里就…… 他是大意。 傅东流并没人派人查看,云扬报给他什么,他就如实报给皇上。 当初,是傅东流力荐云扬的,出了纰漏,傅东流脱不了干系,所以他跟着木涯一起来了。 来负荆请罪。 如果言无湛真的有任何闪失,那他就是以死谢罪。 对于傅东流的说辞,言无湛没有给出反应,只是在好半晌之后,才冷冷开口,“你的命,朕先留着,傅东流,你好自为之。” 言无湛没有多言,傅东流这么聪明,他不会不懂。 这些年,言无湛辗转交给了傅东流很多权利,他还需要他,所以暂且不会动他,可一旦云扬落网,这事若和他有瓜葛…… 或者,他傅东流真的有什么…… 他能培养出一个傅东流,自然还会有第二个。 傅东流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言无湛没有责罚他,现在还不是时候,傅东流走后,木涯也去办言无湛交代的事情了,他有些倦了,事情大致都吩咐好了,余下的可以慢慢来。 云扬的帐中,只剩言无湛和淮远。 淮远还保持着请罪的姿势,他弯着身子,这样很辛苦,不过淮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紧绷着。 言无湛看了他一眼,他也知道云扬不好对付,而且这事淮远功大于过,要是没有他替他将事情办的这么妥当,那现在他真就深陷龙潭虎穴了。 “过来。”男人头也不回的命令。 淮远一僵,立即来到男人面前,在言无湛的示意下,替他脱掉了衣衫,那些鞭痕,再度露了出来…… 言无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都过去这么久了,云扬的烙印还在,可是烙下这些东西的人,却不在了…… 男人的神情是惯有的威严,没人能从他脸上读到他的想法,这一刻,也同样如此。 言无湛示意淮远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一些事情,这事只有淮远听到,也只有他才能去办…… 言无湛说了很久,不过每一个字,淮远都仔细记下了,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男人那柔软的唇不时擦到他耳朵的感觉,还是让他阵阵恍惚…… 他的唇,很软…… 气息,很热。 如果可以,他还想继续听一会儿…… 言无湛的伤只有淮远一人看到,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淮远也都清楚了,他不担心淮远说出去,除非淮远不要命了。 所以这几天,照顾言无湛的都是淮远。 他在军营吃了不少苦头,尽管鞭痕浅了许多,淮远还是每天都给他擦药,揉身子,还替他用药揉掉了手上的薄茧。 言无湛虽然是武修出身,但他的手很干净,没有一块难看的茧子,他擅长的是腿上功夫…… 看到这东西就会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所以淮远才这样上心。 恨不得,将云扬留下的一切,都统统抹去。 这件事情发现的及时,所以并没造成太大影响,也没有过多的麻烦,木涯没有几天便将这事处理好了,言无湛又和木涯等人商讨了几次,等全都解决了,言无湛这样说道…… “朕还有事情没有办好,你们先回帝都。” 他微服出巡,才刚刚开始,所以他不急着回去,他还要继续。 可这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他…… 那神情,几乎一模一样。 第二十八章:清流之城 言无湛的决定,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可不顾众人的反对,他执意如此。 云扬谋反绝非小事,但没有完全闹开,也就没造成什么影响,不过他微服出巡的事情,已是暴露了。 所有人都会认为,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言无湛肯定会立即赶回帝都,不会再去涉险…… 毕竟这次,他差点丢了性命。 正因如此,言无湛才更不能回去…… 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 这件事,在无形之中,反倒成为了一种掩饰。 他可以放心大胆的继续出行。 没人会去防备他。 身为武将,木涯极力反对,可见言无湛心意已决,他只能要求陪同前往,有他在,言无湛的安全肯定会得到保障。 木涯的请求,言无湛驳回了。 也许有人不认识他言无湛,但是没人不认识木涯,带着他,就等于昭告天下了,这样言无湛微服出巡的意义何在,而且木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不在帝都,木涯不能再不在。 傅东流则不然,他坚决反对,他也一直在劝说,希望言无湛回心转意…… 傅东流的苦口婆心,木涯恳切安排,还有言无湛坚决的态度,都看在淮远眼里,他也想要劝阻,可是这些人中,他是最没有资格的。 淮远握着拳头,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三人,那嘴唇,因为抿的过于用力,都已泛白……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言无湛回到皇宫去。 那里面,没有危险,也没有艰辛,更没有云扬…… 皇宫是一个华美的囚笼,能给他最大的保护,同时也将他困在其中…… 没人可以觊觎,也不能碰触…… 只有他才行…… 云扬的事情,给淮远很大的打击,言无湛永远都不知道,他看到他身上属于别人的印记时心情…… 淮远恨不得,将云扬千刀万剐。 他等待着,回到帝都,然后向男人请命,他一定要亲手抓到云扬,亲自处决…… 他一刻都不想多等。 可是…… …… 清流城。 南朝远近闻名的水乡国泽。 他们从西北,来到了南边。 言无湛这次出行,不是漫无目的的,他早已规划妥当,所要去往的方向…… 这清流城的落家,就是最重要的一站。 落家是锻造世家,在南朝享有盛名,落家的兵刃有口皆碑,就连朝廷,都与落家有交易往来。 包括精骑军的武器,都是落家提供的。 这落家在南方可谓称霸一方,实力雄厚,背景显赫…… 可是,落家在背地里,却是做着见不得光的买卖。 不止如此,很多官员也与落家关系匪浅…… 先皇在世的时候,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可是先皇突然驾崩,他所掌握的东西就这样随着他的离去而消失,这线索也就这样断了。 想要查清,只能从头来过。 言无湛的运气不错,他们来到清流城的时候,落家的小少爷正要娶亲,而落家正在招纳家丁……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混进落家。 这样想找什么,就方便许多。 有了云扬的教训,淮远坚决反对男人的决策,如今十二禁卫只剩他一人,言无湛的安全本来就不能得到保障,他不能再去涉险…… 他要代替他去。 家丁那么辛苦的工作,言无湛做不来,淮远不想再看他受苦,也要杜绝云扬事件的发生…… 他受不了。 受不了任何一个男人碰触他,接触他…… 那件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底线。 可是,言无湛用皇上的身份压他…… 言无湛哪里都好,治国有方,头脑聪明,还有勇有谋,可就是,有的时候太任性了…… 这是皇族的通病,不管是谁,身份地位如何,在什么环境中长大,这毛病多少都有。 每次看到这样的言无湛,淮远都想把他关起来狠狠的揍一顿,让他老实一些,不要总去找麻烦…… 直到他服软,求饶,保证不再犯了为止。 但是这些,都只能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他是皇上,淮远要是这么做了,就是找死。 所以最后,言无湛还是去了落府,并成功被雇佣。 更让淮远气结的是,言无湛又是只身一人潜入,他不让他跟着,淮远表示他也可以去应征,落家正在招护院,可是言无湛不同意。 他说他那样子根本不像是会做这种工作的人,他倒更像是王孙贵族,他这样去应征护院,会被怀疑的…… 然后他还说,他们尽量少联系,落府不比军营,没有那么多危险,大不了他亮明身份,所以他是安全的。 在他需要的时候,他会用一线蛊召唤他,其它时候,淮远只要在一线蛊可以感应到的范围内候命就够了。 言无湛都交代清楚了,他走的相当决然,连头都没有回,所以,他也没有看到淮远眼中,那异样的光芒…… …… 落府的下人分工明确,各做各的,互不相扰,言无湛被分配到马厩,他负责喂马。 每天在特定的时辰把草料填好,然后便空闲下来了,马匹不用他去照顾,这也有专门的人在做。 所以这工作,还是很理想的。 更重要的是,马厩的位置有些偏,为方便照顾,在旁边专门给下人准备了一间屋子,所以言无湛不需要和下人们挤在一起,他可以独自居住。 这点对他来说,相当的理想。 言无湛来到落府的第五天,就是落家小少爷成亲的日子,这天落府上下忙的不可开交,就连他也被叫到前面去帮忙。 对落府他不是很熟悉,他就是帮人打打下手,整理东西,言无湛的运气不错,喜轿来到时候,他刚好在前院…… 在爆竹声中,新娘被喜婆背下了喜轿,言无湛之前听说过,落家的小少爷落瑾身体不是很好,自小便体弱多病,二十多年,大病小病就没有断过,所以他并没有去迎亲,而就在落府中等候…… 他也听说,这门亲事是落家的大少爷给安排的,年前落老爷猝死,几桩生意又出了问题,狠狠的赔了一把,差点出大乱子,尽管现在事情过去了,但是给落府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这本就是雪上加霜了,可前阵子落瑾又大病了一场,险些丧命…… 落府最近很倒霉,事情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刚好落瑾没有成亲,大少爷就准备给他娶房媳妇,冲冲喜,也去去落府的晦气…… 新娘在喜婆的引领下,完成了所有过门的步骤,落瑾就在大堂前,直到喜婆将红绸递到他的手中…… 言无湛的位置看不清落瑾的容貌,他只能看到红色的衣摆,不过这颜色,也很快消失在视线之中…… 在热闹喜庆的氛围里,喜人交拜了天地,很快新娘就被送到了洞房,至于落瑾,尽管身体不是很好,稍后也出来招待宾客…… 不过他喝不得酒,所以这酒,都由他大哥落繁帮忙挡下,落瑾的话也不是很多,大多时候就是跟在落繁身后,与宾客点头示好…… 偶尔在旁人的介绍下,礼貌称呼。 落家在清流城有着一定的影响,今日来此的宾客也不在少数,不过言无湛发现,他们收到的礼物比客人要多的多,看样子,还有很多人没有来…… 他也没有如预期般,看到官员来道喜。 这喜事和所有人家一样,热闹非凡,喜气洋洋,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落家总管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难看的脸色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径自来到落繁身后,打断了落繁与客人的闲谈,将他拉到一旁,耳语了什么…… 言无湛看到,落繁的脸色当即变了。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喧哗,护院们拿着棍棒企图挡住还想向前的人,无奈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又手持利刃,到最后,在对方的推搡下,护院和来者一并到了宴席场上…… 落繁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不少。 来者都是黑衣打扮,与落家的喜庆格格不入,而那些黑衣人中,一个穿着象牙白底,镶金刺绣长衫的人,格外的引人注目…… 那人面无表情,就连眼底都泛着点点寒意,那冰冷的模样,就仿佛他身边的气温,都比别处要低上许多…… 那人的年纪与新郎落瑾差不多大,他在随从的簇拥下,信步来到落瑾面前,这时候,那热烈的场面突然静了下来,别说喧闹,就连大气,都没人敢喘…… 所有人都看着这不速之客,以及落家两位少爷的表情…… 那人很快走到落家兄弟所站的喜桌面前,他缓慢的垂下眼睑,将离他最近的酒杯填满,然后,他举起酒杯,递到落瑾面前…… “喝。”他说。 第二十九章:落家兄弟 喜庆的场面,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别说是宾客,就连下人,都忘记了手上的工作…… 落繁一脸阴沉的看着对方,他没有下令逐客,也没有勃然大怒,看样子,对方的身份,就连地位显赫的落家,也是有所顾忌的…… 趁这机会,言无湛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落家兄弟,落家这两位少爷,都长了一副好皮囊,不过他们各有特色,并不相像,落繁刚毅卓然,而落瑾…… 视线移到落瑾身上,言无湛的眉头隐隐的皱了一下,落瑾很白,但那和肤如凝脂完全是两种感觉,他白的并不健康…… 落瑾那几乎没有血色的脸,衬得那一身红袍格外鲜艳,也让乌黑的眉眼,凸显出了…… 落瑾的眼睛很好看,如果说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只有那眼睛,让他带上了一点生气…… 那眼瞳中泛着光亮,并非灼灼之光,而是更加隐晦的,深邃幽暗的光亮,那乌黑的眼瞳上,似乎带着一层薄雾,将落瑾的心事巧妙的隐藏,让人无从发觉…… 尽管如此,这落瑾看起来也不柔弱,相反的,倒是有种淡然清高的感觉,也带着贵气。 落繁的样子,足够让所有女人癫狂,可一身病痛的落瑾竟也不输于他,就像是两人的外貌,完全是两种气质。 但是,如果落瑾是健康的,那落繁根本和他没法相提并论。 这落瑾,简直是无懈可击了。 不过,真是可惜了。 好好的一个美男子,就这样被病痛毁了…… 让那完美中,带上了一点瑕疵。 “弘少爷,既然有兴致来参加舍弟的婚礼,就快请坐,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僵持半晌,落繁勉强挤出个笑容,他来打圆场,可是那笑容却是咬牙切齿的。 落繁这几句客套话说的很没诚意,很显然他并不想招待那人,甚至是,极其厌恶对方的出现。 那人连看都没看落繁一眼,他平稳的端着酒杯,杯中的液体不见一丝涟漪,静的就像那人此刻的表情…… 那人坚持。 “弘少爷,舍弟的身体不好,他饮不得酒,弘少爷难得来我落家,落繁必然不能扫了弘少爷的兴致,既然这样,这杯酒,我替落瑾喝了。”落繁说着,就要把酒杯接下,这是落瑾的婚礼,他不想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他已经给足了对方的面子,可是…… 那人用手一挡,巧妙的搪住了落繁的手,那酒杯稳稳的举在落瑾面前,那人又用那清冷的声音催促…… “喝。” 第三十章:驻扎落府 他摆明了不下台阶,就要僵持到底,除非,这落瑾将酒喝下…… 他这分明,是来闹事的…… 言无湛打量着那个弘姓青年,他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弘家也是锻造世家,但是一直以来都被落家打压着,这青年的出现,是否意味着…… 言无湛的视线中,带上了探究。 落繁也不再说话,这局势再度恶化…… 这时候,就有人开口劝阻,毕竟这是落瑾大喜的日子,有什么恩怨,也不该在今日闹开…… 可是那人根本不予理会,端着酒杯的手也没有片刻动摇,落家一个长者见状陪着笑脸就想将那人拉走,可是那人并没买他倚老卖老的帐,而是在他碰到自己之前,语气冰冷的说了个字…… “滚。” 那老者的脸色顿时相当精彩,一旁的落繁再也挂不住,直接吼了出来,“弘毅,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事态愈加严重,旁边劝说的人越来越多,清流城一些有名望的人也站了出来,他们让被称为弘毅的退一步,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弘毅的视线从落瑾的脸滑向他身上的喜服,那华美的服饰只换来他一声冷哼,弘毅没看落繁,但这话,也是对他说的…… “你懂的。”他什么意思,他为什么来这里,落繁应该比谁都清楚。 落繁一时语塞,弘毅这时才缓慢的抬起眼,重新对上落瑾的目光…… “棋子。”他语气冰冷,可是所有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嘲弄与不屑。 这话一出,落繁的颜面在也挂不住,也顾不得会造成什么影响,唤来护院就要将弘毅驱逐出去,而弘毅的随从却先一步将他们包围其中,手持兵器与落府的护院对峙着…… 这好好的一场婚宴,很快就演变成了闹剧,不过那人并不慌张,依旧举着酒杯,看着落瑾…… “我会走。” 弘毅不需要落家相送,但走之前,他还要送上他的贺礼…… “落家,完了。” 这话音一落,言无湛发现在座的宾客脸上的表情多少都有了变化,就连劝说的人,也不再开口…… 气氛从僵持,变成了紧绷。 落家现在的情况不比从前,弘毅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虽然现在落家还是风风光光的,可是…… 弘家与落家处在敌对的立场,在分出胜负之前,他们谁都不想得罪,这浑水也没人想蹚,为明哲保身,就有人借故离席…… 这一开口,离去的人就越来越多,落繁黑着脸听着各种告辞的理由,那双眸子里已然喷出了熊熊烈焰…… 那落瑾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与那弘少爷,平静的对视着…… 就连刚才针对他的话,他也没有在意。 一冷,一静,没人看的出,这视线中所包含的意思。 原本热闹的场景,在片刻之后只剩狼藉的桌椅,上面的饭菜倒是整齐如初,根本没有变动太多…… 人都走了,颜面尽失,落繁也不需要再顾忌什么,让护院直接动手,可这时候,弘毅却是将始终举着的酒杯收回,然后对着落瑾比划了个敬酒的姿势,一仰头,将那杯酒饮了干净…… “会,更丢脸。”落繁已经丢了一次脸,如果真的打起来,他会更加丢脸。 落家也同样丢脸。 酒杯轻轻的落到桌面上,留下了个清脆的响声,闹也闹够了,弘毅扭头就走,完全不把那面色铁青的落繁放在眼里。 弘毅的随从嚣张的推开落家护院,为弘毅开路。 没有落繁的指示,护院也没敢轻举妄动…… 弘毅刚走了几步,始终沉默的落瑾,突然开了口…… “弘少爷,”落瑾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吸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那正在前行的弘毅,都配合的停住了步伐。落瑾那憔悴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清清淡淡的说了句,“这酒在我面前放了这么久,弘少爷不怕,沾染到我这一身怪病吗?这,可是会死人的。” 落瑾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其缓慢,‘死人’二字,也是咬得格外清晰,言无湛发现,弘毅那始终没什么表情的脸有了细微的变化…… 言无湛觉得,落瑾这话说的恰到好处,看似随意,但其中却蕴藏着很多层意思…… 这落瑾,很厉害。 不过很快,弘毅又重新迈动步伐,往前走去…… 下人们还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没有回过神来,言无湛也是没有动作,只是刚才客人离开的时候,碰倒了几个椅子,他顺手扶了起来,这让原本站在旁边的他,刚好走到了大门正中…… 弘毅离开的路线之上。 他挡的很准。 弘毅向言无湛走来,暗色眼瞳中沉淀着寒意,那凛冽的视线让人不寒而栗,就连一旁的下人也忍不住向后退去,可是言无湛却是一动未动…… 仍旧站在那里。 弘毅看着前方的视线,移到了男人身上,这是他来到落府之后,看的第二个人…… 寒意在眼中升腾,仿佛沉静的尘土被微风卷起,起先只是很小的漩涡,逐渐便要发展成狂风…… 弘毅的气势骇人,可这对言无湛来说,不算什么,这世间没有人任何一个人,可以在气势上压倒他,他是帝王,那一身皇威是无可效仿,也无可比拟的…… 言无湛知道弘毅在看他,起先他还狐疑,但很快发现自己挡了路,他不是故意的,以前他走哪里,哪就是路,向来只有别人给他让路的份,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挡路了…… 现在他的身份是下人,所以言无湛很快后退一步,将路让开,这时候弘毅已经来到他面前,他躲的有些晚了,两人的身体几乎擦到一起,而弘毅越过他的时候,那带着危险的眼瞳微微的垂了一下,言无湛清楚的感觉到,他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只有冰冷的温度。 弘毅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只留给落家一个难堪的结局,落繁气的咬牙切齿,他恶狠狠的命令总管收拾残局,便拂袖而去…… 在走之前,他还凶狠的瞪了落瑾一眼,下人们不敢多话,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一个个都忙着手里的事情,见落瑾被瞪,言无湛也赶快将视线移开,有很多事情,是他不该看,也不该留意的…… 否则,会给自己惹来很多麻烦。 言无湛和下人们一起干着活,他并没有留意,那仍旧站在远处的落瑾,正在看他…… …… 落瑾的婚礼闹得不欢而散,落繁气的连晚饭都没有吃,整个落府都陷入紧张的状态,没人敢多说一句,都将嘴闭的严实,很怕招来无妄之灾。 本该喜气洋洋的落府今日格外的安静,一到晚上,自己的工作结束,就连忙都回到房间里去,除了护院还在恪尽职守,落府已经看不到一个下人了…… 这情况,刚好成全了言无湛。 他是下人,还是喂马的,他能进到落家重要位置的机会几乎没有,他想查东西,暂时就只能等到没有人的时候,悄悄潜入…… 现下,就是最好的时候。 虽然白天他表现的对落府一无所知,但实质上,落府的布局他清清楚楚,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言无湛都知道。 男人穿着落府下人的衣衫,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前走,他半梦半醒的,就连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他就保持着这个样子,一直到了落老爷的书房…… 沿途,没遇到一个下人,他也巧妙的躲过了护院的眼睛,言无湛四下观察了下,确定周围没有人,便蹑手蹑脚的走进了书房…… 落老爷的书房很大,所有的东西都整齐有序的,言无湛很清楚有些东西是不能摆放在明处的,所以他要找的是,暗门的所在…… 男人就站在这偌大的屋子中,四处观望着,他没有贸然翻找,而是思量着暗门可能存在的地方,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言无湛不会打草惊蛇…… “你在,干什么?” 寂静无声,男人的身后冷不防的传出声音,他吓了一跳,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就窜了上来…… 他没听到脚步声,以他的修为,这书房附近若有人来,他不会感觉不到…… 可是,对方却是像幽魂一样,让他毫无察觉。 男人停顿片刻,这才缓慢的回过头来,短短的一瞬,他已经想好了各种应对方式…… 不过待他看清身后的人之后,男人明显的愣住了。 第三十一章:落府生活 “瑾少爷……” 言无湛万万没有想到,站在他身后的人,会是落瑾。 书房的门敞开着,落瑾站在正中,身体两侧与门框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像是丈量好的…… 所有的空间都被他占满了。 他还穿着那身喜袍,只是发冠不见了,乌黑的发丝简单的绾成髻,柔顺的贴在脑后…… 他在看言无湛,用浑身上下唯一的可取之处…… 那双让人无法看透的眼眸看着他。 周遭的黑暗,让他眼底的色泽,又加深几分,那眼瞳犹如浓墨,浓的化不开了…… 落瑾堵住了路,他逃不了,当然男人也没有想要逃开。 他是吓了一跳,但他并不紧张,虽然出现的这个人棘手了些,只是这样,还不能让他乱了阵脚…… 这才刚刚开始。 “我是新来的伙计,出恭之后,稀里糊涂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落府太大了,看起来哪里都一样,本来我想找个人问路,可走了这么长时间,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误打误撞的,就到了这里……” 他低下头去,表现出了该有的担忧与害怕,但并不夸张,那样子就像是怕被落瑾赶出落府一样,言无湛不看也知道落瑾一直在看他,他每一个表情,都清晰无比的落进落瑾的眼中…… 落瑾不说话,就是这样看着,言无湛也不再开腔,有的话,点到为止即可,说多了,反倒会引起反效果…… “我没想到,这是瑾少爷的新房,我……”他又补充了一句,但又在恰当的时候收了声,这声音消失于胸腔,像极了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这不是新房。”绕过男人,落瑾步伐缓慢的走进书房,他身体不好,常年被病痛折磨,所以他很虚弱,虚弱到好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落瑾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摇摇欲坠,反倒是优雅得体,这几步路走的,竟是带着雍容华贵之感。 黑色的短靴从低垂的视线中消失,言无湛并没有松一口气,担忧的视线追随落瑾而去,这时落瑾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床被子,在关上柜门的时候,淡淡的开口,“这里是书房。” 他没点灯,就在黑暗中放到了床榻上,男人这才看明白落瑾的意思…… 眼中闪过讶异,男人几步便来到了床榻前,他接过了落瑾怀中的被子,不过他并没有很快铺上,而是迟疑的看着落瑾,“瑾少爷,这……” 这样,不太好吧? 今儿是他大婚的日子,他本该和新娘享受洞房花烛,可是他却要独自睡这清冷的书房…… 而且…… 这是落老爷的书房,他死了之后,除了打扫之外,再没人来过,这书房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一身是病的落瑾,怎么好在这里住下…… 说不定会死人的。 落瑾不需要和男人有任何解释,他开始解着自己的喜袍,这红色让言无湛想起了弘毅…… 还有他今天在宴席上说的话…… 棋子。 这棋子是暗指落瑾,还是嫁来的新娘,亦或是,这桩婚事…… 弘毅的话过于简洁,男人无法猜透,但是落瑾,应该什么都明白…… 所以,才有这么一幕吗? 再看他一眼,男人不再多言,麻利的替他铺好了床,并将上面的褶皱抚平,让那被子看起来,像是水面一样平整…… 落瑾不看他,也不看他铺好的被子,将那红色的喜袍递给男人就躺了上去,这里很冷,被窝也冷,落瑾像是没有感觉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脸上的苍白,又加深几分…… 做为下人,他出现在这里,已经是不合时宜了,落瑾既然不追究,他要做的,就是尽快离开。 男人替落瑾把衣衫挂好,就想离开,不过再走之前,看到他那床薄薄的被子,就又停住了…… 他不想听到,落家小少爷暴毙的消息,他更不想,惹祸上身…… 毕竟他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言无湛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给落瑾压好,这才放心的离开,不过他才一回头,那手腕突然被人扯住了…… 落瑾用手肘撑着身体,掩好的被子掀开一角,露出他洁白的内衫,他抓着男人,轻轻的摇了下头,“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 在他深色的衣衫衬托下,落瑾的手犹如白玉一般,不止是颜色,还有那温度…… 他们身体相连的地方,除了冰冷,言无湛再没感觉到其它,这落瑾明明是鲜活的人,可是这触感,更像是一具尸体…… 落瑾冷的吓人。 对上落瑾那带着暗哑光芒的眼瞳,言无湛点了点头,就算落瑾不要求他,他也不会说…… 见状,落瑾便干脆的放开了男人的手,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躺下,而是对着男人,若有似无的笑了下…… “你真热。”落瑾缓慢的握起抓过言无湛的手,然后用另外一只将其包裹,他看着自己握在一起的手,低声呢喃了句,“像是,被你灼伤了一样。” 言无湛明白,落瑾的意思,他是说他的体温,正常人都不会像落瑾的温度这样低…… 这应该是常年吃药,或者生病所致。 “下去吧。” 男人想要说话,可落瑾已经躺回去了,他只能浅浅的弯了弯身子,离开了书房。 他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可除了高高的被子,他什么都没看到,男人替他关好门,就回去休息了。 落瑾可怜,但他却没有闲工夫同情,虽然他躲过了一劫,但落瑾是否真的没怀疑,他就不清楚了…… 总觉得,那落瑾高深莫测的,很不简单。 …… 这书房一役,男人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知道了,这落瑾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 落瑾的城府极深,深不可测。 比起落繁,他也许能在落瑾身上,找到线索…… 他得想办法接近落瑾,如果可能,最好能做他贴身侍从一类的事情…… 所以他改变主意了,放弃落繁,而将注意力,放在那似乎带着无数谜团的落瑾身上…… 言无湛一边给马添加草料,一边思量着这件事的可行性,可想着想着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淮远…… 男人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要到落府做家丁,淮远不同意,他和他说个没完,言无湛还没见过淮远如此激动的模样,他的心情不错,非但没有责备,还逗了逗他,他还记得,他当时说的是…… ‘落府就是不用男人做丫鬟,要是用的话,我就去做丫鬟。’ 言无湛永远都忘不了淮远当时的表情,他当时就不顾形象的笑了出来,现在想起来,他还觉得好笑…… 言无湛并不是呆板木讷的人,他性格很好,爽朗也风趣,可身份使然,他只能表现的高深莫测,威震八方,因为他是帝王…… 这次出门,没有了身份的羁绊,言无湛觉得,他放松不少,也像是一种解脱…… 这自由,对于他来说,这辈子没有几次。 尽管辛苦了些,但他可以做一次自己,可以适当的开开玩笑,也可以逗逗淮远,这在帝都,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宗宝,”男人刚把叉子放下,就听到总管在喊他,总管没有靠近马厩,而是把言无湛招了过去,“你去一趟渡口,去看看草料。” 南方的草不是很好,水分太大,所以落家和许多大户人家一样,专程从外面运送草料,言无湛现在要去渡口,看看这次草料是否合格,若没有问题,就让伙计送到落府…… 这一船草料不止是落家的,还有其他人家,所以每次都要派伙计去检查。 这是言无湛分内的工作,他立即动身。 清流城他不熟悉,但在来到落府之前,他和淮远已经摸了个透彻,就连暗巷都一清二楚,所以他轻车熟路的操着近路,往渡口走…… 当言无湛经过清流城最大的酒楼香满楼的时候,突然有人绊了他一下,男人的反应很快,从那突然伸出的脚上跳了过去,可是他还没等落地,就听后面‘哎呀’一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言无湛就被一群人包围住了。 第三十二章:遇到麻烦 “兄弟,你弄伤人了,怎么连话也不说,就想走啊……” 几乎在一瞬间,言无湛就背包围了,一点空隙都没有,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连缝隙都没有。 男人环顾一圈,最后将视线停留在那抱着小腿在地上哀嚎的人,言无湛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他知道,他这是遇到了麻烦…… 对方,是故意来找茬的。 他根本就没有碰到那人。 他身上穿着的是落府家丁的衣衫,看起来不像什么王孙贵族,大街上穿着昂贵服饰的人比比皆是,他们完全没必要来讹诈他,而且这些人,也不像是穷困潦倒到需要做这种事情…… 他们的衣服算不上上等布料,但至少比他身上的要好的多。 如此看来…… 无视耳边聒噪的声音,言无湛的视线越过他们的头顶,往周围的楼宇上看去,这是繁华的街道,道路两旁皆是商铺,在无数张脸孔之中,言无湛不出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香满楼,二楼的包间。 竹帘半挑,浓重的阴影将那人的大半张脸都遮去了,只留出一个精致的下巴,言无湛从下面,只能看到他抿成一线的唇,还有那华贵的服饰…… 那人的脸,还有他的眼睛,言无湛都看不到,但他却能感觉的到他冰冷的视线,那种感觉相当的熟悉,就在不久之前,他也有过同样的感觉…… 弘毅。 别无他人。 言无湛收回视线,他心中叹息,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小气的男人,他不过是无意间挡了他的路而已…… 他不至于找人来围堵他吧? 还是说……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落家家丁的衣服,这人只是想找落家人的麻烦…… 他们说了半天,言无湛竟是毫无反应,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发起呆来,他这样子,很快引来了这些人的不满,从咒骂,变成了推搡…… 看情况,他们让赔偿是假,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言无湛结实的挨了几下,被打的地方隐隐作痛,这根本不是随便一推,这些人暗中都使了狠劲儿…… 他是很想息事宁人,第一次出门就惹了麻烦,回去肯定不好交代,可是对方的意思怕是不把他揍个半死不会罢休…… 比起被弘毅扔回落府,他宁愿去惹这主动找上门的麻烦。 推搡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拳头,言无湛眼看着那拳头冲着他面门就飞了过来,男人也不躲闪,抬脚就要直接踢断…… 可是,他的脚刚离地面,那拳头就硬生生的停住了,那青筋凸起的拳,距离他的脸,不过几寸的距离…… 这些人的动作停住了,连带着那些难听的叫嚣也消失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言无湛悄悄的把脚放了过去,转而望向捏着那人手腕的手…… 他的反应很快,没有人留意到他刚才的想法。 那一拳的力度不小,这人竟能在半空将其截住,顺着那人挽着袖子的手臂一路向上,男人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 这青年笑嘻嘻的握着那人的手腕,不着痕迹的移到了言无湛身前,这才笑着开口,他的声音很好听,轻轻快快的,还带着笑意,是相当的悦耳,“原来弘家人,喜欢以多欺少。” 言无湛不认识这青年,但是认得他的衣服,这是落家护院的服饰,和他的,是不一样的。 那人话音一落,周围的人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言无湛知道这青年戳中了他们的痛处,不过也成功的让他们恼羞成怒了…… “不要听他啰嗦!给我揍!”不知是谁一声令下,短暂的安静到此为止,看对方的气势,这是要把他们打的没办法说话…… “叔,你可跟好我,挨揍了不要找我哭。” 身前的青年微微侧了下头,在对方拳脚相向的同时还不忘冲他俏皮的眨了下眼睛,他也不等男人回应,一个侧身,再一个扭转,只听嘎巴一声,被他一直握着的手腕应声而断,男人目测,这一下不止是手腕,手肘和肩膀一起都断了…… 真狠。 对方人多,也不需要讲什么策略,一顿乱揍而已,这青年有功夫,对方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风满楼前,顿时热闹非凡…… 言无湛听话的跟在那人身后,他和他是背对背站着的,既然有人保护,他就不需要再去动手,只是偶尔飞出一脚,‘碰巧’的踢开从后面袭击的人…… 路人驻足围观,街边两旁的商铺也有人伸出头来看着热闹,那青年似乎很喜欢打架,他动手的时候,一直在笑…… 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你们以多欺少,这传出去,弘家少爷的脸面要放在哪里?” 那人一边打,一边用音量不小的声音说着,言无湛知道他是给二楼的弘毅听,抽空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弘毅已经不在窗边了…… “弘家下人原来是这么不懂规矩的,既然如此,我就代替我家少爷,替弘少爷管管人……” 这话说的有点饶舌,不过这人是变着法,把弘毅骂了…… 有意思。 男人也笑了。 不知怎的,听到弘毅被骂,就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啧,弘家人就这点本事,这么多人,还打不过我一个,啧啧,弘家少爷的脸啊……” 那人煞有介事的话让言无湛差点喷笑出来,这时候他看到香满楼里走出一个一身锦袍的青年,那人面色冰冷,目光凛冽…… 不是弘毅,又会是谁? 只见那弘毅对旁边的侍从递了个眼色,很快又有一群人围了上来,这些人穿着同样款式的黑色衣衫,也不说话,见人就打…… 言无湛认得,他们这衣服,是当初弘毅带到落家的随从穿的…… 找麻烦的人被打的直懵,那青年也不再动手,环抱着胸看着热闹,直到那些人被弘毅的人制服了,才痞里痞气的喊了声‘弘少爷’…… 还像小痞子一样流里流气的点了下头。 “若再敢败坏我们弘家的名声,就直接打断你们的狗腿!”说这话的,正是刚刚弘毅递眼色的人,他站在混乱的人群之前,恶狠狠的说着,“弘少爷这次不跟你们计较,以后小心些!” 那人说完,就回到了弘毅身边,在一片呻吟声中,言无湛与那青年一起看向弘毅。 弘毅还是那个样子,白白浪费了一张俊俏的脸,从来不摆一副表情,那样子,像谁都亏欠他银子一样…… 言无湛发现,弘毅似乎很喜欢无视人,他压根就没理自己旁边的青年,那充满危险的眸子在他脸上停顿了片刻,像是想要记下的模样一般…… 言无湛觉得,他好像真的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他把弘毅得罪了。 至少弘毅肯定不会忘了他。 弘毅看了半晌,就转了身,在走之前,他丢过来一袋银子,那青年嬉皮笑脸的接住了,还不忘说了句,“谢谢弘少爷。” 言无湛看看弘毅的背影,再看看旁边笑得得意的青年,他打心里的佩服他,居然把弘毅算计了…… 弘毅本来是想给落家一点教训的,可是却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 言无湛觉得弘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然后他又在心里期望,弘毅不要把这帐,算到他的头上。 麻烦没了,看热闹的人也散了,言无湛还有事情要做,对那青年道了谢就往渡口走,可是他才走两步,肩膀就被人勾住了…… 那青年大咧咧的搂着他,一手还不忘掂着那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他侧着头,发顶几乎贴在男人的脸上,笑道,“我说,这位叔,英雄救美什么的,不应该是以身相许吗?” 第三十三章:强买强卖 “你胃口不小。”言无湛并没有推开他,两个男人这样走路,并不罕见,只是那人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他,到后来干脆挂到了他身上,这让言无湛觉得,有些辛苦。 “此话怎讲?”男人一个人承担着两人的重量,还要往前走,这让他明显的有些吃力,可是那人却像是没有发现一样,继续靠着。 也靠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像我这个年岁的,你都吃得下去,不怕,消化不了吗?”那人身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潮热,那干净清爽的气息像是在证明他的年轻,他和言无湛至少相差十岁,虽然两人体型相仿,但却是一个成熟稳重,一个朝气蓬勃。 “嗯?”那人挑眉,男人脸侧那优美的线条尽入眼中,目光顺着那线条滑动,那感觉,就像是用手指碰触一般,他在目奸他,或者说是,用眼睛调戏他,“我喜欢有嚼劲的东西,吃起来,才过瘾。” 这话,他说的很慢,声音也很低,寓意深刻,他还刻意看着男人的眼睛,可惜的是言无湛并没有反应,压根就没有看他,所以他就又加了句,“你可以来试试,看看我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男人不置可否,只是笑笑,再没有说话,这时那青年也放开了他,并将弘毅给的那一大袋银子收了起来。 这话题,到此为止了。 “我叫北辰。”那青年将松了的袖子重新挽好,像刚才的事情和他无关一样,自我介绍着。 北辰很喜欢笑,那笑容让人赏心悦目的,男人并不计较他刚才的冒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宗宝,我是喂马的。” 北辰顿了顿,一丝讶异在眼中转瞬即逝,不过很快就被笑容取代,他指向渡口的方向问男人,“你是要去选草料吧?” 言无湛点头,北辰能猜到,应该和他刚刚的介绍有关,落府负责喂马的,也负责为马匹选择草料。 “我们不同路,”北辰略显失望的耸了下肩膀,并顺带着比划了自己要去的方向,在走之前,北辰再一次勾住了男人的肩膀,“记得,我救了你,你要以身相许,不过今儿时间不多,就先放过你,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慢慢的讨要……” 北辰说完,就潇洒的离开了,他双手枕头,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只是那小曲儿根本不在调上,这让言无湛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他还没听过谁哼曲儿哼的这么难听…… 这也算是,一个境界了。 …… 言无湛到渡口的时候,草料已经开始往下运了,不过落家这份是留出来的,男人检查了一遍,和落府现在正用的草料是一样的,就示意伙计可以送去了。 他的任务很快就完成了,言无湛本打算见见淮远,不过他这第一次出门,耽搁太久不是很好,所以就立即回去复命了…… 和弘府有冲突的事情,总管已经知道了,他并没有责罚他,而是告诉他以后出门要小心一些,落府和弘府的关系闹的很僵,双方不时就有矛盾冲突,有的时候也会大打出手…… 听到这里,言无湛才确定不是弘毅小心眼记仇,而是他倒霉而已…… 刚好被人撞倒。 总管简单的交代之后,就让他干活去了,言无湛一边思量着这两家的关系,一边指挥指挥伙计把草料放到适合的位置…… 虽然没有证据,但落府的存在就是个隐疾,如果他能借机会把落府整个端掉,不但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还能将落府所有的秘密都挖掘出来…… 彻底的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了。 要知道,他查出的东西,毕竟是有限度的,不是所有的都能摸的清楚。 比起治罪,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落家完全的消失。 这弘家,也许可以利用…… 而且,弘家并没有真成气候,也比较好控制……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在适当的时候,他还会推波助澜…… 借弘家之手,铲除他的心头隐患。 今日出门,并不是全无收获,言无湛相当的满意,吃了晚饭,闲来无事的男人心情不错,就在自己的小屋中练了练腿功,他的动作不是很大,只是简单的几个踢腿罢了,他正踢着,那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言无湛这一脚,刚好对着门的方向,所以来者一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不算干净的鞋底…… “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北辰靠在门边,侧着脑袋往里看。 没想到,他和北辰,这么快又见面了。 言无湛收回腿,并习惯性的拍了拍裤子,“我只是抻抻筋骨罢了。” “你这腿……”目光落到男人的腿上,北辰的视线有些耐人寻味,“不错啊。” 北辰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实质上,每句话都一语双关,甚至是带着很多层的意思,若是没有留意,就会被他套进去…… 北辰这人,远没有表面那样简单。 可以用狡猾来形容。 “年轻的时候,想去走镖,无奈学艺不精,就沦落到了这番田地。”言无湛巧妙的解释,北辰是练家子,他看到了,自己就没办法再隐瞒,索性他干脆承认他有功夫,只是水平不行罢了,“比起你,我这个,简直不值一提。” “这样啊……”看着男人的腿,北辰缓声应了句,那视线也没移开。 “你找我,有什么事?”北辰的目光让他相当不舒服,言无湛干脆向前几步,走到北辰面前,用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看不到,索性不看了。 “找你,自然是有事,跟我来。”见男人靠近,北辰话锋一转,大方的握住了男人的手,在言无湛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他拉出了屋子。 北辰这个性格,言无湛真的有些吃不消,他一直在问北辰要带他去哪里,可是后者就是说,到了就知道了…… 就这样,言无湛无奈的被北辰拉进了一间屋子,到了里面他才发现,这是护院们休息的地方…… 这里除了是几个人一起睡之外,环境要比言无湛那里好很多,可见护院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 偌大的床板上,摆好了酒菜,言无湛看了北辰一眼,他不懂北辰的意思,后者俏皮的用手指搓了下鼻子,然后揽着言无湛的肩膀,给其他人介绍,“我娘子。” 这话招来言无湛的白眼,也招到了其他人的哄笑,北辰并不介意,等他们笑够了,才大方的拍拍男人的肩膀,半真半假的说,“我的人,以后对他客气点,也规矩点,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动了歪脑筋……” 北辰说着,扬了扬拳头。 那些护院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看向言无湛的视线也认真许多,男人被这一幕弄的哭笑不得,但也没有戳穿北辰,反正日后,他们就知道了…… 这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没必要那么认真。 “小北,你这话说的,你的人我们谁敢动,再说了,这么……”坐在最里面的护院看着北辰拉着男人坐下了,才一脸坏笑的继续说完,“我们几个,也吃不下去啊。” 这话说完,又是一阵哄笑。 带着暧昧意味的。 “就是就是,小北你的胃口这么大,牙口这么好,我们可无福消受,最多帮你看着,免得你的帽子变了色……” “放屁!”北辰笑着骂了一句,然后撕了个鸡腿放到男人面前的碗里,端起酒碗和最近的人碰了下,豪爽的干了下去。 “小北,这可不是放屁,”和北辰撞碗的人先是满足的叹了一声,然后胡乱的用袖子蹭了一把满是酒渍的唇,呵呵笑道,“这个年岁,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行不行啊?满足不了,你不还是得被……” “行不行?”北辰挑眉,看着那人,“咱俩试试你不就知道了。” 那人一听,也不恼怒,而是一边喝酒一边摆手,等酒咽下去了,才指着言无湛说,“别和我试,你‘娘子’在那里,你用他证明就可以了,别怪兄弟没提点你啊,兄弟也想和你试,不过怕你‘娘子’吃味不是!” “也是啊……”这话说,也有几分道理,北辰点头,然后笑呵呵的转向言无湛。 他们说的内容,很下流,言无湛从没接触过这样的人,所以难免有点不适应,可他正努力的习惯的时候,居然被他们稀里糊涂的牵扯了进来…… 这和他无关的。 可是…… 北辰的笑容,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 “来,娘子,亲一个,让他们看看……” 言无湛的脸沉了下来,可这时候,北辰已经抱住了他…… “免得他们瞧不起,你家男人。” 第三十四章:试试男人 不知怎的,北辰的这句话,突然让他想起了云扬…… 那张俊俏的脸上,满是盛气凌人,还带着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对他笃定也高傲的宣布…… 我是你的男人。 事实上,云扬也真的做了他第一个男人。 想到云扬,男人的好心情顿时沉入谷底,脸上的神情也显得有些木然,北辰捧着他的脸,原本要亲下去的他,眼中带上了探究…… “你这么看我,是做什么?” 北辰好听的声音,压过了周遭的喧闹,男人猛的回过神来,首先看到的,是北辰那深不见底的眼瞳…… 言无湛企图别过头去,可是脑袋一动,就被北辰动作轻柔却霸道的扳了回来…… “你这个眼神,让我觉得,我像是负了你的负心汉……” 北辰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是一种诱惑,让男人忍不住去看他的眼睛,那心思,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来…… “怎么,想起了你以前的男人?” 在他面前,言无湛总有无所遁形的感觉,就像北辰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他给他挖下陷阱,等待他一步步走进…… 不受控制的,被蛊惑着。 目光穿透北辰的身体,云扬的脸竟是和北辰有了重叠…… 言无湛别开眼,脸上的神情这才有所缓和,北辰也不强迫他,只是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哭的……当然,那个时候,例外。” 其他护院是等着看热闹的,可见他们嘀嘀咕咕半天都没有说完,就有人开始不耐的催促,北辰往旁边瞥了一眼,转而又看向男人,他并没有真的证明什么,而是直接离开了…… 但是,北辰退后的时候,言无湛感觉到,有什么,不轻不重的在他脸上压了一下…… 柔软的,似半真半假的感觉…… 他也不确定,可当他想在北辰身上得到证明的时候,北辰已经和其他人嬉闹着去喝酒了…… 这一晚,言无湛的视线大多时候都停留在北辰身上,不过北辰没有任何破绽,这让他的怀疑,都像是错觉一般…… 北辰不会是云扬,就算带着人皮面具,他们的体型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 云扬的一切,已经根深蒂固在他脑中了,每一处他都记得,细微的细节他也能发现,所以北辰不是云扬…… 必须不是。 言无湛什么都没发现,倒是听到了许多关于落府的事情…… 落老爷子猝死,落家毫无准备,尽管落繁已经在努力了,还是搞砸了几笔大生意,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落繁根本不知交易的细则,而导致的…… 在此之前,一直被压着的弘家,却在这时突然的扬眉吐气了…… 一直在外学习的弘毅回来了,自此两家的日子,就没有太平过。 争锋相对,到了一定的境界。 弘家的嚣张,以及现在的结果让人难免猜测,这落老爷,是不是就是他弄死的…… 落老爷死了,弘家得利最大。 不过为不影响生意,双方互找麻烦的时候,都换了衣衫,而不是穿着本府的服饰…… 听到这里,言无湛才知道,北辰为什么能让弘毅吃瘪。 言无湛在这里待到小半夜,拒绝了北辰相送,男人独自回了房间,他没记错的话,他们走的时候,没有关门…… 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不对劲,不过后来气氛一直很好,若是还有这样的小聚,他还是会来的,这些护院知道很多事情…… 能从他们嘴里,套到不少线索。 今次是北辰请客。 想到这儿,言无湛就想起他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悄悄的拉了北辰的袖子,问他银子是哪来的…… 倒不是这酒菜有多贵,只是他有种预感…… 果不其然,北辰扔给了他一个空空如也的钱袋…… 那做工精美的钱袋,如今污秽不堪,甚至还有泥点在上面,言无湛不想碰触,而是看了北辰一眼,这钱袋,是弘毅的,现在,里面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了…… 像是不知道言无湛这一眼是什么意思一样,北辰露出了整齐的八颗牙齿,冲着男人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那笑容,有些晃眼,现在想起来,都有同样的感觉…… 言无湛在想北辰,并没有留意马厩前面的情况,直到走过去很远,才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他连忙回头,就看到马厩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黑影。 带着狐疑,男人重新往回走,这一次虽然没有上次惊讶,但他也是吃了一惊。 “瑾少爷……这么晚,你这是……”这么晚不睡觉,还跑到马厩来吹凉风,言无湛有理由相信,他这是在企图自杀。 落瑾并没理他,看着安静的马厩,过了好半晌才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想骑马。” “那就去骑。”言无湛有些好笑,这么晚了,在这里就是因为想骑马。 这落瑾,是不是太幼稚了。 这句话,成功的引来了落瑾的注意力,他看着他,再度露出那种若有似无的微笑,“骑不了,我这身子,根本抓不住缰绳,会坠马的。” 落瑾的笑,让他莫名其妙的心口一沉,言无湛也不好说什么,都是男人,他理解落瑾的心情。 喜欢的事情做不得,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来这里过过干瘾…… 这样的落瑾,让人忍不住,想去安慰。 也想去心疼。 言无湛想起了这些天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丫鬟说他们大婚的第二天,新房里的绢布上,并没有落红…… 下人们都在议论,落瑾病的连男人都做不了了…… 所以后来,他搬到老爷的书房去了。 做下人的,不该议论主子,可却没人制止,好像这在落府,很正常…… 而且他们称呼落瑾为瑾少爷,落繁为大少爷…… 这些话,应该传到了落瑾耳中,可是他从没想要证明,或是杀一儆百,就这样沉默以对…… “没关系,有人扶着就可以了。”言无湛摸摸马厩的木栏,看着漆黑一片的里面,笑道,“如果瑾少爷不嫌弃,我带瑾少爷去骑马,我带着你,就不会坠马了。” 言无湛想要接近落瑾,任何可能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就算没有,他也要主动制造。 所以对落瑾,他必须殷勤。 落瑾的这个可怜,比起同情,他更想善加利用…… 落瑾的眼中闪过兴奋,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抿着唇,浅浅的勾了一下,然后看着自己白的过分的手,语气飘忽,“如果有可能的话……” 言无湛知道,落瑾这是动了心,男人不贪心,见好就收,他不担心落瑾会拒绝,迟早,他都会来找他。 用力的推了下木栏,拍拍手走到落瑾身边,也不询问,直接脱下了自己的衣衫,披到了落瑾身上,“天凉,瑾少爷还是不要来这种地方,染上了风寒就不妙了。瑾少爷快回房去休息吧,若想骑马,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当然,得在我不喂马的时候。” 男人风趣的说,然后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转了身,言无湛没有逾越,这动作自然也礼貌,落瑾不想走,身子转过去了,目光还粘连在男人脸上,后者则是对他笑笑,比划了个让他回去的手势,“天不早了,瑾少爷回吧。” 在男人的督促下,最后落瑾还是走了,但是在消失之前,他又回头看了看他…… 那样子,像极了得到了游玩允可的孩童,生怕爹娘反对…… 言无湛觉得,落瑾很讨人喜欢。 言无湛没玩过男人,起先对男人也不是很有兴趣,但是军营一行,也让他产生了一些好奇,据说男人的身体,比女人玩起来还舒服…… 更紧,更热,也更有感觉…… 刻意忽略掉脑海中浮现的云扬的脸,言无湛很想试试男人的味道…… 他很清楚,回了宫这样的机会就没有了,他不可能把男人收进宫去,所以想玩,就只有这段期间,也许这辈子,这是唯一的机会…… 想到这儿,男人有点动心。 他思量着,这落瑾,很合他的胃口。 如果他不是自己调查的对象,言无湛倒是真想和他来一场风花雪月的韵事…… 只是…… 男人赤膊着,靠着马厩站了半晌,才不疾不徐的往自己的小屋走,他身体很好,这样也不怕生病,现在他也不担心门没关了,因为他很高兴,他和落瑾,有了一点交集…… 还找到了一点兴趣。 他得继续努力才是。 几天之后,落府要给马匹配种,言无湛这两天一直在帮人打下手,不过等到真正配种的时候,就没他什么事情了。 配种具体的步骤,他不知道。 他是皇上,这种粗俗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凡是男人,对类似这样的事,就会好奇,会新鲜,也有些期待,言无湛也不例外,所以他和许多人一起,来看热闹。 配种的地点就选在马厩前面的空地,今晚来了很多人,都是帮这两匹马配种的,当然,也不乏像言无湛一样凑趣的人。 北辰就是其中之一。 北辰一眼就看到了在独自在一旁的男人,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也不打招呼,直接就揽住了他…… 还在他耳边,欢喜的叫了声娘子。 言无湛刚想纠正,他觉得他应该和北辰谈谈,不要总是乱叫他,可是他还没等开口,配种就开始了…… 第三十五章:看个热闹 马夫牵来了已经喂了药的种马,尽管是晚上,马腹下面那根粗长的东西还是大咧咧的闯进了所有人眼球,言无湛听到北辰在他耳边吹了声口哨,还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 马的那个家什,真的很大。 母马都被拴在一个架子上,那架子很简单,两根粗壮的木杆钉在地中,中间横着一个同样粗细的木杆,这架子一共有两个,两个架子间的距离有一个男人肩膀宽。 架子很矮,缰绳在上面结实的绕了几圈,母马的头都被拉低了,距离架子,也就不过一拳左右。 这个姿势,让母马的前脚都分开了,上半身往下倾着,这样下半身自然而然的就往上翘了…… 架子上一共栓了三匹马,情况大致是一样的,这时候马夫把种马牵到一匹母马后面…… 那种马被喂了药,相当的兴奋,不需要任何人的引导,直接就站了起来,种马用后腿撑着地,前腿搭在母马身上,胯间那长度粗度都骇人的东西,在母马后面磨蹭着,寻门而入…… 可能是太兴奋了,或者是母马不配合,那东西几次都被母马的尾巴挡住了,折腾了一会儿,种马不得不母马身上下来了…… 这时候种马开始焦躁的叫了起来,这和平时的嘶叫不同,而是充满兽性的声音…… “它忍的很难受呢。”不知什么时候,北辰移到了男人后边,原本揽着他的手,也改为环着他的腰,北辰的下巴撑在言无湛的肩膀上,小声和男人说着。 两人的距离很近,种马的粗重的声音掩盖了一切,所以他们说话,没人可以听到。 言无湛只是往北辰的方向瞥了一眼,他还什么都没看到,就吝啬的将视线收回了,继续看着配种。 第一次没成功,这很正常,马夫牵着种马,再度将它带到了母马面前,这次又有个人靠近帮忙,在种马重新压上去的时候,他看准时机扯过母马的尾巴,然后抓着种马那根东西,替它找准方向…… 马的东西很粗,也长,堪比一个成年人的小臂,马夫握着那里,手都无法完全圈起…… 马夫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只是在那黑色巨物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白皙,也清楚…… “大不大……” 马匹配种对言无湛来说,是件相当新鲜的事情,所以他看的很认真,北辰问的时候,他也没有在意,可是当那种马的东西成功进去的时候,言无湛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半软不硬的硌着他的屁股…… 北辰这句话,又是一语双关。 他在问他马的大不大,也似在问言无湛,他的大不大…… 言无湛往前走了一小步,让两人的身体有了空隙,可北辰却像是不明白男人这动作的意思一样,又靠了过去,还把脸埋进了他的肩膀,也不再去看空地上的表演…… 种马狂野的动作着,这是最原始的交配,它后蹄踩地,众人可以清晰的看到它从屁股到大腿,纠结的肌肉的形状,进而感受到它强有力的动作…… 马的兴奋期其实是很短的,很快的动了几下之后,就要结束,这时候马夫看准时机,一个牢牢的牵住缰绳,另外一个按住种马的屁股,那始终被压迫的无法动弹的母马前面也站了个人,前后一起用力,他们帮这两只畜生完成了最后一步…… 这样,那根东西才能进到最里,成功的几率也更大一些,若是不小心掉出来了,这次配种就是失败的。 马那根东西滑了出来,软软的垂了下来。 “中看不中用啊……”北辰又啧了一声,然后侧枕在男人的肩膀上,看着他的脖子,又低声道,“才这么一会儿,都没有感觉,你说是吧……宗宝叔,你觉得,是这么大好呢,还是更久一点,更有力一点,每一次都直接能进到最里,碰到会让人舒服的那一处好呢……” 北辰这话,已经不是单纯的在问配种了。 这时候,马夫已经将种马牵到了另外一匹母马前面,吃了药的种马,很快就恢复了精神,那黝黑的眼瞳,似乎也在放光…… 看也看完了,言无湛才将视线转向北辰,他没有吵闹,而是用和北辰一样的音量说,“看畜生,也能让你看得这么激动,衍生出这么多问题,我还真是佩服。” 言无湛拐着法的在骂他。 北辰也不生气,呵呵一笑,迎着男人的视线,缓声道,“我只是和你探讨一下,什么样子的更好,更带劲儿,更有感觉……” 北辰说着,又往那两匹身体摞在一起的马那里瞄了一眼,然后饶有兴致的,盯着看了起来…… “这话,你不该来问我,而是去问那母马。”言无湛跟着他一起看,他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对北辰的暗示,权当不不知。 北辰低笑两声,也不再开口,下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认真的看着,这‘畜生’的盛宴…… 片刻之后,言无湛往肩膀上瞄了一眼,北辰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看着配种,再没说那种惹人深思的话…… 北辰的眼底,映着光芒,那璀璨的颜色,遮蔽一切,让人无法读懂他的心思,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言无湛觉得,他似乎最近总能遇到这样的人。 就连他,都没办法看穿心事的人。 落瑾是,北辰也是…… 配种顺利的结束了,大家也作鸟兽散了,那边一动,北辰立即放开了他,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只是像其他伙计一样,偶尔勾肩搭背的和言无湛站在一起。 北辰没有多留,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言无湛要和其他人一起收拾残局,他也就没和北辰多说,不过心里,倒是一直在思量…… 北辰的意图很明显,虽然不懂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但是北辰肯定是对他动了心思…… 北辰那么年轻,竟然会喜欢他这个年岁的…… 想到这里,男人顿了一下,重新工作的手,速度也慢了半拍…… 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北辰倒是很适合他,言无湛想要试试男人的味道,刚好北辰又送上门来,和他玩玩倒是没什么不妥。 身份地位和很合适,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只是…… 北辰的样子,和他的体型,让言无湛有些接受不了。 北辰不但称不上俊俏,和好看都搭不上边,他张的相当一般,除了那眼睛还算漂亮之外,其他的男人真无法恭维…… 不过,他性格很好,爽朗,大方,若是他再好看一点,言无湛一定不会有任何迟疑,和这样的人玩过之后,他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双方会很愉快的结束。 不过随后,言无湛又否决了。 他还是摇头,北辰不适合他。 不止是脸,那身材也符合他的要求,太壮实了…… 他们两个差不多。 言无湛不是很想抱和自己几乎一样的身体,他没试过男人,第一次还是找柔弱点的好,太壮实了,他怕他吃不下去,消化不了…… 落瑾那样,刚好。 落瑾倒是各个方面都符合,前提条件是,如果他不是落家少爷的话…… 甩甩头,言无湛决定不再胡思乱想,他出来是想办事情的,不能被这种事绊住了,若是想,等事情结束了,就让淮远找几个他看的上眼的,感受一次…… 虽然那样会损失很少趣味,不过聊胜于无。 能尝个鲜儿,就可以了。 言无湛不想去想,可是这些事情就是主动找上门来,不给他逃的机会。 当他把手里的工作干完,正甩着手上的水渍的时候,他竟是看到了落瑾…… 落瑾手里捧着他那晚给他的衣衫,那双似乎带着一层雾气的眼瞳紧紧的盯着他,好长时间才眨一下…… “瑾少爷。” 言无湛恭敬的称呼,后者也低低的嗯了声,然后就把衣服给他递了过来。 “给你送衣服。” 这对言无湛来说,简直是受宠若惊了,他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不过男人并没有喜形于色,而是相当的震惊与惶恐,“瑾少爷,这怎么使得,让瑾少爷屈尊降贵的穿我的衣衫本来就是罪过了,怎么好让瑾少爷亲自跑一趟……” 落瑾听他客套了一堆,在确定男人都说完了之后,他才开口…… “我看到了。”落瑾淡淡道。 男人不解,目光中带着询问,落瑾他看不透,比起胡乱猜忌,直接问出来才是正确的。 果然,落瑾很快就回答了,不过这一次,让他更加的迷茫…… 也陷入了更大的疑惑。 “我都看到了。” ****** 小剧场: 广告。 叔,举牌:小菊花妈妈课堂开课了,孩子蛋疼老不好,怎么办? 落瑾:那我们就成了病友。 北辰,看叔,舔唇:如果是你,我会帮你揉的,揉到你不疼为止…… 叔:咳咳,说正题。 镜头转向云扬,后者慢条斯理的说:多半是废了。 弘毅:不用治。 叔:=。= 广告商:TAT 众人:好冷…… 第三十六章:完全不懂 “瑾少爷,这里人多,如果不嫌弃的话,到我那里坐坐吧。”言无湛没有应下落瑾的话题,倒是这样提议。 那边配种才结束,人还没有走干净,被人看到落瑾出现在这里,就不知道又会传成什么样子。 言无湛这么说,是好心,但同时,他也不否认他想抓紧机会,和落瑾熟络熟络。 落瑾看了一眼还在忙活的下人,又看了男人一眼,才略显迟疑的点了头…… 落瑾觉得,这男人和其他下人不一样,所以他才想要接触,想要和他聊聊…… 偌大的落府,没有一个,是他可以倾诉或是聊天的对象。 言无湛的屋子离马厩很近,几步路就到了,不过男人很小心,不时四下张望,在关门的时候,也不忘再仔细的检查一遍…… 落瑾和他的身份悬殊,若是让人看到,到时候都是麻烦,不如小心一点好。 男人关了门,还小心的闩上了,他这么做是为防备北辰,那家伙很喜欢一脚把门踢开,也不管他在做什么…… 确定自己没有疏漏,男人才转过头去看落瑾,“瑾少爷,你刚才说,你看到了什么?” 落瑾特意说了两次,他装傻也没用,所以男人干脆直言不讳的主动提起,他表现的毫不在意,不管落瑾看到了什么,他都不心虚…… “从头到尾,都看到了……”手指顺着男人床栏上粗糙的刻工抚摸着,在这条波浪线到了尽头之后,落瑾才抬头看向言无湛,那黝黑的眼瞳,犹如浓墨一般,“原来,是这么做的……” 言无湛浅浅的皱了下眉头,然后走到了落瑾旁边,这屋子不大,除了这床榻,没有任何可以坐的地方,“瑾少爷,请坐,这单子都是干净的,不要担心,不会弄污你的衣衫。” 落瑾的模样,像是站久了都会晕倒一般。 他让他坐下。 听了这话,落瑾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坐下的时候,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嘟囔了句,“我没有嫌脏,嫌弃了,就不会来了。” 言无湛明白他的意思,他倒是很喜欢落瑾的诚实…… 不会故弄玄虚。 言无湛单手搭在床栏上,侧头问落瑾,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只有两个人能听到,“你刚刚指的是,配马?” 言无湛的态度很自然,就像是在闲谈而已。 都是男人,落瑾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他点头,“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事情,是要这么做的。” 言无湛刚才就猜到了落瑾话里的意思,现在只是在确认罢了,落瑾指的,其实不只是马匹的交配,而是那件事情…… 落瑾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活了二十多年,竟是不知道男欢女爱,是怎么回事…… 言无湛看向落瑾的目光,又惨杂了些许同情,这也怪不得他,落瑾身染恶疾,自己根本没办法去摸索这种事情。 他在宫里,还有专门的人教,可是这落瑾…… 很难想象,这世间还有如此纯情的人。 “没人教过你吗?”明知道答案,男人还是这样问了。 果不其然,落瑾点了头,他再没看男人,那头低垂着,“我一直在生病,大家都说,我那个……不行。” 尽管落瑾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男人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酸楚与凄凉,不管是否属实,这传言本身对落瑾来说,就是一种致命的伤害。 也是折辱。 “别听他们乱说,你很好,不会不行的。”言无湛皱着眉头说,他的语气不是很好,倒不是针对落瑾,只是想让他不要胡思乱想,“还有,与其在这里乱担心,不如就去试试,找个经验丰富的姑娘,你不会辛苦到哪里去的。” 落瑾摇头,“不敢。” 一旦试了,他真的不行,那这个传言,就要成为不争的事实。 落瑾宁愿他们猜测,也不愿让这事,成为真的。 言无湛还想劝说,这时落瑾突然抬起头来,那冰冷的手,也一下子抓住了言无湛垂在身侧的手腕…… 凉意从两人相连的地方,蔓延开来…… 言无湛抬眼,落瑾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融到了一起…… 这一刹,没人说话,那气氛,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不然,你帮我试试。”落瑾淡淡的提议。 落瑾的眼瞳,色泽深的化不开,言无湛看不透他的想法,也不知,他这提议,有几分真…… 言无湛没动,也没抽回手,只是用和落瑾同等的音量问他,“瑾少爷,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落瑾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愈加的轻慢,“你知道,我找不到人帮我的。” 去找女人,落瑾怕真相,在落府,他更是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我想知道,我行不行。”目光与男人胶合着,落瑾开始解自己的腰带,男人眼角的余光瞄到落瑾的衣领一动,那腰带很快就从落瑾的腹部,滑了下去,衣衫也微微的敞开了些。 “帮我。”拉着男人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身上,落瑾牵引着他,让他从上面,往下摸去。 他们在对视,眼神没有移开分毫,感觉到落瑾的这个举动,言无湛开始抗拒,可是落瑾却抓的很稳,言无湛想要用力甩开不是不能,但是落瑾必然会受伤…… “瑾少……” “我命令你!”言无湛刚一开口,就被落瑾强硬的打断了,这时的落瑾和平日的虚弱无力相差很多,他的气势,让言无湛有了片刻的迟疑。 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 “教教我,要怎么做,才是男人……”可下一刻,落瑾的语气,又变得轻柔,还带着恳求。 言无湛被拉了下去,两人相连的视线被迫分开,落瑾的额头几乎贴到了言无湛的脸侧上,两人脸上细细的毛发,碰到了一起,有些痒…… 落瑾的冰凉的呼吸,也顺势喷到了男人敞开的衣领中。 “马的好长,好粗……可是我的,才这么小,你摸摸看,是不是有问题……”落瑾问他,是不是自己有问题,比起马的,他的很小,也没有什么硬度…… 落瑾是认真的。 他却让言无湛尝到了前所未有的为难。 落瑾懵懂的问题,他们的距离,还有脑海中浮现的无数画面,让本就燥热的男人,更是有些无法控制…… 他在勾引他…… 虽然他知道落瑾只是对那种事情的好奇罢了,但他的这些举动,和引诱他犯罪,又有什么区别…… 他也是男人,这种送到嘴边的美食,他岂有一再拒绝的道理…… 更何况,落瑾本来就合让他的胃口。 可是,不管是身份还是背后所牵连的东西,落瑾他都碰不得…… 两难。 “怎么,你嫌弃我是男人?”落瑾顿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放开他。 只是两人脑袋的距离,稍稍离开了些。 言无湛否认,“不是因为这个……” 以前他会介意,不过现在,他很想试试男人。 男人犹豫不决,他想的是后果,一旦和落瑾的关系有所改变,有了这层暧昧的关系,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 不过,落瑾的态度,似乎只是想要尝试一下。 因为没人可以帮他。 男人脑中,灵光闪现…… 如果他把握的好,这应该,是个最好的机会…… 一切,就要看他的控制了。 想及此,男人也不再犹豫,既然这是落瑾主动找上他的,那么,他就不客气的利用了…… 反被动为主动,言无湛直接拉开了他的裤子,大方的把手,伸了进去…… 落瑾闭上了眼睛,过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男人看着他的脸,握住了那根东西…… 第三十七章:技术指导 其实言无湛对这种事情,也不是很熟悉。 对男人,他一点经验都没有。 言无湛出生皇族,他的生长环境,还有身份地位,使得他和寻常人家的男人,是不一样的。 这对他来说,是凌驾,是宣泄,是一种征服的游戏罢了。 不管他拥抱的人是谁,他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也从不认为,他们发生了关系,就会有什么改变,包括他的妃子在内。 他从不会去留意任何人的感受,他只要满足,就够了。 他更不会去为了讨好谁,而去刻意学习什么。 言无湛对这事情,没有过多的研究,他有的是女人,也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动手,所以身下的那根东西,其实他并没有注意过。 除了在欢好的时候碰触,或是调情时候问一句大不大,粗不粗一类的话,平时这东西他都是忽略的。 唯一留有深刻印象的,是云扬的。 而落瑾,是他第二个碰到的男人。 这样主动且亲密的与他接触。 真正的感受,那东西的所有细节。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碰,怎么摸,才会舒服。 他只能凭借女人伺候他的经验,给落瑾做。 落瑾的体温很低,以至于他那根东西都是软软凉凉的,男人的手包裹着他,他的热量就让落瑾觉得舒服,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 “好热……”落瑾轻叹,声音中带着满足,还有一丝代表快乐的颤抖。 落瑾的声音本来就好听,他再用这种带着鼻音的方式说话,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抵抗的诱惑,即便是意志力坚定如铁,也会被他动摇…… 就像是,一种蛊惑。 言无湛半蹲在落瑾面前,他单手撑着床沿,另外一只手就在落瑾的裤子里鼓弄着,这个姿势他有些辛苦,所以男人的身体是前倾的,这样多少会省些力气,可如此一来,两人离的,就非常近了…… 落府下人的衣衫,领口开的都非常大的,落瑾的清冷的呼吸,就这样在他脖子周围徘徊着,他说话时,那气息甚至贴着身体,抚进衣服,直到心中…… 让他的心,也跟着有些发痒。 落瑾身上,有着草药的气味,但不是很浓烈,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清清淡淡的,很好闻,男人就这样一边嗅着他的气味,一边帮他套弄着…… 为同样是男人的落瑾做这种事情,言无湛非但不排斥,还渐渐的,受到了一些感染…… 骨子里的野性,似乎也被挖掘出了…… 男人和女人唯一的不同就是,女人是发泄,而男人是征服与放纵。 即便是病怏怏的落瑾,他也有这种感觉。 那不顾一切,想要疯狂的感觉。 言无湛没有经验,所以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不过幸好落瑾什么都不懂,完全的将自己交给了他…… 落瑾的胯间隆起了很大一块,男人的手在里面上上下下的动着,落瑾很温顺,一动不动的让他摸着,虽然他们都不再开口,但两人间的气氛,还是很好的…… 言无湛摸了很长时间,能用的技巧他都使用上了,可是过了半晌,落瑾那里,还是没有反应…… 这时落瑾似乎也发现了不对,那始终闭着的眼睛,缓慢的睁开了。 首先看到的,是男人认真且专注的神情,还有那微微皱起的眉头…… 言无湛是极力想要证明落瑾是健康的,可是…… 落瑾静静的看了他片刻,而后才搭上男人的肩膀,那白皙的手,若有似无的在他的结实的上臂揉按着…… 落瑾的力气不大,但感觉却是很明显,只是揉着胳膊和肩膀而已,言无湛却是觉得一阵阵的舒适,像是落瑾的手上有什么麻药一样,让他的手臂,都跟着麻了…… “我看别人,好像不是这么做的。”落瑾试探着问。 落瑾的话让男人抬起头来,两人的视线又一次碰到一起,落瑾用那浓墨一般的眸子看着他,在言无湛回答之前,身子往前倾去…… 落瑾的脸,在他眼中逐渐放大,言无湛没来得及躲闪,落瑾那冰凉的唇,就碰到了他的下巴…… 距离嘴唇,很近很近。 落瑾的上唇,与他的下唇线,贴在一起…… 落瑾没有亲吻他,而是浅浅的咬了他一口,那同样冰凉的牙齿,细细的碾压了两下,便顺着男人的脖子亲下去…… 言无湛觉得有些不对,可是落瑾这时已经按住了他的后颈,那冰冷的唇顺着他脖子上清晰的脉动,舔吻而下…… 落瑾的动作略显缓慢,但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耐,反而吊尽了胃口…… 想让他快起来,狠一些,可是落瑾的动作恰到好处,刚好在你满足的边缘…… 就差那么一点点,可落瑾就是不肯给。 在他的亲吻下,言无湛手上的动作慢了许多,连带着呼吸都变得绵长,就像是在聚精会神的感受落瑾的动作一般…… 落瑾亲的一直很慢,可是突然,他用力的吮了男人一口,那异样的感觉让男人下意识的哼了一声,也往一旁躲去,可是落瑾扶的很稳,他的脑袋又横在男人的脖子间,别说躲开,就连低头,言无湛都做不到…… 他只能献出自己的脖子,让落瑾狠狠的啃咬,吸吮…… 那缓慢的动作,在一瞬间变成了暴风骤雨,言无湛反应不及,那湿凉的感觉让他的呼吸重了许多,下腹也猛然一紧…… 他没有发现,他在落瑾裤子里的手已经很久没动的,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落瑾牵引了去…… 虽然异样,但是舒服,不想接受,又不舍得让他放开…… 这感觉,还在他承受的范围内,所以他没有推开落瑾。 压着他后颈的手缓慢下滑,指尖挑开男人宽大的衣领,冰冷的手紧贴着他的皮肤,摸进了他的身体…… 落瑾的温度让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可是言无湛并不想让他拿出去,他贪恋这份凉意…… 周身,像是起火了。 落瑾摸着他,从后背到胸前,等言无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捏住了他的乳尖…… 这和刚才,不太一样了。 明明是他帮落瑾试的,怎么会反了过来…… 这应该,是他在做的事情才对…… 言无湛去拉落瑾的手,那捏着他乳尖的手指突然用力,他没感觉到疼,反倒是一阵阵的酥麻从哪里蔓延开来…… 他停住了,这陌生的快感,让他觉得新奇…… 言无湛没受过这种逗弄,和云扬的那次,云扬只是一味的索取罢了,他并没有在乎过他的感受,如今落瑾的碰触,让他好奇的同时,身体也有了直接的反应…… 胯间之物,正有抬头之势。 现在的一切,他不讨厌…… 反倒是,有些喜欢。 落瑾玩弄着那里,冰凉的唇又顺着男人的脖子滑进了他的衣服,那尖尖的下颚挑开了男人的衣襟,牙齿和舌头并用着,又是啃咬,又是舔吻…… 男人的呼吸愈加变重,当落瑾咬住他那已经硬起的凸起时,没有准备的男人,突然哼了一声…… 那声音软绵绵的,似乎,还带着哭腔…… 男人这一声,就像是在委屈的抱怨,落瑾弄疼他了…… 事实上,落瑾真的咬疼他了。 他怕疼,比任何人都要怕,所以反应的,才这样夸张…… 更何况,与痛楚夹杂在一起的,还有一种异样的快感…… 言无湛只觉得,他的脑子轰的一声,下手也分不得轻重了,他无意识的猛的握了一下…… 落瑾的东西,还在他手里。 这一下,落瑾会被他伤到的,可是他突然发现,手里的东西,有了硬度…… 落瑾硬了。 言无湛低下头去,落瑾也在仰头看他,言无湛没有发现,落瑾的眼神,像是在审视,研究什么一般,他只看到落瑾的嘴唇红红的,像是被人啃咬过一样…… 那是在他身上,摩擦所致。 “我硬了。”落瑾摸上男人的手腕,声音略显暗哑的说。 明明落瑾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可是男人总觉得,好像哪里变了…… 究竟是哪里,他也说不清楚,他只能附和着落瑾点头,“嗯。” 他知道他硬了,还是很硬,坚硬的东西立在他手中,那触感,让人震惊。 落瑾看着他,眼底的色泽,一再加深。 不知怎的,被落瑾这样看着,言无湛的喉咙,一再发紧。 ****** 小剧场: 叔啊,气氛不错,再接再厉啊…… 云扬:我赌他上不了。 淮远:我赌他不被上就不错了。 弘毅:叔,你觉得呢? 叔:TAT,你们肿么可以这么瞧不起人。 落瑾:叔,你不该这么不自信的,咳咳…… 第三十八章:谢谢招待 “看来,我不是不行。” 落瑾在笑,可那笑容里,言无湛感觉不到一点该有的释怀,反而带着危险…… 就像即将狩猎的猛兽。 落瑾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包括他脸上的苍白都依旧如初,可是那种压迫感十分的强烈,就算是男人想要欺骗自己,都不可能。 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言无湛也说不清楚。 “我的,是不是很小,没有马一半大……”落瑾再度用马匹比较自己,看着言无湛的眼神,也很诚恳,像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言无湛觉得头疼,落瑾不该去看那种东西,他什么都不懂,那个太刺激了,而且,容易误导他。 让他总用马来比较。 没人教过落瑾这些东西,为防止他继续扭曲下去,言无湛纠正道,“不是,人和马的不一样,你的不小,已经很大了。” 言无湛不是安慰他,落瑾那东西完全硬起来,让他吃了不小一惊,很大,也很硬,殷实的很有分量,完全不像一个常年被病痛折磨的人应有的尺寸…… 若硬要说有什么不同…… 落瑾那里,也是微微发凉的。 即便完全硬起了,也没有一般男人该有的硬度,只是带上了一点暖意而已…… 这让言无湛不禁怀疑,他握着的,并非凡人,而是一个妖物…… 冷的骇人。 “是吗?”落瑾缓声问道,像是不相信男人的话,那若浓墨般的眼瞳,一直停留在男人的脸上,像是想找到他说谎的蛛丝马迹,他的声音,和他的视线一样,非常的慢,“真的,很大吗?” 言无湛点头。 “比你以往,见过的任何男人的,都要大?”落瑾着重说了那个‘大’字,即便是说着这种隐晦的话题,落瑾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大胆且直接的盯着男人看着。 这个问题,他答不了。 言无湛语塞,他上哪里去比,他压根就没有注意过,男人的那个东西的大小…… 以前他身边待着的,都是太监,就算是健全的男人,他也不会去留意人家的下体,更何况,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他看到那东西硬起来的模样…… 除了他自己的,言无湛唯一见过的,就是云扬的。 他没摸过云扬胀大之后的感觉,不过那东西是进到过他身体里的…… 他的大小,言无湛心中有个大概。 “差、差不多吧。”想到云扬,想到那晚的事情,男人的下腹,就是一阵燥热,云扬对他做的事情,是罪该万死,但过程中,云扬的动作,他的眼神,还有他的碰触,那种感觉,言无湛一辈子都忘不了…… 很深很深的印象。 云扬还是得死,他给他的感觉,却是深刻的留下了。 但是,这只有言无湛一个人知道,是永远的秘密。 落瑾看到了男人眼中的闪烁,他低声自语,“你的‘见识’,还不少。” “什么?”言无湛没听清落瑾的话,他询问,落瑾却是缓慢的摇了摇头,始终停驻在他脸上的视线,也改移向被他摸的凌乱的衣衫。 言无湛的衣襟都被落瑾扯开了,露出了大片的胸膛,那两个被他揉的很硬的小东西也是隐隐作现,落瑾将额头贴在男人锁骨上,手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摸去…… 言无湛的身型很好,是所有男人所梦寐以求的,即便到了这个年岁,也没有一点发福的迹象,甚至连一点难看的赘肉都没有。 落瑾的手搭在男人的后腰上,指尖对着他的的尾椎,这个位置,让男人觉察到了危险…… “你帮我,我也帮你,好不好,你教教我,要怎么做,才舒服,我知道,没有女人,他们都是自己做的,我也想……”落瑾的语气,虽然没有乞求的意思,但是也让人无法拒绝。他不是得寸进尺,他是急于吸取经验,落瑾是少爷,恐怕这辈子,这是他唯一一次放下身段,去寻求答案的机会了,他不会扭捏,他要一次问个清楚,“我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好不好……” 言无湛感觉到尾椎处传来了不是很大的压力,落瑾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若有似无的动着,这恰到好处的按揉,让言无湛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麻意,那种无法形容的快感,从被落瑾碰着的地方,传遍了四肢百骸…… 落瑾的手,像是带着某种力量,他摸哪里,都会让他很舒服…… 见男人没有拒绝,顺着男人的腰身,落瑾摸进了他的裤子,他是环着男人的后腰的,所以这手,先是覆盖住了,男人的屁股…… 他轻轻揉了两下,那饱满柔韧的感觉,让人爱不释手,但是落瑾还是很快就放开了,转而摸向男人胯间…… 被落瑾这样撩拨,言无湛已经硬了,落瑾握上去的时候,又低声赞叹了句…… “好烫。” 这两个字,犹如五雷轰顶,言无湛只觉得眼前一白,周身的血液,一下子炸开了…… 落瑾那冰凉的体温,那带着诱惑的声音,还有他今晚的碰触…… 这些,都像是在慢慢的浇灌烈酒,然后,落瑾扔了一个火折子。 火焚烧了。 包括他的理智在内。 可是言无湛并没有失控,他突然握住了落瑾的手腕…… 男人手滚烫,上面隐隐可以看到青筋的浮现,他这一下握的很用力,过于激动的他,已经顾不得会不会伤害到落瑾了…… 落瑾这是在玩火。 “够了,不要碰了。” 落瑾对上的,是男人异常严肃的神情,那样子,威严的有些狰狞。 都是男人,落瑾也该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轻易尝试的…… 他也该知道,男人的‘火气’,是很容易挑起的…… 言无湛的忍耐与警告落瑾全然看在眼里,他也知道如果他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手里的东西坚硬又灼热,那清晰的脉动一下又一下打在他的手心上…… 不过落瑾没有放开,还压住了男人同样握着他的手。 他不再说话,在帮男人套弄的时候,也拉着他上下动了起来,只是这次落瑾规矩多了,不再胡乱碰触。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们互相帮忙,让言无湛将最后的‘课程’也教给他。 言无湛不想继续了,这落瑾像是毒药,碰上了,就解不了,可是现下,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的欲火已经成功且透彻的被落瑾挑起了,这根本没办法压回去,这不是宫里,没有可供他发泄的女人,他也不可能现在去找,他更不可能,去碰丫鬟…… 言无湛不可能自己去做这种事情。 他宁愿让落瑾做完。 走投无路,男人只能重新握紧落瑾的东西,沉默的套弄起来…… “你的也不小。” 落瑾不再乱摸,但是这嘴依旧没有停下,他一边摸,一边向男人分享自己的感受…… 哪个地方被碰到会舒服,然后他用同样的手法去碰言无湛,落瑾很虚心,他学的,也很认真……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落瑾总能挑起他的兴致,这种大胆的行径,犹如偷欢一般刺激,这让他不止是身体上亢奋,连精神上,都是从没有过的激动…… 甚至就连感官功能,都强烈许多。 身体也比平时,更为敏感…… “你的声音,很好听,我很喜欢……” 言无湛很快就要到达顶峰,落瑾这时一边亲吻着他的肩膀,一边低声呢喃,他的声音太小,言无湛又在临界点,所以这话,他并没有听清楚…… 手中的硬物越来越大,落瑾看到男人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突然抽出了手…… “我的手酸了。” 与此同时,言无湛射出来了。 没有任何遮拦的,全都射进了他的裤子里。 那温热潮湿的感觉,让言无湛有些错愕,可是落瑾像是不知道一样,催促他不要停下…… “是不是这么动才对?”在男人调整气息的时候,落瑾的手包裹住了男人的,和他一起动了起来。 落瑾还没射,他要继续‘学习’。 男人心中苦笑,其实落瑾完全不必找他请教,他很聪颖,这手法,比他都要高明…… 真是天资卓越。 若不是落瑾一副快死了的样子,言无湛真的觉得,他是在耍他。 最后落瑾和男人一起,帮他达到了顶峰,由于两人的手都伸了进去,就导致落瑾的裤子压的很低,那根东西完全暴露出来了,言无湛亲眼看到那剑拔弩张的家伙,将落瑾人生中第一道精华喷涌而出的样子…… 落瑾说,这是他的第一次。 言无湛不觉得庆幸,他只是纠结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裤子被自己弄脏了,落瑾这一下,又全都射到了他的衣服上,反观落瑾,除了衣服乱了些,再没什么不同…… 落瑾简单的整理之后,就又变成了那清冷淡然的快要死掉的落家瑾少爷,他是很满意,在走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男人…… “我,还可以来吗?” 第三十九章:出点意外 同样是男人,言无湛理解落瑾。 他的举动有情可原。 在这种事情上,即便是温文尔雅的公子,也不可能再保持自己的风度,变成洪水野兽,更何况是什么都不懂的落瑾……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想要了解,男欢女爱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感觉…… 他甚至,连他身体是否有毛病,都不清楚。 落瑾可悲也可怜。 所以落瑾在他身上的探索,他的询问,言无湛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落瑾过于热情了,也太好奇,让言无湛有点招架不住…… 那晚的记忆还不算太糟糕,落瑾的探索多少也让他觉出了一点快乐,他现在的身份是下人,不是皇上,很多事情言无湛可以不去计较,只要能尝到新鲜,尝到刺激就可以了。 他并不排斥那种特殊的快感。 他也清楚,回到宫里,就不会再有这个机会。 现在,更像是出来打打野味。 虽然后面有点脱离了他的掌控,不过言无湛的目的还是达到了,至少他和落瑾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自然而然的,理所应当的,找不出一点问题。 落瑾最后的询问,就是最好的证据。 落瑾只是学了皮毛,他还想来找男人请教,言无湛很明白,这种事情是食髓知味的,一旦落瑾尝到了甜头,他就会欲罢不能的。 看样子他做的还是不错的。 这只是开始,他还要继续努力,引出落瑾的好奇心,逐步达到目的。 这些天,言无湛都在想,下一步要教落瑾什么,他不能一下子教的太多,他要吊尽他的胃口。 不过那晚之后,落瑾就再也没有来。 由于工作的内容不同,能和言无湛闲谈的,也就只有马夫,偶尔北辰也会来和他扯上几句,但大部分时候,男人都是一个人。 在沉默中度过。 他的表现不突出,但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本本分分的工作,他没什么存在感,甚至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落府有他这么一个人,这给他的调查带来了方便,他一方面让淮远盯紧落繁的动向,一方面等着落瑾主动上钩。 落繁为人处世很小心,淮远只找到了很少的消息,而他这边,更是毫无进展,不过男人不急,放长线钓大鱼,若有收获,必然丰收。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偏偏这时,出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马死了。 就是那天配种的母马之一。 吃过草料之后,就开始发狂,马厩被它撞坏了,可是这马还没来得及伤人,就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 这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言无湛一点准备都没有,那时候他还拿着叉子,给其它的马放草料…… 其他下人听到动静赶紧跑来,就连不常出现在这里的总管也被惊动了,言无湛错愕的站在马厩中,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倒在地上的马身上,可这时候,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一共死了三匹马,都是那天配种的母马。 总管的脸黑的很难看,这马是落繁的,突然死了,他们怎么担当的起责任,而且,还是三匹血统优良的母马…… 很值钱。 “你给我滚过来!”总管气的直抖,松弛的皮肤因为愤怒而紧绷,就连皱纹都少了许多,他指着言无湛厉声呵斥,众人知道出了大事,都唯恐不及的往后躲去,总管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言无湛放下叉子,拍掉了手上的灰尘,他是喂马的,这三匹马死的这么蹊跷,不管怎么说,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因为这马,都是死于中毒。 就在他刚刚放进去的草料中,应该藏着什么马匹不能吃的东西…… 可是为何偏偏挑的这么准,是这三匹刚刚配过种的,落繁比较喜欢的马…… 那草料他随便拿的,根本没有挑选过…… 怎么会这样巧? “草料是你选的,马也是你喂的,落府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情,怎么你一来大少爷最喜欢的马就死了?!你长眼睛干什么的?!长脑子又有个屁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真他娘的白活了!”总管破口大骂,男人站在他面前,不发一语的听着,任那指头在自己鼻子前面指来指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娘的,你的狗命上哪抵得过大少爷的马!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在这样的大户人家,下人的命还不及这几匹血统纯正的马匹要来的值钱,言无湛喂死了马,就算是以命抵命,也没有用。 总管现在,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不过他没资格这么做,这事会由落繁亲自处理的。 总管唤来护院,让人将言无湛捆好,等待落繁发落,护院们知道言无湛和北辰的关系,在动手之前,他们先是往北辰那边看去…… 此刻的北辰,总是带着嬉笑的脸异常严肃,就连眼神,都是言无湛从没见过的认真,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马匹,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时候护院在总管的催促下,把言无湛捆了起来,男人并没有反抗,这绳子他一挣就断,但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是会按兵不动。 能忍则忍。 眼见着护院要把他带走,只是这样总管还难解心头之气,所以他又喊住了他们,并从马厩里,抽出根马鞭…… 作为总管,他没挑好人,肯定是会被言无湛连累的,总管在解气的同时,也要杀一儆百,让这些下人,以后都聪明一点。 总管一看就是不会功夫的人,握鞭的姿势很不正确,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打人…… 马鞭不是很长,但打在身上的效果,不亚于任何一个刑具,看到总管手中的马鞭,言无湛的眼神阴沉了许多…… 没有人,有资格打他。 总管并没发现言无湛的变化,他冷着脸,扬手就打,这一下若是抽到身上,必然是皮开肉绽,一旁的丫鬟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马鞭破开空气,发出嗖的声音,不过这鞭子到最后并没有打到言无湛身上,而是被人拦住了…… 北辰握着总管的手,像上次替他赶走弘家下人一样,挡在了言无湛前面。 “总管,这事情还没弄清楚,这么大动干戈,不好吧?”总管想要把手抽回去,但北辰握的很稳当,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当他准备用力一扯的时候,北辰突然松手了,总管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北辰看着他的丑态,淡淡道,“你要拿人,就拿,等大少爷回来定夺,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总管你有什么资格滥用私刑?还是你想立功,提前来个屈打成招?” 北辰的意思是,言无湛是冤枉的,为证清白,他才让总管抓的,但是落府,要给言无湛一个公道,这事不能不了了之。 他不想让言无湛成为替罪羔羊。 这种事,在大户人家经常发生。 死了几匹马而已,再怎么值钱也不会认真调查,到最后,言无湛肯定是要背黑锅的。 北辰不会坐视不理,但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他,可是他没想到,总管想要先动手。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被北辰握过的地方,还隐隐发疼,像是骨头都被捏碎了,总管恼羞成怒,张嘴就骂,他这一骂不要紧,护院们全看了过来。 护院不是下人,而是落府重金请来的,他们的责任就是守护落府的安全,但是很多时候,总管会忘记他们的身份,而将他们当成下人,所以护院和总管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如今他又口放厥词,想起他以往的对待,这些护院的积压的怒火,一下子就串了上来…… 气氛僵持了。 双方各不退让,倒是事情的始作俑者,被晾到了一旁。 上半身被捆了个结实的男人,一会儿看看北辰及其他护院,一会儿看看面色铁青的总管,不可否认,北辰这一次,是真的帮了他一个大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边,并没有发现,那本该在房中静养的落瑾,出现在这不符合他身份的地方…… “放了他。” 落瑾一开口,就成功的吸引去了众人的注意力。 总管大吃一惊,言无湛也是面露惊讶,就连北辰,都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一副审视的模样看着落瑾。 落瑾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穿着华贵的服饰,面带病容的直视众人…… 第四十章:接二连三 言无湛听到,周围传来了琐碎的议论声,下人们对落瑾的出现,相当的好奇,特别是他一开口,就替他这个才进府不久的,身份最为卑微的下人说话。 就连北辰也在第一时间看了言无湛一眼。 总管顾不上和北辰僵持,连忙过去和落瑾说明了情况,后者只是面色如常的听着,等总管说完之后,才又说道,“这位护院说的是,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没必要这样兴师动众,这传出去,会说我落家,苛刻下人的。” 总管一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种事情在落府也不是罕见,就在前些天还有个丫鬟因为打碎落夫人心爱的镯子而被砍断了双手,最后血流过多,一命呜呼了。 这三匹马的价值,绝对比那镯子要高出许多,而且落府对待下人,也从不心慈手软,落瑾突然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总管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只是一再的强调,这几匹马落繁有多喜欢,言无湛是喂马的,这次的草料也是他去选的,出了事情他难辞其咎,希望落瑾不要为难他这做总管的。 不然他以后,要怎么服众。 “他就在这府里,有什么想问的,想查的,随时都可以,没必要非得捆起来,更何况,就算他是想要逃走,以落家的实力,还抓不到这么一个小小下人吗?总管,你这是小瞧了我们落家,还是你觉得,你可以替我们做主了?”落瑾的语气清清淡淡,没什么高低起伏,可他的态度却十分强硬,不容得总管抗拒,这几句话下来,总管也是哑口无言了。 落瑾的身体不好,说到这里就要缓一口气,言无湛觉得他的脸色比晚上看起来更要苍白,就当他觉得落瑾需要旁人搀扶离开的时候,落瑾继续说道…… “这件事情,大哥会查清楚的,是谁做的,落家必然不会姑息,当然,我们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大家都是在落府做事情的,我不希望这件事会给大家带来影响,进而打乱我们正常的生活,我也希望,每一个下人都觉得,在落府工作,是件很快乐,也很安心的事情。” 落瑾的这几句话,是冲着围观的下人们说的,落瑾从来不管府里的事情,他也鲜少抛头露面,如今他这一席话,让众人倒抽冷气,刮目相看了…… 言无湛当即就听到有几个下人称赞落瑾。 遇到类似这样的事情,落府向来是严办的,如今落瑾当着下人的面这么一说,总管面露难色,他低声和落瑾说了几句话,可是落瑾的态度非常坚决,他缓慢的摇头,然后质问总管,“你这是,质疑我的话了?” 总管一僵,;落瑾这是软硬不吃,“不敢。” “怎么说,我也是落家少爷,这点事情,都做不了主吗?” 落瑾咄咄逼人,一点台阶都不给总管下,后者铁青个脸,好半晌之后才用力的点头,他不管了,勉强和落瑾打了招呼,把鞭子往地上一掼,总管就走了。 安静了,事情暂且告一段落。 护院给言无湛解绳子,男人一动不动,隔着不远的距离,他与落瑾对视着…… 落瑾在看他,用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男人想到道谢,可这绳索落地的同时,落瑾转身了。 这里人多嘴杂,言无湛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思量着等没人的时候,再表达谢意。 落瑾在转身的时候,若有似无的瞥了北辰一眼,男人没有发现,不过北辰却是一清二楚,他摸着自己光滑的下颚,那视线就停留在落瑾摇摇欲坠的背影上,直到他完全消失,北辰才去揽过男人…… “好大的面子,能让瑾少爷给你说情,他可是什么都不管的。” 别说说了这么多,要是以往,他看到也会当成没看到的。 北辰探究的视线在男人脸上来回扫着,他勾着他的脖子,强迫他靠近自己,“我说,该不是,你把他勾搭到手了吧?” 北辰说话向来口无遮拦,言无湛也习惯了,更何况,他今天也是帮了他不小一忙。 如果总管真的冲他挥鞭子,言无湛还真是会控制不住…… “你想多了,瑾少爷只是刚巧路过罢了。”言无湛看了一眼落瑾消失的方向,转而对上一脸审视的北辰,“瑾少爷那个模样,是我想勾搭,就能勾搭到手的吗?” “也是。”北辰点头,就说了几句话就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就算是勾搭到手,也做不了什么,而且落瑾有和他玩的时间,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多活两天。想到这里,北辰才放心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并没有放开男人,反而把他搂得更紧了,“我告诉你,要是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和哪个男人勾勾搭搭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对于北辰的威胁,言无湛不置可否,他和北辰的关系,只能算作朋友,他也纠正过北辰很多次,可是后者根本不予理会,始终表现的,像是他们真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一样…… 时间久了,男人也懒得解释了,他权当北辰这是在开玩笑。 这次也是。 这件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落繁出去谈事情了,他回来还是要细查的,毕竟落瑾说了那样的话,而且这三匹马的价值,比他们想象的要高的多。 可是当晚,他们没等回来落繁,倒是等来了另外一件大事…… 总管死了。 初听到这个消息,言无湛还以为他在做梦,他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儿,直到外面锣鼓喧天,他才如梦初醒…… 真的出事情了。 男人飞快的穿上衣物,等一开门才发现,门外已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落家的下人几乎都来了,全聚集在马厩附近,一个个的表情,都相当的难看…… 言无湛过去的时候,落繁正提着灯笼在马厩里查看,就连那显少露面的落瑾,也在这里,不过他并没有靠前,而就在马厩边上,看到言无湛出现,他还看了他一眼。 和落繁在马厩里的,还有北辰,言无湛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看到总管微微分开的脚…… 马厩外,马夫脸色惨白,浑身是血的瘫坐在那里,言无湛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男人在颤抖,抖若筛糠。 “怎么回事?”身边站着的人,是那天一起喝酒的护院,男人小声的询问。 那人一听,先是摇头,他说的一句话是,“太惨了……” 落府的护院都不是一般人,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能让他说出这番话,言无湛便知道,这事情并不简单…… 那护院说,马厩和平时一样,可今晚就在临近子时的时候,这些马突然焦躁起来,过大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马夫的注意。 马的情况不太对劲,马夫以为又发生了类似白天的事情,可是…… 当马夫提着灯笼走进马厩的时候,他被绊了一跤。 这马厩的道路都是通畅的,从来不会有人往通道上放东西,马夫狐疑的四下看去,这时掉在一旁的灯笼,照亮了他眼前的一切…… 他跌的很不是地方,他的脸和总管狰狞的表情相差不到几寸的距离,他们对视了…… 绊倒他的不是别的,正是总管僵硬的脚,而他则完全的贴在了总管身上…… 总管的血,弄的他满身都是。 刺鼻的血腥,让人作呕。 那马夫尖叫一声,当场就吓尿了裤子…… 总管死了,死相相当的凄惨,面目狰狞不说,那嘴扭曲的张着,里面的舌头,不知被谁割了去,一股股的黑血顺着嘴往出冒着…… 从马夫发现马匹的情况不对,再到他出现在马厩,其实没有多久,落繁到的时候,总管的胸口还有一丝热气…… 总管才死不久,可是凶手却没了踪影。 吓傻的马夫就一直瘫坐在那里,他没看到任何人,马厩的门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其它地方虽有空隙,但不足以钻出人去…… 刚才北辰也看了,马厩并没有被破坏,和往常一样。 他应该是从门走的,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杀了人,又很快离开,这个速度,绝非常人…… 不过不管是多么厉害的高手,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完事情立即就走。 这凶手,应该没走多远…… 就在落府周围。 甚至是,就在这些下人之中。 言无湛环顾四周,发生事情的时候,通往这里的路上刚好都有人在,他们谁也没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或是陌生人。 总管被虐杀,对方手法再高明,也不可能一滴血没有溅到,时间仓促,他又不可能去换衣服,去清洗…… 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落繁一边擦着手上的血渍,一边从马厩中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的,是脸色也不怎么好的北辰…… 落繁回头问了北辰一句,后者往男人这边努了下下巴,然后他们两个就一同走向男人这边…… 落繁将污了的丝巾丢到地上,上下打量了言无湛一边,才开口问,“听说,我的马被毒死了。” 男人点头。 “总管斥责了你?还要责罚你?”落繁又问。 言无湛迟疑了,落繁这话问的,不对劲。 第四十一章:彻查此事 落繁在怀疑他。 言无湛沉默,他找不出,不让落繁怀疑的理由。 总管在落家做了很多年,他对下人很苛刻,得罪的人自然不再少数,可是偏偏,他才与自己起过冲突,就惨死在马厩中,无论怎样,他都无法摆脱嫌疑…… 面对落繁的质疑,他也唯有点头承认,根本没有狡辩的必要,今天的事情,又不是一个人看到。 “你什么时候入的府?”落繁对言无湛一点印象都没有,上次婚宴,他的精力全在弘毅身上,对那小小的插曲并没留意,所以今天,他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知道,落府有言无湛这么一号人物。 言无湛想了想,随后给出答案,接下来落繁又问了一些问题,言无湛都仔细的想过,才会回答,他每个问题答得都很小心,落繁听的也很认真,似乎言无湛所说的每个字,他都经过斟酌。 周围很静,这二人的声音交替响起,虽然不大,但却入了很多人的耳,北辰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而不远处的落瑾,那墨色眼瞳,也一动不动的望着这处…… 片刻后,落繁的问题终于结束,言无湛以为,他会先把他这最大的嫌疑人抓起来,可是落繁没有,而是对着下人们,表达了自己的决定。 “这件事情会交由官府处理,落家必然会全力配合,也希望大家,能尽量提供有用的线索,早日还总管一个公道,让他瞑目。” 落繁说完,与之前精明的样子完全不同,仿佛一下子,就颓然起来了…… 落繁长长的叹了口气,其中的哀伤清晰可辨,总管在落府很多年了,也算看着他和落瑾长大的,现在又辅佐他完成了很多事情,总管的离去,于情于理,对落繁打击都很大。 “总管在落家这么多年,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他的后事,落家会一手操办,让他走的风风光光,他的家人,落家也会妥善安排,为他们,尽一些绵薄之力。” 落繁看了一眼仍旧躺在地上的总管,他的身上,盖着的正是落繁昂贵的锦袍,他看了半晌,才收回视线,继续说道…… “总管也好,在场的每一位也罢,我落繁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发生这种事情,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我会重金再去聘请一些护院,来保护大家的安全,就如瑾少爷所言,大家在落府做事情,希望你们都会觉得安全,也安心,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大家做到的。” 落繁似乎很累,这几句话说的有力无气,但却是很有分量。 这哀兵之计,成功的收买了人心。 也让下人的惶恐,减至最低。 言无湛觉得,他过去似乎小瞧了落繁…… 落瑾聪明,落繁也不亚于他,至少在处理事情上,他们不分伯仲。 对人的心理,研究的也很透彻。 落繁说完没多久,官府的人就来了,下人们被遣散干净了,不过白天发生冲突时,在场的人留下了。 言无湛和北辰,就是其中一员。 落瑾也在。 仵作检查尸体的时候,他们被叫去问话了,其内容无非就是白天争吵的细节,而后官府的人又问了落繁一些问题,尽管看起来很疲惫,落繁还是配合的回答了。 等现场勘查完毕之后,官府的人要把言无湛和北辰,带回衙门。 落繁没有异议,可那一直沉默的落瑾,却挡住了将要离去的清流知府。 “这件事情,有劳知府大人费心了。”落瑾恭敬的施礼,不过许是站得久了,言无湛觉得,落瑾连嘴唇,都白的没了血色,不过落瑾还是尽力的提起精神,那笑容也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迷人,“总管的死,和落瑾多少也有一些牵连,这天底下,最可怕的东西不是刀剑,而是人心,落瑾不想落得他人口舌,还望知府大人明察秋毫,还落瑾一个清白,还事实一个真相。这样,总管的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息,无辜受到牵连的人,也不会为此而受到冤屈。” 落瑾这话,说的很明白了。 他要找到真凶。 而不是一个结果。 清流知府听了这话,却是先看了落瑾身后的落繁一眼,而后才缓慢的点头表示,自己会彻查此事。 落瑾道了谢,知府便带走了人,临行之前,落瑾与男人互望了一眼…… 落瑾站在斑驳的火光之中,那明亮的颜色映衬着他白皙的脸庞,就连那乌黑的发丝,也染上了光芒,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在那唯美的景象之中,落瑾犹如仙者,那样清淡傲然…… 他冲着男人轻轻点了一下头,露出了若有似无的笑容…… 言无湛没有机会给他回应,不过落瑾的心意,他明了了,不知怎的,男人的心里暖洋洋的,尽管落瑾是他调查,甚至是利用的对象,他现在为他所做的一切,怎么可能不让他动容也感动…… 言无湛那欣慰的笑容还没露出,就接收到了北辰投来的视线,北辰对着男人冷冷一嗤,那眼神仿佛在说:还说你和他没什么! 北辰明显的哼了一声,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他不再看他,也不和他做任何交流,许是因为落瑾的事情,男人心情不错,看到北辰负气的模样,他竟是觉出了一点可爱…… 虽然不懂北辰对他的执念从何而来,不过他这样子,还真有趣。 言无湛承认他是以貌取人的人,但是这一刻,他忽略了北辰的相貌,对他的喜爱,也和外貌无关。 …… 因为落瑾的话,官府并没有太过难为他们,连夜审查之后,就将他们暂时收押了。 案发的时候,言无湛在睡觉,北辰一个人在屋顶喝酒,落瑾同样也是独自一人,没人能给他们证明他们没有杀人,但若就此要定了他们的罪,那落瑾必然也要一并处置。 官府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唯一有的,只是那牵强的动机。 官府查了几天,仍旧没有线索,这两人身上,更是没有任何的突破,无奈,官府只能放人。 言无湛和北辰坐了几天牢,除了伙食差了一些之外,再没受到一点委屈,他们很清楚,官府不用刑,是怕传出去说他们屈打成招。 毕竟落瑾主动把自己牵扯进去了,这带上了落家小少爷,事情就要繁琐多了。 他们来的时候,是半夜,走的时候,也是如此,这空旷的街道上,只有这两人交叠的身影,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渗人…… 能出来就是好事,北辰以为,他会被剥掉一层皮。 “身上臭死了,回去先洗个干净,然后弄壶好酒,去去这一身晦气。”北辰双手枕头,那叫一个潇洒惬意,一点都不像才出牢狱的人。 言无湛点头称是,他想体验任何事情,但不包括坐牢。 这对他来说,是难以忍耐的。 在这期间,淮远来找过他,言无湛承认在淮远的游说下,有想过让他代替坐牢,不过最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这也是唯一的一次,绝对不会再有下回。 “娘子,我们现在,臭气相投呢!”北辰侧头嗅了一下,然后大笑着拍拍男人的肩膀,他说的没错,他们现在是一个味道,根本连嫌弃对方的资格都没有了。看言无湛也在低头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北辰玩心大起,尾指一翘,做了个标准的兰花指,然后在言无湛的胸口用力的点了一下,娇嗔道,“臭男人!” 北辰这女人学的是有模有样,不过再配上他这张脸就不敢恭维了,这效果除了让人捧腹,再没有一点美感…… 北辰就是这样,只要看到他,心情立即就会变得很好。 男人无奈的摇头,不过笑的倒是很开心,看到男人的笑容,北辰开怀的表情,反倒是一点点的敛去了…… “你和落瑾,是什么关系?”北辰问,语气十分的严肃。 北辰向来口无遮拦,但是该有的恭敬也是有的,突然听他直呼落瑾的名号,而没有叫他瑾少爷,这让言无湛有些讶异…… 看到男人这个样子,北辰的眉头直接就拧了起来,可是前者很快摇头,否决了北辰的猜测,“你和他什么关系,我和他就是什么关系。” 言无湛话一说完,北辰突然扭着他的领子就把他按到了墙上,脊背撞到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男人痛的闭上了眼睛,他咒骂了句,才抽着冷气睁开一只眼睛,可是很快,男人的眼睛,就全部瞪大了…… 咫尺那闪亮的眸子里带着凶光,北辰的样子,像要杀人…… 他还从没见过,北辰如此凶悍的模样。 言无湛的反应,在北辰耳里,就是欲盖弥彰,他拎着他的领子,又问了一次…… “你和落瑾,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阴风四起,那冰冷的风,似乎穿透皮肉,吹进骨髓,那温度,让言无湛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第四十二章:午夜惊魂 温度骤降,寒意逼人,空旷的街道原本只是宁静祥和,可如今,却是那样的阴森诡异,古旧的青砖折射着月光,柔和唯美的景色,如今只剩惨白…… 这变故让人不受控制的头皮发麻,心中发怵,言无湛左右看了一眼,周遭的景象没有任何变化,但那压抑的感觉,却是愈加明显…… 不知从何而来。 显然北辰也感觉到了,他的话还没问完,可是现下显然不是谈事情的时候,两人互望一眼,都不再说话,就连呼吸,都尽量压到最低…… 温度越来越低,过分的安静愈发的渗人,仿若一切都凝滞住了,就等待最后一刻的爆发…… “冷吗?”眼角的余光扫到男人在摸胳膊,北辰这才重新看向他,他们穿的都不是很多,就算是没有这突如其来的降温,白天还好,在初秋的夜里,就显得有些单薄了,北辰一边问,一边环住了男人的背,警惕的视线同时转向周围。 言无湛想说不冷,但北辰的体温还是让他觉出了一丝舒适,所以他也没有反抗,看向与北辰相反的方向……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小巷,传来了僵硬的脚步声,那声音保持着一个频率,木讷的重复着,向他们这边靠近…… 温度,更低了。 为防止牙齿打颤,言无湛用力的咬着牙关,他抬眼看了北辰一眼,后者对这温度像是全无感觉,神情肃穆的看着声音发起处。 北辰的眼瞳,倒映着月,留下了一个晶亮的原点,那光亮恰到好处,让他眼神显得熠熠发光,又神采飞扬…… 他们身高差不多,但男人站的位置比较低,所以他是仰头看北辰的。 言无湛这才发现,其实北辰的脸不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他的脸型很好看,下颚的线条也堪称完美,若是单从侧面看去,北辰这侧脸,是会骗了很多人的…… 正当言无湛评价北辰的时候,小巷中的声音终于清晰起来了,从音量上判断,对方应该走到了巷口…… 男人将注意力转向那里,和北辰一起目不转睛的看着,可是接下来的画面,差点让他错愕的惊叫…… 巷子里走出的,不是别人,而是已经死去的总管。 他还穿着那晚的衣衫,只是上面满是污渍,有马厩里的草料泥污,更多的,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鲜红鲜红的颜色湿透了他的衣衫,他走过的路,清晰无比的留下一个又一个血脚印…… 他抬脚的时候,甚至还能看到鞋底与地面间那粘稠的血丝…… 总管的衣衫整齐,但头发却是乱糟糟的,不过头顶的发髻没有散开,他的脸还是一眼就能看的清楚的…… 总管死时的模样言无湛没有看到,现在他终于有机会‘一饱眼福’了,他听护院说,总管的舌头被人割掉了,而事实上,对方连他的嘴都一并割开了…… 这一刀直接划开了他两个嘴角,在舌根处结束,如今那里没了皮肉连接,下唇连同下颚骨一起,都掉了下来,就耷拉在身前…… 口腔里的情况一览无遗,里面空荡荡的,除了能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半个舌根,就是一洼黑色的血,血被阴森的牙齿拦截着,总管这几步路走的十分的僵硬,可那血竟是没有溅出一滴…… 总管脸上的皮肉僵硬松弛着,皱纹明显比以往多出许多,更重要的是,他的皮肤不见一丝亮泽,呈灰黄的颜色…… 这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样子。 言无湛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他用力眨了几次眼睛,也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一切,气温随着总管的出现越来越低,仿若数九寒天一般,深陷震惊的男人猛的打了个寒颤,才算清醒过来…… 这,怎么可能…… 言无湛还是不敢相信。 过低的温度下,北辰的体温就格外的明显,言无湛这才想起,他和北辰在一起…… “你……”言无湛压低声音,想问北辰是不是看到了,可牙关一松,话还没说出,牙齿先打起颤来…… 万籁寂静,本来不大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格外的突出,总管僵硬的脚步突然停住了,那狰狞的脸,也转向了这边…… 北辰暗叫糟糕,无奈气温过于寒冷,言无湛根本没法控制,牙齿打颤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北辰一把堵住了男人的嘴,将那声音都遮掩住了,同时搂着他的手臂,也更紧了些,由于他的反应迅速,他们站的位置又很黑,总管在原处站了一会儿,没有察觉异样,便又迈开步伐…… 两人紧抱在一起,目光追随着总管的影子,那僵硬的尸体并不是漫无目的,他最后消失在不远处的一栋建筑中…… 两人面面相觑,那气派的府宅,是弘府。 总管的尸体,为什么要去那里…… 总管消失之后,温度又恢复如常,诡异的感觉也随之不见,不过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没来得及退去,男人搓着被冻僵的胳膊,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并非因为这温度,而是刚才看到的东西…… 他竟然看到了总管。 那个已经死掉的总管。 他相信这不是他一个人看到的,北辰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不是假的,他连自欺欺人的必要都没有了。 他的尸体就这样在他面前大咧咧的走过,还保持着临死时候的样子…… 这让向来胆大的言无湛,也没办法再保持镇定。 如果这真是总管的尸体,那么他就是,见到鬼了…… 一时之间,言无湛竟是忘记让北辰,将手拿开。 这世间有妖鬼的存在,但是言无湛从没见过。 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言无湛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脑子里乱哄哄的,总管那张狰狞的脸不时就冒出来一下,他非但没有静下心,那脸色反倒是愈加的难看…… “娘子,”凑到男人耳边,北辰又喊了句,“我在和你说话。” 北辰的声音,穿透了脑子里混乱的思绪,男人这才想起,他不是一个人,他和北辰在一起…… 他是帝王,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保持冷静,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混乱的模样,压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男人看向北辰,这时候他才发现,他还被北辰堵着嘴…… 他示意北辰把手拿掉,顺带让他重新说一遍刚才的话。 言无湛的神态已经恢复如常,仿若刚才那紧张的模样,只是错觉一般…… 看他这样,北辰倒是笑了。 他没放开他,也没有直接重复,而是凑到他耳边,才低笑着说…… “我说,我要亲你了。” 男人一愣,嘴上温热的感觉瞬间抽离,他还没等反应过来,蠕软的东西,就压上了那还带着北辰余温的唇…… 北辰没想亲他,可是他太勾人了…… 言无湛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他的沉稳内敛配上那种气质,是相当的引人注目,他和一般这个年岁的男人不同,虽然做着卑贱的工作,可是他身上永远没有卑微的感觉,即便面对弘毅或是落繁那样气势骇人的公子,那男人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还是那个样子,泰然自若,成熟又沉稳。 他越是这样,越是想让人忍不住去欺负,想看他那完美的外衣被剥落的样子,想看他慌张又紧张的神情…… 北辰承认,这男人吸引他,更多的感觉,是引人征服。 若是得到了他,就像是驯服野兽,骄傲,也弥足珍贵。 所以他才一直的接近他。 刚才,他是第一次看到那男人露出平静以外的神情,尽管他很快压制住了,但是北辰还是看到了…… 他强装镇定的模样,让人感觉不出做作和可笑,只会让北辰觉得,更加的惹人喜欢…… 就算不想亲他,也都控制不住…… 他是那么的可口,就像是一块色泽气味都完美无暇的点心,怎会让人不想吞入腹中…… 北辰把他推到了墙上,不过这回,男人没有撞疼。 言无湛和墙有半步的距离,北辰这么一推,后背贴上了墙,但脚步没有移动,他整个人是微微倾斜的。 他本来站的地方地势就比较低,如今这样北辰比他高出一头,他低头亲他,那种感觉就像是他被完全包在里面…… 莫名的,让人涌起一股安全感。 第四十三章:意外发展 北辰的位置比男人要高一些,他是低着头亲吻他的。 他单手撑在男人头顶的墙壁上,身子自然而然的和言无湛贴合在一起,为了不让男人过于辛苦,北辰还体贴的环着他的腰,给他助力。 北辰的亲吻很强势,没有循序渐进,直接含住男人的舌头就开始吸吮,不过这和云扬狂风骤雨般的掠夺是不同的,北辰主导着他,强迫他配合,还要给出他想要的回应…… 看的出,北辰属于种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类型。 如果说云扬的强势让人无法招架,那北辰就是逼迫的人想要躲闪…… 那充满情色的挑逗,还有那过于羞耻的主导,有几次,他让言无湛把舌头伸过来,他去舔他舌尖,男人没有配合,他就去咬他,直到他乖乖的伸出舌头,让他戏耍…… 他甚至还让他吞下两人融合的唾液,那液体顺着男人的嘴角滑下,北辰就用舌头将其舔回男人的嘴里,他让他一边吸着他的舌头,一边将那分泌迅速的唾液吞下去…… 一滴都不许落下。 北辰这过分又带着一种野性的举动下,燥热感替代了原本的恐惧,男人的情况好了很多,他要应付北辰变着花样的请求,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总管,去想刚才的事情…… 头脑有些混乱,但是言无湛现在最清晰的感觉就是,北辰很厉害…… 应该是个情场老手了。 混乱的思绪,因为北辰的亲吻而平静不少,总管那张狰狞可怖的脸也渐渐模糊了去,北辰的这个吻恰到好处,言无湛非但不讨厌,反而很感谢…… 他没有推开北辰,更没有发火,北辰给他的感觉很好,而且,令男人意外的是,北辰竟然挑起了他的欲火……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和落瑾那次像小孩子做游戏,他想要的,是更激烈,更有感觉的,大人的游戏…… 虽然北辰不适合他,但是过过干瘾,也是很不错的…… 当然这前提是,北辰不惹他讨厌。 男人也认真起来了。 他不再一味的被控制,他开始反抗。 言无湛习惯了主导,就想夺回先机,让他被自己控制…… 有了言无湛的主动,热度再度升级,由一场调戏般的吻,变成了男人间的角逐。 两个男人站在午夜的街头,拼命的啃咬吸吮对方,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不时响起,可这不但没让他们有一点羞涩之意,反而越挫越勇…… 他们是第一次亲吻,二人你来我往,竟是异样的默契,唇齿相连,即便是调整角度,那舌头都是缠在一起的…… 言无湛身体是倾斜的,由于用脚支撑,再加上北辰压在他身上,所以男人的下腹是微微上挺的,从下腹到大腿拉成了一条笔直的线,胯间的东西,就突出来了…… 北辰用他的磨蹭着言无湛的,中间虽然隔着几层布料,但在激烈的摩擦下,除了强烈的快感,再感觉不到其它,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感官上最直接的刺激,要比细腻的调情,或是撩拨更有感觉…… 甚至将那潜在的兽性也一并挖掘出了。 这时候,言无湛已经忘了北辰并不俊朗的面容,只有他所带来的感觉,疯狂至极。 北辰在摸他,言无湛也不甘示弱,他们无所忌惮的探索彼此的身体,手下的力度也不需要顾及轻重,这带着略疼的感觉应时应景,恰到好处…… 言无湛原本以为,像落瑾那样柔弱顺从的感觉才适合他,但是这纯男人的抚摸同样让他觉得喜欢,他的胃口,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 许久之后,两人同时分开了,到这里刚刚好。 不多也不少。 衣衫乱了,气息乱了,但北辰的眼神却依旧清明,他抱着男人的脖子,看着他略显红润的脸庞…… 北辰很满意,言无湛也同样如此。 “今天,是第几天?” 激烈的亲吻才结束,北辰没有暧昧的话,也没有向往常一样逗他几句,言无湛一愣,之前的画面重新回到脑中,不过这次没有刚刚鲜明…… “第七天。”一想到这事,男人的表情又转为严肃。 他知道北辰在问他什么…… 总管死了七天。 头七,还魂夜。 北辰这么一问,言无湛的心,顿时又沉下几分。 “你也看到了对吧?刚才那个,真的是总管?”言无湛还是不愿相信,他刚才看到的东西。 他宁愿那是错觉。 北辰摇头,这个距离太远,他无法确认,不过幸亏他们站在阴影里,这地方很黑,视野不是很好,管他是人是鬼,都没有发现他们…… 当然,前提是言无湛最后发出的那个声音也没引起怀疑的话。 “谁知道,”北辰一耸肩膀,他看着男人整理着被他弄换的衣衫,北辰自己倒是没有动,在牢里滚了这么久,再怎么整理也好看不到哪去,他懒得浪费那力气,“不过总管死的时候,就是那样子。” 男人的手顿了一下,很快便继续弄他的衣服,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出北辰的眼睛,他看着男人笑了笑,“怎么,害怕了?” 对上北辰的笑容,男人很严肃,“是人,我不怕,是鬼,我也不怕,但是第一次遇到,心理总有点不舒服。” 北辰吹了声口哨,赞许的点了下头,“说的好,不过是人是鬼以后就知道了。” 北辰的意思,言无湛明白,他看向总管尸体消失的方向,那里不是别处,正是弘府。 “他去弘府了。”男人道。 北辰附和的点头,不过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许弘毅那家伙亏心事做多了,报应来了。” 眼角的余光能扫到北辰扬起的嘴角,言无湛能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讽刺,北辰的意思是,也许总管是弘毅杀的…… 或是他指使的。 总管回魂夜出现在弘府,就是为自己报仇。 这个案子本身疑点就很多,如今又看到了这么诡异的事情,这让他们连猜测都没有头绪了。 不过很快,答案就有了。 第二天,外面传来了消息,弘府昨夜死了人,但死的人不是弘毅,而是账房。 这让言无湛和北辰面面相觑。 那账房只是一个普通的账房,没有什么功夫,连杀鸡恐怕都提不起刀…… 他肯定不是杀害总管的凶手。 可是他为什么会死……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和他们昨晚看到的总管的尸体有关系…… 因为这账房和总管的死法一样,他的舌头也不见了。 不过比起总管,他死的更加可怕,他的嘴完全被撕开了,舌头被硬生的扯断,据说当时的场面,仵作看了都直作呕…… 死了人就要去追查凶手,谁也不可能去怀疑一个死人,官府认为这两个案子是一个凶手,案发地点不同,但手法一样,两个现场还有很多吻合之处,所以官府就按着这个方向去查…… 看起来这就是一宗普通的杀人案,可是言无湛始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的简单…… 果不其然,几天之后,又死了个人。 这次是个商人。 死法还是一样。 然后,不知从哪里传出流言,说总管的尸体从衙门里消失了…… 清流城百姓人人自危,惶恐不安,这才,只是开始…… ****** 小剧场: 总管看着远处舌吻的二人,心生羡慕。 弘毅看着一脸羡慕的总管,面无表情。 弘毅:你没舌头。 总管:你要不要这么无情TAT 第四十四章:无法逃避 总管的尸体已经没有线索可寻,原本衙门准备通知落家把尸体领回去,可就在他们通知之前,发现总管的尸体不见了。 怕引起乱子,清流知府把这事压下来了,官府本意是想尽快找到总管的尸体,然后尽快处理,可是没有想到,整个清流城都翻遍了,硬是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总管的尸体像是凭空消失了,但是,人却一直在死。 清流知府也觉出了不对劲。 他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打算,这消息便不胫而走…… 清流百姓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清流知府已经把这件事汇报上去了,可是朝廷那边暂时没有回应,清流知府急的焦头烂额,可是事态非但没见一点好转,反而急剧恶化…… 百姓们众说纷纭,传成什么样子的都有…… 有人说看到总管撕开了别人的嘴,扯下舌头吃了…… 还有人说看到总管在一间荒废的屋子里,把割下来的舌头挨个放到嘴里比划…… 更有人说,总管的尸体都烂了,可是他还在杀人,这只是因为他死不瞑目,除非找到真凶,否则他一定会继续杀下去的…… 言无湛知道,这事情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了。 现在就有人搬离清流城了,继续下去,就不可收拾了。 他一边让淮远派人过来查案,一边决定主动出击。 他要去查查,到底是谁在借用这事装设弄鬼,还是这总管真的如百姓传言,是来报复的…… 这根源,就在最初的凶手身上,他要尽快找到那人。 如今的清流城,天一黑就家家闭户,静的犹如死城一般,就连犬吠都鲜少听到,这种情况让人心寒,但同时,也成全了言无湛。 方便调查。 言无湛一直等到天黑,他想出去看看,可他这边才一开门,一道黑影就从天而降…… 男人一把接住,他摸到的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件衣衫…… 黑色的夜行衣。 “要出门去,你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北辰双手环胸靠在墙上,他抬头看着天,说话的时候,嘴里叼着的草根还一上一下的动着。 北辰穿着和他一样的夜行衣,北辰站在阴影中,他的脸男人看的不是很清楚,倒是那堪称完美的身型,引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夜行衣的剪裁都是干净简单的,这样方便行动,所以这东西穿在身上根本和好看不搭边,可是淮远穿着很好看,北辰也是…… 黑暗之中,隐隐的可以看到他匀称的身体,修长的双腿,结实的臂膀,每一条线,勾画的都是那样完美,让人惊叹…… 言无湛发现,他再一次忽略了北辰不算好看的脸。 “快点,我们的时间有限。”北辰对着天努努下巴,他示意男人快把衣服换好,好去办事情。 言无湛没问北辰为什么会来,就像北辰知道,言无湛肯定要去一样。 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他们都是下人不假,但从最开始,他们就被卷了进来,躲也躲不了。 为自己,也为不让人继续死下去,他们必须要为这事尽一份努力。 北辰的身手了得,有他帮忙,言无湛自然是高兴。 …… 官府的停尸房。 这事情传的这么可怕,看守的人都尽量远离,他们害怕这些尸体像总管一样,突然站起来,见人便杀…… 所以两人很容易就溜了进去。 只要不弄出太大的动静,根本不会有人来看。 因为那些人不敢,有声音第一件事是会选择逃命。 停尸房中,几具尸体整齐的躺在案板上,他们身上都遮着白布,在昏暗的油灯下,这惨白的颜色让人下意识的吞着口水…… 言无湛见过的尸体不少,他杀的人也不少,但这事和鬼怪沾上了边,又这么的诡异,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北辰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可是到了这里,表情也是一样的严肃,言无湛能看到他面罩下的眉毛是皱着的,可见不安的人,不止是他一个…… 两人互看一眼,就拉开了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 木板下面请出的写著名字,所以他们掀的,是第二个死的人,弘家的账房。 尽管做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那尸体,男人的胃还是翻滚起来了…… 鼻尖脚底,都在嗖嗖的冒着凉风…… 由于死的日子久了些,身上已经起了尸斑,眼窝等处也塌陷的厉害,这些都不可怕,死人都是这样,只是这账房鼻子下面,都没有了…… 他的嘴被彻底的撕开了,连下颚骨都断了,就像是一个力大无穷的大力士手,将手指扣进他的嘴里,一把将他的下巴全撕下来一样…… 账房的脸做过清洗了,但是仍旧是血肉模糊的,言无湛还清楚的看到,有几个肉丝,挂在他的头发上……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官府说是被撕开,而不是被刀具割下的。 账房的舌头也是被人硬生扯断的,言无湛无法形容他看到的场面,什么酷刑他都见过,可是这个,已经不是人能做到的范围了…… 他很想吐。 北辰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对着这尸体站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他们来此的目的…… 北辰摸了摸男人冰凉的手,示意他如果坚持不了,就到门口去把风,言无湛摇头,这事情他必须查清楚,所以两人敛起情绪,认真的开始检查起来…… 仵作给出了死亡的时间,和他们看到总管进入弘府的时候差不多,尸体除了惨,再没有其它的,不过他们还是发现了一些细节…… 和证据没什么关系,只能说是疑点罢了。 账房是穿着内衫死掉的,可见他之前正在睡觉,可是他右手指上,多多少少都沾上了一点墨汁,这账房应该不至于辛苦到连梳洗都顾不得,就去睡觉了…… 而且,他的脸很干净,连耳朵是干干净净的,可见这账房平日是很爱整洁的。 再就是,他左侧脸颊上似乎有一道红印,不过他的嘴被撕烂了,只留下指头大小的印子,北辰对着那印子比划了下,然后他与男人对视一眼…… 虽然很小,但是这印子很像是被人抽了巴掌后留下的。 总管那个模样,应该不会很有心情的去抽人嘴巴。 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对方的想法,言无湛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又指着账房的腿,让北辰看。 账房的裤子上有几道干涸的黄印,不过由于他满身是血,所以这黄印并不好认,言无湛也是不经意才发现的…… 这印子在总管的胯间,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是失禁过…… 是见到总管,吓尿了裤子吗…… 但是这尿应该是快干了,血才弄上去的…… 北辰看到这印子,啧了一声,而后便凑过去看了个仔细,然后他抬头,露出了他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他们都是遮着脸的,不过透过北辰的眼睛,男人知道他在笑。 他夸他,做的不错。 北辰的笑容是短暂的,他很快低下头去,继续检查账房的尸体,两人任何细节都没有忽略,除了他手心上有几道浅浅的月牙形的伤口之外,就再没有线索可寻了。 余下的尸体,他们也粗略的检查了一遍,时间有限,他们就先离开了。 满脑子都是血肉模糊,言无湛觉得,他最近是吃不下肉了…… 太恶心。 不止是看到的,气味也恶心。 才一出来,北辰就扯掉了面罩,狠狠的吸了两口气…… “娘的,真臭。” 言无湛想笑,实在是笑不出来,他觉得,他的脸色肯定难看的要死。 “你怎么看?”缓了一会儿,北辰问男人的意思。 言无湛思量片刻,答道,“我想,我们有必要去见见弘公子。” 该去会会弘毅。 第四十五章:思慕的人 他们相见弘毅,但弘毅不会想见他们。 以弘家和落家现在的关系,如果他们堂而皇之的登门造访,怕是会找点理由被乱棍打出,正常的渠道是不行了,北辰灵机一动,想了另外的方法。 这绝对是旁门左道。 言无湛不同意,可是北辰不管,硬是把他拉到了梨园楼。 南朝有一个很有名气的戏班子,叫天水园。 天水园不单停某处,而是四处游走,说是卖艺,不如说他们想让天水园名扬天下,人尽皆知。 天水园换了几任老板,但这个初衷始终没有改变,如今天水园久负盛名,所到之处场场爆满,人声鼎沸。 几天前天水园刚好来到清流城,他们并没有被近来发生的事情吓到,租下了戏园子,正常唱戏。 天水园准备好了,今晚就准备正式纳客了。 而北辰出的这个馊主意,就是和天水园有关。 言无湛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一天之内就和天水园的老板以兄弟相称了,总之北辰表示想要去唱一出戏的时候,那老板竟是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大方的同意了。 所以现在,他们出现在梨园楼。 言无湛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对于往来忙碌的戏子全然不见,他犹如一尊雕像,就连眼瞳都不曾移动分毫…… 北辰则不然,他相当的自然,偶尔还会和人点头示意,遇到漂亮的姑娘,也会和人家来个眉目传情什么的…… 当然,这只是玩笑罢了。 外面热火朝天,后台也是一片忙碌之景,似乎所有人都在手忙脚乱,可那两个人,却是异常的安静…… 他们在对峙。 从进来到现在,就没说几句话。 北辰拿着头饰,臂弯间还挂了一套戏服,他让言无湛穿上,言无湛死也不肯。 他怎么可能去登台唱戏,还是唱旦角儿…… 不止如此,这出戏也有点难为人了。 他唱的是武旦,唱词不多,着重武技,其中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他腰间吊着绳索,踩着跷,踏着二楼的护栏,跑上一圈…… 言无湛伸手不错,这种事情难不倒他,可是他这一身功夫,又不是拿来杂耍卖艺的…… 今晚弘毅会来听戏,北辰让他想办法去引起他的注意力,最好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弘毅很喜欢听戏,他出手也很大方,如果能得到弘毅的打赏,他们就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了。 这样想问什么,都能问出来了。 而且北辰还说,如果言无湛这戏唱得好,说不定弘毅会对他改观,不会再为难他了…… 言无湛不知道北辰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这种荒谬的事情他也能想到,可是北辰却一点都不觉得他的想法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这是最好的接近弘毅的方法。 弘毅那家伙不是他们说见就能见到的,他们又不可能去路上堵截,就算是碰了面,弘毅也不会理他们,唯有弘毅自愿……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言无湛看也不看那身漂亮的戏服,对北辰说。 “我要是一开嗓子,这满楼的人都会跑干净,我倒是不介意去唱两句,但是我也不能砸了人家的饭碗不是。”北辰一耸肩膀,无奈的说,他的唱功连他自己都不敢苟同,有一次因为吓哭了孩子,还差点和那人家动起手来。 北辰要是去唱,就是来砸场子的。 “我也不会。”言无湛立即答道。 “没关系。” 北辰张嘴,可声音却是从脑后传来的,北辰伸头一看,却是笑了出来,顺着北辰看着的方向,男人狐疑的回头,在满眼的花红柳绿中,他看到了一抹淡色…… 衣着素雅的青年礼貌的向他颔首,举止投足优雅自得,还带着几分雍容华贵,若是满屋子都是庸脂俗粉,那这人,就是超凡脱俗的存在。 干净,洒脱,又带着贵气。 “他是天水园的老板,慕白。”北辰笑呵呵的给他们介绍,“这就是我白天和你说的那个人。” 言无湛想问北辰和慕白说什么了,后者却先一步开口说道…… “这角儿没有几句唱词,只要比他唱的好听,都可以上台去。” 说到北辰的唱功,慕白露出了不敢恭维的模样,北辰今儿一早来找他,他说他要来天水园应征,慕白让他唱了一段,当即连同他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咧嘴,能把曲儿唱到这么的惊为天人的,也只有北辰一个了。 可是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恬不知耻的性格,慕白佩服,但也是有几分欣赏的,后来,他又听到了北辰‘不得已’的苦衷…… 慕白是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情谊,也有几分热血,再加上对北辰的印象也不错,就爽快的答应了。 “你不要紧张,也不要担心,很简单的几个动作,一会儿有人会教你,”言无湛不需要太多的练习,几个亮相之后,就是绕场跑一圈,然后便退场了,这个角色可有可无,但是演好了,会是最大的焦点,“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为了思慕的人,加油吧,祝你成功。” 思慕……的人? 言无湛茫然的看着慕白,北辰一听这话,倒是用力的咳了两声,男人觉得不对劲,刚要问,就被北辰拉到一旁去了…… “你知道,这是天水园,南朝有名的戏班子,就算身怀绝技,也未必能进的去的地方。”北辰一开口,就扣了一顶很大的帽子,他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小心的往慕白那边瞄上几眼,生怕他听到他们的话。 看着北辰那略显心虚的模样,言无湛突然猜到了他会对慕白说的话,男人的脸一沉,这时北辰已经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了…… “我和慕白说,你很喜欢弘家少爷,无奈身份悬殊,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就想借这个机会,让喜欢的人多看两眼,自己也能光明正大的,看看喜欢的人……” 言无湛面带寒意,扭头就走,就连一旁的慕白都没心情理会,北辰一看不好,对慕白说了句‘他羞涩了’,就连忙去追男人…… 最后,北辰还是胜利了,因为除此之外,言无湛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想要见到弘毅,以他现在的身份,比登天还难。 至于北辰的牺牲,就是一顿饭,外加他答应言无湛,以后有能帮他的地方,必然鼎力相帮。 言无湛没登过台,但是却经常听戏,就连天水园的特色戏他都听过,所以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难,之前的武旦来给他简单的讲了一遍,男人很快便掌握要领,那几个亮相,比划的是有模有样,慕白见状还开了两句玩笑,说他天赋异禀,要不来来他们天水园…… 言无湛听了这话,也只是笑,这次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登台的机会,这天水园当之无愧成了南朝第一梨园,因为皇上来给他们唱过武旦…… 许是觉得与他们聊得投机,慕白亲自为男人上的妆,他握着妆笔,将那色彩鲜亮的油彩轻轻的涂抹到男人的脸上,慕白的动作很温柔,也很仔细…… 他上妆时,与男人靠的很近,他不时会低声吩咐男人一句,或是闭眼,或是侧头,慕白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但却有着一抹无法忽视的柔和,那声音仿佛能安抚人心,言无湛觉得,这比任何一个戏子的唱腔,都要好听…… 一个年轻俊朗,一个成熟稳重,他们站在一起,本就是一道风景线,更何况他们还靠的这样的近,气氛这样的美妙…… 这让路过的人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甚至还有几个姑娘,红了脸颊…… 北辰看着他们,那常年带笑的脸此刻是异常的严肃,北辰的眼底折射的璀璨的光芒,将他的心事完全遮挡,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武旦的衣衫大多是短衣打扮,腰带束身,精明干练的感觉,言无湛是个标准的男人,身型比女人要壮硕许多,腰身自然也没有那不盈一握的感觉,不过这戏袍穿在他身上,也还是别有一番味道的。 不阴柔,反而带着一种属于男人的美。 北辰这时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他笑眯眯的吹了声口哨,就连慕白也点了头…… 有很多梨园的武旦是男人反串的,言无湛这种情况并不特殊,在慕白的指导下,男人又练习了一遍,过了一会儿,就是他们这出戏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会让言无湛胆怯,他昂首拓步的走向台前,乐曲声骤然大起,男人挺着胸,开始了他的第一步…… 言无湛表现的不错,慕白偶尔会点头赞许,而北辰则是双手环胸,靠在柱子上看他表演,言无湛有几句唱词,但很短,听不出他的唱功,唬唬人一点问题都没有,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他做完最后一套动作,就可以回到后台去了…… 这时候,他双脚一跃,身体腾空,虽然腰上挂着的绳子让他很不舒服,但是男人还是和后面的人配合默契,很快来到二楼包间,他踩着护栏,在绳索的拉伸下,飞跑起来…… 弘毅的包间在正中,言无湛早就看到了他,令他意外的是,他还看到了落瑾,就在弘毅斜对面的包间中,他们是对立的方向…… 落瑾为什么会来? 他不是鲜少出门的吗? 想着落瑾,男人有短暂的分神,这时他已经来到了弘毅面前,与那双冰冷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刚想表现一番,可这时候,台下的北辰突然抽出一把小刀,痛快的斩断了挂着男人的绳索,言无湛是靠着这绳索的悠动才能在空中跑起的,如今这绳索一断,在一片惊呼声中,他直直的飞进了弘毅的包间,并准确无误的,掉到了弘毅的怀里…… 确切的说,是砸到了他的怀里。 北辰打了个响指,而男人则黑了脸,至于抱着他的弘毅,言无湛觉得,他的眼睛里快要飘出雪花了…… 好冷。 第四十六章:陷入窘境 言无湛很庆幸,没摔的头朝下的摔进来,而是打横撞到了弘毅的怀里。 他是个男人,自然很有分量,椅子向后移了很远,木头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不过弘毅倒是坐的很稳,没被他撞下来。 摔在弘毅身上,不比摔到地上强到哪去,弘毅自然也是如此,可那他冷淡的脸上除了冷就再没有其他的情绪。 言无湛尴尬的笑了两声,心中却把北辰骂了个通透,其实吸引弘毅注意力是假的,北辰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 这混蛋。 言无湛还没骂完,包间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来的人都是弘毅的随从,很显然他们把言无湛当成了居心叵测的人,他们没猜错,言无湛是居心叵测,不过和他们的想法,稍稍有那么点不一样…… 不过弘毅并没让他们把言无湛带走,而是头也不回的一扬手…… “看赏。” 随从们停住了。 为首的人还看了言无湛一眼。 这所谓的看赏,无非就是看中了哪个戏子,给出一定的赏额,便带出园去,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梨园和青楼差不多…… 只是要比青楼价码高而已。 不过弘毅只是喜欢看戏而已,他从没请过任何的戏子。 弘毅的反应,让他的随从们大为吃惊,也让言无湛讶异,以弘毅的性格,他会让人把他揍个半死,再扔回落府的…… 可是,他竟然被留下了。 随从们离开了,包间内又只剩他们两人,温暖再度隔绝,言无湛觉得,这包间内冷的要死…… 摆着这么大一块冰,不冷才奇怪。 言无湛发现,他不太喜欢和弘毅单独相处。 他想把正事办完了,赶快离开,可这时候,他猛然察觉,自己的处境,不太理想…… 弘毅穿的缎面长袍,面料上等,顺滑如丝,虽然摔上来的时候很结实,可是现在,那衣服太滑了,他正一点点往地上滑去…… 他脚上有跷,站不起来,放任下去,他肯定会摔的很难看。 显然弘毅也发现了他的状况,可是他并没有出手相帮的意思,他的手就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那双冷漠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在等待见证他出丑的瞬间…… 言无湛本来想请他帮忙,不过对上弘毅那冰冷的视线,这念头立即打消了。 现下最重要的是,从弘毅身上安全的离开。 言无湛看了看弘毅背后的椅背,可他才伸手,弘毅突然动了一下,本就岌岌可危的男人,半个屁股就滑到了半空…… 他一惊,连忙去抓椅背,可他的手,在碰到那光滑的木料前,被弘毅一把抓住了…… 他把他拉向自己,言无湛一下子倒在了弘毅的怀里。 然后,他的腰也被揽住了。 弘毅那冰冷的气息,一下子与他拉近了…… “唱戏了?” 言无湛僵硬的笑了下,他知道弘毅在说,他不在落府做下人,改行来唱戏了。 下人做不好,戏也唱不好。 还摔到了他身上。 弘毅说他,一无是处。 言无湛干咳两声,他有点不适应和弘毅靠的这样近,弘毅和一般人不一样,离他越近,反而觉得距离越远,他周身散发出的疏离感,让人很不舒服…… 就像是他在投怀送抱,弘毅还不想接受一样。 言无湛示意弘毅放他下来,有什么话,等他站好了再说。 可这时候,弘毅又开口了…… “真丑。” 弘毅淡淡瞥了他一眼,冷漠的目光最后停留在男人带着油彩的脸上,弘毅的话不多,但是言无湛也读懂了他眼中的讽刺…… 弘毅在说,他这模样,谁收留他,就等着关张大吉了。 言无湛不觉得他今天难看到哪去,相反的,他觉得还不错,弘毅的话,多少让他的自尊,微微刺痛了下…… 从来没人敢嘲笑他。 言无湛有些不高兴,敛去脸上的表情,他将视线转向被弘毅握着的手腕…… 言无湛试着抽回手,不过弘毅却是握的很紧…… 也抱得很紧。 弘毅这是什么意思? 成心让他难看? 言无湛不动了,蕴藏怒意的眼眸对上弘毅那冰冷的视线,不躲不闪…… 弘毅的气势,竟是无法压倒他的…… 不过对此,弘毅并不惊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了…… 这男人,很不一样。 四目相交,弘毅淡然开口…… “思慕我?” 言无湛一顿,眼底的怒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愈加变大的瞳孔…… 男人的表情,很快由严肃,变为愕然,最后又变回了尴尬…… 他很想问,这就是弘毅留下他的理由吗…… 弘毅以为,他对他,有意思吗? 这时,弘毅又靠近了些,还将言无湛,又往里抱了抱,现在他们完全贴在一起了…… 弘毅看着男人的眼睛,不需要再问,从男人心虚的神情,他就知道了答案…… 弘毅探究的神情,让言无湛突然对弘毅产生了好奇心,他很想知道,这冰块知道了他所谓的‘感情’后,会是什么反应…… 还是冷冰冰的不可一世的? 或者会无法适从,觉得不好意思…… 包间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了…… 弘毅的腿微微翘起,他摸着男人的腰,将上面的绳索解了下来,言无湛回头看了一眼,问道,“那个,你认识慕白?” 弘毅不可能无端这样猜测,唯一的可能就是北辰的那个说辞,被弘毅知道了,北辰没机会和弘毅说,那么,就只有慕白了。 “有交情。”弘毅不否认。 果然。 慕白是故意的。 怪不得他会同意,让他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去上台唱戏,原来他是在等着看戏…… 等他和弘毅的戏。 只有他,还傻乎乎的蒙在鼓里,还真的替他唱了这所谓的戏…… 这天水园,怕是只有这慕白演的最好了。 言无湛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 现在弘毅也见到了,他这样做,只是想要接近他,问问他关于账房的事情而已…… 弘毅这时却站了起来,他将男人稳稳的抱在怀里,往护栏边走去…… 随着弘毅的脚步,乐曲声愈加变大,言无湛很快被他抱到了护栏边,到了这里,就连台下的叫好声,听的都一清二楚了…… 言无湛不明所以的看了弘毅一眼,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弘毅根本没看他,而是看着对面的某个包间…… “他在看。” 弘毅冷哼,那小小的声音竟是盖过所有喧哗,看着弘毅面无表情的脸,言无湛突然感觉到了不寒而栗…… 那种感觉,是从没有过的。 让人从心底的害怕。 顺着弘毅的视线,言无湛看到了落瑾…… 落瑾在斜对面的包间内,他捧着茶碗,一边喝着,一边看向这边…… 落瑾的动作是一贯的优雅,隔着这个距离,言无湛也能看清,他那深邃的眼瞳…… 其中,带着让人无法琢磨的神情…… 弘毅看着他,将言无湛举到了护栏外…… 言无湛这次算是明白了弘毅要做什么…… 他要把他丢出去。 这家伙,用不用这么狠…… 言无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弘毅巧妙的遮住了他全部可以逃走的方向…… 这时候,言无湛身子一沉,与此同时,落瑾那喝茶的手,顿了一下…… 第四十七章:出师不利 在弘毅松手的同时,包间的门开了。 弘毅停住了动作,侧头看去,趁着这个空当,男人连忙抓住护栏,这里是二楼,即便是掉下去他也会毫发无伤,只是他不想丢人罢了。 言无湛之前的猜测有了答案,弘毅不会羞涩,更不会紧张,他只会生气…… “弘少爷这是在做什么?” 弘毅挡住了言无湛的视线,但他还是能听出这声音是北辰的,这声音里带着笑,但也有急促,言无湛还没有细作考虑,弘毅再一次松了手…… 然后扭头回去了。 他是真的要把言无湛丢下去。 身体猛然下坠,幸亏他之前抓住了栏杆,才没有直接掉下去,穿着沉重戏袍的身体在空中摆动着,他只用一只手抓着,只要手这么一滑,他一样逃不掉…… 而这时候,他的胳膊被人抓住了。 言无湛看到了北辰的脸。 北辰将男人拉了上来,不过言无湛脚上有跷,试了几次言无湛都踩不到地,北辰干脆抱着男人的腰,直接把他提起了。 北辰并没有直接抱他进来,而是让他坐在栏杆上,扯掉了他脚上碍事的跷,跷绑的很结实,北辰要费一些力气,他弯着身子在努力,而这样,言无湛的视角就开阔了…… 他看到慕白在给弘毅添茶,后者面无表情的看着别处…… “我说,你不喜欢赶走就是了,何必弄出人命呢。”慕白笑着,话语中的嘲讽格外刺耳,言无湛没什么感情的看着他,他很清楚,他让这慕白,彻底的摆了一道。 北辰听了这话,也是回头看他们,阴影下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不过慕白没有发现,他喝了一口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补充了句,“对了,这是不是叫老牛吃嫩草?我真没想到,你这口草,也有人惦记。” 慕白说着,瞥了男人一眼,他将手里的茶碗放下,姿势优雅的撑着下颚,看着弘毅那张冰冷且俊美的脸,低低笑着,“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的弘少爷,最讨厌男人了。” 弘毅讨厌男人,更讨厌男人间的感情。 南朝有娶男妻的习俗,但弘毅是例外。 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允许身边的人喜欢。 曾经弘毅有个十分器重的手下,当那人跪在地上求他,希望可以得到他的成全,让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弘毅给出的回答却是,将他们双双阉掉,赶出了清流城…… 整个清流城,没人不知道弘毅有多嫌恶男人。 言无湛这是,触了他的逆鳞。 北辰拆下了男人脚下的跷,咣当一声丢到了地上,这声音打断了慕白的话,也让他们将注意力转向了他…… 北辰抿着嘴,将男人从栏杆上扶了下来,他再回头时,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他刚想替男人还嘴,就被言无湛拦住了…… 北辰还没等看到男人的表情,言无湛就收回了横在他身前的手,并信步走到弘毅面前…… 他单手撑着弘毅与慕白中间的桌子上,侧着身子对弘毅笑了下,他的笑容很浅很淡,却很迷人,带着这个年岁的成熟与他独特的魅力,若他眼前坐着的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那现在必然是芳心暗许,非他不嫁了…… 不过弘毅还是没表情。 就是看着。 “为什么不喜欢男人呢?男人的滋味,比女人要好很多,弘少爷,错过了,会遗憾的。”言无湛调笑。 寒意在弘毅眼底聚集,言无湛清楚的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在逐渐变冷,他并不害怕,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依旧在笑…… “我委实没有想到,弘少爷这样孤陋寡闻,吓到你了,还真是抱歉。” 身后的北辰差一点喷笑出来,他捂着嘴看着弘毅愈加阴沉的表情,他才发现,原来这男人恶毒起来,比他还要厉害…… 他在嘲笑弘毅大惊小怪,这点事情,就把他吓到了。 “我很喜欢男人,也抱过很多男人,但是弘少爷这个类型的,我还没有试过,所以,就出此下策,想与弘少爷一聚,不过我好像弄砸了。” 言无湛说着,还露出了懊恼的神情,但他很快又笑了出来,并向弘毅举荐自己…… “我对弘少爷,有很大的兴趣,当然你把这理解成思慕,我也不介意。如果你想试男人,不妨来找我,我就住在落府,我是喂马的,我在马厩旁边的小屋的大门,随时都为弘少爷你敞开着。” 言无湛清楚的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连住的地方都告诉给了弘毅,他表现的很诚恳,像是十分期待弘毅会翻墙去找他私会一样…… 弘毅抬手,男人这时却站直了身子,他的动作很快,但弘毅的指甲还是擦到了他的脖颈…… 有些痛,想必已经留下了印子,男人往被弘毅碰过的地方歪了下头,转而又很有风度的笑了出来…… “那就这样,我先告辞了,不耽误弘少爷与慕老板看戏。” 言无湛礼貌的颔首,在与弘毅擦肩的瞬间,言无湛停了一下…… “弘少爷,谁也保不准自己永远都在一个位置上不会改变,万一哪天我不再喂马……多个朋友,比树立敌人,要好很多,弘少爷是商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 言无湛说完,看了正在低头品茶的慕白一眼,推开门,大方的走了。 弘毅的手还顿在半空,不过他很快握成拳头,收了回来。 他刚才,是动了杀心的。 他没想到,那男人的动作会那样的快。 竟然让他躲过了。 他还警告他。 弘毅的脸素来没有表情,但是今日,却是格外的阴沉。 …… 言无湛走了没多久,北辰就追了出来,闹成这样,就算他想问,弘毅也不会回答他任何问题。 北辰处心积虑安排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他非但不觉得压抑,反而心情相当的愉悦,今晚的男人,比天水园任何一场戏来的都要精彩…… 光彩耀人,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北辰一直觉得那男人很老实,可是现在,他开了眼界…… 他急不可耐,想要立即见到那男人。 称赞他的勇气,还有他那身惊艳的装扮…… 他今晚,真是格外的迷人。 身体与精神上,都给了他很大的惊喜。 言无湛很生气。 他没回去换衣衫,也懒得再和天水园的人打交道,下楼的时候他往落瑾的包间看了一眼,不过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言无湛已经很久没见过落瑾了,他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好转,也没有加重,不过几天没见,言无湛觉得他是愈发的赏心悦目了…… 今晚糟糕透了,落瑾算是他唯一的一点慰藉了。 落瑾看了他的戏…… 不过他脸上涂着这么厚的油彩,还穿着厚重的戏服,落瑾怕是认不出他吧…… 认不出更好,这样落瑾就没有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不过他刚才,是在看什么呢…… 是弘毅吗? 那弘毅为何,又特意提醒他,落瑾在看…… 男人正想着,突然被人抱住了腰,那熟悉的气息一下子扑了上来,男人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可对方却得寸进尺的将他扛了起来…… 他的胳膊都被压住了,身上又有这么厚的戏服,言无湛动不了,不过他知道对方不会伤害他,也就没有挣扎。 不过男人眼中,始终带着危险的光芒。 犹如猛兽。 梨园楼后面有条暗巷,这里平时就鲜少有人经过,如今发生了总管复仇的事情,就更没人敢走了,他们在这里,是绝对的僻静,也绝对的安全…… 言无湛的脚才落地,就被对方搂紧了,然后嘴巴就被封住了…… 他又被亲了。 第四十八章:相当意外 言无湛一脚踢开了北辰,他这一下绝对是不遗余力的,他听到北辰浅浅的抽了口气,紧接着就是后背撞到墙上,沉闷的声响…… 北辰身手相当不错了,可硬生的吃下了言无湛这一脚,也是让他缓不过气。 北辰靠着墙,双脚斜着勉强的撑着身体,那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到地上一样…… 他捂着侧腹,连鼻子都皱了起来,言无湛知道他很疼,但男人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天知道,他更想一脚踢死北辰。 这一次,他是真的惹恼了他。 “抱歉。”北辰没有生气,更没有发火,他和男人道了歉。北辰的声音比平时要小一些,隐隐可以听到其中的颤抖,不过北辰并没将他的痛苦表现出来,换做以往,他肯定会缠着男人夸张的呼痛,可这一次,他只是低着头,连看都没有看他,“弘毅不喜欢男人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和慕白这样说,只是我没想到,慕白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弘毅。” 北辰很诚恳的道着歉。 这些,都是意外。 他也不想这样。 北辰是他计划之外的人,言无湛之所以允许他留在自己身边,是因为北辰有可用之处,他对清流城的了解,他的睿智勇敢,还有他不凡的身手,还有他落家护院的身份…… 言无湛能从他身上,得到很多东西。 这也更方面他行事。 更主要的是,言无湛不讨厌他,北辰的性格,实在让人厌恶不起来。 他暧昧的玩笑,他不规矩的手脚,言无湛一样不觉得嫌恶,相反的,他觉出了一种乐趣。 很多不能也不可以的东西,可以和北辰尝试,不需要顾忌,也不用担心后果,北辰是一个很好的游戏伙伴。 以上这些,都要北辰听话才行。 一个不懂事的棋子,言无湛不介意将其毁掉。 如果今晚,没有慕白的设计,也没有弘毅的讽刺,那言无湛还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原谅他擅作主张,割断了他的绳子…… 让他变成诱饵。 可是现在…… 言无湛漠然的看了北辰一眼,他根本不理会他的忏悔以及诚意,他错了,就要承担后果,言无湛从不听理由,他就要结果。 男人扭头就走,他不能现在杀了北辰,这个事情他会让淮远悄悄处理……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墨色的天空,清流城如今这样混乱,消失一个人,已经不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言无湛刚走了两步,北辰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他忍着痛,重新将男人按回墙上,这一次北辰有了防备,没有和男人面对面,而是从后面搂着他…… 防止他再踢过来。 北辰的下巴搭在男人的肩膀上,那常年带笑的脸此刻带上了一点哀伤,就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别生气,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北辰知道言无湛生气了,他也知道,如果他现在让他走了,男人将不会再理会他,“你别走,你骂我吧,或者揍我也行,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 “放手。”言无湛没去拉扯,单凭腰上的感觉他也知道北辰用了多大的力气,北辰很激动,贴在他后背的心跳,异常的剧烈。 北辰的反应,有点夸张了。 言无湛把他当成合作伙伴,游戏伙伴,他没必要表现的这么激动…… 言无湛过于冷漠的反应让北辰更不舒服,抱着他的手臂再度收紧,北辰在男人的脖颈上磨蹭了两下,沉闷的声音随之响起,“你别这样……” 他不习惯这样。 这些天和言无湛接触,两人无话不谈,非常的亲密,如今言无湛的态度突然变冷了,北辰无所适从…… “你别不理我。” 北辰近乎哀求的声音,让言无湛愈加的好奇,男人侧过头去,他只能看到北辰的发顶,还有那乌黑的头发…… 许是感觉到言无湛在看他,北辰也抬起头来,在漆黑的环境中,北辰的眼睛里有一个很小的亮点,不管什么时候,他看起来都那么的精神……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总缠着你,还总说那种话。” 言无湛没说话,他是很想知道,这北辰很奇怪,为何一直纠缠着他,还总以他相公的身份自居…… 他觉得那是玩笑,但是已经过了火。 腰间的力气稍稍放缓了些,北辰重新将头埋到他的脖颈间,像是在嗅着他的味道…… “我爹死的早,我都记不得他的样子,看到别的孩子有爹陪着,我很羡慕,也一直很想拥有被父亲疼爱的感觉,这份期待,随着我的成长发生了变化,我发现,我喜欢男人,喜欢年纪略大一些的,成熟的男人。” 北辰很开朗,也喜欢开玩笑,但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从没拿这种事情开过玩笑。 对感情,他很认真的。 北辰不好看,但也有思慕他的姑娘,可是北辰永远都是一笑置之,用玩笑将那感情淡化…… 言无湛是第一个。 北辰不是开玩笑。 虽然他表现的,是含糊不清的。 “这个年岁的男人,不是有了家,就是嫌我年纪小,适合我的人本来就少,我还很挑剔,不是随便哪个,都可以的。” 太老太丑的,他不喜欢。 比起外貌,他更无法接受过于迂腐的人。 所以北辰一直没能找到称心的。 “其实在落瑾成亲那天,我就看到你了,”北辰是护院,当时弘毅带人来闹,他自然在场,他理所当然的,见证了整个过程,包括最后言无湛挡住弘毅的去路,“怎么会有人那么蠢,跑去挡弘毅的路,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言无湛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不过他不是去挡弘毅的路,他只是刚巧站在那里而已…… 他也不是不知道躲,而是他习惯了被别人躲…… “落家和弘家的关系本来就不好,我就知道,如果有机会,弘毅肯定是要教训你一顿的,所以那天……” 北辰出现,并不是一种巧合,可以说,他悄悄的注意言无湛很久了。 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弘毅刚好成全了他,让他理所当然的接近了男人…… 并不着痕迹的,和他打好了关系。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才处心积虑的接近你,我不敢直接和你说,我怕吓到你,吓跑了你……我也在尽量的暗示你,让你习惯,也接受我。” 北辰想用最温和的方式,让男人接受他,他很在意,所以不想弄巧成拙,再没有机会。 “我对你,不是一句玩笑而已,你应该看的出,我很喜欢和你亲近,我可以和任何人开玩笑,但是我只和你开那样的玩笑,我只碰你……” 仔细想想,正如北辰所说,言无湛从没见过他,和其他人开这种玩笑,更没有像对他这样,手脚不老实…… 听了这话,说不意外是假的,从北辰说他喜欢他这个年岁的男人的时候,他就开始吃惊了。 他更没想到,为了他,北辰费了这么多心思…… 因为他,喜欢他。 北辰的诚实,还有他的心情,让言无湛之前的愤怒,缓和不少。 “我是认真的。”见男人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北辰终于放开了他,然后扶着他的肩膀,让他看向自己,“我知道弘毅不喜欢男人的,所以我才敢让你去接近他,你知道,我这人,也很小气的。” 北辰一说,言无湛才发现,北辰经常看着他,不让他和其他男人有过多的接触,如果非要接触不可,那北辰一定会在旁边。 他看他,看的很严。 他过去一直没有留意。 “你知不知道,刚才慕白给你上妆的时候,我很生气,如果我会,我肯定不会用他帮忙,我讨厌他碰你,讨厌他离你那么近,也讨厌别人一脸惊艳的看着你们……你和他一点都不般配,和我才是天造地设。” 北辰说着,就摸上了男人的脸庞,他托着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靠的也越来越近…… “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好容易,才等到了你。” 言无湛是迄今为止,最符合北辰要求的人,他和他理想中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北辰怎么舍得放手…… “你今晚,很好看,好看到,让我舍不得去眨眼睛,如果可以,我不会让弘毅碰到你,我要把你珍藏起来,你是我一个人的。” 这一晚,北辰的眼睛就没离开言无湛,当男人成功跌进弘毅的包间后,他立即就冲往二楼,他想独占那男人这么好看的时候,他连看,都不想给弘毅看…… “跟着我,我会一辈子珍藏你,宝贝你的。” 北辰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他看着男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四十九章:遭到刁难 迎着北辰期盼的眼神,男人并没有丝毫的动容,他在等他的回答,可他能怎样回答…… 逢场作戏,他不介意和北辰玩玩,虽然北辰长的不好看,但是言无湛不讨厌他。 可一旦涉及到感情,这游戏就继续不下去了。 言无湛没时间陪他玩感情游戏。 “没兴趣。”言无湛直接推开了北辰,头也不回的就往巷子外面走,他对北辰的告白,一点反应都没有。 北辰显然没想到言无湛会是这个态度,他还想去拉他,早有准备的言无湛直接躲开了,他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北辰压制。 北辰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半晌才不可置信的望向男人,他的眼睛都瞪了起来,“为什么?” 他不懂,言无湛为什么不接受他,他想要的,北辰都会给的。 他也会对他好一辈子的。 言无湛仍旧没有回头,他背对着北辰摆了摆手,“我说了,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你骗人。”北辰不信,他立即否决了男人的说辞,“你是喜欢男人的,至少你会接受男人的感情,那天喝酒的时候,我都看出来了,你跟过男人的。” 言无湛顿了一下,那天晚上,北辰是一直在试探他,言无湛始终没弄明白,他觉得这北辰高深莫测的,让人放不下心,可是现在,他知道了答案。 北辰是想知道,他能不能接受男人。 言无湛是不介意,他很想试试男人的味道,但前提是,这和感情无关。 就算是他觉得落瑾不错,他也没想过和他谈真正的感情。 “我是不排斥男人,”言无湛不否认北辰的猜测,但很快,他又将北辰的全部幻想击溃,“但是,我只接受身体。” 言无湛说完,刚好踏出巷子,他将目瞪口呆的北辰留在那里,独自离开了。 言无湛没接受北辰的感情,但他改变了主意,他不打算让北辰死了。 没有必要,而且,北辰对他的心思,挺有意思…… 一想到他思慕自己这么久,言无湛心里最后那一点阴霾也不见了,他甚至笑了出来。 …… 那晚之后,言无湛就没再和北辰出去查案子,刚好淮远替他办完了事情,回到清流城,他就让淮远继续,将所有的疑点都找出来。 可是从那晚之后,事情再度发生了变化。 总管不见了。 也再没有人死。 好像之前的一切只是错觉,一夜之间,清流城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百姓们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到了夜间,也不再是一片萧瑟之景,可这个变故,非但没让男人放下心来,反而更加的担心。 这事情不可能不了了之,总管的尸首一日没有找到,真凶一天没有落网,这事情就没有结束。 突然的平静,只会让他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不过官府却趁着这机会,让各家将身体都领了回去,取证已经结束了,这尸体又不能一直停在官府,还是让他们早日入土为安的好。 官府这样,也是怕再出乱子,所以这几天,死了人的人家,都在张罗着办丧事。 由于尸体停放的太久,本身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所以各家都只是设了灵堂,里面摆着空棺,守灵三天之后,便到官府去领尸体,直接下葬。 事情是因落家而起的,虽然落家也是受害者,但落繁表现的很大度,也有大户人家的气度。 落繁这几天,一直在几家奔走,竭尽所能的给予帮助。 就连久居不出的落瑾,也跟着他去道歉,去告慰逝者。 落繁不仅给各家送了银两,还让落府的下人去帮忙守灵,落繁这件事始终做的很漂亮,至今为止,没有一家数落落家的不是,就连弘毅都没有挑出毛病。 言无湛是喂马的,虽然之前除了纰漏,但现在也没人有空计较他的得失,他依旧喂他的马,他是最低等的下人,就算去守灵他也没有资格,可是令他意外的是,有一天,落繁突然来找他。 他让他去弘府守灵。 言无湛当即愣住了,特别是听到落繁接下来的话之后,他更是傻了眼…… 落繁说,弘毅亲自点的他。 他说,若想表达落家的诚意,就让落府喂马的那个人来守灵。 言无湛不想去,但是落繁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他直接带着他,就去了弘府,就连衣衫都没有换。 同行的人,还有落府的护院。 落繁带走了一部分人。 这几天一直是这样,换着带出去参加各家的丧事。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衣服,落繁也穿着同样的颜色,这让一身藏蓝色的男人,就格外的显眼了。 北辰今儿也来了,言无湛本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可是他这么的‘独树一帜’,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不可能。 北辰看到他了,但很快就移开视线,和旁边的护院说起话来,今儿他们是去奔丧,所以北辰没像平时一样痞里痞气的,他今天严肃很多。 北辰的反应倒是让男人松了一口气,不过同时心里也有那么点不自在。 北辰是第一个喜欢上他的人,与他的身份背景无关,没有讨好,也没有利用,是真正的感情,言无湛又不是铁石心肠,他多少还是有点触动的…… 不过这些,也只能是个美好的回忆了,等以后回到宫中,言无湛相信,他偶尔会去回忆,在清流城中,有个其貌不扬的青年,曾经喜欢过他。 弘家的丧事,办得也是声势浩大,除了落繁,来了很多人奔丧,言无湛很清楚,这已经和账房没有关系了,他们只是在给给弘家撑颜面,让所有人都知道,弘毅对这件事有多么的重视。 所以账房的丧事,是重办的。 他们到的时候,落瑾已经来了,他的样子依旧糟糕,许是行过了礼,一个人坐在一旁,缓慢的喝着茶水…… 他们进去的时候,落瑾还看了他一眼,不过那眼神十分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像是看个路人一样…… 落瑾原本对他是很亲近的,他还曾竭力保全他,如今他这番生疏的表现,让言无湛有点意外。 这不是装出来的,落瑾对他的疏离感,很强烈。 对落瑾的变化,言无湛有些迷茫。 落繁带着护院们,在灵桌前恭敬的鞠了躬,而后又各自上了香,落繁去和弘毅说话,护院就分散到两旁站着了。 他们今晚会替账房守夜。 人一下子散开了,站在后面的言无湛一下子凸显出了,他在灵堂正中,又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正在与落繁交谈的弘毅一抬头,就看到了言无湛,话说到一半,弘毅就闭了嘴,那漠然的目光转向了灵堂上的男人…… 落繁跟着他一起看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言无湛觉得,他们两个一看他,把所有人的视线都牵引到了他身上…… 他比今天的‘主角’,都要引人注目。 不过他们并没有影响到言无湛,他今儿是来奔丧的,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便可以了,他谁也没看,刚要去接香,可在他的指腹碰到香的时候,他被弘毅叫住了…… 弘毅冷冰冰的看着他,用同样冰冷的语气命令,“跪下。” 他让言无湛跪下给账房磕头。 言无湛顿住了,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许多,他是当朝天子,天下百姓只有跪他的份儿,不管是死是活,除了南朝的先祖,言无湛不会去跪任何人。 “弘少爷,这不和规矩,我比账房要大很多,这样就可以了。”言无湛平静的解释。 南朝的习俗只有后辈才会下跪,同辈份或年长者无需行跪拜之礼,言无湛有理由拒绝。 可是弘毅不管,他依旧目光冰冷的看着男人,厉声道,“跪!” 这时,后面又有人进门奔丧,可是弘毅一挥手,将他们都挡在了后面,言无湛今儿不跪下,他们就这样僵持,这丧事也暂且放到一旁。 落繁知道弘毅会难为落家人,他给男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生事端,按着弘毅的意思去办。 落繁的意思他明白,但是言无湛不会跪。 双方都没有让步,气氛一下子僵持住了。 “诚意?”弘毅的视线转向落繁,他在质疑落家的诚意。 这一句话,落繁这些天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落繁的脸色很不好。 言无湛这是进退两难了。 远处的落瑾捧着茶杯,目光清淡的看着灵堂之中,而北辰与其他护卫站在一起,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们都置身事外,这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 第五十章:危机解除 他就知道,弘毅让他来,准没有好事。 今儿他若是不跪,且不谈弘毅,连落繁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这是折损了落家的颜面。 言无湛看了那灵桌一眼,又转向弘毅,看样子,弘毅是不准备让他全身而退了。 不过言无湛并不慌张,就像弘毅利用落家的颜面给落繁施压一样,他也可以故技重施。 兵不厌诈,管用就行。 “死者为大,我可以跪,可若是开了这个先河,以后的长辈,都要行跪拜之礼,否则就是对死者的不敬。”言无湛比账房的年纪要大,他跪了,以后来奔丧的人,不管辈分如何,都要跪拜,就连他弘毅,都躲不了。 弘家既然是重办这场丧事,那一切就都从重而来,这规矩一旦变了,就不能再改回来。 言无湛说完,就看了看他身后还等着行礼的人,如果他没有记错,其中就有一个弘家的旁系亲戚,按辈分排,弘毅要称呼他为世伯…… 要跪,就大家一起跪。 在重重压力之下,这男人竟还能从容不迫的与他讨价还价,机智的应对…… 他不怕他。 还说的很有道理。 弘毅看他的视线,多了几分探究,不过那寒意,并没有丝毫的减少…… 以及清晰可辨的厌恶。 这只是开始,言无湛很清楚,可不管弘毅如何刁难,他都有信心能够解决,可这时候,慕白来了…… 慕白还是一身淡雅的打扮,那白色显得他愈加的风度翩翩,不过他温和的表情,在看到灵堂正中的言无湛之后,消失殆尽…… “落府喂马的。” 慕白还记得男人当时的自我介绍,一改之前的和善,此刻的他对言无湛相当的反感,就像是他的出现,会让空气也变得污秽一般。 做为下人,他们又代表落家来奔丧,尽管不想,该有的礼节也该做到,可当言无湛准备和慕白打招呼的时候,对方的视线已经从他身上飞快的移开了…… 慕白看着落繁,“落少爷,这种人你也敢带到弘府来,你这是故意给弘毅难看的吧?” 落繁不知道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他带言无湛来,只是应了弘毅的要求而已。 还有,慕白的话,他不懂。 落繁黑着脸,但还是在笑,他刚想和慕白请教,就听到后者呵斥弘府的护院,将言无湛赶出弘府。 在这种场合,这不懂事的下人和弘毅僵持下去,对弘家没有任何好处,传出去也是笑话,所以一听到慕白这样说,弘府的总管立即给护院使眼色,让他们赶紧将言无湛驱逐出去。 慕白虽然惹人讨厌了些,不过他无形之中,倒是帮了他一个忙,言无湛也乐得接受,天知道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阴晴不定的弘毅,不知为何对他不理不睬的落繁,还有一个北辰…… 这弘府,言无湛敬谢不敏,犹如地狱一般,让他无法安生。 所以言无湛‘懂事’的被带走了,可是他才走两步,身后那瘟神又开口了…… 弘毅的话,还是一样的简洁,“留下。” 弘毅不允许言无湛离开。 言无湛很想对天翻个白眼。 这家伙咬住他了。 在一片哗然声中,言无湛中规中矩的转了回来,这次的态度,比刚才还要恭敬一些,“请问弘少爷,还有何吩咐?” 弘毅干脆就没看他,那视线在他那色彩突出的衣衫上停留着,言无湛心说不好,可弘毅已经先他一步下了命令…… “扒了。” 按照南朝的习俗,言无湛这衣衫,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来奔丧,穿得不是黑色就是白色,他之前用习俗教育弘毅,而弘毅很快便反将一军。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言无湛会,他弘毅自然也会。 护院会意,一把就撕下了言无湛的衣衫,其实男人躲得开的,可是现在,他根本没理由躲闪。 只能硬着头皮,让护院把他扒得只剩一件内衫。 这次是白色的了。 衣服对了。 就是更加的显眼。 清流城在南边,即便是冬天也不像北方那样寒冷,这里不需要穿着厚厚的皮袄过冬,但也是要穿着薄袄的,不管再暖和,这温度和夏天也没法比。 言无湛只穿着一件内衫,在初冬的下午,那感觉可想而知…… 言无湛身体不错,他没哆嗦,但是那小风还是嗖嗖的往他衣服里灌,好像是直接吹进了骨髓…… 寒意让他的牙关紧锁,连嘴唇都用力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弘毅……” 慕白显然没想到弘毅会这样安排,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弘毅,可他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弘毅打断了…… “派香。” 弘毅说完,直接走了。 连慕白也没理。 慕白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他还是想赶男人走,但弘毅却是头也不回的强调,“命令。” 这是弘毅的命令,不管慕白说什么,弘府的下人也不会赶言无湛离开了。 见状,慕白只能追上弘毅,希望他改变主意。 而言无湛就再度孤零零的被丢在了灵堂正中。 尽管不情愿,弘家的总管还是过来催促他,让他站到灵桌前去给奔丧的宾客派香,毕竟这是弘毅的意思。 就这样,言无湛就穿着一件内衫,站在这凛冽的寒风之中,给人派起了香…… 弘毅走了,落繁也没必要再留,他恶狠狠的看了男人几眼,他示意他机灵一点,就去找落瑾交代事情了。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心中难免长叹一声,就算这个劫躲过了,落繁那边,也不好交代…… 他今儿,给落府丢了大人。 …… 落繁没待多久就离开了,他留下了言无湛和一同前来的护院,落瑾做为弘家的代表也没走,不过他很快就被请进了府中,毕竟他的身体不是很好。 弘毅这一下午都没有出现,可言无湛的情况并没有任何好转,所有人都知道他得罪了弘毅,没人敢和他说话,甚至都没人敢多看他几眼,他依旧穿着他的内衫,在众目睽睽之下机械的递着香…… 北辰就在不远处,和护院们站在一起,言无湛没去看他,他也知道,北辰不会再看他…… 想到过往北辰给他的种种‘保护’,以及在关键时刻的挺身而出,这让男人难免一阵阵的恍惚…… 就连冷,都忘记了。 到了晚上,不会再有客人奔丧,忙活了一天的人都去吃晚饭了,言无湛本以为他可以歇一会儿,他冷的手脚都没有知觉了…… 可是总管摇头了。 他让言无湛去看长明灯。 弘府也没给他准备任何食物。 不用问,这也是弘毅的意思。 言无湛很想一走了之,不陪弘毅玩这幼稚的游戏,但他不能走,他别无选择,言无湛只能尽可能的不要再去和弘毅挑衅,否则落繁日后肯定要找他麻烦的。 还有一个落繁。 他不能一再的给落家丢人。 他问总管,能不能给他一件衣衫,后者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是说,你还想要什么? 无奈,男人只能搓着肩膀,到棺材旁边守着。 灵棚里比外面的条件要好一些,至少不是暴露在寒风之中,长明灯平静的燃烧着,散发出微弱的热度,言无湛看着那星点的光亮,心中苦笑,他竟是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要靠这长明灯取暖。 男人靠在空棺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他默念了一天的咒术,用灵力来驱逐寒意,无奈他不是法修者,他那点本事,根本没什么太大用处…… 还是很冷。 男人伸展着僵硬的四肢,他思量着要不然打一套拳暖和一下,看弘毅的意思,是要让他在这里守上一夜,或者直到下葬。如果他真的这么傻愣愣的等着,言无湛很清楚,那两天之后下葬的人不是躺在官府的账房,而是他。 他会被折磨死的。 就当他准备打拳的时候,面前的长明灯晃了下,一个人影,逐渐的在他面前的墙上扩大…… 紧接着,一件薄袄便披到了男人身上。 寒意顿时被驱散。 第五十一章:峰回路转 言无湛以为,给他送衣服的人会是北辰,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落瑾。 在男人愣神的时候,落瑾已经走了,似乎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言无湛早就发现落瑾不对劲,所以他一边把胳膊塞进袖子,一边追上了落瑾。 落瑾的身体不好,做什么都很慢,连走路都是如此。 在落瑾迈出灵棚的一瞬间,言无湛把他拦住了。 “你怎么不理我?”言无湛不会去在意任何一个人的感受,但是落瑾不行,他好容易才和落瑾打好关系,他不能功亏一篑。 他要争取,要接近落瑾,不管因为什么,他都要说服他,并重新得到他的信任。 所以言无湛露出了担忧和伤感的神情,就像是被喜欢的人误解伤害了一样…… 他想知道,落瑾为什么突然不理他了。 像陌生人一样。 落瑾没说话,目光越过男人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景色,他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外走,他对男人的态度,冷淡的令人咋舌…… 言无湛见他要走,干脆张开了手臂,将去路完全堵死了,言无湛的这个举动,让落瑾淡淡的皱了下眉头。 “让开。”落瑾的语气虽然不像弘毅那般寒气逼人,可却也是带着明显的疏离,这种疏离,恰到好处的诠释了他们的身份。 落瑾是少爷,言无湛是下人,他没资格挡落瑾的路,他这是以下犯上。 落瑾显得很不耐烦。 “瑾少爷,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言无湛并没有如落瑾所说,反而又往前走了一步,他故意和落瑾靠的很近,说话的时候,还认真的观察着落瑾的表情。 “没有。”落瑾硬邦邦的丢下两个字,就继续往出走,可言无湛堵在那里,他再向前势必会撞到男人身上,所以落瑾又把刚才迈的那一小步收了回来。 言无湛还想说话,落瑾始终停留在别处的目光刷的转了回来,他警告的看着言无湛,示意他若再不让开,再乱说话,他就要用落家少爷的身份责罚于他。 落瑾的态度,千差万别。 男人明显的僵硬了下,连带着表情也凝滞住了,迎着落瑾警告的目光,两人都不再说话,这清冷的灵棚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长明灯安静的燃烧着,谁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融到了一起…… “那天的事情,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官府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我们。”过了一会儿,言无湛才又开口,他的语气已和之前完全不同,其中的失望清晰可辨。 落瑾还是没有反应,不过倒是没做出还要离开的举动。 男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像是接受了这个现实,落瑾一直目视前方,他并没有看看到,男人在偷偷瞄他…… 落瑾是很聪明,也擅长交际,反应能力也很强,但在阅历丰富的言无湛面前,他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青年罢了…… 像落瑾这样的,言无湛只要稍稍费一点心思,就能够摆平。 不过男人并没表现出丝毫的自信,反而看向落瑾的视线,带着淡淡的惆怅…… “我一直以为,我和瑾少爷,不止是主仆的关系,至少我们算是朋友,可是,我好想是误会了。”男人垂下眼睑,不过很快又重新看向落瑾,他在笑,唇边洋溢着苦涩,“我知道我的身份卑微,可是,我始终把瑾少爷当成朋友,如果有需要宗宝的地方,瑾少爷不要客气,宗宝必然会鼎力相帮。” 言无湛所指的是他答应带落瑾骑马,还有落瑾曾经问过他,是否可以继续去他那里‘学习’做那种事情…… “能帮助瑾少爷,宗宝很高兴。”言无湛在提示,他们曾有过很亲密的关系。 他相信,落瑾不会全无感觉。 换做落繁,他可能会不当回事,但落瑾不一样,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尝试,就像是雏鸟一般,言无湛会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他也多少会对他有些依赖。 “瑾少爷,其实,我还想继续帮你的……”男人的语气变得缓慢,看他的眼神也有了细微的变化,他在暗示,也在讨好他。 在言无湛眼里,落瑾就像是闹别扭的情人,或者是,负气的孩童…… 许是受到了男人的影响,落瑾那幽深的眼瞳,色泽一再加深,他在看男人,但更像是在权衡他所说的话…… 言无湛最清楚,什么是适可而止,说多无益,点到为止刚刚好,所以他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落瑾一眼,就让开了路…… 他很不甘心,也很失落。 他不再看落瑾。 “我都看到了。”落瑾没有走,他看着前方,淡淡的开口。 言无湛心中打了个响指,很好,落瑾上钩了。 他的反应和想法截然不同,他猛地抬起头,眼里带着诧异…… 他等落瑾继续说下去,说他为何突然对他的态度变了。 “你和北辰,是什么关系?”那墨色眼瞳微微的向男人的方向移了下,但很快又回到了中间。 这一次,言无湛的吃惊不再是装出来的。 落瑾为什么突然提起北辰…… “那天晚上,马匹配种的时候,我都看到了。”其实那天,在言无湛的小屋中,落瑾说的他看到了,就是指他看到北辰和言无湛抱在一起的样子。 他们那么的亲密,那么的大胆…… 不过最后,落瑾还是没问出来。 言无湛真的是懵了,大脑出现了短暂的停滞,而这时候,落瑾已经继续说道…… “从你下牢开始,我每天都让人去打听你的情况,知道知府要放你出来,那天晚上,我去接你了……”落瑾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可是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落瑾没见到总管的尸体,倒是看到了北辰亲吻言无湛…… 所以他没有出现。 言无湛愕然的眨着眼睛,他不是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落瑾的这番话,让他大为震惊…… 落瑾知道他说多了,可是既然已经说了,他就不打算半途而废,“北辰对你很好,处处都护着你,那晚在梨园楼唱戏的人是你吧?他竟然为了你,去闯弘毅的包间……” 落瑾在对面的包间,他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但是他知道,弘毅要将言无湛丢下楼去,是北辰在最后关头救了他。 然后他们还去了暗巷。 “我都看到了,你唱戏,还有他带你离开,你们在巷子里……”落瑾说不下去了。 因为看到了,所以才到外面散散心,可是落瑾万万没有想到,他选的地方,刚好能看到梨园楼后面的暗巷,当北辰将言无湛抱进去之后,他就不忍再看了。 落瑾的意思,言无湛已经明白了,他最初的赌注没有下错,他非但没有满盘皆输,反而赢了个钵满盆满…… 落瑾竟是对他有了那种心思…… 他意外,也刚好合了他的心意。 他不敢对落瑾出手,是怕影响到他查落家,可落瑾对他有了想法,那就不同了…… 这样就更好掌控,也更方便他做事情。 就像当初,他肯‘教’落瑾做那种事情一样。 更何况,落瑾一直很合他的胃口。 这对言无湛来说,是求之不得的。 “你是喜欢男人的吧?”落瑾笃定的问,“可是为何,你要选择北辰?是因为他很健康吗?” 落瑾的眼神,让人心疼,不论是相貌还是地位,北辰都不如他,可是言无湛宁可和北辰在一起,也不愿亲近他…… 落瑾很生气,他也不想再理那不解风情的男人,他要将他彻底的忘记,可是…… 他最后,还是和落繁来奔丧,他知道,北辰一定会来,而言无湛肯定要和他在一起的…… 他还是想见到他。 也还是,放不下。 第五十二章:顺其自然 “你是第一个,除了我娘之外,对我好的人。也是第一个,让我想要努力的活着,想要看到的人。” 落瑾的世界很简单,他终日生活在落府之中,因为他是少爷,没有下人愿意和他亲近,落瑾没有朋友,落繁和他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他一直很寂寞。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言无湛永远无法想像,那晚他答应落瑾带他去骑马时,落瑾雀跃的心情。 犹如死而复生般的感觉。 他让落瑾死一般寂静的人生中,有了期盼,有了挂念,他也让落瑾,想要尝试更多…… 因为是那个男人,所以落瑾才敢说那样的话,做那样的事,不知羞耻,也不知廉耻的,他知道言无湛不会嘲笑他,他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落瑾不管什么身份,他随时都会死,他只想要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过去,我不管,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落瑾单刀直入,他不喜欢拐弯抹角,他短暂的人生也不允许。他看着男人,目光是那样的坚定,“不是朋友,像你和北辰那样的关系。” 这对言无湛来说,是惊喜了。 他求之不得,自然不会拒绝。 听了落瑾的剖白,言无湛除了欣喜,还有一点心疼,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卑鄙…… 利用落瑾的感情。 不过,他不会退缩。 日后若有机会,他会想办法补偿落瑾的。 “我和北辰,不是你想的那样,”言无湛解释,但又没有说的很清楚,他故意弄的十分暧昧,“我们只是很投缘而已,我喜欢的,是瑾少这样的人……” 言无湛说完,又很快的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放的很低,他靠近落瑾,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也喜欢瑾少爷,可是,我不敢喜欢。” 他们身份悬殊,对言无湛来说,落瑾就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存在。 落瑾抬眼,他从男人脸上看到了紧张和不安,他是少爷,言无湛是下人,他没有资格对落瑾动心思,一旦被人察觉,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言无湛不敢,即使是洛瑾有这个意思,他也不敢。 “瑾少爷能把我当朋友,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其它的,宗宝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男人后退一小步,脑袋直接就低了下去,他浅浅的鞠了一躬,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不敢高攀落家少爷。 言无湛的意思,落瑾也明白了。 只要男人对他有那个心,其它的,他也不在乎。 落瑾不再多言,而是直接拉着男人的手出了灵棚,这一切都在言无湛的意料之中,不过他还是表现的很讶异,他只跟着走了几步,就站住了,“瑾少年,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用膳。”落瑾说,“这一天,你不是没吃东西。” 虽然落瑾不在,但言无湛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他以为北辰会来照顾他,可是落瑾没有想到,言无湛竟然真的就这么被弘毅折腾了一下午。 北辰始终没有出现。 他放不下,就来看看,不过落瑾心里还是挺别扭的,他不想管他…… 那男人是北辰的。 不过现在落瑾觉得,他还真是来对了。 他此刻的心情,很不错。 言无湛又冷又饿,想到食物,他的肚子就已经在叫了,可是他还是没走,他为难的看着灵棚里的长明灯,如果他走了,他一点都不怀疑弘毅会拿他点了天灯。 “放心,会有人守着的。”落瑾既然敢带他走,自然是有了安排的,他不想再听男人废话,直接就把他拉走了。落瑾的身体不好,但他却有一个该有的一切,包括少爷脾气,他决定了,就不许反抗,“我发现,你变得有点啰嗦了。” 落瑾的话,让男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不是啰嗦,他是顾虑的多,他和落瑾不一样,稍有不慎,所有的结果都要他一个人承担。 不过现在,他不需要担心了。 他和落瑾的关系,不一样了。 就这么,一下子将距离拉到最近了。 悄悄看了落瑾一眼,男人笑了。 落瑾直接把言无湛带出了弘府,沿途遇到弘府的下人,虽然他们有心阻拦,可对方是落家少爷,也就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弘毅没有下令,不允许言无湛离开。 落瑾把男人带到了弘府附近的一家客栈,他一进门就让小二把粥端上来,在言无湛猜疑的目光中,落瑾毫不扭捏,直接承认,“粥,我早就准备好了,不过没有决定要不要给你去。” 暖和的粥终于让他僵硬的身体恢复了一点知觉,听了这话,言无湛便看了端坐在一旁的落瑾一眼,“北辰管我,你就不管。” 落瑾点头,“自然。” “所以弘毅那么为难我,你都不帮我说一句话。”言无湛这话说的,有点无赖,也有点委屈。他和落瑾说了,他与北辰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他喜欢的是落瑾,所以这种态度,是理所当然的。 他已经成为落瑾最亲密的人了。 还是落瑾主动示好的。 “你有北辰了,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言无湛感觉,落瑾这话说的酸溜溜的,不过他听的,倒是美滋滋的。 北辰喜欢他,落瑾也喜欢他,虽然他对后者用了一点手段,不过决不至于到让落瑾对他倾心的地步…… 这让言无湛觉得,他还是很有魅力的…… 因为他们都不是想要巴结他,才有的这个喜欢。 看来偶尔离开帝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在笑什么?”落瑾看到,男人喝粥的时候,嘴角是勾起来的。 “自然是高兴。”男人舀了一勺粥,吹凉之后,他并没有送到自己嘴里,而是递到了落瑾面前,他笑,“味道不错,你尝尝。” 落瑾看了那粥一眼,迟疑片刻,还是张嘴将那一勺凉热适中的粥吃了进去,白瓷勺压着他的舌头滑出口腔,但没有重新回到粥碗,而是被言无湛含到了嘴里…… “真的很好吃。”言无湛看着他,还是在笑。 …… 言无湛这晚是在客栈过的,天快亮的时候他才回到弘府,继续守他的长明灯,只是这次,他身上穿着暖和的薄袄,那一身寒意也早在温暖的客栈中驱逐干净了。 这一早,言无湛神清气爽的。 弘毅看到他的时候,还意外的顿了下。 言无湛知道,他在看他的衣服,这薄袄是落瑾的,弘毅认得…… 落瑾故意让他穿着,这样弘毅就没办法,再剥他的衣服了。 言无湛的心情很好,特别是看到弘毅没能奸计得逞就更好了,他还冲着弘毅点头,打了声招呼…… 不过弘毅并没有理他,扭头走了,看的出,弘毅的好心情被他搅和了。 言无泔一耸肩膀,他觉得男人还是不要太小气的好。 事后弘毅还去问落瑾,他这是什么意思。 落瑾没有多说,只是笑笑,他说他弘家的下人,他们都舍不得去欺负,怎么会让别人欺负。 自此之后,言无湛觉得,弘毅看他的眼神,更是带上了仇恨。 他和弘毅的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的结下了。 言无湛哭笑不得,和弘毅的仇,结的真是莫名其妙。 许是因为落瑾,直到账房下葬,弘毅都没再找他麻烦,不过本该只待一天的落瑾,还是陪着他到事情结束了,这期间两人其实没有太多的交谈,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到几次,只是几个眼神的交汇,只是擦肩而过时清淡的笑容,都会让人满足。 言无湛觉得,这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可是看到落瑾,他就是会觉得心安,也高兴。 至于北辰,他们的关系彻底崩坏了。 北辰一直没理他,即便是遇到了,也是像陌路人一样,不仅不打招呼,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北辰断的很干脆。 其他护院虽然奇怪,但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就这样,整个葬礼言无湛算是平稳度过了,可他这边还没等松口气,那边事情又来了…… 他前脚才踏进落府,就有人来通知他,落繁要见他。 第五十三章:见到落繁 言无湛以为,落繁找他,是因为那天在葬礼上的事情。 他来秋后算账。 可是,他意外了。 言无湛去的时候,落繁正在看账,他连头都没有抬,言无湛见状也不好打扰他,只能站在一旁等候,可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言无湛以为,落繁要把这本账看完才会“想起”他的存在,可是落繁拨弄算盘的手突然停住,清脆的声音嘎然而止,落繁开口就问,“你和落瑾,是什么关系?” 言无湛万万没有想到,落繁找他来,会是因为这件事情,那错愕的神情不是假装出来的,言无湛真的相当讶异。 “大少爷,我不懂你的意思……”半响之后,言无湛才吞吞吐吐的说。 这句话言无湛说的很慢,他每吐出一个字,都在观察落繁的表情,他想知道,落繁为何突然问他这件事情,他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 “不懂?”落繁冷哼,直接站了起来,由于他站的速度过快,手下的算珠撞到了一起,发出了个刺耳的响声。落繁看着岿然不动的男人,冷笑道,“怎么,你是准备让我来提醒你?” 言无湛刚要矢口否认,落繁手边的茶碗直接就冲着他砸了过来,言无湛躲得开,可是他不能躲,北辰不会怀疑他,落繁却不尽然…… 如果他发现他有功夫,落繁必然会察觉出蹊跷。 所以他就任着那茶碗砸在他的胸口,里面滚烫的液体弄的他前襟都是…… 茶水很热,言无湛很快就感觉到了热度,不过幸亏衣服够厚,还不至于让他烫伤,不过,也够让他狼狈的了…… 他还从没有这样过。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茶渍的衣襟,这时候落繁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你看起来也不蠢,怎么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你和落瑾搅合到一起,是为了什么?他落家小少爷的地位还是他的银子?还是说可笑的感情。” 落繁不需要避讳,他直言不讳的说了,他看男人的眼神除了轻蔑,还有可怜。 “你觉得,你这张脸,你这把年纪,配和落瑾站在一起吗?你真以为,落瑾会和你玩真的?” 落繁阴阳怪气的哼笑着,他看着男人胸前粘连的茶梗,就喂马来说,言无湛算是屈才了,无论他的气质还是给人的感觉,他完全有资格做一个高等下人。 可是不管多高级,他终究是伺候人的奴隶,是一条狗罢了…… 这样的人,怎么配和落瑾相提并论,落繁觉得他可笑又遭人同情。 这么一大把年岁了,居然相信这种事情…… 最最可笑的感情。 “落瑾和你说了什么?喜欢?爱?这是想和你生生世世的在一起,我想他既然想让你死心塌地的跟他,肯定不会用银子来收买你,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夸张的保证,他对你谈感情了吧?” 落繁的话,让男人皱起了眉头,落繁说的对,落瑾和他谈的,正是感情。 和身份地位无关,单纯的喜欢。 看男人的表情,落繁就知道他猜对了,笑容中的嘲讽愈加明显,如果不嫌他脏,落繁真想拍拍他的脸,让他清醒一下…… “给你句忠告,离落瑾远一点,不然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落繁为何会这样警告他…… 言无湛刚想问他其中缘由,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有我护着,他不会死,大哥你多心了。” 落瑾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他没看落繁,倒是一直盯着男人的衣襟看,他替他拨掉上面粘着的茶梗,并象征性地拍了拍那湿了的衣服两下,才抬头望向落繁…… “大哥,你和我这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呢?我不过是想在死之前,尝尽人间百态,个中滋味罢了,难道你连这个,都要破坏?” 见到落瑾,落繁连表情都省去了,那张俊俏的脸显得十分僵硬,他对落瑾的说辞,只给了一个不屑的冷哼。 “将死之人?瑾少爷你可真是说笑了,恐怕这天崩地裂你都会安然无恙,任何人都可能死,包括我们的爹在内,但唯有瑾少爷你死不了,不知我说的可对?” 落家的这对兄弟关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言无湛知道他们只是给外人做做样子罢了,落家只有这两个儿子,落老爷尚在人间还好说,他死了,他们必然要争夺家业,所谓一山容不得二虎,何况他们从小的关系,就很糟糕。 言无湛沉默的站在一旁,他并没有“打扰”那对兄弟吵架,但落繁的这几句话,还是让他吃了不小一惊…… 落瑾的身体不好,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这样,落繁的话是什么意思?在暗指什么?还只是单纯的讽刺…… 还有他为何提起已故的落老爷…… “承蒙大哥吉言,若是落瑾能长命百岁,落瑾必然重谢大哥,不过现在,希望大哥不要再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落家这么大,需要大哥操心的地方有很多,大哥没必要把精力都放在落瑾身上,连这等私事都要横插一道。” 落瑾淡然的笑着,他很虚弱,但气势上却一点也不输于落繁,可以说,他们旗鼓相当。 落瑾说完之后,就大方的去拉言无湛的手,他不介意落繁知道他们的关系,“大哥,你若想知道,就直接来问我好了,没必要这样旁敲侧击来套他的话,现在你看到了,也满意了?” 落瑾的手依旧很凉,那冰冷的温度让人有种想要用力的握住他的冲动,可是又怕力气过大,而弄伤了他…… 落瑾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器,华美,却又无法尽情的碰触。 言无湛的目光从两人相连的手,转移到落瑾那完美的侧脸,他没有收回手,但他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 “胡闹!”落繁可以和他唇枪舌剑,但一看到他们牵着手,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不管他们怎么吵架,那也是关起门的事情,落繁不会允许他,跑出去给落家丢人的。 他和一个下人搅合在一起,这传出去,成了什么样子。 “大哥,你无须担心,我做事情,是有分寸的,大哥不要牵挂太多,否则,会老的很快的,大哥不想像我这样,做个适合鬼吧?” 落瑾把言无湛拉走了,在出门之前,男人回头看了落繁一眼,落家兄弟都擅长隐藏心事,落繁的脸除了僵硬,再读不出任何感情…… 愤怒或是憎恨,都不曾存在。 落瑾走路的速度一直不是很快,所以他等不及把男人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见四下无人,他就把言无湛拉到回廊的拐角,还没说话,就先扯开了他的衣襟…… “烫伤没有?”落瑾仔细的检查着男人的脖子以及胸口,他的脸上流露出了淡淡的担忧。 言无湛一声不吭地看着落瑾在自己面前忙活,听着他关切的声音…… “我一听说大哥把你找去了,我就连忙赶过去了,可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以后你不要独自去见他,他找你,你先来通知我,我陪你一起去。你知道,我大哥做事很绝的,我怕你出事情。” 言无湛的身上没有起泡,连红都没红,看样子是没什么问题,落瑾这才放了心。 “还好没事情,这我就不担心了,你去换件衣裳吧,不然会染上风寒的。” 落瑾说话的时候,还看着男人的胸口,这时他才发现,他说了这么多,言无湛竟是一句回应都没有…… 他费解的抬头,正对上男人探寻的目光…… 落瑾的表情凝滞了,这时男人语气柔和,却不包含任何感情的问他…… “瑾少爷,你为何要和我在一起?” 落瑾的脸色,有了些许的变化,他掩饰的很好,但是对于言无湛来说,这些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男人眼里的探究,又加深了一分。 第五十四章:表达心意 “大哥说的话,你相信了?”落瑾眼中的波动很快恢复,幽暗的眼瞳犹如无尽的深渊,让人无法琢磨。 言无湛没有回答,他示意落瑾先回答他的问题。 “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你不年轻,又没有所谓的惊人之貌,还只是个喂马的,在我面前,落瑾说的,正是落繁之前所问的,也是言无湛想要知道的。 透过男人的眼神,落瑾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而是拽着男人就走,言无湛不解,他问他们要做什么去,落瑾停都没停,头也不回的说,”去证明我的真心。“ 不是怀疑他吗? 那落瑾就证实给他看。 言无湛的女人不少,但在这方面,他从没有动过心思,因为没有必要。他是皇上,每年都有女人送进宫,就算他是太子的时候,身边也不乏暖床的工具…… 所以言无湛很难把感情和这种事情联系到一起,身体的发泄只是一种需要罢了,他感情沉静的太久了,言无湛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搅动它们…… 言无湛懂得利用人性的弱点,他也知道怎么做会让一个人高兴,可是那些纠结起来不过只是表面现象罢了,浮夸的没有一点实质的内容。 不是真心的。 言无湛不懂,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证明一个人的真正心意。 所以落瑾要做什么,他一无所知。 落瑾拉着他,直接出了落府的大门,在看门的怪异的眼神中,言无湛才发现两人的情况不太对劲…… 他和落瑾,是手牵着手的。 即便是夫妻,都不会手牵着手在街上走,更何况,他是这种关系…… 言无湛想要抽回手,可落瑾握的却是很稳,他对询问是否要坐轿的下人摆摆手,直接把男人拉到了大街上,这样言无湛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了…… 落府门前的街道,就很繁华。 落瑾的相貌不管在哪里都是显眼的存在,他穿着那一身华贵的衣衫,站在洒满阳光的街头,那一脸病容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心痛,反而是惊艳…… 落瑾本身就是一个惊艳的存在。 所以他一出现就引起了绝大部分人的注意,特别是他还拉着一个和他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的老男人…… 言无湛对自己的样子向来很有信心,可现如今他的身份不同,他穿着下人的衣服,打扮也没有什么品位,再在落瑾的衬托下,他就显得有些卑微了…… 不过男人倒是不觉得丢人,他只是不太习惯这个样子…… 成为别人的焦点很正常,可他成了被讶异的对象,那就不对了。 “瑾少爷,你这是要去哪里?”言无湛不想伤到落瑾,但他一意孤行的话,他只能用力挣脱,可他还没等发力,停顿片刻的落瑾又拉他往前走,男人感觉到了他的固执。 “叫我名字。”落瑾没理男人的问题,而是纠正他的称呼。 “瑾少……” “落瑾。”落瑾再度纠正,只是这次的语气严厉许多。 “瑾……” “如果你喜欢,这么叫我也不介意,这样还显得我们更亲密一些。”落瑾的步子慢了一些,这句话他是冲着男人说的,他的表情相当的严肃,可见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言无湛连忙闭嘴,再开口后,他的称呼已经变了,“落瑾,我们要去哪里?我不是在质疑你的感情,我只是很好奇而已,你别生气,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聊一聊。” 落瑾还是不说话。 言无湛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往周围瞄去,他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们,那目光是那样的新奇…… 落家从不抛头露面的小少爷,竟然拉着一个下人打扮的男人走在街上…… 言无湛听到很多人在询问落瑾的身份,等得到答案之后,每个人都在用力的抽气…… “大少爷的话不是全没道理,这事情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都会觉得奇怪,就像你说的,我们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一下子就拴到了一起,这之前,我们连话都没说上几次。我承认我很喜欢你,你那么耀眼,没人不会喜欢的,我不懂你怎么会看上我……落瑾,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我也想知道原因,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而不是在这里呕气。” 言无湛在解释,他不是因为落繁才问他,就算落繁今天不来找他,他迟早也会问的,那天晚上,那种气氛,换做是谁,都不会细想那么许多,毕竟这是一件天大的惊喜…… “能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就像做梦一样,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是落家的少爷,你怎么可能接受我,有些事情,我连想像都没有勇气,我……” 落瑾突然站住了,言无湛说了这么多,落瑾非但没有消气,脸上的阴云反而愈加严重,他警告的看了男人一眼,他让他不要再说了,不然他真的要发火了。 见状,男人只能闭嘴,这时落瑾把他往前一推,语气略显冷硬的说,“下去。” 清流城是著名的水乡泽国,这里许多街道都是由河道组成,男人看着脚下那一尾小船,他知道落瑾是让他下船去,可是…… 这船不是他们该坐的。 清流城有个很有意思的节日,叫船缘节,每到六月初六,到了适婚年龄的男女便齐聚清流城的主河道两侧,对歌,对词,抢亲…… 河道上满是这样一尾尾的小船,青年们各凭本事,将喜欢的姑娘抢到船上,然后摇着那小船,带她驶离主河道,游荡在一条条幽静的河道上…… 若是姑娘也有这个心意,就会将随身带着的点心送给青年,两人一边吃着,一边随波逐流,不然,那精致的点心,便便宜了这河中的小鱼,青年也只能将其重新送回岸上去…… 这是一种婉转却又充满诗情画意的表达感情的方式。 船缘节的船和平日里使用的不太一样,这船是两边翘起的,上面还绑着象征喜气吉祥的红绣球,这船体的颜色也是偏红的,所以这船是很显眼的。 这种船不是只有到了船缘节才会使用,有很多人,会带着自己喜欢的人来坐这船,借此来表达自己的心意,所以这船,也叫姻缘船。 言无湛怎么可能和落瑾去坐这种船…… 他是不是要昭告天下,让整个清流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想到这,男人突然愣了一下…… 落瑾是说,要证明他的心意…… 难不成…… 言无湛还没想完,落瑾就从后面推了他一把,男人站在最前面的石阶上,他淬不及防,直接就踩到了船里,小船左右摆动,男人连忙找好平衡,而这时候,落瑾也迈了进来…… 他优雅的坐在船尾,顺带着解开了绳索…… 就这样,他们在船夫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悄悄的滑进了河道…… 言无湛看着船舷上挂着的精巧小桨,真是有点欲哭无泪的意思,他没想到,落瑾这样的孩子气,就算要证明,也不该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言无湛想把船摆回去,可是他才去摸桨,落瑾先他一步将那船桨扯了下来,在男人讶异的眼神中,将那船桨远远的扔到了河道中去…… 言无湛傻眼了。 船桨远离他们了,他看着那急速散开的涟漪,他心说他肯定不会游过去把桨拿回来的…… 落瑾也不会。 他下水了,怕是就回不来了。 很好,他们都不会去,现在没有摆水的工具,他们可以在这里潇洒地大眼瞪小眼了。 第五十五章:落瑾脾气 落瑾在生气,他不说话。 因为受到太多的侧目,言无湛也不说话了。 沿途,无论是偶遇的船只,还是岸上的行人,没有人不看他们,即便没有发现,也很快有人指着他们喊…… 快看! 他们真的成了万众瞩目的对象了。 言无湛觉得,这件事情说不定都会盖过前阵子死人的事,轰动整个清流城。 想到这里,男人就有扶额的冲动。 现在他是落府的下人没错,一旦他恢复身份,那可真叫丰富多彩了…… 这清流城怕是会名垂千古…… 当今圣上在这里唱过戏,还和一个男人,坐了这姻缘船…… 言无湛想要利用落瑾,就算是两人的关系不一样了,他也没准备高调地宣扬出去,这一切在暗中进行,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等到了最后,他也好脱身…… 可是现在…… 言无湛过去没觉得落瑾这样的倔强,更没有感觉到他的别扭,现在察觉真的是晚了,就像他之前说的,他们对彼此都不了解…… 如果他知道落瑾的脾气是这样的,他就不会那么问了,他会找个气氛恰当的时候旁敲侧击的…… 这下好了…… 看着水面上倒映的自己那苦瓜一般的脸,言无湛忍不住叹了一声,可这口气还没完全的吐出去,男人突然闭上了嘴,将后面的叹息全都咽了回去…… 落瑾在看他。 那眼神像是在问,你为什么要叹气,是不想和我在一起,还是觉得和我在一起委屈了…… 言无湛最后,还是双手扶住了额头,天知道,他头疼。 这脸才挡上,头顶的阳光也一并消失了,大片的阴影罩在他头顶,男人分开手指,狐疑地往上看去,他没看到桥梁,反而看到了落瑾的脸…… 落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言无湛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如果睡到半夜被落瑾这样盯着,不管他长得多好看,他也会把他当成鬼的…… 落瑾坐到了男人旁边,本就狭窄的空间,显得更小了,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一点缝隙都没有了,言无湛觉得,他们两个就像是硬塞到盒子里的点心一样,想拿恐怕都不好拿出来了…… 在男人腹诽的时候,落瑾一扬手,就把他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言无湛愕然了。 他干巴的眨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落瑾的体型,比他还要大些…… 他一直觉得,落瑾是弱质少年,小鸟依人那类型,可是现在,他在他怀里,非但不显得违和,还那么的自然…… 他好像,看走了眼。 这还是,第一次…… 修长的手指在他身上跳动着,等男人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剥了干净,落瑾将他湿掉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用厚实的披风将两人裹在了一起…… 落瑾身体不好,所以即便是在温暖的南方,他穿的也比一般人多,那厚厚的披风让男人感觉到了暖意,便更多的,是不太对劲…… 许是觉得言无湛的体温让他舒服,落瑾抱的他更紧了,他还不时往他身上磨蹭着,像是在汲取男人的温度一般,他们在厚实的披风里,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的情况,可是披风并不平静的样子,会让所有人都浮想联翩的…… 披风下,落瑾握住了男人的手,明明穿的比较多的人是落瑾,可是他的手仍旧冰凉,那几乎没有温度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这让言无湛准备好的拒绝的说辞,又憋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男人的心情也由一开始的浮躁而渐渐平静下来了,反正该看的别人也都看到了,就算没看到的,他相信也很快就会知道了,事已至此,他纠结也没有用,不如让自己好过一点。 小船飘了很久,直到落瑾打了个小小的喷嚏,言无湛才向下一个遇到的船求救,他们被拉上岸的时候,言无湛和落瑾已经在船上街了整整两个时辰。 暮色夕阳,天空的颜色很漂亮,不过言无湛没心情欣赏,他得让落瑾回去休息,他的脸白的像一张纸。 可是落瑾不干,他不回落府,他们在清流城最大的客栈开了房间。 只有一间房。 言无湛隐约的猜到了落瑾要做什么,可是他又无法确认,落瑾的身体那么差,这个,也许只是他美好的想法罢了…… 落瑾点了一桌酒菜,也差人去给男人重新买了衣服,安顿好之后,落瑾并没有留下陪男人一起吃东西,而是让男人自己先吃…… 他没说他要去哪里。 言无湛问,他也不说。 最后,落瑾将那一桌子菜和言无湛都留下了,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 言无湛不好多言,只能点头,不过落瑾才走出去没多久,他就跟了出去。 落瑾其实没去别的地方,还是这间客栈,不过是另外一间天字号。 和言无湛所在的房间,刚好是两个对立的距离。 落瑾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这房间在走廊尽头,墙角摆放的花盆刚好促成了一个视觉死角,男人就站在那不算暗的阴影中,如果不靠近,是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的…… 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很安全,言无湛便小心的挑开了窗子,他选的位置很好,他看到了落瑾。 浓浓的草药气味,也随之飘了出来…… 言无湛皱了下眉。 这味道,也太重了些。 落瑾站在屏风前,将自己的衣衫一件件解了下去,屋内的摆设遮住了落瑾的身体,他只看到了一个白皙但不瘦弱的肩头,然后落瑾便坐进了旁边的浴桶之中…… 言无湛以为他在沐浴,可是落瑾掬起了一汪水,他看到里面不是透明的液体,而是深棕色的…… 他恍然想起,落瑾好像每天都要泡药浴,以此来驱散他体内的寒意。 不过,好像是没什么效果。 落瑾的身体,太冰冷了。 言无湛刚想放下窗子,就看到一只手从屏风后面伸了出来,递给了落瑾某样东西…… 男人顿了一下,重新将窗子挑起,可是对方站在屏风后面,言无湛看不到那人的脸,除了落瑾的肩膀,就连那人给了落瑾什么,他都不知道…… 落瑾在点头,不知是在看手上的东西,还是在听那人说话,可是以他的听力,竟是什么都没能听到…… 里面也许没有声音。 言无湛猜测,那人可能是大夫,替他调配药浴的,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又看不出哪里不对。 很奇怪…… 言无湛的这些个问题,并没能找到答案,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落瑾就从浴桶中站了起来,言无湛知道他不能再久留下去,否则就会被落瑾发现…… 男人很快潜回了自己的房间,也简单的吃了些东西,这边才放下碗筷,小二就把热水拎了上来…… 他说,落瑾让他先洗个澡。 暖和暖和身体。 言无湛看着那水面的白雾,脑子里还在想落瑾的事情,那房间到底哪里不对劲,还有那个手的主人是谁,他又给落瑾递了什么…… 另外,落瑾带他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还让他洗澡…… 吹了一下午的凉风,男人是想洗个热水澡,他很快就脱了干净,舒舒服服的泡进了热水中,这个澡他洗了很久,可是直到他洗好,落瑾也没有回来…… 按理说,他在他洗澡之前,就该回来了。 男人看了一眼已经全黑下来的天,他没有先去睡,而是随便翻着桌上放着的诗集,等待着落瑾,他以为用不了多久,那门就会被推开,可落瑾真正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言无湛从他那里离开后的一个多时辰了…… 这么漫长的时间,落瑾去做了什么? 男人看着正在关门的人,心中猜测。 而这时,落瑾踩着他素来优雅的步伐,来到了男人面前,然后像上午一样,霸道地牵着他,将他直接带到了床榻边…… “上去。”落瑾说。 男人没动。 “怎么,还让我抱你?”落瑾挑眉,那幽深的眼瞳,闪烁着幽暗的光亮,那光芒,犹如冥界之火…… 黯然,却不黯淡,让人无法忽视的光亮。 第五十六章:真的喜欢 落瑾要做的事情,不言而喻,言无湛没有配合,他满脸困惑的看着落瑾,他不是在装傻,而是想要知道,落瑾可以么…… 落瑾的身体情况那么的糟糕,做这种剧烈运动,他会不会半路昏死过去…… 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言无湛素来没什么节操,他若是想做,其它的就都不是问题,而对方,只要配合就好。 这是言无湛的习惯。 如今也是,他根本不去想那么许多,落瑾想要和他做,那就做,反正是落瑾投怀送抱的…… 这刚好成全了他最初的想法。 要知道,这落瑾是他碰不得的人,但主动送到嘴边,就不一样了。 落瑾这样冲动,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落繁说了那些话,还有他的质疑。 落瑾想要证明。 他没骗他。 其实他们差不多,言无湛没在感情上投注过一点精力,而落瑾,则是完全的不懂,他甚至连怎么让自己舒服,都不清楚…… 落瑾的证明方式是笨拙的,但却让男人感觉到了淳朴和真诚。 用他知道的,一切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包括做这种事情。 所以两方面权衡,言无湛都没有拒绝他的必要。 见男人不动,落瑾真的就去抱他,不过他并没有将他抱起,而是揽着他的腰,将言无湛推到了床榻上…… 然后落瑾翻身压了上去。 落瑾没有将灯吹灭,室内的光线还很明亮,即便是在床榻之中,他们也能看清彼此的表情…… “你的相貌如何,你的身份如何,我不在乎。现在,整个清流城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除非是你抛弃我,若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悠悠之口,众人的口水就能将我淹死。我将落府的信誉,将我的名誉,都给了你,作为保障。” 落家最重视的就是声誉,就连落老爷都没在这种事情上出过问题,如果落瑾真的是玩玩而已,那将来,不止是他,连落府的脸面都会一并丢个干净。 他带着言无湛招摇过市,他们的身份人尽皆知了。 若言无湛是一个女人还好,他比落瑾大很多,还是男人,一旦发生问题,那影响只会更加恶劣…… “我不藏着掖着,我喜欢你,就不怕人知道,也不怕人说。你奇怪,为什么我会喜欢你。这个理由很简单,因为你是让我动心了,让我记住了,也让我没办法忘记的人。我的命不长,我想在有生之年没有遗憾,所以一点机会我都不想错过。我难得的找到一个期盼的由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 落瑾的真诚,让男人百感交集…… 他对落瑾,只是利用罢了。 可是落瑾是认真的。 他的诚恳,他的剖白,还有他赌上一切的证明,都让言无湛动容…… 看着落瑾固执的脸庞,言无湛第一次感觉到悔意。 从小他就知道,为达目的要不择手段,他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感受…… 言无湛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落瑾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反应…… 他是否还能坚持的住,会不会直接就被他气死了…… 男人有点自责。 “我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但是我愿意为了你去试,大夫说,我不能做这种事情,很伤身体,可是,为了你,我想要做,哪怕减少我为数不多的寿命我也想做……” 落瑾低下头,在男人的鼻尖上亲了一口,绷了一天的脸终于缓和了些,落瑾的样子有点委屈,男人竟然那样的怀疑他…… 但更多的却是让人无法质疑的诚意…… “因为是喜欢的人,所以才想要碰触,不计代价的碰触。” 落瑾又亲了一口,这次是落在额头上。 “你说你也喜欢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连忙抓住这个机会,生怕你反悔,不管这是哪种喜欢,同情的,或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我都会让它们,变成为爱而喜欢。给我机会,我会慢慢的证明我的感情,直到我死……” 落瑾的声音很好听,像是一种蛊惑,让人不受控制的被吸引,那满是诱惑的声音,男人心底的小小歉疚,机缘巧合之下,此刻的气氛是那样的美好…… 言无湛突然很想,好好的抱落瑾一次,和欲望无关,只是想要得到他。 这样的落瑾,真的让他无法拒绝。 男人揽住了落瑾的腰,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唇瓣相触的时候,落瑾明显的怔了一下,不过他很快闭上了眼睛,配合的张开了嘴…… 两人先是浅浅的吻了几下,言无湛知道落瑾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怕他不习惯,所以他的动作都是很温柔的。 落瑾和过去他拥有的女人不一样,他不是怯懦的,他学着男人的样子,并跃跃欲试…… 言无湛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浅吻变成了激烈的深吻,他搂着落瑾,落瑾也抱着他,两个的衣衫在身体的摩擦下敞开了大半,落瑾那温度过低的身体在他身上磨蹭着,言无湛非但不觉得冷,反而热的要死…… 落瑾的皮肤很好,可谓光滑细腻,但却没有女人那么软,这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言无湛落瑾是个十足的男人…… 言无湛的手在他衣服里摸索着,落瑾比他想象的要强壮的多,若是闭着眼睛,言无湛很容易将他与北辰或是云扬弄混…… 原来外表,真的可以骗人。 他的病,并没影响到他的情身体况,他发育的很好,身体是,下面那根东西也是,他上次见识过了。 落瑾的衣服滑到后背,松垮地挂在身上,男人撑着身体,由他的脖项开始,一路向下亲吻着,他第一次亲的这么认真,他连落瑾每一个细节的变化,都注意到了…… 嘴唇在落瑾的身上游走着,言无湛恍然有种感觉,他在亲吻上好的珍珠,那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让我也试试……” 在言无湛含住他胸前凸起的同时,落瑾推开了他,那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红晕,他示意男人放开他些,他也想亲他…… 像他那样亲吻。 言无湛笑笑,在落瑾嘴上用力的啄了一口便重新躺好,落瑾学着他的模样,张开嘴,从他的脖子开始亲起…… 碰触落瑾,言无湛是小心的,也是温柔的,可落瑾却不尽然,也许是拿捏不好力度,他亲的很用力…… 不疼,但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男人眨着眼睛,那晚的记忆再度清晰起来,落瑾的碰触,似乎能勾起他身体中的某种情欲,让他不受控制的兴奋…… 落瑾是个好学生,他把言无湛教给他的,不仅全学会了,还青出于蓝,言无湛发现,他将身体交给落瑾之后,这周遭的空气,似乎都热了起来…… 比刚才还要让人激动。 落瑾的碰触不像云扬那么激烈,有点慢条斯理的意味,可是他不管摸哪里,碰哪里,都会很舒服,连带着产生一片片让人无法形容的快感…… 浑身上下都变得敏感起来了。 落瑾折腾到最后,言无湛竟是有些意识恍惚,他舒服的已经不想再动…… 这时,落瑾脱下了他的裤子。 空气的凉意让男人从迷离中睁开眼睛,他看到落瑾正握着他腿间的东西仰头看他…… “真大。”落瑾上次摸了,但这次是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到,他看着男人,低声赞叹。 言无湛笑了,示意他前后动动,“我上次教过你的,要摸前面才舒服。” 落瑾点头,他还记得,他按照男人的指示,套弄着那东西的上半部分…… “这么大,能进的去吗?”落瑾看着自己的手,那东西在他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愈发的狰狞粗壮。 “没关系,你身上有药膏一类的东西吗?抹在上面,就不会疼了。”言无湛教他最初的步骤,虽然他也不太懂,但还是知道一些的。 应该比落瑾强。 落瑾听了,便从衣衫里摸出个小瓶子,那里面装着伤药,是怕他撞伤而预备的。 言无湛看到了那小小的瓷瓶,便坐了起来,他不能让落瑾自己去做准备,这事情得由他来,当然他不介意教会他之后,以后都让落瑾做…… 想到落瑾骑在他身上,那白皙的手指在自己身体里进出,扩张那里的模样,男人下面就紧的发疼…… 一定会很好看。 言无湛接过瓶子,他从里面挖了一块,他安抚的亲了亲落瑾的胸口,就要往他松垮的裤子时送…… 而这时候,落瑾拉住了他的手。 落瑾直视着他,两人的距离不过一拳,落瑾低低的喘息着,轻声道,“这样,我会死的。” 他示意男人那里那么大,如果让他进去,落瑾的身体肯定会崩溃,他受不了的。 言无湛顿住了,不这么做,要怎么办…… 都这样了…… 男人看了看自己胀大的胯间,他现在也停不住了…… 然后他发现,落瑾也在看他下面,不过不是那昂扬之物,而是更下面…… 落瑾拉着男人带着药膏的手,按到了他股间…… 那凉意让男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落瑾这是要…… “你让我做吧。” 男人只觉得手一抖,眼一黑,他没听错吧,落瑾要做…… 落瑾要在上面。 第五十七章:过于大意 言无湛觉得,这个玩笑,不好笑。 他惦记落瑾,是想尝尝男人的味道,而不是准备,让别人尝尝他的味道…… 这是不对的。 可是他要怎么说服落瑾? 直接按倒身体力行的征服他吗? 言无湛还真的怕直接把他做死了, 对落瑾,他不能来强硬的,男人的视线在落瑾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他的胯间…… 落瑾那里,半软不硬的,还没有感觉。 言无湛想起了,上一次他们做的时候,落瑾用了很长时间才硬起来,他那里是没什么毛病,但是反应好像迟钝的很…… 他们刚才都那么激烈了,他自己都硬的不成样子,反倒是落瑾仍旧没有太强烈的感觉…… 言无湛很怀疑,如果他让他做了,落瑾能行吗…… 转念,男人有了主意,他决定先哄着他,等落瑾意乱情迷了,到时候他做什么,就都顺理成章了…… 想必那时,落瑾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完全沉沦于他的怀抱之中。 想及此,男人便点了头…… 放长线,钓大鱼。 这叫欲擒故纵。 落瑾肯定不会想到。 “我倒是不介意,不过,你会做吗?” “我不会,你可以教我,”落瑾坦言,“而且,大概的步骤,我还是知道的,至少我明白,是要进到里面去……” 落瑾近乎单纯的话,让男人忍俊不禁,再想起他为他做的事情,还有落瑾的证明,男人便认命一般的躺回了床榻上,他看着上方,半开玩笑的对落瑾说…… “要对我温柔点,我这也是头一次。” 云扬那次,他是被强迫的,所以言无湛自动忽略了,在他心里,这是他第一次和男人做…… 落瑾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点羞涩,但更多的,却是真挚,“我会的。” 就像一个郑重其事的诺言一般。 两人重新拥吻起来,落瑾给他带来的感觉,就像是桃花酿一般,没有酒的辛辣,甘甜香醇,可却是后劲十足,往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便酩酊大醉…… 明明没什么,效果却是显着的可怕。 落瑾的衣衫没脱,不过是松垮的露出了一部分身体罢了,他冰凉的肌肤摩擦着男人的,将他身上的炽热驱除,又变成了另外一种难以熄灭的火焰…… 言无湛的体型堪称完美,手感也相当的不错,肌肉紧实饱满,柔韧适中,有一种强壮的美感,落瑾在他赤裸的身体上随意揉摸着,他的动作很温柔,不像云扬那样狠狠的掐,他亲吻他也只是吸吮,而没有用牙齿咬…… 褪去狂野,这种温吞的感觉反而更能吊起胃口,让人欲罢不能…… “你转过去。”落瑾亲着男人的肩头,呢喃道。 “嗯。”闭着眼睛的言无湛,从鼻腔里发出个懒懒的单音,他配合的翻了过去,不过在倒下之前,言无湛在落瑾的颈间嗅了两下,他随口问道,“你身上,有药味。” 落瑾左右看了看,不确定的问男人,“还有味道吗?我刚刚洗了很多次。” 落瑾这是间接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刚刚是去洗药浴了,不过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落瑾要把药味洗掉…… 他还真有心了。 男人摇头,笑着亲了落瑾一下,就痛快的躺了下去,“只有一点而已,不浓。” “那就好,我怕你不喜欢。” 落瑾抻头看着男人的侧脸,后者又一次摇头,“不会,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落瑾也笑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好,也很融洽。 落瑾舔着男人的背,摸到了男人的股间,他之前抹在上面的药膏已经化开了,那地方湿滑一片,许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他停顿了下,然后将手举到眼前,若有所思的看着上面的水渍…… “好湿。”落瑾喃喃道。 他们都知道那是药膏化开了,落瑾这么一说,一下子让这事情带上了情欲的色彩…… 连言无湛听的,都是心头一颤。 落瑾下面也许不配合,但是他的手是完好的,当那坚硬的手指进入身体的时候,言无湛开始后悔…… 在拼命往他身体里钻的东西,与他想象的柔软不同,那分明就是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就连碰触的感觉,都带着几分强势…… 有些疼…… 还有那被强行打开的感…… 身体被异物填充着,抠挖着…… 他受不了了。 男人动了动,他想让落瑾出去,可是落瑾却压着他的腰,直接把手指送到了最里…… 言无湛用力的抽了口凉气,这时落瑾却在他背后感叹…… “好热,好紧,我的手指,都要被你夹断了。” 言无湛一点都不觉得这话像是在调情,反而有些难堪,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这样称赞…… 这根本不是在赞扬他。 “我好喜欢你,谢谢你。”在言无湛准备起身的时候,落瑾突然抱住了他,那冰凉的唇小心的在男人肩膀亲了一口,就像是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童…… 那么的谨慎,小心翼翼,如视珍宝。 这让言无湛起身的动作,迟疑了下,可就是这个迟疑,却让他悔恨终身…… 落瑾一边亲吻着他的后颈,一边小心的帮他做着准备,除了一开始有些疼之外,在药膏的润滑下,男人也渐渐的适应了,不过他的眉头始终皱着,那不停抽动的东西,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落瑾手指进出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言无湛抓着枕头,手臂上的肌肉因为强忍都纠结起来了,落瑾看着他辛苦的模样,动作愈发的温柔起来…… 落瑾的扩张,做了很久很久。 他一直用一根指头,那手指或是弯曲,或是笔直的插入,重复的做着这几个动作,可当他向上勾着往出拔的时候,向下的男人突然抖了一下…… 言无湛声似痛苦的哼了一声…… 这声音,让落瑾再一次停住。 他看着男人的侧脸,试探一般的往那处按去,指腹碰触到的,除了温热的肠壁之外,还摸到了一处拇指大小的硬块…… 落瑾再度用力按下,那男人这次哼的声音更大了,和刚才不同的是,这里面带上了欢愉…… 连身子都颤了下。 言无湛的声音很好听,或者说,很勾人。 落瑾直直的看着他染着红晕的脸颊,手指就在那一处来回揉按摩擦,其它地方则一动不动,落瑾专注地听着男人的声音…… 言无湛的身体越来越热,到后来,那腰身都无意识的跟着摆动起来…… 落瑾把枕头塞进了男人的小腹,垫高他腰身的同时,他也能摸到他前面的东西,现在那家伙青筋暴露,颜色已经胀成了青紫,落瑾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东西,心知肚明那男人已经相当的亢奋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胯间的东西,原本疲软无力的家伙也是直挺挺的站了起来,落瑾再度看了那男人一眼,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探究…… 不过他还是很快拉开了裤子…… 落瑾没有脱下自己的衣服,而只是将裤子拉到大腿上,他摸着男人柔韧的身体,那手指终于塞进去两根…… 他还特意按男人那个地方。 言无湛被他摸的两腿发软,周身无力,就连胯间之物也蓬勃的直往出分泌液体,就在这时,落瑾突然在力的抽回了手…… 一下子离开的感觉,让男人放松的毛孔,都跟着缩了一下,他痛苦的哼了一声,而这时,更加粗大的东西,抵在了他股间…… 言无湛愕然了,从迷离中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落瑾这家伙,什么时候硬了…… “我要进去了。”落瑾宣布。 言无湛心中一惊,他连忙躲闪,可落瑾却是稳稳的扶着他的腰,下一瞬,比他的体温要低上许多的东西,就直挺挺的进来了…… 像是一根冰冷的棍子。 言无湛猛的攥紧身下的褥子,那痛苦的感觉,让他无法呼吸…… 不管是否做了充足的准备,被人进入,都是一件无可忍耐的事情……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他一个疏忽,竟然让落瑾得逞了。 他这次入戏,有些过深了。 已经超越了他的极限。 言无湛深深的抽了一口气,就不准备把落瑾从自己身上掀下去的时候,落瑾突然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 小剧场: 云扬冷笑:亲啊,要来一份美味可口的二货叔吗? 北辰哼笑:打折促销,干脆倒贴哦! 落瑾微笑:还包邮哦!亲! 弘毅没笑:便宜。 叔,默默地蹲到地上,捂住头:你们够了! 第五十八章:木已成舟 落瑾的感觉,一下子变了。 从湿润如水,变成了惊涛骇浪。 他狠狠地亲吻着男人,腰间突然开始发力,言无湛原本是要把他掀倒的,可落瑾这么一动,他只觉得两眼一黑,四肢百骸一下子都软了起来…… 别说想弄倒落瑾,就连换个位置都不行。 只是一刹那,他就失去了所有先机…… 落瑾太快了,也太用力了…… 而且每一次都能磨到落瑾之前碰触的地方,那地方被落瑾弄的兴奋的不行,如今这一碰,快感更是叠加而来,那种感觉是无法形容的,想要呐喊,想要哭泣,但更多的,只有狠狠的喘息…… 受不住。 言无湛摇头,他几次想去推开落瑾,可最后都被落瑾冲撞的放弃了,男人双手抓着祷子,下腹紧紧的贴在床榻上,上半身却是隆起的,他手肘撑着身体,脑袋低垂的配合着落瑾的冲撞…… “你的声音,很好听,再多叫一些,再叫大声一些……” 落瑾摇晃着腰,在男人身上卖力的冲撞着,他捏着男人的屁股,许是过于舒服,那肉都被他揪了起来,掐的变了形状…… 只有女人才会叫,言无湛不会配合,落瑾就故意磨着那里,有时候还恶狠狠地顶上去,这让他不想叫,都不可能。 不过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压抑隐忍的,那声音是强忍不住,才发出的…… 带着一种屈辱的感觉。 他越是这样不想叫,发出的声音越是妩媚。 “真好听,光听你的声音,我就受不了了……” 落瑾半眯着眼睛,看着身下的男人,言无湛头发散落开了,他的脸完全被挡住了,但随着身体的晃动,落瑾还是能从发间看到他带着痛苦的神情…… 他拧着眉头,脸颊却是异常的红晕,那痛苦与不适中,夹杂的舒适让男人几欲疯狂…… “叫……再大声一些叫……快叫……” 落瑾的动作越来越快,手也不再是温吞的触摸,他胡乱的揉着男人的身体,他碰过的地方,都像是着起了火…… 言无湛真的怀疑,落瑾什么都不会吗…… 连他,都不是他的对手。 太厉害了。 言无湛想推开他,起先他的意识也是清明的,在落瑾一阵狂风骤雨的抽动后,言无湛除了被压迫,什么都做不到了…… 一个落瑾,他竟是摆脱不了。 不只是身体,就连脑子,都没办法动作了。 即便上次被云扬抱,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他在拼命的想保持冷静,可落瑾却让他脑中一盘盘摆放好的棋子乱作一团,他时而清醒,时而迷茫…… 落瑾让他疯了。 …… 言无湛已经记不清落瑾做了几次,印象中落瑾始终在他的身体里驰骋着,他以为落瑾身体不好,一次足矣,可是落瑾越做越猛…… 他不是恢复的快,而是很持久,持久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他射了几次,言无湛完全没有概念,他就知道,等结束的时候,他周身黏腻,特别是股间,已经是惨不忍睹了…… 又酸又疼,还满是他们射出的东西…… 这一晚,男人终身难忘,他这算是阴沟翻船了。 他本来是想设计落瑾的,可是到最后,稀里糊涂的就被抱了。 言无湛承认他是疏忽,因为他没想到,落瑾竟然真的能成功…… 他还等着安抚认为自己“不行”的落瑾,然后用身体征服他…… 不过现在,被征服的人,是他言无湛。 言无湛很守时,他的生活也是循规蹈矩的,不管前一夜几点睡去,第二天他都不需要太监叫醒他,虽然这次微服出巡,让他偶尔晚起了两次,不过大部分时候,言无湛还是在差不多的时辰起来。 不过今天,他是被疼醒的。 从股间到腰背,像是从中间裂开一般,言无湛一翻身,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他一下子就睁开眼睛了,然后就开始龇牙咧嘴…… 这时候天才蒙蒙亮,言无湛的表情在清冷的环境中,显得有些狰狞,他回头看了仍在熟睡之中的落瑾一眼,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直接掐断他的脖子…… 他对落瑾有好感,但那绝对不是真正的感情。 落瑾竟然敢这样对他…… 这是死罪。 平心而论,这一夜并不糟糕,刚被进入时他不适应,但渐渐的,他也是找到了感觉…… 而且落瑾弄得他很舒服。 另外一种舒服,和用前面做是不同的。 但他是男人,不管怎么舒适,他都不会接受这种事情…… 他怎么能被人压在身下。 连带着,他对落瑾的感觉,也淡了很多。 许是感受到了男人冰冷的目光,睡梦中的落瑾忽然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两下,落瑾露出了个带着惺松睡意的笑容,“你醒啦。” 比起言无湛的压抑,落瑾的心情显然很好。 看到他的笑容,言无湛却是愈加的火大,正当他准备发泄出来的时候,落瑾的眼睛突然直了…… 他猛地坐了起来,随手抓过床榻边的丝巾就堵住了嘴,言无湛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咳了两声,等落瑾放开手时,言无湛看到那洁白似雪的丝巾上,满是猩红…… 落瑾的嘴唇也很红。 他咳血了。 有一刹,言无湛竟是无法给出反应…… 他和落瑾做了一次,落瑾就咳血了,到底是该说自己太厉害,把落瑾压榨的过于干净,还是该说,他够倒霉…… 打消了收拾落瑾的念头,先把他的命保住要紧,男人挺着个酸痛的老腰去找大夫,等他回来的时候,落瑾的脸已经白的像一张纸了…… 接下来,就是沉闷且紧张的检查。 那大夫的眉头时而敛起,时而放开,有时候还摇头叹息,看着那颗苍白的脑袋,言无湛突然很想将它拧掉…… 看病就好好看,别故弄玄虚的,让他在后面看的心惊胆战的。 磨磨蹭蹭直到天完全亮了,那大夫才温吞的给出结论,落瑾没事,纵欲过度而已。 喝两贴补肾壮阳的药,就可以了。 大夫在走之前,以长者的身份教训的落瑾,他说你虽然年轻,但身体不好,没有胡闹的资格,所以以后这方面,要注意,也要节制点。 这大夫一直给落瑾瞧病,后者也很配合,他唠叨的时候,落瑾就乖乖的听着,偶尔还会点一下头。 他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大夫交待完了,男人就去送他,可一出门,那慈眉善目的老东西就立即变了脸色,他厉声的呵斥了言无湛…… 他让他顾及落瑾的身体,要克制,他不能随着性子来,想做多久就做多久,落瑾的身体受不了的…… 大夫说他要的太多了。 他比落瑾大,是要照顾落瑾的,他根本没有任性的资格…… 大夫还说,如果继续下去,落瑾迟早有一天,会被他给做死的…… 言无湛听了,也只能绷着一张脸,在那老东西教训他的时候,他的腰酸的要死,疼的要命…… 他才是受害者。 不过言无湛同样没有解释。 大夫走了,屋子里的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空气中隐隐漂浮着几分尴尬,言无湛和落瑾都不说话,他们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捧着热气腾腾的药,正一小口一小口的把药水喝下去…… 有了这个插曲,让言无湛原本恨不得将落瑾挫骨扬灰的心情平复不少,他也冷静了一些,虽然心里还是难受的要死,不过做都已经做了,他不能让自己的牺牲白白浪费掉…… 这个落家,他一定要彻查严办。 绝对不姑息任何一个人。 对落瑾那一点暧昧的感觉,现在也变成了完全的认真,言无湛那萌动的心思,让他一下子掐死在摇篮里了。 “那个,你还好吗?”落瑾摸着还带着汤药余温的碗,有点歉疚的开口。 言无湛摇头,“死不了。” 没有多大事,就是腰酸腿疼罢了,现在他坐着都疼,那两条腿更像是后接上去的…… 疼到麻木。 “大夫误会了……很抱歉。”落瑾知道大夫责备了言无湛,可是大夫不知道真相,真正被欺负,被压榨的人,是言无湛。 单手撑着下颚,男人摸着自己的嘴唇,喃喃道,“我也以为,我该是上面那个。” 落瑾的视线从手中的瓷碗移向了男人,言无湛不高兴了。 他今天心情一直都不好。 因为他被他抱了,还抱了那么久,那么的…… 酣畅淋漓。 落瑾放下药碗,走到了男人身边,言无湛一直在看着别处,他知道落瑾过来了,但是他不想理他。 这时,他的肩膀被人温柔的环住了,落瑾的脸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那么好,我一碰到,就停不下来了……我没想到,我会做那么久……因为你太好了……我根本就控制不住……就算是身体受到了损伤,哪怕是立即就会死,我都想抱你……宗宝,因为那个人是你。” 落瑾抱着他,声音低低的说。 第五十九章:给出承诺 落瑾就是这样的,懂得察言观色,也会安抚人。 他总能在把言无湛惹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又让他的全部愤怒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近乎撒娇一样的搂着男人,一边轻声咳着,一边讨好他…… 言无湛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样的落瑾,无论他心中下了怎样的决定,都会被其软化…… 落瑾像猫一样在他身上磨蹭着,他低低切切的和男人说着话,那模样,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不过言无湛还是没有回应,他就这样被落瑾抱了,心里始终有个疙瘩解不开,但是那份杀意倒是不见了,之前的怒火也重新沉淀。 “不管我身体如何,我也是男人,但凡是男人,就想去抱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我不计后果,只想抱你……” 更何况,他还是养尊处优的落家少…… 这个观念,必然是根深蒂固的,就像言无湛一样,他从没想过,他可能会被一个男人压在下面,他觉得,他应该征服天下人,不管是男是女,他们都该是被他抱的。 理所应当。 昨晚的事,若是放在很久之前,是个连笑话都不会有人想起的东西…… 言无湛怪不得落瑾,只能说他轻敌…… 是他把落瑾想的太没用了,他忘记了一个男人的占有欲有多可怕…… 心里不舒服,他不想承认,但这已经是现实了。 他算错了。 “我没生气。”言无湛看着别处摇头,“就是不习惯,不适应,接受不了。” 被同为男人的人压在身下,除非喜欢至极,否则没人接受得了,落瑾理解言无湛的想法,他也知道,言无湛必然不想再听到昨晚的事情,他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所以落瑾不再多言,而是握了握男人放在腿上的手,一边将咳嗽压下,一边温和的笑道,“一会儿用了早膳,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言无湛没答应,也没拒绝。 虽然不准备和落瑾计较,但言无湛今天的情绪不怎么高,他连从落瑾身上套话的心情都没有了,他的话格外的少,偶尔落瑾询问一两句什么,他也是简短的回答,就这样,两人在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的情况下,到了清流城外的一座寺庙…… 宁远寺。 这寺庙不大,和帝都的伏龙寺根本无法比拟,这里的僧侣和香客也少的可怜,不过倒是没有萧瑟之感,反而清幽僻静。 言无湛没问落瑾带他来这里做什么,但是他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在僧侣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其中一间屋子,那里面供奉着不知是谁的牌位,言无湛匆匆的扫了一眼,他只看到了“落氏”二字,看样子这牌位的主人,是落家人…… 落瑾恭恭敬敬的上了香,又看了那牌位半响才走回男人身边,落瑾的神情肃穆,淡然中还夹杂着几分落寞,落瑾这样子言无湛是见过的,就是在他成亲的那天晚上,他独自留在书房的时候…… 想到这,言无湛突然想起,落瑾还有个妻子。 “我娘这辈子没有名分,所以他进不了落家的祖坟,也进不了族谱,她葬在老家,路途遥远,我就在这里给她立了一个牌位,想她时,就来看看。”落瑾看着那牌位,对男人介绍,“身子不争气,不能经常出门,距离上一次来看她,还是爹死之前。” 落瑾说的平静,但言无湛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寂寞与哀伤,落瑾太可怜了,他就是一个缺少人疼爱的孩子…… 让人忍不住,想要揽到怀里。 “我娘人很好,如果有机会,真想让你们认识一下。”落瑾那墨色眼瞳,始终没有移动,那上面倒映着牌位的影子,这份孝顺,落瑾此刻说出的话,绝无半分虚假,“她一定会为我高兴,找到了合适的人,我一直在等待的人。” 落瑾沉吟,转而拉住了男人的手,他冲男人笑了下,然后主动靠到他的身边…… “娘,有了他,我就能够达成心愿,您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落瑾那素来让人无法看透的眼神,此刻却是异常认真,言无湛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落瑾的表情,看的出,他很敬重他娘,他也很孝顺。 “我知道,你不喜欢跪,所以,这个头,你先欠着,等以后,我给了你名分,我再带你来,给我娘磕头。” 落瑾竟然,想要给他名分…… 他有妻子的。 可是落瑾在他娘的牌位前,郑重其事的给了他承诺。 这让男人讶异万分,心底那最软一处,不管如何加固防御,还是被落瑾碰到了…… 言无湛始终生活在尔虞我诈的世界中,落瑾的干净,他的美好和善良,让他眼眶泛湿…… 说完这话,落瑾才真正的面对男人,他将男人的手包裹在自己冰凉的手心中,他淡笑着给出了郑重其事的承诺。 “我不会对我娘说谎,你可以质疑任何事情,但是这个不允许你有分毫的怀疑,你是我唯一一个带到我娘面前的人,我在她这里对你保证,我会一直对你好的,除非我死,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永远不会放弃你,这个诺言,是天荒地老的,我娘会为我证明。” 这比落瑾之前做出的任何证明,都要来的有说服力,言无湛不会再去质疑他,没有理由了…… “娘,你看清楚了,这就是我选择的人,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也不会,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落瑾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言无湛恍然有种媳妇去见公婆的感觉,原本轻松自然的他,反倒有些局促了…… 感动之余,落瑾说的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一刻,男人将他的使命与责任暂且放置脑后,感情摆在了前面。 落瑾在他娘面前立下了誓言,两人又在房间里聊了一会儿,等离开的时候,之前紧绷的氛围已是不见,落瑾自然的牵着男人的手,在这小寺庙中踱着步子…… 两人并肩而行,谈笑风生,两人一个俊美,一个成熟,一个淡然,一个傲气,也许在旁人眼中,言无湛的打扮地位与落瑾完全不相配,但在这些僧侣眼中,他们的感觉,就是天造地设…… “你……那里还好吗?”见言无湛恢复了,落瑾才敢问出来,他怕折了男人的面子,就没有直白的问。 言无湛知道他在问什么,敷衍的点了下头,就把话题转移了,他短时间内,不想聊这事情,“你还好吗?今儿一天气色都很糟糕。” 那脸白得像纸一样,言无湛不止一次怀疑,落瑾马上就要昏倒了…… 正如那大夫说的,落瑾纵欲过度了。 正常人这么做,也会觉得疲惫,更何况是落瑾,这一下,怕是连无气都损耗了…… 年轻气盛,落瑾这样,竟然也是这么胡闹。 看出男人的责备,落瑾笑着揽住了他的腰,这一天男人走路的姿势都不太对劲,他看到了,但是不敢说出来,他只能这么搂着他,帮他助力…… 言无湛并没发现落瑾真正意图,落瑾掩饰的也很巧妙,直到他们到了斋房,落瑾才放开他,并把一个精致的瓷瓶塞进了他的衣衫…… “抹那里的药,晚上,我帮你抹。”落瑾在男人耳边,悄声说道。 言无湛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带着警告,他不用落瑾,他自己会擦。 昨晚已经够丢人了,他不能再继续纵容落瑾,他要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言无湛没理他,先他一步进了斋房,落瑾也不生气,面带笑容的看着男人的背影,他就是喜欢言无湛这样,很男人,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和他假装,也不会因为他落家少爷的身份而迁就他,讨好他…… “对了,你刚刚说,这样你就能够达成心愿了,你有什么愿望吗?”这是落瑾刚才在牌位前说的话,还说他娘这次可以瞑目了。 落瑾温柔的笑了,他捏着男人的骨节,轻声道,“我不用孤独的死去,我也有人陪他。” 落瑾的笑,再度让他的心刺痛了下。 当晚,他们就在寺庙中过的夜,等洗漱完毕之后,落瑾和他要白天给他的瓷瓶,他要给他擦药了。 第六十章:学习习惯 言无湛是需要药膏的,而且很需要。 昨晚那地方被利用的太多了,今儿一天都不舒服,热热辣辣的,好像还肿起来了…… 言无湛从没像今天这样,强烈的感觉到那个地方的存在。 不管他做什么,都先能察觉到那里…… 有几次,他都没有留意落瑾说的话…… 这让他一整日都有些恍惚。 他没想到要擦药,就像他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一样,男人一点这方面的经验都没有…… 如果落瑾不给他准备,他根本想不起来。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能用落瑾帮忙,被落瑾这么柔弱的人抱了,就够丢人了,若是再让他帮忙擦药…… 言无湛拒绝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去休息吧。”他们都是男人,就借了一个斋房,这寺庙虽然小,但环境还不错,干净清幽,言无湛示意落瑾去床榻上,他擦完了就去睡觉。 若是撕扯,落瑾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对手,所以他也没动,就站在原地,对男人伸了手,“我来擦,我想照顾你。” 他有义务帮男人擦药膏,毕竟是因为他,言无湛才那个样子的。 落瑾一早就想给他擦药了,他很担心男人的状况,他也知道,他要的太多了。 不过他的身体突然出了问题,所以就耽搁了,后来男人又在生气…… 都已经拖了一天了,落瑾这提着的心始终没能放下。 “这是小事,我自己就能处理好,你去休息,太晚了。”落瑾昨夜“操劳过度”了,以至于今晚喝的药比平时要多,就连泡药浴的时间都长了很多,男人下意识的往窗边看了一眼,很晚了,他让落瑾早点休息,这两天对言无湛来说不算什么,但落瑾已是折腾的够呛。 “把药膏给我,”落瑾看似温和,但倔强起来,比言无湛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难缠,许是因为做惯了少爷,落瑾坚持的事情,就从不会动摇,“我之所以把药膏给你,是给你个准备的时间。” 言无湛还要说话,落瑾却先他一步将手搭在了男人的腰上,从昨天开始,落瑾养成了个习惯,那就是在男人身上磨蹭…… 像猫一样。 他喜欢男人的气味,还有他可以给人倚靠的感觉…… “不要不好意思,我们做都做了,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落瑾将头枕在男人的肩膀上,他一边搂着男人的腰轻轻晃动,一边用鼻子刮着男人的脖颈,他的语气轻轻柔柔的,那感觉更像是在撒娇,“昨天晚上,你身上所有的地方我不仅看了,还都摸了一遍,我知道你会害羞,不过你要习惯,以后这种事情时常都会发生的,我喜欢你,就想摸你,想碰你,想为你做任何事情。我是你的男人,不管我身体好不好,我比你小多少,我都要照顾你,对你好,所以,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宗宝,你让我对你好,好不好……” 言无湛从来没听过这种话,他没对人说过,更不可能有人和他说。 落瑾的语气坚决,内容却是十分的肉麻,一向可以将自己心情掩饰的很好的男人,被他说的忍不住红了脸颊…… 不过,落瑾并不是到此为止了,他还在说,最后言无湛终于忍耐不住,缴械投降了…… “好吧,你来吧。”就是擦个药膏,他们做都做了,也没什么可别扭的了。 而且他早习惯了被人伺候,就连沐浴后,他的身子都是宫女擦的,羞涩这两个字和言无湛挂不上边,他就是觉得不自在罢了。 毕竟落瑾抱了他…… 但是最后,他还是把药膏交还到了落瑾手上,并按照他的指示趴到了床榻上…… 这地方被人“照顾”,言无湛还是第一次,那种感觉,真是无法形容的奇妙。 落瑾脱掉了他的裤子,那冰凉的手指压在了男人的臀瓣上,不知怎的,言无湛没由来的一阵紧张,他抱着枕头,将目光转向屋子里挂着的画轴之上…… 那上面只有一个“静”字。 但是言无湛却静不下心。 他紧张。 因为那热了一天的地方,感觉到了些许凉意,那是落瑾的呼吸,言无湛没有回头也知道落瑾离他那地方有多近…… 他在看他。 他甚至能感觉到落瑾睫毛的扇动。 只是擦个药,没必要这样看…… 而且哪有人盯着那里看的…… 言无湛觉得,他的身体都僵硬了…… “肿的厉害。”落瑾皱起了他好看的眉头,他知道他做的过分了些,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的严重。他昨晚留意了,倒是没有出血,这男人一看就是很少做这种事情,或是干脆就是第一次,他做的太久了,连里面都肿了,“抱歉,我过分了。” “没事,”言无湛咬牙道,这种道歉他一点都不想听到,而且那地方被人看着,他心里很别扭,他催促让落瑾快一些,“你快点擦,太晚了,我想睡了。” “嗯。”落瑾点了点头,就挖了些药膏,然后他拍拍男人的屁股,示意他抬高一些,“我擦不到里面,你撅起来。” 最后那三个字让男人两耳轰鸣,那脸色顿时也难看了不少,那种画面他连想象都做不到…… 在落瑾面前撅着屁股…… 打死他,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男人没有按照落瑾的意思做,而是把怀里的枕头塞到了小腹,虽然效果不是很理想,不过擦药是没什么问题了。 虽然比撅起来要强,但是这个姿势也好不到哪去,男人的青筋也绷了出来,他近乎咬牙切齿,“快点擦!” 落瑾看着男人那微微打开的地方,微笑的同时将指上的药膏抹了上去,那冰凉的触感让男人浅浅的抽了口凉气,眉头也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不过落瑾的药膏很有效。 那火烧火撩了一天的地方,终于有了缓和,热度似乎在药膏的作用下正努力的消退…… 落瑾抹的很认真,把周围都均匀的涂抹了一遍,直到药膏被身体吸收,才算停下。 不适得到了缓解,到后来还有一点舒服,但男人的眉头始终皱着,见落瑾收回了手,他连忙就要提裤子,可落瑾却阻止了他…… “别动,还没完。” 男人只听到这么几个字,下一刻落瑾那冰凉的手指带着药膏就进到了他身体里面。 由于外面抹了药膏,他那地方都是湿湿滑滑的,即便是肿着,落瑾也一下了就进去了…… 言无湛差点跳起来,不过他没这么做,他还不想受伤,他回头,对落瑾低吼,“你做什么?拿出去!” “里面还没擦到。”落瑾看了男人一眼,就继续做他的事情,他将药膏涂在昨天他摸的最多的地方,并开始慢慢按摩,让药膏被吸收。 “你……”言无湛从不知道,原来男人的身体里,也有不能碰的地方,落瑾一摸他那儿,他什么气焰都没有了,男人猛的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不想让落瑾发现他身体的变化,太丢人了,“拿出去……那里不用……嘶……你别摸!” 言无湛正说着,落瑾突然用了一下力,那手指直接就抵在男人那最碰不得的地方,那里现在,又疼又舒服,那磨人的感觉,让言无湛下一句话,都变了腔调…… 暗哑的,还带着一点哭腔。 落瑾很喜欢他的声音,所以他一直逼着他叫,言无湛发出的声音不是很多,但也是十足的哼了一个晚上…… 他的嗓子有些哑,不过不仔细是听不出来的,可是现在那略哑的嗓音,再配上他的腔调,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致使的诱惑…… 很好听,很勾人。 落瑾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想起了昨晚的男人…… 他忍耐的表情,柔韧的身体,还有那美妙的触感…… 言无湛比他想的,还要好抱…… 似乎碰了,就会上瘾。 留恋不止的感觉。 落瑾的手指重新动作起来,可是这一次味道全都变了,他不再是单纯的给他擦药,而是专攻那个地方,不轻不重的按了起来…… 言无湛本来就受不了,肿痛与酥麻夹杂在一起,让他的尾椎都跟着软了,两条腿更是没了力气,他觉得落瑾这是要把他逼疯了…… 男人的喘息声,和若有似无的哼声让落瑾跟着有了感觉,他低头看了自己胯间一眼,落瑾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他年到那根东西,已经直挺挺的硬了…… 再看那男人,落瑾也不知道,这算是对他的折磨,还是对自己的。 第六十一章:相处融洽 落瑾那幽暗的眼瞳,色泽一再的加深,药膏已经被男人的身体完全吸收了,可是他并没有停下动作,反而继续按着,直到那里越来越湿,越来越热…… 昨晚的一切,都在落瑾的脑中重演。 每一幕,都是香艳的戏码。 那两条修长的腿,被他分开过,举起过,也夹过他的腰身…… 那并不粗糙的手摸过他的身体,也被他牵引着摸着他自己的东西,甚至还碰过他们相连接的地方…… 那薄唇亲吻过他,也发出过落瑾喜欢的声音…… 还有这身体,摆出他想要的任何姿势,包括一些难度很大的。 言无湛的身子的柔韧程度,已经超乎了落瑾的想象,他能将身体完全折叠起来,大腿完全的贴合在胸前,膝盖几乎碰到肩膀,他也能分的很开,那两条腿变成一条直线都不费力…… 这男人,真是个尤物。 不知这种事情上,是让男人愿意死在他身上的妖孽。 言无湛本以为一会儿就过去了,可是身体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他觉得不太对劲,就回头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男人只觉得他的喉咙骤然紧了…… 他看的是落瑾的脸,可后者胯间那硬挺之物却是先一步映入他的眼帘…… 落瑾又硬了。 昨晚做了那么多,他竟然还能这么硬…… 言无湛看着落瑾高高撑起的裤子,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然后男人重新转过去,抱着另外的枕头,他很想义正严辞的拒绝落瑾,甚至直接把他推开,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他的身子还是软的,男人只是用略显颤抖的声音说,“今晚不行了……” 他们都受不了了。 男人可怜的模样,还有这句话,让落瑾忍俊不禁,忍不住,就想逗弄他两句,“知道不行了,还勾引我……” 落瑾非但没有把手抽出来,反而模仿交欢时的动作,压着男人受不住那一处抽动起来,男人的腿明显的抽动了下,膝盖往前蹭去,原本趴着的姿势有点半跪的架势了…… 虽然过了一天,但身体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退,落瑾如今这么一摸,强烈的快感再度袭来,但与昨日不同的是,他很疼…… 从入口到里面,都很疼。 “我没有,我只是让你帮我擦药而已。”言无湛很无辜,他不过就是趴在这里而已,他什么时候勾引他了,而且他之前是说,不用他帮忙的…… “还说没有……”言无湛的反应,出乎落瑾的意料,原来这男人也会有慌张的模样,那成熟稳重的完美面具,也会产生裂痕,这让那男人,变得可爱起来,不再是犹如长辈般,严肃又沉稳。 让人,想要欺负,想要疼爱。 落瑾欺身过去,他在男人的腰眼上亲了一口,那舌尖顺势打了个旋,他再度感觉到男人的颤抖,可落瑾并没有立即放开他,而是移到另外一边,在舔他之前,挑眉看去,“你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你的声音,你还一直叫,你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在你身上……” 这句话,让言无湛有短暂的愣神,他依稀想起,昨晚落瑾一直在强调他的声音…… 他让他多叫一些。 言无湛不记得他自己发出过什么声音,他一直是忍耐着的…… 男人突然一僵,他想到了过去那些妃子的声音…… 他不敢相信,他也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言无湛突然有种想要去撞墙的感觉, “宝贝,就算死在你身上,我也愿意。” 在男人背上落下轻轻一吻,落瑾并没有继续捉弄他,而是将手指抽了出来,他又往里面送了些药膏,这样明早男人就会恢复了。 言无湛之前想,落瑾放开了他,他立即就要穿上裤子,可是等落瑾真正的做完了,他竟是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他往旁边一倒,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就一动不动了…… 他不想动。 落瑾在解衣服,回头看到男人这懒懒的样子,他笑了下,他没有帮男人把裤子穿好,而是干脆帮他扯掉了,他让他光着睡…… 只有下半身光着。 然后落瑾才满意的拉起被子,将两人包裹住了,并顺势抱住了男人的腰。 言无湛之前以为,做这种事情,只有男人辛苦,女人就躺在那里,什么都不需要做,可是今天,他彻底的明白了,原来在下面的那个,才是最累的…… 这比修炼还要累。 才刚躺下,就昏昏欲睡了。 但是精神却很亢奋。 身体和精神背道而驰了。 落瑾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那气息让男人阵阵恍惚,他突然想起了云扬…… 他始终不解,云扬为何要抱着他睡觉,但云扬却奇异的,能让他这安心,他靠着他睡觉,就像是无所畏惧一般…… 其实,他喜欢和云扬在一起,喜欢在军营的生活。 虽然苦了些,但是那里更适合他。 看着云扬运筹帷幄的模样,看着他战场之上势如破竹的气势,还有他们共同商议时,云扬那赞许的目光,以及准确的分析…… 时间短了些,但那已经够他终身难忘的了。 可是,云扬为什么要谋反呢…… 这就像一根刺,牢牢的插进了男人的心中,不时就会痛上一下,但永远无法拔出。 云扬跑了,就算他成功的杀了他,言无湛也知道,这顽疾,不会治愈。 云扬注定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有时候他想,如果他只是个普通士兵,他去军营也不是为了找到云扬谋反的证据就好了…… 那样,也许和现在,就会不同了。 “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新婚夫妻?” 落瑾的声音打破了的幻想,男人的思绪从西北边境回到了这寺庙之中,想到了云扬,之前兴奋的情绪也平复不少,男人笑了下算是回答了落瑾的问题…… 落瑾在他身上蹭了两下,又将男人往怀里带了带,言无湛听到他呢喃了句,“真好。” 落瑾很满意现在的一切,他的心情,言无湛感觉的到。 落瑾就像是一个被双亲遗弃多年的孩童,突然找到了温情一样。 落瑾对他,已经是无法放手了…… 彻底的,被他征服了。 虽然这个过程,和言无湛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男人叹息,他决定不再胡思乱想,还是赶紧睡觉,可这眼睛没闭上多久,就又睁开了…… “那个……”言无湛没有回头,但是眼睛却瞪得很大,他看着眼前那一小块天地,吞吞吐吐的问了出来,“真的有声音吗……” 落瑾想了一下才明白言无湛在问什么,他无声的笑着,凑到男人耳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对他说,“很好听的声音,我很喜欢,以后,要多叫一些给我听……” 如果可以,言无湛更想把落瑾推下地去,至少今晚他不想看到他……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僵硬着身体,憋红着脸,很久之后就睡着了…… 落瑾是个招人喜欢的人,言无湛觉得,和他在一起,自己都变得年轻不少。 不论是他固执的模样,还是他撒娇的样子,或者是他虚心好学的时候…… 自从他们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之后,他与落瑾之间那小小的疏离感一下子不见了,相处也自然很多。 如落瑾所保证的,他对言无湛很好,他们在一起,都是落瑾在照顾他,他甚至帮他盛汤,倒水…… 言无湛不需要,落瑾经常说,他是他男人,他必须要对他好,要照顾他。 这让言无湛在哭笑不得的同时,也一次次的被感动着。 落瑾不黏人,但有的时候,他会无意识的对男人撒娇,那种感觉是很自然的,和言无湛过去遇到的矫揉造作的人不同,他喜欢看落瑾孩子气的时候…… 还有很紧张他的样子。 就这样,两人的关系算是顺风顺水了,可是这清流城,却因为他们,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言无湛一下子成了这清流城的风云人物。 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看着。 这探究的目光让早已习惯被仰视的男人,反而有些不自在。 可是落瑾却不尽然。 他好像很享受这样,享受他们在一起,被人看着的模样。 他真的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落瑾带他玩了很多天,终于在小半个月后,回到了落府,时隔几日,这落府也有了变化…… 第六十二章:关系确定 甫一进府,所有人都在看他们。 不过很快,他们又在同一时间收回了视线。 下人们做的太明显,就算想当成没有看到,都不可能。 他们这样,是太招摇了。 男人看着被落瑾握着的手,落瑾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不管做什么,他都要拉着他…… 可是现在回了府,男人觉得他们应该收敛一些,可是他往回抽手,落瑾怎么也不肯放开……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他扯了进来。 他们在外面玩了很久,这段期间,足够传言风靡整个清流城的了,言无湛发现,不管是摆弄花草的园丁,还是厨娘,都在偷瞄他们…… 有几个胆大的,则是大方的看着,这其中就有言无湛认识的人…… 和北辰关系很好的护院。 有时候,言无湛甚至能清楚的听到他们不屑的冷哼。 他们瞧不起他。 因为他勾搭上落家的小少爷,而将北辰抛弃。 言无湛没有解释的余地,事到如今更是没有掩饰的必要,他只能佯装不知,他也不想去猜,北辰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他肯定是瞧不起他的。 他们回来之前吃了东西,落瑾见天气不错,就让下人在花园里放了两张躺椅,两人就这么跑到园子里晒起了太阳。 椅子摆的很近,完全的贴在了一起,他们盖着同一张毯子,落瑾一边和男人亲昵的说着话,一边将手边的点心喂给言无湛吃,毯子下面的手,则是始终握着…… 正当落瑾在喂男人喝茶的时候,落繁来了。 许是没想到会看到这副光景,风尘仆仆的落繁僵了一下,再往前走时,脚步明显的僵硬许多…… 表情也满是阴鸷。 言无湛想起身和落繁施礼,却被落瑾拦住了,他握着他的手,不让他轻举妄动…… “现在清流城没人不知道你和这男人的关系,落瑾,算你狠。”落瑾这么做,落繁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 落瑾的手段果然够决绝。 落繁并没有靠近,而是与他们隔着一定的距离说的话,他那目光始终停留在落瑾的脸上,丝毫没有偏移,他是不想看到他们的样子,落繁觉得,多看一眼他都会吐出来…… “你自己掌握好分寸,落家若是因为你受到影响,我定是不会饶过你。”落繁能做的,只有最后的警告。 “多谢大哥提点,落瑾铭记于心,”落瑾笑着,一边替男人整理着毯子,一边泰然自若的继续道,“不过大哥放心,喜欢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会遵守我的诺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初衷,我们会幸福的在一起,大哥是多虑了,外面的人,只会说落家的小少爷,很重情义。大哥,你觉得呢?” 落繁冷哼,似乎不想多言,他很快的吩咐了几句,“现在他跟了你,就别让他太寒酸了,去给他做几件像样的衣服,还有喂马的事情不用他做,我会另外安排人,以后不要和那些地位卑微的下人混在一起,有失落瑾的颜面。另外他还暂时住在那里,我会尽快给他找个适合的地方住。落瑾你记得你说的话,如果落家的名誉真的因你受损,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段话中,有几句是对着言无湛说的,不过落繁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意思表达清楚了,就直接走了。 他真是懒得看了。 迫于压力,落繁同意他们在一起了,男人看着落瑾嘴角那抹浅笑,很长时间之后,突然开口,“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住在那小屋了?” 落瑾点头,“自然,你和我在一起,就算大哥不说,我怎么还能让你住在那么寒酸的地方。” 这一点也不出乎言无湛的意料,他现在在落府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落瑾的人,悲观的想,一旦落瑾不要他了,那他直接就会被扫地出门,以落家的性格,不把他斩草除根了也会赶出清流城。 言无湛有些好笑的想,他以后可全指望落瑾了,他可不能得罪了他…… 可得伺候好了。 不过玩笑归玩笑,男人很快回到正题,他轻轻的扯了一下落瑾的手,轻声道,“既然这样,不用大少爷给我安排住的地方,我和你住一起。” 落瑾顿住了。 “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看着落瑾那幽暗的眼瞳,男人很快又补充了句,“我想和你在一起。” 言无湛这个年岁,说这种话有些不适合,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他说完了,就把脸转到另外一边,清咳两声之后才重新看向落瑾,只是那脸颊,微微的秀出了红色…… 落瑾还是没说话,男人见状又拉了他一下,“怎么,不好吗?” 落瑾摇头,“怎么会不好,只是我每天都泡在药罐子里,怕你不习惯。” “这些天,不习惯也习惯了,”落瑾每天都要吃很多药,出去玩的这几天,言无湛已经习以为常了,他觉得,落瑾的药比饭吃的都多,“只要不是你不喜欢,就可以。” “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落瑾回头去给男人添茶,这句话说的清清淡淡,不易分辨,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这样,在言无湛的要求下,他与落瑾住到了一起…… 住在落老爷的书房。 言无湛没有事情做,每天就是陪着落瑾,他们的亲密程度与日俱增,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 落瑾始终对他很好,也按照他的承诺一直在照顾男人,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感情的滋润,言无湛觉得,落瑾的气色好了许多…… 再没有随时就会倒下的感觉。 也不再像具尸体。 落瑾的身体,像是在恢复…… 两人夜夜相拥入眼,但那种事情却是很少做,落瑾对这种事情很淡薄,而男人一是顾及他的身体,再就是不想再发生上次的事情,所以他也不提。 身体上的接触不多,可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落府就这么大,也没什么可玩的地方,落瑾每天都带男人出去,或是吃东西,或是赏景听曲儿,不过倒是再没坐那姻缘船…… 转眼,冬季到来,南方的冬天不冷,但也是会下雪的。 这雪不是皑皑一片,而是夹杂着雨滴,落到地上就变成了白色的水晶,那古朴的青砖再看不到原本的模样,整个清流城都沉浸在湿气之中。 这样的天气对身体不好的人来说,是很不适合的,可是冬天,落瑾还是把他带了出去。 男人怕他染上风寒或是病情加重,可是落瑾却固执的说他没事,两人也没乘轿,在落瑾的坚持下,撑着一把纸伞就出府了…… 落瑾今儿穿了一身暗红色的长袍,这衣袍并未拽地,刚好在不会被水溅湿的位置,他那黑色的兽皮短靴隐约可见。落瑾带着银狐手包,他将双手插在里面取暖,而男人则在他身旁撑着伞。 两人的年龄相差很大,但换了衣衫的男人完全变了另外一种感觉,这再让人感觉不到卑微,反而惊奇的发现,这老男人和落家少爷站在一起,竟是这样的登对…… 落瑾似乎很喜欢这种天气,走了没多久,他便站在古仆的石桥之上,他看着雪花飘进水中,河道上雾气升腾的样子,这一站,竟是过了一柱香的时间…… 往来人群川流不息,但没人走到这里不会停留一下,石桥上的那两个人,犹如画卷中的美景,不甚真实…… 脚下的皮靴感觉到了凉意,落瑾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言无湛始终没有说话,不过在落瑾回头的时候,却是第一时间冲着他笑了,“冷就回去吧,你身体不好。” 轻轻拍掉飘落到身上的雪花,落瑾缓慢的摇头,“不冷,不过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先去吃东西,我一会儿过去。” “去哪里?”男人眼含担忧,“我陪你去。” 落瑾笑笑,他让男人去酒楼等他,“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你先去,听话。” 言无湛又追问一次,可是落瑾仍旧没有回答,最后他不得不将纸伞交给落瑾,站在那雨雪之中,目送落瑾离去…… 不过男人只是站了一会儿,估算着时候差不多了,便拓步跟了上去,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之前的担忧与商量完全不见,目光紧紧追随着人群中那么显眼的背景,小心尾随…… 他想知道,落瑾要做什么去。 第六十三章:定情信物 他把落瑾跟丢了。 以言无湛的身手,想要跟踪落瑾简直轻而易举,但落瑾就是有本事当着他的面消失了。 落瑾那一身衣服十分的显眼,不管多么密集的人群,他都是独树一帜的,很好辨认,可即便是这样,落瑾还是不见了。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在一个十字街头。 言无湛立即跑过去,左右看了一遍,除了往来的百姓,他再没看到落瑾的影子…… 连追都无处可寻。 言无湛没有继续,而是若有所思的去了落瑾所说的酒楼,他点了一桌子酒菜却一口没动,就是挑开窗户,看着南方这独特的雨雪天气,沉思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落瑾带着一身凉意回来了,这时候那一桌子酒菜,都凉了个透彻。 落瑾将纸伞递给小二,笑着坐到男人身边,他替他关好了窗子,这才用他冰凉的手握住了男人的,“怎么不吃东西?” 男人看着落瑾肩头的水渍,淡淡道,“我以为,我们会一起吃。” “在等我?”落瑾笑问,他的手又湿又冷,犹如冰凉的豆花,他捏着男人的手,言无湛的热度不但没有传给他,反而被他的凉意感染。落瑾察觉到了,就让小二送来热布巾,他捂了捂手,可是再握住男人,那温度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言无湛挑眉看了他一眼,他用眼神肯定了落瑾的询问,转而,似无心也似有意的问了句,“你去哪里了?” 说这话时,男人看着的是桌上的饭菜,但眼角的余光却是留意着落瑾的表情。 “抱歉,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这么久,”落瑾摆弄着男人的手,然后将他温暖的手掌摊开,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他的脸很冷,怕是在外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人约好了,可是对方迟到了,我就一直在等他。” 掌心传来的湿凉感让男人忍不住了眉头,目光也重新转向了落瑾,落瑾见男人看他了,这才放心的笑了笑,至少他知道言无湛没有生气。 冲男人神秘的眨了眨眼睛,落瑾将贴着脸颊的手,往下送去…… 落瑾拉着男人的手,伸到自己的衣襟里,在他的指引下,男人摸到了一个圆形的硬物,他用眼睛询问落瑾那是什么,后者笑着摇头,他没告诉他,而是示意他将那东西拿出来…… 男人狐疑的取出了落瑾怀里的东西,他看到了一面镶金的镜子…… 这镜子不同于以往的铜镜,镜面光滑剔透,照出的效果也没有铜镜的模糊感,清晰的让人咋舌…… 镜子的做工也很好,巴掌大的镜子,纯金的背部竟是刻着精细的图案,那雕刻栩栩如生,可谓鬼斧神工,可是雕刻的内容,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那上面刻着的,是春宫图,不同于以往言无湛所见过的,这是两个交欢中的男人。 小小的雕塑上,那二人的表情竟是十分的生动传神,言无湛甚至能感觉到下面的人那种欲拒还迎,以及上面那人酣畅淋漓的感觉…… 这图案让男人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了,他将那镜子放到桌上,让镜面朝上,将那个春宫图挡住了…… 连他这个“阅历无数”的男人,都不好意思再看了。 “喜欢吗?我托人从海国买回来的,送给你,做定情信物。”落瑾说着,就将那小小的镜子拿到手中把玩起来,镜子的把手是暖玉做的,细长的把手中间凸起,而两边则是逐渐变细。这玉的手感相当不错,光滑细腻,还依稀带着热度。 “你去了这么长时间,就去弄这个?”言无湛刻意不去看那镜子,而是盯着落瑾的脸。 落瑾点头,“我去了渡口,今儿天气不好,所以船来的晚了些。” 男人皱着眉头又瞄了那镜子一眼,不过视线很快收回,他觉得那东西有点下流,“你身体不好,在渡口站了这么久,就为了等这么个东西。” 多不值当。 奇珍异宝男人见得多了,单看这个做工言无湛就知道这镜子必然是价值不菲的,可是上面刻的内容注定这东西上不了档次,不管多精美,也只能是偷偷拿来把玩的。 所以他觉得,落瑾这样完全没必要。 落瑾听了,也只是笑,他猜到了男人的想法,言无湛说完之后,他就一脸神秘的凑到男人耳边,虽然这包间里只有他们二人,但落瑾的声音还是小的只有言无湛能够听到,“这个东西很有意思,是专门在那个时候用的……” 落瑾耳语了很长时间,男人的脸色飞快的变换着,由讶异变成尴尬,最后满脸通红…… 他真不知道,落瑾都在想些什么。 他明明对这种事情一点不了解,可是一下子就…… 突飞猛进不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不是,就是男人的本性? “我本来想送你更正式的东西,不过想想还是这样好,有机会,我们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那么的‘有趣’。”落瑾特意强调了有趣二字,这让男人脸上的颜色再度加深几分,落瑾像是没有看到,继续道,“我觉得,你用这个,肯定会很好看。” “你别说了。”言无湛就知道北辰很大胆,可是这落瑾大胆起来竟是一点也不输于他,这让男人颇觉意外。 言无湛不想要那镜子,不过一看落瑾一直在摆弄,就干脆抢到了怀里,落瑾的话萦绕耳际,脑子自动自觉的在想象使用这个东西时的画面,言无湛越是不想去想,那种画面就越是清晰。 在落瑾面前,素来沉稳的他,竟是几次慌乱不已。 男人顺手拿起酒杯,烫好的酒已经凉了,可是他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一口气干了两杯…… 然后又夹了几口冷了的菜。 他需要分散注意力。 看到男人这反应,落瑾也只是笑,他很喜欢言无湛这个样子,很真实。 不管是生气或是慌张,都不是矫揉造作,而是自然的反应。 落瑾亲了男人一口,转而握住他握着筷子的手,把男人拉到了自己怀里,“不要吃了,都冷掉了,让小二重新上菜。” 可是言无湛想说的,不是酒菜凉了,而是落瑾你不要靠的我这么近…… 他脑子里一直重复着和落瑾用那镜子时的画面,如今落瑾一靠近,他身上的气息让男人恍然有种他想的东西,正在上演的感觉…… 可是落瑾还是抱着他,那手还在他腰间若有似无的摸着,他还用膝盖蹭他的大腿…… 酒在喉间燃烧,男人的身体也在燃烧,落瑾冰冷的温度让他舒服,可是他更加的不想靠近他…… “你不好意思的样子,真好看。”落瑾摸着男人近乎滚烫的脸,他是故意的,虽然恶劣了点,但是他很想看到男人这害羞的模样…… 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很招人喜欢。 “我没有不好意思。”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些东西而已。 “你这样,让我忍不住,想要去亲你。”落瑾说着,就低下头去,那清凉的气息一再靠近,言无湛看到落瑾的脸在眼中放大,可是他竟是没有推开他的想法。 就在两人的唇瓣贴合在一起的瞬间,他们包间的门,被人粗鲁的推开了,或者说是踹开了……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包间里的人惊动,姿势不变的向门口看去…… 只见那面若冰霜的弘毅站在门前,那冰冷的视线在两人即将碰触的唇上停留着,弘毅的脸没有表情,但男人却清楚的感觉到,这包间的温度,骤然降低了…… 弘毅永远比冰块好用,他出现的地方,自然而然的变成冰窟。 男人看着突然闯入的弘毅,竟是忘记与落瑾分开,他思量着弘毅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而落瑾那墨色眼瞳,幽暗的让人看不到边际…… 第六十四章:落家少爷 弘毅不是一个人来的,但跟他来的,也不是他平日带着的随从。 这些人披麻戴孝,面露凶光…… 即便被弘毅挡住了,言无湛也能感觉到他们的不友善…… 弘毅只要出现,麻烦就不会少了。 落瑾拍了拍男人的手,示意他不用担心,又慢条斯理的帮他理了理领子,才重新端坐,对弘毅撞见他们要亲吻的事情全然不在意,落瑾做完这些,才抬起头,淡然的看着门前犹如凶恶门神一般的弘毅,“多日不见,弘少爷别来无恙。” 弘毅的眼神从男人的唇上扫过,转而移到落瑾的嘴上,那表情冰冷的让人难以捉摸,“好兴致。” “让弘少爷见笑了。”闻言,落瑾低头浅笑,对弘毅话语中的嘲讽充耳不闻,反而大方的承认了,还自然的对弘毅提出邀请,“既然来了,不妨一起坐坐,也熟络熟络感情,免得两家人见面,总是形同水火。” 落家和弘家是宿敌,两家人即便同坐一桌,也是明枪暗箭,没有一刻的安宁,所以这弘毅不管坐与不坐,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是来找茬的。 今儿肯定不能那么轻易过关。 “不急。”弘毅说完,那淡漠的眼瞳微微往后瞄了一眼,弘毅示意落瑾他还有事情要处理,就算是联络感情,也不急于这一时。 弘毅说完,就让开了路,他坐到一旁的条几前,示意小二给他上茶。 弘毅这是来看热闹的…… 他不是主角。 言无湛的目光还没从弘毅身上移开,门外的人就一拥而进,这包间很大,足够二十多个人一同使用,可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再大的房间也是拥挤不堪,屋内的空间一下子全都没有了…… “看在死去的落老爷的颜面上,老朽称呼你一声瑾少爷。” 站在他们桌子对面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这老者年过古稀,精神却依旧矍铄,眼若鹰隼,犀利无比,他一张嘴,那威严的气势扫过全场,让所有人为之震撼,也肃然起敬。 就连言无湛也感觉到了压力。 这老者,他觉得有些面熟。 稳坐的落瑾站了起来,在男人略显讶异的眼神中,恭敬的对那老者浅浅一躬,“闻太公。” 男人眼中闪过讶异,他想起了这人的身份…… 见落瑾懂事,那老者的脸色略有缓和,他狠狠的点了两下头,语气依旧严厉,“既然你还称呼老朽太公,那老朽问人你,这男人,是怎么回事?” 闻太公…… 男人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 这人叫闻邦成,言无湛有些印象。 闻邦成是前朝官员,在言无湛登基之前便卸甲归田,闻邦成为人耿直,刚正不阿,在民间的口碑一直很好,他的老家就在这清流城中,言无湛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 对于闻邦成的记忆已经太过模糊,若不是落瑾喊了这一声闻太公,言无湛还想不起来。 他看了稳稳的喝着茶水的弘毅一眼,他既然能把闻邦成找来,看来这事情不好办了。 男人识趣的跟着站了起来,这闻邦成也算前朝元老了,对他有所恭敬也是自然的,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 这些人明摆着就是来找他麻烦的。 “闻太公,这是落瑾的私事……”见闻邦成将矛头指向了言无湛,落瑾那好看的眉毛不由自主的拧到了一起,他不想将男人牵扯进来,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落瑾说。 “私事?”闻邦成猛击桌面,那上好的八仙桌明显的晃动了下,上面的碗碟撞到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落瑾看了一眼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的八仙桌,平静且笃定的重复,“是的,私事。” 面对态度强硬的落瑾,闻邦成微微一滞,他再开口时冷静许多,但其中隐藏的怒意却是只增不减,他厉声质问,“当初落家总管惨死府中,官府要将这男人收押严查,可瑾少爷硬是用自己的身份给官府施压,迫使知府从轻处理。总管的冤案没能查清,这也导致了清流城之后接连发生的一件件惨案。瑾少爷所谓的私事,让整个清流城陷入惶恐,让这些人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中,瑾少爷,你是否该给我们一些交代?” 闻邦成的意思是,如果当初官府严查言无湛,那也许后面的案子就不会发生了。 他暗示,言无湛就是凶手。 这一切,都是落瑾包庇的结果。 落瑾没说话,他的表情相当的严肃,闻邦成身后的穿着孝衣的女眷听了这席话便开始嘤嘤哭泣,而男人们则是怒目圆睁,吵着让落瑾给一个交代…… 包间内一下子杂乱起来了。 各种斥责的声音连言无湛听着都头疼,何况这清净惯了的落瑾…… 落瑾神情肃穆,但脸色却开始变白的趋势,而一旁的弘毅,仍旧气定神闲的喝着茶,对包间内的混乱置若罔闻…… “你和这个男人的事情,这清流城中无人不知,你年纪尚轻,还不懂事,对于所谓的情爱还无法分辨清楚,办出如此莽撞之事,暂且有情可原。不过瑾少爷,你真的要为这一个男人让落家的颜面扫地,让瑾少爷背上骂名?日后,你会追悔莫及的。” 闻邦成让落瑾以大局为重,大义灭亲…… 他的目标,是言无湛。 果然不出意料。 男人看着落瑾,他在猜测,落瑾会怎样处理。 他无权无势,这事唯有落瑾才能解决。 否则,他就会被重新带回牢中,不管他是否杀人,最后都会变成替死鬼。 在重重压力之下,落瑾只是沉吟片刻,他直视闻邦成,不卑不亢的说,“不是因为他是我的人,我才袒护他,而是他根本不是凶手,我不想让他蒙上不白之冤。案子官府还在查,没有水落石出,谁也说不准凶手到底是谁,闻太公,您年纪虽大,但并不糊涂,睿智不减当年,是非自然是分的清楚的,希望闻太公不要听信谗言,错怪好人。” 落瑾这话说的,三分敬重,七分道理,让人无从反驳,就连闻邦成也挑不出毛病,可清流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人,更何况,这男人本身就有嫌疑,他不会被落瑾的三言两语打发的,不管多有道理。 “瑾少爷有什么证据,说他不是凶手。”闻邦成咄咄逼人。 “那闻太公又有什么证据,说人一定是他杀的?”落瑾从容反问。 “他有动机,也有机会去做这件事,他有嫌疑,到现在也没能解释清楚,他现在要做的,是回到牢里,配合查案,而不是在这里,与瑾少爷逍遥快活。”闻邦成的话,立即赢得了众人的赞同,他充满鄙夷的看了男人一眼,转而严肃的提醒落瑾,“恕老朽直言,瑾少爷和一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举止暧昧,这实在有伤风化,也损了瑾少爷的身份。” 言无湛以为闻邦成会认出他,不过显然他是多心了,这些年他的变化也很大,而且他和闻邦成本来也没有见过几面,所以他认不出他,倒是自然。 这让言无湛放了心,他还不想这么快暴露身份,但现下的事情,也够他棘手的了…… “闻太公,你应该很清楚,我在落家的地位如何。单凭这瑾少爷的身份,真的可以压下这件事情吗?也真的能给官府施的了压吗?知府明察秋毫,因为他是清白的,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闻太公莫要被有心之人利用,辱人清誉。而且,我和我的人在酒楼吃饭饮酒,且不谈这是包间之中,即便是大庭广众,我落瑾也理直气壮。” “闻太公,和他废什么话!一切有官府定夺,我家大哥不能这样枉死,先把那男人拿了才是关键!” “落家徇私枉法,不能包庇!闻太公要为我们做主啊!” 一听这话,后面的人情绪立即激动起来,根本不给他们继续争辩的时间。 场面由之前的杂乱瞬间变为混乱…… 他们要把言无湛捆送官府。 人群失控了。 落瑾一见控制不住了,便下意识的将男人护在身后,不过这些因失去亲人而发儿的人早已丧失了理智,他们哪还能想起顾及落瑾,一窝蜂的挤了上来,全对男人伸出了手…… 他们要抓言无湛。 在人群的推搡之下,落瑾接连后退,他的声音被淹没,他的衣衫也被扯破了几处,还挨了好几下打,言无湛看到他的脸越来越白…… 落瑾怎么能受的了这种对待…… 言无湛想将落瑾拉到自己身后去,不管怎么说,他不能让落瑾受伤,可他还没等动,突然就有人挥出一拳,这拳是冲着男人的耍门来的,言无湛躲的开,可是…… 落瑾挡住了。 落瑾没有功夫,他是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肉体撞击的声音使得的嘈杂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打人的人握着自己的带血拳头一脸紧张…… 他要打的是言无湛,他没想打落瑾……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全盯着落瑾看,就连弘毅都放下了茶碗,他没想到,落瑾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替人挨打。 第六十五章:危机之中 这下打的狠了。 落瑾不知伤了哪里,血顺着嘴角成滴落下,那鲜红色的液体碰到桌面上时,在极其安静的环境中,啪嗒啪嗒的声音分外清晰…… 见状男人连忙去看他的情况,可落瑾手臂一横,把他拦住了…… 落瑾看着突然静下来的人群,素来平静的眼底带着狠戾,视线扫过众人,落瑾沉声问道,“闹够了?” 没人应答。 之前无意中伤害到落瑾的人正试图往后退,落瑾犀利的视线悠然转向他们,几人的动作瞬间停滞,脚像钉在地上,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所有人都不同程度的僵住了。 落瑾抿着唇,那血就顺着唇隙往下滴,鲜红的颜色,使得落瑾的唇显得格外妖异,也将他的脸色烘托的,更加的惨白…… 犹如妖物一般。 “若这事真的和他有关系,你们唯我是问,他跑了,我落瑾替他领罪,下死牢,受极刑,我落瑾绝无半句怨言,我倾其所有还你们公道!” 落瑾脸色惨白,但却霸气十足,他的气势压下所有人,包括那威严的闻邦成…… 见没人说话,落瑾才又开口,这一次,声音中带着凛冽的寒意,落瑾是真的发火了…… “不过你们记得,今天的事情,不会就这么过去,你们如此逼迫落瑾,等案件水落石出,休怪落瑾不讲情面,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害我落家者,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落瑾说完,那冷冽的视线直接转向弘毅,这眼神短暂急促,但却威力十足,其中的危险,就连闻邦成都心有余悸…… “闻太公,落瑾这么说,你还满意?”见没人提出异议,落瑾将目光转向闻邦成。 闻邦成来此不过是为这些死去亲人的人讨一些公道,他不允许落瑾徇私枉法,包庇真凶,事到如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有再坚持的理由,毕竟落瑾一力承担了…… 有事情,落瑾担着。 后面还有一个落家。 一切,就都等官府决断了。 闻邦成点头了,他默认了落瑾的说辞。 见他给出回应,落瑾也爽快的一点头,“好,既然闻太公没有意见,那这事情就这么办,不过闻太公你记得,他的命现在就交到你手里了,他若有什么闪失,我落瑾直接就去找你。”这事闻邦成出了头,他又将落瑾逼到这个份儿上,既是如此,那他就要承担可能发生的一切后果。 这句话,落瑾不是商议,而是决定,不容置疑的决定。 他说完就拉着男人往出走,落瑾没有片刻的停顿,人群却是主动给他分开一条路,在所有人满是震撼与畏惧的目光洗礼中,他们离开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对落家的病秧子加以改观,落瑾震惊四座…… 就连那闻邦成,也是被其震撼。 这结果和弘毅之前设想的,相差不多。 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只是让那男人全身而退了,他有些失望…… 弘毅继续喝着他的茶,等他思量好了,这一壶茶见了底,人也散干净了,他拍拍衣摆也准备离开了,可起身的瞬间,一道金光从眼角闪过…… 那光亮刺的他眼睛发疼。 落瑾送给男人的镜子,在慌乱之中掉到了地上,弘毅将其捡起,在手中掂量几番…… 弘毅是商人,对这东西的价值自然清楚,他看着那下作的雕刻,眼中满是鄙夷,他原本想将那镜子丢出窗外,可转念一想,弘毅却将这东西揣进了怀里…… …… 落瑾将男人拉出酒楼,他们连伞都没有打,就在这雨雪之中疾步而行。两人的心情与来时完全不同,落瑾冷着一张脸,一路上一个字都没说,男人也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的跟在落瑾身后,就连落瑾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他的手,他都没有察觉…… 天色渐晚,温度低了下来,天空中飘落的,不知什么时候只剩雪花,与之前的闲庭信步不同,两人回到落府的时候,裤脚与衣摆已经湿成一片,那冰凉的感觉,让人不由瑟瑟发抖,就连言无湛也是手脚冰凉,更不论落瑾了。 落瑾的体温低的吓人。 言无湛甚至觉得,包裹着他的手腕的,是一块冰。 迈进府门的一瞬间,男人立即去查看落瑾的情况,刚才的情况危急,他们不适合久留,所以他一直等到现在,可是他这边才张嘴,一个声音还没发出来,落瑾那头哇的就喷出了一口血…… 猩红的液体,溅落在那一层薄雪之上,那好容易堆积的雪花,在一瞬间融化,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痕迹…… “落瑾!” 男人接住了落瑾软绵绵的身体,而这时落繁也赶了过来,眼前的情况一目了然,落繁丝毫不见慌张,一边有条不紊的指挥下人去找大夫,一边让男人将落瑾抱回房间。 言无湛连忙往书房走,不过与落繁擦肩的时候,后者突然开腔,他没看男人,而是盯着地上那一滩血迹,语气生硬的说,“去秋瑾园。” 秋瑾园是落瑾住的地方,他和他妻子的新房就在那里。 成亲之后,他一次都没去过的地方。 落繁这是什么意思…… 言无湛看向落繁,可是后者根本没有理他,男人停顿片刻,低着头便把落瑾抱走了…… 他没功夫在这里陪落繁玩猜谜游戏,落瑾的情况很不好。 落瑾的妻子叫杨月儿,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娇小可人,又落落大方,她已经接到了落瑾受伤的消息,所以房间内早已布置妥当,外面寒气逼人,可那女人仍旧带着丫鬟站在门前,一见言无湛将落瑾抱回,便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 言无湛听到她急急的叫了声“夫君”,他还看到她眼眶微微湿润着,杨月儿揉了下眼睛,连忙就去开门…… 屋子里放了几个火盆,一进门男人就感觉到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床已经铺好了,上面是厚厚的被褥,言无湛将落瑾放下的时候,还闻到了胭脂的香味,与其说是新房,不如说这是杨月儿的闺房。 这里没有一点男人生活过的痕迹。 丫鬟很快送来了热水,杨月儿连忙把布巾放到水里,言无湛看出她的意图,在他准备给落瑾解衣服的时候,阻止了她…… “我来。” 杨月儿显然没想到言无湛会这么说,那娇小的女人顿时愣住了,握着布巾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施力,里面的水,都被拧了出来…… 杨月儿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她平日里几乎不踏出房门,可落瑾和言无湛的事情弄的满城风雨,她就算不想知道,也都知道了…… 杨月儿看着那沉稳的男人,她没想到,和她争抢相公的,竟会是这样一个男人…… 这和杨月儿的想法相差甚远。 也让她无法接受。 “我的夫君,我来伺候,这位大叔,还请你让开。”杨月儿臻首微垂,捏着布巾固执的上前,言无湛是站在床榻正中的,无形之中他就将床榻整个的挡住了,杨月儿过不去,她又不能去推男人。 所以走了几步,杨月儿又停住了。 “你不知道要怎么照顾他,我来吧。”男人也没有让步,若是以往,他绝对不会坚持,可这人是落瑾的妻子,他必然不能妥协。 杨月儿抬头看男人,那漂亮的眼瞳中带着点点水雾,晶莹剔透,犹如一颗上好的宝石,只是其中夹杂的愤怒让言无湛没办法去赞赏…… 杨月儿恨他,或者说,厌恶他。 他和一个女人争抢,是个很没风度的事情,可是言无湛依旧坚持,就在这时,落繁来了…… 看到屋内的情形,他挑高眉毛,他二话不说,劈头就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我滚下来!” 第六十六章:受到惩罚 “瑾少爷因你受伤,如今你又在小少奶奶面前造次,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落繁几步就走到床榻前,一脚就踢到了男人的腿上,在落瑾眼里言无湛是宝贝,而在他落繁眼里,言无湛不过是连条狗都不如的东西,“我今儿不好好教训你一次,怕是你要无法无天了!” 言无湛没想到落繁会动手,他这是气急了,但同是,也是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落繁踢到了他,但在他碰到自己的一瞬间,男人借力往一旁倒去,落繁没有伤到他,就是留下了一个整齐的脚印罢了。 被人踢的滋味,可不怎么好。 言无湛还没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落繁就已经招来下人,他连继续踢他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命令,“杖责二十。” 落繁要打他。 言无湛傻眼, “别以为落瑾宠着你,你就要以为所欲为,这落家,是我说的算。”落繁说完这句话,男人就被拖走了,他压根不给言无湛争取的机会。 就言无湛所犯的错误来说,落繁的惩罚并不严重,在外人眼里,也有几分给落瑾面子的意思,可言无湛知道,落繁这是准备置他于死地。 这顿打下来,不死,也得半残。 落繁沉着一张脸,他挑开窗子目送那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说弘毅这家伙真没用,居然让这男人躲过一劫…… 弘毅带人去找麻烦,落繁是知道的,他故意不管,本想借弘毅的手除掉这个麻烦,可没想到,反倒给自己找了麻烦…… 他不担心落瑾的身体,只是这眼中之钉没有拔去,落繁心中烦闷。 …… 言无湛一直被拖到后院,与其说是被拖着,不如说他是自己走的。 男人在思量,他要如何脱身。 这些下人在落繁的授意下,怕是不将他打的半死不会罢休,这顿打,不管怎样,他都不能挨……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全身而退? 言无湛还没想出合适的办法,他就已经来到了后院,看着摆放好的行刑工具,男人心中顿时了然,看样子这落繁早有准备,他就是要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时。 就算他这次躲了,也还会有下一次。 男人的视线从那条椅子上移开,可这一抬头他着实吃了一惊,握着刑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北辰…… 多日不见,北辰还是那个样子,他没有俊郎的面容,却是带着一身英气,那爽朗的性格,让人看了就跟着心情愉悦。 能见到北辰,言无湛相当高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他可以请北辰帮忙,只要拖延到落瑾醒来就可以了,再不济,也能免一顿皮肉之苦…… 这杖刑就是看行刑人的手法,若是对方会拿捏力度,别说受伤,疼都不会怎么疼,而旁人却是看不出其中蹊跷。 反之,命都可以搭进去。 这种事情言无湛见得多了,实在不行,就和北辰配合着演一出戏给落繁看,北辰能够交差,落繁也不会再盯着他。 言无湛走到条椅旁边,他没有立即趴下,而是和北辰打了声招呼,整个清流城都知道他和落瑾的关系,但过去他与北辰的事情,在场的每一位也都清楚。 言无湛没必要装成不认识,更何况他不需要北辰的帮忙。 “多日不见,你还好吗?”这句话虽是客套,但也是男人想问的问题。 北辰对他,是真心实意,没有任何理由的喜欢,可惜北辰选错了人,他们注定是不可能的。 言无湛清楚缘由,但北辰却不知道,所以对他,言无湛还是有些惦念的。 毕竟,他是真的伤害过他。 他想知道,北辰过的好不好。 “托福,还不错。”北辰不冷不热的应了句,他的态度也与以往截然不同,有着明显的疏离感,就偈他们从未相识,只是碰巧一同为落府出力罢了,“趴下吧,别给兄弟们找麻烦,我们还等着去找大少爷领赏。” 护院素来比下人地位高,北辰用这口气和他说话很正常,可是男人听着,就不怎么舒服了。 北辰不认得他了,或者说,北辰将过去的一切全都抹去,他们成为陌路人了。 这正是男人想要的结果,他微服出巡,什么都能做,就是不能在感情上有所牵绊,他心中清明,可是面对态度淡漠的北辰,他突然很不舒服。 就像是吃坏了东西,肚子涨得难爱,咽不下,又吐不出…… “别磨蹭,快点!”见男人还是不动,北辰用手里的刑杖用力的敲了下条椅,那脸上也是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心里的滋味,百感交集,言无湛突然很想叹息,他和北辰原来很好的,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连朋友都做不得。 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言无湛的苦衷,北辰有朝一日会明白。 也许北辰会理解,但那是许久之后的事情了。 看着北辰永远都是神采奕奕的眼睛,唇边洋溢的微笑渐渐淡去,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男人突然部顾一句,“你真的,要打我吗?” 这话,他不该问,可是,他还是问了。 在北辰面前,言无湛永远都是那么的骄傲,如今这话,问的有些可怜…… 可是北辰却没有任何动容,像是没感觉一样,他噗嗤一声笑了…… 他无所谓的笑,让男人的眉头拧的更深了。 北辰将刑杖扛在肩头,轻轻敲了两下,他往条椅上斜了一眼,笑道,“你可以躺下试试。” 北辰痞时痞气的样子,过去言无湛还很欣赏,因为很符合北辰的气质,可是现在,他吊儿郎当的和他说话,特别是在言无湛认真的时候,这让男人心里那根刺一下子扎到了最深…… “谁都不想挨打,没办法,谁让你犯了错呢,既然你下不了这狠心,兄弟帮你。”北辰说着,给旁边的护院使了个眼色,那二人立即会意,就把男人按到了椅子上。 言无湛淬不及防,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趴下了,不过压着他的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若想挣脱,简直是轻而易举…… 可是言无湛没动。 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绝望的感觉…… 他很不舒服。 “对不住了。” 说话间,北辰已经去脱男人的裤子了,言无湛只觉得腰间的束缚逐渐松了,他依旧没有动,他还是不相信北辰真的会打他…… 他不死心,想要赌一赌。 北辰的刑杖举了起来,背后倏然响起风声,单凭这声音,言无湛就知道北辰用了多大的力气…… 男人闭上了眼睛,他输了。 “别打!停下!住手!” 型杖落下的瞬间,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北辰的动作骤然停止,在那刑杖碰到男人的屁股的时候硬生生的不动了…… 这换作旁人,这一下就打上去了。 可是北辰收住了。 来者是落瑾所居院落的下人,他见男人没有被打,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天知道他来晚一步,下场会多么的惨烈…… 幸亏他赶得及。 那人顾不得喘息,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喊道,“瑾少爷请他过去,杖责取消。” 落瑾醒了? 这么快? 男人趴在条椅上看那急忙赶来的下人,并没有及时起来,倒是身后的北辰将刑杖一扔,无奈的耸了下肩膀,他对众人一挑眉毛,示意这赏算是领不成了…… 这差点挨罚。 若是打了这男人,落瑾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幸亏北辰反应的快。 在那人的搀扶下,男人从条椅上起了身,他将外裤重新系好,可再抬头时,就只看到北辰一个背影,他根本就没理他,就连走,都没打招呼。 压下心底的不适,男人跟着来者回了落瑾的屋子,他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总之他回去的时候,屋子里只有一个双眼通红的杨月儿,以及正被大夫检查着的落瑾…… 第六十七章:落繁之计 大夫还是上次那老者,他替落瑾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落瑾的情况没有言无湛想象的糟糕,就是皮外伤而已。 至于脸上那一拳,也只是牙齿划破了口腔内壁,伤口根本不大,血流的夸张了些。 大夫只开了一副凝神静气的药便离开了,落瑾靠坐在床头系着衣服,他除了脸色比平时要差一些,其它的也没什么变化。 “站着干什么?过来。”见男人杵在门口,落瑾便招呼他过来,他的声音比平时小很多,其中隐隐透着疲惫。 言无湛看了看垂首而坐的杨月儿一眼,才走到落瑾床榻边,落瑾的内衫宽松,领子也很大,男人只要一低头,衣衫里的情况便一览无余了。落瑾的皮肤白,胸前那几块青紫色的印子格外的显眼,言无湛抿着唇,他知道,落瑾这些伤是因为他而受的。 否则,应该是打在他身上的。 “看什么?不用看。”见男人一直往他身上瞄,落瑾便将内衫拢了拢,一直挡到脖子下面,他不让男人看,反倒是一脸关切的问他,“我很好,倒是你,大哥为难你了?” 言无湛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不见喜悦,更没有委屈,他只是摇头,迎着落瑾那幽暗的眼瞳,轻轻摇了下头,“没事,幸亏你醒的及时。” “我可以说,是察觉到你有危险,所以连昏迷的心情都没有了吗?”落瑾仰首,冲着男人淡淡的笑了一下,落瑾的笑还包含着其它的东西,可男人还没来得及分辨,就被落瑾拉了过去。 两人并肩坐着。 落瑾身上的药味比平时要浓上许多,他摊开手掌,将男人的手覆盖在自己的掌心上面,落瑾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指,轻声道,“大哥要管我们的事情了……” 落繁之前是放任不管的,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不准备袖手旁观了。 言无湛看向落瑾,后者却还是盯着两人的手指看,并用很小的声音继续说…… “他不再有所顾忌了。”因为有担心,所以落繁才没有阻止他们的事情,可是现在,落繁不管那些了。 一旦落繁无所忌惮,落瑾的招数全都没有用了。 他管不了,也没办法要挟落繁,保护男人了。 落繁根本就不同意他们的关系,他肯定不会放过言无湛,不管他倒是不会明目张胆的来,可越是这样,言无湛的日子越不好过。 他们都猜不出,落繁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他。 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物。 弘毅是,落繁也是。 “这几在,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你先回原先的屋子去住。”落瑾说的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他说话时目不转睛的看着男人,“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男人看懂了落瑾的暗示,可是他要怎么做,才能胜过落繁…… 看着一脸病容的落瑾,言无湛想不到。 更何况,现在落客,是落繁做主。 “你不要担心我,反倒是我更害怕你出问题,”侧过头,落瑾亲了男人一口,就像是上了瘾,这一碰到,就再也不想放开。温柔的吻犹如雨点般落在男人脸侧与耳朵上,这期间,落瑾还是在用很小的声音说话,“离大哥远一点,不要去招惹他,别给他找你麻烦的机会,等着我,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去接你的。” 两个男人头颈相交,暧昧又旖旎…… 那水乳交融般的融洽,让人看了便心中发痒,脸颊发烫…… 杨月儿虽为人妇,却还是个黄花闺女,这种事情,别说见过,她连接触都没有…… 她直接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女人一下子低下了头,这一次不禁是眼圈泛红,就连脸都红了个透彻。 “夫君,该歇了,大夫说,你不能太过操劳的。” 女人温温柔柔的声音让那美好的气氛在一瞬间烟消云散,落瑾顿了一下,写满柔情的脸立即就板了起来,他恋恋不舍的最后亲了男人一口,这才与他分开,并不带感情的应了句,“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安心养病。”男人起身,他扶着落瑾重新躺好,并替他掩好了被子,最后又嘱咐了一句,这才准备离开。 可是他才走一步,那手腕又被人扯住了…… 好容易盖好的被子掀起一角,落瑾抓着男人的手腕,脸上满是依恋…… 眼前的一切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落瑾新婚的夜里,在落老爷的书房,那孤寂可怜的青年…… 让人无法不去心疼的人。 同样的凄凉,但这一次,落瑾有了眷恋。 “等我。”落瑾说。 男人点头,“我会的。” 最后,男人看到的是落瑾满意的笑容。 …… 言无湛不用干活,为不给自己带来麻烦,他一直就待在他的小屋里,信守承诺的等着落瑾来接他。 他也提防着落繁,可是意外的是,落繁并没有找他麻烦。 这让男人难免有些惴惴不安,他宁愿落繁明刀明枪的来…… 如是过了许久,就当言无湛以为这只是他们多虑的时候,变故来了…… 或者说,他发现了有点不太对劲。 这些天他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每到吃饭的时候就会有人给他送东西,最开始都很正常,可是渐渐的,食物变得越来越少…… 言无湛填不饱肚子了。 饥饿感越来越强…… 男人向送饭的询问情况,可是后者对他完全不予理睬,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再没有人给他送过任何东西…… 那老旧的房门,再没有人敲响过。 接连几天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他时刻都处在饥肠辘辘的状态,如今连一点果腹的东西都没有了…… 男人没有慌张,不过是吃的东西而已,他会有办法的。 落繁不让人送,他就自己去找,可男人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人拦住了,他被告知不能离开这小屋太远,连马厩都不能去…… 只有一个小院子大小的范围可以供他活动。 落瑾被软禁了,他也是。 不过落瑾是在养病,而他…… 他出不去,小小的屋子周围都被护院守住了,他没看到北辰,可看到也是没有用处,北辰不会管他。 他们已经不是过去的关系了。 男人只能回到小屋,不过是一筹莫展,他还有淮远…… 他可以让淮远给他送东西。 可是…… 言无湛发现,他竟然找不到淮远了。 这几日他一直和落瑾在一起,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淮远了…… 不管他如何使用一线蛊,淮远都没有出现。 言无湛惊讶的发现,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就像是突然间被孤立了…… 没人管他,也没人听他命令,或是帮他了。 这让素来沉稳的男人,终于开始慌张了。 他开始想办法逃走,可是护院看的很紧,不管他身手多么的了得,他都出不去…… 若是强行离开,护院就会和他动手,言无湛也知道,一旦打起来了,他们会往死里打他的,这正是落繁的目的…… 智取强求都不行。 就这么折腾了两天,言无湛彻底绝望了。 这期间偶尔会有人给他送一些水来,但是男人再没见过食物的影子,他也出不去,没办法找东西吃。 言无湛从来没想过,他将来会怎样离开人间,他是皇上,他不会死。 可是饥饿,让他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也许几道墙之外,就是美味的食物,就是这唾手可得的位置,他却碰不到…… 无论怎么努力,他都是饿着。 这种事情,他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绝望,也害怕,言无湛不想就这么被饿死…… 他还是一个人。 躺在床榻上,言无湛看着上方,这些天,他突然领悟了很多过去看不透的事情。 言无湛知道,落繁不是想饿死他,他只是在等他服软求饶而已,可是不到最后,言无湛不想放弃…… 他在做最后的挣扎,身心一并的承受着考验。 他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他快要动摇了…… 这时候,男人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他以为他饿出了幻觉,可是那大门真的打开了,阳光倾泻,男人微微眯上了眼睛,可是看到对方的脸后,那眼瞳骤然放大了…… 来的人,竟然是慕白。 “啧啧,这样子,你都没死?” 第六十八章:饥肠辘辘 慕白四下打量了番,许是觉得男人这里落魄的不行,他连走进的心情都没有了,慕白看着床榻上的男人,双手环胸,面带嘲讽…… “听说你勾搭上了落家的小少爷,怎么就落得这般田地了?” 言无湛已经不记得他饿了多久了,他以为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他没想到,他竟然还能站得起来…… 就是眼睛有些花罢了。 “我一直不懂,弘毅冷成那样,你怎么还能纠缠个没完。”慕白冷嗤,他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护院,嘴角的讽刺愈加扩大,“是因为他是弘家少爷吗?所以你连脸都不要了,不管自己的身份如何,就往上贴。” 和弘毅一直都是误会,不过言无湛知道,这个误会怕是没有能够解释清楚的时候了,对慕白的嘲弄,他唯有沉默。 “我以为女人贱一点,手段多一点,就能找到个靠山,原来这道理男人也同样适用。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什么尊严,什么骨气在你眼里都是一文不值。只要能攀上高枝儿,只要能成功,你还真是竭尽所能了。” 慕白的话,很难听,他今儿个来,就是来羞辱男人的。 慕白的敌意,言无湛始终不解,他们不过是一面之缘,他为何要一再的针对他…… 就连现在,他都不肯放过他。 “对了,忘了说,恭喜你成功晋升为落家小少爷的人了,不过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大了?” 慕白嘲讽的视线在男人的身上游移着,言无湛知道,慕白是知道了他的近况,所以才特意来此,他只是来看他笑话而已…… 慕白这样,真是没有必要,他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下人而已…… “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还是不好听?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嫌弃?不对,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这个资格,在落家,你就是连条狗都不如的存在。” 挖苦刺伤的话无非就是这些,再多也没有意义,男人不想听他啰嗦,就去关门,可他才摸到门板,慕白一脚就踢了上去,若不是男人反应的快,怕是那四根手指都要齐齐斩断了…… 男人愠怒。 “脾气真大,你都这副德行了,还在装什么?怎么,别告诉我你还在等落瑾救你?少蠢了,与其幻想那不切实际的东西,倒不如求求过路的神仙,也许会有一两个好心的,赏你口吃的。” 男人没说话,又去摸门板,可慕白突然靠了过来,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男人眼底那一抹怒气,低声道…… “或者,你也可以来求我。” 言无湛顿了一下,刚才见到慕白,他是有着一点希望的,如果利用好了,慕白可能是他的转机,他不用只能接受落繁的安排,可是听到慕白的那些话,别说可以指望他帮忙,慕白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他可以找人求救,但是明显,慕白不适合。 找慕白,不如直接去找落繁,他只要和外面的护院说一声,他想见落繁,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他也许不会死,但这辈子是别想再见落瑾了。 这正是言无湛挣扎的原因,是暴露身份,还继续坚持…… 不到最后一刻,言无湛不想放弃。 不过慕白这话,让已经对他放弃的男人听出了一点眉目,心中那一潭死水,也有了复活的迹象。 他很想看看,慕白怎么能够帮他…… “想吃东西吗?那好啊,只要你承认,我刚刚说的都是对的,你本来就贱,就不要脸,你巴结落瑾,无非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和地位,你就是一个为达目的,边屁股都可以卖的贱货。”慕白讽刺的勾着嘴角,他往旁边移去,让出了被他挡住的门口,慕白身后,是一个面貌清秀的女子。 男人没心情留意女人的长相,他倒是在女人手中看到了久违的食物…… 言无湛重新看向慕白。 “东西就在那里,你可以选择,吃或是不吃。” 吃了,就证明慕白说的是正确的,他对落瑾居心叵测。不吃,他就饿着,要么和落繁投降,要么饿死。 两方面对他来说,都是不利的。 慕白知道男人的矛盾,所以才让他选择,他刚才的音量足够大,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只要言无湛吃了东西,他现在成功脱离困境了,但日后落瑾知道了,他也一样不好过,也许换做旁人不会兴师动众,慕白了解落瑾的性格,到那时候,肯定会比现在还要精彩…… “你是对的,你说的都对,慕老板真的是好眼力。”无需考虑,言无湛直接走向了食物。 他是骄傲的,但不是愚蠢,他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现在逞强毫无用处,在慕白面前示弱,总比去找落繁的强…… 那是最糟糕的结果,满盘皆输。 在慕白这里认输,不算是输,只是一个转折点罢了。 言无湛认为,慕白会给他准备一些难以下咽的东西,可当他看到食盒中的热粥时,男人忍不住回头去看慕白…… 粥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许久没有进食的男人这时却是忽略了腹中的翻腾,看慕白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 可是慕白看他,仍旧是嘲讽,现在又多了瞧不起。 这男人,卑贱,龌龊,恶心,又惹人讨厌,现在更是多了胆小怕死,慕白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他要走。 可是男人却追了过去。 他站在慕白身侧,压低声音问道,“你见到落瑾了?” 慕白顿住了,他缓慢的回过头,那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讶异,可是很快,慕白冷冷的哼了一声,嘴角的嘲讽带上了一点其它味道,这不单单是在讽刺男人,更像是在嘲弄别人…… “你想多了。” 慕白说完,疾步向前,言无湛看的出,他是不想和他靠的太近,慕白的厌恶,这一次最直接明了。 “对了,告诉你们的大少爷,我慕白替他救了条人命,也帮他挽回了落府的声誉,这若是传出去,跟了落家的人,到最后会饿死在落家,落家的脸,可就丢干净了。”慕白走了几步,突然又转了回来,不过这次他不是去找言无湛,而是一旁的护院,“不用谢我,让他记得欠我的人情就行了。” 慕白走了。 食物留下了。 食盒里有粥,下面还有馒头和菜,男人没有狼吞虎咽,而是先将那粥一点点的喝下去,这一碗粥他足足喝了半个时辰,当饥肠辘辘的肚子终于有了安慰之后,男人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他得救了。 馒头和菜他是等着晚上吃的,换作以前,别说是吃,冷了的饭菜他连看都不看,可是现在,他第一次觉得原来食物是这样美好的东西…… 他已经想不起去挑毛病了。 不过这馒头,男人还是没有吃到,不是因为被落繁发现,而是到了晚上,又有人给他送东西吃了…… 还是原先的那个下人。 没有落繁的授意,这人是不会来的…… 落繁改变主意了。 这多少也在言无湛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缘由,就是因为慕白。 慕白救了他,可是理由呢…… 言无湛想不通。 落繁再没有控制他的食物,男人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过饿了这么多天,他的手脚还是有点绵软无力的,想要彻底的恢复,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他不知道落繁还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但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就当男人在揣摩落繁的心思的时候,某天夜里,他的房门再度被推开…… 不过这次不是慕白,也不是答应他来带他走的落瑾…… 而是北辰。 从行刑那天到现在,这是言无湛第一次见到北辰,比起他的憔悴,北辰还是老样子,神清气爽的,他们两人一个门里,一个在门外,沉默的对视着…… 片刻之后,北辰一步就迈了进来,他没回头,而是反手将门关了上去,顺带着栓好了。 那眼睛,始终与男人互望着,没有偏移。 第六十九章:喜欢我吗 北辰一句话都没说,进门就开始脱衣服,男人察觉出不妙,原本躺着的他,抓起衣服就站了起来,不过他还没能穿上,手里的面料一下子被北辰扯了去,下一刻,就被狠狠的掼在了地上…… 衣衫落地,卷起小小的灰尘,尘埃还未落定,男人就被北辰直接扛起,丢到了床榻之上…… 陈旧的木床发出刺耳的声响,男人清楚的听到了木条断裂的声音,或是连接处脱了节,总之这声音不是什么好现象,在这儿住了这么久,言无湛知道他这个床榻经不起折腾的…… 不过现在,与其担心床榻,不如关心一下自己的情况。 北辰来干什么,他不说,言无湛也知道了。 虽然饿了一阵子,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男人敏捷如初,掉在床榻上的一瞬间,男人借由倒下的力量向前翻滚,他单手撑着床沿,在北辰压下来的同时,跳到了地上…… 北辰的速度也不慢,许是早就想到男人会这样做,他连头都没有回,抬腿就扫…… 北辰腿上的力道绝不输于他,男人双手去搪,脚步快速的向后移动,可是这房间就这么大,他身后就是床榻…… 北辰一把抓住了男人的领子,直接就把他拎了上来,言无湛的背撞到了墙上,但同时北辰也被他踢下了地…… 两人打起来了。 北辰的实力深不见底,就连言无湛都没办法摸清,如今他在盛怒之中,男人的状态又不是最佳,与北辰打斗,言无湛占不了上风…… 北辰不留余力,每一下都是狠狠的攻击,言无湛结实的挨了几拳,那眉头早就因为疼痛而皱到了一起,他的动作比拟如刚才那样迅捷,不过他并没有放弃,趁北辰不备,他猛的踢向他的颈项…… 不管是切磋还是战斗,只要惹恼了言无湛,他不管对方的身份如何,直接就下杀手,这一下,北辰的脖子怕是就会被踢断…… 北辰毫无防备,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肉体强烈的碰撞,沉闷的声响夹杂着喀吧一声脆响,交织的声音让男人瞬间回了神,言无湛愣住了…… 他竟然杀了北辰。 他没想杀他的,情急之下,他忘记了…… 他也习惯了。 言无湛突然觉得有点痛心。 他从没想过,要北辰死…… 北辰是第一个,真正喜欢上他这个人的人…… 所有的煞气在一瞬间消散,莫大的疲倦席卷而来,男人突然没力了…… 可这时候,本该无力倒下的北辰,却是一把抓住了他准备落下的腿…… 北辰按着男人的膝盖,将那条腿拉的笔直,两条腿形成了一个好看的折角…… “信不信,我扭断它,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走路。” 男人猛然抬头,他不相信他的耳朵,还有腿被拉伸的感觉,北辰竟然没死…… 没人能在他腿下全身而退的…… 北辰的脸明显的青了一块,最中心的地方干脆在渗血,可是北辰没死,脖子也没被踢断…… 他狠狠的扭了下头,脖子再度发出嘎巴一声,那声音让男人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恶寒,北辰是第一个被他踢了脖子,还能活着的…… 不是他的腿功退步了,而是北辰太强。 面对男人的错愕,北辰的脸还是紧绷着,没有沾沾自喜,更没有心痛担忧,他抓着男人的腿,一拳砸在言无湛的胃上,这一下男人呜咽一声,直接就蜷缩在地上了…… 起不来了。 内脏似乎被北辰打碎了。 言无湛痛苦的呼吸着,气息不顺的他大张着嘴,眼睛也凸起了…… 北辰摸了摸颧骨上的伤,将男人再度提起,犹如一包货物一般,重新丢回床榻上…… 北辰撕开了男人的内衫,那洁白的布料仿若男人的尊严般,在北辰手中碎裂成无数条…… 北辰将男人捂着肚子的手举过头顶,直接绑在了床栏上,他看着男人痛苦的神情,将他剥了个干净…… 然后,北辰开始继续脱自己的衣服。 言无湛想要说话,胃部扭曲般的疼让他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抽气声,这时北辰拉起他的腿,强迫他蜷住了他的腰…… 见情况不妙,男人拼命的想要发出声音,可是北辰却用力捏住了他的下颚,男人微张的嘴因痛楚而完全打开了,北辰看着男人的舌头,毫不客气的用手指去搅动…… 言无湛的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太难受了…… 北辰根本不顾及他的感受,把他的舌头当成了玩物,掐捏着,摆弄着,他甚至把他的舌头拉了出来,狠狠的往外扯着…… 舌根像是被拉断了,舌尖更是被捏的没了感觉,满嘴都是北辰的味道,那清新干净,让人心痛的气味…… 嘴完全被堵住了,连同呼吸一并都被塞回喉咙里,言无湛被噎得直瞪眼睛,他觉得北辰的手整个都塞了进去…… 唾液顺着嘴角流的到处都是,北辰根本就没有给他擦,那漠然的眼神像是在嘲弄他的肮脏一般…… 等北辰放开了手,男人第一反应就是侧过头去接连干呕,他呕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北辰仍旧无动于衷,甚至连多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他往后退了退,让两人贴合的地方多出了一个空隙…… 被男人唾液弄的很湿的手顺着那缝隙向下摸去,带着余温的手指准确无误的抵在了中心…… 寒意自脚底悠然窜起,男人的脊背都僵住了,身上的不适顿时被忽略,言无湛沙哑着嗓子,一边试图挣脱手腕上的束缚,一边急急的说着,“北辰,别这样……” “不这样,要怎样?”北辰似乎在征求男人的意见,可那手指却在他说话的一瞬间进入了男人的身体,那张并不俊俏的脸上仍旧不带任何的感情。 男人唔了一声,异物入侵的感觉不管试几次都无法适应,他用力的吸了两口气,这才勉强开口,他不敢说的太快,所把声音中的颤抖倾泻出去…… “你会后悔的。”言无湛想说的太多,可一张嘴却只说了这五个字,对北辰的心情很复杂,他是唯一一个不知让言无湛如何处置的人。 北辰来找他,他想对他做这种事情,这些无非都是因为他对他的感情…… 他还喜欢他,他放不下他,所以才会有愤怒,才想这样对他,都是男人,言无湛可以理解,可…… 但凡碰过他的人,有朝一日他恢复皇帝的身份,他都不会放过…… 但是…… 他真的能够冷静的,用他皇帝的身份去惩治北辰吗…… 他对北辰,还是有一点感情的…… 不然,他怎么会不想让北辰死,哪怕是他以下犯上,一再的对他不敬…… “后悔?我他娘的最大的后悔就是当初没把你上了,便宜了落瑾!”北辰低吼,手指直插到最里,身下的男人猛的挺动了下,也许疼了,但是北辰就是想弄疼他,越疼越好,这样才能记住他,“我舍不得碰,我一直留着,给你适应,给你习惯的时间,可是你呢?” 手指灵活的在男人身体中抽动,只是唾液根本无法起到充分润滑有作用,男人那里还有些干涩,可是北辰不管,就这么强行打开着他的身体…… 一根手指,两根,然后越来越多…… “为什么会是落瑾呢?因为他是少爷吗?因为他有地位有银子吗?你告诉我,那些东西对你来说重要吗?你真的看的上眼吗?” 北辰的动作,随着他的语调愈发的激烈起来,他之前被堵着嘴,呼吸不顺,可是现在,男人还是能感觉到窒息,这一次,是从里到外的窒息…… 好难受…… “是不是,落瑾长的好看,所以,你选择了他?” 北辰顿住了,他眼中的神采让男人没由来的刺痛了下,他摇头,他和落瑾在一起,不是北辰想的那样…… “不是的。”男人低声回道。 并不是因为落瑾好看,所以他才接受他,这只是一部原因罢了…… 如果没有那么许多事情,落瑾和北辰,也许他会选择后者也说不定…… 落瑾让他好奇,北辰则让他心动…… 这个心动,和之前的单纯的只是想要玩玩,尝试一下,是不同的…… “不是的?那是什么?”北辰的动作静止了,他看着男人的眼睛,想要找到答案,一夜的疯狂,这一刻,北辰突然安静下来了,连语气,都平静不少,他问男人,“你,喜欢我吗?” 心,揪紧。 言无湛没法回答,他别过头…… 北辰眼底的平静出现了裂痕,一道又一道,迅速瓦解着,露出了隐藏在后面的愤怒…… “混蛋!” 北辰迅速抽出了手指,一挺腰身就把自己送了进去,言无湛还没准备好,这一下,让他彻底的僵硬了…… 片刻之后,身体开始颤抖…… 第七十章:面对自己 男人紧得让他意外。 北辰被卡住了,动弹不得,男人死死的搅着他,就像他们是长在一起一样。 北辰不好过,言无湛那边的情况更是糟糕,他疼出一身冷汗,就连呼吸都在颤抖…… “真紧,混蛋,快要被你夹断了。”北辰咒骂着,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动起来,他给男人一个适应的时间,他们现在都不太妙,“你不是和落瑾在一起了吗?怎么这么久你还没有习惯这种事情?怎么还会这么紧?落瑾都不抱你的吗?” 就像是从没接纳过任何东西…… 处子一般…… 等等,处子? 再看男人那难堪的神情,北辰突然明白了什么…… “怎么,他都没碰你吗?” 言无湛不说话,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 北辰猜到了答案,他干瘪的张了两下嘴,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如果知道是这样,我不会就这么进来的,你还好吗?”北辰摸摸男人的脸,语气终于有所转变,再不像之前那样冷硬,有关怀,也有心疼。 就像是以前的北辰回来了一样…… 北辰的话,让男人突然觉出了委屈,一股子酸楚不知从哪里就涌了出来,他还是闭着眼睛,颤抖着声音说,“疼……” 疼,很疼,疼得快要死掉了。 那向来坚强的男人,露出这样软弱的一面,不管是谁,都会有所动容…… 北辰很歉疚。 “抱歉,我不知道……”北辰安抚的亲着男人的额头,用嘴唇摩擦着男人的,他还去挑逗男人身上的敏感处,包括他下面那毫无反应的东西…… 北辰早就想这么做了,可是没有想到,他竟是在这种情况下才能碰到他…… 这一刻,心中是百感交集的,有身体的亢奋,还有心中的酸楚,以及对那男人的怜惜…… 为什么,他偏偏要选落瑾呢…… 北辰很硬,他忍得很辛苦,完全勃发的东西就在男人的身体里,那种紧致,那磨人的感觉让北辰快要疯掉了,天知道他多想动一动…… 可是不行。 他若强来的话,他会舒服,但男人就会痛不欲生…… 他不想弄伤他。 北辰这时候比刚才冷静许多,他耐心的亲吻着男人僵硬的身体,嘴唇从他的耳垂游移到男人的脖子,再到胸前的凸起…… 尽管很想彻底的放纵一次,可北辰还是慢条斯理的舔着他,吸着他,用牙齿细细的碾磨着,他一点点的让男人找到感觉,也等着他适应…… 那地方从肿胀到酥麻,再到最后的难以抑制…… 男人的表情缓和了些,身体放松,就连下面夹的都不是那么紧了,北辰知道他有感觉,包裹着他的地方已经开始蠕动了…… 他很想告诉他,不要再夹了,他受不了了…… 可是北辰又知道,这是男人逐渐软化的迹象,他只能忍着。 北辰的鼻子上满是汗水,额头上的青筋已经突了起来,男人这样动,比刚才还要让北辰难以忍耐…… 天知道,这是对他最大的折磨与考验。 “好点了吗?”北辰啃着男人的下巴,挑眉看他。 身体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疼了,只有被进入的地方还在隐隐发疼,那个东西的存在感十分强烈,似乎直挺挺的插进了肚子,胀得很难爱…… 倒是那种被撕裂的感觉缓和不少。 “出去……”像是终于活过来了,男人深吸一口气,北辰在他里面,他能好到哪去,言无湛没好气的说,不过现在的境况,让他这话说的很没底气。 言无湛不能动,一动就疼,他怕疼,只能让北辰自己出去。 “你别乱动。”男人说话时,下面也被牵连着,那地方的蠕动越来越快,北辰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本来忍的就难受,现在更是临近崩溃了…… 汗水顺着北辰的鼻尖滑下,直接滴到了身上,那温热的液体让男人一僵,他以为,北辰哭了…… 可他看到的,只有一个因忍耐而紧绷的脸,在汗水的烘托下,北辰涨红的脸都在发光…… 这时的北辰,就像是发情的野兽,他的隐忍,还有那即将爆发的欲望让男人的下腹忍不住跟着躁动起来…… 视觉冲击力,过于强悍。 “我算是,毁在你身上了。”北辰懊恼的低吼一声,他来这里,是想彻底和男人断绝关系,只有这样,毁了他,伤了他,北辰才能彻底忘记,他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可是看到言无湛,他还是没办法对他恩断义绝,没办法不去顾及他的感受。 北辰不想亲他,既然言无湛自己选择变成玩物而不是珍宝,那北辰也不会去珍惜,可是…… 捏起他的下巴,北辰亲了上去,这个吻里带着北辰的挣扎,还有不甘,所以比平时,来得更要激烈…… 在他热烈的亲吻下,男人最后的阵地也已失手,他的身体已经彻底的软了下来,那下面更是催促一般的不停夹着他,北辰知道现在再动,他不会受伤了…… 他也忍到极限了。 “我喜欢你。” 在两人粗重的气息中,北辰呢喃自语。 言无湛听了,只是垂下眼睑…… “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做出回应吗?我不选择你,我就要遭到这样的对待吗?北辰,你这样,只是让我更加讨厌你罢了。” 被云扬强迫,男人只是愤怒,而现在,他有些伤心…… 看着男人的眼睛,北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是他在讲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 笑罢,北辰突然往下一低,两人的鼻尖直接撞到了一起,北辰的汗水顺着男人的鼻子流下,犹如眼泪…… “你对我的感觉是什么,你自己清楚,”北辰将手掌摊放在男人胸前,他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那双似乎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男人。他不想给他逃避的机会,可是他却始终在逃避,即便是现在,北辰清楚,他恐怕听不到他的一句真话了,失望,北辰连苦笑的心情都没有了,他这样对他说:“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生气,是因为你连自己都骗,为了那些所谓的目的,你这么做,值得吗?” 男人语塞。 北辰像是知道了什么,又像是不清楚,言无湛看不透他,从第一次看到北辰,他就看不透这个人…… 他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护院吗? 男人不止一次问自己。 可是北辰却把他看的很透。 “我要动了。” 他忍不了了,现在更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北辰压着男人的腰,猛的向里顶去,他那根东西直接冲到最里,又被他一下子拔了出来…… 男人一点准备都没有,近乎惊叫着抓住了北辰的胳膊,指甲深陷,可是两人都全无感觉…… 北辰沉浸在男人身体所带来的快乐中,而言无湛,则在陌生的情欲中迷失…… 北辰很大力的抽动起来,从第一下开始速度就相当的快,肉体激烈的碰撞,啪啪的响声不绝于耳,甚至传出很远…… 暧昧又激情。 北辰抱着男人,将他的上半身几乎提起,那腰身狠狠的下压着,那根东西一次又一次埋进男人的身体,一次比一次深…… 那还没完全被开发的地方,逐渐的适应了他,也习惯了他,北辰的动作愈加顺畅,男人的表情由痛苦转为忍耐,这不是痛楚,而是快乐…… 与北辰在一起,可以无所忌惮,什么都不去想,只要认真的感受他带来的感觉就可以了…… 要疯就疯,要乐就乐…… 做这种事情,也是没有目的的,只是他们单纯的想要做而已…… 犹如野兽,为发情而发泄。 这一次,言无湛并不是完全被强迫的,他算是半推半就,在北辰面前,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他的骄傲,还有皇帝的架子,他只是个男人而已…… 不在乎谁上谁下,也没有任何的目的,他只是想做而已,和这个人做…… 彻底的放松,与宣泄。 这一次,酣畅淋漓,这滋味和以往不同,男人一下了尝到了被人抱的奇妙滋味,深入骨髓,欲罢不能的感觉…… 原来不是只有抱人,才会舒服。 这种舒服,更加难以形容。 北辰这晚几乎没有说什么话,他们只是在做,狠狠的做,做到一半,男人的床榻干脆就晃得散了架子,毫无准备的两人直接就跌了下去,北辰的反应很快,他就抱着他,维持着抽动的姿势,将男人带到了一旁,然后两人的战场从床榻,改为这个小屋中的任何地方…… 彻底的疯狂,让男人几乎迷失自己,在欲海中随波逐流…… “落瑾不是好人,你离他远一点,不然,你才是该后悔的人。” 在男人发泄的瞬间,北辰猛的捏住了他的东西,强烈的快感中,痛楚让他恢复了一些清明,言无湛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第七十一章:拨开云雾 言无湛醒来的时候,北辰已经不在了。 他就在他已经塌了的床榻上醒来的,床散了架,木板还在,言无湛不知道北辰怎么做到的,让这堆木板还能支撑着他的重量,睡了一夜竟然没塌。 北辰弄的相当结实,言无湛磨蹭着从木板上下来也没见榻,他心说看样子这阵子他就要在这木板上过夜了…… 想要换床榻,根本不可能。 言无湛记不得北辰是什么时候帮他洗的身体。总之身上没看到一点污秽的印子,就连床单都不见了,若不是身上还残留着昨夜的感觉,他所经历的,更像是一场梦…… 不甚真实。 也许是身体习惯了,也许是北辰的技巧好,言无湛没像前几回那么难受,腰酸腿疼是必不可免的,后面也疼,但这种痛法是可以忍耐的,至少他还能像平常一样走路。 男人扶着腰,走到门前,他本想出去的,可是后来直接靠在了旁边的墙上。 脚边,阳光从门缝中挤入,在地上投下了金色的长线,那光芒十分耀眼,刺得人眼睛发疼…… 两眼干涩,男人用力眨了几下,昨天晚上,他差点被弄哭…… 虽然眼泪没有流出来,可就这么一次次的在眼眶里打转,和哭了,也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男人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他看不到那里,不过他知道,他身上现在肯定是色彩斑斓的…… 北辰亲的很用力,那种亲法,不留下印子才奇怪…… 幸亏是冬天,领子很高,不然他真的没脸见人,也说不清楚了…… 他自己在屋子里,怎么弄出这些印子的…… 男人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但最后还是面对了现实,他逃避不了,他和北辰发生了关系。 不是完全被强迫,是他接受的。 现在的心情,不生气,不愤怒,不难过,也不高兴,总之是很复杂的…… 他不讨厌北辰,就像北辰所说,那个其貌不扬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给了他很深的影响,也许是在他们查案的时候,也许是在北辰开那些霸道的玩笑的时候,也许是他对他说,喜欢他的时候…… 北辰的直接,让男人无法抗拒。 那天的暗巷中,知道了北辰的心意,言无湛的震撼远比他想象的要深,从那个时候,北辰就注定要影响他…… 和北辰做,言无湛不后悔,哪怕是在下面。 一朝贪念,以后该何去何从…… 北辰他要如何处置…… 这是个问题。 杀不得,留不得,男人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明知道不该与北辰纠缠太深,他什么都可以尝试,唯独不能尝试感情…… 自古帝王多无情,言无湛也是如此,不是他不想拥有,而是不能。 感情会左右他的决定,会影响他的判断,他是皇上,他需要一个平静且永远漠然的心,这样,才是一个皇帝该有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动心,却是这样沉重。 他想了很多,可能的不可能的,甚至是不着边际的东西,他始终是平静的,除非想起北辰,胸口就会没由来的鼓胀一下…… 就像是心弦被触动。 那感觉是无法形容的,很奇妙,每到这时,男人就会苦笑,他不懂,他怎么就会被北辰吸引呢…… 会对他动心呢。 渐渐的,言无湛的思绪从感情转移到了那晚的事情,有很多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清晰,北辰喜欢抱着他做,不管什么姿势都是抱着。 有几次,他干脆把他举了起来,站在屋子中间挺着腰,那东西又狠又深的刺进他的身体,每次似乎都能到达一个他无法想象的深度…… 北辰也喜欢他的腿,他总把他的腿摆弄成各种姿势,许是知道男人的腿很软,有一次,他竟是让他将腿搭在门框上,两条腿扯成一道直线,他再从侧面进去…… 北辰的花样也很多,比言无湛看过的春宫图还要多,被他碰触的感觉很美妙,仿佛身体都化掉了,变成了一滩水…… 他那个地方,像是一被碰到就会射,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了…… 北辰什么东西都没用,他的手,他的嘴,还有那根粗壮的东西,所衍生出的感觉,让男人现在一想起,就觉得尾椎发麻…… 到最后,北辰和与他一切有关联的东西终日占据了他的脑子,言无湛已经想不起其它事情了…… 他的身体好了,不疼也不酸了,过了这么久,北辰一次都没有出现…… 对北辰的感情,言无湛没给出任何回应,但是他知道,北辰放不下,即便那晚准备放下了,他也没能做到…… 即使这样,他为什么不来找他呢? 男人按捺不住,便去问了护院,可是他听到的答案,让他震惊许久…… 北辰走了。 他早就离开落府了,在那天要对男人用刑之后,就消失了。 银子,行头,什么都不要了。 没人找得到他…… 北辰上一次回府,就是抱了言无湛那次,也没人知道。 男人还没从这惊人的消息中回过神来,那一边落繁又传来消息…… 临近年关,他让言无湛去做些衣衫,免得过于寒酸,丢了落家的脸…… 听了这话,男人哼笑两声,落繁这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做衣衫是假,落繁想对他动手才是真的…… 不过,这不像是落繁会做的事情。 落繁最怕的,就是落家的声誉受到影响,如今他竟是明目张胆的对他动了杀心,这让言无湛难免生疑,他是有了万全的把握,还是生了其它的变故…… 言无湛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落繁对他痛心疾首,但是又没办法杀他,他只能用旁门左道,可他对付他,却只有禁食那一次,而后很长一段时间,落繁都没有对他动手,这不是落繁回心转意了,而是有什么事绊住了他,他脱不开身…… 连杀他的时间都没有了。 落繁既然狗急跳墙,怕是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了,落繁最后能够杀他的机会。 这理由,他已经想到了。 言无湛被带出了落府,意外的是竟然有轿子在外等他,男人笑笑,一弯身就坐了过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是时候结束这种生活了…… 男人没有挑开轿帘,就任由轿夫驮着他不知赶往何处,言无湛听到人声越来越小,最后只剩寂静…… 落繁这次,还真是孤注一掷了,男人单手托腮,百无聊赖的看着轿内,他忽然发现,这轿子过于奢华,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配坐这么豪华的轿子…… 而且,这轿子他好像在哪见过…… 男人一拍额头,这轿子,是落繁的…… 果然,他猜的没错。 答案冒出的一瞬间,轿子咣当一声落了地,男人被颠的一晃,连忙扶住两旁的窗子,这时,轿外喧哗声起,武器碰撞,锵锵直响…… 男人还是没动,静静的坐在轿内,这期间,不时有什么撞到他的轿子,男人左摇右晃,但眼前的轿帘却始终没有打开…… 直到,一切都归于宁静。 轿帘挑起,阳光倾泻,落瑾那俊美的脸出现在男人面前,他的笑容,如背后的阳光般耀眼…… “抱歉,我来晚了,不过,没有来迟。” 落瑾对男人伸出手,言无湛发现,他的脸色比之前要好上许多,虽然和健康人还有区别,但已经不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 不过他的手,依旧冰冷。 “大哥真狡猾,竟然让你坐他的轿子,我差一点就错过了。” 男人故意不看落瑾身后的那片尸体,也不看那些站着的人,男人没笑,这种时候他也笑不出,他只是皱着眉头问落瑾,“你还好吗?” “很好,就是想你。” 他们默契的将这件事情忽略了。 言无湛没问落瑾为什么会来,这些人又是什么人,落瑾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习惯性的牵起男人,上了他带来的马车。 在上车前,他伸手抚平了男人皱起的眉头,“别怕,我来了,大哥对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现在,我们回去吧。” 男人看着判若两人的落瑾,半响才点了头,然后跟着落瑾上了马车。 两人这一路聊了很多,不过大多是男人的事情,落瑾的情况,他却是只字不提,男人问了几次,落瑾都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到后来,男人也不问了。 马车很快回到了落家,男人扶着落瑾的手跳下了马车,落瑾笑眯眯的看他,那眼神就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看什么?”男人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他怕落瑾再说那肉麻的话,就先他一步说,“我又不好看。” “我喜欢就行了。”落瑾正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无奈的笑了下,“瞧我这脑袋,看到你光顾着高兴了,竟然把这事情忘记了……” “什么?”言无湛正问道,眼角的余光便扫到有人正往他们这边走,他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可这一眼,让男人有点傻眼了…… “瞧瞧,这一说,人就到了。”落瑾也发现了身后的人,他笑着站到男人身旁,与他并肩而立,直到对方走到他们面前,落瑾这才给他们相互引荐,“这是我家四妹,这是,四妹未来的夫婿。” 落瑾说完,那女人娇嗔着喊了声三哥,但动作却是与那羞赧的声音背道而驰,女人大方的揽住了身边的男人的胳膊,看他们的眼神,也满是自信与骄傲…… 言无湛久久没能做出反应,因为被那女人揽着的,笑的那样温柔的人,竟然是淮远…… 第一卷·微服出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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