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男妻 下——晚枫醉
晚枫醉  发于:2014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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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夜楠

 满山盛开的鲜花,缤纷美丽,淡淡的花香飘逸鼻端。 “这就是燕山?” 水墨烟秀美的眉宇轻轻挑起,完全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绝艳的脸上荡开愉悦的笑容,两天日夜兼程的疲乏一扫而光。 “嗯。” 轻陌也是一脸的笑容,回到阔别已久的地方让他感慨万千,形色流于表面,看痴了一旁的齐风。 “走吧。” 已经换上男装的水墨烟牵起南宫傲的手就奔入花海。 飞扬的青丝,飘飞的衣袂,相连的双手,一个冷俊一个美艳,宛如一副水墨画,美轮美奂,让人移不开视线。 不过很快,南宫傲和水墨烟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林子深处,以至于没有听到轻陌的喊叫声…… 叮叮叮—— 一阵脆耳的铃铛声响起,打破了这份美妙,南宫傲第一时间将水墨烟护在身后,高度戒备的观察着四周。 水墨烟绝美的脸颊苍白一片,清明的漆眸溢满震惊和害怕,纤细的手指死死拽紧南宫傲的衣裳,身子忍不住轻颤。 然而—— 两人等了许久也没见任何暗器机关出现,不解的对视一眼,完全弄不明白眼前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好像没什么问题……” 放下心,水墨烟慢慢平复走到南宫傲的身边蹲下身子,看着那一串串的铃铛轻喃。 “难道只是传信用?” 视线顺着那延伸花海深处的银铃,南宫傲拧起剑眉,揣摩着。 “嗯……” 突然身子一软跌坐在地,好似被人抽空的所有力气,体内传来阵阵绞痛,促使南宫傲闷哼一声。 “怎么了?” 震惊的扶住南宫傲,水墨烟急切的询问。 “……我突然觉得全身无力,身体一阵一阵的绞痛……” 强忍下痛苦,南宫傲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回答着水墨烟。 “离魂。” 听完南宫傲的描述,水墨烟惊呼出声,一脸的错愕。 “……那是什么……” 南宫傲不解的追问,他知自己无形中中了毒,可没听过水墨烟所说的名字。 “为什么是离魂?为什么,为什么……” 好似没听到南宫傲的问话,水墨烟情绪激动的喃喃低语,清明的双眸盈满晶莹。 “墨烟……” 南宫傲慌了,可此时的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暗自愤恨的同时更加担忧。 就在此时—— “你是何人,怎么识得此毒?” 苍老浑厚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唤回了水墨烟的神智,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没了伤痛。 “你是神医夜楠?” 清明的双眸静静的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老人,水墨烟清冷的嗓音响起,却并没有回答来人的问话。 “告诉我,你是怎么认出离魂的?” 头发雪白,气色很好的老人脸色微微变了变,声音更洪亮了几分。 “夜樱雪教我的。” 掏出一枚银针,快速的刺入南宫傲的一处大穴,南宫傲即刻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雪儿……她在哪?现在过的好不好?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听到那熟悉的名字,老人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水墨烟的双肩,急切的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她在十年前死了……” “死了?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骗我……” 硬朗的身子轻轻一颤,夜楠不敢相信的咀嚼着水墨烟抛出的话,苍老的脸上满是震惊。 “我亲眼所见。” 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情景,水墨烟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哀伤,但很快就被掩饰了。 “你是雪儿的什么人?” 捕捉到他的那股轻愁,夜楠精明的漆眸中闪过一丝探究,冷冷的问道。 “她是我的生母。” 直视夜楠的漆眸,水墨烟用同样毫无温度的声音回答,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喜悦,隐隐黑瞳中积起一股怨恨。 “你是……雪儿的儿子……” 漆黑的眼珠子瞪大,夜楠震惊的看着一脸冷色的水墨烟,脑子一片空白。 “没错,我是夜樱雪的亲生儿子,也就是你的亲外孙。” 水墨烟依旧面无表情,再次详细的重复了一次。 “外孙……” 低喃了一声,夜楠再次激动起来,苍老的脸上绽开了笑容,“哈哈哈,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的好外孙,快,快叫声外公给我听听。”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夜楠根本没发现眼前的水墨烟的异样。 “离魂怎么解?” 冰寒着脸,水墨烟冷冷的问道,此时的他整个心都记挂在南宫傲身上,早没了之前期盼的心情。 “你跟他什么关系?” 听到询问,夜楠总算迟钝的感觉到自家外孙的不寻常,雪白的眉毛挑了挑,看了水墨烟怀中沉睡过去的南宫傲一眼,不答反问。 “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触及那双探究的眼神,水墨烟稍稍收敛了情绪,淡淡的回答,微微低头看向南宫傲的时候,一双清明的眼眸满是温柔。 “最重要?” 瞧见水墨烟眼中的柔情,夜楠有一瞬间的震惊,但很快就平复下来,淡淡的追问。 “嗯,最重要,他死我绝不独活。” 平静的看向夜楠,漆眸中没了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坚定。 “如果你叫我外公,我或许会告诉你救他的方法。” 听到水墨烟的回答,夜楠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静静的看了两人一眼,嘴角勾起了邪邪的笑容,语气轻浮的说道,完全没有他这年龄之人的沉稳。 “你……” 水墨烟满头黑线,涨红了双颊,暗自郁闷,为什么母亲以前没告诉自己外公的脾性这么……特别。 “你慢慢考虑,不过你扶着的臭小子时间可不多,晚了,你叫我我也救不了他了。”看到水墨烟纠结的神情,夜楠误以为他不愿意,忍不住凉凉的补充了一句。 对于南宫傲,夜楠自然没好感,拐了他素未谋面的亲外孙,还让自己的亲外孙这么死心塌地,夜楠就恨不得南宫傲死。 不过他不会真的做什么,因为他很清楚要真是那样,自己的亲外孙必然会追随而去,那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事。 “外公……” 水墨烟是了解“离魂”之毒的,传闻中是没有解救之法的,只不过他猜到夜楠身份后不抱希望的随口一问,没想到真有化解之法,激动之余却很纠结那个无语的要求。不过很快,他就作出了决定。 “再叫一声。” 夜楠激动的应了一声却觉得不满足,忍不住开口要求,睿智的双眼温润起来。 “你告诉我化解离魂的方法,要我叫多少次都行。” 触及那双眼眸,水墨烟也动容了,只是急切的心盖过了一切。 “那以后一直叫行吗?”夜楠试探的问道。 “行。” 从开口叫了第一声起,水墨烟就已经认了夜楠,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 “说话算数?”夜楠自然不知道水墨烟的想法,仍旧不相信的追问,见水墨烟点头,这才将信将疑的说道:“你就是解药。” “什么?” 木讷的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老人,水墨烟完全反应不过来,瞳孔纵然放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就是他的解药。” 看到水墨烟这样惊诧的神情,夜楠阴霾的心情一下子舒服了许多,声音也洪亮了几分,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浅浅的笑容。 闻言,水墨烟好不容易找回了点神智,挑了挑眉峰,压下内心的震惊,淡淡的问道:“什么意思?” 夜楠并不急着为水墨烟解惑,雪白的眉毛挑了挑,很笃定的反问:“你不是中了血魄吗?” “已经被轻陌化解了。” 水墨烟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起这件事,更没心思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得知此事的。 “解了?谁这么大的本事?” 听到水墨烟的话,夜楠瞪大了双眼,惊诧的嚷嚷起来。 “你徒孙轻陌。” 急着救南宫傲的水墨烟也不卖关子,直接给出了答案。 “什么?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长本事了,居然能解开紫魄之毒。” 又是一惊,夜楠拔高了几度嗓门,恨不得震聋了水墨烟的耳膜,连连摆头,一副受激过度的模样。 “外公,你没事吧?难道轻陌不能解紫魄之毒吗?还有这跟离魂又有什么关系?” 忍不住有几分担心,水墨烟关切的问道,但依旧搞不清这之间的关联,秀美的眉峰轻轻拧起。 “这可麻烦了,那死小子怎么就解了你的血魄呢?离魂与血魄相生相克,你对他一网深情,又身中血魄,正好可以化解他体内的离魂,却偏偏被那个混帐小子给解了你的毒,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雪白的眉宇紧紧的皱在一起,嘴角骂骂咧咧的嘟哝,神色也变得急切了起来,硬朗的身子不停的走来走去。 听明白了夜楠话中的意思,水墨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开口:“外公,你是说……” 清明的眼眸染上氤氲,低头深情的看着怀中沉睡的南宫傲,苦涩的感慨:“傲,当初你煞费苦心的寻药化解我体内的血魄之毒,何曾想到会有今日之劫?此时,你身中离魂,我却已解毒,你让我拿什么救你?” 夜楠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年他因为自己的亲生女儿私逃愤怒不已,终日沉醉于医药里,后来收到了一封家书,心里的怒气也消了不少。可看过书信后,他更加的气愤不已,知道自己的亲外孙被那畜生狠心下了血魄之毒,他就开始专研化解之毒。 几年潜心调制,终于配出了这离魂,放在了燕山山脚处。反正他避世许久,相熟的人都知道上山的秘境,而其他人的生死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外公,还有其他办法吗?” 看着走来走去焦急的夜楠,水墨烟低低的询问,却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离魂与血魄相生相克,世上除了血魄,再无药可解。”轻轻的叹息一声,夜楠虽不情愿,但还是如实的将实情告诉水墨烟。 他也没想到当年的无心之举会害了现在亲外孙最爱的人。 “那外公所居之处可有血魄?” 并没有失去理性,水墨烟淡淡的追问,伤愁的脸上扬起一丝希冀。 “没有。当年我研制离魂时已经将燕山所有的血魄用尽了。”低低的叹息,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稍纵即逝。 “这可如何是好啊……”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水墨烟伤痛的感叹,眉宇紧紧的皱起,绝望的看向怀中的南宫傲,浓郁的忧愁散发出来,令见者也被他的气息感染。 “这么久,你怎么没中离魂?好外孙。” 相较于水墨烟的悲戚,夜楠更关心其他的事情,刚刚太过激动的他一直没注意到水墨烟的异常,此时冷静下来,就觉出来了。 闻言,水墨烟挑了挑眉,看了自身两眼,略一思忖后开口回答道:“从小我娘就将我泡在药水中,后来有被父亲不断的拿来试药,早就百毒不侵了,所以才没中这离魂之毒吧。” “不对,不对,不对。”摆了摆手,夜楠仔细的盯着水墨烟瞧,连连否决,“离魂很特别,只有身中血魄的人能化解,多年前我研制时服用了血魄,所以这离魂对我无用。而你刚才说,你的血魄已经化解,那么对离魂就没来抵抗力,此时应该中毒了才是。” “可我确实没中毒。” 细细感觉着自己身体,没发觉任何异常,水墨烟这才看向夜楠淡淡的回答。 精芒闪过,夜楠走到水墨烟的近前,蹲下身子,不容拒绝的说道:“让我给你探探脉。” “好。” 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水墨烟伸出左手,让夜楠为自己诊脉。 片刻—— 夜楠收回手,错愕的看了水墨烟一眼,尔后抬手撩起水墨烟的青丝,那紫色鲜明落翅蝶图形显露了出来。 “我就说那混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原来只是乌龙,你的血魄没解,只是被打回原形,尘封起来而已。” 要证实的事情都已经确定,夜楠不屑的哼道,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 “冰峰了?”水墨烟喃喃咀嚼,随即震惊的看着夜楠,心情一下子愉悦了不少,试探性的问道:“外公的意思是我依旧可以救南宫傲?” 试探着询问,满脸的希冀,清明的眼眸晶晶透亮,绝美的脸上荡开浅浅的笑容。 “那是当然,不过……” 意有所指的眨了两下眼睛,夜楠话到嘴边留一半,刻意吊着水墨烟的胃口。其实……他也在思索着要怎么张口说出那话。 “不过什么?” 正想开心的水墨烟的心被未说完的话提了起来,慌乱的追问,害怕再出什么岔子。 “不过……就是……” 老脸涨得通红,可就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咕噜了半天也没有给出答案。 “外公,你倒是快点说啊,想急死我吗?” 看着夜楠纠结的脸色,水墨烟越发的着急了,担心出了什么变故。 “哎呀,乖外孙,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跟你说。” 听了水墨烟的话,夜楠的脸涨的更红,略微思忖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贴近水墨烟的耳畔,低低轻语。 满面羞红的水墨烟微垂了头,别开眼眸,轻的不能再轻的问道:“你确定?” 夜楠跳开一步,神情淡定的看着水墨烟,完全不负责的说道:“只能试上一试,我没做过那种事。现在没有血魄,我又不能把你炼成解药,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了啊。” “你……” 羞恼的瞪着夜楠,水墨烟已经不知道用话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情绪,可看了看怀中的人,把心一横,“我试。” “你真的决定了?你要想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想想就一阵恶寒,夜楠强忍着内心的纠结,吞了吞口水,不放弃的出声游说水墨烟。 “嗯,请外公为我施针。” 毫不犹豫的同意,水墨烟暗自思忖,只要能够救南宫傲性命,那他做什么都愿意。 夜楠满头黑线的瞟了瞟四周的环境,眉峰挑了挑,嘴角抽搐的追问:“在这里?” “是不妥,但时间不等人,行针然后你离开,两个时辰后再来接我们。”秀美的眉宇紧紧的拧起,羞红的双颊越发酡红,咬咬牙,还是将话说完了。 “好吧。” 深深的叹息一声,夜楠在水墨烟还没反应过来,就快速的在他身上几处大穴上落下银针,反手给南宫傲喂了一粒药丸,淡淡的交待一句,“这地方一般没人敢来,你大可放下几分心。”身影一闪,已没了踪迹。 “嗯……” 待人离开,水墨烟掏出金针在南宫傲的穴位上刺了一下,随即沉睡的南宫傲闷哼了一声醒来。 还有些迷糊的南宫傲愣愣的看着身后的水墨烟,低低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想要你……” 勾起绝美的笑容,水墨烟媚眼如丝的低语,殷红的唇瓣覆上南宫傲的薄唇,灵动的舌尖探入他的唇齿间,极尽蚀骨的缠绕,纤细的手指解开南宫傲的华裳钻了进去。 “墨……墨烟……” 尽管全身还是无力,但被心爱之人如此撩拨,南宫傲的气息絮乱了,声音粗哑了几分。 “上次答应你的事,今天我兑现承诺,傲,你喜欢吗?” 离开南宫傲的薄唇,水墨烟褪下自己的外衫铺在地上,然后小心的将南宫傲抚坐上去。 稍稍迟疑了片刻,水墨烟颤抖着双手一边解着自己的剩余的衣衫,一边娇羞的走向南宫傲。 “你确定……在这里……” 震惊的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南宫傲不确定的出声,重重的吞咽了几口唾沫,深邃的眼眸燃起浓浓的欲火。 “我已经这样了,还能作假吗?” 衣襟半褪,水墨烟撩起一支青丝轻轻划过南宫傲精硕的胸膛,柔媚的低喃,温热的气息肆意的喷洒在南宫傲的颈间。 “你……” “嘘——” 一只手封住南宫傲的唇瓣,轻轻一笑,含住了南宫傲的喉结,另一只手极不安分的四处撩拨,白皙的身子染上了粉色。 “……上来……” 莫名觉得身上窜起一股热流,南宫傲的剑眉扬了扬,沉哑的催促道。 “嗯……” 秀美的眉宇紧紧蹙起,水墨烟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停下来,缓缓的沉下身子,咬紧了牙关,没再痛呼出声。 “别勉强自己……” 恢复一丝力气,南宫傲一只手扶住南宫傲的腰肢,阻止了他的动作,然后顺手一带,将水墨烟压在了身下,温柔的亲吻着他咬破红肿的唇瓣。 “我心甘情愿的……” 放柔了自己,水墨烟重重的喘息了几下,双臂环上南宫傲的颈项,主动缠住他,柔柔的媚笑,微微动了动身子,立马听到一声倒吸气的声音。 闻声,水墨烟挑衅的看向南宫傲,嘴角的笑意更深。这般撩人夺魄,南宫傲哪儿还能克制住自己,理智瞬间绷断,再不犹豫的行动起来…… 久久的缠绵之后,南宫傲搂紧疲乏沉睡过去的水墨烟,稍稍整理了两人的半褪的衣衫,并体贴的将自己的外裳盖住了他,微带茧痕的手指轻柔的顺理着水墨烟凌乱的青丝。 突然—— “你倒是挺不客气的。” 浑厚的声音打破两人的温馨气氛,苍老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两人跟前。 “我为何要客气?你应该就是墨烟的外公了,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晚辈的荣幸。” 浓密的剑眉轻轻挑起,南宫傲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收紧了手臂,语气淡淡的打着招呼。 “臭小子,若不是看在我外孙的面上,你以为我会救你?” 冷哼了一声,夜楠撇撇嘴,气哼哼的嚷道,眼神不自觉的瞟向窝在南宫傲怀中沉沉昏睡的水墨烟。 “原来这是外公安排的,初次见面外公就送如此厚礼,南宫傲万分感激。” 故意撩起水墨烟的一缕青丝放在鼻翼下轻嗅,南宫傲挑衅的看向夜楠,嘴角的笑意更深。 “混小子别得意。” 夜楠一听南宫傲的话立马吹胡子瞪眼,却又没办法说些什么,只能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 “嗯……” 两人间的声音吵醒了南宫傲怀中的水墨烟,嘤咛了一声,睁开朦胧的漆眸。 “醒了?” 低头温柔的询问,南宫傲调整了一下姿势,一只手钻入锦被中轻轻揉按着水墨烟的纤腰。 “咳咳咳咳……” 见两人毫不避违的亲密举动,一旁的夜楠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几声提醒。 听到第三个声音,水墨烟侧目看过来,见到来人,绝美的脸上酡红一片,惊疑的唤道:“外公?” 清明的视线看了看天色,才发现越来已经日偏西山了,脸色越发绯红,羞恼的埋入南宫傲的怀中,不敢在看任何人。 “我已经安排好了热水厢房和……伤药。” 夜楠嗅觉极佳,自然能够嗅到空气淡淡的情欲气味,纵然拉不下脸,也只能妥协了。 “劳烦外公带路。” 最清楚水墨烟此时境况的人就是南宫傲,此时听到老人的话后,也不迟疑,稍稍理了理盖住水墨烟的外裳,南宫傲就一把打横抱起怀中之人,施展了轻功,跟随着夜楠而去…… 片刻之后—— 温热的水雾,淡淡的药香。 南宫傲抬手试了试水温,刚好适合,方才轻柔的搂起一旁趴在竹椅上的水墨烟,慢慢的放入浴桶中。 “嗯……” 舒服的低喃了一声,水墨烟微微轻笑,转个身扶住桶壁,如瀑的青丝溢满整个浴桶,若隐若现的露出他光滑的肌肤,越发的撩人诱惑。 “墨烟,你能别这样诱惑我吗?虽然我们才……可我对你依旧没有任何抵抗力……” 懊恼的低喃,南宫傲一脸愁苦的走到桶边,伸手抬起水墨烟的头,微凉的双唇捉住了他红肿的唇瓣。 “无耻。”绝美的脸颊染上粉色,水墨烟避开南宫傲慢慢危险的视线,低低轻语:“外公给的药呢?”转移了话题。 “在这。” 闻言,南宫傲微微一愣,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水墨烟。 “我可没本事自己上药。” 粉色的双颊越发的酡红,水墨烟娇羞的呢喃,将手中的瓷瓶递还给南宫傲,纤细手指轻轻的清洗着自己身体各处。 他虽不情愿这种事假借他人之手,但今天情况特殊,未做任何准备就直接走马上任,导致受伤。 伤在那种地方,不及时处理伤口,一旦感染,吃苦的只会是他。为自己能好过些,水墨烟只能拜托南宫傲为自己上药。 “我帮你。” 哗啦啦—— 水墨烟扶着浴壁站起身子,却待了半天也没有动作,好看的眉宇紧紧蹙起。 “怎么了?” 一直注意着水墨烟的动作,见他就那么身无寸缕的停伫在浴桶里,白皙的肌肤上布满斑斑红痕,极具诱惑力,南宫傲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深邃的眼眸越发的暗沉,声音也粗哑了几分。 “疼……” 尴尬的迎视南宫傲的漆眸,水墨烟羞涩的轻喃了一声,别开视线。 “我抱你。” 南宫傲反应过来,冷峻的脸上勾起痞痞的笑容,一把拉过锦帕将水墨烟裹住,随即将人打横抱起,朝着软床方向迈走去。 须臾—— 南宫傲轻柔的将水墨烟放在床上,稍稍擦拭了一番他身上的水珠。 做完一切,南宫傲才开始小心的为水墨烟涂抹药膏,偶尔听到几声零碎的呻口今,他就会停下来。 “你……” 察觉到南宫傲的呼吸有些絮乱,水墨烟扭过头看向他,却发现此时的场面实在太过暧昧,到嘴的话全说不出口了。 见水墨烟如此,南宫傲嘴角勾起邪肆的笑容,一边继续涂抹药膏一边淡淡的说道:“等你好了,我会一一讨回来的。” “流氓,唔……” 刚骂出声,就被南宫傲使坏的捉弄了一下,轻喘一声,羞恼的瞪向南宫傲,却不再说任何话了,因为他明白身后这腹黑的男人可恶至极,只要自己敢再多说一句,那下场必定无比凄惨。 沉默半响—— 南宫傲涂抹好药膏收回手,满意的点头夸赞:“真乖。” 闻言,水墨烟恼羞的一撩被子蒙住自己,权当什么也没听见,漆眸一闭,佯装睡着了。 “墨烟……” 南宫傲见水墨烟如此,嘴角的笑容更深,坐在床边,伸手推了推锦被。 “什么……” 瓮声瓮气的吱呜着,水墨烟并没有揭开被子,反而捂得更严实。 “你让我睡哪儿?” 玩味的邪邪痞笑,南宫傲一只手探入被中,将水墨烟的头捉了出来,逼迫着水墨烟与他对视。 “呃……” 往里挪了挪,空出一个人待的位置,水墨烟才示意南宫傲脱去外裳睡上去,南宫傲也不推脱,一掀被子钻了进去。 “轻陌他们呢?” 温顺的窝在南宫傲的怀中,水墨烟低低的问道,一路过来,他都没有看到他们,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 “他们在饭厅等着。” 南宫傲搂紧了水墨烟的腰肢,头靠在水墨烟的肩头,深深呼吸着那熟悉的气息,低低的回答。 “那我起身,你给我递衣服。”水墨烟推开南宫傲,支起身子催促着。 “嗯。” 其实夜楠等人早就在等他们了,只是因为水墨烟的关系,南宫傲自然不会催促,慢慢磨蹭到现在,听到水墨烟的话,他立即将干净衣裳一一递给水墨烟。 “我抱你去。” 待两人都收拾妥当,南宫傲环住水墨烟的腰肢,附耳轻语。 “别闹,我自己走,让他们等久不好。” 羞涩如他,怎么可能让南宫傲像女人似的抱着自己出现在众人眼前? “你们终于来了,不容易,不容易……” 齐风一见两人,手中的折扇一展,面露笑意的调侃,心里却是别样的嫉妒,要知道他的厢房跟轻陌的相隔甚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外公……” 浅浅的含笑,水墨烟拉着南宫傲走到夜楠左边的空着的两个位置坐下,低低的唤了一声,看了另一边的轻陌一眼。 “好好好,用膳。” 率先举筷,夜楠连连的笑道,心情很是愉悦。 “嗯。” 两天的舟车劳顿,一行人都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饭睡上一个好觉,用过晚膳,轻陌就安排几人回房休息,而水墨烟则跟南宫傲分别,去了夜楠的书房。 沉默了片刻—— “你……没事吧?” 眉峰挑了挑,夜楠关切的询问,打破了两人间的静谧,睿智的漆眸不停的左右乱瞄,以掩饰他的心虚。 其实医治离魂只要抽一些水墨烟的血服用就行了,但他看得出两人间的情意,为了自家外孙能够牢牢的抓住南宫傲,所以他就轻轻的设计了一下水墨烟,让他用那种方式解毒。 不知道水墨烟若是得知是这个原因,会不会气死…… 第九十章:露馅 “嗯……挺好的。” 白皙的脸上飞过一丝红霞,水墨烟淡淡的回答,眉眼瞟向屋檐。 “你为那臭小子倒是舍得委屈自己,不是让你收了他,你倒好,傻得把自己搭进去,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夜楠一听水墨烟的回答,气不打一处来,无比责怪的嗔道。 “我……我……” 水墨烟不知道如何解释,他跟南宫傲并非第一次做那种事,从最初做出那样的选择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南宫傲雌伏。 当然,水墨烟也不认为冷峻如南宫傲会同意这样的事。 一旦他真的像夜楠说的那样强要了南宫傲,即便事后两人不分开,他也没什么好结果。 种种考虑,水墨烟自然而然的选择伤害自己的方法。 可这些话他不能对眼前的人说,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瞧见水墨烟一脸纠结的神情,夜楠摆摆手,愤愤的说道:“罢了罢了,要是那小子敢不负责,看我怎么收拾他。” “呃……” 没想到自己的外公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水墨烟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很快他就觉察到异样。 秀美的眉宇微微挑起,清眸中闪过一丝精芒,不着痕迹的靠近夜楠,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外公,你好像还有事情隐瞒,不如告诉外孙我听一听,也许能够替你解答一二。”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夜楠很快掩饰过去,连连摇头表示,心里暗暗惊讶,自己这外孙好像也太精了点。 “没有?” 凉凉的重复了一遍,水墨烟嘴角的笑意很深,一只手悄悄的探入袖中。 “当然,你是我的亲外孙,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被如此近距离的注视,饶是夜楠也有些承受不住,忍不住跳脚嚷嚷起来,眼眸不住的左右乱瞟。 “哦,原来外公你算计我,这可不是很好的现象,我若没点表示,岂不是对不起外公神医的名号?” 在水墨烟说完这句话后,夜楠只觉的后脊一麻,身体好像被人一下子抽空了全部力气,直接向一边倒去,还好水墨烟及时扶住了他,这才避免了他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你……你……” 精明的眼眸瞪得老大,夜楠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阴沟里翻船,栽在自己亲外孙的手里,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既然外公没话说,那就由我来好好跟外公你絮叨絮叨。” 小心的将夜楠扶到藤椅上坐下,水墨烟浅笑着开口,满脸的纯善友好,好像刚刚算计自己亲外公的人另有其人,而不是他。 搬了另一张藤椅坐到夜楠正对面,水墨烟脸上的笑意不减,语气很是恭敬的说道:“见面不久,不知道外公做了什么伤害我的事,有劳外公悉数告知。” “那个……这个……” 没想到这么就露馅了,夜楠怒气一下消了干净,只剩下满满着急和心慌,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外公不说,那墨烟就自己来猜,若说对了,外公就答声是,不对就不用说话了。” 瞧见他那闪躲的眼神,水墨烟收敛了笑容,脑海里过滤了一次两人相见后发生的事情,便猜到了几分。 一想到那个可能,水墨烟就有些咬牙切齿,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然……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的拽紧,清眸中闪过一丝冰寒,冷冷的直视夜楠。 见夜楠并没有开口反对,他便当他默认了自己的说法,整理了一下脑海中信息,带着试探的口气缓缓出声:“化解离魂的方法还有其他方法,并非一定要我那般做,对吗?” “嗯,啊?不是,当然不是。” 条件性的应了一声,夜楠一惊,立马急切的连连否认,双眸闪烁的更快,泄露了他此时的慌乱。 一看夜楠的反应,水墨烟就知道他的说辞有多么的苍白无力,不由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愤恼的吼道:“为什么那么对我?你把我当什么了?”晶莹的泪珠溢出眼眶,顺着光洁的脸颊滚落,滴在地上,绽放出朵朵泥花。 “那个……好外孙,你别激动,你先放开我,听我慢慢给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 早就猜到水墨烟知晓实情必定大发雷霆,可夜楠没想到会这么恐怖,也顾不上面子问题,慌乱的讨饶起来。 “嘿嘿,还有什么可说的?不就是想看我如何讨好男人的吗?现在你得偿所愿,什么都不用说,真的,什么都不用说。”凉凉的打断夜楠的话,水墨烟勾起美艳的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的涌落。 须臾—— 水墨烟抬手拭去眼中的晶莹,强压下内心的波涛汹涌,静静的盯着夜楠紧张焦急的双眸,双唇轻启,自嘲的说起:“我就是一个毫无廉耻的人,喜欢卖弄姿色,像女人那样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任他为所欲为,发泄欲望。下次若还想看,不用绞尽脑汁的设计我,只要你说一声,我会光明正大的表演给你,我的好外公。” 说完再不停留,甩袖奔出了书房,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侵湿了他绝美的脸颊。 忽而—— 水墨烟右手死死的拽紧胸口的衣襟,痛苦的蜷缩身子,额上沁出层层冷汗,随即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地,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墨烟,墨烟……” 隐隐焦急的声音钻入耳朵,水墨烟听不清说些什么,只觉得好吵,好看的眉宇紧紧的拧在一起。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昏倒?” 愤怒的声音再次传来,音量比之前的要大许多,可水墨烟依旧听不清在吼什么,只是不断有声音响起,让他本就烦乱的心更加的凌乱。 “别吵了。” 实在受不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声,水墨烟喊着,但好像没有什么效果,那些人仍旧争吵着,时不时夹杂着东西碎裂的声音。 “嗯……” 不适的嘤咛了一声,水墨烟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在扰他清梦,可眼皮好重,任凭他使劲全力也打不开。 “傲,你在哪?我好怕……” 心越发的慌乱起来,水墨烟脑海中不停的呼喊着南宫傲,却得不到一点点回应。 “傲,傲,傲——” 惊呼出声,水墨烟坐起身子,粗粗的喘息,冷汗布满额际,侵透了衣襟。 闻声,正在打斗的两人身影一顿,下一秒,其中一人闪至床边,将水墨烟紧紧的搂在怀中,温柔的拭去他额际的汗滴,轻轻的吻了吻几下,这才低低的叹息:“太好了,墨烟你终于醒了……” 熟悉的气息席卷全身,神色恍惚的水墨烟一下子清醒过来,慌乱的反扑进南宫傲的胸口,双手死死的拥住他,身子微微颤抖,晶莹的泪水又一次止不住的涌出,打湿了南宫傲的衣襟。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轻轻的拍着怀中之人的脊背,南宫傲柔柔的安慰。 “带我走,去哪儿都好。” 稍稍平复情绪,水墨烟扬起泪痕斑驳的绝美容颜,坚定的看着南宫傲的漆眸,哽咽出声。 “好不好?” 得不到南宫傲的回答,水墨烟变得更加的焦躁不安起来,拽住南宫傲衣襟的手也紧了紧,氤氲的双眸盈满了晶莹,凄楚无比,令人心生怜惜。 “墨烟……” 从没见过这般模样的水墨烟,南宫傲有丝慌了,但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知道中间的误会,他必须化解掉心爱之人心中的这个心结,不然他知道水墨烟一辈子都放不开,郁结于心。 “傲……” 茫然失措的回应,未等南宫傲开口,就躲进了他的怀中,低低的轻喃:“别抛弃我……别赶我走……别不要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撵我走,傲……唔……” 头被抬起,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微肿的唇瓣就被封住,惊讶的张开皓齿,湿滑的灵舌就钻了进来,与他死死纠缠在一起。 “嗯……” 双臂不自觉的环住南宫傲的颈项,任由南宫傲予去予需,恨不得将自己融进他的体内。 须臾—— 南宫傲放开呼吸絮乱的水墨烟,紧紧的拥住他,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脊背。 “爱我,傲……” 纤细的手指不安分的在南宫傲的胸前撩拨,水墨烟吐气如兰的低喃,微挑了媚眼诱惑着身侧的人。 抓住作祟的手,南宫傲眉宇皱了皱,不赞同的开口:“别闹,你有伤在身,禁不住再次折腾。” “可是……我想感受你的存在……” 眨了眨眼睛,挣脱南宫傲的束缚,更肆意的转入他的衣襟内,四处煽风点火。 “不行。” 呼吸变得有些粗沉,漆黑的双眸也深邃了几分,南宫傲终究理性战胜了欲念,抽出水墨烟的素手,毫不犹豫的拒绝,并且将人死死的禁锢在怀,不让他有机会再捣蛋。 轻咬了一下嘴唇,水墨烟尝试了几次也无法挣脱南宫傲的禁锢,叹息一声,不在有逾越的举动,温顺的窝在南宫傲的怀中。 重重的喘息了几口气,南宫傲压下被水墨烟撩起的欲火后,淡淡的说道:“等你好了,我会好好疼你的。”担忧的心总算放下了许多。 “嗯。” 绯红着双颊,轻轻的点了点头,水墨烟沉郁的心情舒展了不少。 半响—— “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想听听我了解的一些情况吗?” 南宫傲低低的开口,打破一室的静谧,果觉怀中的人的身子僵了僵,忍不住疼惜的轻抚了抚他的脊背。 感觉到水墨烟放松下来,南宫傲这才淡淡的继续开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你外公。” 勾起温柔的笑容,南宫傲将事情娓娓道来:“铃声一响,你外公就已经下山了,所以看到了你我之间深情,他以为你我只是心意相通未曾走到最后那一步,所以就想帮你一把,让你把我吃了,令我从此离不开你。只是他没料到你会傻得宁肯自己受伤,也不愿我受委屈。” 稍稍停顿,搂着水墨烟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看到你受伤,他其实很内疚,可又不好跟你明说,就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却没料到你那么快就猜到了,而且还曲解了他的意思。看到你那样,他当时都吓了一跳,等好不容易解开穴道追出去,你已经昏厥到走廊上,他差点魂都丢了,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 刻意卖了个关子,南宫傲低头问道,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却很温柔。 “什么事?” 本安静的听着,却突然被问及,茫茫然的反问。 “他居然在长廊上大喊‘快找大夫,快找大夫’,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将你抬回房间探脉诊治,直到确定你没事,他才回了魂。” 南宫傲轻轻点了点水墨烟的鼻尖,淡淡的为他解惑。 “噗嗤——” 水墨烟闻言嗤笑出声,心里的郁结也烟消云散了…… 第九十一章:密谈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又是受伤又是昏倒,现在沉郁的心情得到舒缓,水墨烟的意识慢慢涣散,清明的双眸轻轻的合上,攀住南宫傲的手臂松了力,懒懒的搭着,呼吸平缓均匀…… 体贴的收拢了手臂,将被子细心的掖好,静静的注视着怀中之人。 墨烟,若不是这次事件,我还不知你如此在意。 默默付出的你,叫我怎么能不爱你至深? 伸手撩起一支青丝,南宫傲轻轻的叹息一声,忍不住在水墨烟光洁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荡开温柔的容颜,足可以溺毙任何人。 忽而—— 脸上的笑意一敛,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戾,冷冷的盯住床帐上的一处,浑身散发着煞气。 水无痕,我绝不会放过你。 “阿啾——” 正在议事的水无痕莫名的打了个喷嚏,俊美的眉宇微微蹙起。 “军师身子不适,朕让御医来看看,现在正值动荡之期,事事都离不开军师的帮衬,军师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一袭龙袍的齐邪俊美不凡的脸上闪过担忧,竟没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居然忘了水无痕就是顶级医师。 “多谢皇上关心,微臣身子无恙。” 并未行任何礼数,水无痕淡淡的说道,阴柔的眼眸一刻不停的看着手里的消息,脑海中反复思索着。 “军师觉得齐风等人此番举动意欲为何?” 经水无痕提醒,齐邪反应过来,没有一丝尴尬,继续之前的话题。 完全没有任何迟疑,水无痕很肯定的回答:“去边境掌握骁勇军,伺机攻回京师。” “那朕如何应对?现在派人暗杀了他们吗?” 显然齐邪也如此猜测,俊邪的脸上闪过担忧,漆眸中溢满狠戾。 “皇上可知六王爷往哪条路走?” 双眸终于离开了书柬,淡淡的看向齐邪,有丝嘲讽的反问。 “应该是往蓝沟河方向走,然后乘船顺流而下,直达边境。” 对星辰国很是熟悉,略微思考了一下,齐邪结合了现在的实情给出了最快捷的路径。 “没那么简单。”缓缓的站起身,水无痕走到齐邪的案几上翻出星辰地图,然后手指走了一条线路,“他们必往这个方向走。” “理由。” 轻挑了挑眉峰,齐邪明显不赞同,他绝不认为那行人会走最远的路程绕去边境。 “因为水墨烟。” 嘴角勾起冷冷的淡笑,阴冷的眼眸蓄满深深的恨意,藏在袖子的双手,压制性的紧紧握住,任凭指甲陷进肉中。 “你儿子?” 齐邪越发的疑惑,他是知道眼前之人与水墨烟的关系,也了解水墨烟与南宫傲的关系,但他无法将这和齐风拉扯在一起。 “他有非去不可的原因。” 嘴角的笑意更深,水无痕的声音更加的冰寒了几分。 “哦?看来……有故事。” 没看过水无痕这样激烈的反应,齐邪扬起邪肆的浅笑,迷人心魂。 “这是微臣的私事,不需要告知皇上,但微臣愿意亲自带人围剿齐风等人。” 水无痕阴冷的看了一眼齐邪,冷冷的出声,眯了眯眼,收敛了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 “好。” 微拧了拧眉,齐邪毫不犹豫的答应,心里却升起熊熊的怒火。 没有哪个帝王能够容忍自己的臣子再三的挑衅自己的威信,甚至恐吓自己。 若不是因为那种微妙的关系,他发誓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不知多少次了。 “微臣告退。” 静静的扫了一眼从容淡然的齐邪,水无痕静静的吐出四个字,身影一闪,从房间里消失无踪了…… 两日后,水墨烟在南宫傲的陪同下,再次来到书房与夜楠相谈。 再见到夜楠时,水墨烟是尴尬的,他知道自己闹了一个不小的误解,但情有可原。相比他的尴尬,夜楠则是异常愤怒的,他没想到那个畜生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外孙和自己的女儿。 “外公……” 不自在的瞟向别处,水墨烟低低的叫了一声,抓住你南宫傲的手不安的紧了紧。 “咳咳咳,好外孙,那个……” “过往的事情不提了,我今天来找外公是想找您帮忙的。” 夜楠刚想开口解释什么,水墨烟就对上他的眼眸,淡淡的出声打断。 “帮什么忙?” 明白那段回忆对谁都不是好的记忆,夜楠也不再纠结,疑惑的追问。 “我听母亲说过,外公在医术上造诣早已登峰造极,创出了许多独门秘技。我今天来此,就是想问问外公曾经研制了能够控制人的心智和改变人的体质情况的药,对这药可有化解之法?” 水墨烟略微思忖了一会儿,这才决定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迷心蛊?” 喃喃低语,夜楠眉头蹙了蹙,挑眉看了一眼水墨烟和他身侧的南宫傲,这才收敛的情绪,淡淡的继续问道:“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 柔情的看着南宫傲,水墨烟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淡淡的回答:“母亲曾经将此术教给了父亲,我怀疑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在用这药培植一批军队,我怕到时两军相遇,会威胁到他的性命。” 不满的瞪了一眼一脸轻笑的南宫傲,夜楠撇撇嘴,引起一脸褶子动了动,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轻轻的叹息道:“你娘就是傻,当年我就千方百计阻止她跟那个混蛋在一起,可你娘不听,还将自己的一身医术全数教给了他。” “外公,到底有没有化解之术?” 知道自己触动了眼前坐着的老人的过往回忆,水墨烟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有啊,你外公我最喜欢在研制一种新药后立刻配出对应的解药。” 一说到自己所擅长的东西,夜楠就眉飞色舞说起来,健朗的身板挺得笔直,分外的自傲。 “那……外公可以教我吗?” 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祈求,水墨烟满脸希冀的看着夜楠,很是真挚。 “你为这个家伙求我?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 哼哼唧唧的大吐槽,夜楠不答应也不反对,只是狠狠的瞪着笑的更欢的南宫傲。 “外公……” 恼羞的喊道,水墨烟别开头,白皙的脸上爬上红霞。 “我好不好,你的外孙最清楚。” 深邃的眼中溢满笑意,南宫傲挑衅的直视夜楠,低低的出声,却伸手撩起一丝水墨烟的青丝,在手中细细把玩。 “别闹。” 拍开南宫傲捣乱的手,水墨烟脸上的绯色又红了几分。 “臭小子少得意,要是你敢欺负我外孙,看我老头子怎么收拾你。” 愤愤的威胁,却一点也不夸大,以夜楠的本事要一个人死轻而易举。 不过,他不会这么做,与南宫傲虽然接触的不多,可越熟悉他对南宫傲的印象越好。 虽然他对他将自己亲外孙吃干抹净的事耿耿于怀,但不得不说,他知道此人是最适合水墨烟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南宫傲深爱着自己的亲外孙。 “没这个机会。” 自信的接口,南宫傲收敛了笑意,漆黑的双眸中充满了深情和狂傲。 一个交手,南宫傲就大概了解夜楠的实力,惊叹的同时也很敬佩,但并不艳羡。 “哼。” 冷冷的哼了一声,夜楠别开头,不去看气死人不偿命的南宫傲。 略微沉思,夜楠冷冷的出声:“那个畜生悟性不错,若真如你所言,我想他肯定会对迷心蛊做改良,加强药性,最大限度的激发人的潜质。所以在没有看到他所培植的人前,我也不知道如今的药性怎么样,冒然给你解药,不能确保万无一失,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寒意,恨不能将那人生吞活剥。 “这……如何是好?” 知道夜楠所言非虚,水墨烟好看的眉宇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侧目看向身侧的南宫傲,担忧的轻喃。 “别急,外公既然这样说必定有应对之法。” 依旧淡然从容,并无半点慌乱,南宫傲扬起淡淡的笑意,宽慰着水墨烟,眉角却玩味的瞟向满脸铁青色的夜楠。 “臭小子。” 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但在触及水墨烟那双清澈的眼眸时消失殆尽,轻轻叹道:“我跟你们一起下山。” 不敢置信的等大双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夜楠,水墨烟激动的惊呼道:“真的?” “那个畜生,我要他生不如死。所以,你也别劝我,我已经决定了。” 夜楠肯定的回答,睿智的双眸中却闪过一丝担忧,很显然他有点口是心非。 很不巧,那缕眸光被南宫傲瞧见,不由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淡淡的开口劝慰:“就让你外公一起去吧,虽然路途遥远,但依你外公的身子状态,还不会吃不消。而且……你与他许久不见,如此急切的分别,实在有些残忍,不如借此机会你们好好聚聚。更何况,一路有你外公帮衬,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本在纠结的水墨烟听到这番说辞时舒展了拧在一起的眉宇,扬起淡淡的笑意,“就依傲你所言,只是让外公这把年纪还这么长途跋涉,实在愧疚不已,墨烟不孝也。” “你外公心胸豁达,岂会拘于俗礼?” 伸手将水墨烟拉过来,搂入怀中,别有深意的轻语,深沉的眼眸却是看着夜楠的。 “好了好了,臭小子一肚子鬼心眼,你外公我怕你受欺负,当然要在你身边保护你,不然你受委屈怎么办?” 摆摆手,打断了水墨烟张口想说的话,眉眼忿忿的瞪着正在对自家亲外孙动手动脚的南宫傲。 “外公……” 羞涩的唤了一声,水墨烟拍开南宫傲拨弄自己发丝的手,不赞同的看了一眼他,挣扎着要起身。 南宫傲也不强求,放开了他,沉思着接下来的计划。半响之后,方才淡淡的说起:“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得知了我们离开京师,依照水无痕对墨烟的了解,必定会猜到我们的行踪,而因为外公的关系,他肯定会亲自来此绞杀。现在还不是我们跟他对决的时候,依照我的想法,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我们立即启程,尽快赶到边境,等时机成熟后再与他一决高下。” “那个畜生真的回来?” 危险的眯起眼睛,夜楠冷冷的追问,肃杀之气更甚。 南宫傲一看他那副表情就猜到他的内心想法,声音沉了几分,冷冷的开口:“外公,我说过了,现在不是时候。” “臭小子——”夜楠闻声愤恨的嚷起来。 “外公,你就听傲的吧,而且……我答应了娘,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他。” 水墨烟适时的出声打断了两人间的不协调气氛,淡淡的劝说,其实心里也很怨恨。 “你怎么老胳膊肘往外拐,外孙?” 夜楠很郁闷的嘟哝,眼神有些幽怨的看着极像自己亲生女儿的水墨烟。 “哪有?傲是自己人。” 羞涩的迎视夜楠,白皙的脸上泛起层层红晕,声音低低的呢喃,正好让房间里的两人听的清楚。 闻言,南宫傲满意的再次将水墨烟拉至怀中,轻轻的在他绝美的脸上落下一个浅吻,心情愉悦的夸赞:“说的不错,我喜欢。” “外孙你——” 夜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哼哼,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硬生生的断了。 一时间气氛安静下来,南宫傲顾着与水墨烟撕磨,水墨烟则一时羞恼,无所适从,而夜楠看着自家亲外孙被吃的死死的,兀自生着闷气。 片刻之后—— 南宫傲紧紧的搂住水墨烟,却不在有什么逾越的举动,但怎么也无法遮掩住他嘴角的笑意,有点刺眼,声音淡淡的响起:“既然决定好了,我去通知齐风,稍稍准备一下,立即启程。”打破了短暂的静谧。 “那我再陪一会儿外公,等会儿去厢房找你。” 微扬起头,水墨烟淡淡的说道,他还有一件事要问,不能耽搁陪伴南宫傲同去。 “嗯。” 再次轻问了一下水墨烟,南宫傲不舍的放开他站起身,向夜楠微微行礼,甩袖离开了房间…… 待人一走,夜楠就靠近了几分,脸上挂起了坏坏的笑意,急切的问道:“乖外孙,你还有什么事要问我?居然瞒着那小子,不错不错。” “傲知道,我是不想耽误他时间。” 水墨烟无语的看着自家兴高采烈的外公,满头黑线,忍不住淡淡的出声,打破了夜楠的幻想。 “我说外孙啊……你有必要对他那么坦白吗?虽然你被他那个啥了,但也不至于对他千依百顺吧,小心太惯着他,他就不把你当回事了。” 夜楠很是苦恼的叹道,他一心想着怎么说服让自家外孙把那个表面冷冷得意忘形的南宫傲吃掉。可看到水墨烟对南宫傲的态度,他觉得这个希望好渺茫。 “他对我也很纵容,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与外公相聚。” 想起南宫傲为自己付出的点点滴滴,水墨烟的嘴角荡起了柔柔的笑容,但这个话题实在太让他羞涩,忍不住岔开话题:“不说这了,我想外公帮我看看,我身体的禁制是不是能解开?” “禁制?” 夜楠眉宇微微蹙起,有些不明就里的反问。 “对啊,我娘曾经跟我说过,我父亲在我出生没多久,就在我身上种下了禁制,使我这辈子都无法习武。其实能不能习武对我不重要,但我很担心它会有其他的潜在危险,我想一直陪在傲的身边,所以……我舍不得死。” 撩起左手的云袖,将雪白的皓腕平放在身侧的茶几上,水墨烟缓缓的解释,漆眸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我已经为你探过两次脉了,并没有觉察出任何不妥之处,而且我从医这么多年,也没听闻哪种秘术和丹药能够有这样的效果。”眉宇皱的更紧,夜楠摆摆手,困惑的反复思索,却依旧不得解。 “没有?怎么会?”睁大了双眼,水墨烟惊呼出声。 “确实闻所未闻。”抛开脑中繁乱的药方,夜楠很肯定的给出自己的答案,忽而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轻叹一声说道:“我想……那时候那个畜生给你下的是血魄,却刻意欺骗了雪儿。” “怎么会这样?” 水墨烟好看的眉宇紧紧的皱在一起,不敢相信的低喃,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放心吧,你现在身上的血魄之毒解了,不信你可以照镜子看看,你后颈的紫色落翅蝶图案已经消失了。” 夜楠轻轻的拍了拍水墨烟的肩膀,轻轻的宽慰,在他看来,只要现在他平安无事,他就不在乎曾经所下何毒。 “消失了?为什么傲都没告诉我?” 抬手摸了摸颈后,水墨烟挑了挑眉,成功的被夜楠转移了视线,错愕的连连叹道。 “那个臭小子,哼——”会说才怪。 夜楠暗自腹诽。 然而,他这次确实冤枉了南宫傲,南宫傲跟水墨烟这两天待在一起都只顾着安慰他去了,根本顾不上细看这些。 “外公,你怎么老跟傲过不去啊?” 从见面没多久,水墨烟就发现自己这位外公跟南宫傲似乎很不对盘,总是争锋相对,可他搞不懂初见没多久的两人有什么恩怨。 “没有的事,对了,你去找那臭小子吧,外公也要安排一番才好跟你一同离开。” 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夜楠拿出了杀手锏,直接将水墨烟撵出了自己的书房…… 第九十二章:齐风被抓 简单的收拾了行装,齐风一袭人再次踏上了前往边境的行程,而因为有夜楠的加入,乘坐车辇的安排也发生了变化。轻陌,水墨烟和夜楠乘坐车辇,其他人均骑马。 对此安排不满的人有两个,一是一心想促进两人关系的齐风,二是恨不能分分钟黏着水墨烟的南宫傲。不过,他们不满归不满,却不敢有任何异议。 很简单,水墨烟是夜楠说他手无缚鸡之力由他保护最为妥当扣下的,轻陌则是因为许久未见师祖又不想暴露喜欢齐风的事自己主动要求的。 不过相比他们两人的郁闷,车里的人倒是另一番景象…… “混小子,几年没见,你医术见长不少。” 好不容易有时间顾及到自己的徒孙,夜楠率先开口,出口的话依旧没有半点为人师者的模样。 “这都是师尊教导有方。” 微微曲了曲身子,轻陌很是恭敬的回答。 “得了,少跟我酸腐,我就见不得你这副模样,不然当年也不会撵你下山。” 见自己的徒孙还跟往常一样,夜楠就没好气的开口,漆眸中闪过厌弃。 “外公……” 见轻陌被自己外公训斥的不说话了,水墨烟适时的出声转移夜楠的注意力,试图化解尴尬的气氛。 “好外孙,你告诉外公,你到底怎么想的?” 果然成功的被水墨烟的话吸引,夜楠撩起车帘看了一眼车前跨马前行的南宫傲身影,靠近水墨烟几分,语气透着淡淡的意味不明。 “我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啊?” 被突然这么一问,水墨烟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喃喃反问,但触及到夜楠诡异的眼神,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是关于南宫傲那小子啊,你到底想不想收了他?只要你想,外公可以帮你忙哦。” 夜楠压低声音说着,发挥着强大的小强精神,锲而不舍的蛊惑着水墨烟。 “咳咳咳——” 水墨烟还没开口,一旁听到的轻陌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猛拍着胸口。 他知道自己这师祖不拘泥世俗,却没想到这么彪悍,竟然就这么轻松的接受了自己亲外孙与一个男人在一起的现实,还无比强悍的说服自己的外孙做上面的那一个。 不知道若是轻陌知道自己尊敬的师祖设计自己亲外孙献身的事情,又会作何感想? “外公你说什么呢?” 满面涨的通红,水墨烟羞恼的嗔道,他怎么没想到自己好心之举,会引来这么出格的事,若是早知道,打死他也出声了。 虽然他跟南宫傲的关系对轻陌来说并不是秘密,但被人当众说着那么私密的事,他还是无法坦然面对。 “趁那小子不在,外公就跟你说些悄悄话,虽然你长得绝艳魅惑,不像那个冰山有男人味,但是这不代表你只能下不能上,外公觉得吧,你若是收了那小子,他必定会对你更好。再说了,你是我神医的外孙,万一被人知道你是被那什么的,名声实在不怎么好听……当然,外公这话可没别的意思,更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你要真不愿意,就当外公什么都没说,嗯嗯,什么都没说。” 夜楠坏坏的教唆着,却见自己再说到“名声不好”时自己的外孙脸色明显的变黑,立马改口。 但心里却很是郁闷,幽怨着南宫傲对自己外孙调教的真好,怎么诱惑的无法动摇自己外孙的反抗意识。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外公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不可能的事了,不然我真生气了。” 其实水墨烟是能理解夜楠的想法的,但他深爱着南宫傲。既然选择了跟他在一起,两人必然要有一人妥协,于是水墨烟只能放下自己的尊严,甘愿雌伏于南宫傲。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会偶尔纠结这个问题,反复问自己这么轻贱自己到底值不值得,可慢慢的,他也就接受了。其中当然少不了南宫傲的温柔体贴,让他那颗孤寂许久的心终于找到了倚靠,不在漫无边际的飘荡。 “外孙你……” 夜楠没想到水墨烟会这么直接直白的开口拒绝,愣愣的呢喃。 “虽然我的医术比不上外公,但还不至于弱到无法自保,世上除非愿意,否则谁也别想强迫我做任何事。” 淡淡的,却很决绝的说着,水墨烟清明的双眸中一片坚定,很显然他不是在开玩笑。 该说的话说完了,水墨烟不想继续待在马车里,微站起身子,撩起车帘钻出车辇。 赶车的人一见他出来,立马停下了车,他可不敢摔了将军的宝贝疙瘩,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了?” 南宫傲自然也注意到了水墨烟的举动,将马停下,疑惑的问道。 “车里有点闷,我想跟你一起骑马透透气。” 扬起淡淡的笑容,水墨烟站起身子,静静的对上南宫傲漆黑的眼眸,白皙的手臂伸向他。 触及这样的眼神,本就离不开水墨烟的南宫傲哪还会不答应,立马将他一拉,稳稳的禁锢在自己的身前,一夹马腹,在齐风嫉妒幽怨的眼神中疾驰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知道你讨厌骑马。” 甩开众人一段距离后,南宫傲减慢了马速,轻轻的附耳询问。 “没事,就是有点闷而已。” 轻轻的摇了摇头,水墨烟紧绷的身子柔和下来,懒懒的靠在身后之人的怀中。 “不说?那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逼供了。” 眉峰一挑,南宫傲嘴角勾起邪肆的笑容,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手拉着马缰控制方向,一手环上水墨烟的纤腰,让两人之间再无缝隙。 薄凉的唇瓣含上水墨烟敏感的耳垂,灵舌不断的啃噬挑逗,玩弄了一会儿,似乎不满足现状,束在腰肢上的手上移,搬过水墨烟的头,一口含住他红艳的双唇,辗转纠缠。 “唔……” 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水墨烟想推开南宫傲,却因为骑在骏马上的原因不能如愿,只能任由南宫傲为所欲为。 “说不说?” 满足的放开,南宫傲越发小心的搂紧身子虚软的水墨烟,低沉的嗓音在水墨烟耳畔低语:“如果不说,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将你就地正法。” “你……” 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稍稍恢复一些的水墨烟听闻此话,羞恼的瞪着南宫傲。 “啊,说,说,我说还不行吗?” 见南宫傲得不到自己的答案,果真将手探进衣襟里狎玩起来,水墨烟惊慌的按住那只作祟的手,连连妥协。 “这才乖。” 虽有些可惜,但南宫傲却不失望,在水墨烟的雪颈上啃咬了一下,留下一个爱的印记后就收回了自己的手,安安分分的搂住水墨烟的腰肢。 “我都同意说了,你怎么还这样?” 颈间传来的刺痛令水墨烟知道肯定留下了痕迹,于是不满的抗议,却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讨点赏赐。” 又在自己印上的红痕上浅吻了几下,南宫傲有丝暗哑的声音痞痞的答道。 “无赖。” 将头一偏,水墨烟嘟囔了一句,不再说话。 然而—— 没过多久,原本安分的手再次不安分起来,水墨烟羞红着脸嗔道:“你干吗?” “想瞒混过关?” 南宫傲将头靠在水墨烟的肩头,淡淡的反问,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水墨烟的颈间,引起阵阵麻痒。 “没,没……” 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他是打算借机混过去,没想到身后的人跟猴精似的精明,水墨烟只好如实交待:“在车里外公说要帮我吃了你,说那样你会更爱我一点,我就跑出来了……”当然还是隐去了一些让他介怀的事。 “那你怎么回答的?”微微一愣,南宫傲淡淡的继续追问。 稍稍偏了偏头,闪躲着南宫傲灼热气息带来的酥麻感觉,水墨烟淡淡的回答:“我没回答就跑出来了。” “那……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南宫傲轻轻含允着水墨烟的颈项,低低的再次询问,显然不想就那么简单的放过怀中之人。 “我……” “是不是正考虑着怎么吃了我?” 见水墨烟神色慌乱,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南宫傲故意坏坏的继续发问。 “没有……” 羞涩的微垂了头,水墨烟低低的轻喃,白皙绝美的脸更加的滚烫酡红。 “真的?” 嘴角的笑意更深,南宫傲撩起一支青丝细细把玩,玩味的追问。 “嗯……” 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水墨烟整个人好像熟透了的虾子窝在南宫傲的怀中。 “为什么?” 对于这样温顺的水墨烟,南宫傲倒是有点疑惑了,他一直都觉得怀中之人每次与自己恩爱时都是逼迫的,但此刻听到这样的答案,彻底颠覆了他的想法。 “因为我爱你。” 扭身环住南宫傲的脖颈,水墨烟直视他的漆眸,坚定的回答,清眸中满是真挚。 “这与你收不收我无关。” 剑眉轻轻蹙了蹙,南宫傲想不通两者间有什么关联。 “有。” 回过身子,水墨烟低低的为南宫傲解释原因:“正因为我深爱着你,所以我很了解你,若我真的那么做,我们不仅再也无法在一起,你还会恨我一辈子。狂傲如你,怎么能够容忍自己遭受那样的屈辱?” 淡然的扬起轻笑,水墨烟语气始终保持着相同的频率,诉说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你呢?你也同样有着傲骨,为什么愿意忍受这种事?” 紧了紧环住腰肢的手,南宫傲温柔的追问,他能够体会出水墨烟的话语中的深意。 “我与你不同,再说……我并不觉得与你在一起恩爱很委屈……” 褪去的红潮再次涌上来,水墨烟轻抿了抿唇,羞涩的低低呢喃,柔柔的瞟了一眼南宫傲后就立马逃开,望向远处。 “那喜欢吗?” 坏坏的含住水墨烟的耳根,南宫傲捉弄着怀中之人。 “混蛋……” 羞恼的用手肘撞了一下南宫傲的腰腹,发泄自己的不满,却没用什么力。 “到底喜不喜欢?” 抓牢了水墨烟乱动的手,南宫傲将手探进他的衣襟里,四处撩拨着他,暗哑的追问。 “不……喜欢……” 动弹不得的水墨烟呼吸有些絮乱,好看的眉宇拧的更紧,拗不过南宫傲的他只好出声回答那让他羞涩的问题。 “真不喜欢?” 有些受伤的轻语,突然南宫傲抱起水墨烟站起身,搬过水墨烟的身子重新坐下,使两人能够面对面的对视。 然后—— 南宫傲一只手抬起水墨烟的头,认真的盯着他的清眸,深情的开口:“如果你真的讨厌,那以后我们就不做,我不想你老是委屈自己。” “傲……我不讨厌,真的……” 双臂环上南宫傲的颈项,水墨烟娇羞的开口,神色中也溢满了化不开的柔情。 “那我们不如现在就……” 脸上的表情一转,南宫傲一手扣住水墨烟的后脑,邪邪的一笑,吻上了那娇嫩的唇瓣。 “混……嗯……放……唔……我……” 水墨烟气恼的捶打着南宫傲,断断续续的出声抗议,可因为嘴中的缠绕,那些话听起来更像呻口今。 “不要闹了,会被人看见的。” 好不容易逃脱纠缠,水墨烟双手撑住南宫傲前倾下来的身子,保持两人的距离,喘息着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 “没关系。” 闲着的手肆意的钻进水墨烟的衣襟,南宫傲毫不介意的应答着。 闻言,水墨烟氤氲的双眸恼怒的瞪着南宫傲,冷冷的说道:“谁说没关系,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一辈子不理你。” “你啊……” 挫败的停下动作,南宫傲轻轻叹息一声,一拉缰绳停下了坐骑,翻身跃下,然后才伸手将水墨烟抚下来。 见南宫傲阴沉着脸站在树下,水墨烟迟疑了一下,慢慢走到他身边,主动拉起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肢,将自己整个人窝进他怀中。 “以后加倍补偿你,别气了好吗?” 低低轻语,水墨烟有些讨好的看着南宫傲的漆眸,扬起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南宫傲忍的很难受,可他真的无法接受在这样的环境下做那种事,只好用威胁的手段逃避。 “好。” 紧了紧手臂,将人圈在怀中,南宫傲为水墨烟有时候的大条神经头痛,更为自己现在的境遇悲哀。 他很想告诉怀中之人,现在的他与他的每一下接触都是磨人的折磨,会烧的他绷断理智,不顾一切的要了他。 但看到那满脸讨好的表情的绝美容颜,南宫傲还是吞下了所有的话语,紧拥着心爱的水墨烟站在大树下……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南宫傲抬眸看向来人,浓密的剑眉微微挑起,一缕精芒划过他的漆眸。 “请问杏花村如何走?” 眼前的年轻男子温雅的开口,很是友好的向南宫傲两人问路。 “先生问错人了,我们一路游玩,初到此地,对道路不熟。” 得到南宫傲的暗示,窝在他怀中的水墨烟歉疚的回答,却不知道南宫傲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是吗?那是在下唐突,打扰了。” 微微向水墨烟二人的方向施礼,年轻男子如沐春风的笑着,话语中总是带着客气。 “不打扰,未能帮到先生的忙,我们才应该抱歉呢。” 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水墨烟始终很是客气的与来人周旋,张弛有度。 “听公子口音,京师来的吧。” 年轻男子并不急着走,浅笑着与水墨烟闲聊。 “先生好耳力,我与家兄确实家住京师附近,只不过早些年就出门四处游玩,有好些年头没回去过了。” 笑意加深,水墨烟已经有所察觉,隐隐知道南宫傲叫自己这么的原因。 看来……他们有麻烦了。 “那公子定然不知京师发生的大事,六王爷畏罪潜逃,其他皇子正四处抓捕其归案。” 风轻云淡的继续说着,年轻男子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精芒,注视着南宫傲和水墨烟的眼神也发生了细微的转变。 “畏罪潜逃?” 错愕的睁大眼眸,水墨烟的身子微微颤粟了一下,难以置信的咀嚼着那几个字。 “没错,六王爷先是毒杀了先皇,后又暗杀了七皇子,正当当今皇上要依法处置时,他却早一步携带家眷并教唆骁勇将军一同连夜潜逃出京,意图逃脱罪责。” 男子耐心的解答水墨烟的疑问,嘴边的笑意更深。 “这事在下倒是一点也不知,先生倒是挺熟悉,在下佩服佩服。” 稳了稳心绪,水墨烟又恢复了淡然,感慨道,心里却在不停猜测着眼前之人是哪方派来的。 “我也是京城人士,前些天正好回了趟家,故而略有耳闻,既然两位不知杏花村,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原因,年轻男子就借口离开,带着自己的家属车辇继续往前方走。 见此,水墨烟也不挽留,只是细细的打量着一行人,当看到那男子身后一辆车辇的某处时,纤瘦的身子止不住的轻颤起来,若不是南宫傲及时阻止了他,只怕他已经惊呼出声。 待已经见不到一干人的身影后,水墨烟才满脸焦急的抓住南宫傲的衣襟,急急出声:“怎么办?齐风他们已经被抓住了。” “你怎么知道?” 南宫傲一见到那男人出现就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可他并不知道后面的事,之所以让水墨烟与那人攀谈,只不过是方便他观察众人的举动而已。 “还记得那次轻陌与齐风大火,一剑砍在马车后框架上的事吗?”不答反问,见南宫傲点头,水墨烟立马继续说道:“刚刚,在最后那辆马车的后面我看到那道剑痕了。”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听到水墨烟的话,南宫傲一把将他抱起,飞身上马,一拉马缰,却是往相反的方向奔驰而去。 “有意思。” 就在南宫傲两人离开没多久,那颗树下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满脸兴味的看着绝尘而去的两人身影,喃喃自语,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当再也看不到南宫傲和水墨烟后,他才甩袖离开,若是水墨烟见到此人的容貌必定大吃一惊…… “傲,不去救齐风他们吗?” 任凭南宫傲带着自己飞驰,水墨烟拧起好看的眉宇,不解的问道。 “自然要救,可现在这么冒冒然而去,只会被逮个正着,若我们也被抓住,那就真的糟了。” 一边控制的缰绳,一边回答着水墨烟的问话,冷峻的脸上阴沉一片。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心知南宫傲所言有理,水墨烟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看着马匹前进的方向,疑惑的继续发问。 “找几个帮手。” 浅露出一抹浅笑,南宫傲别有深意的在水墨烟的耳边低语。 忽而—— “吁——” 坐下的骏马长嘶一声,高高抬起两条前腿,然后就那么直直栽倒下去,这突然而来的变故让水墨烟惊恐的睁大了双眸,微张唇瓣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觉身子一轻,他便被南宫傲带离了马鞍,稳稳的落在地上。 “墨烟。” 刚一落地,南宫傲就担忧的轻摇着水墨烟身子,焦急的轻唤着他的名字。 “嗯……”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水墨烟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轻应了一声。 “还好还好,没事了。” 搂住惊讶过度站不稳的水墨烟,南宫傲连连感慨,忍不住轻轻吻了几下怀中的人。 靠在熟悉的胸口上,感受着属于南宫傲独有的气息,水墨烟慢慢平复了那颗慌乱的心,清明的眼眸看着口吐白沫已经没了生息的骏马,疑惑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应该是刚刚那人趁我们不注意下的毒。” 浓密的剑眉紧紧蹙起,南宫傲淡淡的回答,心里却很是疑惑。他明明一直注视着那人的举动,并未见其靠近自己的马匹,这毒又是怎么下的?百思不得其解。 闻言,水墨烟挑了挑眉,微微睁开南宫傲的束缚,走近那匹倒在地上的马尸,简单的查看了一番,这才扬起头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带你走。” 上前拉起水墨烟,将他打横抱起,然后施展绝佳的轻功,就那么轻盈跃上枝头,几个起落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蝶谷幽居里。 “TNND,他怎么来了?” 一个瘦骨嶙峋的年轻男子在听到仆人的禀报后,骂骂咧咧的嚷起来。 “就是就是,我们都已经躲到这里来了,他还想怎么样?” 高座左边一个藤椅上,一个胖胖的男人连声附和。 “大哥,他都已经到谷口了,我们要是不见,只怕不妥吧。” 右边一俊秀男子一展手中的折扇,好看的眉宇紧紧拧在一起,深思了一番后,开口打断一行人吵杂的声音。 “老四这话说的是,那就见见吧。” 挫败的叹口气,坐在高座上的消瘦男子示意仆人去请人,满脸的不甘。 须臾—— 一袭黑色衣裳的南宫傲和一身纤白装束的水墨烟出现在幽居众人眼前,南宫傲淡淡的扫了房中的五人,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几位别来无恙。” “哼,南宫傲你我有协议在前,只要我们不出这蝶谷,你就不能找我们的茬,那你今天来这里是何意?” 高座上瘦骨嶙峋的男人不客气的冷哼道,显然对于南宫傲二人的到来很不欢迎。 “赤蝶,我没忘记我们的约定,今天来这也不是找茬,而是跟你们做笔交易。” 南宫傲嘴角的笑意不改,显然对于眼前之人的态度早就料到,丝毫不介意,淡淡的出声回答高座上的人的问话。 “交易?你我有什么交易可谈?真是笑话,堂堂骁勇将军居然跟我们几个蜗居深山的小人物谈买卖。” 赤蝶毫不客气的嘲讽,显然并不打算跟南宫傲合作。 径自搂住水墨烟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眉峰挑了挑,淡淡的说说道:“我知你们一直在找一个人,若我告诉你们,这次的交易跟他有关,不知道几位会不会有兴趣跟我谈谈呢?” “真的?” “你说真的?” 果然在听完南宫傲的话后,五人立马激动的追问。 “自然不假。” 温柔的将水墨烟有丝凌乱的发丝理了理,淡淡的回了一句,忽而话锋一转:“不过看来你们都没兴趣,那我就先告辞了。”站起身,拉起水墨烟就往外走。 俊美的男子立马一个闪身拦住两人的去路,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将军别介意,为兄不是这个意思,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将军也知道我这脾气,你就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请上座,看茶。” 赤蝶也奔了过来,一同致歉,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亲自领着南宫傲往高座走去。 “不知将军刚才所说何意?” 待茶呈上来后,赤蝶方才按捺不住的追问之前的事情,话语中已经多了几分讨好之意。 “魅影现身,我知道你们几个必定有兴趣,所以就来了。” 南宫傲端起茶盏正欲喝,窝在他怀中的水墨烟适时的伸手夺过,冲着身侧的人浅浅一笑,拨了拨茶末,饮了一口,“好茶,但不适合傲你喝。” 宠溺的收紧了环住水墨烟腰肢的手,温柔的笑道:“那你喝。” “好。” 仰头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水墨烟搁下茶盏,懒懒的靠着南宫傲的胸口,不在多语。 看着亲亲密密的两人,几人均是一阵惊讶,但这都是南宫傲两人的私事,他们这些外人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水墨烟的举动倒是让他们更加震撼,五人偷偷的观察着他的反应,可等了许久,依旧不见他有什么异常。 “魅影?将军你确定吗?” 按耐住内心的诧异,赤蝶稳了稳情绪,继续之前的话题。 “八成把握。” 南宫傲心知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只是这层窗户纸没人捅破,他便佯装不知,神色淡然的回答。 迟疑了一下,赤蝶与其他弟兄交换了一个眼神,缓缓的问道:“那……将军打算怎么合作?” “谈不上合作,各取所需而已。” 并不直接给出答案,南宫傲意有所指的说着,眉眼时刻观察着水墨烟的情况。 “他人在哪里?” 赤蝶等人也不深究,继续淡淡的发问。 “杏花村。” 搂起水墨烟的身子,南宫傲给出了地名,迈步欲走,却不想再次被人拦住了去路。 “何意?” 眉峰挑了挑,南宫傲的声音冷了几分,深邃的眼眸阴戾的看着眼前的蓝蝶。 “将军别误会,我只是想打听一下,将军身侧的这位公子是何许人而已。” 俊美的蓝蝶触及南宫傲的眼神,心神一颤,立马淡淡的开口解释。 “时机到了,你自会知道。不过,你的醉梦茶味道不够纯,少了迷迭香。” 不等南宫傲开口,水墨烟直起身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悦耳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拉了拉南宫傲的衣袖。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也看不到南宫傲和水墨烟二人的身影。 愣愣半响,蓝蝶方才呢喃:“大哥,那……那个人是谁?他……他竟然知道醉梦……” “不知道,我们去杏花村,到时候再细细询问一番。” 同样惊诧不已的赤蝶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楚水墨烟的身份,淡淡的开口,立马得到几位兄弟点头附和,几人身影一闪,也从幽居消失了…… 另一边,一袭灰色衣袍的水无痕正马不停蹄的往燕山方向赶,满含怨气,一心想快点见到那个当年阻止他的糟老头,好好算算当年的那笔帐。 可惜—— 夜楠在他还没赶到就已经跟随着水墨烟等人离开了深居多年的燕山,注定水无痕此行无果…… 第九十三章:联手救人(一) 离开蝶谷,南宫傲拥着水墨烟坐在一颗大树树干上,微带粗茧的手轻轻抚摸着怀中之人绝美的脸颊,薄凉的唇瓣忍不住亲吻着那张殷红的双唇。 “唔……” 低低的嘤咛出声,水墨烟秀美的眉宇微微蹙起,他怎么发觉最近身后之人随时随地都在想这事? 察觉到腰间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往衣襟里钻,水墨烟开始挣扎起来,但突然身子一晃吓得他一跳,立马双臂紧紧的抱着南宫傲,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这么主动?” 环住他的腰肢,南宫傲嘴角的笑意更邪肆几分,含住水墨烟的耳根慢慢撕磨,低低的轻语。 “混蛋,还不是你害的?” 稍稍推开一点距离,水墨烟羞恼瞪着南宫傲,愤恨的骂着,绝美的脸上越发的酡红。 “那我就再坏点,搂住了……” 南宫傲邪笑着将两只手探入水墨烟的衣襟里,肆意的狎玩着怀中之人的身子。 “嗯……别……别这样……” 刚想挣扎,身子就开始摇晃,吓得他只好再次环住南宫傲喘息求饶。 “……一次,就一次我便绕了你……” 慢慢褪开水墨烟的衣衫,轻轻啃噬着他光滑的肌肤,南宫傲沙哑着声音低喃,手指越发肆意的游走在他的周身。 “不要……唔……” 秀美的眉宇拧的更紧,在南宫傲的撩拨下水墨烟觉得身子一阵阵发软,心知自己躲不过去,索性将眼睛一闭,整个靠在南宫傲的怀中,不再挣扎。 “真乖。” 抬起水墨烟的头,南宫傲嘴角勾起坏坏的笑容,赞赏的落下一吻,调整了一下怀中的人的姿势。 “嘶——” 钝痛传来,水墨烟下意识的咬紧了唇瓣,忍住呼喊。 “别忍着。” 南宫傲听到了水墨烟那声隐忍,手中撩拨的动作加快了几分,含住他的耳垂低喃,他现在也是箭在弦上,难受的很。 可他知晓怀中之人比他更痛苦,只能停下动作,极力克制着自己欲念。 “呼——” 深深吸了几口气,水墨烟尽量放柔了自己的身子,死咬着唇瓣克制自己痛呼出声。 半响—— 松开唇瓣,调整了呼吸,水墨烟媚眼如丝的迎视南宫傲,“可以了……” 将身子的重量全部压在南宫傲的身上,双臂紧紧的环住他的脖颈,稳住自己不会掉下树…… 许久—— 南宫傲拿衣衫遮住昏睡过去的水墨烟赤果的身子,身影一闪,朝着不远处的小溪飞去…… 夜深,天边挂起一轮弯月,两个黑影快速的窜过树丛,悄然潜进空寂的杏花村。 杏花村,原本是个人口众多的大村寨,但后来不知何原因,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一栋栋空置破败的屋舍。 “这里真的是杏花村?” 穿过几间空屋,一个黑影压低声音疑惑的询问身侧的另一人。 “嗯。” 沉沉的回答,另一人牵起问话之人的手继续前行。 “怎么没人住?” 再次停下后,那人忍不住继续追问。 “不知道。” 眉宇微动,另一人静静的看着问话之人,没有继续往村落深处移动。 “你没查过?” 拉下面纱,露出绝美的容貌,轻轻的吸了吸空气,越发疑惑的看着身边的人。 “查过,但没结果。” 亲自为来人重新带上面纱,低低的丢下一句话,便拉起他再次隐没在各个屋舍间…… 夜深,天边挂起一轮弯月,两个黑影快速的窜过树丛,悄然潜进空寂的杏花村。 杏花村,原本是个人口众多的大村寨,但后来不知何原因,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一栋栋空置破败的屋舍。 “这里真的是杏花村?” 穿过几间空屋,一个黑影压低声音疑惑的询问身侧的另一人。 “嗯。” 沉沉的回答,另一人牵起问话之人的手继续前行。 “怎么没人住?” 再次停下后,那人忍不住继续追问。 “不知道。” 眉宇微动,另一人静静的看着问话之人,没有继续往村落深处移动。 “你没查过?” 拉下面纱,露出绝美的容貌,越发疑惑的看着身边的人。 “查过,但没结果。” 亲自为来人重新带上面纱,低低的丢下一句话,便拉起他再次隐没在各个屋舍间…… 昏黄的烛火点亮一室的漆黑,一袭白裳的年轻男子玩味的把玩着手里的茶盏,丹凤眼微微挑起,唇瓣不自觉的上扬,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 身影一闪,鱼贯而出,直接飞上屋檐,很快就传来阵阵兵器交锋的清脆声音。 只见—— 一个一袭黑衣着身的黑影正与他厮杀在一起,道道森冷的寒光在这夜里格外的骇人。 “将军,别来无恙。” 一招分开,年轻男子淡淡的开口,脸上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被人戳穿身份南宫傲并不尴尬,一手拉下遮住面容的黑巾,阴冷的回道:“我该叫紫蝶还是魅影?”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双眸中的冷意更深,魅影手中的兵器一横,攻向南宫傲,竟比之前更凌厉了几分。 乒乒乓乓—— 新一轮的缠斗再次开始…… 另一边,在南宫傲将一干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后,一道黑影悄悄的靠近关押齐风等人的屋舍。 “呼——” 轻轻的将一些白色的粉末吹向看守房门的两人。那两人刚一嗅到立马想旁边一歪,昏厥了过去。 “你们没事吧。” 着急的打开门,水墨烟急切的询问,却在看清房里的情况后,错愕的睁大了双眼,“你……你……” “见到我在这里很意外?” 端坐在房间里的男子眉眼轻挑,端起身侧的茶杯轻轻的品了一口茶,缓缓站起身,戏谑的靠近水墨烟。 “你究竟是谁?” 后退几步,水墨烟蹙起好看的眉宇,强压下内心的震撼,冷声问道。 “我不就是我吗?” 一手擒住欲逃的水墨烟,将他紧紧的禁锢在怀中,抬手撩起柔顺乌黑的青丝,紫色的唇瓣靠近水墨烟的耳根,低低轻语:“小美人,只要你乖乖的从了我,我可以放了你的姘头。” 闻言,水墨烟的身子一僵,清明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愤怒,却很快就遮掩过去,淡淡的荡开一缕媚笑:“你怎知他是我的姘夫?” “我又不是初生之犊,一看你们俩的眼神就知道了,更何况我还是亲眼看见你们亲密的依偎在一起呢?” 被那突如其来的的笑容迷得一晃神,回神之后,年轻男子满意的抚摸着水墨烟的脸颊,邪肆的回答。 “你真的会放了他?” 克制着内心的厌恶,水墨烟满脸希冀的继续追问。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扣住水墨烟的下巴,男子淡淡的丢出一句,紫色的唇瓣慢慢靠近他的红唇。 快要贴上之际,水墨烟抬手挡住了自己,羞涩的将头别开,“别急嘛,我……还没准备好呢。” 柔媚至极的声音丝丝缕缕的钻入男子的耳中,好似一根羽毛撩拨着他,令他心痒难耐。 “啊——” 不由分说的一把将水墨烟打横抱起,男子邪佞的一笑,抬脚走向不远处的床,连门都顾不上关。 “好痛……” 被重重摔在硬板床上,水墨烟身子一转,避开猛扑过来的男子,好看的眉宇轻轻蹙起,不满的娇嗔。 “过来。” 没想到自己会落空,男子脸色阴沉了几分,全无半点玩笑的冷声命令。 “你确定?” 一敛脸上的娇媚,水墨烟挑眉轻问,却没有一丝要过去的意思。 “你最好识相点,不然等会儿有你苦头吃。” 这突然的转变让男子有一丝诧异,细细的看了几眼绝艳的水墨烟后,他便自嘲的暗叹——不过一个伶官,自己真是越来越多疑了。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这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以色悦人的小官,他根本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既然你要求,那好吧……” 轻轻感慨了一声,水墨烟再次扬起惑人心智的笑容,慢慢靠近一脸势在必得的男子…… “你——” 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静静站在床边一脸冷傲淡漠的绝美男子,震惊的问道:“你刚才在演戏?” “我不装,以你的武功我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出手。”淡淡的说着,水墨烟清明的眼眸冷冷的扫了一眼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紫唇男子,“你跟外面那人是什么关系?” “是我低估了你,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毫不畏惧的冷哼,男子并不打算回答水墨烟的问话,眼眸一闭,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你懂医,应该知道,人体上有些穴道不会让人死,但却可以让人生不如死,比如……这里。” 掏出一个金灿灿的金针,水墨烟勾起冷冷的笑意,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将手中的针刺入男子某一处穴道。 “嗯……” 彷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饶是定力如紫唇男子也忍不住惨白了一张脸闷哼出声,可很快他又咬住了唇瓣压抑着自己的痛吟。 即使男子不说,水墨烟心里也已经猜到了他与外面那人的关系,此时也就不再纠缠,冷着声音问道:“你们将六王爷关在何处?” “……你死心吧,我死也不会,唔……” 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在水墨烟再次落下一针后,痛呼一声,断了声音。 “我可以等,早说晚说受苦的人是你不是我。” 没有一点怜悯,水墨烟挑眉冷笑,对于眼前意图轻薄自己的人,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只不过现在他还有理智,没忘记此行的目的,这才留了男子一条命。 “啊——” 第四针落下后,男子再也受不了的惨叫一声昏厥过去,冷汗顺着他毫无血色的脸滚落,嘴角那丝鲜红越发的妖艳刺目。 见此,水墨烟好看的眉宇紧紧皱在一起,伸手探了探男子的鼻息,知道他只是因为承受不住折磨晕过去而已,便不再理会,径自绕着房间各处翻找了一遍。 未果。 略微沉思,水墨烟找了根绳子将毫无反抗之力的男子绑起来后,正想离开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住。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来人是谁,不由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解决了魅影,见过了约定的时间你还未出现,担心你出事就找过来了,咦?” 温柔的附耳轻语,偷了个香,这才看到床上的情况,瞧清楚男子的长相,饶是南宫傲也难免疑惑的惊呼出声。 “你也吓一跳吧,傲。” 淡淡的取笑,早就没了之前的冷厉,水墨烟舒服的靠在南宫傲的怀中,软软的继续说道:“我想他应该跟外面那人是双生子。” “我一直想不通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们的马匹是何时中毒的,原来他们是两个人。”喃喃低语,南宫傲收紧了手臂,冷峻的脸上满是柔情,“我的墨烟就是厉害,将他擒住了,不然我这辈子也解不开这个谜团。”赞完还不忘在亲吻几下。 “另一个呢?你不会把他杀了吧?” 对于南宫傲这些流氓行为,水墨烟自动过滤,佯装没看见,淡淡的追问。 见怀中之人毫无反应,南宫傲有丝不满,狠狠的在他的雪颈上啃了一口,满意的听到一声低吟,这才挑挑眉反问:“在没找到齐风他们之前,我会杀了他吗?” “这里也没有,不知道外公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皱了皱眉,水墨烟仰头焦急的看着南宫傲,担忧的说着。 “放心,有人会很乐意为我们找到他们的。” 嘴角勾起邪肆的笑意,南宫傲理了理水墨烟有丝凌乱的衣襟,别有深意的冒了一句,也不解释,松开他,一手提起昏厥的紫唇男子就往门外走。 水墨烟稍稍一愣,随即迈步跟上南宫傲的脚步,出了房间他就看见满院子的尸体中跪着一个白衣男子。 一丝心虚爬过心间,水墨烟小心翼翼的看着一脸淡然的南宫傲,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之前他说的那句“我的墨烟就是厉害……”在暗示什么。 忍不住又瞟了瞟满院子尸首,水墨烟抽搐了几下,看来某个小心眼的男人看到了那暧昧的一幕,才会一气之下将人杀了个干净,以此来发泄心里的怒气。 那么……他要倒霉了。 思及此,水墨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有点想逃…… “在想什么?” 还不待他有所行动,低沉的嗓音就在他耳边响起,震得他一惊,差点喊出声。 “没……没想什么……” 稳住心神,水墨烟牵强的扯出一丝笑容,连连摇头回答,清明的眼眸一直注视着面前之人的表情。 “哦?等救出他们,我要好好跟你聊聊。” 勾起邪肆的笑容,南宫傲拥住水墨烟低低的说着,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异色。 “……呃。” 捕捉到那抹异色,水墨烟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了,忍不住替自己哀悯,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要惨了。 看到水墨烟苦着一张脸,南宫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嘴角的笑意更深。 忽而—— 远处传来微弱的响动,打断了两人间的和谐气氛。 移动了一下身子,站在水墨烟的身侧,手依旧挽着他的腰肢,南宫傲低低的开口:“他们来了。” 第九十四章:联手救人(二) “他们来了。” 南宫傲抬起头看向前方逐渐明亮的灯火,果真如他所料,五个人带着一群他们熟悉的面孔出现,只不过相比南宫傲跟水墨烟抓住的两个人的情况,他们那群人要自由的许多,特别是对水墨烟的外公。 “外公,你们没事吧。” 担忧的看着众人,水墨烟率先对夜楠关切的问,毕竟几人中他的年岁摆在那里。 “外公?” 夜楠还没开口,跟随而来的赤蝶五兄弟就震惊的看着水墨烟,错愕的重复。明明是很熟悉的两个字,为什么现在他们好像不明白它的意思了呢? “兔崽子们,还不让开?” 相比几人震惊的反应,夜楠就直接多了,呵斥一声,推开挡住他去路的赤蝶,快速的走到水墨烟的身侧,满脸褶子的脸上笑开了花,“外公怎么会有事呢?”说完就要将他抱住。 “没事就好。” 好看的眉宇微微皱起,水墨烟往南宫傲的怀中钻了钻,避开夜楠那太过热情的举动,淡淡的说着。 本来都准备出手的南宫傲察觉到水墨烟的动作,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卸了真气,宣誓般的环住他的腰肢。 “齐风,你们怎么被抓的?” 随意的扫了一遍毫发无损的齐风,南宫傲淡淡的问着,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静静的与他对视。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你们两人离开后不久,他们就一干人围住我们,当时情况太突然,我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抓了。” 齐风眉宇轻轻一挑,伸手一展手中的折扇,风轻云淡的解释。 闻言,水墨烟疑惑的扫了一眼齐风,又瞟了瞟南宫傲,漆黑的双眸满是意味不明的神采,很显然对于这样的解答,他才不会信以为真。 据他了解,他们这群人中除了辛泷和他是完全没有半点武功外,其他的人都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的高手,更别说轻陌,齐风和他外公三人了。 他们会这么容易被擒?任谁也不会相信。 那么……就是另有原因了。 见水墨烟清明的眼眸中神采飞扬,南宫傲嘴角的笑意更深,眉峰挑了挑,一语道破:“你故意的。” “嗯。他们用的那些药有神医在,对我们无用,世人都知我生来不能习武,我岂能让人失望呢?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他们打什么鬼主意,何乐而不为?”被人戳破自己的计谋,齐风依旧坦然自若,毫无半点尴尬,浅笑着回答。 随着齐风的解释,水墨烟心里的谜团也得到解答,想到自己之前的种种以及即将面对的风暴,忍不住不满的嗔道:“原来如此,亏我那么担心你们,我就说有外公在,你们怎么会没办法脱身呢?” “没有你的倾情配合,也不会这么精彩。” 齐风一收手中的折扇,含笑的而去,径直的走到一跪一倒的两人身边,看了一会儿,然后不解的看向走近的南宫傲:“他们是谁?我没看过他们。” “他们是江湖中颇具盛名的魅影。” 见水墨烟示意自己放开他,虽不情愿,但他还是松手了,淡淡的解答。 “怎么会是两个人?” 显然对于南宫傲所说的人名有几分了解,但看着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人,他忍不住越发疑惑的追问。 低下身子拍了拍齐风的肩头,南宫傲淡淡的回答:“一直以来人们都盛传魅影来无影去无踪,却不知他们实则是两个人,若不是这次亲眼看见,我也不相信。” 站起身子,齐风与南宫傲对视一眼,自嘲的笑道:“我们都被他们两人骗了。” 而另一边,水墨烟在轻陌低低的讨论着什么,却刻意不让夜楠听见,而被自己亲外孙这般对待的夜楠苦闷着一张脸,千方百计的想探听一二。 “师父……” 见次,憋了很久的赤蝶几人忍不住满头黑线,迟疑了一会儿,鼓起勇气低低的唤了一声。 “喊什么喊。” 夜楠本来就郁闷,此时听人叫自己,眉眼一瞪,很不客气的将闷气发泄在几个人身上。 “没……没什么……” 被训斥,赤蝶几人一下子又蔫了回去,退后几步,不敢再多说。 “哼。” 满意的一哼,夜楠别过头,继续缠着水墨烟叨叨个不停,愤怒的脸色一变,带上了灿烂的笑容,“外孙,真的不怪我,都是齐风那小子让我这么做的。” 淡淡的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夜楠,水墨烟好看的眉宇拧了拧,漆眸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赤蝶几人,错开身子,走到他们跟前,清清淡淡的开口:“想问什么?” “这个……那个……” 被猛然询问,赤蝶几人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师父——夜楠,却换来怨愤的一瞪,顿时有些慌乱的左右乱瞄,不知道到底问还是不问好。 “不问?那我走了。” 全当没看见几人的迟疑,水墨烟淡淡的丢下一句,转身就要走。 蓝蝶一见此,快速的伸手抓住水墨烟衣袖,阻止他的步伐,恭敬的问道:“等等,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们跟师父的关系?”立马得到其他四人点头附和,随即齐齐望着水墨烟,等候他的回答。 看了一眼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水墨烟瞟了一眼不远处依旧在跟齐风商谈的南宫傲,果见其满脸的铁青,眉宇挑了挑,不着痕迹的拨开那只手。 蓝蝶先是不明就里,但顺着水墨烟的视线望去,立马就反应过来,后怕的吞了吞口水,求救的看着水墨烟。 好似没有看见一般,水墨烟淡淡的回答:“差不多。”心里暗叹,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现在自身难保。 “怎么可能?” 五人异口同声的惊呼,显然不敢相信这样的答案。 “确切的说,应该是一进门就猜到了。” 面对几人的神情,水墨烟略微回想了一下,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再次狠狠的刺激了一下几人的小心肝。 “你是怎么知道的?” 压下自己内心的震惊,赤蝶咽了咽口水,呐呐的继续追问。 “幽居一屋子的舒兰香,那是我外公最爱喝的药茶,对常年用毒的人大有好处,懂这个的茶配制的人只会是我外公亲人和徒弟徒孙之辈。我外公只有一儿一女,你们明显不可能是,那就只会是徒弟或者徒孙,不过看你们的年纪,徒孙不太像。而后来你们呈递上来的醉梦,也是我外公当年名震江湖的独门毒药,不就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测吗?” 看着已经彻底傻掉的五人,水墨烟沉郁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很是耐心的为几人解释,说完也不再逗留,迈步走向阴沉着脸的南宫傲,安抚一下他的情绪,也让自己能够好过一点。 “聊什么呢?” 见他过来,南宫傲一把搂住水墨烟的腰肢,将人拉至自己的怀中,低头附耳轻语,语气总是透着点酸。 “也没什么,就是为他们解答了几个疑惑。” 露齿轻笑,水墨烟回拥住他的腰身,淡淡的说着,并不避讳齐风等人的窥视。 “那你也给我解答解答。” 见怀中的人主动缠上自己,虽然羞涩却没有避开,南宫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心依旧还是很介怀,特别是想到之前自己亲眼见到的某些场景后,酸醋劲又浓郁了几分。 “好。” 刚一回答,他便觉得身子一轻,就被身后之人拦腰环住,整个人飘至半空,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啊——你干什么?”就被带离众人,消失在黑夜中…… 涔涔的溪水声,阵阵淡淡的花香伴随幽幽的碧草味飘逸鼻端,两个人影在月色下相拥而坐,宛如一幅最美的画卷。 “怎么又把我带这里来了?” 水墨烟轻挑了眉峰,看着很熟悉的环境,微仰头看向身侧搂着自己的冷峻男子,见其轻蹙着眉头,便忍不住伸手轻轻的将其抚平。 “为什么那么做?” 抓住水墨烟纤细的手指,轻轻含允,冷冷的反问,显然此时的南宫傲心情很糟糕。 “因为……因为……” 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本来很简单的答案,可水墨烟触及他那阴沉的神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干脆双臂缠上南宫傲颈项,有丝歉疚的轻喃:“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不跟我解释?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一句‘对不起’。” 闻言南宫傲的情绪很是激动,逼视水墨烟的清明的双眸,声音提高了几分,但搂住他的动作却是截然相反的轻柔,他始终不愿意伤了他。 见南宫傲如此愤怒,水墨烟微微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手不由自主的松开,身子轻轻颤粟了一下,随即深深窝在他的怀中歉疚的低语:“别生气了……” 轻轻的抚弄着水墨烟如瀑的青丝,沉默了片刻,南宫傲才低低的叹息道:“……我没生气,只是不想别人碰你,更不想……你讨好别人……” 稍稍一愣,水墨烟竖起身子,错愕的看着南宫傲,随即荡开迷人的笑容,再次环住他的颈项,“以后我只讨好你。”低低的轻语,红唇便附了上去…… 他的傲——懂他,在乎他,为他吃醋了。 第九十五章:坠崖 “是你自己说要讨好我的,可不能反悔,墨烟……” 紧紧的拥住欲逃跑的绝美佳人,南宫傲邪邪的勾起一缕坏笑,纤细的手指不安分的撩拨着水墨烟。 “……混蛋,你就会欺负我……” 不满的别开头,水墨烟避开袭过来的南宫傲,嘟囔了一声就被南宫傲整个压在了草地上,动弹不得。 “你是我的妻,我怎舍得欺负?我只会好好的疼爱你。” 薄凉的唇瓣捉住水墨烟的红唇,轻轻的啃噬了一番,使其越发的娇艳,南宫傲这才满意的放开,暗沉的回答。 “谁是你的妻,唔……” 正想回嘴,又被南宫傲缠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两人之间,情欲一点点燃起。 “傲,你……呜呜呜,饶了我吧……” 一次次的爱缠,水墨烟实在承受不住了,呜咽着求饶,却换来更激烈的索取。 “墨烟,我爱你……” 低喃了一声,南宫傲环绕住满脸泪痕的水墨烟,轻轻理了理他湿润的发丝,微眯了漆眸,享受着两人独有的温馨。 许久—— 南宫傲轻柔的抱起水墨烟慢慢的走向清澈的小溪中,贴心的一点点清理着他的身子。 “不要了……” 察觉到南宫傲的指尖逐渐下移,本来还有些晕乎乎的水墨烟立马清醒,一把按住游走在身子上的手,用哀求的眼神注视着南宫傲,喃喃的叮咛。 “只是帮你清洗身子而已,别怕。” 轻轻的抚摸着水墨烟布满爱痕的身子,南宫傲柔声宽慰,脸上荡开淡淡的笑容。 相处这么久,他怎么会不了解心爱之人? 今天他确实有点狠了点,没怎么考虑水墨烟的感受,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宣泄出来。 “嗯……” 懒懒的背过身,水墨烟趴在一块露出水面的大石上,乖顺的眯着眼睛享受南宫傲的梳洗和按摩。 “傲,其实我并不想引诱他的,只是当时太危险,你又不在我身边,没有武功的我只能选择先与之周旋,然后再伺机逃走或者制服他,唔……” 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嘤咛了一声,不满的瞪了一眼正在作祟的南宫傲,见他一脸坏笑,不由轻轻叹息,回过头不去理会。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介意,嗯……我很抱歉,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再做这种事……哎呀,你干什么啊?” 水墨烟吃痛的扭身看向再次袭上来的南宫傲,好看的眉宇拧在了一起。 “你竟然还想,我不好好调教调教你,以后还得了?” 翻转过水墨烟的身子,南宫傲危险的眯起眼睛逼视身下之人,声音冷了几分,再次开始索要起来。 “呜呜呜……不想了,不想了……” 拼命的甩着头,水墨烟低泣着求饶,可南宫傲就好像听不到一样。 “傲……” 只想快点摆脱这磨人的折磨,水墨烟柔媚的轻唤了一声,笑颜如花的看向南宫傲。 这突然的转变晃得南宫傲一愣,微微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水墨烟。 “傲,我以后真的不会了,相信我……” 稍稍喘息了几下,水墨烟深情的开口,白皙的双臂环上他的颈项,主动缠住了他,将所有的重量往后靠,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大石上。 这么勾魂的人,他哪儿还会迟疑,颠鸾倒凤一番后,这才低低的在水墨烟的耳边轻语:“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疲乏极了的水墨烟呐呐的点了点,整个人蜷缩在南宫傲的怀中,沉沉昏睡过去……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南宫傲温柔的搂住水墨烟再次回到了杏花村。 “终于舍得回来了。” 一看两人如此,齐风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不由酸溜溜的讥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 “事情都处理妥了?” 南宫傲并无半点尴尬,漆眸瞟了瞟正从房间走出来的轻陌,别有深意的问道,反倒是他怀中的水墨烟闻言羞涩的将头埋进他的怀里,白皙的脸颊上绯红一片。 “哎……” 幽怨的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南宫傲,齐风低低的叹息,瞟了瞟一身雪白衣裳的轻陌,淡淡的回答:“随时可以启程。” “那走吧,我们耽误不少时间了,现在其他皇子都已经有所行动,继续这样,对我们很不利。” 稍稍调整了一下环抱水墨烟的姿势,南宫傲轻轻的拍了拍齐风,交待了一句,率先走向马车,撩起车帘钻了进去…… 哒哒的马蹄声再次响在凹凸不平的官道上,窝在南宫傲怀中的水墨烟眉宇紧紧蹙起,时不时的颠簸让他很难受,但他也明白现在的情况,只能轻咬着嘴唇忍耐,不让其他人为他分神担忧。 马车又一次狠狠的颠了一下,南宫傲察觉到怀中的人身子绷紧,他这才发现水墨烟整个脸色异常惨白,丝丝冷汗侵湿了青丝,唇瓣都被咬出了齿痕。 “很难受?” 搂紧了水墨烟的身子,南宫傲关切的询问,满脸的担忧。 “……没事,嗯……” 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水墨烟本想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安慰身侧的人,却不想马车突然一摇晃,来不及压制,痛呼出声,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停车,停车。” 南宫傲着急了,连忙喝停马车,撩起车帘将夜楠唤进马车里。 许久—— “怎么样?” 见夜楠收回了手,南宫傲很是急切的开口询问,他看得出来水墨烟的情况很不好。 “他在发高烧。” 苍白的眉毛轻轻的拧在一起,夜楠轻叹了一声,他也知道现在自己这个外孙不好受,思及此,不由狠狠的瞪了南宫傲一眼。 他会不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冷峻男人吗? 且不说那晚他拐走自己的外孙去做什么了,就他们回来那个模样,他就能猜到绝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导致水墨烟现在高烧不退。 “我没事……” 缓和过来的水墨烟迷蒙的眼睛看向南宫傲,牵强的扯起一抹浅笑,声音低低的回答。 “还没事,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一听现在水墨烟还在为南宫傲着想,夜楠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冷的呵斥,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几分。 “服些药就无碍了,外公你别在这里吓唬人。” 浅浅的笑看夜楠,水墨烟软弱无力的嗔道,意思这样是暗示自己的外公不要再说下去。 “哼,真不知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维护他。”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夜楠听到水墨烟的话后就真的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心里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 “外公……” 不满的瞪了一眼,水墨烟轻轻的唤了一声。 “好好好,不说了,快把这个药服了,你现在经不起这么折腾,今天就在这里扎营吧。” 触及水墨烟的眼神,夜楠连忙举手投降,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他,示意他快点服下去。 临走之时,还不忘恐吓南宫傲一番:“你把他害成这样,半条小命都快没了,短时间里可别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不然落下病根,以后有他苦头吃的。你要是真心疼他,应该知道做,若我外孙出什么事,小心我老头子对你不客气。” 待夜楠离开,水墨烟这才稍稍挪动了一下酸软无力的身子,让自己更舒服些,许是服过药的关系,他的脸色也不似之前那么惨白,见南宫傲蹙起眉峰,满脸阴沉,淡淡的扯起一抹轻笑,软声宽慰道:“别听我外公危言耸听,我又不是小孩子,哪会那么脆弱?现在是非常时期,千万别因为我误了大事,我撑得住的。” “对不起。” 听闻水墨烟的话,南宫傲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很是歉疚的道歉,这是他从未做过的事。 可他不是傻子,虽然夜楠并没有过多的言明,但他依旧能够从那只言片语中猜出来。 虽然已经过了两天,可他岂会不知道正是自己那天的不知节制,又在冰凉的水里待了那么久,才会让怀中的人现在这么难受,而他却一直都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傻瓜,我自愿的。” 抬起苍白的手轻轻的抚摸南宫傲俊逸不凡的脸颊,水墨烟嘴边的笑容更深,清明的双眸中溢满深情。 轻轻的捉住那只手慢慢的亲吻了几下,南宫傲将自己的头靠在水墨烟的青丝中,看不出表情,只是环住水墨烟腰肢的手紧了紧…… 天色慢慢暗沉下来,因为水墨烟生病的关系,他们一行人就原地扎营,滚热的柴火燃烧,众人或靠或趟的休息,当然会留下一两个人守夜,以备不测。 这夜水墨烟并不安稳,一会儿盗汗,一会儿痛苦的呻口今,全身的衣服湿透。 本来南宫傲很担心,但夜楠告诉他那是他药下的重的原因,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一整晚南宫傲都未曾入睡,细心的照顾着水墨烟,一会儿擦汗,一会儿换衣,在他痛苦的时候更是温柔的安抚。 黎明将至,水墨烟总算安分下来,滚烫的温度也降了下来,见此,南宫傲悬着的心才落地,紧绷的神经一松,困倦感就袭了上来,微微眯起眼睛,靠在车筐上稍作休息。 突然—— “谁?” 冷喝一声,南宫傲睁开漆眸,小心的将熟睡的水墨烟交给在一旁休息的轻陌,飞身离开,被惊醒的夜楠齐风二人也紧随其后钻了出去。 众人还没完全清醒,就听到一阵兵戎相见的碰撞声,微微一愣,立马抽出随身的兵器加入厮杀的队伍中。 浓浓的血腥味冲刺鼻翼,饶是沉睡中的水墨烟也被这股气味惊醒,慌乱的寻找那熟悉的人的身影,却只看见轻陌待在身侧,早没了南宫傲的影踪。 “怎么回事?傲呢?” 好看的眉宇紧紧拧起,水墨烟着急的抓住轻陌衣襟问道。 “被官兵追上来了,不过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轻轻的安抚着水墨烟,轻陌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正想掀帘一探究竟,他们所在的马车就动了起来,触不及防,他和水墨烟两人都重重的撞了一下。 “没事吧。” 稳住自己晃动的身影,轻陌关切的询问水墨烟的情况。 “……我没事,唔……” 攀住一边的车框,水墨烟摇了摇头,秀美的眉宇紧紧的拧在一起,心慌乱不已。 乒乒乓乓—— 马车极速的奔驰,车外传来阵阵兵器碰撞的声音,轻陌和水墨烟都猜到发现了什么事,只能待在车里不去分散外面拼杀的人的注意力。 忽而—— “啊——” 疾驰的马车猛然失重下坠,惊得水墨烟失声大呼,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脸色一下子又惨白一片,慌乱的往马车外爬。 车帘一掀,水墨烟彻底傻了,清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绝望,而一同出来的轻陌也被此时的情景惊住了,只因为他们所乘坐的马车冲出了山涧,直直往外坠落。 “墨烟。” 一剑割破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的喉咙,闪身将吓傻的水墨烟搂在怀中。足尖轻点,两人便离开了马车,向着崖壁的方向而去,回神的轻陌紧随其后而行,几个借力就飞了上去。 然而,先行的南宫傲二人却没有跟上…… 半壁上。 南宫傲一只手攀着坚硬岩石,负重不起的他身子不由往下滑,好在他的反应很快,立即抓住另一块岩石,稳住两人的身子。 “傲,放开我,你根本不可能带我上去。” 自然看到了南宫傲的吃力,水墨烟苦涩的松开环住他的手,低低的说着,伸手去搬环在腰间的手。 “不要——” 南宫傲慌乱的出声制止,奈何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悬着半空中,他只有一只手搂着水墨烟,根本抽不出手去制止,只觉手指被一根根的剥离心爱之人的身体。 “好好活着,傲。” 浅浅一笑,水墨烟不舍的再次看了一眼南宫傲,拨开了最后一根手指,直直往山涧下坠去。 “墨烟——” 顾不上多做思考,南宫傲放开抓住的岩石,飞身扑向墨烟,齐齐消失无踪…… 第九十六章:死里逃生 “傲,傲……” 忍受着全身的酸痛,水墨烟狼狈的爬到一旁昏迷不醒的南宫傲,轻轻的摇晃着他,焦急的唤着。 “你别吓我……” 晶莹的泪滴顺着绝美的脸颊滚落,水墨烟已经泣不成声的趴在南宫傲胸口,泪水侵湿了南宫傲的破败的衣襟。 “傲,傲,你醒醒,都是我不好,你醒来啊……” 唤了半响,南宫傲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水墨烟的心越发的痛,胡乱推拒起来,嘴里呼唤之声也拔高了几分。 忽而—— 腰间一紧,水墨烟落入了温暖熟悉怀抱,微带粗茧的手指轻轻的拭去他的泪痕,低低的出声:“……你哭了?” “你醒了?傲,你真的醒了?” 不敢相信的注视着已经微微支起身子看着自己的南宫傲,水墨烟抬手一点点抚摸着他冷峻的容貌,轻轻的抽泣,无法从眼前着事情中跳脱出来,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好怕一眨眼睛,迎接自己就是永别…… “我没事,咳咳咳……不信,你摸摸。” 勾起淡淡的笑容,南宫傲收紧了几分手臂,让水墨烟能够更紧的贴近自己,却不想压到了伤处,轻咳几声立马收声,擒住水墨烟的素手慢慢的靠上自己的胸口,脸上依旧扬起温柔的笑容。 “太好了,我们都活着……” 沉沁在愉悦情绪中的水墨烟并没发现南宫傲的异样,静静的窝在他的怀中感慨,清明的双眸微微眯起,绝美的脸上荡开柔柔的笑容。 “嗯……” 许久—— 冷静下来的水墨烟站起身缓缓仰头往他们掉落下来的地方看,却不想被浓密的树枝遮住了视线,看不到断崖,好看的眉宇轻轻的皱了皱,无奈的收回视线,看向依旧靠在树干上休息的南宫傲低叹:“傲,我们上不去了。” “没关系,我们先想办法穿过这片树林,找到人家后问星期情况,到时候直接去边境与齐风他们汇合。” 稍稍调息了一下,南宫傲淡淡的回答,依旧没有起身。 “万一他们……” 想起坠崖前的事情,水墨烟就忍不住身子哆嗦起来,不敢想后面可能的事。 “相信齐风,他并非软弱无能之辈,知道在这种情况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咳咳咳……” 南宫傲知道水墨烟想说什么,这段惊心动魄的记忆也是他不愿意重提的,一想到心爱之人决绝的离自己而去的画面,他就一阵的后怕。 “傲,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对劲。”听到南宫傲的轻咳声,水墨烟这才注意起他,关切蹲下身询问,一只手搭上他的脉门,一探之下惊骇不已,“怎么会这样?傲,你的伤很重,都伤至肺腑了。” “你抚我起来,我没事。” 淡淡的轻笑,南宫傲伸出一只手,搭在水墨烟的肩头,挣扎着起身,有丝急切的说着:“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出这片树林,不然会有危险的。” “不行,你现在的状况不能随便乱动,否则会更加加重伤势的。”一口否定,水墨烟不容拒绝的挥开他的手。 “待在这里,天色一暗,会遇到无法预知的危险,到时候你我无法应对,只有死路一条。” 面对水墨烟的刚硬,南宫傲叹息一声,将人拉至怀中,轻轻的拨弄着他的青丝,淡淡的解释。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严重,甚至比那次取火莲子所受的伤更重,但现在这陌生的环境暗藏太多危机,一个不慎,他和水墨烟必死无疑。 最主要的是,以他现在这样的状况,他根本连半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更何况还要保护水墨烟。 “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就是再经历一次,只要有你在身边,我都不怕。再说……”移开一点身子,水墨烟微微仰头,澄清的漆眸溢满深情的看着南宫傲,毫不畏惧的开口:“再说,我们也不一定就会死,只要我找到药草治好你的伤,到时候你我定能安全离开此地,去边境找齐风他们。” “不要胡来,墨烟。”一听水墨烟的话,南宫傲一把将紧紧禁锢在怀中,冰寒的呵斥,“这里太陌生,万一暗藏什么玄机,一旦你我分开,那么到时走散,会更加的危险。” 挣扎要摆脱南宫傲的怀抱,奈何他也受了伤,而且本就还病着,根本不可能挣脱,故而只好软声商量:“我不离开很远,只在这附近转转,很快就回来还不行吗?” “不管你怎么说,都不能离开我身边,我这是为你好,墨烟。” 一丝倦怠袭上来,南宫傲却始终不放手,态度很是决绝,根本不容商量。 “好吧……” 轻轻的一笑,水墨烟点头答应,轻轻的靠在南宫傲的怀中,尽量不压到他的伤。 “你——” 正为怀中之人的妥协松一口气,便觉一根针刺入自己的穴道,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南宫傲就昏睡过去。 “对不起,你为我而伤,我怎能看你受那钻心刺骨的痛苦?” 小心的从南宫傲的怀中站起身,水墨烟找了许多树枝藤蔓覆在南宫傲的身上,将他巧妙的遮挡起来,然后在四周洒了一圈药粉,做好一切后,他才稍稍放心一点。 四处望了一圈后,选了一个方向,水墨烟举步维艰的前行,沿路仔细的寻找疗伤草药…… 轰轰轰—— 越前行,震耳欲聋的声音越发,水墨烟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明了自己继续往前走,他已经找到了三味药草,可最关键的一味药还没着落,而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若再不快点找到,他就看不见了路。 更重要的是,他出来两个时辰了,他很担心南宫傲的状况,害怕他会遇到什么危险。 轰轰轰—— 又往发出这巨响的地方走了十分钟,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碧翠的湖出现在眼前,湖的对面是一条巨大的瀑布奔涌,之前的声音就是从那发出来的。 “这里居然有瀑布。” 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美景,水墨烟喃喃感慨,完全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须臾—— 收回眺望的视线,他用更快的速度往回走,绝美的脸上勾起迷人的笑容,握紧了手中的三味草药一路穿行,即使被荆轲割破嫩滑的肌肤也浑然不在意。 当他好不容易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南宫傲已经醒了,正挣扎着起身。 见此,水墨烟连忙奔过去扶住他,担忧的唤道:“傲。” “吓死我了,墨烟,不要这样留下我一个人,我好担心你出事。” 一把将归来的水墨烟拥在怀中,南宫傲低低的轻喃,隐隐透着一丝哭腔。 刚才他一醒来没有见到水墨烟的身影,猜到他肯定是独自去找草药了,看看时辰不算早了,他就越发的担心他出事。 尝试了好多次,依旧无法支撑住身子,只要他一动,胸腹就会传来锥心的痛,令他不由自主的跌回地上。 “对不起,傲。” 轻轻的回拥住南宫傲,水墨烟低低的道歉,心里很是歉疚,虽然他早就知道他见不到自己会担心,但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样的选择。 “还好,你没事,这就够了。” 将自己的大部分重量压在水墨烟身上,南宫傲呼出一口气,淡淡的抚摸着他的脊背,轻声叹息一声,他怎么舍得水墨烟伤心呢? 半响—— 平复了一番心情,水墨烟小心的扶住南宫傲,用身子做支撑,有些激动的开口:“傲,我刚刚采药的时候,在那边发现了一个湖,我想肯定有河流,只要我们做个木筏,就可以顺着河水走出这片树林。而且你也不需要长途奔波,这对你调养身子有好处。” “你说的是真的?” 显然对于这一发现,南宫傲也是很激动的,可忍不住出声确定,尽管他知道水墨烟不会骗自己。 “嗯。”轻轻的点了点头,水墨烟应了一声,却又低低的叹息:“只可惜为你采的药还少一味最重要的药引。” “不急,等明天再找也一样,实在不想,等出了这片树林,我们可以找最近的城池里的药铺抓药。” 风轻云淡的接口,好似他的伤多么微不足道一样。 “我们现在过去,沿路我在找一次,肯定能采到的。” 相比南宫傲的轻松,水墨烟的心却异常沉重的,他之前就看到了南宫傲站起身有多么艰难。 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没办法完成,可想而知,南宫傲的伤远比他想象中的重。 “今天不走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冒然行走,会遇到危险的,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晚,等天亮后再过去。” 出声阻止水墨烟的打算,南宫傲放开攀住他肩头的手,缓缓的滑坐下去,有些喘息。 已经逐渐看不清四周的环境了,水墨烟纵然着急,也只好放弃。 一丝清凉的风吹过,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好看的眉宇紧紧蹙起,静静的看了一眼南宫傲,淡淡的说着:“那好吧,我捡些干柴,我们在这里生个火取暖。”说完,便弯着腰,凭借微弱的光捡拾树枝。 “……别走太远……” 虚弱的交待了一句,南宫傲合上双眸,倚靠在树干上静静的休息,冷峻的脸上更加的苍白了几分,细看还会发现,他的身子正在轻轻的颤粟。 “我就在你附近。” 快速的捡拾干树枝,水墨烟淡淡的回应着南宫傲,让他知道自己就在他旁边,能够放心。 许久—— 跳跃的火焰升起,点亮了他们这方小天地,暖暖的温度包裹着水墨烟的身子,驱散了他的寒意,立马他的全身就被火辣辣的刺痛席卷,好看的眉宇轻轻的拧起,低头查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布满了划伤,甚至连绝美的脸颊也没幸免。 不过,他现在没心思理会自己的伤势,扭身走到南宫傲的身边,环住他的身子,让他可以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可一接触,水墨烟就慌了神,抬手抚摸南宫傲滚烫的额头,暗道不妙。 “傲,傲……” 轻轻地拍了拍南宫傲的脸颊,水墨烟试图唤醒他,然而烧的昏昏沉沉的南宫傲是不可能回答他的,只是皱紧了眉峰,咬着嘴唇来克制着疼痛。 抬手将火烧的更旺,水墨烟将艰难的挪进火堆,并将南宫傲搂的更紧,同时从袖中掏出一味草药放入嘴中咀嚼。 好看的眉宇紧紧的皱起,压下恶心的感觉,只将药全部嚼成汁,稍稍退开一点身子,一只手挑起南宫傲的头,让他能够与自己对视,然后直接以唇封住他的唇瓣,将口中苦涩的药汁渡过去。 反复进行了几次,水墨烟才作罢,再次将南宫傲紧紧拥住,抬手抹去溢出嘴角的药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水墨烟刚松下紧绷的情绪时,忽觉的扶住南宫傲肩头的那只手腕上传来一丝清凉,而且还在不停移动着。 略微一惊,水墨烟立马调整了一下姿势,不着痕迹的将手收回来,借着火光低头想一探究竟,但在看清自己手上的东西是什么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赤练蛇?” 好不容易恢复神智,水墨烟震惊的呼出声,不过见它并没有攻击自己,稍稍放下几分心。 慢慢的将手伸到地上,想放它离开,可等了许久,缠着他手腕处的小红蛇都没有想动的意思。 微微蹙起眉宇,熟知百药的水墨烟自然知道眼前这条细小通体火红的赤练蛇有多珍稀,但他更知道它有多毒。 不敢轻易涉险,水墨烟收回手,淡淡的观察着眼前的蛇,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怎么让它离开。 忽而—— 眸光一转,睁大了双眼震惊的看向一旁的南宫傲,慌乱的将褪去他的衣裳,细细的查看着他赤果的身子,直到上上下下检查一遍没发现有任何细微伤口后,他才安下心来。 他好怕南宫傲被这条赤练蛇咬伤,那他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咦?” 好像他一时心急没有顾得上自己手上的蛇,此时再看自己的手臂上已经没了那蛇的踪影,正以为它被自己的刚才甩掉了的时候,忽觉胳膊上有个东西缠住了自己,微微撩起衣袖,不由眉峰一挑。 只见那条蛇正环住水墨烟白皙的胳膊,很温顺的吐着红信,并没有攻击他。 “既然你想待那便待着。” 轻轻的叹息一声,水墨烟放下衣袖,不在理会那条赤练蛇。反正他百毒不侵,即使被它咬伤了也不会中毒而死,最多就是痛上几天…… 天色慢慢转亮,一夜未眠。 “嗯……” 轻喃出声,南宫傲缓缓的睁开双眸,一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浓密的眉宇紧紧的皱在一起。 嘴里苦涩的药味,干涸的喉咙,胸口的钝痛,南宫傲混沌的脑中空白一片,搞不清目前的状况。 “墨烟……” 轻轻甩了甩头,稍稍清醒了几分,南宫傲侧头与清明的漆眸对视,干哑着嗓子低唤。 迎视那双漆眸,水墨烟低低的问道:“你醒了?” “我怎么了?全身都好像被人抽空了力气一样。” 吞了吞苦涩的口水,温润了一下干涸的嗓子,南宫傲这才扫了扫自己的上下,不解的反问。 抬手试探了一下南宫傲额头的温度,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浅浅一笑,解释着:“你昨天高烧不退,还好我给你喂了些草药,今天退了热,现在已经没事,不然就麻烦了。” “为你,我不会有事的。”拥住水墨烟,落下了一个亲吻,眉峰轻挑,关切的说道:“好重的药味,你怎么了?” “那是……” 想起昨天嘴对嘴喂药的场景,水墨烟白皙的脸颊噌的一下就红透了,羞涩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你受伤了。” 心疼的轻摸水墨烟脸上已经结痂的伤,南宫傲并不去深究之前的话题,他很轻松就能从水墨烟的表情上猜出原因,心里很是甜蜜,却没有表露出来。 “小伤,几天就好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看的眉宇轻轻蹙了一下,水墨烟稍稍退开身子,让南宫傲不会压到隐在袖中缠着自己的赤练蛇。 察觉到他的异样,南宫傲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怕压到你的伤。” 黑白分明的眼珠左右晃动,水墨烟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用最具说服力的借口试图混过去,可他闪躲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心虚。 其实他不是刻意想要隐瞒什么,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南宫傲说自己捡了一条毒蛇,而且还是这么贴身的放着。 “真的?” 眉峰挑了挑,南宫傲见水墨烟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轻轻的笑道:“没事,过来,我已经好了很多。” 见他伸手来勾自己的肩头,吓得水墨烟立马逃开几分,察觉自己的反应太过奇怪,不由别头看向树端,尴尬的岔开话题:“我们去瀑布那吧,沿途也好找点吃的。” 如此一来,南宫傲就更加的肯定眼前的人有事隐瞒,微眯了眼眸,露出危险的神色,淡淡的出声:“你是自己说,还是要我逼供?” 闻声,水墨烟身子一僵,很快又恢复的正常,强撑着扭头看向南宫傲,满脸无辜的反问道:“我说什么?” “看来你是要我亲自审问了。” 一边说,南宫傲一边挣扎着起身,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弯下身子。见此,水墨烟担忧的奔过去扶住他,却不想腰身一紧,被南宫傲抓了个正着。 “傲,快放开我。” 隐隐感觉到手臂上缠绕的赤练蛇有蠕动的动作,惊得水墨烟心乱颤,着急的伸手去推身边的人,可一想到南宫傲身上的伤,他又不敢真的用力,只能急切的嚷嚷,试图让南宫傲放开自己。 然而—— 南宫傲对他的喊叫充耳不闻,紧贴着他的身子不说,一只手更是不安分的探进他的衣襟里捣蛋。 水墨烟又羞又急,涨红的双颊,可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立即按住南宫傲的手,老实交代:“快住手,有危险,昨晚我捡了一条赤练蛇,它现在就缠在我的手臂上,刚刚你把它弄醒了。” “你还真敢捡。” 一听完水墨烟的话,南宫傲浓密的眉宇狠狠的挑了挑,放开水墨烟。 “我也没办法……” 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南宫傲听,慢慢挽起衣袖,露出已经游走到他手腕处的红色小蛇。 看着吐出同样火红的蛇信,南宫傲极不赞成的嗔道:“可你也不能这么带着它,万一它伤了你怎么办?” “它挺温顺的,而且它的毒对我没用。” 尝试着伸手轻轻摸了摸赤练蛇通红的蛇身,水墨烟清明的双眸看着南宫傲,淡淡的回答。 “那也不行,有它在,不方便。” 继续否定水墨烟要收养这条蛇的想法,南宫傲只要一想到日后要跟眼前之人做些亲密行为时,这个红色动物可能做出的事,就更加坚定了不能留的念头。 “怎么会呢?” 好看的眉宇拧在一起,水墨烟不明所以的反驳。在他看来,这条蛇最多就是缠着自己的手臂,又不占地方,只不过平时与人靠近的时候要注意点而已。 “当然会,譬如我想爱你了时,它在,多不方便……” 贴近水墨烟几分,南宫傲暧昧的在他耳畔低喃,低哑的嗓音分外的蛊惑,温热的气息宛如羽毛般撩过水墨烟的心湖,荡起圈圈涟漪。 本就绯红的脸更加的娇艳,水墨烟自然能够想到南宫傲话中的场景,微垂了头,瓮声瓮气的呢喃:“那我将它拿走不就好了吗?” “可我不喜欢它这么亲近你,你是我的,只能让我碰。” 欣赏着水墨烟羞涩的表情,南宫傲不依不饶的继续说着,反正他是一定要把这条蛇撵走。 “它只是一条蛇,你至于吃醋吗?” 小心的抓住蛇头,将它提到南宫傲的面前晃了晃,水墨烟好笑的叹道,很快又把他放回了手臂处,轻轻的安抚了几下,这才放下袖子遮住它的身影。 “我答应你,等与齐风他们相遇后,我把它送给外公养。不过现在我先留着,还能防身用呢。” 见南宫傲一脸的不快,水墨烟只好走过去,用另一边撑着他的身子,缓缓的宽慰。 见他舒展了眉头,这才慢慢搀扶着南宫傲按照昨天商量好的往通向瀑布的小径走去…… 淡淡的幽香传入鼻翼,水墨烟停下脚步,又重重的吸了吸气,确定自己是不是闻错了。 反复几次,依旧嗅到那熟悉的香味,水墨烟的唇瓣荡开了淡淡的笑容,惑人心魂。 南宫傲愣愣的看着身边突然笑开的绝美人儿,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就因为对方放开自己的举动回神,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你干吗?” “傲,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笑颜如花的留下一句,水墨烟快速的钻进一处草丛,隐没在南宫傲的视线里。 一路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香味,水墨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张扬了几分。 “啊——” 突然被藤蔓绊了一下,本就走的有些急切的水墨烟,整个身子直接栽倒下去,触不及防,忍不住惊呼出声,下一秒他就掉到了软软的地上。 软软的? 压下内心的惊慌,水墨烟眉峰挑了挑,有点摸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身下的土地确实是软的。 挣扎着要起身一探究竟,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着力点,而且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身子竟然慢慢陷了进去。 “糟糕。” 等他好不容易翻了个身,看清周围的环境后,暗呼不妙。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地是软的了,可现在他已经没心思去理会这些。 深陷沼泽中的他,满心恐慌,不断的思索要怎么逃离,可随着他身子越陷越深,水墨烟的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好好的思考。 死亡一步一步逼近,水墨烟绝望的闭上双眸,脑海中不断的回忆着与南宫傲的点点滴滴,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浅笑,眼角却溢出一滴晶莹的泪滴,顺着他绝美的脸颊滚落,融入浑浊缠腻的沼泽中。 傲,对不起,我终究要离你而去了…… “墨烟。” 就在水墨烟不舍的迎接死亡时,一声焦急的呼喊在岸边响起,唤回神智已经涣散的水墨烟。 茫茫然的睁开眼,映入的眼帘的就是他认为不会出现在这里的熟悉身影,一下子,水墨烟沉寂的心又鲜活了起来,奋力的不断挣扎起来。 “墨烟,别乱动,不然你会陷得更快。” 见他这般举动,南宫傲连忙出声制止,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焦急。瞧见水墨烟听见自己的话后不在乱动,南宫傲连抽出腰间的宝剑,四处劈砍着藤蔓。 他没想才分别没多久,心爱之人竟然就遇到了这样的事,若不是他听到那声惊呼及时赶过来,他真的不敢想象。 快速的将砍伐下来的藤蔓编在一起,试了试它的韧劲确定没问题后,南宫傲奔回沼泽边上,将手中的藤绳扔向水墨烟,“墨烟抓紧,我拉你上来。” 已经淹过肩膀的水墨烟闻声,挣扎着伸出手抓住那救命的藤绳,用力的往外扑腾,可厚重的衣服限制了他的行动,他只能借助南宫傲。 缓缓的拉出来一截身子,忽而手中的绳子一松,水墨烟不由又掉了回去,疑惑的抬眸看向岸边的南宫傲,越发焦急心疼。 只见—— 岸边的南宫傲惨白着一张脸,紧咬着唇瓣,一丝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滑落,触目惊心。 松了手中的藤绳,水墨烟冲着南宫傲喊道:“傲,你走吧……” “不要,墨烟。” 瞟见水墨烟放弃的举动,南宫傲心下一慌,立马出声嘶吼道,用剑支撑住自己摇晃的身子站起,就欲跳下沼泽。 “傲,你别做傻事。” 没想到南宫傲竟然会这样,水墨烟被吓到了,一边伸手抓住身边藤绳,一边制止他。 “等我一会儿。” 见水墨烟如此,南宫傲不再试图往沼泽里跳,淡淡的交待了一句,便挣扎着钻入树林,也不知他在捣鼓些什么。 须臾—— 水墨烟只觉手中的绳子绷紧了几分,隐隐往回收,他立马双手死死拽住。 似乎觉察到了他的举动,绳子的速度变得更快,连拖着水墨烟离开了泥泞的沼泽。 “呼——” 回到岸边,水墨烟松开手里的藤绳,重重的呼吸着空气,稍稍恢复几分力气,他立马站起身,焦急的四处寻找南宫傲那熟悉的身影。 “墨烟……” 当他茫然无措的时候,那满是担忧的熟悉声音从一旁的草丛处传来。 “傲……” 快速的奔到南宫傲的身边,直直扑入他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宣泄着死里逃生的欢愉。 “墨烟……” 回拥住水墨烟的身子,南宫傲微眯起眼睛,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定。 “快让我看看你的伤。” 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惊慌,水墨烟挣开南宫傲的禁锢,担忧的要查看他的伤势。 他可没忘了他为救自己扯动了内伤,心疼的拂去南宫傲嘴角的血迹,快速的伸手为他探脉。 半响—— 他才收回手,脸上绷紧的表情松懈下来,“还好,没有太大的问题,只不过之后就不能再如此了,不然会很麻烦。” “只要你不在吓我就行。” 南宫傲浅浅的一笑,将水墨烟再次圈进怀中,低低的感叹一句。 “抱歉。”水墨烟很是内疚的道歉。 “走吧。” 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水墨烟已经凌乱的发丝,南宫傲微微蹙了蹙眉头,看着一身脏乱的他,心情实在好不到哪儿去。 顺着南宫傲的视线,水墨烟也看到了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心里也很不舒服,可此刻的他没心思去理会这些。 “先等一等。” 阻止住南宫傲的脚步,扶着他朝着一个方向缓缓的走了一小段距离,然后放开他。见此,南宫傲不解的看着弯腰蹲下的水墨烟。 只见—— 水墨烟蹲下身子,拨开眼前杂乱的青草,在看到隐藏其中的淡黄色的花朵。 顾不上其他,水墨烟荡开浅浅的笑意,伸手将它采下,这才回到南宫傲身边。 “这是什么?” 疑惑的看着水墨烟手中的花朵,南宫傲错愕的问道,他不知道身边的人那么激动竟然是为了这么一朵其貌不扬的小花。 “这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味药引。” 扬了扬手中的花朵,水墨烟扶起南宫傲回走,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阴霾的心情一下子散了许多。 “你啊……” 实在很无语的看了一眼满脸的笑容,南宫傲轻轻的叹息一声,任由水墨烟将自己带走。 许久—— 两人终于到达了湖边,水墨烟没有立马清洗自己污浊的身子,而是快速将隐藏在袖中的所有药草清洗干净,然后将它们递给南宫傲。 “现在只能将就,你把它们吃了,对你的内伤大有好处。” 浅浅的一笑,水墨烟这才扭身走到湖边,试了试水温,然后才开始慢慢的褪去身上脏乱不堪衣衫,缓缓的滑入水中。 在南宫傲深邃的注视下,抬手捧起凉凉的湖水梳洗自己污浊的青丝,可后来随着身后那越发灼热的视线,水墨烟扛不住了,一下子潜入了水底。 “哈哈哈——” 见此,南宫傲肆意的笑起来,却没有停下注视水中羞涩的身影,适时的抬手将之前水墨烟递来的草药放进口中,慢慢的咀嚼吞咽…… 话说另一边,那晚齐风他们遇袭后,经过艰苦的拼杀,终于将围追上来的士兵杀退,便急急的来追南宫傲等人的行踪。 孰知—— 当他们出现在山涧边时只看了轻陌纤瘦的身影落寞的伫立,齐风先是一愣,抬眸扫视了一圈四周,没有看到其他两个熟悉身影,不解的同时升起一丝不好的猜测。 阻止住其他人上前的脚步,他担忧的缓缓来到轻陌身侧,轻轻的拥住他的腰肢,将全身冰凉的他环在怀中,用自己的身子给他一丝温暖。 触及这滚热的温度,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轻陌一下子好似失去了全部力气,整个人瘫软在齐风的怀里,头埋进他的胸口,双臂紧紧的回拥。 须臾—— 胸口传来一片湿润,齐风皱了皱眉,伸手抬起轻陌的头,见他满脸的泪痕,一惊,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轻陌?” “他们……他们死了……” 哽咽的出声,眼角的泪水滚落的越发汹涌,轻陌空洞茫然的看着他。 “什么?他们是谁?谁死了?” 心猛然跳动了一下,齐风震惊的连连发问,睁大了双眼,紧紧的锁定住轻陌带着蓝光的眼眸,想从里面看出些一星半点玩笑,可注视了半响,他也只看到了浓浓的伤痛。 “墨烟他们坠落山崖,死了……” 任凭泪水横流,轻陌挣脱齐风擒住他下巴的手,茫茫然的看向那深不见底的山涧,抽泣着呢喃:“我们的马车冲过悬崖,南宫傲解决了那个很厉害的敌人后,才来得及救水墨烟……我们三人一同往崖壁飞去,可我上来很久依旧没见他们的身影……我正欲下去……就看见南宫将军抱着水墨烟一同往崖底坠……” 尽管断断续续,可齐风已经完全听明白了他想陈述的事,震惊的看了看山涧,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不相信南宫傲和水墨烟这么轻易就死了。 “别伤心了,说不定他们并没死,我不相信南宫傲他们就这样死了。” 心疼的抹去轻陌俊美的脸颊上的痕迹,齐风轻轻的亲吻了几下他的额头,淡淡的宽慰,实则也是在说服自己。 “会吗?这么高的……” “会,一定会。” 很肯定的打断轻陌的话,齐风扯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收紧了手臂,轻轻的亲吻着他微凉的唇瓣。 “呃……” 本就惊奇不已的看着崖边相拥的两人,此刻又见这么激荡的画面,夜楠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不由睁大了双眼看着一直被他骂酸腐的徒孙。 这……真的是他那徒孙吗? “我们去找他们好吗?” 结束一吻后,轻陌微微喘息的开口,白皙的脸上泛着诱人的粉色。 “不必。” 齐风轻轻的抚弄着他的青丝,很果决的否决。 “为什么?” 不解的看向身侧拥着自己的齐风,轻陌皱了皱眉头,不解的追问,脸上有一丝不满。 “他们会去边境找我们,若现在我们绕下去,肯定会与他们错过。” 淡淡的解释,齐风抬手抚平轻陌蹙起的眉宇,忍不住再次亲了亲他红润的唇瓣。难得怀中的人今天这么温顺,一点都不反抗。 等齐风再次放开他时,轻陌脸上的绯色更红了几分,却仍旧不忘怀疑的问道:“你不会骗我吧?” “绝不骗你。” 微微一愣,齐风很快调整过来,坚定的回视怀中之人探究的视线,淡淡的轻笑。 其实齐风是害怕的,他很怕他们真的下去找寻,会看见两具冰冷的尸首血肉模糊的躺在眼前。 那时—— 别说他不知道怀中之人和水墨烟的外公能否承受这样的打击,就连他自己,也无法保证还能向现在这样淡定从容。 士气低落在现下是绝对致命的,他不愿看到所有人枉死路上,只能用这样的借口能拖一时是一时。 若真的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他估算着那时他们已经到了边境,到时他就有能力保护这些人的生命安全。 当然—— 若是南宫傲两人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安然无事,他也就不用再为此事操心,也避免了其他人承受这刺骨锥心之痛。 “我信你。” 静静的看了许久齐风的表情,发现他并无异样,轻陌轻轻的点了点头,低低的轻语。 “嗯……” 在轻陌的配合下,齐风随便的编了个理由,在夜楠吹胡子瞪眼的嚷嚷声中,残余的众人再次踏上去往边境的路途。 只是不知道等候他们又会是怎样的故事…… 第九十七章:顺流而下(一) 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南宫傲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柔柔的搂住累极依旧还在睡觉的绝美之人的腰肢,轻轻的梳理着他如瀑的青丝。 “嗯……” 软软糯糯的嘤咛了一声,水墨烟缓缓睁开眼睛,对上南宫傲那双灼目的漆眸,好看的眉宇微微蹙了蹙,“感觉好些了吗?” 轻轻的捉住那红艳的双唇啃咬了一番,看着怀中的人白皙的脸颊上染上酡红,这才心满意足的笑道:“有你天天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敢不痊愈吗?” 羞涩的微垂了头,水墨烟抓起南宫傲的左手细细为他诊脉,确定他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淡淡的笑了笑,“我再去采点草药。” 擒住欲逃的水墨烟,南宫傲紧紧的将他禁锢在怀,冷峻的脸上勾起邪肆的笑意,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水墨烟的耳畔轻语:“不急。” “你伤还没好,别想些有的没的。” 稍稍的推拒开南宫傲,水墨烟淡然自若的缓缓撩起衣袖,抓起胳膊上红色赤练蛇慢慢把玩,挑眉警告着某个内伤刚好点就起邪念的人不要乱来。 一触及那条耀眼的鲜红色彩,南宫傲立刻偃旗息鼓,哀怨的瞪着一脸贼笑的水墨烟。 静静看着缓缓站起身的水墨烟,南宫傲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别让我逮着机会,不然有你受的。” 不以为意的瞟了一眼南宫傲,水墨烟什么也没说,轻抚了一会儿手中的赤练蛇,随即将它放在手臂上缠住,抬步钻进了身后那边树林…… 南宫傲为什么会这么怨恨那条赤练蛇呢?这事还得从五天前说起。 按说两人此时应该已经乘坐自制的木筏行在离开这片水域的途中,可天不从人愿,天上下起暴雨,水流变得湍急,不利于行舟。两人只好作罢,临时在附近搭了个小棚子暂住。 最初的两天因为南宫傲的身体不适,水墨烟不仅要常冒雨回到树林里找草药,还需要寻找食物维持两人的生活。 可水墨烟既不会武,又不会捕猎,只能找些果腹的水果使用。 还好南宫傲的身体底子很好,在配上他的药草医治,仅是两天时间,内伤就复原了大半,两人的伙食也得到了改善。 第三天清早—— 迷迷糊糊还在睡觉的水墨烟忽觉有只手钻进衣襟里,极不安分的在他敏感之处游走,当那作祟的手游移到某处时,他再也无法坐视不理。 霍然睁开眼睛,盯着将热气喷洒在颈项间的南宫傲,白皙的脸上泛起羞红,幽怨的瞪着他,淡淡的问:“你做什么?” 挣脱水墨烟的束缚,南宫傲继续狎玩着他的身子,眉宇挑了挑,露出邪邪的坏笑,不答反问:“你说呢?” “别闹,你的伤还没好。” 呼吸慢慢絮乱起来,吐出的气息也滚热了许多,绯色的脸上越发的酡红,却还没忘记阻止南宫傲的行为。 “我没事……” 南宫傲不以为意的答道,手中的动作越发的肆意,引来水墨烟无法抑制的娇喘,雪白的肌肤都透出了淡淡的粉色,越发的意乱情迷。 “看来,你也想要……” 轻轻的褪去水墨烟的衣衫,温柔的将人搂紧怀中,俯身含住那娇艳欲滴的唇瓣,辗转撕磨。 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仅余的理智提醒着水墨烟不可以任由南宫傲继续下去,然而被撩拨起的情欲却肆意的叫嚣,反抗的手始终迟疑不定。 “唔……不要……傲……” 清明的水眸染上水雾,水墨烟按耐不住的扭着身子,可他依旧推拒着南宫傲,呜咽着哼哼,理智一点一点崩塌。 突然—— “嗯。” 南宫傲闷哼一声,收回刺痛的手,却看见一条血红的小蛇正咬着自己。 眉宇紧紧的皱起,漆黑的眼眸微眯,露出危险的神色,冷冷的盯住着破坏自己好事的罪魁祸首。 正欲出手,水墨烟便抢先一步夺过一直安分环住自己的手臂的赤练蛇,护犊子似的将它收起来,一边安抚了几下受惊的小蛇,一边淡淡的说道:“别伤害它。” “丢掉,马上。” 铁青了脸色,南宫傲冷冷的命令,语气中隐含了浓浓的怒气。 “我先为你疗毒。” 看着渗出黑色的污血,水墨烟皱起好看的眉宇,不理会南宫傲的话语,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乱半褪的衣裳,温顺的窝在南宫傲的怀中,抓住那只受伤的手指毫不犹豫的放在嘴中含允。 “嗯……” 水墨烟并没有吐出毒血,而是直接吞了下去。本来盛怒的南宫傲经他这么一闹腾气也消了许多,慢慢的开始逗弄起怀中之人的灵舌。 “呼——” 好不容易摆脱南宫傲的戏弄,水墨烟重重的喘息,氤氲的眼眸不满的瞪着作祟的人,却又不能真的对他做些什么,因为他知道最后吃亏的人肯定是自己。 “你最好别再让它破坏我的好事,不然,我非杀了它不可。” 内心的怒气是消了,可南宫傲面上已经阴沉一片,冰寒着声音警告,但抚摸水墨烟的手却是截然相反的温柔。 “你不乱来,它自然就伤不了你。” 浅浅一笑,水墨烟不以为意的接口,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摸透了赤练蛇的习性,与它相处也很融洽。 想到之前的事,水墨烟仍然忍不住暗中轻笑出声,直到听到头上传来冷冷的哼声,他才收敛了几分。 可自此后,南宫傲与那条赤练蛇就结下了仇怨,而那条蛇好像也对他有意见,总会在不适当的时候出口,破坏南宫傲的美事…… 阴雨天气在第四日的时候放晴,但地面上仍旧泥泞不堪,根本不适合行走。 南宫傲和水墨烟两人细细商议了一番,决定三天后在启程,也就是今天。 趁着水墨烟去采药之际,南宫傲稍稍运气调息,等真气运转了几个来回,他方才收敛了内息,飞身飘至湖面,轻松就抓了几条悠闲游走的青鱼又回到岸边。 升起篝火,简单的处理一下鱼,方才用削干净的木棍串好,放在火上烧烤。 时不时的翻转架在两个支撑树干上的木棍,南宫傲小心的照顾着,防止鱼被烤焦。 不一会儿—— 手中拿着四味草药回来的水墨烟闻到阵阵清香,脸上扬起迷人的笑容,淡淡的赞道:“好香。” 闻言,南宫傲侧目看向回来的水墨烟,勾起淡淡的笑意,朝着他招招手,待他走到近前,方才轻轻的说道:“回来了?先去洗洗,马上就能吃了。” “好。” 拿着药草浅笑着走湖边,绝美的容颜倒映在水中,乱人心弦的笑更添了几分诱惑。 捧起一手清水,慢慢的打理自己,须臾,水墨烟方才拾起搁置身旁的草药仔细清洗。 “可以吃了,墨烟——” 将鱼立在火堆旁,南宫傲站起身子走到水墨烟的背后,温柔的环绕住他的腰肢,撩起一支青丝细细把玩。 “好。” 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心的将洗干净的药草收进衣袖中,站起身,反手搂住南宫傲的肩膀调转身子,任由南宫傲将自己抱回火堆旁…… 凉风习习,碧波荡漾,一支孤筏顺水而下。 “都这么几天了,不知外公他们怎么样?我很担心他们。” 挽起裤腿,将白皙的双腿伸入水中戏玩,水墨烟含笑着叹息,绝美姿容宛如谪仙下凡。 “算算时间,他们该到青州了,那里的抚台刘晨曾是我的旧部,但心术不正被我撵出去军队,但因他是太子娘家的远房亲戚,所以被太子力保,做了青州的抚台。” 略微思忱,南宫傲走到水墨烟的身边将他搂回木筏,淡淡的开口,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显然他被某些事情困扰住了。 闻言,绝美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清明的双眸对上南宫傲的黑瞳,水墨烟轻轻的问道:“那他们岂不是危险?” “没事,齐风会乔装混过去或者绕开青州,从通州过去,更何况辛泷跟在他身边,你外公也不简单,就算遇到点小麻烦,他们也能一一应对的,倒是我们俩,孤身在外,现在没遇到官兵还好说,可出了这树林之后呢?一旦撞上,我们比齐风他们还危险百倍。与其担心他们,不如想想,该怎么避过士兵的搜捕好。” 点了点水墨烟的鼻尖,南宫傲浅浅的笑道,语气却是很轻松淡然的,全不像他嘴里所说的紧张。 知道自己不会武,保护不了自己是硬伤,想弥补这个缺陷也来不及了,水墨烟也不纠结,脑中当真认真考虑起南宫傲的话来,思索了一会儿,问了一句毫不搭边的话来:“那天到底是哪路人马围堵我们?” “太子,而且是你父亲亲自领队而来。” 微微一愣,南宫傲就开口回答了水墨烟的问题,也没问他突然提及这的原因。 “竟然是他。” 清明的双眸睁大了几分,有些震惊的感叹,但很快水墨烟就平复了。 “那天我本来以为是就近城池某个皇子党羽所为,但我一出马车就跟他对上了,尔后你外公也追了出来,一见到他就直接凌厉的出手,我见此也就不再插手退了出来,解决了几个士兵后就看见有个副将潜到马车那里,我立即飞身过来,与他厮打起来,没想到他竟然用剑刺入马屁,导致拉车的马受刺激疯跑前行。” 慢慢的回想着那天的场景,南宫傲拥住水墨烟腰肢的手紧了紧,显然他对那天的事还心有余悸。 “我本想先救你出去,但那副将似乎猜出了我的意图,哪怕被我重伤也依然缠住我的脚步,直到那马车从大路绕上了山径,几次颠沛,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接近些,那受伤的马已经冲出了山涧,后面的事就不用我说了,你都知道。” 轻轻的落下一个浅吻,南宫傲结束了说话,撩起水墨烟的一支青丝细细把玩,冷峻的脸上勾起淡淡的笑容。 还好老天待他不薄,那么惊险的遭遇,他和最心爱的人都还活着,还能这样相拥相守,真好。 “那天……” “都过去了,以后我会一一讨回来的。” 猜出水墨烟想说什么,南宫傲打断了他的话,风轻云淡的宣布,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芒。 “嗯。” 嘴角勾起灿烂的笑容,水墨烟回拥住南宫傲的腰肢,沉溺在属于他们两人独有的幸福中。 许久—— 水墨烟淡淡的出声:“其实我之前有看过关于易容术的书,但一直没有机会尝试,也不知可不可行。不如等出了这片树林,我来试试吧。”微扬起头,清明的双眸熠熠生辉的看着南宫傲,等待着他的回答。 “出去再说。” 他怎么舍得怀中之人冒一点险? 可触及那么耀眼的视线,南宫傲又不忍直接拒绝,只能先敷衍过去…… 在他们两人悠闲的顺水而流的时候,一队身着布衣的人正穿过这片丛林,搜索他们两人的踪迹,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搜查他们两人的尸体。 他们首当其冲要找的地方就是山崖的正下方的树林。 在那里,他们找到了坠落下来已经断气的马匹尸体和已经破败到看不出原貌的马车。 往前再走一小段距离,他们又看到了被南宫傲杀死的那个副将尸体,不过已经摔得血肉模糊,若不是认出他身上的那身衣服,只怕谁也不知道他是谁。 将四周仔细翻查了一片,十几个人汇聚一处,其中一人恭敬的行礼这群人中一个身穿青色衣裳长相平凡的中年男子禀报道:“将军,没有南宫傲的尸体。” “再搜。” 眉宇紧紧的拧起,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纵横交错的树枝,暗暗感叹——若不是接到任务来此,谁也不知道那深不见底的山崖下竟然是这样郁郁葱葱的树林。 “是。” 十几人再次四散而开,搜查的范围也比之前的要大了一些,但他们心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凶猛野兽,虽然到了这树林的深处后没再瞧见那些动物的影子,可谁又能知道这里面没呢?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即便武功再高,也只有死的份。 因而—— 在众人的心里,南宫傲和水墨烟已经死了,至于找不到尸体,在他们无限的遐想中,默认为被某些野兽吞吃了。 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南宫傲在搂住水墨烟身子后,将他护在身上,下坠的时候被树枝挂住了衣服,缓解了他们掉下去的重力,等衣服被树枝划开,他们这才一层一层的掉到地上。 而水墨烟因为一直被南宫傲很好的护在怀里,所以基本上没有受什么伤,可南宫傲就不同了,不仅一下下撞在树杆上,还在落地时,承受了两个人的撞击力,这才导致他受了很重的内伤。 也只能说,上天太眷顾他们了,所以在他们耽误七八天的时间里,这群人也没能赶上。 当然,这里面包含了一些特殊原因,那就是他们不知道这片树林其实暗藏玄机。 若从外围闯进来,那么就会遇到非常凶猛的野兽攻击,若你实力不够,那只能葬身在群兽爪牙下。 但越往深处,那些凶猛的野兽却越少,可这不代表这里不存在危险。 相反,它更加危险。 就像水墨烟一不小心深陷沼泽一样,这种无形的危险布满了这片树林的深处。 自然,这里面也有动物生活,如同水墨烟收养的赤练蛇一般,它们都极具危险,又隐藏在暗处,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攻击,而你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群人能够来到现在的位置,不得不说他们每个人的实力都很强,只不过即使来到这里,也注定他们会一无所获。 持续几天的大雨,将许多痕迹都冲洗干净,除非这群人能跟水墨烟他的运气一样好,找到那个瀑布…… 第九十八章:顺流而下(二) 这十余人在这树林里转悠了两天,在折损了三人后,竟然也误打误撞的找到那瀑布边,很快几人就发现了南宫傲和水墨烟两人搭建的小窝,更看到了烧火的痕迹。 “你看,将军。” 一人将未吃完已经布满苍蝇的鱼骨挑起,满脸的兴奋的嚷嚷,全没发觉此时的他做这个举动有多么可笑。 “看来我们都低估了他。” 在这恐怖的树林里待了这么多天,每个人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很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就一命呜呼。 现在终于有所收获,活下来的人都只顾着开心,哪儿还会在意可不可笑? “可将军,南宫傲人在哪儿呢?” 终于从愉悦的情绪中跳脱出来,一人环顾了一眼四周,根本看不到一个人,不由疑惑的问出声。 “对啊,他人呢?” 经他一提醒,其余的人也发觉了问题的关键,纷纷四散搜索,可等待他们的只有失望,此时南宫傲和水墨烟早就飘荡在河流上,顺水而行了。 “将军,你到那处看看,或许能知道他去哪儿了。” 很快就有人奔回来,对那中年男人轻语了几句,便见男人抬步往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这些树不像自己断的,而是被人运气砍的,这横切面太平整了。”细细打量着一节节树桩,中年男人一边思考着,一边淡淡的说着,“一下子砍了这么多树,看来南宫傲必然是做了木筏顺水走了,我们现在必须马上去追,即便追不上,也要先离开这片树林,再想办法通知国师。” 暗道一声不好,中年男人立马站起身,召集其他人聚过来,简单的说了几句,立马吩咐人砍树做木筏,也像南宫傲和水墨烟一样,顺水去追赶他们两人的行踪了。 只不过—— 直到这一刻,他们都不知道南宫傲并不是一人坠崖,这也为之后他们这方数次与要抓之人擦肩而过…… 另一边,压根不知道有人追捕的南宫傲和水墨烟在悠然漂流了两天后遇上了危险。 “小心——” 看着那血盆大口向着南宫傲肩胛处咬去,水墨烟惊恐的出声提醒,浑身如坠冰窖,僵直了身子,动弹不得。 然而,只见—— 内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南宫傲一个闪身,避过那致命的攻击,强劲的手臂一揽水墨烟纤细的腰肢,带着他躲开那张血盆大口的主人越发暴戾的攻击。 “墨烟。” 站定的南宫傲发现怀中的人全身僵硬,脸色苍白,有点担忧的出声唤了一声,可他不敢多做分神,只因那张大嘴又朝着他所待的地方攻来。 “傲,怎么办?”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度,水墨烟回过神来,看着已经被毁的支离破碎的木筏,不由越发慌乱,紧紧的抓住南宫傲的衣襟,担忧的低喃。 “别怕,有我呢。” 一边闪躲着,一边轻轻的拍了拍水墨烟的脊背安抚着他,南宫傲神色淡然的看着脚下四散开的浮木,再三衡量,终于下定决心,双臂紧紧的搂住水墨烟,一提气,踏着那些浮木快速朝着岸边飞去。 他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体型肥硕的河马,而且还是一群暴怒中的,见到他们的木筏直接击了个粉碎。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南宫傲方才停下脚步,微微喘息了几下,才将怀中的人放下。 “那……那是什么?我从来……从来都没见过它们。” 水墨烟恢复了几分血色,混沌的脑子也清明了许多,但仍旧心有余悸,窝在南宫傲怀中的身子止不住的轻颤,连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不清楚,我也没见过。” 轻轻的抚摸着颤粟的水墨烟,南宫傲在脑中搜索着,好像有那么个印象,可太模糊了,他也记不清在哪儿看过。 “太可怕了。” 抚了抚胸口,压下内心的惊慌,水墨烟由心的感慨一声,回拥住南宫傲的身子,感受着他的气息,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安心,有勇气面对一切。 “走吧。” 南宫傲并不像水墨烟那么乐观,浓密的剑眉微微皱在一起,淡淡的说,隐隐他觉得事情并没这么简单,为以防万一,他已经抽出隐在腰间的宝剑,紧紧的握在右手里。 见他如此架势,好不容易安下心来的水墨烟忍不住再次提起心,紧张的问:“怎么了?” “没事。” 轻轻的在水墨烟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浅吻,南宫傲神色淡然的安抚。 突然—— 深邃的眼眸微眯,冷冷的扭身看向身后不远处,浓郁的煞气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将水墨烟往身后一拉,手中的利剑横在身前,高度戒备。 一见他反常的举动,水墨烟大气不敢出,两只清明的眼眸顺着南宫傲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草丛晃动的很不寻常,却又看不到隐藏其间的东西。 不自觉的伸手拽住南宫傲的衣襟,轻咬着下唇,满脸恐惧,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慌乱,因为他相信身前的人。 “不会有事的。” 南宫傲好似背后也长了眼睛般,轻轻的拍了拍水墨烟,在那晃动越来越近的时候,一转身,环住水墨烟的腰肢,提气飞上树干,静静的观察。 当看清造成草丛晃动的元凶时,饶是他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很快他就平复了情绪,不再迟疑,带着水墨烟,几个闪身,远离了之前的那处地方。 不为别的,只因那奔来的是一群长着长长獠牙的野猪群。 又是一番奔波,好不容易停下脚步坐在树干上,两人已经气喘吁吁了,南宫傲贴心的将水墨烟搂在怀中,让他能够舒服一点。 不敢轻易尝试在地面上休息,衡量一番,最终还是觉得树上比较安全,毕竟会爬树的动物少之又少。 “傲,我突然觉得这个树林好奇怪。” 懒懒的靠着南宫傲,水墨烟淡淡的出声,秀美的眉宇紧紧的蹙起。 “我也发觉了。” 若是现在他还发觉不了的话,那南宫傲也白活这么多年了。 “要赶快离开这里,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危险,我好怕,傲。” 忍不住伸手环住南宫傲的颈项,将身子更紧的贴着他,水墨烟担忧的轻喃。 与死亡擦肩而过这么多次,他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裂。 真的。 他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刺激,尤其是只能看着身边的人陷入危险中,而自己却帮不了任何忙,水墨烟就恨自己,更恨那个导致今天这种状况的男人——他的亲生父亲——水无痕。 “别怕,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然后去找你外公他们。” 收紧了手臂,南宫傲淡淡的安抚,可他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能够安全离开这里。 这片树林……太诡异了。 突然—— “咦?” 水墨烟轻哼了一声,松开了环住南宫傲颈项的手,撩起藏有赤练蛇的那只手的衣袖,惊奇的看着那莫名变得兴奋起来的小红蛇。 只见—— 它不停的扭动着身子,红红的蛇信一吞一吐,昂起的头锁定着水墨烟右手边的方向。 “它怎么了?” 南宫傲稍松开水墨烟几分,看着它反常的举动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 在水墨烟说这话的时候,他手臂上的赤练蛇好似终于按耐不住了,一下子窜了出去,直接朝着之前一直盯着不放的方向而去。 “我们跟去看看,傲。” 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水墨烟有点着急的嚷着,伸手拉着南宫傲就要站起身。 很快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竟然忘了此时他们是坐在树上,哪经得起他这么闹腾,身子摇晃个不停,还好南宫傲反应快,一把就将他搂进怀中,然后慢慢的站起身子。 “看你急的。” 对于那条跟他积怨多时的赤练蛇的离开,南宫傲是无比愉悦的,他根本就不希望它再回来破坏他跟水墨烟,故而此刻自然也不着急去找。 “快点带我去,傲。” 可水墨烟却是焦急的,这么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接受了它的存在。 “好,但是你得先亲我一下。” 趁某些碍眼的动物不在,南宫傲邪恶因子窜了上来,靠在水墨烟的肩头耳语。 “你——” 恼怒的瞪着一脸邪肆笑容的南宫傲,水墨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眼前的人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 “要快哦,不然等会儿我也找不到那条蛇了。” 含笑的欣赏着连生气都美的赏心悦目的水墨烟,南宫傲调侃着,深邃的眼眸瞟了瞟游走在树枝上穿行的红色身影。 实在懒得去计较眼前这男人时不时冒出来的让他羞窘不已的想法,水墨烟殷红的唇瓣直接贴了上去,真的就亲了一下南宫傲。 “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吧。” 两唇一分开,水墨烟淡淡的说道,白皙的脸上已经飞上了一丝粉色。 “好。” 南宫傲也不迟疑,直接带着他朝着赤练蛇的方向追去。 很快—— 他们两人就被眼前所看到的场景惊呆了…… 只见—— 数千计的毒蛇或挂在树上,或游走在草地上,纷纷吐着红红的蛇信,有的更是相互纠缠。 水墨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直窜进他的心房,冻得他浑身僵硬冰寒。 “呼吸。” 耳边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唤回水墨烟几分神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那窒息感消退了不少,他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竟然被惊吓的忘了呼吸。 “傲……” 浑身瘫软在南宫傲的怀中,水墨烟双臂紧紧的环住他的颈项,低低的唤着那能让他安心的男人的名字。 搂紧水墨烟的腰肢,轻轻的安抚着他惊骇的心,见他稍稍平复了情绪,南宫傲方才开口说道:“你看那。” 闻言,水墨烟侧过头,顺着南宫傲的视线看去,隐约能够看见一条浑身血红的细小身影缠在这蛇群的上方,嘶嘶的吐着蛇信。 “我的赤练蛇?”不确定的回头盯着南宫傲问道。 “嗯。” 点了点头,南宫傲轻应了一声,视线却一刻不停的注视着前方这一片毒蛇的情况,尤其是那纤细的红影。 “它在那干什么?我要怎么救回它?” 水墨烟好看的眉宇紧紧的拧在一起,焦急的连连发问,尤其是在看到眼前这一片每条蛇的体型都比赤练蛇不知大了多少倍的蛇群,他就越发的担忧。 “别急,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南宫傲淡淡的出声宽慰着水墨烟,示意错愕的他自己去看。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水墨烟也看出了不寻常之处,不由疑惑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要不跟这片树林的环境有关,要不就是这些动物本能的以强者为尊,我觉得眼前这样的情况比较像我说的第二个可能。” 收回视线,南宫傲淡淡的吐出自己的猜测,忍不住又看了看那条待在水墨烟手臂上好多的赤练蛇。 “我也觉得像,可这……可能吗?”它那么小,好像其它蛇一口就能吞了他似的。 水墨烟附和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小声嘀咕,暗暗的悱恻着那条看起来实在与强者靠不上边的小红蛇。 “它们走了。” 没有回答他的话,南宫傲敏锐的观察到眼前的蛇群的动向,低低的对水墨烟的轻语。 “啊?” 显然沉溺在自己思绪中水墨烟有点反应不过来,愕然的扭头看向缓缓向远处游走的庞大蛇群,越发的惊诧。 “它回来了。” 不满的看着游走回来的赤练蛇,南宫傲酸酸的哼道,心里恨不得将它剁成十八段。 但再见过刚才那一幕后,他也仅仅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他可不想这条蛇莫名其妙偷袭他一下,那可不是好玩的事。 “你回来了。” 对南宫傲的想法并不清楚的水墨烟紧绷苍白的脸上终于柔和下来,扬起淡淡的笑意,抬手将赤练蛇抓起来,轻轻的抚弄了几下,就让它回了自己的手臂处。 “我们快走,希望天黑之前能够出了这片树林。” 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几分,南宫傲没想到水墨烟竟然会对着一条蛇笑的这么迷人,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由分说的带着他继续赶路。 来不及反应的水墨烟本能的双臂攀住南宫傲的肩头,然后任由他带着自己在各个树枝上窜来窜去…… 另一边,齐风一行人行进了也不如意,虽然那日夜楠击退了水无痕,但他们一路上还是会时不时遭遇攻袭。 这日—— 他们一群人憩息在临近拗拢山山脚下,暖暖的火光让疲惫不已的众人很快就陷入了深眠中。 “嗯……” 偶尔会听到几声鼾声和翻身的动作,齐风却没有睡意,拿着一根拨火棍拨弄着火堆,时不时填几根干柴进去。 “老实告诉我,我外公和那臭小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静谧的夜色被这突兀的声音打破,齐风身子一僵,却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淡淡的看向身侧不知道何时靠近的夜楠。 “他们先行一步部署,好接应我们。” 用这几天一直使用的借口回答,齐风收回视线,继续有意无意的拨弄着火堆,惹来烧的很旺的柴火不时发出“噼啪”声。 “你这借口骗骗他们这些人还行,我老人家可不信你的鬼话,要真如你所说,我们现在就不会遭遇这么多次的袭击,而且你也不会在这里犹豫不决。别以为我老人家人老了,眼睛就不好使了,马上就到青州地界了,只要穿过去,你就可以直达边境,到时候你就安全了,可你却硬要在这紧要关头在这拗拢山休息一晚,别告诉你是为了让大家养精蓄锐。” 夜楠一听齐风的话,立马连珠炮似的喋喋不休,直将齐风炮轰的一无是处,满头黑线。 实在太……彪悍了。 默默的为南宫傲和水墨烟两人默哀了三秒钟。 “夜神医你……你先喘口气。” 忍不住嘴角抽搐,齐风抬手拍了拍夜楠的肩膀,抬眼扫了一圈四周依旧还在昏睡的众人,暗暗松了口气。 现在这种情况他还真不能将事情的真相公布于众,不然接下来的路程他们会举步维艰,甚至全军覆没。 “我老人家没事,你要是不老实告诉我,我家外孙跟那个臭小子哪儿去了,我跟你没完。” 注意到齐风的举动,夜楠尽管依旧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但明显将音量压低了许多。 “到那边去,我跟你说。” 头疼的抚了抚额头,齐风权衡再三,这才率先站起身,示意夜楠跟自己走。 明白齐风的打算,夜楠不磨叽,直接站起身,快步跟着齐风走到距离那群人稍远的地方,然后就静静的等候着他给自己想要的答案。 “并非刻意隐瞒,只是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沉默了半响,齐风有丝歉疚的对夜楠鞠了一躬,这才淡淡的出声,打破这份沉寂。 “说吧,不管什么结果,我只想知道真相。” 微微皱起眉头,心一沉,夜楠隐隐猜到了一些,稍稍平复波动的情绪,淡淡的接口。 “那日……其实他们的马车坠下山崖,南宫傲为救病重的水墨烟,双双掉了下去。” 整理了一下头绪,齐风也不再隐瞒,简短的说着,他相信眼前这位看似疯疯癫癫的老人能够明白他的话。 先是一惊,错愕的看着齐风,见他神色除了伤痛并无其他,夜楠强压下内心的悲痛,淡淡的出声确定着:“所以……他们已经死了?” “这我说不好,山涧有多深,下面有什么,我一无所知,尽管我也不相信南宫傲他会这么轻易死了,但悬崖下的变数太大,我不敢妄自猜测,空给您一个希冀。” 不像跟轻陌对话的方式,齐风基本上都是很直截了当的给出答案,从夜楠这么快就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就知道眼前的人并非外表表现出来的那种人。 想想也是,若真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人,又怎么可能有他这样不凡的成就,更不会这么长时间的活在世间。 名声在外,难免被人记恨寻仇,而这么多年来,他几乎鲜有耳闻关于他的消息。 能做到这一点,没点真本事,可能吗?自然不可能。 明白齐风话中的隐意,尽管悲伤,但夜楠还没有丧失理智,心知那南宫傲很在意眼前这个人的生死,而自家外孙更是对轻陌关怀备至。暗想若那两人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就替他们完成这个心愿。 思及此,夜楠轻轻的说道:“我会将你们安全送到边境,之后若是见不到我外孙他们,我再返回去找,死我要见尸。” “谢谢。” 由心的道谢,不管夜楠是出自什么原因考虑,能在这时候帮扶他,齐风都知道自己应该感谢他。 因为他太清楚夜楠没义务出手帮他,更何况是在知道自己亲外孙可能已经遇难的情况下。若此时他要走,齐风也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只是没想到他会…… “我只是为了我外孙和那小子而已。” 根本不买齐风的面子,夜楠冷冷的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转回了火堆旁。 无语的摇了摇头,静静的看了看那在火光的映衬下佝偻了几分的苍老身影,齐风真心的表示敬佩…… 天色微亮,他们这行人草草的吃过早点,几番商量后,他们决定冒险直接穿过青州。 原因很简单,因为越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猜测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必然没想到他们的胆子会这么大,敢从最危险的地方过去。 事实上,也幸亏齐风他们没有改变路径往通州去,否则等待他们的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 水无痕被夜楠重伤逃走后,得知南宫傲坠崖的事,料想他们实力大减,又接连被他调配的官兵追杀,体力士气都处在最糟糕的状态,肯定不敢再冒险。 所以—— 他便在通往边境的通州布下天罗地网,只要齐风等人出现,那就必死无疑。 可他万万没想到齐风等人竟然会冒险走进青州,从那里去往边境,以至于他满盘计划全部落空。 而最让他气愤的是,后来无意中还听说南宫傲和水墨烟就是在他重兵把守的通州溜走,破坏了他的阴谋…… 这都是后话,先不去细说,继续说回仍旧还在那片诡异的树林里穿行的两人。 真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被南宫傲带着穿梭在棵棵大树之间,水墨烟整个人头晕眼花,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全凭搂着自己的人做主。 “吼——” 突然一声虎啸阻断了两人的步伐,也震回了水墨烟混沌的思绪,震惊的四处张望,奈何天色慢慢暗沉下来,他目力被限,看不到发出那种令人胆寒声音的正主。 忍不住拽住南宫傲的衣襟,将自己与他能够贴的更近一些,以此来平复那颗乱跳的心,“傲,现在怎么办?” “你在这里等,我去去就来。” 小心的将水墨烟的身子放在树干上,南宫傲凭借自己本能对危险的感应搜索着四周,突然在距离他们很近的一棵树下的草丛中对上一双冒绿光的眼珠,紧了紧手中的利剑,浑身散发着冷厉的杀气。 “别去。” 水墨烟猜到南宫傲要去做什么,连忙慌乱的伸手去抓他,口中焦急的阻止。可南宫傲速度比他快一步,矫健的身子已经飞下了树,向着那两点幽光奔去。 “吼——” 又是一声虎啸,紧接着水墨烟便听到下方传来厮打的声音,好看的眉宇紧紧的拧在一起。 天色越来越沉,这对南宫傲很不利,而从刚才的虎啸声中,他多少能判断那只隐藏在草丛中的老虎受伤了。 “吼——” 被惹怒的老虎攻击的越发厉害,好几次差点就碰到了南宫傲。所幸的是,尽管看的不清楚,南宫傲却有着敏锐的感觉,加之手上又有兵器,与这老虎缠斗的时候并不落下风。 “嗯……” 天彻底暗下来,浓浓的血腥味充斥鼻翼,忽而一声闷哼传来,坐在树上焦急等候的水墨烟心“咯噔”一下,越发的心急害怕,隐隐有要跳下去的冲动。 “傲。” 有一刻的安静,水墨烟慌乱的喊了一声,祈祷着不会想他猜的那样。 “我没事……” 低低的声音回答,随即又是新一轮的打斗,但水墨烟的心却稍稍放下了一点。 还好。 “吼——” 在一声惨厉的虎啸声后,水墨烟只来得及感觉到腰肢一紧,那熟悉的气息伴着淡淡的血腥味从身后传来,抚顺了他悬着的心。 “傲,你受伤了。” 转过身,凭借着过人的嗅觉,水墨烟很轻松就找到了那被老虎抓伤的位置,触手一片粘稠。 “没事,小伤。”不以为意的抓住水墨烟那只手,淡淡的回道:“那虎死了。” 毫不犹豫的撕了一块衣摆,小心的为南宫傲包扎受伤的肩头,水墨烟淡淡的感叹道:“何必呢?我们在树上,它又伤不到我们。” 任由水墨烟为自己包扎,南宫傲冷峻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耐心的解释:“别小瞧了它,它可有惊人的跳跃能力,我就曾经看到过老虎挑起咬住跳窜的山猴,万一等天色全暗下来后,它突然攻击,你我岂不是更加危险?” “看你伤成这样,我又帮不了忙,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温柔的包扎好伤口,水墨烟任凭南宫傲将自己搂进怀中,忧伤的感叹,绝美的脸上染满伤愁。 “谁说你没用,你不是治好了我的内伤吗?若非如此,今天我们就要落入虎口了。再说……” 忽而贴近几分,南宫傲在水墨烟的耳边轻语,只引来怀中之人羞红的双颊。 “没个正经。” 好不容易等南宫傲说完,水墨烟绝美的双颊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羞恼的嗔道。 “我说错了吗?” 紧了紧双臂,南宫傲满脸无辜的轻问。 “哎……没错没错。” 水墨烟发现与身后之人斗嘴自己只有输的份,轻叹一声,翻身给了南宫傲一个浅吻,封住那张挂起邪笑的薄唇。 “唔……” 到嘴的美味南宫傲岂能轻易放过? 在水墨烟正要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湿滑的灵舌撬开水墨烟的贝齿,死死的缠住那欲逃的香舌,加深了这个吻。 “嗯……” 意外的,水墨烟并没有挣扎,任由南宫傲予取予需,甚至不着痕迹的将手臂里的赤练蛇撵到了一边。 “你……” 觉察出怀中之人的主动,南宫傲愣了愣,推开几分水墨烟,疑惑的低喃,粗沉的热气宣誓着他此刻的状态。 “不想要?” 勾起迷人的笑容,水墨烟双臂环住南宫傲的颈项,媚眼如丝的看着他,吐气如兰的撩拨着眼前的人。 “可……” 不是不想,但一想到这里的环境,南宫傲迟疑了,他可不想水墨烟难受。 “傲……” 水墨烟低低的浅笑,纤细的手指慢慢的褪开南宫傲的衣衫,温软的唇瓣游走于那精硕的腹肌上,满意的感觉到眼前的人绷紧了身子,呼吸越发灼热了几分。 将青丝往身后撸了撸,水墨烟缓缓的解开自己的白裳,整个人窝进南宫啊的怀中,双臂紧环住他的肩头,让两人贴的更紧。 “这是你挑逗我的。” 轻轻的啃噬着水墨烟雪肌,南宫傲手指游走在他敏感周身,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情欲。 “嗯……傲……” “墨烟……” 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顿时响起,令满林的动物闻之也羞涩的躲起来。 一阵颠鸾倒凤后,水墨烟软软的趴伏在南宫傲的胸口,软软的出声问道,他可没忘记之前身侧的人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喜欢吗?” “……没想到如此热情的你是这么的让我欲罢不能……” 收紧了双臂,南宫傲心满意足的感叹,轻柔的打理着他凌乱的衣衫和青丝。 “别在为我受伤了,傲……” 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继续窝着,尽量不压倒南宫傲的伤口,低低的叹息一声,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何苦为难自己呢?” 静静的打量着怀中绝美的容颜,南宫傲低低的叹息,他岂会不知道水墨烟这样做的原因,可他抵挡不住他的诱惑。 “嗯……” 身上的黏腻让水墨烟睡的并不安稳,好看的眉一直紧紧的锁在一起,时不时会挪动身子,轻咛出声抗议。 “哎——” 根本没有睡的南宫傲看着怀中乱动的身影,轻轻的叹息一声,轻柔的抱起他,足尖轻点,朝着河流的方向飞去。 “唔……” 冰凉的水包裹住水墨烟的小腿时,沉睡中的他一下子清醒,闷哼一声,茫然的看着四周。 “别怕,我只是帮你清洗一下。”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水墨烟慌乱的心平复下来,僵硬的身子放软,温顺的靠在南宫傲的怀中。 深夜的河水是冷冽的,水墨烟的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往南宫傲的怀中钻了钻,但头脑却清醒了不少,有点紧张的问道:“怎么跑来这河边?很危险。” “放心,我刚四处看了,这里没那种动物。” 一边快速但不失温柔的为水墨烟清洗着身子,一边低低的回答他的担忧。 “那就好。” 白皙的身子被冻得更加雪白,水墨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由南宫傲搂着他回到岸边贴心的为他穿上衣裳,然后在一个闪身消失在这月色挥洒的河岸。 若不是白天在河中遭遇到那样印象深刻的攻击,他们两人必定会选择在这样美丽的河边休息,毕竟树林里潜在的危险远比这里多。 天色放明,那条不知道跑去哪儿的赤练蛇终于游了回来,很自觉的钻入水墨烟的衣袖里,紧紧的缠住他的手臂。 “啊——” 突然的冰凉感觉让水墨烟忍不住惊叫一声清醒过来,而连带着,他身后的南宫傲也被他吵醒。 “怎么了?” 浓密的眉宇紧紧的皱起,着急的询问,漆黑的双眸上下查看着水墨烟的情况。 “没什么,小赤回来了。” 淡淡的自嘲一笑,撩起左手衣袖,露出里面鲜红的赤练蛇,跟南宫傲解释着。 小赤,是水墨烟在收养这条赤练蛇的第二天为它取的昵称,只不过这名字能用到的时候很少。 “我去弄点东西,你在这里等我,吃过东西我们再走。” 冷冷的瞪了一眼那惊扰了心爱之人睡觉的小红蛇,南宫傲调整了一下姿势,缓缓站起身,交待了一句,飞身离开。 “真是,居然跟一条蛇吃醋。” 淡淡的叹息一声,水墨烟想起昨晚南宫傲与老虎缠斗的事,忍不住将身子往前倾斜了一点,抬眸去搜索那只死虎的尸首。 “嘶——” 当看到那被南宫傲击的血肉模糊的虎尸时,水墨烟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南宫傲会受伤。 只见—— 那虎尸身形庞大,四肢更是强劲有力,硕大的脑袋上露出那醒目的“王”字,张开的嘴中是尖利的牙齿,森白吓人。 不过—— 现在它早已没了生息,甚至可以说残败不堪,肚子被南宫傲的宝剑划开了一条长长的裂痕,散落一地的内脏,浓浓的腥味令人作呕。 “别看了,你脸都苍白成什么样子了。” 腰肢被人一揽,水墨烟的身子整个被人提起,还来不及反应,他就被远远的带离了此地。 “傲。” 好看的眉宇蹙在一起,水墨烟一把扯开南宫傲的衣襟,几下就将昨天他包扎的布条拆掉。 立时—— 四道触目惊心的抓痕袒露出来,看的水墨烟又是倒吸了一口气,心疼的抚摸了一下那已经结痂的疤痕。 “还说不痛,傻瓜。” 若不是亲眼所见,水墨烟怎么会想到南宫傲是与那么一只健壮的成年老虎搏斗? “你昨天已经抚平了我的痛,好了,快点吃东西。” 递给水墨烟一个鲜红的水果,南宫傲浅浅的笑道,冷峻的脸上布满柔情。 哭笑不得的看着手里拿着的红色果子,水墨烟挑眉问道:“笨蛋,你要给我下毒吗?”但心里的阴霾却因此一扫而光。 “啊?有毒?” 认识的这些植物自然比不上水墨烟,南宫傲听闻他的话,立马一把拍掉那个看起来美味可口的红色果子,心有余悸的看着水墨烟。 “那是蛇珠,剧毒。” 翻了翻白眼,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南宫傲,他好像不是一次两次告诉过眼前这个冷峻的男人自己百毒不侵,就算那果子在毒,好像对他也没有危害。 不过看到他那么担心自己的神色,水墨烟的心很暖很暖,忍不住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浅吻。 “对不起,我只是看它很漂亮,就采了回来。” 微微一愣神,南宫傲伸手将人揽进怀中,很是歉疚的道歉。 “我又没怪,你道什么歉?再说,它对我没用。” 浅浅的抬手轻抚过南宫傲菱角分明的脸庞,水墨烟低低的浅笑,耐心的挑选着南宫傲带回来的果子,将可吃的不可吃的分开,但有些却被他收了起来。 “你收那些果子做什么?” 待水墨烟把不能吃的全部扔掉后,南宫傲这才问出自己的疑惑。 “做药。” 拿起一个很丑的青果喂进南宫傲的嘴里,水墨烟风轻云淡的丢出一句,自己拿起一个橙黄的果子吃起来。 “好酸。” 想吐出嘴里酸涩的果子却被水墨烟阻止了,艰难的吞咽下去,南宫傲浓密的眉宇紧紧的拧在了一块,哀怨的看着一脸浅笑的绝美佳人,抱怨出声。 “它对你的伤有好处。” 好似奖励般再次拿起第二枚青果喂进南宫傲的嘴里,水墨烟淡淡的解释,清明的眼里闪过一丝精芒。 “还来?” 咽下第二个后,瞧见水墨烟拿起了第三枚,南宫傲开始不淡定了,躲开伸过来的手,眉峰挑了挑,暗暗后悔自己怎么采了这么多回来。 “我吃,你怎么这副表情?” 好笑的将那枚果子含进嘴里,水墨烟调侃着,顺手将一枚鲜红的水果喂给南宫傲吃。 随后,水墨烟基本上都会挑选味道极好水果让给南宫傲,而自己则吃剩下来味道不怎么样的果子。 “你吃。” 再水墨烟又递来一个果子时,南宫傲摇了摇头,反手将那果子喂进水墨烟的嘴里,强劲的手臂揽起水墨烟的腰肢,飞速的闪离了这里,朝着这片树林的边缘奔去…… 第九十九章:隐逸村 “傲,我们出来了。” 惊喜的看着眼前豁然开朗的场景,水墨烟激动的抱紧了南宫傲,愉悦的呼喊着。 “嗯。” 同样满心欢喜,冷峻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挽住水墨烟腰肢的手也紧了紧。 “嗯……救……救命……” 就在两人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行动时,一声声的求救声传入他们二人的耳中。南宫傲和水墨烟不由对视一眼,各自闪过一丝迟疑。 “救……救救我……” 似乎感应到了他们两人的存在,那呼救的声音大了许多,水墨烟好看的眉宇皱了起来,可他不敢贸然决定。 “去看看吧。” 瞧出了水墨烟的犹豫,南宫傲浅笑的拉起他的手往声源处走去,反正就算身边的人不同意,他依然要去探上一探。 世上会有这样巧的事? 他可不相信。 很快—— 两人就找到了那个人,看到那人的神色时,南宫傲微微一愣,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探究,稍纵即逝。 睁开南宫傲的束缚,水墨烟蹲下身,看着眼前满脸苍白,唇瓣泛起一丝青黑,手指甲也是漆黑的男人,绝美的脸色一沉,“傲,快走开。” 闻言,南宫傲浓密的剑眉紧皱,却并没有走开,冷冷的追问:“怎么了?”也觉得事情似乎比自己想的更复杂。 “他患了瘟疫。” 水墨烟不由分说的推拒着南宫傲远离这个人,声音都变冷了。 “那你跟我一起走。” 伸手抓起要往回走的水墨烟,南宫傲不容拒绝的说道,拉起他就要离开。 “我想看看他患的是何疫病,是否还有救,另外,我想了解一下,前面是不是有其他病患。” 甩开南宫傲的手,水墨烟一脸坚定的开口,脑海中不停的搜索着相关的病案。 “那我陪你。” 大致猜到了水墨烟的想法,南宫傲环住他的腰肢低低的耳语,话语却异常的决绝。 “也行,你含着这个,然后捂住口鼻。” 眉宇拧成了一团,水墨烟略微思索,从怀中掏出一颗之前收起来的浆果递给南宫傲,又撕了一块布下来,本就破败的衣衫越发的残缺。 见水墨烟并没有遮挡自己,南宫傲眉峰挑了挑,冷冷的问:“那你呢?” “再撕我就不用穿了。” 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水墨烟瞪着南宫傲,也含了一颗浆果,就迈步朝着那个病患走去。 稍稍一愣,南宫傲看着水墨烟那衣摆明显短了很多,性感的唇瓣勾起浅浅的笑意,加快了脚步,来到水墨烟的身边搂住他的腰身。 “你干嘛?我给你布是让你把伤口包扎起来用的。” 惊奇的看着捂住自己口鼻的南宫傲,水墨烟眉峰挑了挑,随即嗤笑起来。 他就说手里这布条怎么这么窄,可眼前之人又没有明确告诉,还说那样的话误导他,是人也会理解错误。 “我怎么为自己包扎?” 心知水墨烟是刻意让自己出丑,不由哀怨的看着眼前绝美之人,幽幽的辩驳。 “跟我过来。”水墨烟忍住笑意,拉着他走到一边,神色淡淡的继续说道:“脱衣服。” “现在可是白天,墨烟你就想要?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欲念这么高。” 抬手死死拽紧衣襟,南宫傲一面佯装羞涩,一面语言轻挑的回答着水墨烟。 “你——” 水墨烟眉峰一挑,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我脱我脱,我脱还不成吗?别生气,墨烟。” 一边将水墨烟拦住,一边很是委屈羞涩的慢慢脱着自己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 “流氓。” 憋了憋嘴,水墨烟瞪了一眼南宫傲,手里的动作却很轻柔的为他包扎。 “你可不就喜欢我这样吗?” 含糊的调笑,南宫傲等水墨烟贴心的为他包扎好后,不轻不重的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个浅吻。 翻了个白眼,水墨烟实在没有力气跟眼前这个无赖计较,快步走到那个病重的男人身边,一只手探上他的脉门上,静静的为他诊脉。 “救……救救我……” 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形销骨瘦的男子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两只手猛然拽紧了水墨烟的衣袖。 微微蹙眉,水墨烟不太喜欢不熟悉的人这么亲密的动作,尝试几次,却没能将男人的分开。 “你从哪儿来?那里只有你一个人生病吗?” 索性当看不见,水墨烟淡淡的发问,并没有救人的举动。 “我……救救……”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男人头一偏,没了生息。 “你怎么不救他?” 掰开那人抓住水墨烟的双手,南宫傲搂起水墨烟,好奇的问道。 “这疫病不简单,他已经病入膏肓,救不了了。” 弹了弹衣袖,水墨烟面无表情的回答,整个心却很沉很沉,忍不住多瞟了两眼那刚死的男子,秀美的眉宇紧紧拧起。 “这是什么疫病?” 看出了水墨烟的凝重,南宫傲淡淡的询问,脑海中也在不停的思索着。 “断肠蛊。” 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水墨烟动手拾些干柴,然后丢在那具尸体上,然后点燃了火。 “噼啪”声中,跳跃的火舌吞没了那具男尸,一点一点焚尽。 “烧了免得疫病传染出去,即便这里是荒山野岭,那些动物食其肉也会被传染,那这片树林算死了。” 触及南宫傲那探究的眼神,水墨烟一边拉着他离开,一边淡淡的替他解惑,然而眉宇间的愁绪怎么也挥散不去。 “这断肠蛊可有解救之法?” 走了很长一段路,南宫傲才开口打破沉寂,抬手抚平水墨烟拧起的眉头。 “我不知道,外公或许能有办法。” 摇摇头,水墨烟淡淡的回答,习惯性的再次拧起眉头。 “别担心了,既然没有听说这里大面积的发生疫情,想应该还不于想你所想的那么严重,等我们与你外公汇合后,到时候再请他过来瞧瞧。” 南宫傲紧搂住水墨烟,淡淡的宽慰,神色中也闪烁的忧愁。 升为一国之将,保护星辰国臣民的安危是他的责任,他也从不推脱。 可现在他明知此方土地上的百姓再忍受煎熬,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处在水深火热中。 “其实用石灰设置隔离带是能控制疫病向外扩散的,而在隔离带里的病患们,我就没办法治好他们了。” 能够感觉到南宫傲阴沉的情绪,水墨烟懒懒的靠在他的怀中,低低的说着。 “先弄清楚这是地方再说。” 明白水墨烟的用意,南宫傲也不再纠结,朝他笑了笑,拉起他的手继续朝前方走去…… 荒凉的小道慢慢变宽变平,偶尔能够看到几个脸色并不好的路人坐在茶棚中闲聊。 “请问大叔,这是什么地方?” 水墨烟扬起亲切的笑容走进这实在破败不堪的茶棚,淡淡的询问。 “你们是从外面来的?” 眼冒星星的看着水墨烟和南宫傲两人,一个男人不答反问,嘴角勾起一丝异样的笑容。 “嗯,我跟我哥哥出门远游,不想遇上强盗,失足掉到此地,请大叔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样才能出去?” 触及那实在不能称之为友善的目光,水墨烟下意识的脊背发凉,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外露,他才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这里是隐逸村,我在这里活了三十年,也不知道出去的路在哪里。” 听了水墨烟的话,这个茶棚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更加的诡异,可那个被水墨烟称作大叔的男人还是很好心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有劳。” 本还想多问几句,但在南宫傲的暗示下,水墨烟只好作罢,淡淡的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一出茶棚,水墨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他实在喜欢不起来那茶棚里的气氛,尤其是那一道道盯着他身上的视线。 怎么说呢? 如果你感觉自己被一群饿狼盯上,就能明白水墨烟他的感觉了。 “这个村子里的人有问题。” 想起那个看来实在跟他年纪不符合的男人,南宫傲眉宇轻蹙了一下,连水墨烟都能感觉到那些异样的眼神,更何况是他。 “他们都中毒了。” 尽管对那些人印象不好,但水墨烟还是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他们一番,而且就算他不懂医,看到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知道他们绝对不是正常人。 “中毒?” 这倒是南宫傲没有想到的,他最多只是以为这里的人长期食不果腹才会如此。 “他们都中了断肠蛊,只不过相比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个人来说,他们算是比较轻的,还不足以致命。” 水墨烟淡淡的回答,心里有点闷闷的,直觉自己好像落下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偏偏想不起到底是什么。 “你的意思就是这隐逸村就是疫病的爆发地?” 本意是想绕开疫病区域的,没想到他们两人误打误撞竟然闯进了疫情最严重的核心地段。 这一惊,不由让南宫傲有些担心起来。 “看情况不太像,若这真是,根本不可能还有人如此行动自如。” 抬眸看了一眼南宫傲深邃的眼眸,水墨烟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 “可这隐逸村不是没有出去的路吗?” 听了水墨烟的话,南宫傲也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点不可能,但一想到在茶棚打探的消息,实在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思量了半响,水墨烟也找不到一个答案。 突然—— 他心慌了慌,一股浓烈的不安感席卷全身,本就白皙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傲,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很不好的事,从我走进这隐逸村开始,这种感觉就一直跟着我,我很担心。” 停下脚步,靠在南宫傲的怀中,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静静的看着南宫傲的漆眸,幽幽的叹息。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收拢了手臂,南宫傲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怀中之人,薄凉的唇瓣轻轻的亲吻着水墨烟的额头,低低的宽慰。 “但愿如此。” 深吸了几口气,水墨烟回给他一丝浅笑,心却依旧难安。 “会没事的,别多想了。” 深知水墨烟性子的他自然看得出怀中之人那笑隐含的担忧,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脊背,继续往隐逸村前行…… 临近村庄的水墨烟和南宫傲猛然被一个小男孩拉住去路,那男孩不大,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快跑,快离开这里。” 没有多余的话,丢下一句话,那个男孩就要离开,还好被南宫傲一手抓住的胳膊。 “你是谁?那话是什么意思?” 冰寒的声音从南宫傲的嘴里蹦出来,深邃的眼眸越发深沉,凌冽的煞气散发出来,十分骇人。 “你……你快放开我……” 被南宫傲气势吓住了,男孩越发惊慌的挣扎起来,奈何跟南宫傲这煞神比起来,他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傲,你吓到他,他没恶意的。”轻轻的拍了拍男孩的脊背,水墨烟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他,内心很是诧异,却没有表露分毫,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蹲下身子与那小男孩平视,“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看到水墨烟那绝色容颜,有听闻他悦耳的嗓音,男孩愣了愣,惊慌的情绪奇迹般的平复了,不在害怕。 “快离开这里,千万别进村,会很危险。” 静静的与水墨烟的对视,男孩点了点头,尔后好似想起了什么,立马有些焦急抓住水墨烟的胳膊,连连说着,话语中透着淡淡的哀求。 “你是隐逸村人?” 水墨烟没有推开男孩的手,轻轻的将一支遮住男孩眼睛的碎发拨开,淡淡的发问。 “以前是,可自从村子里的人生病变得很奇怪后,我就逃了出来,见到像你们这些误闯进来的外人就提醒几句。” 提及往事,男孩的眼眸中溢满伤痛,口气都哀伤了几分。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敏锐的捕捉到男孩话中的关键词,水墨烟直觉那背后隐藏的事就是被他遗忘的很重要的东西。 “大哥哥,你还是别问了,快点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就对了。” 似乎很不愿回答这个问题,男孩连连摇头,催促他们水墨烟和南宫傲两人离开。 “虽然我也想离开,可我找不到出去的路啊。” 水墨烟嘴角的笑意更深,摇了摇头,轻轻的叹息道,清明的双眸中却闪过一丝精芒。 “你们从哪儿往哪儿回不就出去了?” 小男孩冲着水墨烟翻了翻白眼,鄙夷的瞧着依旧抓着他胳膊怕他逃跑的南宫傲,暗含着一副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的神色。 至于他为什么不瞪眼前的水墨烟,原因很简单,他觉得水墨烟长得太美了,而且还这么的温柔。 温柔? 好吧,男孩确实觉得满脸笑容的水墨烟很温柔。 “我们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根本不可能再爬上去。” 水墨烟好笑的看着南宫傲被男孩那么一瞪又青了几分的脸色,淡淡的回答男孩的话。 “你是说……你们俩是从死亡之林来的?” 一听完水墨烟的话,小男孩一副见鬼的表情颤抖着问。 “死亡之林?” 对这名词很陌生,水墨烟重复了一次,眉眼询问着南宫傲,见他也摇了摇头。 “就是……就是那据说进去就回不来的树林,在山的那边。” 手脚比划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南宫傲稚嫩的小脸上满是焦急。 许是看懂了小男孩的手势,南宫傲轻蹙了一下眉头,淡淡的告诉水墨烟说:“就是我们出来的那片树林。” “你们真从那里来的,天啊,太神奇了吧,你们没摔死干嘛跑来这里送死啊?” 男孩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眼,看看南宫傲,瞧瞧水墨烟,随即不解的问道。 虽然他很聪明,但比较只有这么小的年纪,对很多事情都不是很理解。 “我们是找路找到这里来的。” 觉得眼前这个一开始很神气的小男孩露出这种被雷劈到的表情很有意思,南宫傲适时的放开了他的胳膊,水墨烟则是满头黑线的回答他的问题。 要是他知道这边有危险,打死他也不会跑来这里。 “原来是这样。” 点了点头,抬手活动了一下被南宫傲抓的酸痛的手臂,了然的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闲扯了半响,水墨烟发现自己竟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由开口询问。 “狗蛋。”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男孩羞涩的轻轻的回答。 “你父母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好看的眉宇轻轻蹙起,水墨烟不解的追问。 “我没父母,村子里的人都这么叫我,所以……” 微微低下头,男孩眉宇间带着一丝哀愁,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 “为什么你不离开?你并没有得病。” 再三观察,水墨烟很肯定眼前这个小男孩没有被传染,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会那么震惊的原因。 “离开?去哪?我一个人,去到哪里也都一样,既然一样我又为什么要走呢?” 摇了摇头,男孩低低的反问,与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举目无亲,他宁愿守在这片村子生活。 “你做我弟弟吧,我也一直都是一个人,直到遇见了他,才有人陪我。以后你跟着我,我们都会疼爱你的,而且等我们离开这里后,还会有更多的人陪着你,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 似有所感,水墨烟搂住男孩,很真切的轻语,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在提到南宫傲后,忍不住抬眸深情的与他对视。 “你真的……愿意收养我?”先是惊喜了一下,但很快那双晶亮的黑眸就暗了回去,喃喃的说道:“不会像小时候王婶那样,只是为了拿我换点钱花,或者像那林秀才养我是为了满足他的特殊癖好?还有那张……” “不会,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而且衣食无忧,不缺钱用,对你只是单纯的喜欢,觉得亲切。” 轻轻的搂住男孩的小身板,水墨烟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眉眼之间溢满心疼。 暗暗感叹,即便清楚村里人对自己不好,但他却依旧不愿离开,害怕受到更大的伤害,这是一颗多么脆弱的心。 “哥哥既然已经有媳妇,何必收养我呢?还是算了吧,我知道哥哥的好意,但我不希望到时候哥哥为我跟姐姐闹矛盾。其实……我在这里挺好的……” 并没有露出半点喜色,男孩摇了摇头,缓缓的拒绝。 “傲,你同意吗?” 站起身,水墨烟手挽着狗蛋的小手,淡淡的询问南宫傲,清明的双眸里静静的与他对视。 “你高兴就好。” 虽然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但触及那双清眸,他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 “好了,你可以放心了,弟弟,他已经同意我收留你了。”得到满意的答案,水墨烟浅浅一笑,走到南宫傲的身边,任由他将自己搂进怀中,“还没介绍,他就是我心爱之人,南宫傲,你叫他大哥就好,我叫水墨烟。” “你……你们俩……” 错愕的看着眼前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狗蛋恨不能将眼珠瞪出眼眶,可如此和谐美妙的组合,他无法生出亵渎的心思,不像当年那林秀才让他恶心厌恶。 “如你所见,若你接受不了我们俩的关系,出去后,你可以跟我外公生活在一起,我们俩会常常去看你。” 并不否认跟南宫傲的关系,水墨烟已经浅笑的回答,反正这些事想瞒也瞒不了多久。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嘿嘿,你们俩好配哦……嘿嘿,那……你们的名字好好听,我也想要个好听的名字……咦?哥哥还有外公啊……” 语无伦次的喋喋不休,拉着水墨烟手指的手时不时晃了晃,傻笑着瞧着南宫傲和水墨烟两人。 “傲,他不会被我们吓傻了吧?” 好看的眉宇轻轻蹙起,水墨烟完全搞不懂他这是怎么了,只好扭头看向身边的南宫傲。 “他只是太高兴了。” 重重的敲了一下狗蛋的头,南宫傲淡淡的答道,心里暗道,竟然敢说他是水墨烟的媳妇,还盼着他们两人吵架,他不给点教训他就不是南宫傲。 “哎呦,好痛。”捂住被南宫傲敲痛的地方,不满的瞪着双眸,嘟起嘴:“墨烟哥哥,你看大哥他欺负我。” “傲……” 正想说什么,腰间敏感的地方被掐了一下,立马让他噤了声,羞恼的瞪了一眼始作俑者,轻叹一声,轻轻摸了摸狗蛋的头,“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无心的。” 没看到南宫傲暗中做了手脚,狗蛋认为水墨烟为自己出了气,点了点头应道:“嗯,墨烟哥哥最好了。” 白皙的脸颊上爬满粉色,水墨烟微抬起头,不去看狗蛋,倒是南宫傲忍不住低低浅笑。 忽而—— 已经平复了情绪的水墨烟淡淡的开口,打破安静,“以后你叫南宫墨吧。” “南宫墨?” 狗蛋仰头正好对上水墨烟的清眸,重复了一次。 “我跟你大哥两人名字的拼接,说明你也是我们家里的一员。” 既然许诺了一个新的将来,水墨烟自然不会再让狗蛋无名无姓的生活。 “我有名字了,我叫南宫墨。” 南宫墨满脸喜色的反复重复着,活蹦乱跳的带着南宫傲和水墨烟二人钻入一条杂草横生的隐秘小道,隐没在了这天地间……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刚离开一天,隐逸村就迎来一场灭顶之灾,而牵引线正是南宫傲和水墨烟二人。 后来—— 当他们再回到这个隐逸村的时候,只剩下残垣断壁在风中伫立和具具依旧保持死前的姿势的森森白骨,谱写着灾难来袭时的惨烈。 而水墨烟也终于想起来,那一直被他遗忘的重要事情是什么了,但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第一百章:进通州 “咳咳咳……” 声声的咳嗽声从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里传出,听那声音,便能知晓车里的人病的很重。 “怎么突然病的这么重?” 脸色苍白的生病男子身边,坐着一个一袭白裳仅仅绾了一个简单发髻的绝美女子,此刻女子正温柔的将他搂在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帮他抚顺气。 不远处,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见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小脸一红,别开头,漆黑的眼眸左右乱瞟,僵坐着,很是难受。 “咳咳咳……受寒了吧。” 忍不住再次咳嗽,男子浓密的眉宇紧紧的拧在一起,他也不搞不懂一向身子很好的自己怎么突然就病的这么严重了,可触及身侧那担忧的清眸,他只能将这些疑惑深埋在心里。 “不太像,我都给你服用了好几帖驱寒药,可现在你不但没好,反而更加严重了。” 轻轻的拂去男子额际冒出来的虚汗,女子秀美的眉宇蹙起,淡淡的回答,抬手为男子号脉。 “脉象虚浮,我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收回手,女子轻轻的叹息一声,脸上的愁云更重,忧心不已。 “墨烟哥哥……” “嘘——” 一旁的小男孩刚叫了一句,就被女子抬手捂住了嘴,压低声音告诫道:“叫姐姐。马上就要进城了,你一定要记住,别暴露了,不然我们会有危险的。” “呃……” 点了点头,南宫墨轻轻的应着,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伪装起来,但他看得出他们不是在玩闹。 一离开隐逸村,水墨烟就施术改变了南宫傲冷峻的容貌,让他看起来羸羸弱弱,加之他两天前真的生病,越发的入木三分。 而水墨烟呢? 思量再三,他再一次换了一身女装,略施粉黛,倾国倾城。只要不脱下他的衣服,谁也看不出他是男儿身。 “烟姐姐,我看大哥的病来的太奇怪了,好像……” 微微皱起眉毛,静静的看了看病弱的南宫傲,南宫墨欲言又止,虽然他对南宫傲不如对水墨烟亲,但他也不希望会是自己猜的那样。 “像什么?” 直觉性的追问,水墨烟抬眸看向满脸纠结的南宫墨。 “像……像我们村里那些人刚得怪病时的样子……” 轻咬了唇瓣,南宫墨被水墨烟的清眸那么一瞧,吞吐的轻声坦白。 “什么?” 忍不住身子一僵,水墨烟花容失色,双眸瞪大,满脸惊诧,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话。 “我……烟姐姐,你先别急……我也只是觉得像,做不得准的。等进了城,我们找个大夫给傲大哥看看,说不定他真的只是感染风寒呢。” 见一向淡然自若的水墨烟如此模样,南宫墨有点吓到了,连忙出声安慰。 不去理会南宫墨那些宽慰的话,水墨烟低垂着头,略微沉凝了片刻,平复了惊骇的情绪,淡淡的问道:“你确定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 “怎么说呢?我觉得有点像。” 一只手托着小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南宫墨才再次出声继续说道:“我记得那时候有一段时间村里很多成年男人都生了病,没法下地干活,村里的土郎中只说是受了寒,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可是后面情况更严重了,连一些女人也得了病,收养我的李大妈就是其中一个,我便又去求那土郎中,他给我一个药方子,可服用了几幅药李大妈的病也不见好,我还以为那郎中看我没钱骗我,就去找他算账,可没想到他自己也病了……” “后来一小部分没得病的人怕了,就丢下那些病重的亲人偷偷的离开村子,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有那么条小路是可以去到外面的。”似乎那段回忆让他很痛苦,南宫墨的眉毛越拧越紧,“但毕竟很多人还是舍不得自己的亲人,守着他们。可不管他们照顾的多么细致,病重的亲人也没有康复的迹象,一些熬不过的就那么死了,李大妈也是其中一个。” “然而,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村里就陆续出现人口失踪,还都是那些没得病的小孩和大人,也是从那天起,村里得病的人开始有人康复,但他们的模样都变得有点奇怪……” 突然—— “停车。” 在南宫墨回忆到最关键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喝止声打断了他,适时的,他们所雇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车帘被人撩起,一个拿着兵器的守城士兵的头伸了进来,看了看车里的情况,在瞟到水墨烟时露出了惊艳和淫秽的目光,但他还没忘记上头交待下来的事,拿出一叠画卷,一一比对。 很快那个官兵就收起了画卷,眼瞧着水墨烟绝美的容貌问道:“你们从哪儿来的?” “回军爷的话,我们三人是从前面那绿柳庄而来,正打算进城为我夫君寻名医治病。” 轻轻的挪了挪身子,水墨烟脸露焦急之色,微挑的媚眼淡淡的看向那士卒,用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应对。 南宫傲自然注意到了这守城兵看水墨烟那不正常的眼神,巧妙的挣扎几下,挡在了水墨烟的身前,递去一块碎银请求道:“咳咳咳……往军爷放……咳咳咳,放我夫妻二人过去……咳咳咳……” “怎么磨蹭这么久?” 这士兵收了银子,却因窥视不到美人,意欲再为难三人一番,就被不远处一道温怒的声音打断。 “走吧。”冷冷的哼了一声,放下车帘,示意放行。 上头并未给他们南宫傲和水墨烟的画像,而南宫傲的面相也变了,他们自然不认识,而上头让他们盯的人中没有小孩和女人,这些士兵当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拖家带口的人身上。 “咳咳咳……” 穿过城门楼,南宫傲忍不住再次咳嗽起来,深邃的眼眸中闪过愤怒,紧了紧环住水墨烟腰肢的手臂。 “喝点水,别气了。” 拿过水袋,水墨烟轻轻的安抚,太了解南宫傲性子的他岂会不知道他此刻正在生气。 “你受委屈了。” 压下咳嗽的冲动,南宫傲神情放松下来,心疼的看着水墨烟,低低的轻语。 “我没事,被看几眼又不会少斤肉,倒是你,本来就病着,再气坏了身子,多不值。” 浅浅一笑,水墨烟低低的调侃,心却忍不住有丝抽痛,过往的某些记忆闪过脑海。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静静的看了水墨烟漆眸一眼,南宫傲的调整了一下姿势,淡淡的宽慰,他心知身侧之人必然放不下过往,也定会纠结在南宫墨所说的话中。 “过了通州,很快就能到边境,见了外公,他必定能够治好你的病。” 收回飞扬的思绪,水墨烟挑起车帘看了一眼繁华喧闹的街市,平复了一番混乱的情绪,淡淡的开口。 “通州城不能久待,若我真的是,在这里多留一刻,那百姓就多一分危险,咳咳咳……” 面无表情的羸弱外表下是南宫傲担忧的心,自然不希望真的那样。 “别胡说,你不会有事……” 封住南宫傲的唇瓣,水墨烟的心更沉,即便他知道南宫傲的话没错。 “嗯……” 低低的应了一声,南宫傲不在多说,微微闭起眼睛,靠在水墨烟的肩头静静的休息,连日来他的身子虚弱极了,很容易就疲劳困乏。 轻轻的环住他的肩头,水墨烟静静的打量着南宫傲平凡的容貌,低低的叹息一声,再次撩起车帘看着窗外穿梭的繁华。 傲,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离你而去……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赶车的车夫停下马车,轻轻扣着车筐,恭敬的询问:“夫人,今天就在这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就能出城。” 闻言,水墨烟挑起车帘,看了一眼路边灯火通明的舶来客栈,浅笑着回答:“就依邓伯的。” “那好,老奴这就去安排。” 中年的车夫闻言,答了一声,立马就走进了那客栈。 “傲,我抚你下车,今天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出城。” 摇醒了还在昏睡的南宫傲,水墨烟低低的说着,他很放心绿柳庄庄主安排的邓伯,一路上走来,他也确实没让水墨烟失望。 他也没想到他们出了隐逸村竟然到灵州城郊,而南宫傲直接带着他和南宫墨二人找到他的朋友绿柳庄庄主。 迷迷糊糊醒来的南宫傲挣开水墨烟的搀扶,靠在车筐边,眯了眯眼,让自己清醒几分,拒绝道:“你们进去吧,我就待在马车里。” “你不走我就不走。” 知道南宫傲的打算,水墨烟干脆也坐回椅子上,冷冷的哼道,这让刚起身的南宫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而邓伯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墨烟,别耍性子,你知道我的情况,客栈人那么多,万一……” 轻叹一声,南宫傲揽过水墨烟,轻轻的劝说,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封住了。 “虽然我不了解断肠蛊,但我保证不会有问题。” 直起身子,使自己能够与南宫傲平视,水墨烟淡淡的回答,清明的双眸中溢满深情和决绝。 “我跟你进去……” 知道水墨烟下定决心的事很难改变,南宫傲思索了片刻,就妥协了,但眉眼间总沉积着化不开的愁云。 “嗯。” 小心的为南宫傲套上披风,水墨烟扶起他撩帘出去,邓伯立马就伸手帮忙,见两人相携着踏进客栈,他才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零一章:擦肩而过 简单干净的厢房中,水墨烟细心的为南宫傲擦拭过身子后,小心的将他扶到床上躺下。 “傲,我现在给你施针,有点痛,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掏出被他时时贴身携带的针包,抽出一阵泛着金光的长针,轻轻的交待了一句。 见他点头回应,这才拿出前几日在绿柳庄急急配制好的新药药瓶,拔掉瓶塞,将手里的针在那泛着淡淡果香的药汁中沾了沾,然后才刺入南宫傲赤果的脊背上的穴道。 “嗯……” 锥心的痛让南宫傲闷哼一声,两条手臂叠放在前面,一边死死的拽紧身下的床单,一边用嘴咬在其上,来克制自己。 “第一针确实比较痛,很快就好了。” 轻轻的弹了一下那支针露在外面的部分,让那针颤了颤,水墨烟瞧见南宫傲越发绷紧自己,知道他在隐忍,很是心疼。 “……继续……” 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南宫傲脸色越发的苍白了几分,额际布满了冷汗。 闻言,水墨烟也没再说什么,拿起第二支针也沾了沾药汁,快速的刺入第二处穴道中,再次轻轻的弹了一下。 然而—— 南宫傲发觉这一次的痛楚明显没有之前的厉害,虽然也很受煎熬,但至少他能够承受的住。 接下来的时间,水墨烟不再停留,也没有在跟南宫傲有任何交流,高度集中精神,将一支支金针沾药后刺入南宫傲后背上的各处大穴。 “呼——” 落下最后一针后,水墨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绝美的脸上表情稍稍柔和了许多。 走到备用的水盆边打湿了一条绢帕,温柔的擦去南宫傲布满汗水的面容,水墨烟柔声问道:“傲,你还好吧。” “嗯。” 勉强勾起一丝笑容,南宫傲低低的答了一声,见水墨烟情况其实并不比他强多少,不由抽过帕子换了一面,为他抹去额上的汗滴。 “半个时辰后才拔针,你先休息一会儿,时辰到了,我再叫醒你,我去看看邓伯那里的药熬好了吗?” 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水墨烟端着水盆离开了房间…… 砰砰砰—— 正当水墨烟与邓伯交谈的时候,前厅传来一阵震天吵杂声打断了两人,两人对视一眼,闪过一丝担心。 他们虽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但能够这么猖狂行事,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万一…… 邓伯毕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轻轻安抚了一下水墨烟的情绪,扭头含笑的与厨房里帮忙的一个小伙计抱怨道:“小兄弟,前面那是怎么了?动静整的这么大,也太横行霸道了吧。” “嘘——” 那伙计显然也对这事意见很大,一听邓伯的话先是让他不出声,尔后就走到他们两个人身边蹲下,压低声音说道:“老伯,你是从外城来的不知道,这话可不能在通州地界上说,万一被那些当官的人听到了,随便按你罪名,你就甭想活了。” “还有这事?” 邓伯听他说完露出一脸后怕的样子,轻轻的拍了拍胸口,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 “老朽多谢小兄弟提醒,不然还真惹事了。” 悄悄的递过去一块碎银作为答谢,邓伯满是感激的道谢。 “老伯这话说的,这都是兄弟我应该做的。” 笑嘻嘻的将那银子收起,这小伙计满心欢愉,他没想到自己随便提醒了一声会有打赏,还是足够他家半年开支的重赏。 “小兄弟,我记得前不久我来这通州置办东西也没见官兵这么猖狂蛮横啊,这才多久,怎么现在这样了?抚台大人都不管吗?” 吃一见长一智,邓伯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很是疑惑不解的感叹。 “管?你以为没有他的命令,这些兵敢这样?” 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这伙计好似被邓伯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来。当然,那锭碎银起来很大的作用。 只听—— “一开始这些兵还没这么不讲理,进来搜查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但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上面的人被催的紧给他们施压了,他们就将怨气撒在了我们小老百姓身上,搜查的时候常常白吃白喝不说,还砸东西。伤着人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没人敢吭声,吭声的都被安了罪名抓起来用刑了。” 一提及这事,伙计的情绪明显很气愤,可见定然也是受过那些士兵的恶气的。 “这怎么行?” 好似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邓伯很是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感叹着。 “大哥,我看你是不常出门吧。”面对邓伯的反应,伙计嘿嘿的笑道。 “老弟怎么知道我不常出门?我脸上可没写着这几个字啊。” 一下子两人间的关系亲密了许多,连称呼都从“老伯小兄弟”变成了“大哥老弟”,看的一旁的水墨烟暗暗发笑,却对邓伯越发的敬佩几分。 “很明显嘛,这种事是很常见的,只不过以前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做,现在上面的人发话了,他们自然不再顾及,做起事来也就更加的肆无忌惮。” 一只手搭在邓伯的肩头,伙计很感慨的轻声解释,而水墨烟心里记挂着房里的南宫傲,正好药也熬好了,他便将药盛进碗中。 稍稍凉了一点,他就跟相谈盛欢的两人告辞,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直在谈话的邓伯突然抓了一把草灰喊住他,几步奔到他跟前,不由分说的抹在他绝美的脸上。 “得罪了夫人,这样安全点。” 压低声音说着,邓伯又刻意提高了声音嘱咐他多加小心,不要把药洒了什么的,这才回去继续跟那伙计闲聊。 不得不说,有时候上天是很喜欢开玩笑的。 水墨烟从厨房端着药刚走到去往自己厢房的楼梯上,就与白天拦住他们马车检查的那个士兵迎面撞上,还差点洒了他手里的汤药。 “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撞你军爷爷?” 也没看清眼前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那士兵就气势嚣张的嚷嚷起来。 “军爷,民妇无心冲撞您,只是心急着给病重的夫君送药,这才误撞了军爷,还望军爷海涵。” 稳住倒退的身子,水墨烟强忍着手上的灼痛,谦卑有礼的出声,轻柔悦耳的嗓音立马浇灭了那守城兵的怒火。 “原来是小娘子你啊,白天你我相遇,我的脑海中就只有你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没想到晚上在这里还没再见,实在有缘的很。” 露出一个认为风流潇洒的笑容,那士兵放肆的拿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水墨烟娇美的身姿。 “既然军爷认识民妇,就请军爷不要与民妇计较,好让民妇服侍夫君及时用药,他日夫君病愈,必当重谢。” 触及那样的眼神,水墨烟心咯噔一下,他早在怡红院挂牌时就每天接触到无数这种眼神,那都是些恩客想要在床上尽情玩弄他的眼神,还好那时候他父亲想一心只想要他引诱南宫傲然后伺机杀掉他而已,所以只让楼里的老鸨训练他那些难堪的事,却不让人碰他。 可水墨烟对那段经历依旧留下了阴影,只不过在南宫傲深情的爱中,他已经走了出来。 但这不表示他可以接受其他人,此时再次触及这样露骨的目光,水墨烟只觉得阵阵恶心感翻涌,恨不能将前天的饭菜都吐个干净。 “不为难不为难,本军爷哪是那小气之人?” 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几分,好像要把自己的皱成一朵盛开的菊花,他一边大度的说着,一边慢慢的靠近水墨烟。 他走一步水墨烟就退一步,直到水墨烟退无可退,身子抵在了墙壁上,这样的局面才被打破。 “哎呦,小娘子你的脸怎么弄的这么脏?这么得了,快快快,快让本军爷帮你擦干净。” 见水墨烟无法在逃,这士兵笑的越发得意,走近贴近水墨烟,将他禁锢在自己和墙壁间,这才吃惊的嚷起来,一只手作势要摸过来。 “军爷的美意民妇心领了,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军爷动手了。” 直接别开头躲过那士兵的咸猪手,水墨烟用一只手端着汤药,空闲下来的手慢慢抹去脸上的草灰,一根弦已经绷到了极点。 “不麻烦不麻烦,小娘子这般绝色的人,要本军爷做什么都可以,哎呀,小娘子这手烫伤了啊,让本军爷好好给你吹吹。” 并不介意水墨烟避开自己的行为,这士兵一收脸上的笑意,很是心疼惊呼道,抬手就去抓水墨烟被滚热的汤药烫红的手。 “放开。” 手中的药碗被这士兵摔碎在地,水墨烟绝美的脸上一冷,不在跟眼前的人迂回,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我要是不放呢?” 没想到眼前的人会突然这么冰寒,士兵愣了愣,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扣住水墨烟的手轻轻的放在嘴边浅吻,挑衅的开口,眉眼间尽是兴味之色。 “你不是想要我吗?你若放我去看我夫君一眼,之后我必定好好的伺候你,不然你只会得到一具冰冷的尸体,除非你有那女干尸的癖好,那就悉听尊便。” 好看的眉宇厌恶的蹙起,水墨烟忍住内心翻涌上来的恶心感,声音更冷了几分,清眸直欲将眼前的人凌迟而死。 “反正他都是个快死的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小娘子现在就来好好的伺候本军爷,放心,本军爷必定会好好疼惜你的。” 自动省略了后半句话,这士兵笑若菊花的靠近水墨烟几分,灼热的气息絮绕在两人间。 “你可要想好,你是要一具尸体还是要一份乐子?” 水墨烟奋力挣脱双手的束缚,趁对方闪神之际,一把将他退离自己跟前,重重的呼吸了几口气,缓解了自己的窒息感,冷眼看着眼前的士兵,抛出最后一张底牌:“绿柳庄庄主是何许人,想必你不会陌生,他若知道自己弟弟弟媳二人都死在你的手上,不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血洗你家呢?” 并不想亮出这张底牌给南宫傲的朋友遭去无端祸根,以他们现在的状况,若被发现身份,所有有关联的人都会一同连坐,那是他所不愿意的。 但眼前的人行为实在让他厌弃,隐隐作呕。可他偏偏答应南宫傲不诱惑除他之外的人,不然他定然会将人引到房间里再伺机除去,轻而易举。 “你是绿柳庄的人?” 果然在听到那熟悉的名字后,这士兵惊讶的看着水墨烟,呐呐的反问,尔后才想起白天拦车的时候眼前的人确实有说过从绿柳庄来的,当时也没放在心上,不曾想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得罪了绿柳庄庄主的兄弟,无异于招惹上了地狱的阎王,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我夫君是绿柳庄庄主颜慕枫的弟弟。”瞥见眼前之人那一闪而过的异色,水墨烟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收敛了几分身上的寒气,幽幽的开口:“只要军爷放民妇一马,今日之事绝不外传,你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如何?” “当真?” 静静的打量了一番水墨烟,没发现什么半点异样的神色,这士兵心里越发的相信了他的话。 “当然。” 淡淡然的迎视那探究的视线,水墨烟肯定的给出答案,心里却慌乱不已,不知道若是这条路行不通他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会发生的事。 “哈哈哈,小娘子,本来我只打算好好享受一番的,可如今你透露给我的这个消息,让我不得不有所顾忌,既然我已经摊上了这事,横竖都躲不过,可我还不想死,只好委屈你们几人了。” 略微沉思了片刻,这士兵便笑开了,声音阴冷了几分,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可想好了?” 自然明白眼前之人的话,水墨烟不着痕迹掏出藏在腰间的一枚金针握在手里,那是他为自己留的绝命针,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拿出来的。 “你们必死无疑。” 靠近水墨烟,那士兵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森冷的看着水墨烟,伸手有点惋惜的摸向水墨烟绝美的容颜…… “嗯……” 那士兵的手还没摸到水墨烟的脸,而水墨烟也还没来得及出手,就看眼前的人闷哼一声,直直栽倒下去。 “邓伯……” 错愕的看着隐藏在那士兵身后的人,水墨烟惊诧的低喃。 “公子去照顾将军,药稍后老奴会送到厢房去,这里的事老奴会收拾妥当的。” 不理会水墨烟的震惊,邓伯已经将那劈晕过去的士兵拖起,简单的交待几句,一个闪身,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水墨烟的眼前。 须臾—— 回神的水墨烟立马抬腿往南宫傲所在的厢房奔去,时辰快到了,晚点拔针会让南宫傲受伤的。 “傲,我要拔针了,会有点不舒服。” 一进门就瞧见了那深邃的眼眸,浅浅轻笑,走到床边软声交待了一声,水墨烟就抬手开始拔出自己的金针。 麻麻痛痛的感觉席卷南宫傲的身体,却也不怎么觉得难受,他知道会痛是因为扎针的时候弹的那一下让针稍稍偏离了一些的关系。 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施针方式,有点吃惊,但全身无比舒爽的感觉让他很喜欢。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等水墨烟收拾妥当后,南宫傲这才伸手搂住他低声询问,他本就浅眠,之前因为病着才会那么犯困,可经过水墨烟此番施针,那种困乏感一扫而光,自然一点响动就能惊醒他。 “遇到白天的那个士兵,为难我一番,不过已经没事了,邓伯会妥善处理的。” 彻彻底底的清洗过被那士兵触碰过的地方,可水墨烟依旧止不住那种欲呕的感觉,温顺的窝在南宫傲的怀中,简单的说了一句,就不愿意再提及此事。 “他?” 危险的眯起双眸,南宫傲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手却无比温柔轻轻抚弄着水墨烟的青丝。 “原来邓伯会武功,而且好像还不低。” 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水墨烟岔开了话题。 “你不知道绿柳庄是什么地方?”南宫傲低下头与水墨烟对视,惊奇的问道。 “不知道。”轻轻的摇了摇头,水墨烟低声回答:“在怡红院与你相遇那次是我第一次与外界接触,其他的时候,我都是被喝令在家里学习,医术,药理,绘画,诗书等等,也没时间耽搁。” 收紧了手臂,贴心的将被褥盖住两人的身子,南宫傲满心疼惜,从水墨烟平缓的话语中他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以后我陪你四处游玩,将过去的遗憾一一补偿回来。”低低的附耳轻语,忍不住在水墨烟的额际上落下一个轻吻,“绿柳庄是武林圣地,庄主颜慕枫正是当今的武林盟主,说起来他也跟七皇子有不解之缘。许多年前,他被囚禁在上次关押轻陌的秘牢了,后来费尽心力逃出来,正好被我救起,也就是那时候我跟他结拜为兄弟的。” 为了不让水墨烟陷入过往的回忆中南宫傲适时的岔开了话题,缓缓的讲起绿柳庄与他结缘的事情。 “要不是他告诉我那秘牢的秘密,上次我还没那么容易救出轻陌呢?若不亲自经历,我根本无法体会他当时的凶险,也就更不知道他的能力有多强。而且据说,整个绿柳庄里的人都会武功,邓伯能作为绿柳庄的管家,武功自然比一般的人要高上许多。” 不想事情过了这么久,他提及那次的经历还是会令怀中的水墨烟害怕的绷紧身子,南宫傲再次轻吻了几下水墨烟的光洁的额头,无比自恋的说道:“不过……我也不弱,不然齐风的暗卫就不存在了,而且我还把你的心偷走了,哈哈哈——” “……谁把心给你了……” 羞红了双颊,水墨烟微乎其微的嘤咛了一声,整个人不自觉的往被子里藏了藏。 伸手一提,水墨烟就被轻松的抓了出来,南宫傲挑了挑眉,很是伤心的悲戚道:“没吗?那我可太吃亏了,不行,你要补偿我。” 莫名的看向南宫傲的漆眸,水墨烟茫茫然的问:“你吃什么亏了?”他想来想去,也是觉得自己比较吃亏。 “你偷了我的心,却不把自己的心给我,我这亏亏大了。” 哀怨的看着脸色越发酡红的水墨烟,南宫傲继续戏逗着他,手中的动作越发的温柔。 “哎……你早就拿走了我的心,何必非要我说不来呢?” 低低叹息,水墨烟羞涩的回答,整个人埋进南宫傲的怀中,不敢去看身后的人。 “我喜欢听你说……” 若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南宫傲定然会趁机好好的欲水墨烟温存一番,可他一想到自己可能感染了断肠蛊,随时会危害到心爱之人的性命,他就不敢越雷池一步,就连亲密的动作都显得有些迟疑。 “傲,别害怕,等我再给你施几次针,就能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得了那断肠蛊,到那时,我想……我们就该与外公相聚了,所以也不必担心,外公医术超群,我还不知道有什么毒是他解不了的。” 双臂环住南宫傲的颈项,水墨烟浅浅一笑,轻轻的在他的唇落下一个吻,低低的宽慰。 “嗯。” 搂起水墨烟的腰肢,柔柔一带,将他拉入温暖的被子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项间。 不管明天怎么样,此刻还能拥抱着心爱的人——真好。 天色渐渐泛白,水墨烟再次扶着南宫傲钻入了马车,而南宫墨紧随其后,任由邓伯驾着马车向通往边境的城门飞驰…… 他们刚走不久,舶来客栈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一马当先的是一袭灰白色的中年阴柔男人,阴冷的将掌柜的抓来问话。 “说,昨天来这里搜查的士兵小队长刘成你把他怎么了?” 直奔主题,绝无多言,冷冷的锁定住已经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掌柜。 “回……回大人,小……小人真的……真的不知道……” 被身后的人一顶,吓傻的掌柜回神,立马哆哆嗦嗦的张口,可对于眼前这恐怖的人所问的话,他是真的全然不知。 “这几天有什么奇怪的人住宿吗?” 略微思索了一下,心想若真是那一群人所为,要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绝非难事,水无痕转移了话题。 “回……回大人,小人没发觉什么特别的人,倒……倒是昨天有一家三口,那小媳妇长得……长得极为美艳……只不过那丈夫羸弱了点,病怏怏的,糟蹋了那媳妇……” 略微思索了一下,掌柜的方才回答,一想到那美艳的女子他忍不住就流露一丝憧憬,甚至有点忘了现在的场合。 “行了。” 闻言,水无痕的眉宇微微拧了起来,冷冷的出声打断了掌柜喋喋不休的唠叨,“有没有一群长相不凡的人入住?” “长相不凡?” 挑了挑眉,掌柜疑惑的重复了一次,脑海中将那抹倩影挥去,开始搜索着相关的住客。 半响,他方才出声回答:“回大人的话,本店店小,稍有身份的人是不会来这里的,这几天小人没有这样的住客光临。” “走。” 冷冷的看了一眼畏惧的掌柜,水无痕不想在这里多待,冷冷的下令,率先迈步离开。 紧跟他身后一个副将低低的交待了几句话后,方才去追水无痕…… 乘坐在马车里,水墨烟时不时会撩起车帘往外眺望,偶尔几个路人会进入眼帘,他便会放下帘子与南宫傲耳语几句。 身子稍稍好些的南宫傲自然乐于这样的温馨画面,偶然也会挑起另一方的车帘眺望,他看到的东西肯定要比水墨烟的多,想的也会比水墨烟更深。 “看来真下了血本,只不知齐风他们现在如何了?” 收回眸光,南宫傲的眉宇紧紧的蹙起,低低的轻叹一句,收紧了搂住水墨烟腰肢的手。 心很是不安,以现在这样严密的部署,根本不像齐风他们已经离开要撤的样子。 难道…… 齐风他们遇到不测了? 也许并没那么坏,说不定,他们已经到了边境了吧…… 其实南宫傲一开始就猜测齐风他们必定走通州,所以并不知道他们一行人已经穿过青州,此时已经快到达边境了。 只不过也遇上了不少的麻烦,还好有夜楠和身边各个弟兄的鼎力扶持,总算平安离开。 “你说什么?” 因为声音太小的关系,水墨烟尽管隔得很近,也没能听个真切,茫茫然的反问。 “没什么,我在想我们还有多久才会离开通州。” 轻轻的扯起一丝笑容,南宫傲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敷衍过去,他知道怀中的人最近已经太多了,没有必要再给他添上一件烦躁事。 “马上就要出城门楼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与他们相聚。” 以为南宫傲的心里还在顾虑身上的病,水墨烟挑帘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城门楼子,淡淡的宽慰,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今天南宫傲的气色明显要比昨天好上许多,他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些许。 “停车。” 按照惯例,南宫傲他们的马车再次被拦了下来,邓伯先是给了他些贿赂银子,然后才撩起车帘给他查看。 “咳咳咳……” 南宫傲触及那搜索的目光,适时的咳嗽起来,不着痕迹的将水墨烟往身后拉了拉,挡住那窥视的眸光停留在水墨烟身上。 他不想惹麻烦,更不喜欢心爱之人被他人用那有色眼神瞧着。 “走吧。” 没发觉异常,那守城士兵也不为难,错开一步,示意撤掉横栏放行。 “那个士兵还不错。” 马车行远后,南宫傲调整了一下姿势,淡淡的夸赞,最主要的是,那人看向水墨烟的时候不像其他人那样,带着淫邪色彩。 “嗯。” 水墨烟懒懒的倚靠在南宫傲的怀中,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也注意到了那个士兵在看他时只是纯粹的检查的目光。 “还有三天,我们就可以到边境了……” 撩起车帘,看了眼车外绿油油的稻田,南宫傲眉宇间的凝云不自觉的淡了许多,忍不住一把将水墨烟拉着窗边,让他陪着自己一起欣赏不远处的美景。 “好美。” 本还在纳闷南宫傲怎么突然把自己拉过去干什么,可一看到那美丽的风景,水墨烟就移不开了视线,痴迷的夸赞。 “以后我们还会看到更多的美景。” 低低的说道,南宫傲贴心的扶稳整个身子都倾倒在他怀中的水墨烟,嘴角的笑意更深。 “傲大哥墨烟哥哥你们要去哪儿?带不带我去?” 一直被忽视的南宫墨终于逮到机会出声,他不由有点郁闷,眼前这两人永远只看到对方,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这次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你想去,自然会带上你。” 有丝不好意思,水墨烟坐回原位,浅笑着回答,白皙的脸上隐隐泛起一丝粉色。 “嘿嘿……对了,墨烟哥哥,外公人好吗?” 触及南宫傲冷冷的视线,南宫墨立马打消了念头,干笑了两声,岔开话题。 “他是个很风趣的人……” 提及那个相处不多的老人,水墨烟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意,伸手宠溺的帮南宫墨理了理有点凌乱的衣裳,回忆着夜楠那毫不掩饰的慈爱,只是在想到某些事情时,仍然有点羞涩。 “好想快点见见他。” 听了水墨烟的介绍,南宫墨也如曾经小时候的水墨烟一样开始憧憬,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期待。 “再过三天,我们就能见到他了。” 水墨烟收回手,浅浅的笑道,清明的眼眸里也是笑意一片…… 然而—— 在他们来到赶了一天的路程来到孤店借宿时候,另一个人也恰好来到这里,只不过一前一后,正好错过了,不然水墨烟定然会万分惊喜。 只见—— 身形健朗的一位老人脸露急色的向柜台里的掌柜询问:“掌柜,向你打探件事,你的店里有没有两个长相非常的俊美的男人借宿?” “抱歉这位客官,我这店里没有这样的两个人。” 略微思索了一下,一脸憨态的掌柜恭敬的回答,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眼前这个老人家身份不一般,不自觉的就矮了一截。 “那掌柜可见过有什么特别的人来住店吗?” 夜楠一想,那两人都是极为聪明的人,不可能以本来的面目等着被人瓮中捉鳖。 “特别的?” 在脑海中过滤了一番,这憨厚的掌柜才说道:“就在刚刚,我这店里来了一个非常美艳的女人陪着她丈夫儿子入住,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丽的人。” “掌柜确定他们带了个儿子?” 本来夜楠在听到前面那话时眼睛一亮,可当掌柜的说还带着个小孩,他就失落了,但他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当然,那小孩六七岁大了吧。” 被人质疑,憨厚的掌柜有些不满,但还是带着一丝笑意回答夜楠的话。 “有劳掌柜了,麻烦给我一间上房。” 失落的叹了口气,夜楠掏出一锭纹银放在柜台上,淡淡的出声,精明的眼眸中很是黯然。 什么都有可能易容,但那两人怎么捣腾也不可能生个小孩出来,还是那么大一个。 “客官这边请。” 乐呵呵的收了那银钱,掌柜将夜楠领上了二楼左边最里间的一间空房休息…… 夜深时分,夜楠对面的房间里。 “傲,两次施针,你的身子明显好了很多,就连那感冒的症状的轻了。” 收完自己的金针,水墨烟脸上的笑容更深,懒懒的窝在南宫傲的怀中。 “我也觉得这两天身子清爽了许多。” 虽然不知道这套针法叫什么,但身子的转变骗不了人,他知道水墨烟定然是为他施了秘术,从每次水墨烟行完针后,脸色都很苍白,身子也虚弱不少。 “那就好,再过两天,你的身子就没事了。” 探了探南宫傲的手腕,水墨烟轻轻的点了点头,内心沉积的担忧散去许多。 “辛苦你了。” 心疼的捋了捋水墨烟的青丝,收紧了双臂。 “只要你好,我没事。” 撑起身子,在南宫傲的唇瓣上落了一个轻吻,水墨烟柔情的迎视他的漆眸,绝美的脸上荡起醉人的笑容。 “别靠我太近,万一传染你怎么办?” 难得眼前的人这样的主动,南宫傲却一把将他推开几分,极不赞成的嗔道。 “傻瓜……” 今天他的心情非常愉快,一直沉压在心里的事情总算得到了结果,不必再为南宫傲的身子担忧。 “你……什么意思?” 察觉眼前的人脸上的笑意有点诡异,柔媚中带着一丝狡诈,这绝不是平时水墨烟会露出来的表情。 双臂紧紧的圈住欲逃的绝美佳人,拉近两人的距离,南宫傲逼视媚眼如丝的清眸,危险的追问道:“我不是感染断肠蛊?” 嘴角的笑意更深,水墨烟双臂环住南宫傲的颈项,摇了摇头,贴近南宫傲的耳畔低语:“是曼陀罗花毒……” “真的?” 一把将水墨烟压在身下,南宫傲激动的确认,眉眼间全是震惊之色。 “知道我扎针的时候用的是什么药吗?”水墨烟双臂再次环住南宫傲的颈项,眉眼一挑,轻轻的反问。 “不知。” 吻了吻水墨烟红艳的嘴唇,南宫傲越发惊奇的答道。 “第一天我用的是曼陀罗果研磨的汁,把你体内的曼陀罗花毒逼出来,所以会很痛。今天用的是化解它毒的药汁,只不过你体内的毒素有些时日了,所以不能一次性除……唔……” 一丝绯色爬上水墨烟白皙的双颊,很认真的为南宫傲解答,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傲封住了红唇。 “不……不要……别……那里,唔……” 身上的红潮更甚,一边扭捏着身子,一边双臂紧紧的环住南宫傲的肩膀,任凭自己身上的衣衫被慢慢褪去。 “哪儿?这儿?” 恶意的狎玩着水墨烟敏感的身子,南宫傲坏坏的询问。 “混蛋……” 媚眼微微睁开,羞怒的嗔道,然后燃起的情欲却撩拨的他难受极了,赤果的身子扭摆的更加的厉害,借此来慰藉自己的空虚之感。 “喜欢吗?” 啃噬着水墨烟娇嫩的红唇,一路下滑,听到身下之人越发娇媚的喘息,南宫傲仰头粗沉的问。 “嗯……” 主动含住南宫傲的唇瓣,双腿环住他的腰肢,正欲进一步缠绵的时候,传来一阵敲门声。 砰砰砰—— 眉宇微微一蹙,水墨烟放开南宫傲,重重的喘息几次,来平息满身燃烧的火焰。 “谁?” 南宫傲也很郁闷,口气很不悦的问道。 “是我。” 许是被那一声吓到了,半响方才传来一声弱弱的声音。 “小墨来了,进来吧。” 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水墨烟拉起被子将两人盖住,轻轻的示意人进来。 在南宫墨推门进入房间的时候,他们对面的房间的人漆黑的双眸黯然一片,彻底相信那两人真的不是自己想找的人,那声声音绝对不是男人可以发出来的。 “哎……” 轻轻合上窗户,夜楠不在多想,静静的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他一路找来,都没有南宫傲和水墨烟的踪迹,这让他的心很沉很沉。 次日—— 夜楠早早的启程离开了这家孤店,继续往通州的方向赶路,在没有见到那两个人的尸体之前,他都不会放弃寻找。 而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南宫傲水墨烟四人也用过早膳后继续往边境的方向奔去…… 第一百零二章:意外来客 三天后,南宫傲水墨烟四人终于抵达了边境,几人脸上都抑制不住的扬起一丝笑容,一身的倦乏也一扫而光,加快了速度,只想快点与分别许久的亲朋相见。 然而—— “吁……” 车身一颠,快速奔驰的马车兀然停下,车里的人触不及防收到牵连,还好南宫傲身子已经恢复,及时扶住朝前栽出去的水墨烟,不然水墨烟必然向南宫墨那样撞上车框,红肿一片。 “怎么回事?” 疑惑的撩起车帘,南宫傲探出头去来冷冷的询问。 “南宫将军别来无恙,前段时间听闻将军坠崖而亡,没想到竟然在此处遇见,实乃荣幸。” 邓伯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清悦的嗓音抢先一步开口,眼前拦住南宫傲等人马车的队伍散开,一乘坐枣红色良驹的俊美男子缓缓上前,漆黑的眼眸略带笑意的迎视南宫傲。 “原来是你,不知何时起,两国之间的关系如此亲密,可以任凭哈穆族世子随意带亲卫来星辰国围堵星辰官员?莫非这哈穆族投顺了我星辰国?那倒是本将军怠慢了。” 剑眉轻挑,南宫傲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看向眼前之人的眼神无波,但心里却百味成杂,各种猜测不停的在脑海中翻搅,可抓不住重点。 “将军可能借一步说话?” 对南宫傲嘲讽的话语丝毫不放在心上,男子嘴角的笑意不减,淡淡的发问,黑瞳却是看向了南宫傲的身后之人。 “抱歉,我想我们还没到可以私下交谈的地步,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对于眼前之人,南宫傲可没什么好印象,他不会忘记他对水墨烟做过什么事。 “你——” 没想过南宫傲会拒绝,男子的脸色不太好,正欲发火,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压制下去,“将军,做人还是留些余地的好。” 嘴角的笑意更深,却不达眼底,南宫傲漆黑的双眸冷冷的锁定住公孙麒,声音越发的沉了几分:“公孙世子,若无事,劳烦让让,本将还有要事,恕不奉陪。” “南宫傲——” 接二连三被人挑衅自己威信,饶是公孙麒的脾气再好,也无法继续容忍下去,冰寒的呵斥。 “世子,这还是星辰国的地界,你私自入境,我可以不计较,但世子若是想在这里做些什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眉眼挑了挑,南宫傲全不将他的怒气看在眼里,沉凝的冒了一句,掀起车帘,揽过水墨烟的腰肢走回车里。 “世子,让让吧——” 等了片刻,依旧不见马车前行,南宫傲撩起布帘,浅笑着看向跨坐在枣红色骏马上面公孙麒。 “走。” 阴冷的挥手,示意其他人让路,俊逸的脸上一片阴霾,森冷的盯住渐行渐远的马车。 “南宫傲,我会让你为今天的事后悔的。” 紧握双手,任凭指甲嵌进肉,鲜血溢出,乔装成富家公子的公孙麒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扬手让亲卫跟随自己离开…… 马车里。 换回男装的水墨烟不安的拽住南宫傲的衣襟,秀美的眉宇紧紧拧起,“傲,他怎么会在这里?” “怕是哈穆族那边有麻烦。” 南宫傲轻轻的蹙眉,撩帘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轻轻的低语,心里也在思量着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哈穆族不是他父皇当政?他是堂堂的哈穆族世子,需要他跑到星辰国寻求庇护?” 水墨烟越发的疑惑了,他可没忘记公孙麒的身份,初一相见时的那份震撼已经平复,现在他的脑海中全是各种的问号。 “生在皇族什么事都会发生,就好比齐风和几位皇子,他们虽是兄弟,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远比这微薄的亲情来的吸引,否则先皇岂会突然仙逝?七皇子又怎么可能被人谋害?” 收了收双臂,让水墨烟能够倚靠的舒服点,轻轻的为怀中之人解惑。 “那你为什么会站在齐风这一边?按理来说,不与皇家沾边不是更好?” 微扬着头,水墨烟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眨巴了两下清眸,继续追问。 “我是世袭将军之位的,因为我祖父与星辰国开国皇帝一同打拼江山,太上皇感念我祖父的战功本欲封王,但祖父怕功高盖主,婉拒了太上皇的美意。几次三番,太上皇也就不在执意,却特别恩赐我南宫家可以世袭骁勇将军之位。” 浅笑着捋了捋水墨烟的青丝,南宫傲缓缓的说起来。 “七岁那年,我随父亲一同进宫,先皇与父亲在议事殿议事,我则因为无聊,四处游玩。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我玩累了才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冷宫。那处是皇宫最偏僻的地方,也不好玩,我就想离开,然后就听到了阵阵嘲讽的声音伴随着啼哭声传来。” “我好奇,就跑进去一探究竟,然后就看见几个身着华美衣裳的女人带着几个宫人正在对一个身形纤瘦的女子和一个瘦小的孩子冷嘲热讽,话语很是难听,时不时还要拧打几下。那时我也没多想,直接阻止那些女人的行为后,看了看那孩子没大碍,问了几句就离开了。” 南宫傲想起那些过往的回忆,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冥冥之中总有安排。 “那个小孩就是齐风?”水墨烟眉峰挑了挑,淡淡的发问。 “嗯。” 点了点头,南宫傲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那你就这么抛下齐风不管了?” 越发的感兴趣,水墨烟调整了一下姿势,凉凉的追问,眉眼间全是不赞同。 “我才七岁,能帮他们撵走那些得宠妃嫔的欺压就很不错了。” 南宫傲好笑的点了点水墨烟的鼻尖,淡淡的回答。 “后来呢?” 想一想,水墨烟也觉得南宫傲的话有理,连忙不在纠结这个问题,迫切的询问之后的事。 “后来?后来我因为要与皇子一同学习,每天就会进入皇宫去,有空也会去那地方看看那个孩子,偶尔还会带些好吃的给他吃。就这样,我算是认识了齐风,不过那时候他没被先皇承认,未成赐名,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想起那时候齐风唯唯诺诺胆小懦弱的样子,南宫傲就觉得好笑,完全看不出他现在半点模样。 “那齐风是什么时候被皇上承认的?” 水墨烟好看的眉宇拧了拧,他能够想象的出那种生活是多么的艰辛,更能体会齐风的不易。 “记得应该是有一次我带着他跑去御花园玩,正好被先皇撞见,先皇见到齐风那粉雕玉琢的模样就问起来,我伺机在旁边帮了几句腔,然后先皇下不了台就认了齐风。不过,齐风的母亲这个时候已经因为长期受到折磨,又朝不保夕,此时撑不住,病故了。” 南宫傲淡淡的说着,嘴角间勾起坏坏的笑容,就连深邃的眼睛里也闪烁着华光。 “看你的神色,就知道那时候你没做什么好事。” 瘪瘪嘴,水墨烟凉凉的说着,每次南宫傲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没好事发生,不由身子往窗沿靠了靠,撩起车帘看了看远处的景色。 “嘿嘿,你知道的,我只对你做好事……” 邪邪轻笑,一把将水墨烟抓回怀中,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绝美容颜,贴近他的耳畔暧昧的低语,趁水墨烟晃神的时候,微带粗茧的手探入他的衣襟里。 “不可以,会被听见的……” 拧了拧眉,水墨烟按住他不安分的手,羞涩的阻止南宫傲的动作,眼睛恼怒的瞪着那一脸坏笑的人。 “你不出声就行了,你没发觉你那好弟弟很自觉的跑出去了吗?” 将水墨烟的身子压在车椅上,南宫傲欺身而上,薄凉的唇瓣摩擦着被他禁锢住的人的红唇。 “怎……怎么可能不……唔……” 听了南宫傲的话,水墨烟瞪大了眼睛,他怎么可能做得到?更何况眼前这人每次都故意为难他。 “那天被你那好弟弟破坏,这么几天了,你不该补偿补偿我吗?”啃噬了一番嘴唇,让水墨烟的唇瓣越发的殷红,南宫傲方才放开他,含允住他敏感的耳根低语,“你若想被听到,我是不介意你发出声音。” “混……嗯……” 刚要出言骂,就被南宫傲隔着狎玩起来,怒气转瞬变成了娇喘,吓得水墨烟立马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满脸通红,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喊出声。 衣衫褪去,水墨烟好看的眉宇拧在了一起,任由南宫傲坏笑着撩拨自己。 “等……等一下……”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水墨烟推开南宫傲,重重的喘息,一只手搭在车帘上撑起身子。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躲?” 双臂架在水墨烟的两侧,危险的盯住那染上情欲的双眸,南宫傲粗沉的低喃。 “不……不是……” 那抵在腰腹处的火热水墨烟自然清楚,他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要对方停下不免有点残忍,可他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得不先挣扎开。 “那你为什么逃跑?”疑惑的挑眉,轻轻的低问,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小……小赤还在,危……危险……” 本就被撩拨起了浓浓的情欲,现在哪儿能够经得住这么折腾,可他还残存一丝理智,连忙低声提醒。 果然一听水墨烟的话,南宫傲停下动作,支起身子,声音冷冷的说道:“快把它弄走。” “嗯。” 满面酡红的在南宫傲灼人的目光下,慢慢的将挂在臂弯的衣服往下撩了撩,露出那鲜红色缠绕的线,抬手轻轻的将其拿下来,缓缓的挪出身子,站起来,将它放在马车上的横栏上盘着。 “啊——” 他刚一弄完,身子一坠,忍不住让他惊呼出声,等他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再次被南宫傲禁锢身下。 “发生什么事了?” 邓伯关切声音适时的传来,令水墨烟身子一僵,越发的羞窘,却不得不出声回答,“没事邓伯,我刚不小心撞了一下,嗯……” 仅仅答了一句,水墨烟就被南宫傲封住了唇,整个身子被他抱起。 下一秒—— 一阵狂猛冲撞袭来,水墨烟承载不住的紧咬着嘴唇克制自己发出娇媚的声音,可南宫傲似乎并不满足,刻意伸出两根手指钻进他的嘴中,逗弄着他灵舌。 “不……唔……不要……” 抬手去阻止南宫傲却被他毫不客气的将其压在头顶,水墨烟睁开迷蒙的双眸媚眼如丝的看着身上的人,求饶着让他不要捉弄自己,他真的快忍到极限了。 “求我,我就不逗你了。” 南宫傲停下身形,贴近水墨烟的耳边,轻轻的低喃,温热的气息喷洒进他的耳蜗里,酥酥麻麻。 “求……求你,傲……” 微微挣开束缚,水墨烟粗粗的喘息几口气,双臂环上南宫傲的颈项,吐出南宫傲的手指,直接封住了他的双唇…… 马车不停的晃动,南宫墨疑惑的皱了皱眉,悄悄掀开一角车帘窥视,立马就被立马缠绵劲爆的场景惊呆了,嘴巴大大的张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小孩子不学好。” 额头被重重的敲了一下,南宫墨吃痛的回神,不满的瞪着身边的邓伯。 “哥哥他们……” 显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南宫墨震惊的出声,立马就被邓伯捂住了嘴。 “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轻轻的在南宫墨的耳边警告,邓伯精睿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么多年混迹江湖,什么事没见过,哪会不知道现在车里正在进行着什么。 “嗯。”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南宫墨还是聪明的答应,将这件事深埋在心里…… “慢……慢点……” 水墨烟眼角逼出了泪水,趁空挤出几个字,却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身上的掠夺越发的凶猛。 “啊……” 闷哼一声,一切归于平静,水墨烟浑身无力,任由南宫傲将他翻了个身搂在怀中。 “不要了……” 见南宫傲的手指不安分的下滑,水墨烟立马扑腾着嚷嚷,双眼惊慌的哀求。 “只是给你收拾一下,不然你会不舒服的。” 轻轻的抚摸着满身爱痕的绝美爱人,南宫傲低低的解释,处理妥当后,贴心的为水墨烟穿回衣裳。 “嗯……” 累及的水墨烟已经合上眼睛双手扶在南宫傲的胸前沉睡过去,懒懒的嘤咛了一声,找了个舒服位置靠近去,就不再说话,仍由搁置腰间的手轻轻的按摩着…… 夜间,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南宫傲水墨烟四人只好找个地方露宿一晚。 承受了剧烈运动的水墨烟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就拖着酸软的身子回房,南宫傲自然尾随其后,将他环在怀里一同睡下了。 夜深,一股淡淡的清香伴随着一缕黄烟喷进两人的房间。 片刻之后,紧闭的窗户有了动静。 三道黑影悄悄摸进南宫傲和水墨烟的房中,确定两人已经被迷晕后,这才小心的掀开被子,稍稍一愣,慢慢的将水墨烟从南宫傲的怀中抬出来,移至窗边,窗外的人接住他,一左一右的将他架起,飞身离去…… “公孙麒,你不用藏,我知道是你。” 被人搁置在一辆马车上,水墨烟幽幽的睁开双眼,淡淡的说道,缓缓舒展了一下酸软的身子。 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一个男人惊讶的呼道:“你没被迷倒?” “他医术精湛,你那点药哪能奈何他?”一人掀帘进来,挥手让那人出去,浅笑着看向水墨烟。 “果然是你。” 调整了一下姿势,水墨烟让自己能够更加舒服一些,淡淡的迎视坐在身侧的俊美男人。 “你怎么知道是我?” 眉峰挑了挑,公孙麒淡淡的开口,显然他对此很意外。 “白天你看我的眼神不对。” 水墨烟浅笑着出声,梳理起自己的青丝,懒懒的倚靠在窗沿边。 “你很聪明,为什么不提醒南宫傲?” 公孙麒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越发惊奇的追问。 “我并不知道你会动手,是那药味提醒了我。”摊摊手,水墨烟很是无奈的叹口气,“说吧,你抓我做什么?”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公孙麒淡淡的答道:“到哈穆你就知道了。” 第一百零三章:不一样的水墨烟 一望无际的草原,偶尔一阵清风引来层层的波浪,一群奔跑的野马驰骋其上,狂野澎湃。 “到哈穆了,说吧。” 收回眺望的视线,水墨烟淡淡的瞟向一旁的公孙麒,无波无澜的出声。 “你好像一点也不怕。” 公孙麒慵懒的靠在窗沿边,挑眉接口。 一路奔波三天,眼前这绝美的人儿都没有露出半分胆怯,平平淡淡。 “你跟我父亲很熟,这次跟他有关?” 水墨烟静静的看了一眼就瞥向了一边,声音依旧风轻云淡。 “有,也没有。” 公孙麒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眉眼间却没有半点暖意。 “此话怎讲?” 似乎被公孙麒的话吸引,水墨烟再次侧目。 “我一出生就认识你父亲了,你不好奇我跟他的关系吗?” 公孙麒似是回忆般的打开话匣子。 “不知。” 明白眼前的人有话要告诉自己,水墨烟也乐得配合,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是我亲舅舅。” 公孙麒淡淡的抛出重磅炸弹,想看看眼前的人流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但结果注定他要失望。 只见—— 水墨烟风轻云淡的看着他,没有一丝一毫惊讶的表情,这倒让公孙麒觉得尴尬不已。 “你早就知道?” 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心驱使,公孙麒挑眉出声,可连他自己也觉得这猜测不太可能,因为他所知的水无痕不是这种人。 “不知道,但我了解我父亲。”果然水墨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嘴角扬起一缕淡淡的笑意,却很冷很冷,“他虽从不曾将我当成儿子,我却把他看作父亲,在我母亲死前的那段时间里。” “他是个野心很大的人,为了哈穆族的兴盛甘愿只身前往星辰国潜伏,这一去就是十八年。直到那年我出生,他才回了一趟哈穆,跟我母亲畅谈了一番,又离开了哈穆。” 不知道为什么,公孙麒触及水墨烟脸上的那抹笑容不自觉的说起了往事,说完才惊觉自己的失言。 他竟然无形中被眼前的人牵引,透露了真性情。 “原来背叛的人是他。” 没有理会公孙麒心里在想些什么,水墨烟冷冷的说道,清明的双眸中蓄满了恨,隐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住,但瞟见公孙麒注视过来的视线时,他又强压下所有的情绪,淡淡然的回视,“过去的事我无心知晓,只想知道你找我来到底所谓何事。” “救他。” 公孙麒经历刚才那一番的变故也不敢多说,简单的给出答案就不再看水墨烟,心怕一个不小心,又被他带着说出不该说的话。 “他怎么了?” 水墨烟眉峰动了动,疑惑的追问,在他的印象里,还没有什么事情能伤害那个人。 “中毒。” 公孙麒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如此,他想否认都不行。 “不可能。” 对于这样的事实水墨烟很不能接受,长期服用各种药草让他百毒不侵,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是如此,这番居然有人告诉他,他那个父亲竟然中了毒,这让他如何相信? “这是事实,我前天刚与他见了一面,他的脸色发青,双唇乌黑,本来我还以为不影响他的正常生活,但我离开之际,他突然一口污血吐出,昏倒过去。哈穆族的巫医看过后只知是中毒,却化解不了,我听他提起过在星辰国多年的经历,猜想能伤他的人应该是你外公。” 公孙麒见水墨烟一副惊讶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很是耐心的解释起来。 “你拿我威胁我外公?” 清眸微眯,水墨烟冷冷的出声,他从公孙麒的话中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不算威胁。你外公最恨的人应该是你父亲,而最疼的人就是你,你对你父亲有血浓于水的情,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 公孙麒摆摆手,否决了水墨烟的话,只不过他不知道,水墨烟之前说起过往那段话语中的玄机。 “既然世子美意,墨烟岂会推辞?这个忙我帮了。” 水墨烟突然展露出迷人的笑意,一口答应下来,他会亲手为那个无情无义的父亲铺一条去往黄泉的路…… 话说另一边,南宫傲被南宫墨摇醒后得知心爱的人再次失踪了,还是在他的身边丢的,自责不已,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水墨烟。 而同一时间,他很快就猜出这一切是谁的杰作,顿时气愤的一掌将一张茶桌击的粉碎,满是怨气的直奔星辰国驻守边疆的军营。 许久不曾见他的齐风很是惊喜,一颗悬了很久的心终于归位,亲自拉着他招到帅营畅聊。 “傲,你回来真好,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过,现在看到你活着回来了,我终于可以送一口气了。” “嗯,我回来了。” 等齐风要喋喋不休的将话说完,南宫傲才冷冷的回答了一句,若不是水墨烟被绑架了,此刻应该是他最高兴的时候,可惜…… “你怎么了?”从喜悦中跳脱出来的齐风拧了拧眉,察觉到眼前这挚友的不寻常,担心的问道:“水墨烟呢?怎么没跟你一起?难道……” 想到那个可能性,饶是齐风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不敢想下去,漆眸不停的在南宫傲身上打转。 “他被公孙麒绑架了。” 一想到这件事竟然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南宫傲依旧难平那口气,整个人绷得紧紧的,脸色越发的铁青。 “他潜入星辰国了?还绑走了水墨烟?怎么可能?” 显然这样的现实让齐风很难接受,他不相信还有人能够在南宫傲的手底下将人带走。 “他们趁我们入睡使用了迷药。”愤恨的一掌将身边的案几拍的粉碎,南宫傲阴云满布,“该死,他竟然敢瞒着我自己跑去送死。” 提及迷药,南宫傲这才想起水墨烟告诉他药对他没用的事,不禁脸色的越发的难堪,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声音。 很好很好,胆子越来越大,都敢背着他去送死了,看他把他抓回来后怎么惩罚他。 “你……没事吧?” 看着眼前的挚友一会儿阴云满布,一会儿扬起笑意,虽然那笑看起来让人胆寒,但这么反常的南宫傲是齐风没有见过的,不免让他以为南宫傲受激过度。 “没事。” 想通了某些事情后,南宫傲收敛了情绪,冷冷的回答,深邃的眼眸中阴冷至极。 “别担心,水墨烟他不会有事的。” 齐风很难相信他没事,不由出言宽慰起来。不过这话他可不敢保证,那公孙麒何人,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反正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他?他敢出事,看我怎么收拾他。” 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在听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后破功,南宫傲捏紧了拳头,霍的站起身,咬牙切齿的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漆黑的眼眸看了齐风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一下自己暴怒的情绪,淡淡的继续说道:“我要去哈穆接他。” “不行。” 齐风哪肯依,那哈穆是何种地方,他岂能让南宫傲去冒险? “你阻止不了我。”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这辈子就是下地狱,他也要拉着水墨烟一起去。 如今明知道水墨烟深陷危险之中,他怎么能坐视不理? “那就试试。” 明知道南宫傲这是要去送死,齐风也急眼了,见他态度决绝,想也没想直接出手袭向南宫傲。 “你打不过我的。” 避开齐风的攻袭,南宫傲浓密的眉宇微微拧起,淡淡的说着,没有一点想出手的打算。 “好,你若赢了我,随你想去哪儿;你若输了,就好好的给我待在这军营里,哪里都不能去。” 齐风见南宫傲只是一味的躲避自己的攻击,忽觉内心憋着一口闷气,不吐不快,手上的招式越发的凌厉。 “既如此,那就得罪了。” 说完这句话,一直未有动作的南宫傲突然出手,直接抓住齐风劈过来的手,趁他愣了片刻之际,一脚踢向他的腰腹处。 “嗯。” 闷哼一声,齐风俊秀的眉宇因为痛楚皱在了一块,但想到南宫傲要去送死,他不管不顾的再次凌厉的攻袭南宫傲,以此来阻止他。 而南宫傲呢? 一开始有了反击,他也就不再犹豫,毫不停歇的接连出手,就连齐风那击向自己的招式都不闪不躲,就那么硬碰硬的对上。 片刻—— “你输了。” 南宫傲停手,走到齐风身边扶住他摇晃的身子,淡淡的宣布结果。 “你走了,这边境的将士怎么办?” 靠在躺椅上,齐风不死心的问道,他知道南宫傲心系百姓,不会希望看到驻守边境的将士血流成河。 站起身,南宫傲淡淡的看向齐风,眉峰挑了挑,反问道:“齐风,你我相处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起,你也会用这套说辞绑住我了?若非当年遇上你,与你成为朋友,你觉得我会承袭我父亲的将军之位吗?” “可……” 知道南宫傲是因为自己才毫不犹豫的接下骁勇将军之位,来这边境建立功勋收复军心,齐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可他是真的不想他去送死。 “现在你就是这铁鹰军的帅,若我未能回来,那你就领着这支铁骑打回京师实现理想;若我有幸活着,那时你我再把酒言欢,携手共筑属于你的太平盛世。” 南宫傲第一次正式的向齐风行了一个礼,漆眸中溢满不舍,淡淡的将话说完,一甩袖袍,迈步离开。 “我等你回来……” 望着那抹离去的身影,齐风轻轻的低喃,眼眸中也蓄满了离别的伤痛。 “他们会没事的。” 忽而肩头一沉,宽慰的声音传入耳边,齐风侧身看向来人,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一把将人搂着怀中,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好似诀别的心情消散了不少。 “你不该瞒我。” 并不躲开齐风这么亲密的举动,轻陌任由对方将自己环绕,等他情绪平复后才出声打破沉寂。 “那日你在山崖悲戚成那样,我怕你承受不起,或者我也希望他们没事吧。” 将轻陌的青丝捋到一边,齐风靠在他的肩头,轻轻的叹息,忍不住在他的颈项边落下一个浅吻。 “你干吗?” 没想到齐风会突然这样,轻陌本能的躲避,他还是不太能适应这样亲密的接触,虽然他已经接受了齐风。 “哎呦……” 见怀中之人挣扎,齐风索性闷哼一声靠在躺椅上,满脸痛苦之色。 “你伤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果然轻陌急了,立马扶住齐风要查看,他是听说南宫傲回来了就立马赶过来的,只不过没想到刚门口就听到了那些话,惊得他忘了迈动脚步。此刻见齐风这副神情,他当然担心刚刚两人对决时受伤了。 “啊,你——” 没想到刚刚还满脸痛苦的人一个翻身将他压到身上,轻陌惊呼出声,随即就愤怒的瞪着齐风。 “你想干什么?” 齐风越靠越近,轻陌眼神变得慌乱起来,忍不住挣扎推拒。 “不……不要靠过,唔……” 双手被死死扣在头顶,他还试图打消齐风的举动就被封住了唇瓣。 许久—— “为什么?” 放开轻陌的双手,齐风将他搂在怀中,温柔的抹去他眼角的泪痕,挫败的问道。 他很不解,明明怀中之人已经接受了自己,可为什么每每到了这个亲密的时候,他总是会不停的抗拒着,今天更是直接哭了出来。 “你很讨厌我碰你?” 见怀中的人没有回答自己,只是眼角滚落的泪水好似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如果你讨厌,那我们以后就不做。” 疼惜的吻了吻轻陌的额头,齐风为他将半褪的衣裳穿好,紧紧的将轻陌搂在怀中,淡淡的在他耳边轻语。 “给……给我点时间……” 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轻陌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微微扬起头,与齐风对视,低低的说完,移开的视线里夹杂着一抹伤愁。 不是他不愿将自己完全给齐风,可是…… “好,我会等到你愿意的时候。” 搂紧轻陌的腰身,齐风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瓣,浅笑着应允了。 三年他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些时间,他相信怀中的人定然会完完全全的接受自己。 “嗯。” 只要迈过那道坎,轻陌便会将全部的自己送给齐风,因为他是真的爱他…… 终于乘坐马车到了哈穆族聚集的地方,原本以为会是一片帐篷,却不曾想竟然会是一片屋舍,皇室所住的地方更是用白玉休修葺而成,一些地方还雕刻着蛇纹。 “很惊讶?” 看出水墨烟眸中震惊之色,公孙麒在他身边明知故问。 “有点。” 相比上次被虏获的情况,这次明显要好上千百倍,而且眼前的一切让水墨烟彻底颠覆了意识里对哈穆族的认知。 “这些都是你父亲的功劳,若没有他,想必我们民族现在还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 好似刻意说给水墨烟听的,公孙麒轻轻的在他耳畔仅用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着。 “……” 静静的看了一眼公孙麒,水墨烟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冷冷的笑着,好一个父亲,为了自己的部族可以如此付出,却那么狠心的伤害最爱他的女人和最亲的儿子。 “我带你去看看他?” 见水墨烟对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表示,公孙麒玩味的看着他,淡淡的询问。 他发现曾经让他觉得羸弱无用的绝美男子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不堪。 那次他的委曲求全让他不屑,他的极力争取让他好奇,后来他在沙场上突然刀剑相向劫马寻死的魄力让他震惊,加上现在的处变不惊淡然从容让他迷惑…… 不由猜想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公孙麒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他。 “不必了,我是来做人质的。” 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水墨烟清冷的对视公孙麒,示意带他去他该去的地方。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怎么能让那个人这么轻易的死去?现在他要忍忍忍…… “当真不见?” 没想到水墨烟会拒绝,公孙麒微微一愣,再次问了一次。 “许久不见,公孙世子何时变得这般婆妈起来?莫非人老了,话多了,良心也长出来了?” 凉凉的嘲讽,水墨烟冷冷的看着公孙麒那沉郁的脸,淡淡的笑了,清眸中却一片平静,没有一丝一缕波澜。 这一刻的水墨烟傲然独立,绝代风华,不容忽视…… 第一百零四章:讨点利息 来这哈穆族皇宫已经七天,这几天一直没有事情发生,不过水墨烟倒是去看了一次病倒的水无痕,他比以前更加的消瘦,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但这些都无法让水墨烟淡忘他曾经对自己母亲所做的那些事,尤其是在知道他竟然在哈穆已经娶了三房夫人的时候,水墨烟就越发的不能原谅。 “他要来了吧。” 倚窗孤站,水墨烟淡淡的抬眸眺望着星辰国所在的方向,低低的轻喃。 他知道,他一定在生气,气自己瞒着他来送死。 可他更清楚,他绝对会来,来这里救自己。 轻轻一笑,何时开始,他们已经融入彼此的身体中,心灵里,再也分不开…… “真希望能见你一面,傲。” 收回视线,水墨烟叹息一声,清明的双眸中布满了绝然,是时候动手了。 再过一日,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哈穆的存在了…… “既然那么想我,为什么要偷偷离开?” 突然一声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没等水墨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你……你怎么会……” 震惊的扭身看着那让他魂牵梦绕的熟悉容貌,水墨烟轻颤着手慢慢的抚摸过他每一处。 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你来送死,我能不陪着吗?” 任凭水墨烟抚过每一寸地方,南宫傲霸道的擒住欲收回的手,轻轻的浅吻,愤恨的反问。 “你生气了?” 他就猜到,眼前这人会这样,浅浅的勾起一缕轻笑,水墨烟扑进南宫傲的怀中,柔声轻喃:“我好想你,傲……” 紧紧的将怀中之人搂紧,南宫傲轻吻着他的青丝,深情的回道:“我也想你。” 抬起水墨烟的头,擒住那张殷红的唇瓣轻轻的亲吻,灵动的舌尖敲开他的皓齿,极尽的缠绕,倾诉久别不见的思念。 “傲……嗯……” 温度在一点点攀升,水墨烟的清眸氤氲迷蒙,悦耳的娇口今溢出唇角,越发燃烧着这把跳动的火。 “墨烟……” 好心的放过水墨烟越发娇嫩的唇瓣,南宫傲一边低喃一边缓缓下移,灼热的气息激起层层涟漪。 衣衫渐褪,水墨烟将赤练蛇拿开,整个人窝在南宫傲的怀中,难耐的呻口今,耳边那熟悉的声音却让他很安心。 只要南宫傲在身边,无论天涯海角,他都无所畏惧。 “傲……” 睁开水雾的双眸,满身潮红的水墨烟指了指床榻的位置,柔媚的出声,双臂环住南宫傲的颈项。 轻轻的吻了吻怀中之人娇嫩的双唇,南宫傲将他翻转了一面,让水墨烟坐在自己腿上。静静的平视那双水眸,粗沉的嗓音钻入他的耳蜗,“自己来,算是我对你的惩罚。” “好……” 撑起身子,水墨烟无奈的叹息一声,双颊越发的酡红,好似要滴出血来。 “墨烟……” “傲……” 痴缠喘息,满室旖旎,久久不息…… 太阳西沉,余晖在天际渲染最后的美丽,斑斑霞光洒进这充满暧昧气氛的厢房,聆听着两人的情深。 “以后决不准再这样,不然……” 环抱住水墨烟赤果的身子,南宫傲严肃的看着他依旧氤氲的双眸说道,似乎嫌不够,还刻意警告性抚摸了一下他。 “不会了,不会了,绝对不会。” 瞬间僵起身子,水墨烟连连摇头保证,窝在南宫傲怀里的身子不安的挣扎。 “再动,我可不保证能克制住自己不再碰你。” 深邃的眼眸沉了几分,南宫傲在水墨烟的耳畔轻语,果然他话一说完,水墨烟就真的不敢再动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南宫傲身体的变化。 “你不该来。” 乖顺的靠着南宫傲胸口,水墨烟岔开了话题,初见时的激动慢慢平静,很多被忽视的问题一一钻出来。 “你也不该来,可你宁愿抛下我来了,你说我怎么能不追来?没有你相伴,你以为我能快乐的生活吗?” 细心的为水墨烟穿上衣物,南宫傲淡淡的回答,眼眸中是化不开的柔情。 “就算我不配合,他们也会想其他办法将我抓来,而且我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轻轻的叹息,水墨烟将头埋进南宫傲的胸口。 “水无痕?” 浓密的剑眉微微拧了一下,南宫傲思忖了一番,淡淡的问道。 “嗯,他中了外公的毒,公孙麒要拿我换解药。” “这跟公孙麒有什么关系?” 南宫傲实在想不出这两者间有什么牵连,就算曾经两人有关合作,但那是一笔交易,交易完成两人也就没了关系。 “这事说来话长,水无痕是哈穆族潜入星辰国的细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水墨烟缓缓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南宫傲听,话末,扬起一抹苦涩的淡笑,“算起来,我也是半个哈穆人,真可笑。”更多的却是可悲。 “你与他不同,墨烟,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一样的爱你,陪在你身边。” 轻轻的抚弄着水墨烟黏在一起的青丝,南宫傲淡淡的宣布,站起身,一个闪身消失无踪。 “来人啊——” 半个时辰后,兰月楼二楼响起一声惊恐的呼喊,而楼下被人点了穴的看守也适时的解了穴道,闻声立马跑上二楼。 “墨烟公子出什么事了?” 站在水墨烟厢房的二楼房门外,两人恭敬的叩门询问,却没有硬闯进去。 “有……有贼,他偷了我重要的东西,快点……快点去告诉世子,就说没那东西,就算我外公来了,也解不了水无痕的毒。” 焦急的打开门,满室凌乱不堪,水墨烟满脸急色的交待了两句,一转身又合上门,一阵翻找的声音传出。 这两人一听水墨烟的话便知事情很重要,一人留下来守着,另一人飞速的去找公孙麒汇报。 房间里。 “傲,你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等会儿公孙麒来了,万一找到了你,那岂不是很危险?” 一边佯装焦急翻找东西的样子,一边压低声音问身边一脸深情的南宫傲。 “没什么,你只要按照我跟你说的做就好了,到时候再告诉你。” 南宫傲故弄玄虚的揽过水墨烟的腰肢,在他耳边低低的耳语,手指很不安分的隔着衣服摩擦过怀中之人敏感的地方。 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水墨烟扭头看着恶作剧的南宫傲,见他脸上布满坏笑,很是无语的抓住那作祟的手,软软的靠着他的胸口,嗔道:“你……你……别闹了,万一被外面的人看到你,那就麻烦了。” “若公孙麒看到我在这里,他肯定高兴,想尽办法拉拢我,若我不同意,他才会杀了我们。” 收紧手臂,南宫傲偷了一个香后,笑笑的低喃。 “那不是一样吗?” 南宫傲是肯定不会投奔哈穆的,那到时候公孙麒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想到这里,水墨烟就更加担心了,微微睁开他的束缚,转身与他对视,淡淡的劝道:“傲,你去找齐风吧,他最迟明天会来到这里。” “别担心,也别怕,我在暗中保护着你,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轻轻的在水墨烟的唇瓣上落下一吻,深黑的眼眸中闪过坚定,趁怀中之人还没回神,身影一晃,凭空消失无踪…… 砰砰砰—— 适时的,敲门声响起,水墨烟还来不及去开门,来人就迫不及待的破门而入,然后焦急的奔到他跟前。 “你丢了什么?” 狠狠的摇晃着水墨烟的双肩,公孙麒急切的问道。 “红英石。” 将一早跟南宫傲商量好的借口回答,任由对方将他本就酸软的身子摇的快散架了。 “那个是做什么用的?” 剑眉轻拧,公孙麒不解的追问。 “药引,没有它,其他药物发挥不出药效。” 继续用套好的词应付公孙麒的问题,可水墨烟的心里也在打鼓,他都没听过这方法,南宫傲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能用其他的替代吗?” 公孙麒神色越发的难看,口气也冷了几分。 “可以,如果你想水无痕早点死的话。”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公孙麒的眼中闪过一丝愉悦,可水墨烟的后半句直接将他从天堂达到了地狱。不由气闷的看着眼前这绝美之人,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那是一块千年晶石,价值万金,是医治水无痕所中之毒的最好药引,世子若不早点寻回,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没办法救他。” 心情愉快的看着眼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公孙麒,水墨烟淡淡的说着,随手翻了翻身边书堆。 “那东西不大,也就这么点大,很容易被那贼弄丢,世子可要快点行动啊。” 好心的伸出右手掩住半边小拇指的指甲比划,水墨烟淡淡的笑看公孙麒提醒,然后也不再翻找,甩袖走到窗边,静静的眺望满天繁星的夜空。 “走。” 公孙麒阴冷着脸色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愤愤然的带着一干人离开了房间…… “傲?” 没想到公孙麒刚走没多久,水墨烟的腰身一紧,立马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墨烟真厉害,把公孙麒气了个半死,我在想,以后我还是少跟你争辩……” “你知道就好。” 南宫傲的话还没说完,水墨烟就恶狠狠的出声打断他。 “嗯,不跟你费唇舌,直接把你推倒行动就好。” 一把将人抱起,南宫傲邪邪的坏笑,几步就把挣扎的水墨烟放在了软床上,欺身而上。 “傲,你……不是认真的吧?” 吞了吞口水,水墨烟恐惧的看着身上的南宫傲,双手隔开两人的距离。 天啊,千万别是真的,不然他明天就别想下床了…… “你猜。” 欣赏着水墨烟此刻可爱的表情,南宫傲靠近几分,在他低低的说。 “那个……这里不安全,还是等回星辰国吧,傲……” 清明的眼眸左右乱晃,水墨烟迟疑了一下,讨好的跟南宫傲打着商量,没看到身上之人黑瞳一闪而逝的笑意。 “那回去你得……” 轻轻的水墨烟的耳畔低语,半响才撑起身子,满含笑意的等待着回答。 “我……我身子吃不消的……” 满脸酡红,水墨烟微乎其微的回答,一说完,双手捂住自己羞涩的绝美容颜。 “那我现在就不客气了。” 坏坏一笑,南宫傲一只手潜进水墨烟的衣襟里游走,压低身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水墨烟的颈项间。 “不要——”慌乱的挣扎起来,水墨烟顾不得其他,嚷嚷出声。 “墨烟公子出什么事了?” 他这边刚出声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一阵叩门询问声。 没想到外面会有人,水墨烟心下一惊,错愕的看着停下来的南宫傲,连忙调整好情绪,回答:“没事,我刚做了个噩梦,吓到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门外的人倒也没太纠缠,听了水墨烟的话丢下一句就离开了,一切又归于平静。 “外面怎么会有人?” 暗暗心惊,还好水墨烟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跟南宫傲说话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放低声音,而凭南宫傲的身手,他是知道门外有看守的,而且还不是白天那两人,他唯一没想到的是水墨烟那突然大声嚷嚷。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好笑的点了点水墨烟的鼻尖,南宫傲淡淡的回答。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外面有人?” 刚刚张口,水墨烟就捕捉到了南宫傲话中的隐意,压低声音确定着,见他点头,不由怒火飙升,咬牙切齿的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你这个混蛋,那你还这样对我。” 趁南宫傲不注意之际,奋力的推开他,身子往被子里一钻,整个人蒙在里面生着闷气。 “墨烟。” 好笑的躺在水墨烟刻意挪出来的位置上,南宫傲侧身搂住他,轻轻的唤着。 “墨烟。” 见被子里的人没有反应,南宫傲半撑着身子,抬手去撩被子,继续喊着水墨烟的名字。 被子又缩紧了几分,好像水墨烟又往下滑了一点,任凭南宫傲怎么折腾,他就是不放开那团裹住自己的被子。 “好冷。” 见此,南宫傲唇边的笑意更深,很是哀怨的抱怨,身子好似真的很冷一样,蜷缩一团。 “真的好冷,墨烟,你舍得我冻死吗?” 越发悲怨的低喃,南宫傲伸手拉了拉被子,却依旧没见松动。 “哎,我还可怜啊。” 背过身不去看水墨烟,南宫傲凄凄惨惨戚戚的叹息,然而嘴角却带着笑。 忽而—— 身上一沉,被子就盖在了身上,耳边还响着一句话:“都给你,大热天还说冷,也不怕中暑。瞎话都不会编,还学人说谎,真不害臊。” “有你这个专属医师我怕什么?再说,瞎话是说给别人听的,我只对你说真话。” 撩开柔软的锦被,南宫傲一把擒住水墨烟纤瘦的腰肢,一脸笑容的接口,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 明知是谎言,可他依旧会忍不住相信,默默的关心着南宫傲的身体。 “哼,谁是你的专属医师?” 被南宫傲翻过身子,面对面的对视,水墨烟冷冷的哼了一声,可那双清眸却出卖了他。 “当然是墨烟你啦。” 将人搂在怀中,南宫傲轻轻的亲吻了几下他的眉眼,很是肯定的回答。 “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实在懒得跟他计较,水墨烟身子一转,被靠着南宫傲的胸口,闭上双眸睡觉。 “我只对你耍无赖。” 稍稍挪了挪手的位置,南宫傲让水墨烟能睡的更舒服点,低低的耳语一句,在他的颈项间落下一个轻吻…… 天色大亮,水墨烟缓缓睁开双眸,可身侧早已没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有丝落寞,但很快他就收敛了情绪,简单的收拾过后,公孙麒就闯了进来。 “堂堂哈穆族公孙世子怎么沦落到这般无礼的地步了?莫非从小学的礼数都退给夫子了?这可不太好,被夫子知道是打手心的。” 眉峰轻挑,水墨烟停下吃早膳的筷子淡淡的看向公孙麒,凉凉的嘲讽。 要知道他现在心情也不好,那个混蛋竟没说一声就那么走了,好歹他还在生气吧。 好像? 也许? 大概? 是在……生气…… 反正水墨烟是不会坦然承认自己是真的因为南宫傲的不迟而别生气了…… “你这张嘴越来越尖利了,不过这不是件好事。” 径自坐到水墨烟的身边,公孙麒眉峰挑了挑,脸色有点阴沉。 “好事坏事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意义,你说是吗?公孙世子。” 无所谓的摊摊手,水墨烟的往后靠在椅背上,浅笑着将问题抛回公孙麒。 “若你外公能医好水无痕,那就有意义。” 公孙麒自然明白那话的意思,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淡淡的回答。 “医好医不好在老天爷,莫非世子没听过,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过五更吗?所以世子若无事,不妨多去求求老天爷,说不定奇迹出现,水无痕他不药而愈了呢?” 嘴角的笑意更深,惑人心弦,水墨烟再次拿起搁下的筷子慢慢品尝着桌上的粗茶淡饭。 “哼——” 冷冷的哼了一声,公孙麒想到自己此番来这里的目的,嘴边勾起一丝森寒的笑意,“忘了告诉你,我们抓到那个盗宝贼了。” “噗——” 刚将一口粥喝进嘴中,听完公孙麒的话,水墨烟很不客气将那粥喷了他一脸。 “不好意思,我太过意外,没控制住,世子大人大量,定然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 连忙端过茶水饮了一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见公孙麒满脸污浊,连忙送去一顶高帽子戴在要发怒的公孙麒头上。 这也不能怪他,谁让公孙麒吓唬他,连那莫须有的贼都能抓到,他怎么能不喷呢? 不过真要把公孙麒惹急了,那他的下场也绝对不会好,为了自己着想,水墨烟还是很懂的把握那个度的。 “哼——” 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锦帕擦拭干净,公孙麒铁青着脸冷哼一声,却也没不好太过追究,“知道那贼是谁吗?” “是谁?” 抬起宫婢重新续上水的茶盏轻饮了一口,水墨烟悬着的心稍稍归位,知道他不会计较。 “南宫傲。” “咳咳咳……谁?” 差点被一口茶水呛死,水墨烟不停的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好似没听见公孙麒的话般追问。 “南宫傲。” 见水墨烟这么狼狈,公孙麒心里的那口闷气总算消了不少,很好心的重复了一次,还怕他不清楚,补充了一句:“就是你心甘情愿被压在身下承欢的星辰国骁勇将军——南宫傲。” “他为什么要偷那宝石啊?” 皱了皱眉,水墨烟好奇的问,并不因为公孙麒那难听的话而露出难堪的神色。 既然选择了,他就不后悔,而且……那话虽不堪入耳,却是事实,他无从辩解。 只不过经历这么的事情,他早就看开了想透了,有时依然会在意别人的指手划脚,可他已经能够很快的调节自己的情绪,不露出一丝一毫。 “这就要问问他了。” 公孙麒拍了拍手,立马就看见南宫傲那抹宝蓝色的身影在两个护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傲?” 水墨烟惊讶的呼道,快速的奔到他的跟前,一把扑进他的怀中,“你搞什么鬼?”仅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质问了一声,随即关切的上上下下查看他的情况,确定没有不妥后,才责备的瞪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我来都来了,你想让我走,公孙世子也是不会答应的。” 温柔的将水墨烟搂进怀里,浅笑着看了公孙麒一眼,薄凉的唇瓣贴近水墨烟的颈项,轻轻的呢喃了一句,“这样我可以更好的保护你。”啃噬上他的雪颈,慢慢含允。 “嗯……” 好看的眉宇拧在一起,水墨烟羞红的双颊,却没有推开南宫傲。 “现在将军如愿以偿了,是不是该交出红英石了?” 静静的瞧着南宫傲与水墨烟相拥亲吻的画面,公孙麒眉眼间闪露出一丝的异样情绪,冷冷的出声打破两人见的温馨。 “公孙世子似乎误会了,本将军记得自己只说过,见到墨烟我们再谈。” 将水墨烟环在怀中,南宫傲挑眉看着眼前脸色不佳的公孙麒,凉凉的否决掉他的话。 “你——” “世子切莫生气,容易肝火旺盛,暴毙而死。” 见公孙麒铁青着脸欲动手,水墨烟连忙站出来出言劝解,只不过出口的话语无异于火上浇油。 “哈哈哈,公孙世子怎么会生气了?墨烟,你实在太有趣了。”南宫傲搂紧了几分水墨烟,肆意的调笑,尔后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淡淡的说道:“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世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墨烟的外公——神医夜楠已经到皇城外等候了,只不过你家那几只看门狗凶的很,硬生生拦在门口,不放行。所以,他让我见到你的时候转告你一声,‘狗太凶,他年迈,受不得惊,病他看不了了,让你另请高明。’” “噗嗤——” 水墨烟一听完忍不住嗤笑出声,虽然他知道这百分之百是身边这人和自己外公两人想出来的,但就是知道他才觉得好笑。 这天下武功数一数二的两人竟然会对付不了几个看门的人? 可能吗? “墨烟,你看你外公可真狠心,就这么抛下我们两人溜了。” 听到嗤笑声,南宫傲很是亲密的靠近水墨烟的耳边,幽怨的低喃。 “不高兴你也可以走嘛。” 手肘狠狠的撞了一下南宫傲的腰腹,水墨烟冷哼着,可他的那力气对南宫傲来说实在没什么杀伤力,不痛不痒,反倒是水墨烟自己手撞得很痛。 “痛了吧。” 见水墨烟龇牙,南宫傲好笑的帮他按揉着痛的地方。 “不痛。” 收回手臂,水墨烟哼了一声,不去看那笑的一脸灿烂的南宫傲。 “你们俩也太不把本世子放在眼里了吧。” 公孙麒见南宫傲说完话后就直接跟水墨烟打情骂俏去了,完全视房间里的几人如无物,而那绝美佳人似乎也很乐在其中,一点也没有平日对他冷嘲热讽的神气。 “应该放吗?” 水墨烟侧目看向他,四两拨千斤的问道。 “不该,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放我。” 不等公孙麒出声,南宫傲就抢先回答,态度很是认真,语气也很是霸道。 “嗯。你也一样,该放其他的,我就毒瞎你。” 点点头,水墨烟静静的与南宫傲对视,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完。 “好狠,不过我不怕。” 浅笑着又在水墨烟的唇瓣上落下一个浅吻,两人又将公孙麒晾在了一边。 “你们——” “对了,我看世子似乎挺闲的,夜神医还让我帮他传句话给你,你想不想听?” 见公孙麒再次像只炸毛的狮子,南宫傲抓住机会,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直接浇灭了他那把怒火。 “说。” 实在没什么好的脸色,公孙麒冷冷的出声。 “他说若是别的医师解不了那个畜生的毒,你就可以帮他入土为安了,因为那毒很奇特,只要没用对药,没服一副药汤下去,毒变强一分,而且还会发生变化,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不去计较公孙麒的态度恶劣,南宫傲略微沉思了一下,这才轻笑着将话告诉他听。 “噗嗤——” 水墨烟再次嗤笑出声,只不过他没想刚才那样,而是直接窝进南宫傲的怀中耸动着肩膀,肆意的笑了。 “本世子要杀了你们——” 公孙麒实在快被气死了,他看得出南宫傲分明就是故意的,可自己偏偏还乐此不疲的跳进陷阱。 “啊?世子当真要杀了我们两人?” 南宫傲一个闪身,带着水墨烟避开公孙麒攻过来的招式,惊讶的问道。 “你们再三戏弄本世子,难道不该杀?” 公孙麒自然知道南宫傲的武功不弱,可两人毕竟没有真正的动过手,上次他也还没来得及出手,水墨烟就横插了一脚,破坏了那难得的机会。 此事一个交锋,他便知道南宫傲的武功在自己之上,暗暗惊叹,只不过因为他带着水墨烟的关系,所以有些畏首畏尾。 此人必除之。 思及此,公孙麒攻向南宫傲两人的招式越发的狠厉几分,每一招都直逼要害。 “那好吧,本来还想把夜神医让我告诉你暂时压制毒性蔓延的方法转告你的,既然世子要杀了我和墨烟,那我就不说了,临死也好拖个人垫背。” 见公孙麒似乎铁了心要除去两人,南宫傲悠闲的一边带着水墨烟闪躲开致命的攻击,一边很是惋惜的叹息。 果然听了他的话,公孙麒的招式一顿,卸去了那份杀气,“你若告诉我,我可以暂时不杀你们。” “让我想想……” 见对方停下了动作,南宫傲也搂着水墨烟在他不远处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半响,方才幽幽的开口:“不好意思公孙世子,刚刚被你那么一搅和,我忘了。” “你——” 公孙麒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知道他一定要杀了眼前这两个可恶的人。 乒乒乓乓—— 面对盛怒的公孙麒全力攻击,南宫傲也不似之前那么悠闲,隐隐露出一丝沉凝,调整了一下水墨烟的位置,抽出隐藏在腰间的软剑,直接迎向公孙麒的杀招。 “对了,世子虽然我忘了那个方法,但有个人能帮你,你想不想见见?” 一招弹开,南宫傲恍然大悟的提醒,难掩嘴角的一丝笑意。 “你啊。” 抬起衣袖轻轻的拭去南宫傲额头上的汗水,水墨烟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声,清明的眼眸中满是笑意。 “这是帮你讨要上次他威胁你的利息,好戏马上就要上场了。” 偷了一个香,南宫傲眉眼间的笑意更深,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语。 “嗯。” 白皙的双颊飞上浅浅的红霞,水墨烟轻点了点头,温顺的窝在南宫傲的怀中。 他知道不管是南宫傲还是外公,都绝对不会拿他的生命冒险。 “什么人?” 公孙麒阴冷的看着水墨烟和南宫傲两人你侬我侬,声音寒至几点的追问,他发誓,若是他在戏耍自己,他绝对要他生不如死。 “神医夜楠。” 这次南宫傲倒是没有故弄玄虚,很是直接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在哪?” 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后,公孙麒的好奇心再次被南宫傲吊起,忍不住跟着他的话往下走。 “他啊……” 刻意吊足了公孙麒的胃口,南宫傲方才轻笑的指了指几人头上的房梁说道:“他不就在那吗?” “哈哈哈,臭小子,你还不错,差点没把我老人家笑的从房梁上掉下来。” 南宫傲一说完,一边白色的身影就从那房梁上跳了下来,一手搭在南宫傲的肩膀上,哈哈赞道。 “可惜,太可惜了……” 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南宫傲看着夜楠,淡淡的说道:“你老要是掉下来,这场戏就圆满了。” “你这臭小子——” 夜楠听完南宫傲的话立马吹胡子瞪眼,狠狠的骂道,洪亮的声音响彻这个房间。 “我说的可是实话。” 一把抱起水墨烟,闪身躲开夜楠伸过来的手,南宫傲有些无辜的概叹。 “你们,噗——” 一向自命才智绝世无双的公孙麒没想到自己竟然从头至尾都是在演出一场闹剧给别人赏玩,不由怒极攻心,呐呐的吐出两个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前一黑,直直的栽倒下去。 “这小子,真不识逗。”夜楠见被仆人扶住的公孙麒瘪瘪嘴,很不给面子的抱怨起来:“我老人家都还没玩,怎么就这么想不通了呢?” 一旁站着的南宫傲和水墨烟两人满头黑线,嘴角抽搐的看着夜楠,暗暗猜想,你老人家还想怎么玩?难道要把人家直接玩到阎王殿才满意? “现在怎么办?” 见人把公孙麒抬走了,而屋外也被重兵把守住,夜楠很是认真的问着南宫傲。 他知道,要论腹黑奸诈,谁也比不过南宫傲,就连他每次与他交锋也只能被吃的死死的。 所以他虽然郁闷不甘心,但关键时刻还是听南宫傲的安排。 “墨烟不是早就有计划了吗?” 收紧了揽住水墨烟纤腰的手臂,南宫傲很不负责的将问题抛给了怀中之人。 当然,紧要关头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既然来讨债,那么就要一次性全部讨要回来,不然岂不是太亏了?” 秀美的眉宇轻轻的挑了挑,水墨烟扬起一抹惑人心弦的笑容说道,却没有半丝温度,冰冷狠戾。 这一刻,夜楠才发现,为什么自己的外孙会跟南宫傲走到一起了? 像。 太像了。 两人都是同样的冷,同样的狠,同样的黑啊…… “走。” 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水墨烟想说什么,更何况他表达的这么清楚? 南宫傲牵起他的走往外走,顺便朝还在暗自感叹两人相同性格有点出神的夜楠说道,然后就那么从容淡然的离开了房间。 “你们要去哪?” 出了楼就被人用武器拦住了去路,那负责的将士冷冷的问道。 “你家世子胁我来此为何?如今我外公人已经来了,不去救人难道让那人死了?更何况,你家世子身体违和,不也需要大夫瞧瞧?当今天下谁的医术比我外公还厉害?” 水墨烟眉峰挑了挑,淡淡的看着那个出言问话的将士,凉凉的逼问回去,好似眼前之人是个傻头傻脑的白痴问了一个非常可笑的问题一样。 “现在我家世子身体欠佳,我做不了主,你们必须等在这里,等我去请示大王妃得到应准后,才能放你们去。” 虽然被顶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没有失去理智,交待了身边的几名副将后,这才离开。 水墨烟等人倒也不急,相互对视一眼,淡淡的笑了起来,就那么站在众人面前。 一干士卒忽觉自己的心跳快了一下,那张倾国倾城的笑颜,是他们见过最美的容貌,甚至比自诩哈穆第一美人的大王妃还要美上百倍。 “墨烟,你就是个祸水,你看你一笑,这一群士兵都成什么样子了?” 南宫傲拧了拧眉,有点不悦的抱怨,却好似宣示霸权一样,将水墨烟紧紧的搂在怀中。 “哈哈哈,臭小子,你以后有的头痛了,要是你哪天惹我家外孙不高兴,他只要那么一笑,就有一大群的人冲上来找你拼命,哈哈哈,真让我老人家有的期待。” 自然也看到了这群有点傻掉的士兵的反应,夜楠很没形象的大笑出声,锐利的双眸溢满幸灾乐祸的神色,脑海中竟然自动填充起那画面,于是他笑的越发的肆意猖狂。 “他敢。” 一下子脸就冷了下来,南宫傲紧紧的锁定住水墨烟的清眸,又有点不确定的问道:“你会吗?” “乖外孙,你就告诉这个臭小子,说你会,那他以后就不敢欺负你了。” 一旁的夜楠一副幸灾乐祸的起哄道,伸手拍了拍水墨烟的肩头,鼓励着。 “你真的会吗?” 南宫傲问的很是小心翼翼,深邃的眼眸中透露着不安。 “白痴。” 水墨烟很无语的朝他翻了个白眼,给出两个字。 “你到底会不会?” 谁知南宫傲竟然真的纠结着这个问题不放了,穷追不舍,非要弄出个子丑寅卯来才罢手。 “南宫傲,你这个笨蛋,你以为我水墨烟是什么人?见个男人就贴上去?你平时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吗?怎么这会儿笨的跟猪一样?不对,应该是比猪还笨才对。你那脑袋瓜子里面装的都是米田共吗?我若是那种人,现在你早就不知道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了,气死我了。” 被问的烦了,水墨烟愤恨的瞪着南宫傲,连珠炮似的吼出一连串的话,白皙的脸上气的通红,连喘息都重了几分,看来是真的被气得不轻。 等水墨烟平复了怒气后,才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有点失望的扬起头看向南宫傲和自己的外公。 只听—— “臭小子,他真的是我的外孙?你确定不是人假冒的?” 夜楠木讷的撞了撞身侧的南宫傲,呐呐的问道,眼神却很是怀疑的上下打量着水墨烟。 “肯定没人假冒,只是……刚刚那样子……” 南宫傲先是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纠结的看着水墨烟。 “咦……” 忍不住两人抖了一下身子,不想想象下去。 “你们两个太过分了——” 水墨烟忍无可忍的怒吼一声,直接吓住了刚刚请示回来的那个将领,傻愣愣的看着那之前拍若两人的绝美身影,半响回不过神,直到肩膀被南宫傲拍了一下,才惊恐的后退几步稳住身子,呐呐的说道:“王……王妃恩……恩准你们去……去为国舅治病……” “带路。” 已经被南宫傲哄好的水墨烟再次恢复了淡然从容的神态,淡淡的对他吐出两个字。 “好……好……请……请跟我来……” 依旧心有余悸的不敢去看水墨烟,那将士只是本能的执行着命令走到前面,带着水墨烟等人朝水无痕的房间走去。 “墨烟,你瞧你把这人吓得。” 看着眼前浑身颤抖的人,南宫傲抿嘴笑了一会儿,这才一边轻轻的抚摸着水墨烟的脊背,一边轻轻地调侃。 “谁害的?” 水墨烟无比郁闷,若不是身边的人那么纠缠不放,他怎么会毫无形象的耍泼? “我害的,我害的,都是我的错。” 一见水墨烟那阴郁的表情,南宫傲立刻连连承认错误,看得一旁的夜楠嘴角直抽。 加条摇摆的尾巴就更完美了。 “知道错就好,在我气没消之前,不,许,你,碰,我。” 水墨烟咬牙切齿的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惊得前面那带来的将士身子抖的更加的厉害,暗暗为自己默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碰到这事呢? 第一百零五章:生不如死(一) 熙熙嚷嚷的闹到那扇门打开为止,一股淡淡的恶臭让几人的眉宇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水墨烟不自觉的与夜楠对视一眼,暗暗惊叹,这毒竟然已经深入五脏六腑。 “我外公治病不喜欢外人在场,若你们执意不走,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别怪我没把话说在前面。” 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水墨烟淡淡的扫了一眼端坐在房里椅子上绝美女子,清清冷冷的说完,便径自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乖外孙,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一条规矩了?” 全然没看那女人一眼,夜楠疑惑的在水墨烟的身侧坐下后轻问。 “我说有就有,外公。” 水墨烟眉峰淡淡的挑起,瞪了夜楠一眼,冷冷的轻喃。 “你可知我是谁?” 那个绝美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水墨烟后,淡淡的问道,眉眼间已经隐含了一缕妒意。 “谁?夫人是谁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若想他活就走,若想他死就留,毒已经深入肺腑,他最多只能让夫人再耽搁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夫人就可以为他入殓了。” 淡淡的笑着,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水墨烟静静的迎视水魅。 “大胆,你竟然敢这样对大王妃说话。” 水魅倒是还没说话,她身后的一个婢女就先跳出来斥责起水墨烟。 “唔……”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闷哼,那婢女就直直栽倒下去。 “傲,总算清净了。” 满含柔情的看着环住自己腰身的南宫傲,水墨烟浅浅的一笑。 “你——” 没想到那个冷峻的男人会真的这么猖狂,当着她的面将她身边的人击昏,水魅愤怒的指着水墨烟和南宫傲两人。 “大王妃,我的人还由不得别人来说三道四,你的下人不懂规矩,我就不客气的替你教教她们。” 南宫傲森寒的看向水魅,面无表情的哼道,完全没有半点温柔。 “大王妃,你要甩威风我是不介意观看,不过……”水墨烟轻轻的握了一下南宫傲,让他别轻举妄动,这才淡淡的迎视那越发怨恨的眼神,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眉眼示意水魅看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水无痕,“他可经不起你折腾多久了。” “你们真的能治好他?” 瞟见水无痕,水魅愤怒的心情一下子就收敛了许多,疑惑的问道。 “信不信由大王妃你决定,若你不信,我们走便是,反正我也不是非救他不可。” 摊摊手,水墨烟挣脱南宫傲的禁锢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并不凌乱的衣裳,拉起南宫傲的手,对夜楠说:“外公,走吧,我们可以省些精力了。” “好,乖外孙。” 夜楠冷冷的瞟了一眼床上的水无痕,随即极为赞同的笑道,三人竟然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要离开。 “站住。” 水魅是真的没想到这几人竟然这样的无理,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抬手命令外面的侍卫将人拦下。 “何事?” 水墨烟眉眼轻挑,静静的看向水魅,不解的问道。 “救他。” 简单的两个字,水魅满身的戾气泄了个干净,静静的走到水无痕的身边,抬手轻轻的抚过他阴柔的脸颊,漆黑的双眸中溢满深情,并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爱人之间流转的情愫。 “好。” 有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水墨烟淡淡的答道,拉住南宫傲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南宫傲回握了他一下,将他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低低的在他耳边轻语:“我会永远陪着你。” “傲,我也是。” 浅浅轻笑,放下心中沉重的包袱,水墨烟又恢复淡然。 “我只要他活,若他死,我必要你们陪葬。” 神色一变,之前的深情消失无踪,水魅犀利的锁定住水墨烟三人,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一甩衣袖,带着一干人抬脚离开…… “他会活,生不如死的活着。” 冷冷的看着那绝美妖娆的女子离去的方向,水墨烟森冷的回答,浑身散发着令人生畏的寒气。 “咳咳咳……” 夜楠见自己的外孙这般不由的很是心疼,轻轻的咳嗽几声,唤回水墨烟的神智。 “外公,你能让他醒一醒吗?我有话要对他说,等我说完你在给他医治。” 收回视线,水墨烟扬起淡淡的笑容,看人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乖外孙,你真的要救这畜生?” 夜楠疑惑的追问,他一直以为水墨烟不会救水无痕,只不过是想看着他怎么死而已。 “救,为什么不救?他不配得到解脱,隐忍了这么多年,我该好好的跟他讨回他欠我母亲的债。我要他活着,一辈子活在病痛中,一辈子活在负疚中,一辈子活在孤独中……” 水墨烟在床边站定,看向水无痕的眼神是冷的,连出口的话语都透着将人冻僵的寒。 “好,我会帮你的。” 夜楠深深的看了一眼满身戾气的水墨烟,淡淡的叹息一声,缓缓的掏出几枚银针,飞速刺入水无痕的几处大穴中。 “嗯……” 原本昏迷不醒的水无痕轻咛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没想会看到眼前这几人,异常震惊。 “怎么?看到我在这里,你很吃惊?父亲大人。” 见人已经醒了,水墨烟勾起浅浅的笑容,淡淡的问道。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水无痕支起身子靠在床沿上,冷冷的反问。 “这世上除了我外公外,谁还能化解你身上的剧毒?不过即便你没有中毒,我也迟早会找上你,跟你好好的算算你亏欠我母亲的债。” 嘲讽的看着平日威风凛凛的水无痕此刻虚软的只能勉强的撑起身子的模样,水墨烟唇角的笑容更深。 “是你母亲不知检点,勾三搭四,对不起我,而不是我亏欠她。” 说起水墨烟的母亲夜樱雪,水无痕的情绪也有些激动,显然他对她的恨很深。 “啪——” 毫不犹豫的一个耳光扇过去,水墨烟冰冷的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不许你侮辱母亲,这个世上最没资格指责她的人就是你。” “你……你竟然敢打我?” 水无痕没想到一直唯唯诺诺的儿子竟然会这样对自己,阴冷的眼中迸发出森寒。 “为何不敢?你以为我一直不反抗你是怕你吗?实话告诉你,早在母亲死的那一刻我就想杀了你,可母亲逼我发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杀你。可你呢?除了会伤妻子的心折磨亲生儿子外,都做了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母亲不知检点,那请问公孙麒从哪儿来的?你那三个如花似玉的夫人又是怎么回事?你竟然瞒了用生命爱着你的母亲这么多事,或者说,你根本就瞒了她关于你的一切。” 水墨烟丝毫也不后悔自己出手,若可以他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可他不会那么做,因为那样实在太便宜了眼前的人。 “你……你怎么知道公孙麒的事?” 震惊的看着水墨烟,水无痕呐呐的问,那是他心底最深的一个秘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不仅我知道,母亲也知道,只不过她一直隐藏在心里没有说。” 水墨烟一字一顿的回答,可眼神中的恨意却更浓烈了几分。 “怎么可能?” 又是一惊,水无痕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情绪很是激动,若不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他此刻一定会死死的抓住水墨烟的双肩叱问。 “为什么不可能?十二年前有一个晚上,水魅千里迢迢的跑到星辰国寻你,说公孙麒病了,病的很重很重,哈穆族的巫医们束手无策,求你想办法救救他。然后你们谈了很久很久,可你不知道,那时母亲正牵着我的手就站在门外一字不差的听着,泪水就那么静静的趟过母亲娇美的脸颊。事后,母亲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忘了那件事,确实,我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记得这些事,可偏偏是我的好父亲你,一步步逼着我去记起那些。” “你是一个成功的阴谋家却是一个失败的丈夫和父亲,你把全部的爱给了心爱的水魅,却硬生生的将怀有身孕的她推给哈穆族的王,让自己的儿子认贼作父。你把最爱你的夜樱雪伤的遍体鳞伤,还一直不停的折磨着她的孩子。你以为自己可以把控一切,可你得到了什么?公孙麒不会认你,心爱的女人不属于你,哈哈哈,谋划一生,你却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寡之人,你真可悲。” 水墨烟慢慢的述说着过往的,清明的双眸中却闪过一丝伤痛。 感情是把双刃剑,伤人先伤己。 他现在撕裂水无痕的伤口的同时,痛的最深的却是自己,那些残存的记忆是他心里无法抹去的伤疤,剥落的时候,鲜血横流…… “你胡说。这都是你一面之词,我不信。咳咳咳……” 水无痕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平复,愤怒的嘶吼,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哈哈哈,公孙麒对我说,你是他的亲舅舅,你是她母亲的哥哥。这么多年,他可曾叫过你一句父亲?” 肆意的笑道,水墨烟的心却很痛,痛的他快喘不过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他肯定会叫我的。” 水无痕的情绪起伏很大,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来,晕染了身前的锦被。 “外公,治他,千万别让他死了。” 没有一丝感情的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水墨烟错开一步,淡淡的对夜楠说道。 忽而—— 腰身一紧,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身,熟悉的气息让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牵强的勾起一抹淡笑,扭身看向满脸担忧的南宫傲。 “我没事。” “可我有事。” 轻轻的靠在水墨烟的肩头,南宫傲淡淡的接口。 “你有什么事?你怎么了?” 闻言,水墨烟神色紧张的转过身,方便自己检查南宫傲的情况。 “这里疼,为你疼。” 阻止了水墨烟的动作,南宫傲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轻轻的说着,“墨烟,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必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无论你怎样,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是你的倚靠。” “我知道。” 微踮起脚尖,水墨烟在南宫傲的唇瓣上落下一个浅吻,这才转身看向已经稳定下来的水无痕。 “知道我母亲每次见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闭了闭眼睛,水墨烟淡淡的问道,激动的情绪在南宫傲的安抚下平复下来。 “她的野男人,还会是谁?” 在夜楠救治的这段时间,水无痕也调整了情绪,只不过他的口气却不友善。 “野男人?若真是,我就劝她跟他走了。” 好似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似的,水墨烟扬起一丝笑容,却有些苍凉,“那是我舅舅,因为母亲深信你骗她的鬼话,所以求舅舅想办法为我医治,可几次诊断,他们都没发现我的异常。后来你被仇家下毒,命在旦夕,也是母亲求舅舅出手救了你。可你呢?却为此而误会了母亲,除了羞辱就欺凌她。但母亲从来没跟你计较,哪怕为你顶了那本是事实的通敌之罪也无怨无悔。” “母亲不让我恨你,可我无法不恨,除非你能让她复活。水无痕,这么多年,无论你怎么对待我我都不在意,因为我的心在母亲走的那一刻就死了,但你不该这么多年一直辱骂她,更不该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她的事。” 幽幽的说完,水墨烟看着满脸惊诧的水无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外公救你吗?” “为什么?” 水无痕知道眼前的人对他有多恨,可他想不通,既然这么恨,他为什么不杀了他报仇。 “因为你不配死,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让你切身体会一下当年我就那么亲眼看着母亲死在我面前的感受,我要你看着精心设计多年的事一点一点的坍塌,压的你喘不过气来,我要你这一辈子孤独的活着,每每在噩梦中惊醒,受尽折磨。” 水墨烟扬起惑人心弦的笑容,冷冷的回答,明明那么美艳动人,却让人有种见到恶魔的错觉。 “你——” 触及到他的眼神,水无痕竟然心慌了,害怕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的情绪,还是在他的亲生儿子面前。 “我救你之际,便是星辰攻城之时。” 水墨烟收敛了嘴角的笑意,靠近水无痕几分,淡淡的吐出一句,就往后退了两步,回到南宫傲的怀中,让夜楠能够专心的为他去毒。 “你……你好毒。” 倒是水无痕在听到他那句话后,情绪很是激动,竟然开始反抗起来,阻止着夜楠为他解毒。 “想死?没那么容易。” 见水无痕的嘴角又溢出了一缕污血,水墨烟好看的眉宇拧作一团,神色冷了几分,“废了他的武功,反正我只要他活着就行了。” 本来点了水无痕的穴道的夜楠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很快就运起真气废了水无痕一身深厚的武功,这才继续为他除毒。 “你……你……” 眼里闪过一丝决绝,水无痕震惊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狠戾起来,狠狠的盯着水墨烟所站的地方。 “咔嚓——” 一声关节被卸掉的声音响起,夜楠淡淡的看着水无痕,“墨烟没让你,你就不能死。我女儿的一生被你毁了,我外孙也被你害的差点丧命,我本想杀了你以解心头之恨,可我外孙说的对,你这种人不配死,我会将你加诸给他们的伤害一一加倍在你身上讨回来。” “唔唔唔……” 怨恨的盯着夜楠,水墨烟和南宫傲,千万咒骂却发不出任何一个字。 “你们——” 就在此刻,愤怒的声音伴随着破门而入的巨响响彻整个房间…… 第一百零六章:生不如死(二) “你们——” 就在此刻,愤怒的声音伴随着破门而入的巨响响彻整个房间,随即一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几人眼前,娇美的脸上是浓浓的怒气。 “找你算账的人来了。” 南宫傲搂紧水墨烟几分,脸上勾起淡淡的笑意,附耳轻语。 “来便来,你不是我男人吗?你会让她欺负吗?” 安心的窝在南宫傲的怀中,水墨烟嘴里哼哼,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 “自然不会。” 在水墨烟红嫩的唇瓣上落下一吻,南宫傲信誓旦旦的保证,旁若无人与水墨烟你侬我侬。 “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见到三人之中两人目中无他的黏腻在一起,而另一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她影响,该施针的施针,该用药的用药。 “小心点。” 淡淡浅笑,在南宫傲的唇瓣蜻蜓点水了一下,交待一句,便走到一边,不让自己拖累到他。 “抓起来。” 水魅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双眸的嫉妒怨恨更加的浓烈,恨不能将水墨烟那张比她更加美丽的容貌摧毁。 “……” 触及那样怨毒的眼神,水墨烟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忽然—— “哇——” 一直接受医治的水无痕身子趴伏在床边,吐出一大口污血。 “无痕——” 许是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水魅竟然惊慌的呼喊出声,顾不上思考就朝着水无痕跑来。 “墨烟——” “外孙——” 就在水魅越过水墨烟身边的时候,突然朝他出手,突变再生,南宫傲和夜楠没想到会发生这事,纷纷惊叫出声。 下一秒—— “啊——” 抓住水墨烟左手臂的水眸惨叫一声,放开手,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受伤的手飞速的变黑。 簌簌簌—— 三枚金针刺进水魅手臂的穴道上,暂时克制住毒术的蔓延。 “墨烟。” 快速闪身回到水墨烟身侧的南宫傲满脸担忧,声音都带着止不住的轻颤,一颗心慌乱不已。 “我没事。” 仰头扬起迷人的笑容,水墨烟淡淡的回答,清明的水眸一刻不眨的看着面前满脸震惊的水魅。 “外孙,她怎么会中毒?” 也同样惊慌不已的夜楠确定水墨烟是真的没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疑惑的询问,双眼看向水魅时却是愤怒的。 “因为……” 缓缓的撩起自己左边的衣袖,露出隐藏在手臂上缠绕的赤练蛇,在众人不敢相信的眼神里,水墨烟淡淡的说道:“这是那次坠崖后的意外收获,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赤练蛇。” 夜楠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震惊的说道,看着水墨烟的眼神好似在看怪物。 “圣蛇。” 相比夜楠的反应,水魅与其他哈穆部族的人的反应就更加的奇怪了,之前还怨毒的水魅此时花容失色,恐惧的看着那条盘绕在水墨烟手臂上仰着头吐着蛇信的小红蛇。 “不,不可能——” 忘了手臂上刺骨的痛,水魅摇着头连连否认,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现实。 见此,水墨烟秀美的眉宇微微皱起,不明所以的看向南宫傲,开口问道:“她怎么了?” “你的小赤吓到她了。” 他也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赤练蛇就是哈穆族那传闻中的圣蛇,长年驻守边境,与哈穆族打交道也不在少数,南宫傲对他们的了解也比其他人多。 但到底有限,不可能那么透彻,所以他也是刚刚听到其他人那声称呼才知道的。 “那倒是,你也怕它,何况其他人。” 水墨烟柔柔的将小赤拿在手里轻轻的抚摸,颇为幸灾乐祸的开口。 “哼。” 冷冷的一哼,南宫傲霸道的将水墨烟紧紧的搂在怀中,捉住他那张殷红的唇瓣狠狠的啃噬。 “唔……” 双颊爬满绯红,水墨烟一下子偃旗息鼓,羞恼的将头埋在南宫傲的胸口,奈何手里抓着赤练蛇,避免它伤了他,不好发作。 “不,那绝对不是圣蛇。” 跌倒在地上喃喃自语的水魅忽然站起身,双眼满是狠戾的盯着水墨烟,冷冷的驳斥。 “控制情绪,不然毒素会蔓延的更快。” 不知何时被夜楠按上下颚的水无痕挣扎着走到水魅身边,焦急的出声劝解,随后就要为她吸毒。 “拉……”开他。 在水无痕介入后,水墨烟就侧头看向他,瞧出他想做什么的时候,连忙拉了一下出声阻止。 然而水无痕的行动比他更快一步,已经含住了水魅手上那细小的伤口,允吸起来。 “无痕——” 水魅好似也没想到水无痕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震惊的唤道,却没有推开他。 “魅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除完毒,水无痕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与水魅对视,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精致的脸颊,双眸中满是深情。 “无痕……你怎么那么傻?” 感动的抬手回握住水无痕抚摸她脸颊的手,水眸中蓄满晶莹,哽咽的回应。 “只要你没事,我做什么都愿意。” 水无痕摇摇头,欣然的笑,那汪深情慢慢转变成不舍,抚摸水魅脸颊上的手慢慢的滑落,直直的向后栽倒下去…… “你不伤心?” 水墨烟将双眼紧闭水无痕放下,神色淡淡的看着一脸平静的水魅问道。 “笑话,我为什么要伤心?” 嘲讽的勾起一抹笑容,水魅彷如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不解的反问。 “他为你付出那么多,给了你全部的爱,现在他还为你吸毒而死,难道你一点也不伤心?” 眉峰挑了挑,水墨烟依旧平淡的问着,清明的双眸静静的与水魅对视。 “那是他欠我的,他应该的。” 好似被人揭了伤疤一般,水魅神色一冷,愤愤的哼道,那双水雾迷蒙的眼眸怨恨的看着地上的水无痕,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根本没有之前的半分柔情。 “你很恨他?” 虽是疑问句,但水墨烟却说得肯定,只要看到水魅此时的表情,就会知道答案。 “恨?我岂止恨他?我恨不得将他剁成肉泥拿去喂狗。” 双手紧紧的握紧,就连指甲嵌进肉中鲜血流出也浑然不觉,可见水魅是真的非常恨水无痕。 这下水墨烟倒是好奇了,不由淡淡的出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为什么?” 水魅情绪越发的激动,极尽癫狂的笑着,忽而神色一冷,森冷的开口说起来:“从我被养父收留第一次看到他时我就爱上了他,好不容易等我长大成人向他表白心意,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给了他,直到我知道自己怀了他的骨肉,满心欢喜的告诉他这个消息,以为他会因此娶我为妻。谁知道,他却告诉我他不能娶我,嘿嘿,他不能……” 嘲讽的一笑,水眸中却闪烁着伤痛,水魅继续说道:“我自然不依,不停的追问他原因。可他呢?他只是冷冷的告诉我,大王看上了我,命他将我连夜献上,否则就要降罪整个部落。” “当时我被这消息震住了,我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从他看我的眼神中我就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我不甘心,不死心。我求他带我走,逃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 嘴角的笑意越发的讥讽,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绝美的脸颊滚落,“他不肯也就罢了,他居然残忍告诉我,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这一刻,他要一统哈穆,所以刻意将大王引来,刻意让他发现了我,哈哈哈,真可笑……” “我自然不同意连夜逃跑,他便带人亲自将我抓了回去,对我使用了媚药后直接送往了皇宫。你知道我在那一晚经历了什么事吗?哈哈哈,我被大王狠狠的蹂躏了七天七夜,待他终于离开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昏死过去,等我醒来后,我发现腹中的孩子没了。” “没了?” 水墨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惊诧的问道,好看的眉宇不自觉的拧在一起,清眸中满是不解。 “没了,那才一个多月的孩子就在他的狠心安排下没了。” 愤恨的出声,水魅绝美的俏脸上沉积化不开的仇。 “若孩子没了,那公孙麒是?” 眉宇拧的更紧,水墨烟越发的疑惑的看向水魅,疑惑的出声。 “说来可笑,我恨他,恨那个杀了我孩子的男人,我发誓要报复他们。但所以在我身子调养好后,就时常诱惑他,加之他对我本就百般痴迷。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又怀孕了,然后就生下了公孙麒。因此,大王还特意册封我为大王妃。” 触及水墨烟的震惊眼神,水魅只是瞟了一眼水无痕,这才淡淡的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十二年前公孙麒招人设计中了剧毒,奄奄一息,族中的巫医都已经放弃了。可我不甘心,不想就这样葬送自己复仇的计划,所以连日赶往星辰找他,然后骗他说公孙麒就是当年那个孩子,然后果然如我所料,他放下一切跟我回了哈穆,还救活了公孙麒。”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稳稳的坐在这大王妃的位置上还多亏了他明里暗里替我除掉了那些碍眼的钉子,可是我早已不是当初那单纯的少女,找不回往日对他的爱,现在的我只有恨,满满的恨……” 静静的听着水魅的述说,水墨烟眉宇间的凝云越积越重,脸色有丝苍白。 似有所感,南宫傲紧了紧搂住他腰肢的手,轻轻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浅吻,化解他沉郁的情绪。 “他是真的很爱很爱你……” 朝南宫傲露出一个轻笑,水墨烟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淡淡的看向水魅,低低的说着:“或许他曾经被利益蒙蔽了心,可他已经后悔了,他在尽自己的一切能力补偿你。你可知我多想他能把对你的爱分一点给我的母亲?那样,我的母亲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受到那么多年的折磨。但我不会为他说情,更不会帮他说服你原谅他,因为从我报复他那一刻起,他不再是我的父亲,而是我的仇人……” 千般怨,百般恨,他始终无法克制心软,当然……这也要有人配合才行。 “后悔?后悔有用吗?后悔能弥补当年我所受的屈辱吗?后悔能让时间倒流吗?后悔能让我的孩子活着吗?” 水魅激动的反驳,美艳的容貌狰狞扭曲,哪儿还有半点美可言,“在他无情的将我推入深渊那一刻起,我跟他之间就没了情,只有彻骨的恨。他虽不爱你母亲,但他却娶了她;他虽不疼爱你,但这么多年以来,他始终陪在你身边。我呢?我得到了什么?不过是跟一群女人争一个不爱的男人。” 好看的眉宇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但很快水墨烟就平复了情绪,淡淡的开口:“既如此,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完在水魅不敢置信的注视下,拔掉了隐藏在水无痕背后的几根金针,并将一粒药丸喂了进去。 “这……这怎么可能?” 忍不住倒退几步,水魅唰的一下苍白了俏脸,震惊的看着满脸阴冷的水无痕,呐呐低喃。 “忘了告诉你,我也会医。因为小赤时常待在我身边的关系,我怕它会在我没注意的时候伤到傲,所以偷偷配制了克制毒素蔓延的药,刚刚在他倒下的时候我先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让他看起来好像已经死了,但他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故而……” 将把玩的赤练蛇往前伸了伸,水墨烟懒懒的窝在南宫傲的怀中,恍然大悟的轻声说道,脸上已经没了半点伤愁情绪。 “你——” 水魅没想到水墨烟竟然会跟她留一手,若是知道,她绝对不会将隐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秘密说出来的。 她是恨水无痕,可她不傻,现在公孙麒还没有正式登上哈穆大王的位置,任何变数都会发生,而水无痕无疑是她扫平那些障碍的最好人选。 加上水无痕之前跟她说过关于星辰国的事情,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登上星辰国的后位。 等那时候再除去水无痕,让公孙麒承袭皇位,那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可是…… “你算计我?” 越发的愤恼,水魅竟然忘了对水无痕的畏惧,怨恨的冲向水墨烟和南宫傲所站的地方。 然而—— “啊——” 还没等她靠近,一柄雪亮的利剑就刺穿了她的胸膛,鲜红的血液奔涌而出,绽放出妖艳的花朵。 “咳咳……” 锥心的痛席卷全身,水魅轻咳了两声,粘稠的鲜血溢出,“你……”刚说了一个字,更多的鲜血涌出口,顺着她雪白的肌肤蔓延,侵染…… “贱人。” 水无痕阴冷的脸上满是愤怒,触及到水魅那不可思议的眼神,忿忿的骂着,手中的剑越发的深入几分。 “哈哈哈,死在你手里,我认了,咳咳咳……” 水魅听闻那声愤怒的咒骂,绝艳的脸上扬起癫狂的笑容,看着水无痕的眼神也变得森寒,忽而一敛满脸的笑意,冷冷的说道:“从今天起,你将永远活着我的阴影里,直到你死。” 说完,水魅抬手抓住水无痕握剑的手狠狠的往自己的位置拉,任凭整个剑身穿透自己的胸口,然后冷艳的一笑,用最后一口气推开水无痕,顺带拔出了宝剑。 鲜血飞扬,水魅纤细的身形旋转,缓缓跌倒地上,唇边勾起一丝浅笑,再无生气。 真好,好似又回到那年草地碧绿的傍晚,你陪着我看漫天繁星,许下一生誓言的时候了…… 半响—— “走吧。” 收回注视的视线,看了一眼震惊不已的水无痕,水墨烟将手中的小赤收回衣袖中,拉起南宫傲的手,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毫不停留的走出这间房间,将一切恩怨都封锁在那里面,不带走一分一毫…… 硝烟弥漫,四处都可见逃窜的宫人,水墨烟在南宫傲和夜楠的保护下穿过层层回廊,朝着某个房间奔走。 另一边,一路攻城略地的星辰兵马黑压压的逼近哈穆皇城,在齐风的命令下冲撞着宫门。 很快—— 嘭—— 紧闭的宫门被撞开,一身银铠的齐风一马当先的奔进去,而本就士气高涨的星辰兵见此,越发受到鼓舞,蜂拥而至。 漫天的惨叫声响起,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哈穆皇城,但很快一切又归于平静。 “南宫傲,水墨烟——” 事情已经结束了,可齐风始终没有见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俊逸的脸上染上一丝担忧,疯狂的在皇宫中搜找着。 “齐风。” 当他走到后院某个宫苑的时候,一声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齐风的呼喊。 “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们了。” 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齐风淡淡的笑着走向南宫傲和水墨烟所站的地方,伸手锤了一下南宫傲的胸口,感叹道。 “墨烟已经跟我简单的说了事情的经过,没想到你的速度还挺快,不过我也不慢,送你一个大礼。” 南宫傲回了齐风一拳,冷峻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搂着水墨烟的腰肢让开一点位置,指了指房间,示意他自己进去看。 “你抓到公孙麒了?” 并不着急进去一探究竟,齐风扬了扬眉,询问道。 “哈哈哈,墨烟,你输了。” 听了齐风的问话,南宫傲率先笑了起来,搂着水墨烟的手紧了紧。 “输就输,又什么了不起的。” 好看的眉宇挑了挑,水墨烟愤愤的哼道,漆黑的双眸却不自然的瞟向了一边。 “可别忘了你我的赌注哦。” 暧昧的撩起水墨烟的一支青丝在手里把玩,南宫傲贴近他的耳畔轻轻的耳语,温热的气息钻入水墨烟的耳蜗里,引起他层层颤粟。 “等事情结束了,我会履行诺言的。” 水墨烟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羞红,点了点头,淡淡的轻语,算是给了南宫傲一剂定心丸。 不过,即便水墨烟反对也没用,他已经考虑好了,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了,那就由不得水墨烟不同意,反正他总有办法让他点头同意。 “你们……拿我打赌?” 在一旁看着南宫傲和水墨烟两人你来我往的谈论了半天,齐风脸色不佳的出声问道,仔细听就能知道他那话说得有多咬牙切齿。 “对啊,我们在赌你是先看还是先猜,墨烟说你肯定会先去看礼物,我赌你必然先猜,结果我赢了。” 南宫傲淡淡笑着承认,还很友好的一只手搭在齐风的肩头拍了拍,一点自觉性也没有。 “那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可恶,竟然拿他打赌,亏他答应了轻陌一定要完好的将他们带回去,刚刚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万分担心。 “赌注就是……” 南宫傲靠近齐风的耳畔低低的说着,全然没发觉在他怀中的水墨烟脸上红的快滴出血来了。 “你——” 相比水墨烟的羞涩,齐风满脸铁青,愤恨的瞪着南宫傲。 混蛋,简直就是个大混蛋。 明知道他跟轻陌在一起还没那啥啥啥的,他们竟然用那做赌注,真是羡慕嫉妒死他了…… 压制住齐风要动手的举动,南宫傲脸上的笑容更加张扬了几分,别有深意的看着齐风的双眸,挑眉说道:“你先别气,等会星辰,我再送你份礼物,保证你喜欢,要是你收了不满意,到时候你想怎么算账我都随你。不过,你若满意,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触及南宫傲的眼神,齐风一愣,怒气一消而散,沉默了很久,方才淡淡的答道:“好,就依你所言。” 隐隐他似乎猜到南宫傲想要说的事情是什么了,不过他既然已经心中有数,那就别怪他从中作梗,破坏南宫傲的美好计划。 坏坏一笑,齐风拍掉南宫傲搭在肩上的手,迈步跨进房间,去看他们为他准备的大礼。 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傲在看到他那抹笑容时后脊窜起一股恶寒,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深深的看了一眼齐风的背影,这才带着水墨烟跟着他走进去…… 房间里。 “公孙世子别来无恙。” 齐风淡淡的走到公孙麒的对面坐下,身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轻笑着与他打招呼。 “既然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愤愤的吐了一口吐沫,公孙麒冷冷的哼道,双眸森寒的盯住齐风,恨不得在他的身上瞪出两个洞来。 “公孙世子怕是误会了,我从未说过要杀了你,何况你还有利用价值?” 齐风脸上的笑容更深,淡淡的接口,抬眼看了一眼身边落座的南宫傲,正好看到他也看着自己。 “你还想干什么?” 公孙麒一脸戒备的盯着齐风,寒声问道。 “我只收服了哈穆的皇室,还有其他部族未曾归顺,公孙世子,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齐风淡淡的迎视公孙麒,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的反问。 “我能得到什么?” 阴冷的锁定住齐风,公孙麒没有急着回绝,略微思索了一番,口气稍稍柔和了一点,淡淡的追问。 “你现在只是哈穆的世子,我助你一统草原,你归顺我星辰国,如何?” 淡淡的开口,齐风也不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你是要我诚服你?” 公孙麒脸色冷了冷,寒声问道。 “哈穆族大王一共五个儿子七个女儿,其中大世子三世子既有野心又有势力,公孙世子你认为自己一定能登上大王之位吗?不过现在有我帮你,情况就变的不同了,即便他们两人携手反抗,你也不必担忧,我的人马足够对抗他们。” 齐风并不介意公孙麒的态度,淡淡的分析着哈穆的局势,见公孙麒的表情明显柔和了许多,他方才继续说道:“但你也知道星辰国的局势,等帮你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我要你辅助我登上皇位。” “仅此而已?” 公孙麒明显口风松了一点,神色也柔和了许多。 “当然,既然归顺,那么朝贡必不可少,至于多少,等日后我们再具体协商,如何?”齐风知道自己已经说动了眼前的人,浅笑着开口。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不过,房间里坐着的人几个人都不急着催促,静静的等候。 片刻之后—— “好。” 第一百零七章:一统哈穆(一) “好。” 空寂的房间静静的响着一个字音,声音不大,却足够每个人听得清楚。 “合作愉快。” 齐风扬起一丝真挚的笑容,率先站起身走到公孙麒的面前,亲自为他松了绑,伸出右手。 “小心。” 瞟见公孙麒那眼眸中一闪而逝的阴狠,南宫傲心下一紧,立马一个闪身撞开齐风,硬生生挡了公孙麒刺过来的藏在衣袖中断刃。 “傲——” 看着那柄利刃刺进南宫傲的胸口,水墨烟惊恐的呼喊出来,不管一切的冲向南宫傲…… “你放开他,我让你走。” 南宫傲一只手捂住淌血的伤口,脸色有丝苍白,深邃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前方不远处正用断刃挟持水墨烟的公孙麒,不容自己错过一丝一毫。 “嘿嘿,南宫傲你当我傻吗?现在放了他,我还能活吗?” 阴冷的讽笑,公孙麒擒住水墨烟的手紧了几分,整个人隐藏在他的身后。 “傲,别管我,动手。” 水墨烟满脸惊恐,身子止不住轻颤,却依旧态度很是强硬。 “闭嘴,贱人。” 听了水墨烟的话,公孙麒恼恨的扣紧他,警告性的将断刃贴近一分,愤恨的咒骂。 “别乱来公孙麒,你要怎么样才会放了他?” 瞟见水墨烟雪白的颈项上一丝鲜红顺着那完美的曲线滑落,南宫傲的心都揪了起来,可此时他偏偏什么也做不了。 “傲,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水墨烟能够感觉到颈间传来的轻微刺痛感,料想必然是刚才公孙麒靠近的时候割破了皮,可他却丝毫也不在意,试图劝说南宫傲出手。 但看南宫傲的样子,根本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脸上的担忧更加的浓郁。 “公孙麒,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休想跑得出这个房间。” 既然说不动南宫傲,水墨烟改变了策略,不断的拿话激怒公孙麒,“你母亲已经被我用计杀死了,她一个人在下面很孤单的,你不下去陪陪她吗?” “你竟然杀了我母亲——” 公孙麒周身的空气明显的冷了几度,森寒的话语从齿缝中挤出来,字字打进水墨烟的心湖。 好冷。 水墨烟只觉了一股寒气由心底升起,好似要将他整个人冻僵。 有一瞬间的呆愣,水墨烟以为自己就要那么死了。直到手臂处的某物游动的脚步唤回他的神智,暗暗一惊,好可怕的煞气。 “水魅是被水无痕杀的,不是墨烟,公孙麒你别乱来。” 明显的看到心爱的人脸色唰的一下苍白,南宫傲连忙出言解释,那一刻他也感觉到了公孙麒的愤怒,整个心都吊到嗓子眼了。 “墨烟,别在乱说话了,我不准你放手,不准,你听到了没,我一定会救你的。” 许是他那句话起到了一点作用,公孙麒虽然脸色森冷,但手上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南宫傲连忙出声呵斥水墨烟,让他不要再刺激公孙麒。 他能劝住第一次,但不能保证第二次也可以。 “傲,我听你的。” 悄悄将手收回袖中,水墨烟乖顺的答应,果真不在开口,任凭公孙麒扣着他慢慢的朝房门口移动。 感觉到水墨烟的配合,公孙麒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嘴角勾起一缕冷冷的笑,挑眉说道:“南宫傲,想救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始终与公孙麒保持着相同的距离,南宫傲淡淡的追问,紧锁着两人举动的眼眸不停的观察,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 “你杀了齐风,我就放了他。” 加深了嘴边的冷笑,公孙麒停下脚步,一字一句的说着,抵在水墨烟颈项间的断刃不留缝隙的靠上他的雪颈,原本滚落的血珠加快了步伐,涌的更凶。 “不可以。” 水墨烟好不容易克制的情绪又一次爆发,差一点就自己抹了脖子,还好公孙麒先一步察觉,稍稍移开了一段距离,没让他得逞。 然而—— 就在这时,水墨烟抬起左手靠近他拿着断刃的手,在公孙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条细小的鲜红的小蛇咬住了他的手腕,麻麻痛痛的感觉立马顺着那伤口席卷全身。 震惊的看着那条突然出现的蛇,公孙麒自然认得那蛇,只不过现在他的心思不放在这上面,他一心要与水墨烟同归于尽。 忍受着锥心刺骨的痛,公孙麒紧紧的锁住水墨烟的腰肢,将断刃逼向他的颈项。 可惜—— “啊——” 两道身影一左一右闪到他的身边,一人扣住他抓住断刃的手,一人掰开他环在水墨烟腰肢的手,将人救出,然后齐齐击出一掌,将公孙麒震得破门而出。 “墨烟。” 轻轻摇晃着有些傻的绝美之人,南宫傲紧张的轻唤。 “傲——” 惊魂未定,水墨烟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任凭泪滴滚落。 “好了,没事了……” 紧紧的拥住他纤瘦的身子,南宫傲轻抚着他的脊背,轻声安慰着他。 “吓死我了,还以为再也,唔……” 头被抬起,话还没说完,水墨烟的唇瓣就被南宫傲封住了,所有的话都被淹没在缠绵的亲吻里。 半响—— “墨烟,答应我,以后不准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经不起你这么恐吓。” 唇齿分开,南宫傲这才满眸慌乱之色的与水墨烟对视,声音低低的说着,隐隐透着恳求。 天知道刚刚那一刻他有多么的害怕…… “我答应你。” 歉疚的迎视南宫傲的漆眸,水墨烟坚定的回应,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吻,这才再次埋进南宫傲的怀中,感受着独属于他的温度和气息,抚慰自己那颗慌乱的心。 “再也不要吓我了……” 紧紧的环住水墨烟的腰身,南宫傲轻轻的低喃,恨不能将他揉进自己身体中,从此再也不会分离。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那熟悉的诀别感觉让水墨烟无比心痛,他再也不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再也不要感受到那种感觉,他只要这辈子跟南宫傲在一起,永远不离不弃就好。 “傲。” 在公孙麒被击中的时候,齐风和夜楠两人就追了出去,处理好后续的事情后,齐风才和夜楠重回房间。 “怎么样了?” 松开臂弯,南宫傲拉着水墨烟的手做回座椅,接过夜楠递来的药一边为怀中的人轻柔的上药,一边淡淡的询问。 “被你和夜神医击中不死也残了,更何况还有水墨烟的那条毒蛇,我们出去没多久他就断气了。” 慵懒的在南宫傲的旁边坐下,齐风摇了摇头感慨着,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震惊。 显然第一次看到水墨烟的赤练蛇,他被撼到了,更何况还是亲眼见证了那蛇的毒性,想想,齐风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变态,变态,简直是大变态。 居然在袖中里藏了一条瞬间致命的毒蛇,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反咬一口,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思及此,齐风不由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水墨烟和南宫傲两人。 “有什么问题?” 被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瞧,两人嘴角抽了抽,满头黑线,真当他们没感觉吗? “这蛇……” 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见那条小蛇自己溜了回来,齐风眉峰抖了抖,紧绷起身子,本能的离远了一点,直到水墨烟将它擒在手里抚摸,他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它怎么了?别担心,它平时挺温顺的,你不招惹它,它不会咬你的。” 听到齐风的声音,水墨烟转了转身子,将手里的蛇靠近他一点,瞧他见鬼似的躲开,淡淡一笑,解释着。 “你不怕它什么时候反咬你一口?” 等水墨烟将蛇拿离自己,齐风缓了口气,这才问出自己的疑惑。 “它的毒对我没用,最多痛上一阵子。” 听出了齐风话中的意思,水墨烟浅笑着摸了摸小赤通红的身子,轻轻的回答着。 “原来如此。” 齐风了然的点了点头,明白为什么南宫傲会同意水墨烟在身上带着这么危险的动物了。 其实他不知道,南宫傲是非常想把这条蛇丢到天边去,可是每次被水墨烟用清明的眼眸看着他,然后轻轻柔柔的请求两句,他就缴械投降,默默接受了这个第三者的存在。 “外孙,可以给我玩玩它吗?” 夜楠显得有点兴奋,迫不及待的要拿这条赤练蛇细细观察了。 “可是可以,不过外公你可别伤着它。” 水墨烟瞟见夜楠好似见了黄金的眼神,嘴角抽搐的厉害,忍不住为小赤的命运担心,交待了一句,这才不情不愿的将蛇交到他手里。 然而—— 还没等夜楠反应过来,小赤鲜红的身子快速的窜回了水墨烟的手上,不给他第二次机会的钻进袖中,盘绕在水墨烟的手臂上。 “怎么可以这样?” 忍受打击的夜楠满身受伤的看着同样满头黑线的水墨烟,哀怨的抱怨。 “哈哈哈——” 南宫傲和齐风见此倒是极有默契的哄堂大笑,这实在是太好玩的一件事了。 “咳咳咳,外公,我看这小赤挺怕生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尴尬的咳嗽两声,水墨烟淡淡的开口,绝美的脸上带着无奈和不好意思。 “怎么能这样呢?太伤人了。” 拉拢着脑袋,夜楠很受伤的哀叹,不情不愿的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依旧很是想不通的表情。 “也许这蛇认主吧,我看它第一次与墨烟相处就挺融洽的,而且这么久也没见它伤过他。” 环紧了水墨烟的腰身,南宫傲实在看不惯夜楠那喋喋不休的嘴,这才淡淡的出声打断他。 “认主?开玩笑,这怎么可能?” 瞪了南宫傲一眼,夜楠显然不相信这样诡异的事情,声音越发的自怨自艾起来。 “……” 听到夜楠话,水墨烟,南宫傲还有齐风三人齐齐满头黑线,嘴角抽搐起来。 就在这时—— “末将参见六殿下。” 一个副将从外面跑了进来,很是急切的行礼禀报。 “说。” 齐风整了整衣装,坐正了身子,冷冷的出声示意。 “哈穆族大世子和三世子集结了其他部族勇士朝这里奔来,势要与我们一决高下。” 副将略微整理了一下,快捷简单的将重点汇报给齐风。 “来得正好。” 轻轻叩击着身边的案几,齐风勾起一缕冷笑,自信满满的吐出四个字。 而一边的南宫傲见他如此,很是的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同时勾起一抹狂傲的笑容,搂着水墨烟腰肢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 “傲,放松点,我都没法帮你绑扎伤口了。” 水墨烟很无语的看着满脸兴奋的南宫傲叹息,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笑容满面的容颜帮他放松自己的肌肉。 “亲我一下,我立马就乖乖地配合你。” 坏坏的抓住水墨烟的手,南宫傲凑近他的耳边轻语,深邃的眼眸中熠熠生辉。 “别闹。” 水墨烟白皙的脸上染上一点粉色,眉眼间露出淡淡的羞态,恼怒的嗔道。 “我认真的。” 眼里完全看不到其他人,南宫傲深情的看着水墨烟,等候着他的回答。 “啵——” 实在受不了南宫傲那灼热的目光,水墨烟终于妥协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双颊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 “你可以继续包扎伤口了。” 含笑的看着水墨烟的羞态,南宫傲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执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淌血的伤口处。 “流氓。” 水墨烟实在不想跟眼前这个男人计较,温柔的为他包扎着伤口,却不愿意再跟他多说话…… 夜色黯淡下来,璀璨的星星洒满天空,一轮弯弯的月亮若隐若现的穿梭在云层间。 “美吗?” 南宫傲拥着水墨烟坐在哈穆皇城中最高的屋檐上,惬意的欣赏的此时的美景。 “好美。” 懒懒的靠在南宫傲的怀中,水墨烟扬起惑人心弦的笑容,清眸里蓄满了愉悦,雪白的双臂不自觉的环住身侧的人的颈项,殷红的唇瓣轻轻的碰了一下南宫傲薄凉的双唇。 “这可是你先勾引我的。” 一把擒住水墨烟的后脑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怀中之人的颈项间,引起水墨烟的阵阵颤粟。 “傲……” 轻轻的笑着,水墨烟静静的看着南宫傲溢满情欲的漆眸,双臂稍一用力将他拉低,痴痴的在他耳畔低语:“大战在即,你可不能太折腾我,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你是在向我求饶吗?” 撕磨着水墨烟越发娇嫩的红唇,南宫傲眉峰挑了挑,邪笑着问。 “算吗?嗯……” 正想否认他真的很怕南宫傲要他履行赌注,孰知话一出口,就被他封住了唇瓣。 好不容易挣脱,水墨烟满脸酡红的喃喃低语:“好好好,我求饶,我求饶了。” “看你这么识趣,那我就好好的奖励你一番。” 痞痞的笑道,略微一思索,南宫傲忽的抱起水墨烟身影一闪,直接回了两人暂时居住的房间。 不一会儿,声声蚀骨缠绵的呻吟溢出,久久不绝…… 两天之后。 灰暗的天空下起蒙蒙细雨,黑压压的士兵整齐的排列在葱翠的草原之上,手中的兵器在雨水的洗涤下泛着森森的寒光。 “星辰犯我哈穆杀我百姓,作为哈穆族的世子,我绝不允许他们凌辱哈穆百姓,我公孙霖发誓,要他们血债血偿。” 一袭金色铠甲在身的公孙霖伫立在最前方宣誓着,鼓舞了在场的所有热血男儿,个个手握兵器的士卒不由紧了紧手。 “要他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哈穆的将士们,为了家中的妻儿,为了死去的百姓,为了被害的皇室,冲啊——” 满意的看着一个个被他调动起怒火的士兵,公孙霖高举起腰间的利剑,高声嚷着,然后剑尖向着对面同样摆开架势的星辰军队一指,那些饱含熊熊仇恨之火的将士们就冲了出去。 兵戎相见,鲜红的血液侵染了土地。 嘶喊声,惨呼声,兵器交汇的声音,响彻整个哈穆天际…… 许久—— 蒙蒙细雨似有所感,下的越发的猛烈,惊雷在众人的头顶炸开,道道闪电絮绕四周。 “收兵。” 命令传来,两队正在厮杀的将士各自回到自己的军营,留下一片修罗场接受雨水洗礼…… 夜色暗沉下来。 星辰营帐中,齐风细细的看着案几上的地图,脑海中不停的思忱着下一步的战略。 很奇怪,南宫傲并没有陪在他身边,这么重大的战事,他竟然没有跟齐风一同来到前线。 那他会去哪儿呢? 所有的星辰将士几乎都在揣测着这个问题,但没人敢去做这个出头鸟,就好似现在齐坐帅营里的众人一样,偶尔抬眸打量一下研究地图很认真的齐风。 实际上,哈穆地图异常单一,基本上都是连绵不绝的大草原,那张地图根本没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 至少,众人是这么想的。 “齐王殿下……是否已想到良策?” 静坐了许久,终于有按耐不住的将领站出来恭敬的询问,打破过于安静的气氛。 “嗯?” 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说话之人,齐风站起身,并没有回答问题的打算,慢慢的走到帐门处,伸手撩起帘幕,朝着皇城的方向眺望。 “殿下?”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那老将的脸面不由有点挂不住,忍不住再次轻唤。 “洪将军似乎挺焦急的。” 见星辰皇宫方向燃起一片红光,齐风俊逸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放心帘幕,扭身看向那洪启。 触及那样的眼神,饶是长久征战沙场的洪启都不由的一惊,心生畏惧,但他没忘记自己的目的,鼓起勇气,直视齐风的漆眸,恭敬的说道:“齐王殿下,今日一战,哈穆的实力不容小觊,硬拼不过是耗尽双方的兵马,臣洪启斗胆,想问殿下可有良策?” “那依洪将军看,如何应敌方为妙?” 齐风也不急,走回自己的座椅坐下,淡淡的反问。 “末将以为,当速战速决。” 被如此反问,洪启略微想了一下,实在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不由双手抱拳,恭敬的回答了一句。 “哦?那怎么速战速决呢?”唇角扬起一缕浅浅的笑意,齐风态度很是谦和的追问。 闻言,洪启神色一变,有丝惭愧的回答:“这……末将不知。” “洪将军不必介怀,本王也不过是与你探讨探讨。” 齐风并不追究他的答案,抬手示意他坐回去,这才看向其他未曾发表任何意见的将领。 他知道他们现在之所以不出声不是因为没有话说,而是对他还有所怀疑,有所顾虑,心怕一个不妥会丢了自己的脑袋。 更重要的是,在他们心里,只有南宫傲没有他齐风,会不由自主的将他们进行对比,评论一番。 齐风知道在军事战略方面,他确实不如南宫傲,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能力。 相反,他是个非常有实力的人,不然南宫傲又怎么会全心全意的辅佐他呢? 等了片刻,帅帐中除了洪启出声外,也没有第二个站出来。 齐风见此,不自觉的屈起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案几,依旧面带轻笑的说道:“既然我们大家现在同坐一条船,各位将军不妨与本王说说自己的想法,这样必定会有良策对敌。” 又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有人发言。 “看来各位将军吝啬开口,那只好由本王来抛砖引玉了。”一敛脸上的笑意,齐风端正了身子,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淡淡的说起来:“哈穆草原地势平坦,但这不代表不能设伏。首先,大军依旧在此与其周旋,吸引对方的注意。其次,洪启、张成二位将军带领一万人连夜敢往查木河附近埋伏,冯允,唐胜二副将率三千兵马接应,阻挡往左逃窜的残兵。最后,李穆、王蒙二位将军带领一万人连夜去往坞卓,林羽,左翔二副将率六千兵马接应,阻挡往右逃窜的残军。三天后,我将发起总攻,到时候哈穆必败,能不能一举歼灭哈穆军就看各位将军之能了。” “殿下,末将斗胆一问,之前殿下已经抽调两万驻守哈穆皇城,此刻又分出去将近三万人马,三天后你如何以十万之力胜哈穆的三十万人马?” 未被点到名字的张铭剑眉拧在了一起,声音透着难掩的怒气。 “难道张将军觉得我星辰国的十万精兵战胜不了三十万乌合之众?” 淡淡的轻笑,齐风坦然的看着他投射过来的愤怒的眼神,不答反问。 “殿下怎知他们就是乌合之众?据末将所知,此番前来的人马是哈穆族大世子公孙霖和三世子公孙羽训练多年的精良,若他们也算乌合之众,末将还不知这世上哪一支兵马能称为精锐?” 张铭的情绪越发的激动,全然没有听全齐风的话就出言凉凉的嘲讽起来。 “张将军似乎对哈穆族的兵马很畏惧?” 脸色一凝,齐风冷冷的锁定住张铭,声音淡淡的追问,却让在场的人有一种掉进冰窖的感觉。 “我……我怎么会怕他们?” 显然感受最深的人便是被齐风直接盯住的张铭,不由自主的,他开始慌乱起来。 “既然不怕,为何张将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面对这种容易扰乱军心的将领,齐风是不能容忍的,因为这类人往往会在战场上倒戈,造成满盘计划失败。 “我……我没有。我……我不过据实说而已,殿下怎可因听不见忠言而诬陷末将?” 忍不住倒退两步,张铭矢口否认不说反而倒打一耙。一下子营帐中的气氛紧绷到极点,好似一丁点火星就会爆裂。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人人自危,个个高度集中精神注意着两人,静静的等候,无人出言打破这样的僵直场面,心怕一个不小心就把矛头引向了自己。 许久—— “张将军可知,刚刚哈穆皇城失火了?” 齐风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风轻云淡的开口问起,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闻言,众人刚想轻松一口气。 下一秒—— “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 张铭肆意的大笑着,看向齐风的眼睛也变得凌冽起来,腰间的佩剑噌的一下拔出来紧握在手,一步一步走向主帅的位置。 快要接近齐风所在的位置时—— “张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平日与张铭交好的张成突然跨出来拦住他的去路,脸色不佳的问道,隐隐觉得现在的张铭有点奇怪。 “小心。” 见张成这番举动,原本平静看着的齐风闪身过来,一把推开了张成,手中的宝剑正好挡住张铭的攻击。 “你——” 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传闻中的人居然拥有如此高的武功,张铭震惊的睁大双眼,嘴张的足够塞下一个鸡蛋,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反观其他人,也是一脸的震惊错愕,有的甚至不停的戳着自己的眼睛,以确定自己不是出现幻觉。 其中震撼最大的人自然是张成,若不是齐风及时提醒,并且飞身过来将毫无防备的他提开,此刻的他,就是一具尸体了。 相对众人的震惊,齐风倒是很平静,双眸冷冷的锁定住张铭,淡淡的问道:“很意外?” “你……你怎么会武功?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稍稍恢复一点神智,张铭声音颤抖着连连发问,脸色瞬间惨白,全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手中的宝剑一错,齐风运起真气击向仍然还在恍惚中的张铭,直直将他弹开三米多,一口鲜血喷出。 “我何时说过自己不会?难道你就不奇怪为什么在星辰国西境时,你几次三番派人试探,却没有人回去复命,甚至来尸体都没见到吗?” 提剑慢慢的走近重伤的张铭,齐风冷冷的问道,浑身散发冷冽的煞气,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稍稍退开一点距离。 “你……是你?” 闻言,本就受了重伤的张铭又一口鲜血吐出,震惊的开口,虽是疑问句,却心里清楚必然就是眼前这人所为。 “看来你还不傻。”齐风赞赏的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手中的利剑森冷冷的指向张铭,“说,为什么背叛星辰?” “哈哈哈,嗯——” 张铭癫狂的笑起来,双眸中溢满了嘲讽,突然一声闷哼,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整个身子向后倒在地上。 “禀报六殿下,张铭已经死了。” 探过张铭的鼻息,左翔恭敬的回报,可依旧眉眼间难掩震惊之色,显然他还没从这一场场的变故中反应过来。 “嗯,将这里妥善处理好,切不可对外宣扬半句,否则拿你们问罪。” 静静的看了看已经咬舌自尽的张铭,齐风轻轻的应了一声,吩咐了几句,便掀起帘幕走了出去。 见识过刚刚的一幕,此刻所有的将领心里都掀起了轩然大波,对齐风也越发的敬畏,由心底升起的敬畏…… 雨水初停,青草上湿润一片,齐风独自漫步其上,微凉的夜风吹过,丝丝沁凉。 “事情没办妥?” 低沉的声音响起,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了他前行的脚步。 “你怎么会这里?你们不是带军离开了吗?” 错愕的看着眼前站着的南宫傲和水墨烟二人,齐风震惊的连连反问。 “过来看看,他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老将,出现那种事,无论是谁,都不是我乐见的。” 拍拍齐风的肩膀,南宫傲低低的叹息,想起那一个个相处多年的将领的脸庞,只觉得往事历历在目。 甩甩头,挥开曾经携手杀敌的画面,南宫傲淡淡的说道:“是谁?” “张铭。” 齐风自然知道出了背叛者最不好受的人就是南宫傲,这些将士很多都是跟着他父亲一同上过战场的老将。抬手回拍了拍南宫傲的肩头,给以安慰。 “知道原因吗?” 南宫傲神色依旧平静,从那哈穆兵马能够那么快达成结盟前往此地还击开始,他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幕的出现,听到名字的时候也只是漆眸中闪过一丝的诧异。 “他什么也没说就咬舌自尽了。”淡淡的回答。 搂住水墨烟腰肢的手紧了紧,南宫傲沉默了半响,淡淡的感慨道:“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没想到他会背叛我,真是世事难料。”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轻轻的拍了拍南宫傲的肩头,宽慰着他,希望他不会陷在伤痛中。 “嗯,既然选择了就要承受后果。” 静静的看了一眼雨后的大草原,南宫傲淡淡的接口,深邃的眼眸迎视齐风,“这边的事交给你了,我必须走了,不然就赶不上队伍了,三天后见。” “珍重。” 目送南宫傲离开,齐风沉郁的心好了不少,虽然他与这些将士相处不久,但他知道这些将士们都是很有血性的人。 “也该回去解释清楚了。” 静静的仰望了一会儿异常清澈的夜空,齐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转身回了帅帐…… 果然他一推开帘幕就看到一干将领端坐在椅子上,见他进来,一个个的脸色都变了变,却没人率先出声询问。 “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本王会一一回答。” 走到自己的座椅上坐下,齐风扫了一圈众人,淡淡的出声打破一室的沉寂。 “殿下,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张……张铭他……” 与张铭一样,张成也是被南宫傲一手提拔到现在的位置的人之一,而且他因为与张铭同姓的关系,平日也跟他走的最近。 此刻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好友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顾不得其他,一听齐风的话,他便第一个站了出来。 “正如你们所想,张铭他背叛了星辰。” “不可能。” “不可能。” 齐风刚一说完,立马就传出几声否决的声音,而那几个出声的人都激动的离开了座椅。 “本王知道你们平日亲如兄弟,但他暗中勾结哈穆夜袭皇宫谋害骁勇将军,试图陷我军于腹背受敌,他早已经忘记了你们之间的情谊,选择了背叛。” 见众人的情绪有些激动,齐风神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淡然,静静的解释。 越是有血性的人越无法接受最亲密的人背叛自己,可不管他们接不接受,这都是事实,他作为一军最高的统帅,有责任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 “南宫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一听到谋害南宫傲的事,众人立马出声的追问,满脸的担忧。 “他没事。” 看得出这些人是真的担心南宫傲,齐风淡淡的给出答案。 “那将军此时在哪儿?” 众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想到了其他的问题,不由连忙出声追问。 “时机到了,你们自然知道。” 关于南宫傲现在的去向,他们两人曾经商讨战略的时候就有谈论过,不管有没有内奸,为了确保整个计划的成功,南宫傲的去向都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嗯。” 既然齐风不说,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将疑惑埋在心里,等候时机成熟再好好的询问一番。 “殿下,张铭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始终放不下这件事的张成再次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了内奸的事情上,不由的众人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齐风,等候着他的答案。 “这个本王现在也回答不了你,不过应该等这场战争结束后,答案就会揭晓了。” 这个问题也在纠结着齐风,他得知张铭曾经还舍身救过南宫傲后,直觉整件事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殿下可否答应末将一事?” 张成迟疑了一下,最终鼓起勇气看向齐风,淡淡的请求着。 “张将军但说无妨。” 静静的看了一眼他,齐风淡淡的回答,算是同意了他的要求。 “等这场战役结束后,若末将还活着,恳请殿下一定要告诉末将为什么张铭将军要背叛大家,背叛星辰。” 单膝跪地,张成恭敬的说完,头微微一低,真诚的请求着齐风。 他非常想知道为什么出生入死的兄弟要狠心的背叛他们的友情,如果不了解原因,那就是他心里永远的一根刺。 “本王答应你,等战事结束后,一定给你一个答复,同时也会给在场的将领们一个交待。”几步走到张成的身前,亲自将他扶起,齐风郑重的承诺。淡淡的扫了一眼神色依旧恢复正常的众将领,他再次开口:“各位将军,大战在即,齐风在这里拜托你们,为了星辰国,为了你们自己,全力以赴。”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 整齐划一的回答,众位将领们的脸上溢满坚定的神色,恭敬的朝着齐风一拱身,领命离开,为接下来的激战准备…… 第一百零八章:一统哈穆(二) 阳光铺洒下来,仍旧挂着晶莹水滴的青草泛着透亮的光泽,淡淡的鲜草香味弥漫大地。 “禀报殿下,公孙霖带着大队人马在阵前叫阵,大将军让末将前来请示,是否迎敌?” 一个身着偏副将奔进齐风的主营帐请示,脸上带着某种兴奋因子。 “传本王命令,不许出寨迎敌,若敌人离得近了,就命弓箭手逼退他们。” 翻阅着手中的兵书,齐风头也不抬的下着命令。 “末将领命。” 满脸的诧异,但这偏副将也仅是多看了两眼齐风就双手抱拳领命而去…… 星辰阵营前。 “不准迎敌?” 眉宇紧皱,江谋不解的重复,不由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秦勉,见他也是一脸的疑惑。 “回禀将军,六殿下有令,命将军不得出寨迎敌,若敌人靠到近前,令弓箭手放箭逼退即可。” 那偏副将见这家将军追问,不得已,他又把齐风下达的军令重复了一次。 “知道了,你下去吧。” 虽不明白六殿下所下的指令有何用意,但常年混打杀场的江谋也非没有头脑之人,而且生性沉稳的他也不会轻易涉险。 摆摆手,挥退了那偏副将,江谋静静的瞟了一眼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群哈穆士兵,拉着一旁的秦勉退到后方。 “江大哥,你说殿下为何不出兵迎敌?他昨日不是还说要吸引敌方的注意吗?怎么今天却不让我们列阵对敌呢?” 一边巡视着四周的情况,秦勉一边疑惑不解的抱怨,刚毅的脸上全是不满之色。 “打了这么多年仗,你怎么还沉不住气?先观察敌情这事以前南宫将军不也常常如此吗?” 拍拍并肩作战许多年的好友,江谋好笑的打趣,漆黑眼瞳中闪烁着猜测。 “这倒也是,哎……江大哥,你说大将军现在会去什么地方呢?” 想想觉得自己这大哥的话有道理,秦勉也就不再纠结,转而问起昨天就一直藏在心里的疑惑。 “不知道,大将军的心思一向不是我们能够猜得到的,你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反正六殿下也说过了,时机一到,我们自然就会知道的。” 爽朗的一笑,江谋略微思索,也找不到答案,便放弃了猜测,淡淡的回答。 “也对。” 极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分开,回了自己营帐。 另一边,叫阵许久的哈穆兵马见星辰国迟迟没有出来应战,不由有些按耐不住,变得焦躁不已。 “大世子,星辰主帅似乎并不打算出战,我们怎么办?” 一名其貌不扬的黑瘦男人跨马来到公孙霖的身边,焦急的询问。 “再命人上前叫阵。” 静静的看了一眼紧闭栏门的星辰营地,公孙霖眉宇微微蹙起,声音冷冷的下令。 “是,属下遵命。” 有丝不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黑瘦男人领命而去,只是他的内心并不赞成这样的做法。 “射——” 当哈穆几个上前叫阵的人进入弓箭射程的时候,江谋便下令第一队人马放箭,直接将那几人就地正法。 “主上——” 见自己这方的那几个士卒就那么被活活射死,那黑瘦男人只觉的有一团怒火窜起,忍不住再次来到公孙霖的身边。 “让水黎部的将士闯营,其他部跟本世子走。” 微眯起眼眸,阴厉双眸迸发出危险的神色,公孙霖略微思考了一番,淡淡的出声。 “属下领命。” 许久的等待让黑瘦的男人差不多要放弃攻营的想法了,没想到突然听到这样的命令,他有一瞬间傻楞,随即反应过来,黝黑的脸上显露出兴奋嗜血的笑容,竟然忽视了公孙霖指派的是众多部队中,实力最弱的水黎部。 直到亲眼看着一个个热血将士的身躯倒下,他才反应过来主上下达的命令多么荒谬…… “此时前方情况如何?” 端坐在主帅营帐中的齐风淡然的端着一杯清茶浅饮,神色平静的问着对面坐着的江谋。 “回禀殿下,刚刚公孙霖派来一路人马试图闯寨,不过来兵的实力并不强,没多久就被我军消灭了,这会儿全军上下都高兴不已。” 说起此事,江谋的脸上也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语气中透着阵阵兴奋。 “不好,要出事。” 一听完江谋的汇报,齐风脸色一变,立即披上铠甲奔出营帐,赶往前方。 江谋见此情景先是一愣,随即也觉察出了问题,抬腿追了出去…… “秦勉将军人呢?” 见自家军营栏门大开,不见主将踪影,齐风俊逸的脸上一下子沉了下来,随手抓了个士兵寒声问道。 “回……回禀六殿下,秦……秦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去追落荒而逃的哈穆兵马了……” 额际沁出一层密密的冷汗,被齐风抓在手里的士兵哆哆嗦嗦的回答,两条腿虚弱无力,身子止不住的轻颤。 “告诉江谋,好生守住营地,若再得意忘形损兵折将,惟他是问。” 一手夺过一匹骏马飞身而上,朝着秦勉追赶的痕迹扬长而去,刚好赶来的江谋只来得及看见他一抹残影…… 话说—— 一路追赶着落荒而逃的哈穆兵马,秦勉越杀越勇猛,而跟随他一起来的将士们也红了眼,热血沸腾,全然忘了四周的环境变化。 慢慢的,秦勉一行人闯进了哈穆族驻扎的营地前的栏门,而一直退败的哈穆士兵们突然调转枪头,直接迎上了秦勉等人。 “不好,中计了——” 这突然的变故也拉回了秦勉的理智,暗道一声不妙,急忙下令众将士后退。 然而—— 就在他们想退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方冲出来一路哈穆族士兵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将军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腹背受敌,原本热血沸腾的星辰将士们一下子好似看到了死神的降临,一个个慌乱起来,手中的动作一滞,十几个将士被哈穆族的长枪贯穿胸膛而死。 “将士们,杀出一条血路来,绝不能让哈穆族看我们星辰国的笑话。” 察觉到身边将士们的情绪波动,秦勉手中的银枪一下子穿透两个哈穆族士兵的身躯,这才扬声高喊着,借此重振士气。 他知道今日是他轻敌才酿成此时之祸,三千将士的性命就要葬送在此,可他不愿放弃一丝希望,哪怕最后的结果还是全军覆没,他也要试上一试。 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公孙霖公孙羽两兄弟嘴角勾起胜利的笑容,全然不觉得眼前这一幕有多么的凶残和血腥。 突然—— “啊啊啊啊啊——” 阵阵惨叫声从拦住秦勉退路的人马后方传来,一干哈穆族士兵被这莫名的情况震得一愣,等他们有所反应的时候,很多同伴都已经倒下,靠的近的人只来得及感觉到颈间一凉,就再无生气。 而秦勉等人也没料到这一幕,有一秒钟的停顿,但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不由拼尽全力的往那个方向厮杀而去,萎靡的士气一下子高涨,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快走。” 对尚且活着的将士们冷冷的说了两个字,就往回走,一干人瞧见竟然是高高在上的六殿下亲自涉险营救,一下子备受鼓舞,身上的疲倦感一扫而尽,奋力厮杀。 “吁——” 猛然一声骏马的嘶鸣在众多星辰将士后方响起,齐风扭头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秦勉的坐骑被敌方刺中腔管,挣扎了一下,将背上的秦勉摔出去后就栽倒下去。 “你们先走。” 简单的交待了一句,齐风一拉马缰,杀了回去…… 乒乒乓乓—— 秦勉在地上艰难的闪躲着攻过来的长枪,不时被那利器划破皮肤,溢出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衣裳。 “上来。” 一剑夺取数条袭击秦勉的士卒,齐风伸出右手唤道,另一只手不停的杀掉那些看过来的人。 一见此,秦勉也不耽搁,立马伸手握住齐风的手跃上他的马,与他一同抵挡着不断袭过来的兵器,快速的杀出血路,往星辰国驻地方向奔行…… “齐风果然不简单,竟然单枪匹马的来救人,看来传闻不可信。” 看着齐风带着秦勉消失在草原的尽头,公孙羽眉眼微挑,淡淡的出声,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兴奋之色。 “是我们小瞧了他,此人能力不在南宫傲之下。” 一旁的公孙霖自然注意到了自己弟弟眼中一闪而逝的淫光,但他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诧异,显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派去偷袭南宫傲的人一个晚上也没回来,我担心他们已经……” 公孙羽说着说着,抬手在自己的脖子处比划,他的意思显而易见。 死了。 全军覆没。 听闻公孙羽的回答,公孙霖的眉宇间也染上一点凝重,沉默半响,方才幽幽的感叹:“希望不是这样。” 另一边,被齐风救回的将士们均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不过因为夜楠的关系,那些看似严重的伤倒也不至于致命。 可这番厮杀,三千兵马只剩千余人,损失不可谓不惨重,而且若没有齐风突然闯进去营救,只怕这千余人也只有死路一条。 “劳烦夜神医了。” 看了一眼眼前这些满身污血的将士们,齐风什么话也没说,倒是对夜楠道了一声谢。 这两天因为伤患比较多,夜楠一直带着军医游窜在各个营帐,已经一夜未曾合眼,好不容易做完了一切正打算休息,他又要麻烦他来此为伤的比较重的士兵医治,实在过意不去。 “不打紧,我老人家人老了,没那么多觉睡。” 收回自己的手,夜楠摆了摆手,淡淡的回答,可脸上却带着遮不住的倦乏。 “看完这几个重患,夜神医就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交给他们吧。” 心存愧疚,齐风指了指前方伤的很重的几人,淡淡的说完,便走去跟其他一些随军的医师交待了几句,就转身出了营帐。 齐风一走出营帐就看见秦勉手捧一柄宝剑跪在地上,一见他出来,请罪道:“请殿下重责,秦勉此番贪功冒进,擅自行动,甘愿受罚。” “起来。” 神色淡淡,齐风亲自抬手去抚他起来,没想到秦勉的性子还挺倔,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秦勉不听军令出寨追敌,落入敌军陷阱,差点全军覆没,请殿下重责。” “起来。” 声音冷了几分,齐风漆眸紧紧的锁定住秦勉,脸色微寒。 “殿……殿下……” 触及那样的眼神,秦勉忍不住身子一颤,后脊发凉,出口的话也变得不再那么坚定了。 “秦弟,快起来。” 一旁的江谋见此立马奔到他身边,将他扶起。 “秦将军抗旨理应受罚,但此时大战在即,正是用人之际,故而本王网开一面,准许他戴罪立功。” 见秦勉站起身,齐风这才朗声宣布,然后在秦勉军营的士兵的欢呼声中带着江谋和秦勉两人离开。 主帅帐里。 “秦勉叩谢殿下不杀之恩。” 没想到此番竟然连任何责罚都没有,秦勉一进营帐就跪在地上对齐风叩首谢道。 “起来吧。” 端起茶盏上新添的茶水抿了一口,齐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出声示意秦勉起身。 又饮了一口茶水,抬眸看着眼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秦勉,淡淡的出声:“你可知为何本王不责罚你吗?” 闻言,秦勉恭敬的站起身,行礼回答:“因为殿下宅心仁厚。” “哈哈哈,坐吧,不必这般拘礼。” 肆意的笑起来,齐风搁下手中的茶盏,示意秦勉落座。 “秦将军,本王告诉你,此番你会出寨追敌是本王默许的,不然本王也不会追去救你。” 见两人被自己笑懵了,齐风稍稍收敛了情绪,淡淡的说起来,倒是再次把秦勉和江谋两人震傻了。 “怎……怎么可能?” 秦勉也不知道用什么样表情来表现自己此刻的震惊,轻颤的出声辩驳。 他现在已经明白哈穆族刻意牺牲掉最初闯营的士兵就是为了布下这样一个局,一步步的引他出营,时战时退,方才被引入敌营陷阱里去。 可此刻却有人告诉他,早在他还没有所行动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他会掉进陷阱,而且还默许了一切的发生,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 “那……殿下为什么不……”阻止。 一旁的江谋也满是狐疑,他相信眼前的六殿下并没有说谎,可他有些猜不透这样白白牺牲掉两千人马为何。 “一为立威,二为试探敌情。” 猜到两人在怀疑什么,齐风淡淡的打断江谋未说完的话,淡淡的解释道:“本王既然说三日后击败哈穆,那在这之前自然要做些准备,可大张旗鼓的与之迎战只会徒增伤患,此为不可取之道。且必然无法吸引公孙霖公孙羽二人的兴趣,他们肯定会在明天发起总攻,这不是现在我们愿意见到的和承受得了的事情。” “而本王知道只要我们闭寨不出,公孙霖身边总会有些急功近利之人,必定会再三劝谏。而公孙霖生性狡诈残忍,必然不会大军攻营,故而会采用诱敌深入继而全歼之策。而秦将军脾性直爽鲁莽,本王便将计就计,借此机会一探他的大营。” 秦勉和江谋两人听完齐风的解释越发的震惊,当然,他们对齐风的敬佩之意更深。 “殿下……尽管如此,秦勉也难辞其咎,毕竟这次秦勉也犯了贪功冒进之罪。” 回过神来,秦勉跪倒在地,言辞恭敬的请罪。 “哈哈哈,早就听南宫傲告诉本王秦将军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然本王又怎么会临时抽调江将军回来禀报军情呢?” 毫不介意的笑着,齐风站起身走到秦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末将就说为什么那个时候殿下执意要我来呢。”一旁的江谋恍然大悟的说道。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看了一眼快步奔来的士兵,齐风一敛脸上的笑意,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就走回了自己的座椅坐好。 不一会儿—— 一个士卒奔了进来,恭敬的行过礼后,汇报道:“启禀殿下,哈穆兵马在阵前辱骂殿下和众位将军。” 第一百零九章:大结局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一望无际的翠绿的草原上郁郁葱葱,哈穆一行士卒依旧在远离箭羽射程的地方叫骂。 “星辰国堂堂六殿下竟然是个缩头乌龟,只会躲在龟壳里寻求庇护,怎么不回到娘胎里别出来丢人现眼呢?” 黑瘦的男人嘲讽的咒骂着,坐下的骏马焦躁的踱来踱去,激起点点的草碎。 “说不定人家就觉得龟壳舒服呢?” 旁边一个彪悍的大汉哼哼的接口,立马引来其他人的同堂大笑。 “秦勉,我家主上让我问问你,昨天差点死的感觉好受吗?” 有一个彪壮的汉子朗声喊话,好似不将星辰国众人的老底掀掉不罢休。 “可恶。” 远远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声,秦勉愤恨的出声,忍不住要往前冲去。 “回来,殿下都没有出声,你急什么?” 江谋一把拉住往前冲的秦勉冷声呵斥,虽然他的脸色同样布满愤怒。 “可……” 看了一眼脸色始终平平淡淡的齐风,秦勉欲言又止,但那阵阵冷气袭来,他最终还是聪明的选择闭嘴。 “齐风,我家三世子让我等带句话,只要你全心全意的侍候我家主子,他可保不歼灭所以星辰败兵。” “没错,我家主子说了,他会好好疼你的,哈哈哈——” 远处传来的话语越发的难听,就连江谋和秦勉听了这样的话也忍不住气的浑身颤抖。 “拿你的弓来,江谋。” 紧握双手,齐风阴冷的开口,漆黑的双眸中溢满浓浓的怒火,死死的锁定住那咒骂最起劲的三人。 不一会儿—— 江谋亲自将自己的爱弓呈给齐风,他目测了一下两者之间的距离,实在捉摸不透眼前的人此刻拿弓做什么。 这么远的距离,就是常年使用弓箭的他也没有把握,更何况初次触摸爱弓的齐风? “殿下这是要?” 看到齐风搭上三只箭羽,江谋嘴角抽了抽,难以置信的问道。 簌—— 手一松,三支银羽箭应声射出,直直朝着那依旧喋喋不休的三人而去。 见到那三人倒下,齐风方才收回眺望的眸光,冷冷的开口:“某些嘴贱的人欠一个教训。”说完,他便手里的弓还给了嘴角不停抽搐的江谋。 “好……好恐怖……” 早已看不到齐风离去的身影,秦勉方才稍稍回神,满脸恐惧的低喃,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太强悍了……” 点点头,江谋附和道,看着手中的弓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样彪悍的举动,他们只在大将军南宫傲那里看到过,没想到今日再次目睹,其震撼程度不言而喻…… 被秒杀了三个同伴,哈穆众人不由一阵胆寒,对视中不由带上了惊恐,尚在嘴角的怒骂声硬生生咽了回去。 “怎……怎么办?” 许久才从恐惧的情绪中跳脱出来,一个古铜色的皮肤的精硕男人呐呐的出声,打破诡异的静谧气氛。 “不……不知道……” 另一人皮肤略显白皙的男人嘴角抽搐了两下,哆哆嗦嗦的回答,其他的人也连连的点头表达自己的意见。 “要……要不……我们回去禀报大世子三世子,请示之后再回来?” 最开始说话男人迟疑了一会儿,尝试着问道。 “全部离开只怕不妥,但一个个去又恐有麻烦。” 闻言,几人对视一眼,每个人的闪过赞同的神色,随即各种各样的问题冒了出来,众人的兴奋之色慢慢淡去,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 “不如去一半留一半?” 又沉默了一刻钟,终于有人忍不住提议。 “哪些留哪些去?老子不愿留在这里等死。” 一听这话,脾气稍显火爆的汉子就跳了出来,气哼哼的嚷嚷起来。 “老子也不留下来,TMD,太恐怖了。” 更多的人也开始跳脚,骂骂咧咧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熙熙攘攘的争论不休,无非就是谁谁留下,谁谁离开的问题,不过无论怎么分配,总是引来非议,最后崩盘。 许久—— “既然大家都不同意,那现在怎么办?在这里等死?” 吵嚷了一阵,最开始提议的壮汉怒吼一声,将众人的愤慨声压下来,脸色铁青,声音冷冷的询问众人。 之前的那一幕对他的冲击很大,若不是他正好侧了侧身,那支朝他飞来的银羽箭此刻必然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忍不住眉宇皱了皱,漆黑的眼瞳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心有余悸。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口径自然出奇的一致。 “快跑——” 忽然瞧见那抹让人胆寒的身影,还在探讨着去留问题的某一人指了指齐风所站的位置,惊恐的吐出一个字,想也不想的调转马头,朝自己的军营撒丫子的跑。其他人本还在疑惑,可一看到那身在阳光下银银发光的银铠身影,极有默契的齐齐拉紧马缰,继最先离开的那人后尘,飞也似的逃离…… “传令下去,傍晚时分全军上下除去必要之物外,不得携带任何累赘,随本王后撤一公里。” 淡淡的目送那群哈穆族叫阵的将士们逃命般的飞速离开,齐风嘴角勾起一丝讽笑。 “末将领命。” 江谋和秦勉带着一干随将恭敬的行礼领命,脸上带着浓浓的兴奋之色。 “江将军留下,其他人各自准备去吧。” 收回眺望的视线,齐风扫了一眼跟前的众人,略微沉思了片刻,拧起的眉宇慢慢舒展,好似做出了某种决定。 众人触及这样的眼神稍稍一愣,很快就各自离开,徒留下江谋一人在此。 “殿下是否另有命令给江某?”等众人散去,江谋方才开口道出自己的猜测。 “今晚公孙霖必然安排人来此劫营,本王思量再三,欲留将军带领三千轻骑在此设伏,然后你就……等那群偷袭人马全数落入圈套后……”齐风靠近江谋的耳畔低语了一阵后方才离开,然后笑看着露出震惊之色的江谋,坏坏的赞道:“江将军是聪明人,必然知晓接下来的事,本王静候你的佳音……” 夜幕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越发的暗沉,即便相邻的两人也看不清对方的容颜几何。 掐算着时辰,距离亥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突然—— 正前方燃起冲天的火光,隐隐还传来凄惨的喊叫声,在这寂静的晚上显得越发的恐怖森然…… 凭感觉爬到齐风身侧,秦勉轻声问出压在心里的疑惑:“殿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江大哥会不会有危险?” 他是知道江谋没有随大军后撤的,因为军队迁移的时候,他有去见过他。可任凭他怎么逼问,江谋就是不告诉他原因。 原本他想跟随他一起留下来,但是被江谋拿话堵了回来,此刻见到这么诡异的事情,他忍不住担心。 “哈哈哈,江谋成功了。” 同样瞧见那抹染红半边天空的火光,齐风沉闷两天的心情终于烟消云散,俊逸的脸上扬起浅浅的笑说,漆黑的眼瞳熠熠生辉,好似这黑夜中璀璨的星辰。 “殿下快给我们说说,您到底让江大哥去做什么了?” 这两天煎熬的日子倒让众位将领与齐风的相处融洽了许多,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秦勉和江谋两人。 对齐风的态度比以往更为恭敬,但说话的语气却不似过去那么一板一眼,明显亲密了几分。 “你们想知道?” 眉峰挑了挑,齐风唇角的笑意更深,吊起胃口来。 “想。” 被如此反问,围在齐风身侧本还在担心江谋安危的众位将领越发的好奇起来,连连点头回答,全数忘了现在这黑灯瞎火的环境下根本看不见。 见一个个靠的更近,一只只耳朵耳朵竖起,炯炯有神的双眼死死的盯住自己,齐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煞有介事的说道:“等江谋回来后,你们去问他就知道了。” “……” 听完齐风这话,眼巴巴等待的众人满头黑线,只觉得头上飞过了好大一群乌鸦。 被耍了。 他们被耍了。 他们竟然被自己的主帅耍了…… 许久之后—— 江谋率领着一干士卒赶了回来,好不容易在一片黑暗中找到齐风等人的身影。 一走过来,他就被所有的将领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围住,一个个用那种星星眼盯着他,饶是他也忍不住脊背泛起一层层凉气,头皮发麻。 “你……你们……” 双手环胸,迟疑了片刻,江谋紧张的出声。 秦勉一手拍向江谋的肩头,埋怨道:“江大哥,你太不够意思了,有好玩就自己玩,都不带上我。” “你……你在说什么?秦勉,我怎么搞不懂你说的话的意思呢?” 莫名其妙的抓抓脑袋,江谋反问着,漆眸忍不住看向像个旁观者似的齐风,心道这六殿下又挖了个什么坑给他跳。 “江大哥你就别瞒着我们了,你老实说,六殿下让你去做什么了?” 毕竟跟江谋的关系比一般的人更亲,加之齐风一直没有阻止他们,秦勉自然不会放过这一问到底的机会。 “这……” 事关机密,江谋纵然心里也澎湃汹涌,急欲与人分享,但他还没傻到擅作主张。 “大战在即,你就与他们好好说说吧,也算是鼓舞鼓舞士气。” 齐风触及到他询问的眼神,淡淡的浅笑,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独自一人朝那火光的方向漫步。 前方那漫天的火光仍在继续焚烧,好似要将天际都染成瑰丽…… 得到恩准,江谋哪儿还会按耐得住,立马神色激荡的绘声绘色的说起来。 原来齐风之前留下他跟三千士兵时就吩咐他在众军撤离后,将整个营地洒上易燃的硫磺和煤油。 由于天色昏暗,连星光都没有一点儿,那些闯进来的人虽然闻得到气味,但看不清情况。 更何况来人似乎急于找到什么,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似乎闯进来的太容易了,就四散而开的急急搜找起来。 等他们全部进入营地后,江谋便与潜伏在暗处的三千士卒悄悄靠近营门突然发难。 顿时—— 一支支火羽箭围堵住唯一的出路,而燃烧的火苗一接触到地上的硫磺和煤油就疯了一般肆意燃烧,爬上那些伫立其上哈穆士卒身上,一瞬间阵阵惨烈的喊叫声响起…… “太棒了。” 一听到江谋的话,众人只觉心里一片舒畅,双眸再看向那片照亮天际的火光时,好似身临其境一般站在那人海前睥睨己方的胜利。 “解气,这两天老子都受够了哈穆那群龟孙子的气了,这下总算平了这口怨气,江大哥干得好。” 黑暗中,也不知道是哪个性子直率的汉子声音很大的嚷嚷起来,激起一片附和声。 “哈哈哈,李头这话说到咱心口里去了。” 声声畅快的笑声在这方天地回响,不觉的,齐风在他们心里的地位又一次飞升。 就在众人嬉笑的时候,秦勉凑到江谋的耳边抱怨着:“江大哥,这么解气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要不我也可以跟你一起教训教训那帮兔崽子了。” 他老早就想一报那日之仇了,可这两天六殿下一直闭营不出,这让他空有恨而没出发。 “就是知道你的心思,六殿下才不让你跟去,你啊,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性子就好了。” 江谋一拍秦勉的肩头站起身,浅笑着说了两句话,便抬眸寻找起齐风的身影。 许是有那火的关系,众人的视线也开拓了一些,很快江谋就找到了独自站在远处的身影,迈步朝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怎么不跟弟兄们多待会儿?” 见到江谋的身影,齐风俊逸的脸上扬起洒脱的笑容,淡淡的出声。 “末将有事要禀报,跟兄弟们相处以后有的是时间。” 微微躬身,江谋恭敬的回答,但依然难掩他脸上的兴奋之色。 “请说。” 看着天边终于慢慢黯淡的红光,齐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静静的等候。 “殿下可知,此番来劫营的首领竟然是……” “公孙羽。” 不等江谋把话说完,齐风就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不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对自己所存的心思,齐风就忍不住涌起浓浓的愤怒。 他是喜欢男人,但那个对象仅限于轻陌一人,其他人统统靠边站。 过去不停留恋烟花之地也不过逢场作戏,直到轻陌出现后,他那颗飘荡的心忽然好似找到了归宿,留恋的停伫在了轻陌的身上。 最初察觉到自己喜欢轻陌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挣扎过。 他找过很多跟轻陌相似的男官女姬,可每每到最后他都会放弃,无情离开。 只因那些人都不是他……轻陌。 至此—— 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一辈子他最爱的人是轻陌,最想得到的人也是轻陌,会厮守一生的人还是轻陌。 现在—— 公孙羽那个男人竟然要他雌伏,想想他就忍不住来气,他还没完全得到轻陌就有人将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 可恶。 可恨。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是他。” 莫名觉得四周的空气冷凝了几分,江谋震惊于齐风的睿智的同时也暗暗感叹,原来殿下不是不介意那些污浊之语,而是一直隐忍着没有爆发。 “继续。” 稍稍压制了一下自己愤怒的情绪,齐风风轻云淡的出声,示意江谋往下说。 “……他死了,死在这场大火里。” 想到公孙羽死前的场景,江谋觉得自己的后脊窜上一股凉气,头皮阵阵发麻。 “那些残存下来的士兵处理妥了吧。” 对于自己的安排,齐风是很有把握的,所以现在听到这样震撼的消息他也只是漆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便转移了话题。 “全部杀了。” 对于已经没有任何人性的士卒,江谋对于他们的生死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齐风看着那最后一点光亮慢慢沉没,久久没有任何的言语。 胜利了,他应该高兴,可此刻的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脑海中闪过曾经跟轻陌相处的点点滴滴,莫名的思念之情溢出来。 好想,好想见到他…… 许久—— “传令下去,全军集合,立即前行。” 齐风甩掉那浓浓的思念,淡淡的对江谋命令道,漆黑的双眸中沉静一片。 “末将遵命。” 再三见识过齐风的智谋,现在对他做出的命令江谋等将领几乎都是没有半点迟疑就去执行,大有过往南宫傲带兵的风采。 天色微微泛亮,震天的厮杀声就响彻了这寂静的早晨,拉开了惨烈战事的帷幕…… “射——” 冷眼看着黑压压一片进入箭羽射程的哈穆士兵,齐风一身银铠的端坐在自己的骏马上,毫无温度的下令。 顿时漫天的黑色箭雨下落,穿进那些火热的身躯,染黑了葱翠的大地。 一轮远程攻击后,战场上有一刻钟的静谧,但很快新一轮的对决又开始了,只是这次攻来的竟然是一人领着一群无人驾驭的野马朝着星辰军营的方向奔来。 见此,齐风并没有急着下令,只是跟江谋耳语了两句,众人便瞧见江将军拉开自己的爱弓,搭箭,松手。 一支银羽箭朝着那不知死活的人飞去,众人正想嘲讽哈穆族这儿戏的声音在那人轻松避开夺命箭时戛然而止,无比睁大了双眼,张开了双唇,惊诧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击不中,双方的距离已经缩进了很多,见此,齐风的脸色冷了几分,正欲亲自动手,便见江谋三支银羽箭射了出去。 “嗯……” 那人闪过不及,胸口被其中一支银羽箭射中,摇晃了一下身子坠落马下,立刻就被身后奔腾的马匹踏成了肉泥。 “散开——” 本以为解决了那人就可以化解这场攻袭,事实上本页如此,可是齐风没想到江谋的一支箭竟然射中了那匹马的前腿,剧烈的巨痛刺激下,头马更加疯狂冲来。 距离太近,众人一听到命令就四散而开,然而还是及不上那疯狂奔腾的马群的速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少箭手被疯也似的马蹄践踏开,死伤无数,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惨叫声此起彼伏。 “射死头马。” 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气,齐风冷冷的命令,漆黑的眼眸死死的看向哈穆族越靠越近的士卒。 很快因为野马群造成的混乱得到了平息,但牢固的防御工事却也因此毁于一旦。 然而—— 这些也不再重要。 齐风噌的一拔腰间的利剑紧握在手,淡淡的扫了一眼未受波及的众将士,运起内劲,大声的喊道:“将士们,属于我们胜利的时刻到了,跟我冲。” 言罢,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而其他将士见此,也不迟疑,一夹身下的马腹,跟随其后冲向那些逼近的哈穆敌寇。 乒乒乓乓—— 兵器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声声惨呼响绝这片天际,齐风银色的铠甲上不一会儿便沾染了鲜红的色彩,眼前阻挡他去路的人影一个个栽倒,再无生气。 渐渐地,哈穆族前来进攻的士卒升起一抹恐惧,不自觉的往后退离,希望尽可能的远离齐风这尊杀神。 “嘭——” 手中挥舞的剑一顿,齐风眉眼间扬起一丝兴味,淡淡的看着拦住自己招式的人,勾起一抹冷笑:“终于舍得出手了?” “当然。” 简单的吐出两个字,公孙霖手中的宝剑立时有了的动作,招招狠厉的直逼齐风要害。 险险的避开他的攻势,齐风小心的找寻着他的破绽,手中的剑锋也舞出一系列绝美的剑花。 一时间两人竟然不分伯仲,浓浓的杀气四散而开,四周厮杀的众人只觉脊背阵阵发凉,忍不住它逃开这两人一些距离,密密麻麻缠斗在一起的两方人马中,硬生生让出一处空白。 “啊——” 一个误闯进这片空白,只来得及呼出一声,就直直躺倒在地,再无生气。 触及这一幕,人人心有余悸,双腿好似不受控制的往更远的地方奔走,好似稍慢一点,他们就会跟那人一样。 许久之后—— “噗——” 公孙霖身子飞出去,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利剑深深的伫立在草地上,精硕的身子轻轻的颤了颤,看向齐风的眼神有一丝的惊诧,稍纵即逝,很快就浓浓的愤怒代替。 “主上。” 见此情形,公孙霖的亲信部将们纷纷奔向他,满脸的担忧。 “撤——” 只吐出一个字,公孙霖就紧紧的闭着双唇,强咽下那翻涌上来的血液,阴冷的看着对面直直坐在马上没有任何表情的齐风。 “是。” 一边搀扶着他,一边提防的注视着齐风的位置,心怕齐风在此时出手,那他们的麻烦就大了。 能够击败他们主上的人,那实力究竟有多高,他们不敢想象,更没有丝毫把握能在那种情况下安全脱身。 然而——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草原的尽头,齐风都没有任何的举动,更没有下令让人去追。 “殿下,哈穆残兵四散而逃了,我们是否追赶?” 浴血而归的秦勉江谋等人聚集在齐风身旁,几人脸上都是满满的兴奋之色。 “殿下。” 没有得到回答的秦勉有些诧异的看向依旧紧握宝剑面无表情跨坐在马上的齐风,浓密的眉宇微微蹙起,与其他对视一眼,见他们的脸上也带上了同样的神情,忍不住试探的再次唤了一声。 “殿下。” 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众人终于觉出了他的异常,脸上的愉悦被担忧代替。 就在几人焦急不安的时候,突然—— “唔……快追……” 没有任何反应的齐风闷哼一声,一缕鲜红的血液溢出唇角,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漆亮的双眸一闭,整个身子直直往后栽倒下去。 “殿下——” 几人俱惊,齐齐惊呼,飞速的接住齐风坠落的身子,想也不想的快速朝营地后方奔去…… 另一边,被自己亲信们就走的公孙霖虽然吐血,但其实并没有受多重的内伤,服用过随身携带的医药过后,已无什么大碍。 不过这番拼杀伤亡惨重,加之星辰兵马太过凶悍,很多公孙羽的将领都率领着自己的人马朝两边逃匿而去,令公孙霖的战斗力大大的削弱了一倍有余。 “主上。” 清点了一番此时残留身边的兵马,几人满脸挫败的回到他身边,恭敬的行礼唤道。 “说。” 已经心里有数的公孙霖淡淡的吐出一个字,衣袖下的手紧紧握起,漆黑的眼眸中阴冷一片。 “回主上,刚刚清点之后,我方的人马不足五万,另外三世子部的几路人马在其将领的带领下弃主上而去,属下斗胆,愿令军去追。” 哈桑跪倒在地,一脸坚毅的汇报着现在的情况。 “也罢,现在不是计较那些人的时候,他们要走便让他们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公孙霖站起身,看了一眼皇城方向,摆摆手,拒绝了哈桑的请求。 “可是……” “就这么决定了,集合好部队,我们准备回封地。” 脸色一冷,不等哈桑将话说完,公孙霖就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理了理身上破败的衣裳,飞身跨上自己的战马。 “回封地?主上你这是……” 又是一惊,哈桑以及其他几位部族首领惊讶的微张了嘴,不敢相信的出声。 “这一仗我们都轻敌了,没想到齐风竟然能隐忍这么多年,此番对决,他的智谋不输于南宫傲,再斗下去,我们剩下的人马必然全军覆没。” 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这些亲信,公孙霖跨坐在马上的身影透着一丝潇洒,再一次抬眸看向哈穆皇城的方向,轻轻的说着,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恨。 “主上,这番拼杀星辰死伤同样惨烈,若此刻我们杀个回马枪,未必不会成功。” 哈桑并不是愚笨之人,作为公孙霖手下最得力的人,他对这次的惨败结局最为接受不了,他驰骋草原三十年,一生只败于一人,那人便是驻守在星辰西境的南宫傲。 可现在,他再一次战败了,败给了齐风。 “你认为以齐风之智会没有防备吗?” 自然看到了哈桑眼眸中的不甘心,事实上,公孙霖也同样无法释怀,可齐风确实胜了他,无论是武艺还是机智上。 昨天听到齐风射杀的事情时,他与公孙羽还嗤之一笑,只当是那几人为自己擅自闯进箭羽射程而找的借口。 今日一番对决,他竟然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相信了,相信那么远的距离能够一发三箭射死三人的事是真的。 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昨晚他与公孙羽商量的袭营计划—— 由公孙羽亲自带领一干亲卫去劫营,不论成败,距离两人约定的时间早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时辰,可他现在竟然连一人一马的踪影都没见到半个。 即便没有去细查,但他知道这里面定然被齐风做了手脚,至于公孙羽是活是死,他已不再关心。 “……不会。” 哈桑被这么一反问,之前的雄心壮志一下子烟消云散,再不愿承认,他还是直言回答。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笔账我们迟早能讨回来。” 公孙霖是眦睚必报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 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冲动行事的莽夫,不会趁一时之勇,他要的最后的胜利,是一统哈穆的结果。 一时的隐忍换取那皇位,他何乐而不为? “属下明白。” 触及公孙霖那般眼神,哈桑看懂了背后隐藏的东西,恭敬的一抱拳,行礼离开。 暖暖的阳光铺洒,温暖了大地上的一切。 远处细细密密的一群人慢慢放大,当前的一人一身戎装跨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之上缓缓前行。 “大将军,他们来了。” 一个长相粗犷的年轻男人看到这群靠近的人,脸上闪露出一丝兴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方,粗哑着提醒道。 “嗯,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收回眺望的眼神,南宫傲淡淡的应了一声,深邃的眼眸中晕染上一丝嗜血。 “末将领命。” 李远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恭敬的行礼离开。 “傲。” 察觉到南宫傲的情绪变化,水墨烟微拧了一下眉头,轻轻的唤了一声。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收紧了搂着水墨烟腰肢的手,让他更加紧贴自己,南宫傲轻轻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我知道。” 淡淡的看了一眼前方布下的阵,水墨烟淡淡的回答,眉宇间是化不开的轻愁。 他终究不喜欢这样的画面,不属于这样的地方,隐隐的,他想离开,不想看到鲜血横流的场面。 “你去营帐里等我,很快我就回来。” 在公孙霖等人的身影越靠越近的时候,南宫傲松开水墨烟,静静的说着。 摇了摇头,水墨烟迎视着南宫傲的漆眸,缓缓的拒绝:“不,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看着你,看着你们获取胜利。” 他是害怕见到那样的场面,可他更害怕看不到南宫傲,害怕自己苦苦等候,换来的是一具冰冷的尸首…… “好。” 扬起淡淡的笑容,南宫傲轻轻的啃噬着水墨烟的唇瓣,双臂紧紧的将他搂在怀中。 微微张开双唇,迎入南宫傲的侵袭,主动与他抵死纠缠,将一切不安担忧都融化其间。 片刻之后—— “等我。” 放开水墨烟,南宫傲翻身上马,留下简单的两个字缓缓走向阵营的前方。 战事一簇激发,当那群人闯进他连夜让人设下的陷阱里时,漫天飞舞的箭羽毫不留情的射入哈穆族将士的胸膛。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天地好似也被这浓的化不开的粘液染红。 许久之后—— 密密麻麻的箭雨骤然停下,见此,哈穆众将士们茫然疑惑的看向星辰阵营,便看到了那一身黑袍的俊逸男人。 “南宫傲?” 公孙霖哈桑几人看到南宫傲的身影无不震撼的瞪大了双眸,惊呼出声。 他们就一直疑惑着为什么没有看到他,敢情他不知道从哪儿悄然摸进了他们的后方,趁着他们倾巢而出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 “公孙霖,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淡淡的注视着狼狈不堪的公孙霖,南宫傲唇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什么时候南宫傲也用上这么不入流的手段了?” 还不等公孙霖开口,一旁的哈桑就按耐不住的插嘴,双眸中溢满了愤恨。 “自古兵不厌诈,更何况你们所用的战术也不见得多入流。” 南宫傲眉峰挑了挑,好笑的回击,他可没忘记三天前在哈穆皇宫里发生的事。 他自诩不是好人,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会因为背负着盛名就行事光明磊落。 战场上,得先机者得胜利,他南宫傲岂会劫营的时候先通知敌人呢? “你——” 被南宫傲堵得说不出话来,哈桑涨红了一张脸,他自然明白那话中之意。 “我倒是很好奇,你用什么方法买通我手下的张铭的?” 不去理会哈桑的愤怒,南宫傲转眸看向公孙霖,淡淡的问道。他一直都想不通这个问题,找不到一个可以让他信服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他本就是哈穆的人,原名哈默,为了混进你的军营,这才化名张铭。” 一听南宫傲的问题,公孙霖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声音清清淡淡的回答。 “原来如此。” 听完公孙霖的话,南宫傲一下子就理顺了所有的事情,了然的出声,心里却难免有些堵。 过往的很多画面不自觉的放映,曾经的出生入死,昔日的救命之恩,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南宫傲。 “哈哈哈,我公孙霖终于有一样赢了你。” 看到南宫傲的反应,公孙霖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肆意的笑起来,脸上是难掩的愉悦。 他以为这辈子他会一输到底,没想到当年无心之举,竟然没有被事事料定的南宫傲调查出来。 “那又如何?今日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收敛了烦杂的心情,南宫傲依旧淡然的看着笑得猖狂的公孙霖,冷冷的宣布。 “那就让我们一决高下吧。” 公孙霖停下笑声,拔出腰间的利刃,阴冷的回答,一马当先的冲向南宫傲。 就让一切在此了结…… 厮杀声此起彼伏,远远观望的水墨烟忍不住脸色惨白,可倔强的他始终没有移开视线,紧紧的锁定住那抹熟悉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 原本就已经混乱不堪的战场上又平添了新的声音,浴血奋战的哈穆族后方突然遇到攻击,更多身穿星辰服侍的士兵参与这场混战。 僵持的局势一下子被打破,腹背受敌的哈穆族将士没多久就被斩杀殆尽,战争也随即结束。 公孙霖哈桑几个与南宫傲缠斗的人此刻也差不多被解决掉,就连公孙霖也难以幸免。 “大将军。” 结束了厮杀的江谋奔到南宫傲的身边,恭敬的行礼。 “齐风出什么事了?” 摆摆手,南宫傲浓密的眉宇紧紧皱起,轻轻抹去利剑上的鲜血,直奔主题的问道。 “大将军怎知六殿下有事?” 江谋惊讶的瞪大双眼,错愕的反问,暗暗感叹,果然不愧是骁勇大将军,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们晚了半个时辰。” 南宫傲看着满脸惊诧的江谋,淡淡的回答。 “原来如此。” 越发的震撼,他记得他带兵来的时候,南宫傲应该正在公孙霖几人拼杀,那种紧张的时刻,谁会分神注意其他的事? 可令他吃惊地是,眼前这个俊美无措的冷酷男子竟然会注意他们出现的时辰早晚。 这就说明,他其实一直都处在游刃有余的状态,故而才能从容不迫的观察周围的情况。 “齐王殿下到底怎么了?” 从江谋的表情,南宫傲便可以猜到他此刻内心的想法,见他想透彻了事情的经过,变再次出声询问齐风的情况。 “回大将军,齐王殿下受了极重的伤,幸亏夜神医施救,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听闻南宫傲再次询问,江谋脸上的愉悦之色消退了几分,回答的声音也不由低沉了些许。 “极重的伤?” 敏锐的捕捉到江谋话中透露出来的关键字眼,南宫傲本就皱着的眉头拧的更紧。 “嗯,之前在与公孙霖单独拼杀的时候,殿下中了他的暗算……” 江谋一说起这件事,刚毅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缓缓的将整个过程详细的告诉给南宫傲听。 原来齐风在与公孙霖的武艺在伯仲之间,可没想到两人厮杀到白热化的时候,公孙霖突然洒出一些淡黄色的药粉。 齐风当时就觉得不妙,可公孙霖的剑已经刺了过来,他身子稍稍一偏,剑就已经穿过了肩胛处。 对此—— 齐风好似浑然未觉一般,借此机会,重重的给了公孙霖一击。 然而—— 许是之前的药粉起了作用,齐风那一掌并不能要了公孙霖的性命,甚至是连内伤都不严重。 不过—— 他这猛然的出手,加之之后一直也没有流露出虚弱的神情,倒是让公孙霖有点吃惊心虚,急急撤离了战场,没有看到齐风经脉大乱,吐血栽倒的场景…… “这里交给你处理,我先走了。” 一听完江谋的述说,南宫傲淡淡的交待了一句,一拉马缰朝水墨烟的方向奔去。 还处在恍惚中的水墨烟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下一刻就落入了熟悉的怀抱里。 “你要带我去哪儿?” 好不容易回神的水墨烟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那片鲜红的杀场,不由疑惑的扭头看向南宫傲,不解的询问。 “去看齐风。” 伺机捉住水墨烟的唇瓣啃噬一番,方才心满意足的回答。 “嗯。” 双颊染上绯色,水墨烟转过头轻轻的应了一声,温顺的窝在南宫傲的怀中,任由他带着自己驰骋…… “齐风。” 一回到哈穆皇宫里,南宫傲看着床上虚弱的人,就牵着水墨烟加快脚步走到床边。 “你回来了,看来公孙霖已经解决了,咳咳咳……” 牵强的笑了笑,齐风虚弱的出声,忍不住的轻咳几声。 “嗯,他已经死了,现在江谋在收拾残局,应该很快就会处理好。” 南宫傲看得出来齐风此番伤的不轻,淡淡回答的同时,不由有几分担心。 “那就好……” 压下欲咳的冲动,齐风眯了眯眼,虚软的叹息,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竟然就那么昏睡过去。 “齐风——” 见此,南宫傲大惊,忍不住出声呼喊。 “傲,别担心,他只是太虚弱了,失血过多加上中了剧毒,体内的余毒还没清除才会这样。其实,如果不是他惊人的意志力支撑着,他早等不到你回来就已经昏迷了。” 快速的为齐风探完脉,水墨烟淡淡的宽慰,只是他心里也有一个疑问。 可惜—— 他外公夜楠没在这里,他想问没出问。 “那就好。” 悬着的心稍稍归位,南宫傲眉眼间依旧难掩担忧,只不过既然身边的人说没事,那他就相信齐风必定不会有事。 “我要去找我外公,你去帮齐风处理剩下的军务吧,这里有他们照顾着,不会有问题的。” 知道南宫傲已经平复了情绪,水墨烟轻轻的低喃,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快速的跑出了房间…… 浓浓的药香飘逸,一个苍老的身影在各个药草堆里打转,氤氲的热气渲染出一丝迷幻。 “外公,你为什么不一次性为齐风把毒去除?”一踏进着药房,水墨烟就直奔主题的问道。 “咦?乖外孙你回来了啊。” 手上的动作一顿,夜楠惊奇的跑到水墨烟的身边,满脸笑容的嚷嚷。 “嗯,刚到。” 点了点头,水墨烟避开夜楠那热情的拥抱,走到他摆弄的药材前看了一眼,再次疑惑的问道:“这些药都是温补之药,你不会是想拿它们医治齐风吧?” “那小子又没事,补补就行了。” 夜楠不以为意的挥挥手,竟然是再正常不过的轻松口气。 听闻他的话,水墨烟差点一个趔趄栽倒下去,嘴角止不住的抽搐,“外公,那好歹是要命的剧毒,你既然给他化解了大半,为什么不一次性解了?那毒在体内留久了,也会危害身体的。” “哈哈哈,我的好外孙,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为他好才会帮他一把,不然他这辈子也实现不了他的梦想。” 一听水墨烟的话,夜楠哈哈大笑起来,刻意靠近他几分,神秘兮兮的接口,睿智的眼里闪过一丝精芒。 “你不会要暗算轻陌吧?” 水墨烟满头黑线的看着犹自兴奋的夜楠,嘴角的抽搐更加的厉害,虽是疑问,但他却说得肯定。 “什么暗算?外孙,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你外公我这是在帮他好不好?” 夜楠忍不住心虚的跳开几步,炸毛的嚷嚷起来。 “你果然是在设计轻陌,你就不怕他恨你吗?” 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水墨烟凉凉的反问。 “反正他本来就恨,不在意再恨一点。” 听到水墨烟这话,原本兴奋异常夜楠一下子垮了下来,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这话怎么说?” 水墨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竟然会让夜楠这副表情,不由疑惑的追问。 “其实说起来,他应该恨的人是你舅舅夜沐风。”脸上带起一丝的惆怅,轻轻的叹息,缓缓的说起那件尘封许久的过往,“知道为什么我能够那么轻松的接受你跟南宫傲在一起吗?” “不知。” 这也是让水墨烟一直很疑惑的地方,他知道自己这位外公是不拘于世俗的人,可毕竟现在他们是两个男人要在一起过一辈子,多么的惊世骇俗有悖常理的事情但夜楠却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它,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异动,好似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为你亲舅舅爱上的人就是一个男人,曾经我也反对过,还差点害死了那个人,但也是从那件事我知道他们两人是真爱,所以我试着去接受,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夜楠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恍如隔世的神情,忍不住感叹世事无常,若早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他又会不会再做出那样的选择呢? “这跟轻陌有何关系?” 惊讶的同时水墨烟还是不明白这其中的牵连,不由出声追问。 “你亲舅舅爱上的人就是轻陌的父亲。” “啊?” 若说之前水墨烟被自己那未曾见过面的舅舅的喜好吃惊,那现在他就是彻底的被这惊人的消息震到了。 “嘿嘿,是不是很意外?” 成功的看着水墨烟张大了嘴巴,双眸瞪得好似铜铃一般,夜楠拍拍他的肩膀,淡淡的笑道。 “嗯。” 木讷的点了点头,水墨烟轻轻的应了一声,他现在已经彻底的呆愣,脑袋一片空白。 “那时轻陌的父亲被仇家追杀,奄奄一息的时候被你舅舅救了,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你的舅舅就爱上了他。当轻陌的父亲提出要报答你舅舅的时候,你舅舅就直接提出要他,本来你舅舅是不报任何希望的,因为他知道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不可能答应,他只想用这样的方式逼自己了结这刚刚冒出芽的感情。可是没想到,轻陌的父亲沉思很久之后竟然同意了,那一晚他们两人抵死缠绵,好似要宣泄掉所有的热情。” “然而第二天等你舅舅醒来的时候,轻陌的父亲竟然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只是给你舅舅留了一封书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你的亲舅舅都没有去找他,因为他不想破坏他的家庭,毁了他的正常生活。或许是老天作怪,你父亲四处游历的途中又一次救了轻陌的父亲,也是从那一次开始,两人就再也没分开过。” 脸上的神情始终很平静,可说话的语气难掩夜楠内心的伤痛,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可你是知道的,轻陌的父亲是有妻室的,那妇人怎么会容忍自己的丈夫被人抢走,而且还是被一个男人抢走?她采用了很多的办法试图挽回自己丈夫的心,当全都失败后,她竟然采取了最为极端的方式报复他们二人,而那个受害者就是轻陌。” “我只记得那天她带着儿子闯上燕山,正好看见轻陌的父亲与你舅舅两人缠绵,然后她便疯了似的冲过去拿出藏在袖中的短刃刺向你舅舅。轻陌的父亲极度震惊之后,想也未想就挡在你舅舅身前,任凭那柄短刃刺入他的胸膛。” 这段记忆让夜楠仍然心有余悸,即便已经能够坦然的说出来,但始终在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你舅舅没想到会这样,愤怒之下一掌将轻陌的母亲击出很远,而那时仅有三岁的轻陌见母亲口吐鲜血倒在地下,便哭着跑过去。许是那女人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冲昏了头脑,竟然一把抓住轻陌瘦小的身子,狰狞的笑着走到轻陌的父亲和你舅舅跟前,说要轻陌的父亲后悔一辈子便狠狠的挥舞着手中的带血的短刃朝轻陌的腰腹刺去。” “好在你的舅舅及时出手,那短刃并没有伤到轻陌。然而那妇人一击不中,竟然当着惊魂未定的轻陌面前举起那短刃抹了脖子,鲜红的血液就喷洒在轻陌稚嫩的小脸上,他是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倒在血泊中死去的。后来他便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他竟然将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我们都认为这样对他最好,就没有刻意去唤回他的记忆。” “直到他十岁那年误闯你舅舅的书房,看到那熟悉的缠绵场景被惊到的时候无意中打翻了红色颜料,那段记忆自然而然的唤醒,他也因此怨恨上了他们两人,不仅一次的要杀你舅舅。好在轻陌他父亲最后时刻用父爱劝服了他,没有真的杀了你舅舅。但轻陌却因此讨厌被人触碰,只要被人碰到,他便会病态的不停清洗自己。” 低低叹息了一声,夜楠苍老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异样,精锐的双眸里晕染上一层迷蒙。 “轻陌的父亲见亲生儿子这般,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心情一下子又沉入谷底,成日郁郁寡欢,你舅舅无奈,只好将轻陌交托给我,然后就带着他四处游览美景,希望可以让他的心情好些。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跑去了哪儿,而轻陌现在虽然不像以前那样厌恶人的触碰,但终究还是排斥那种亲密的行为。齐风那小子还不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轻陌不排斥的人。” 一扫阴霾的情绪,夜楠嘴角荡开了一丝笑容,黯淡的眼眸又神采奕奕起来,不停的有精芒闪过。 “外公,别玩得太过火了。” 本还沉溺在轻陌的身世里,看着夜楠陷入过往的伤痛中心里堵得慌,正想着说几句话安慰他,就瞟见他好似换了个人似的,这般的跳脱,完全没有半点伤痛。 水墨烟忍不住再次满头黑线,嘴角抽搐个不停,凉凉的丢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这药房…… 哈穆善后的事情很快就完成了,而唯一没有参合这场战乱的二世子也在此刻呈递上归降书,表示愿意诚服于星辰。对于此事,早就在南宫傲与齐风的意料之中,所以齐风并没有任何推脱就接受了。 而这些事情都跟水墨烟没有任何的关系,唯一跟他有点关系的事情就是他会到哈穆皇宫后,发现水无痕不见了。 不过,那天给了水无痕一个沉痛的教训后,看着他那副表情,水墨烟心中的仇恨已经报了。 水无痕的生死,从那一刻开始,就与他再无半点关系了。 平平淡淡的过了七天,水墨烟便跟着南宫傲护着身体恢复不少的齐风踏上了回星辰西境的路程…… “他怎么了?” 轻陌一听到南宫傲他们回来就飞奔过来,可没想到会看到齐风一脸的病态躺在床上,忍不住关切的问道。 “在跟敌人厮杀时中了暗算,挨了一刀,还中了剧毒。还好有你师公,他已经没大碍了。” 忍不住环紧了水墨烟的腰肢,南宫傲浅笑着开口回答,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笨蛋,还常夸自己多么聪明睿智,竟然还会被暗算。” 轻陌嘴上虽骂着,但淡漠的眼里却流露出浓浓的担忧,一只手搭上齐风的脉门为他探脉。 一探之下,轻陌不由惊讶的呼道:“咦?怎么师公没将毒除尽?”俊美的眉宇微微蹙起,微带蓝色的眼眸询问似的看向水墨烟。 “这……我也不清楚,你最好亲自去问外公他,怕是有什么麻烦吧。” 触及轻陌的眼神,水墨烟立马出言撇清关系,他可不敢告诉他那是外公为了算计他而刻意留的。 一想到自己那外公出格的想法,水墨烟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心里默默念叨着:外公,希望你不要玩的太过火连累无辜啊。 “嗯,我去问问。” 听完水墨样的话,轻陌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们搞什么鬼?” 待轻陌离开,一直安静注视着他们的齐风便开口问道,他可是看得出眼前这两人隐瞒了一些事情。 “齐风,还记得我在哈穆皇宫跟你说的话吗?哈哈哈,我想你很快就能收到礼物了。” 轻笑着搂着水墨烟的腰肢离开了房间,留下一头雾水的齐风满头黑线的躺在床上。 不带这样说一半留一半吊他胃口的好不好? 一个时辰之后—— 轻陌再次回到了齐风的房间,白皙的脸上晕染了淡淡的粉色,看向齐风的眼神有丝游离。 “你……怎么了?” 自然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异样,齐风浓密的眉宇轻蹙了一下,撑起身子,试探的询问。 “没……没事,就是……师公跟我说……嗯,也没什么,真没什么事。” 眼神不自觉的左右乱晃,轻陌胡乱的回答,双颊越发的绯红。 “你到底怎么了?夜神医跟你说了什么?” 见他露出这样不自然的神情,齐风立马有些担忧起来,双手抓住他的双肩焦急的追问。 可等了半响,只等来轻陌将头垂的更低,他不由的更加着急,一撩被子,就要起身去找夜楠,“不行,我还是亲自去问问夜神医到底怎么回事。” “别去,我真没事。” 一把按住齐风的身子,轻陌淡淡的回答。 “可……你做什么?” 还欲说什么的齐风错愕的看着眼前径自褪去外衫的轻陌,不解的问,可那双漆眸中却因为他的动作而燃起一丝火苗。 “我……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吗?我现在告诉你,我……我愿意……” 扭开衣扣的手有一丝的轻颤,轻陌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着,纤瘦的身子缓缓的坐到床边,有些无措的看着齐风,双颊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真……真的?”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齐风兀的一把将轻陌搂进怀中,震惊的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点什么。 “嗯,你……你温柔点,我……我怕……” 轻轻的点了点头,轻陌满脸羞涩将一个小瓷瓶递到齐风的手里,整个人滑入被子里,抬手将自己和齐风两人裹了个严严实实。 “我一定会很温柔,绝对不会弄伤你……” 抬手撩起被角,齐风钻入被子里,轻轻的亲吻着轻陌的五官,最后留恋的啃噬着那张薄凉的唇瓣,慢慢褪去两人的衣衫。 “唔……疼……” 偶尔几声蚀骨的低吟溢出唇角,但很快就被更多的温柔包裹。感受着心爱之人的气息,与之缠绵恩爱,切身体会着拥有对方的愉悦。 “轻陌,我爱你……” 低悦的嗓音响在轻陌的耳边,淡淡一笑,双臂紧紧的环住齐风的肩头,将自己完完全全的献上,这一刻他只想好好的享受属于他们的时光…… “你明知道你外公设计轻陌,为什么还帮他?” 离开齐风房间的南宫傲牵着水墨烟的手漫步,有丝不解的问道。 “我可什么也没做,我本来就不知道外公为什么要留一点毒在齐风体内的原因。” 淡淡的浅笑,醉乱人心,水墨烟很是无辜的开口,清明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促狭。 “你会不知道?” 眉峰轻挑,南宫傲一把将水墨烟禁锢在怀里,深邃的眼眸逼视他的漆眸。 “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微微挣扎却被南宫傲拥得更紧,水墨烟摇着头连连否认,只是太了解他的南宫傲对此却完全不相信。 “如此……那墨烟可还记得我们在哈穆皇室打的那个赌吗?” 邪肆的轻笑,南宫傲一手搂着水墨烟的腰肢,一手挑起他的下巴,玩味的问道。 “不……不记得了,我们……有打过赌吗?我怎么没印象?傲,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产生幻觉了?” 一听南宫傲的话,水墨烟的身子一僵,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矢口否认,话末,甚至煞有介事的抬手关切的轻轻抚摸着南宫傲的额头。 “忘记了是吗?那好,我会让你一点点的响起来的。” 不顾水墨烟的挣扎,南宫傲一把将他打横抱起,一个闪身,回到了两人的厢房…… 四天后。 “哎……” 轻轻的叹息一声,水墨烟一身纤白的衣衫静静的靠在躺椅上,浑身酸痛无比,好似快要散架了一般。 那个混蛋真的要他履行赌约跟他恩爱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 这三天他是真的没让离开过那张床,而南宫傲也确实很尽责的不断的索取着他,若不是他最后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只怕这会儿他还在南宫傲的身下。 “哎……” 忍不住再次叹息,现在好像连动一下子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水墨烟连连摇头,哀叹自己的悲催命运。 “嗯……” 旁边的人终于发出了一声轻咛,迷蒙的睁开双眼,立马就被水墨烟吓了一跳。 “痛……” 刚刚挪动了一下身子,轻陌就整个人蜷缩起来,身体各处都好似脱节了一般,酸痛不已。 “躺好了,别乱动,不然还有你苦头吃的。” 低低轻笑,水墨烟示意轻陌不要乱动,清明的眼眸中满是调笑。 “你……你怎么来了?” 拉高被子,轻陌羞恼的问着,白皙的脸上传来一阵阵的热。 “齐风让我来看看你,他说他第一次跟你一起,把持不住,要的有点狠,怕你醒了不好受,就把我抓来这里了。”唇边的笑意更深,水墨烟伸手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轻陌,“这药效果不错,你可以涂抹一些试试。” “那个笨蛋,竟然……” 轻陌觉得自己好似快煮熟的虾子一般,整个人都烧了起来,羞恼的将被子蒙住自己,不敢去看水墨烟。 “他还不是心疼你,要不然怎么会大清早的就把我从被窝里叫起来?”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能够好好休息一下却被齐风火急火燎的闯进房间里拉起来,水墨烟就无比郁闷,脸色都难看了两分。 好歹他也不必轻陌强多少,也是刚被南宫傲折腾够了的人,哪儿经受的起他那么胡闹? “你先出去吧,我……我自己整理好了再去找你。” 想到自己竟然还赤果果的,某些地方还难受的很,轻陌就忍不住将齐风狠狠的揍一顿。 “哎……我倒是想走,可我跟你的情况差不了多少,之前还是被南宫傲抱过来的。” 轻轻的叹息一声,水墨烟做出很无奈的表情,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稍稍挪了挪身子。 “你……” 错愕的拉下一些被子,轻陌不敢相信的看着水墨烟,嘴角忍不住有点抽搐。 他好歹还是个练家子,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都吃不消,眼前的水墨烟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说那些了,算我自讨苦吃,没事找罪受。” 摇摇头,水墨烟有点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跟那个混蛋打赌了。 “我今天可不是为了看你笑话的,不然我也不会同意自己这么个情况跑来。”略微沉思了一下,水墨烟率先岔开了话题,“其实化解春珞之毒并不一定要用这个方法,你既然同意这般,是不是已经彻底接受了齐风?” “还有别的办法?” 一听水墨烟的话,轻陌整个人立马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身子不受控制的弹起,但很快就被刺骨的痛折腾的倒了回去。 “为什么师公没有告诉我?师公说他把春珞之毒逼到一处,然后只要我……才能帮他化解掉余毒。” 微微喘息,轻陌的双眸紧紧的锁定住水墨烟的清眸,试图从那里面找到答案。 “有是有,可轻陌你真的还想继续逃避吗?过往的事已经过去,难道你要一辈子背负着它吗?齐风对你的心天地可鉴,而你自己呢?不是早就把心遗失到他身上了吗?” 水墨烟自然是知道夜楠不会其他方法告诉轻陌,他此刻提及这话题,也不过是做个牵引。 “我没想过自己会一辈子逃避,可也不能以这样的方式吧。” 被水墨烟问及,轻陌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他就忍不住的低喃出声。 “如果不是危及齐风的性命,你会这么快走出来吗?我知道你的过去,也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不该沉溺在过去中,你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更何况,与其等到齐风忍不住用强的伤害你,还不如现在这样。” 轻轻的低笑,水墨烟挑眉看着轻陌,清明的双眸中溢满真诚。 “你知道?” 轻陌有点惊讶的问道,眉眼间隐隐有丝温怒。 “若非外公告诉我,我岂会由着他胡闹?你要怪就怪我吧,这件事也算是我默许的,不然早在哈穆皇宫的时候我就可以解了齐风身上的毒。” 坦然的承认,水墨烟不希望他跟轻陌之间有任何的隔阂和欺瞒,即便现在揭露出事实有点残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崩溃的嘶吼,轻陌好似一只受伤的刺猬,愤怒的看着水墨烟,那双带着淡蓝色的眼眸中溢满伤痛。 “我只想你能好好的生活,你若觉得我伤害了你,我人就在这里,你想做什么都行。” 缓缓的撑起身子,水墨烟强忍着全身的酸痛走到轻陌的床边,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伸手牵着轻陌的右手放在自己的雪颈上。 “你……” 没想到水墨烟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轻陌微微一愣,触电般的收回手,静静的看着水墨烟的清眸,许久之后,方才淡淡的问道:“你难道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吗?” 见轻陌已经平复了情绪,水墨烟稍稍往前坐了一些,身子懒懒的倚靠在床沿上,低低的轻语:“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 “你什么意思?” 警觉的挣扎着撑起身子,一把抬起水墨烟的头与自己对视,轻陌声音冷冷几分,心却有点不安。 “哈穆的事情结束了,齐风已经收服了西境边关将士的心,有没有南宫傲都不会有影响,傲说,他要想齐风请辞,然后陪着我四处游玩。” 水墨烟浅浅的一笑,毫不避违的实话实说。 “你是说我们以后都见不到了,对吗?” 深吸一口气,轻陌不理会被子滑落露出斑驳点点的上身,淡淡的追问。 “我会跟傲去皇宫看你跟齐风的。” 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水墨烟还是说了出来,希望能借此减少一些离别的伤感。 “如果……如果我希望你跟南宫傲留下来,你会同意吗?” 放开水墨烟的下巴,轻陌缓缓的靠回床枋,迟疑了片刻,缓缓的问道。 “这……” 他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但轻陌是他唯一的朋友,这个生死之交的情谊让他无法割舍。 水墨烟不由的迟疑了,他不知道要怎么选择。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才刚刚走出心结就要没了你这个知己好友,我很舍不得。其实你若要四处游玩,我们可以四人同行,不必一定非诀别才行。” 轻轻的述说着,轻陌第一次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么坦诚的告诉一个人听,许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终于明白了情,想要挽留住眼前这个无形中教会他这些的人。 “这……好吧。” 思量再三,水墨烟终于轻叹了一声,点头同意了。 “谢谢。” 他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可他真的好舍不得就这样与此生唯一挚友诀别。 “没什么,我也舍不得跟你们诀别。” 淡淡的一笑,水墨烟轻轻的开口,清明的双眸看向那个正和齐风一同走进房间的俊美不凡的身影,“他们来了。” “呃……” 自然看到了那个笑的灿烂的人影,轻陌一惊,脑海中闪过两人缠绵的画面,白皙的俊脸上染上绯红,紧闭双眼,一拉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实。 “墨烟。” 看到水墨烟竟然坐到床边去了,南宫傲有点担忧的走过去搂住他的腰肢轻唤。 “傲,外面太阳挺好的,你带我出去晒晒吧。” 瞟了一眼装睡的轻陌,水墨烟扬起迷人的笑容,低低的轻语。 “好。” 双臂轻轻一带,水墨烟就被南宫傲整个儿搂进了怀里,满含温柔的答应。 “齐王殿下,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一边任由南宫傲带着自己往外走,一边淡淡的对齐风说道:“对了,你最好先帮他清洗一番再上药,那药早中晚各一次,还有就是七天之内不可以再欢爱,不然伤上加伤,受苦的可是轻陌。” 交待的差不多了,水墨烟也被南宫傲带着到了房门处,冷不丁的又冒了一句,“轻陌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便离开了房间。 “我知道你醒着,不必假装了。” 等水墨烟和南宫傲两人远去,齐风才坐到床边,温柔的戳穿轻陌不算高明的伪装。 “你……出去。” 拍开齐风要拉掉他被子的手,轻陌缓缓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颜,找了半天的词,都找不到合适的来打破这份尴尬。 “我才刚来你怎么就要赶我走?再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好笑的看着轻陌绯红的双颊,齐风靠在床枋上,伸手将人捞进怀里,轻轻的抚摸他身上青紫的爱痕。 “别碰……” 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每当轻陌触碰到一个爱痕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两人缠绵的画面。 “好,不碰。” 停下动作,齐风满含深情的看着轻陌羞窘的模样,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掀开被子,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 “放……放我下来。” 没想到齐风会突然这样,轻陌惊叫着挣扎起来,连浑身的酸痛都顾不上了。 “别动,不然我可不保证自己还能做圣人。” 齐风漆黑的双眸深沉了几分,微哑着嗓音警告着怀中扑腾的轻陌。 天知道现在的轻陌有多诱人,让他有多痴迷,多想要再次用他入怀,缠绵悱恻。 “你……你别乱来。” 当然明白齐风话中的意思,轻陌果真不敢乱动,他可不想自己再被折腾一番。 “嗯,我只是帮你清洗身子,然后为你上药。” 见轻陌乖顺的窝在自己的怀中,齐风嘴上勾起满意的笑容,轻柔的将他放入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里。 “嗯……” 好看的眉宇紧紧蹙起,轻陌嘤咛了一声,潜进水里的身子忍不住想要逃避。 “很痛?” 察觉到了轻陌的异常,齐风温柔的抚了抚他的脊背,轻声询问。 “还……还好……” 有丝尴尬的别开头,轻陌再次沉入水里,将整个身子都淹没起来,白皙的脸颊上绯红一片。 “我……我可以自己洗,你……你先出去……” 实在受不了齐风那灼热的视线,轻陌低低的轻喃了一声,不自觉的潜的更深了一些,任凭热水侵泡上自己的双颊。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让我帮你清洗身子上药,要么我再好好的疼惜你一番?” 齐风停下手里的动作,把轻陌捞了出来搂在怀中,嘴角勾起坏坏的笑容,漆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情欲。 “你洗,你洗。” 开玩笑,再来一次,他还能活吗?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轻陌很自然的选择了前者,并且背过身子,配合的趴在浴桶边,闭上双眸,感受着齐风微带粗茧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唔……” 敏感的地方被人触碰,轻陌忍不住低咛一声,但很快他就咬住自己的手臂,克制自己吐出那羞人的声音。 “痛就喊出来,别憋着。” 能够感觉到轻陌身体的变化,齐风俊美的眉宇轻轻挑了挑,附在他的耳边轻喃。 “洗好了。” 岂会不知道齐风故意而为的恶趣味? 轻陌站起,静静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就迈出了浴桶,随便擦了几下身子就躺回了床上。 见此,齐风也不说什么,浅笑着走向床边接过小瓷瓶,温柔的为轻陌涂抹着药膏…… 淅淅沥沥的雨水洗涤着大地,清清凉凉的清风吹过,令坐在书房里品茶的人顿觉舒爽。 “最近星辰国京师的内乱越发的混乱了,好像二皇子三皇子联手对付太子,然后又被太子用离间计分化了两人,现在三方各不相让。” 轻轻的叩击着身旁的案几,一连串有节奏的旋律在房间里回响,南宫傲紧了紧搂着水墨烟的手臂,浅笑的分析着不久前得到的情报。 “二皇子三皇子两人本就不是做大事之人,短暂的结盟也不过是为了眼前的利益,稍一挑拨就崩塌了,不过现在的三方倒也很是平衡,短时间内还不至于打破这种僵局。” 撩起身旁轻陌的一支青丝把玩,齐风嘴角勾起深情的笑容,接着南宫傲的话分析着。 “这样僵持下去,对我们倒没什么影响,可辛泷倒是挺担心周边的小国伺机联合起来捣乱,那就不妙了。” 一直待在星辰国西境的辛泷终于能够和老友相聚了,文秀的脸上扬起浅浅的笑容,抬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缓缓的分析。 “有了哈穆这个教训,边境暂时还不会闹事,但这么长时间的僵持也不是办法,我们总要想个法子把这池水搅得更混一些。” 坏坏的一笑,南宫傲指尖的节奏不变,只是搂着水墨烟腰肢的手紧了几分。 “傲,放开我。” 很是别扭的微微挣扎,水墨烟绝美的脸上飞上一丝酡红,尽管他已经尽量去适应在公众场合发生的亲密举动了,但现实还是不尽如人意,他没法不在意别人玩味的眼神。 “好。” 松开手,南宫傲倒也没有为难水墨烟,放他跟轻陌两人坐在一起低声谈论。 突然—— “禀报六殿下,皇上信使来访。” 就在齐风南宫傲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通传声自门外响了起来,打破了三人和谐气氛。 “请。” 三只老狐狸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一个轻笑,齐风示意那个士卒带人进来。 “哎,有人要倒霉了。” 自然注意到了三个人眼中的算计,聊得正欢的水墨烟有丝幸灾乐祸的轻叹。 “遇到他们三个人谁不倒霉?” 也扫了一眼齐风等人,轻陌眉宇挑了挑,凉凉的问道。 “也对。” 极为赞同点了点头,绝美的脸上荡开一丝惑人心弦的笑容,眉眼间是难掩的愉悦。 “过来。” 许是看不下去了,南宫傲伸手示意水墨烟回到他身边坐。无奈的撇撇嘴,却也没有迟疑,匆匆跟轻陌丢下一句话:“老虎发威了,我先走了。”就走到了南宫傲的跟前,下一秒,整个人就落入他的怀中。 “微臣叩见齐王殿下,骁勇大将军。” 来人一走进房间就向齐风和南宫傲行礼,却在看到水墨烟的绝美姿容时愣了一下。 “岂敢岂敢,王大人,齐风不过是个通缉犯,早已不是什么齐王殿下了,可当不起大人这大礼。” 端起身边的茶盏浅饮,齐风挑眉淡笑,双眸有意无意的打量着王奇。 “南宫傲早在京师之时就不是大将军了,王大人这么称呼可欠妥当,要是被旁人误听了去,还以为王大人有称帝之心。” 把玩着水墨烟散垂下来的青丝,南宫傲在齐风说完之后也开了口,直把王奇说的冷汗淋淋。 “瞧你们两个把王大人吓的,好歹他是带天子来访,我们也该以礼相待才对,来来来,王大人请坐。” 辛泷此时倒坐起好人来了,亲自上前将王奇扶起来坐到他的位置上,而后还亲自奉上了一杯清茶。 对他这样的举动,南宫傲和齐风两人太过熟悉他的人也不阻止,相视一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多谢。” 先被齐风毫不客气的嘲讽一番,后又被南宫傲冠上犯上之罪,饶是平日能言善辩的王奇也吃不消,惊出一身冷汗。 而辛泷这个没名没分的人突然向他丢出橄榄枝,站在他这边为他说话,王奇自然是很感激的。 “不用。” 本就斯文的俊颜上扬起清爽的笑容,越发映衬的辛泷儒雅,两人的交织本就不多,辛泷见其明显放松下来也就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不在多话。 “微臣此番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探访齐王殿下和大将军的,皇上有意请二位回京一聚。” 饮了两口茶,压下受惊的情绪,王奇这才表明此番前来的目的,只不过他自己都不相信会成功。 “王大人怕是高抬了齐风,齐风可没这福气,齐风怕有命想没命享。” 执起轻陌的手温柔的抚摸,齐风凉凉的出声,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而王奇又不是愚笨之人,就算齐风不点破,他来此之前也心中有数,哪位皇帝会允许一个潜在的危险存在呢? “王大人,这儿可没有大将军,南宫傲不过一介骁勇骑,还没这资格朝圣,劳烦王奇大人回京之时帮末将带句话给皇上,就说他日南宫傲建功立业册封为大将军时必定亲自上京叩谢皇恩。” 淡淡的轻笑,南宫傲冷峻的脸上挂满遗憾惋惜之情,可看得王奇眼里,确实别样意思。 谁都知道南宫傲乃是当世战神,文武双全,他若真想建功立业会没有机会?他真有意做大将军,无论是哪个天子在位,都不会错失拉拢这个将才的机会。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南宫傲只想扶持六殿下齐风,不屑于其他的皇子,不然现在京师早就一统了? “能有机会回京这是好事,你们两个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呢?难不成你们想在这边境待一辈子?” 不等王奇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辛泷再次按耐不住的出声斥责齐风和南宫傲两人。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们两个人回去?” 南宫傲眉峰挑了挑,淡淡的反问,配合着辛泷的演戏,隐隐间,深邃的眼眸中闪露出一丝期待。 “我就想在这边境安度余生,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活着到这里,你现在再让我回去找死吗?” 摆摆手,齐风显然铁定心不回京,激动之中打翻了身边的茶盏,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这突然的一声,让一旁的王奇不由的又冒出冷汗,他甚至开始后悔,不敢接这样一个苦差事来这里找死。 眼下这两位煞神好像都没有意思要回去,而那个斯文的书生模样的人倒是想走,可这两位正主不走,只怕凭借他一人之力也是没有办法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生怕死起来?再说,天子之命,谁敢为难你?” 面对齐风的恼怒,辛泷丝毫不畏惧,反而好似被他这推脱之词颇为不满,也愤恨的一把摔碎了身边刚奉上来的茶杯。 “你们两个人这是怎么?回不回另说,可不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浅笑着迎视水墨烟探究的视线,淡淡的劝说,趁两人看过来的时候,递去一记警告的眼神——别玩得太过了。 “哼——” “哼——” 两人听了南宫傲的话倒没再继续争锋相对,只是想看始终不顺眼,各自冷哼了一声,别开头不去看对方。 “王大人让你见笑了,此时日后再做商议,你舟车劳顿,不妨先去休息。” 见两人戏演的差不多了,南宫傲便携着水墨烟站起身,打发王奇离开。 王奇自然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事的时候,想想也就同意了,跟随着一个小厮走了。 “你们两个……” “哈哈哈,演戏。” 心情大好的亲了一下轻陌的薄唇,齐风肆意的笑道,却换来轻陌的一记狠瞪。 “没想到我们不急,有人急了,这可是个好机会,别错过了。” 南宫傲轻轻的叩击着案几,淡淡的笑道,漆眸中闪烁着精芒。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辛泷也扬起一丝笑容,哪儿还有一点之前的怒气? “既然齐邪有了行动,其他两位不可能没有表示,毕竟我们这支孤立在外的人马对谁都是一个不小的诱惑,更何况我们刚刚收了哈穆,实力势力都上升了一个台阶,难道他们不怕我们在这里自立为王?” 对于辛泷的话,南宫傲自然是赞成的,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他知道,那个时机很快就会到来。 “他们急了,我反倒不急了。” 一边安抚着轻陌的愤怒,齐风一边浅笑着回答,心情很是愉快。 “其他两位的人估计也就这两天会到,你可把握好时间,别弄个三方会聚的局面出来。” 拉起水墨烟的身子,南宫傲凉凉的丢下一句话,就带着人离开了这个房间。 “戏可以配合你演,这决定权嘛,还是你自己亲力亲为的好。” 微微屈了个身,辛泷也信步离开,将这个书房留给齐风和轻陌两人…… 第二天,辛泷单独去见了王奇,任他说了一堆天花乱坠的诱惑后,他略微思索了一番,越发的心驰神往,许诺七天之后必定说服齐风带兵动身回京师。 第三天,王奇便告辞离开了西境…… 第四天,三皇子齐麟的信使到了,而这一次依旧是辛泷和齐风配合演了一出戏,而此番两人的角色对调,辛泷唱红脸,齐风唱白脸,虎的那信使一愣一愣的。 第五天,齐风单独回见了那人,表明自己早已有了结交之意,更是将自己对齐邪的怨气和对齐墉的不满发泄一通,然后两人又谈论了一些齐麟开出的条件后,齐风便承诺五天之后一定率军回京师助其一臂之力。 第六天,三皇子齐麟的信使前脚刚走没多久,二皇子齐墉的信使就到了。 这一次齐风倒是不再演戏了,很直接的让辛泷去跟那人商谈,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辛泷名义上还是那方潜伏在齐风身边的奸细,他这样做可以迷惑那人的视觉,让他回去打消二皇子的顾虑。 第七天,在辛泷与那人的笑声中,两人商定三天后赶回京师,然后齐风和南宫傲两人亲自将其送走…… “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三天后好去往京师相助。” 轻轻的端着茶盏浅酌,南宫傲松了一口气,这几天边境热闹的很,他都差点笑的嘴角抽筋了。 “累死了,演了这么久的戏,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总是我跟齐风两个人搭戏,你就悠闲的在一边看呢?太不公平了,下次你演我看。” 辛泷也饮了一口茶,极度不满的抱怨着,全然没有半点儒雅斯文气。 “可以,不过没这机会了。” 点了点头,南宫傲凉凉的出口,眉眼间都是笑意。 “哼,少得意。” 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辛泷挫败的叹口气,这样的机会确实不多了,不过这不代表没有。 “上次我们是落荒而逃,这次却可以大摇大摆的回去,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见两人斗嘴斗的差不多了,齐风懒散的靠在座椅上感叹,眉眼间却没有一丝伤愁,很明显他只是纯粹的说说而已。 “哈哈哈,你该说,之前还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一刻却变成了香饽饽,人人的争着巴结。只是不知道那些人若是知晓自己眼巴巴盼来了一只雄狮回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辛泷肆意的取笑起来,眉眼间闪烁着期待的神色。 “龙飞冲天,自然不同凡响。” 南宫傲嘴角的笑容也深了几分,站起身拍了拍齐风的肩膀,狂傲的说道。 “让我们漂亮的演一场好戏给众人看看。” 三天后,齐风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京师的方向前行,南宫傲与辛泷随行左右,预示着这场内乱即将进入高潮……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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