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了又如何——狐狸休成精
狐狸休成精  发于:2014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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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帅气忠犬攻悉心呵护,努力培养,终于把美人弟弟培养成媳妇的故事。 中间小虐无数很怡情,伴随滚床单什么的很激情。 司徒泽:你是爱我的吧? 陈曦:我爱你,你爱我吗?你会爱我吗?你能爱我吗?那我爱上你了又如何? 司徒泽:恩 陈曦:……恩屁啊 司徒泽:用实际行动告诉你被你爱上的我到底有多爱你 …… 以下,河蟹经过…… 全文1V1,CP稳定,从一而终,坚决HE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徒泽,陈曦 ┃ 配角:裴子墨,楚以风 01.所谓总裁 C大陆是一片海岛,南国是其中最为强盛的一个国家,比邻天朝。 此时,南国的宏天集团总裁办公室 阳光透过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射进总裁办公室,办公桌后坐着的男人有着帅气的脸,好看的眉眼,但是表情却透着浓浓的烦躁,是的,烦躁!不光因为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办公室里不请自来的两个家伙,更因为刚刚知道的那个让他非常不快的消息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完全失去了他的消息?”司徒泽一只手揉着眉心,头也没抬得问着沙发上穿着一身黑的男子。 “可以这么说。”裴子墨懒懒的窝在单人沙发里,一条修长的腿随意的架在沙发扶手上,晃了晃右手上的威士忌酒杯,发出几声清脆的冰块的撞击声,然后抬眼看着办公桌后的烦躁的男人,浅浅的一笑,说:“他藏得很好。”语气里没有任何找不到人的不安与亏欠,反倒有那么点幸灾乐祸。 “如果我找私家侦探去法国呢?”司徒泽问完这句话其实自己就知道了答案,凭裴子墨的能力和势力,他说找不到的人,就是派一千个私家侦探也没用,但是自己就是不死心的要问一句。 果然,裴子墨依旧吊着那痞痞的眼神,不急不缓的说:“爷都找不到的人,别人就更别想找到。”然后看了一眼司徒泽,看到对方眼里隐忍的不安和深深地疲惫之后,接着说:“泽少,如果小曦重复出现在什么地方超过三次,我都可以让人注意到,只是早晚的问题。” 其实裴子墨更想说这次不是他的人跟丢了,而是陈曦有意不让司徒找到,就像他刚进办公室对司徒说的那样,陈曦到法国半年,突然就跟学校提出改成网络上课,不再出现在学校;申请书上登记的地址是真的,但是人已经不在那住了,没有工作信息,没有租房登记,没有出境记录,很显然他人还在法国,某一处民宅,只是,藏起来了…… “那我去法国带分公司的人挨家去找……” “泽少”,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穿着白色衬衫黑色修身长裤的楚以风淡淡的开口,打断了司徒泽的话,“这种办法,即使真的让你找到了小曦,你觉得,他该对你说什么呢?或者,你又要对他说什么呢?”楚以风拿起骨瓷茶杯,优雅的喝了口红茶。 楚以风的话司徒泽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有听到,但是突然就释然了,没有了刚才的烦躁不安,又恢复成了那个冷静,不羁,帅到闪瞎人眼的司徒总裁。 楚以风看着司徒泽的表情,然后挑起一边嘴角笑着问:“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你家老爷子跟你交换的条件吧?他同意了?” “也不算是交换的条件,是我自己的选择,他……其实算不上反对,只是让我明白了一个事实,我只是要让自己变的更强。”司徒泽靠在转椅上,头看着天花板,像是在回答楚少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楚以风又喝了口红茶,然后问:“所以伯父让你认清这个事实之后,现在旅游到哪个洲了?” 司徒泽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头,“上周来电话的时候说准备进入南非的哪个村落……” “哦,那你大哥和大嫂现在是在埃及还是在谁的墓里? “前两天收到的彩信好像是个什么盆……应该是墓里……”司徒泽有点吃了苍蝇的感觉 “所以你二姐还在德国参加今年的赛车比赛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司徒泽已经不想再回答了,又忍不住的揉了揉眉心,一家子不正常的思维,让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只是想确定下伯父确实是出于对你说的理由才让你不得不接掌司徒家的企业,而不是因为他自己想出去玩,而你大哥大姐又抓不到人所以才……”楚以风低头接着喝红茶,以掩饰自己越来越往上的嘴角。 “……话说你今天到底来做什么?”司徒泽觉得刚才不止吃了苍蝇,还很不新鲜 “来看热闹。” “……”有时候人太坦白也让人很无语。 “噗。”裴子墨很不够意思的干脆笑出了声。 “你不是黑社会老大么?能不能坐的有点气势?”司徒泽皱眉看着裴子墨把两条腿都放在了沙发扶手上,给自己窝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在那晃手里的威士忌酒杯。 “错,我是拿着国际律师资格洗白了的黑社会老大。”裴子墨边纠正边用拿着酒杯的手的食指摇了摇。 “既然洗白了你干嘛还去哪身边都跟着五个小弟?”司徒泽对他的纠正很鄙视。 裴子墨跟司徒泽对视了五秒,然后把头枕在了另一边的沙发扶手上,落寞的说:“因为寂寞啊……” “……” “……” 司徒泽很想飙脏话,不过随即想起了什么便释然了,似笑非笑的说:“你们两个,既然热闹看完了,可以选择主动离开,或者,被动离开?” “凭什么?”裴子墨懒懒的问了一句,而楚以风没有出声,但是眼神很是不屑。 “凭……我让人去医院看望下秦轩,顺便告诉他那个在他面前优雅斯文的楚院长楚医生其实是头腹黑的狼,一直在想怎么把他吃了?还是不小心的告诉楚老爷子,风少把医院打理的井井有条,得心应手,多打理个十家八家也不成问题?”司徒泽坐在椅子里转了半圈,把右腿随意的架在左腿上,显得双腿越发的修长,用带着磁性的嗓音接着说:“恩,对的,我还应该派人去提醒下墨少身边的那个男孩,他打坏的那个盘子是超市里的,根本没有五百多年那么大的年纪,完全不需要签订一年的奴隶契约,或者你更希望我又不小心的偶遇下裴伯伯,告诉他墨少已经可以独立承担下社团的一切运作,把家族的其他产业也交给他都没问题?”司徒泽看着两个人渐渐睁大的眼睛,有那么一些些的抱歉,并且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真是非常的愉快啊…… 裴子墨和楚以风在心里思考泽少会把说出来的话做到什么程度,对于前一个他们相信泽少不会派人去说,对于三个人感情上的事,不会有人真的去落井下石,泽少说出来是在警告,告诉他们别以为只有陈曦的事他们知道,他们的事,司徒泽也一样可以知道,谁都别看谁笑话,至于后一个……两人想到这半年多泽少为了平衡家族的各种势力,让自己以绝对的优势上位,真是每天累的像狗一样啊……所以,他绝对不会介意有两个人陪他,或者给他垫背…… 想到此,两个人非常优雅,从容的告辞了…… 02.所谓死党 办公室里,司徒泽看着两个人离开的那道门,低低的笑了出来,拜他们所赐,现在的他已经从那个消息里活了过来,风少的话让他醒了,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大,还没办法许个承诺……所以,还好,有他们在,一切都还好…… 司徒泽转头看着落地窗外温暖的阳光,然后起身走到窗边,从这里他可以俯瞰这座城市,他会是这里站在最高处的强者,司徒泽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睁开的时候,眼里只有坚定,自信,从容,嘴里喃喃的说:“曦,等我……” 楚以风和裴子墨从总裁专属电梯直接下到停车场,一前一后的向自己的座驾走去。楚以风右手插着裤袋,微微探身,露出精致的锁骨,左手优雅的打开车门,坐进了自己的白色跑车,裴子墨用左手撑着车门,一个纵身潇洒的跳进自己的黑色跑车,黑色风衣飘出个优美的弧形,黑色跑车开上车道,车上的人把手伸出窗外挥了挥,然后直接往右转开走了,白色跑车没有停滞,紧接着往左开去。 车在路上疾驰,楚以风左手支着头,右手搭在方向盘上,脸上有着如释重负的笑……当他从墨少嘴里先听到小曦失踪的消息的时候,他很怕,怕半年前知道小曦走了的消息就快要崩溃的司徒泽这次会不顾一切的飞去法国,扔下这些表面客气,实则破涛暗涌的家族亲戚,如果不在司徒家坐镇,他很怕目前的司徒家又会生出什么意外,所以他第一时间赶到宏天,还好,他终究还是挺住了,对于这消息带给司徒多大的绝望与不安,以前的他或许不明白,现在有了切身的经历,他倒是体会的一清二楚了……司徒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司徒了,这半年他成熟了好多,他已经有了一个王者的气度,那么自己呢?也许刚才泽少的威胁也不是不可以,跟老爷子谈谈条件什么的……优雅温柔的风少真是腹黑的一比那啥…… 在相反方向的另一辆车里,裴子墨带着大墨镜,嘴角露着痞痞的笑,风吹着他那头可以扎起来的碎发随风飘舞,此时,他正在回味着刚才泽少的话,他并不奇怪为什么泽少会知道他和风少的日常生活,对于像他们三个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掌握各大家族重要人物的一举一动是最基本的,尤其像司徒家这样的,如果没有自己的眼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奇怪的是为什么泽少透过这么点信息就断定那两个就是可以对自己和风少进行要挟的人?果然是三大家族的接班人么,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还好,这样的人是自己的死党而不是敌人,不然这么合自己胃口的人,怎么舍得去对付呢……墨少心里想着,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 九年前 南国司南学院 司南学院,贵族学院中的贵族学院,学院集初中部,高中部以及大学部和研究生部为一体,不光有最优秀的师资配备讲述基本的学业知识,还有顶尖的教授从初中就开始传授专业知识,比如医学,法律,艺术,经济,社交礼仪,防身术等等,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专业课,用来突显自己长处,迎合家族的需要,或者,只是为了兴趣爱好。所以被送进司南学院的学生,很多都是各大财团,家族,世家,企业的千金公子,有些甚至直接被当做接班人在培养,这些孩子都是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同时,他们也比同龄的孩子多了更多的课业和压力。当然,司南也很重视自己的口碑,新生入学都有统一的考试,只有分数够的人才能进校,一些不学无术的学生,就是有钱也进不了司南。 虽然学校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贵的学生,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接班人’,但是今年入校的其中三个学生,还是让所有人都震了震: 初一A班,司徒泽,南国司徒家当家司徒宏的三公子。因为司徒宏的大儿子和女儿对于接掌司徒家表现出了零,甚至负值的热衷度,并且早早的投身到自己的‘事业’中去,让司徒宏抓都抓不到,所以传言泽三少,才是司徒家未来的当家,而司徒家,完全掌握着南国的经济命脉,业务遍布世界各地,是当之无愧的南国首富。 初一A班,楚以风,南国楚家老爷子的长孙。楚家也算是医学世家,只是楚家老爷子不止医术了得,经商的手腕也很强势,如今南国除了最大的那家直接以楚氏命名的综合医院以外,各地的大型医院也全部被楚氏收购,所以南国的百姓有时候会开玩笑的说:如果楚家都治不了的病,那么就准备准备后事吧,其举足轻重的地位,可见一斑。因为楚以风的父亲是完全的醉心医术,对于掌管家族没有半点兴趣和能力,楚老爷子怒其不争的同时,也对儿子精湛的医术感到骄傲,无奈之下,直接跨了一辈,把接班人的目标定在最似自己当年的这个长孙,楚以风身上。 初一A班,裴子墨,说到南国的裴家,是个很特别的存在,50年前是靠黑道起家,裴子墨的爷爷就是当时势力最大的社团老大裴忠啸,裴老爷子一生叱咤风云,手下无数,并且头脑灵活,目光长远,几年后就开始洗白,把手里的生意逐渐往正行上转,按摩院改美容院,赌场改健身房,歌舞厅改大酒楼……直接就把黑社会的标签除了,变成正经商人,当初跟着的那些小弟也没有解散,有了正经工作,都很是高兴,积极性空前高涨,而裴家的势力随着裴子墨的爸爸裴正恩上位,变的更大。新人新思想,裴正恩保留了社团的制式,除了以前的产业,还垄断了新从国外引进的酒吧,夜总会,保镖公司等一切边缘行业,因为黑道白道都给面子,而且裴家绝不碰黄赌毒,所以店里有个脱衣舞,钢管舞什么的,也是被默许的……而裴子墨,就是未来的,洗白了的,黑社会老大…… 三方势力几乎涵盖了南国的吃穿住行,而作为三大家族新一辈中最举足轻重的人物,司南学院的这次迎新会,促成了三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司徒泽走进礼堂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坐满了,他非常从容的往第一排走去,他相信自己的座位校方一定会特别安排。果然,在礼堂左半部都是新生的座位,而只有第一排还有一个空位。他一边余光打量第一排上路过的学生一边往空位上走,走到自己相邻座位的时候停了下,抬眼看了下座位上剪着碎发,长的斯斯文文,有着很温暖的微笑的男孩,然后往空位上坐过去,坐下的瞬间,又瞄了眼左边位置上痞痞的吊着眉梢的帅气男孩。这时右边的男孩往前稍稍探了下头,冲着左边的两个人微微笑了一下,说:“楚以风”,然后左边的男孩也往前探了下头,微眯着眼睛笑了下:“裴子墨”,停了几秒,中间的位置低低的传来一声:“司徒泽”……之后三个人没有其他的交谈,也没有再同周围的其他人打招呼。 对于相互吸引,看对眼这类事情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爱情如是,友情也如是…… 03.所谓陈曦 陈品清是宏天集团的行政总监,当年是跟着司徒宏一起打江山的结拜兄弟,虽然不姓司徒,但是司徒宏依然力排众议的安排了一个地位很高,权利很大的职位给他,并且有宏天百分之十的股份,是持有宏天股份的第一个外姓人。想当初司徒宏能拿到司徒家的当家,并且稳稳的坐了这么多年,陈品清功不可没。司徒宏觉得一百个毫无贡献,就会指手画脚的家族亲戚都比不上一个陈品清,他曾经设想过等到司徒泽继承了他的位置,他就可以带着夫人和品清一家好好享受享受下半辈子,没想到,一场车祸,让一切都变得很遥不可及。警方的说法是意外事故,但是最近司徒宏正在推行一个新方案,而执行人就是陈品清,虽然短时间内影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但是长远来看还是有很大利润空间的,开董事会的时候,虽然是表面上通过了,但是难保个别鼠目寸光的人会对这个方案怀恨在心,动不了自己,就把目标放在陈品清身上,虽然一切都是猜测,但是时间真是巧合的让司徒宏想不怀疑都不行。司徒宏已经派人去查了,希望真的只是个意外…… 陈曦是陈品清唯一的儿子,并且陈家再没有什么别的亲戚,陈品清夫妇一走,就留下了陈曦一个人……所以司徒宏这次不是以陈品清所在公司总裁的身份,而是以陈品清结拜大哥的身份来参加的葬礼,带着司徒泽坐在陈曦旁边,以家属的身份进行答礼,撑足了场面。他这么做不仅为了告慰死者,也为了陈曦,假设品清的死不是意外,他要让其他人知道陈曦是他司徒宏护着的,即使一时疏忽没有保下品清,但是他绝不容许品清唯一的儿子再出任何意外。 以前陈曦是来过司徒家几次的,跟司徒家的其他人也算熟识,只是司徒泽那几次都不在家,后来因为陈品清的职位越来越高,公司里对其不爽的人也越来越多,就不再把妻子儿子带来司徒家了,所以,这是司徒泽第一次见到陈曦,却是在陈曦父母的葬礼上。 葬礼从头到尾陈曦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头略微低着,额前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有人来祭拜的时候头深深地低下去行礼,脸色苍白,面无表情,而且,他没有哭。司徒泽站在陈曦的右后方,所以只能看到陈曦的小半张侧脸,他对陈曦的第一印象是有些欣赏的,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但是在外人面前,却表现出了十足的冷静。 司徒宏弯下身扶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小曦,以后让司徒伯伯照顾你好不好?司徒伯伯会像你爸爸一样疼小曦的,好不好?”司徒宏看着陈曦就想到品清夫妇,然后就越发心疼这个孩子。 司徒泽的眼里也有些动容,他以为这个时候陈曦可能会承受不住抱住司徒宏失声痛哭的,但是没有,陈曦依然低着头,停了几秒钟,然后抱着司徒宏的腰,低低的说了声:“好。” 在葬礼结束之后,司徒宏派人去报纸上声明,收陈曦为养子,以后就是司徒家的小少爷。然后派司机带着陈曦回家收拾东西,想让陈曦直接搬进司徒家。 陈曦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对司徒宏说:“住了十几年,没那么快收拾好,以后也不能总是回老宅取,给我几天时间,让我一次打理完吧。” 司徒宏知道陈曦还需要个适应的过程,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对陈曦说:“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就让小泽陪你一块回去住两天吧。” 陈曦这次没有反对,还是低低的说了声:“好。” 陈曦送司徒宏上了车,然后走向后面的那辆车,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司徒泽看着陈曦的背影,觉得那消瘦的身体仿佛藏着深深地疲惫。司徒泽原本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但是手却打开了后面的车门,然后坐在了陈曦的旁边。陈曦像是兀自陷在沉思中,感觉到边上有人,抬头面对着司徒泽,勉强扯出一个还算温暖的微笑,说了声:“谢谢。”然后很快的低下头,接着把头转向窗外,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肩膀隐忍着微微发抖。 司徒泽在看到陈曦面向他的时候,是第一次看清陈曦的脸,然后有些愣愣的在心里囧囧的冒出一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陈曦的长相无疑是漂亮的,是那种很中性的美,眉眼长的有些媚,皮肤也很白,但是五官配在一起却让人觉得很干净,纯粹。陈曦的美不会让人觉得有侵略性,但是那双眼睛却又好像可以勾住人的心。 一路无语,车子直接驶进院子。陈家只是简单的三层别墅,以陈品清在宏天的地位来看,算是非常简朴的产业了。客厅摆设十分低调,却很温馨,看得出之前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而且女主人很会搭理,想到此,他回头看着陈曦,发现他正出神的看着客厅里的一把摇椅,司徒泽没有出声,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许久,陈曦像是突然回神,发现司徒泽还站在客厅,歉意的笑笑,说:“你随便坐,一会吴妈会来收拾和做晚饭,抱歉,我有点头疼,想先去睡会。” “好。”司徒泽淡淡的点头,没有挽留。 陈曦上楼没多久,吴妈就来了,这是陈家的保姆,也是看着陈曦长大的。司徒泽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并且告诉吴妈,之后会接陈曦去司徒家。吴妈很懂规矩,给司徒泽上了茶之后,坐在下首陪着司徒泽说话。吴妈并没有像其他这么大年纪的人一样哭哭啼啼的说着老爷夫人的不幸,陈曦少爷的可怜,她只是有意无意的提到陈曦以前的生活,陈曦的喜恶,陈曦的生活习惯,而司徒泽却很意外的听的非常仔细,并且对吴妈多了份尊敬,这个老人有她的智慧,她的分寸,她的担忧,她的宠爱。司徒泽想问吴妈能不能跟他回司徒家,接着照顾陈曦,但是老人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没等他问,就笑笑的说:“曦少爷能被司徒老爷照顾,真是再好不过了,我想老爷夫人也可以安心了,我也可以回去陪陪老伴,逗逗外孙了。”司徒泽了然,诺大的司徒家并不缺少保姆,而她去了只照顾陈曦,也不见得合适,所以也笑笑的说:“您老好福气。” 吴妈带司徒泽简单参观了一下陈家,在二楼吴妈指着一个房间说:“这是曦少爷的画室,少爷很有天赋,老爷曾给少爷请的老师都说他是天才。” 司徒泽盯着那道门看了一会,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继续跟着吴妈往里走,吴妈指着走廊右边的两个房间说是客房,然后指着走廊左边,画室旁边的那个房间说:“这就是曦少爷的房间,三楼也有客房,泽少爷你要……” “我就住他对面。”司徒泽打断了吴妈的话,看着陈曦紧闭着的房门 04.所谓拥抱 陈曦这一‘睡一会’,就从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其实从三天前父母出事以后,陈曦就没有真的睡过,他只是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就这么静静的躺着,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会有种一切都没有变的错觉:妈妈在跟吴妈准备着晚饭,爸爸在摇椅上看着报纸,然后楼梯上会响起妈妈的脚步声,温柔的喊:“曦,吃饭了哦……” 陈曦甚至没有闭上眼睛,过去的画面一帧帧一幕幕的总是在眼前重现,格外清晰。三天了,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会对他说:“小曦,别哭,要坚强……”,好吧,他不哭;爸妈已经不在了,没人会在意他的感觉他的眼泪,哭给谁看呢……所以,他不哭……那么眼角流下的是什么呢?一定是眼睛睁了太久,因为酸涩才流了眼泪,不是他在哭,他没哭…… 司徒泽下楼的时候,就看到陈曦正坐在昨天他盯了好久的那把摇椅上,双腿交叠的斜靠着,眼神空洞的忘着窗外的花园,脸色比昨天他上去休息之前还要差……外面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并没有让他显得生机勃勃,反倒让他的身影看起来更加孤独单薄。看着这样的陈曦让司徒泽莫名的难受。从葬礼到现在陈曦给人的感觉都是非常的平静,但是司徒泽觉得他的心在哭。 做好早饭的吴妈请两位少爷去用餐的声音打断了司徒泽的凝视,也唤回了陈曦飘远的思绪。 陈曦先对吴妈道了声早安,然后礼貌的对司徒泽微笑了下说:“泽少,我们去吃早饭吧。” 对于陈曦的称呼,司徒泽皱了下眉,除了家人喊他小泽以外,其他人不是喊他少爷就是喊他泽少,包括墨少风少也都这么叫,他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陈曦的这声泽少却让他觉得不舒服,觉得特别的客气和……疏离,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也没有纠正陈曦的叫法,事实上,司徒泽也不知道该让陈曦叫他什么,于是冲陈曦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对吴妈说了声:“谢谢。” 两个人坐在饭桌前沉默的吃着饭,司徒泽想跟陈曦聊点什么,刻意避开了陈曦父母的话题,然后想到了吴妈提到的陈曦非常喜欢画画,就问:“听说你很喜欢画画?而且画的很不错。” 陈曦听司徒泽提到画画,果然这次给的笑容都显得更生动了一些:“恩,很喜欢,可以把真实的,想象的,回忆的,稍纵即逝的统统变成永恒,这感觉很棒吧?” 司徒泽觉得爱画画的人无非是偏爱艺术之类的,没有想到陈曦会给了他一个这么有‘灵气’的答案,再看着陈曦那张同样带着‘灵气’的脸,竟有那么一瞬的晃神。 “听吴妈说你有画室的,方便带我去欣赏下么。”司徒泽努力找回自己声音,状似随意的问。 陈曦想了下,然后说:“好。” 之后两个人又聊了两句,陈曦看司徒泽放下筷子,就提议去画室。司徒泽跟在陈曦身后,经过他座位的时候低头看了下陈曦的餐盘,发现上面几乎没怎么动的早饭,又皱了下眉头。认识陈曦之后,皱眉的频率好像越来越高了,司徒泽无奈的想。 陈曦站在画室门口停了几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画室的门,走了进去。司徒泽跟在陈曦身后,觉得入室是一片纯白。 司徒泽发现陈曦把油画或者水彩画摆放在一起,堆在角落里,其他墙上挂的,架子上摆的都是素描。陈曦说他最喜欢素描,没有被华丽的色彩掩盖,是最本真的颜色,也最纯粹。司徒泽发现陈曦的画,画风都很简单,最平常不过的取材却让人感觉到温暖,仿佛可以勾到人心最柔软的部分,这是一幅画的灵魂,也是画家与大师的区别,很多人可以成为画家却穷其一生也变不成大师,因为有些东西与生俱来,怪不得他的老师说他是天才……陈曦的画内容也很丰富,半开的蔷薇,初生的小鸟,满脸皱纹却笑的一脸幸福的老人……不过最多的是一男一女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司徒泽知道,那是陈曦的父母在现在这个家里,大概这些都是陈曦心底最美好的画面,最想要定格成为永恒的记忆了吧。 司徒泽看着陈曦顺着墙慢慢的走,一副画一副画慢慢的看,好像在回忆每幅画后面的故事,对面墙的前面有一个很大的画架,上面盖着一块白布,司徒泽觉得那也应该是一副画。陈曦走到画前的时候停下了,但是他并没有把白布掀开,转身出去了。司徒泽有点好奇,但是并没有走过去看,跟着陈曦出去了。 午饭陈曦吃的依然很少,然后整个下午继续坐在摇椅上看着窗外,司徒泽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却只是看着陈曦。傍晚的时候,陈曦一样礼貌的说累了,就上楼休息去了,司徒泽很担心陈曦的状况,却没有挽留的理由。 半夜,司徒泽听到有什么声音就醒了,然后仔细听,觉得那是种很隐忍的哭声。快步走到门口轻轻的拉开房门,一下就看到画室的门开着一条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画室的门走了进去。 明亮的月光洒在地上坐着的那个人影上,陈曦手抱着双腿,把脸埋在膝盖上,听到脚步声向自己走来,慌乱的想擦干眼泪站起来。 司徒泽走到陈曦跟前停下了,对他说:“哭吧,想哭就哭出来吧。” 陈曦猛地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司徒泽,然后眼泪更加止不住的流下来。 司徒泽跪在地上,右手扶上陈曦的后脑,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左手轻拍着他的背,在陈曦耳边轻轻的说:“他们没有离开你,他们在天上看着你,用另一种方式守护着你,你的一切喜怒哀乐,他们都知道,所以曦要快乐的生活。” 陈曦的手犹豫着抓住了司徒泽的衣襟,司徒泽看着陈曦这样小心翼翼的举动,觉得心好像被什么抓住了一样的疼,然后心里的话就脱口而出:“我在,这辈子,只要在曦需要我的时候,我一直都在。” 大家都让自己不要哭,要坚强,这个人说哭吧,想哭就哭出来吧,大家都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这个人说他们并没有离开,一直在守护着自己,陈曦觉得这辈子自己已经再没有任性的权利,没人会像父母一样无条件的陪着自己,这个人说这辈子,他一直都在,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个人了么……这么多天绝望无助的情绪汹涌而出,这个晚上,陈曦在司徒泽的怀里痛哭失声…… 05.所谓相识 陈曦哭声越来越小,直到在司徒泽怀里睡着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司徒泽轻轻的把陈曦抱回到床上,转身想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角还被陈曦紧紧的抓在手里,试着扯了两次都没成功,也懒得再跟这个过不去,索性也侧身躺在了床上。看着陈曦安静的睡颜,让司徒泽觉得满足,然后又有些心虚的往外挪了点,然后又往回挪了点,然后……司徒泽睡着了。 陈曦醒的时候,睁眼就看到了对面司徒泽的睡脸,让他有点错愕,想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里司徒泽的衣角,马上就了然了,脸有点红,昨晚的记忆慢慢清晰,再低头看着司徒泽的脸,陈曦暖暖的笑了,对司徒泽无声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司徒泽醒的时候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坐起来看了一圈发现陈曦不在屋里,起身往外走去。路过画室的时候发现门并没有关,就探头进去看了一眼。陈曦不在画室,但是司徒泽却看到昨天白布包着的那副画,现在白布已经揭下,画上的是笑的一脸温暖的陈氏夫妇。不是素描而是油画,显然还没有完成,大概,这是份再也送不出的‘礼物’…… 司徒泽走到楼下的时候,觉得自己看到了另一副画: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客厅一大片纯白的羊毛地毯上,因为玻璃的折射,还透出几个光圈,显得一切都好虚幻,而陈曦,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直,靠着靠垫坐在地毯上,被窗外的阳光包围着。这是司徒泽第一次看到这样放松甚至带着点慵懒的陈曦,他望着窗外,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周身优雅淡然的气质,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王子。 好像感觉到司徒泽的出现,陈曦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窗外,淡淡的开口:“你说的对,他们没有离开,一直都在,所以我要好好的过我的生活给他们看,连着他们的份一起,好好的生活。”然后转头,晶亮的眼睛注视着司徒泽。 安静的房间,暖暖的上午,司徒泽与陈曦就这么久久的对视,司徒泽觉得自己心的某一处,塌陷,再也不一样了…… 陈曦就这样坦然的看着司徒泽,好像直到今天,陈曦才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这个人。司徒泽袖子挽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边肩膀斜斜的靠着墙壁,衬衫随意的穿在身上,前两颗纽扣都开着,露出蜜色的胸膛,虽然显得有些消瘦,但是身上的肌肉却很结实匀称,稍长的碎发因为刚睡醒的原因有些凌乱的垂着,眼睛微眯,这样的司徒泽没有了平时的冷洌沉稳,反正显得更加的不羁性感。 陈曦在心里偷笑:真是个没自觉的家伙啊,这个样子怕是女人们见到要尖叫吧。对于昨晚的司徒泽,不管是对他同情也好,因为司徒伯伯的关系也罢,陈曦都是心存感激的,这个人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冷漠啊,是个,很温暖的人…… 陈曦依旧是刚才的姿势,歪着头看着司徒泽微笑,说:“泽少,有兴趣陪我整理下‘回忆’么?” 司徒泽挑了下眉毛,然后说:“很乐意,不过,能换个称呼么?” 陈曦有点意外,不确定的问:“所以?” 司徒泽一边往陈曦这边走,一边轻松的说:“叫名字吧。” 名字?叫司徒泽?会不会太正式了点?叫泽?会不会太不客气了点?陈曦想了想说:“要不,我喊你司徒吧,虽然伯父大哥他们都姓司徒,但是只有我这么喊你,也只有你被这么喊,所以不会弄错,怎样?” 唯一……的称呼么,好像也不错……司徒泽在心里偷偷的高兴了下,嘴上却还是酷酷的说:“随你,那我就喊你曦吧。” 陈曦微微楞了一下,认识的人也只有母亲这么叫他,不过想想好像也不觉得讨厌不是么……“好”,陈曦微笑着说。 这一天,好像才是两人的相识;这一年,陈曦16岁,司徒泽19岁。 下午的时候陈曦就开始收拾老宅的东西,做搬去司徒家的准备,其实就是把房子里的一切比较重要的物件整理进纸箱里。 因为等陈曦搬去司徒家,陈家老宅基本就空下来没人住了,所以大件的家具,摆件都要用布盖起来,画室里的作画工具都带走,司徒家会给陈曦再准备一间画室,原封不动摆进去就好,陈曦父母的房间没有动,陈曦让吴妈就按原样直接锁上门。自己的卧室,因为穿的用的很多都会带走,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了。当然这些吴妈会安排人去做,不用陈曦自己动手。所以陈曦带着司徒泽进了三楼的一个房间,类似一个储藏室,屋子中间还有个楼梯,上面的墙壁是斜着的,还有个小门,司徒泽知道,这上面应该是这别墅的阁楼。 陈曦略显得意的回头冲司徒挑了挑眉毛,说:“现在陪我去整理‘回忆’吧。”然后钻进小门里,司徒泽也跟着钻了进去。上面空间比想象的大,斜斜的屋顶有扇天窗,屋里的东西大体都能看清。地上架子上放了好多东西。陈曦拉亮屋顶的吊灯,从角落里拿出很多纸板,然后抽出一个叠成纸箱,开始一件一件的往里面装东西,一边装一边说:“这个汽车模型是三岁的时候爸爸买给我的,当时店员说这是大黄蜂,我以为它自己会变的,结果它只能停留在变成车的时候,很失望……这支笔是我的画第一次在幼儿园展览时候妈妈奖励我的……啊,这个巧克力盒子很有来头,隔壁中班的班花送我的哦,虽然人没记住,但是巧克力很好吃……”陈曦就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装满一个,就再抽出一张纸板,叠成纸箱接着装,司徒泽就在一边微笑的看着他,偶尔点评一下,揶揄一下。 司徒泽觉得与其说陈曦是在整理回忆,不如说他在祭奠,祭奠曾被父母宠爱的自己,一家幸福的生活,之前十六年的岁月。他知道现在的陈曦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淡然,但是他相信陈曦可以,这么纯粹,有着骄傲灵魂的一个人,不会让自己一直迷路在悲伤里。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中间吴妈来喊他们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等收拾好就去,结果等陈曦把东西全都整理好,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 陈曦看着玻璃窗透过的夜空,突然勾起嘴角对司徒说:“带你去个地方。”然后搬开角落的一个木板,后面有个梯子,陈曦直接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司徒泽跟着陈曦上去之后发现,陈曦坐在别墅的屋顶上,然后他挨着陈曦坐下了。 陈曦抬头看着夜空说:“小时侯遇到不开心的事,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我都会偷偷的跑到这来,觉得周围的声音离我好远好远,喧嚣不在,心情就会变的好平静。” 司徒泽也抬头看着,低低的问:“都告别过了么?” 司徒的话其实问的很模糊,但是陈曦听懂了,他知道司徒在问他跟这里的一切告别了么,跟过去的自己告别了么,告别了才能开始新的生活……陈曦有点意外,又有点窝心的转头看着司徒泽,觉得这个男人总能给他最直接的感动。 司徒泽突然低下头看着陈曦说:“没人告诉你这么盯着别人看很危险么?” “啊?”陈曦还没反映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司徒泽已经又仰头往上看了,然后说:“告别过了,明天我们回家吧。” 司徒泽没有说明天你跟我回司徒家,而是对他说我们回家……陈曦笑了,轻轻的说:“好。” 06.所谓同居 司徒泽提前打了电话,家里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一早司徒家就派了司机来接人,其他的东西吴妈和司徒家的管家齐叔指挥人搬的很风生水起。 陈曦跟着司徒泽走进司徒家大厅的时候,很意外的看到司徒家的成员全都在,这在平时是基本没有的,也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全家才会聚在一起。 司徒夫人的娘家虽然也是大户人家,却也是典型的书香门第,司徒夫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天都很醉心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丈夫和孩子们的一切事情都不参与,也不发表意见,这在司徒家这种以商为本的家族里,甚至这个阶层的社会里都是很格格不入的存在,偏偏与司徒宏感情还很稳定。想当初司徒宏当上司徒家当家的时候就说,我的孩子不需要靠联姻来维持司徒家的家业,非常的有魄力。其实这样看来,司徒宏之所以抓不住不想继承家业的老大和老二,恐怕也是因为他特立独行的思维而有意放纵的了,不得不说,司徒宏实在算得上是个好父亲。 而司徒泽的大哥和二姐在世家里也是相当特别的存在了。两个人都像躲瘟疫一样的躲着这份家业,并且都有自己的‘事业’。大哥司徒磊非常钟爱古董和考古,学的就是这个专业,二十岁的时候因为在一次鉴定展上纠正了一群教授关于一个瓷瓶的年代判断而声名大噪,后来更是跟着考古队作为特约专家下墓而一发不可收拾……据说现在的夫人也是在墓里一见钟情的,非常传奇。而二姐司徒琪,是目前南国唯一的一个女性F1赛车手。据说世界历史上一共也只有五位女性,还没有一个是南国的,且只有一个拿过0.5的积分,所以就算不看司徒琪的成绩,光是作为南国第一个去开赛车的女人,这份魄力也算前无古人了,何况她在世界上还拿到了排名。果然是骨子里流着司徒家的血么,不管做什么都可以让人仰视啊。 陈曦惊觉自己的思绪飘的太远了,忙礼貌的跟大家打招呼。陈曦对司徒家的成员并不算陌生,除了司徒伯伯之外,陈曦对其他人的称呼都跟司徒泽是一样的。 其他人见到陈曦显然是很高兴的,司徒磊拍着陈曦的肩膀笑着说:“长高了哦。” 司徒琪也走过来摸了下陈曦的脸说:“是啊是啊,越来越帅了,看到你,让姐姐还怎么嫁得出去,别的男人根本没得比嘛。” 看着司徒琪还是这个老样子,司徒泽忍不住皱着眉头说:“姐,你还敢不敢再流氓一点?你嫁不出去跟别人的长相没关系。” 司徒琪听到娇嗔道:“你个死小孩。”随即又坏坏的笑着说:“呦,小泽少这是在吃醋吗?” 司徒泽嫌弃的翻了个白眼,陈曦在一边低低的笑。 之后司徒宏让司徒磊夫妻去休息,说:“半夜才下的飞机,要见陈曦有的是时间,先去补一觉吧,琪琪也是,倒倒时差。” 陈曦很惊讶,原来大家竟是因为自己才赶回来的,同时,也觉得很温暖。 司徒宏坐回沙发上,说:“老齐,让徐律师进来吧。”然后示意陈曦和司徒泽也坐下。接着对陈曦说:“小曦,你父亲留下的财产很早就在徐律师那里做了备案,一会他过来会把文件都拿给你签字,要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另外,你父亲在宏天还有10%的股份,现在也是你的。” 说着话,徐律师就进来了,拿了厚厚一叠文件,非常专业的开始给陈曦解释:“陈曦你好,我是司徒家的律师,同时也是宏天的法律顾问之一,跟你父亲也认识很多年了,这里都是陈品清先生名下的遗产,现在所有的遗产继承人都是你,你先看一下这份清单,然后在文件上签字就可以了。 陈曦简单看了下,无非也就是些房产,股票,基金,存款之类的,陈曦让徐律师帮他把除了那10%的股份和老宅之外,其他的东西都变现了,除了跟父母住的那套房子,其他的东西对于陈曦来说,都没什么意义。 徐律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十分钟就交代完一切走人了,果然很雷厉风行。 主要的事情办完,司徒宏就让齐叔带陈曦在家里逛逛熟悉下环境,顺便看看新房间。 齐叔带着陈曦走上二楼打开走廊左边的一扇门之后,退到一边说:“这间就是曦少爷的房间,隔壁那间屋子已经让人收拾好了做为曦少爷的新画室,曦少爷对面的就是泽少爷的房间,这是泽少爷打电话来吩咐的,不知道这样的安排曦少爷还满意么?” 看着卧室和画室跟老宅一样的布局,看着卧室里差不多一模一样的家具摆放,看着齐叔身后,从楼梯拐角慢慢踱过来的身影,陈曦突然觉得心里被什么慢慢胀满,愣在那里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司徒泽走到陈曦身边,看着陈曦眼里有些迷茫的感动,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反正你的房间他们也是要布置的,不如按你之前习惯的办,大家都方便些,不必放在心上。”然后转头对管家说:“剩下的我带曦逛逛,齐叔先去忙别的吧。” 去看过卧室,司徒泽就带着陈曦去餐厅吃午饭了。下午的时候司徒泽也没有挨间屋子的带陈曦转,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下司徒宏和夫人住在三楼,大哥和二姐也住二楼,四楼没有人住,只是有些休闲活动的设施,他觉得这些地方,以后早晚都会看到,而且也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接着,就带着陈曦往外面的花园区了。司徒家确实很大,不算那处宅子,外面的花园就分了好几个部分。陈曦和司徒就这么慢慢的逛,随意的聊着小时候的趣事,司徒泽忽然觉得以前从没怎么在意过的花园,其实,也不是那么无趣…… 晚饭的时候,司徒家的成员很齐的出现在餐桌旁。陈曦知道大家这也是为了欢迎他,但是多少也有一些紧张。谁知他预想中大家也许会对他说的欢迎安慰之类的话都没有,大哥和二姐就开始讲他们在外面时候的趣事和见闻了,有时还会注视着陈曦边笑边聊,就好像陈曦出现在这里是件再正常不过,早就如此的事了。让陈曦感动之余,也慢慢放松下来吃饭,偶尔还会跟着调侃两句。 晚餐进行了好一会,陈曦才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餐盘才发现,盘子里的食物都是自己爱吃的没错,但是好几样都离自己比较远,按理自己是不会在餐桌上努力去够的,只能是别人夹给自己的,于是望向唯一坐在自己身边的司徒泽。司徒泽感觉到陈曦的目光,像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一样,低头在陈曦耳边说:“吴妈说的,喜欢就多吃点。” 陈曦的耳朵被司徒泽的气息吹的心漏了一拍,红了,然后恩了一声,赶快正起身子坐好,低头装着继续吃饭。吴妈疼自己他一直都是知道的,那是之前陈曦生活中除了爸妈以外家人一样的存在,所以吴妈会透漏他的事不奇怪,对陈曦来说更在意的事,是除了他们还有人会为了他陈曦把这些事记住…… 吃完晚饭,陈曦跟大家在客厅又闲聊了一会,天色渐晚,就都散了。陈曦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的时候,意料之中的——失眠了。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就算屋里的一切已经尽量的按自己以前的卧室一样布置,但是陈曦就是有着浓浓的陌生感,就在陈曦想着要不要数羊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司徒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睡了么?” 陈曦楞了一下,然后很快的跳下床开门。 司徒看着陈曦穿着单薄的棉质睡衣,然后走回自己屋里,把挂着椅子上的外套披在陈曦肩上,对陈曦说:“带你去个地方。” 陈曦跟在司徒后面直接上了四楼,然后顺着边上的楼梯继续往上,接着陈曦知道了,这是天台。满天星光,夜风微凉,让陈曦舒服的忍不住叹息出声。 司徒泽径直往天台中间走,没有回头,然后找个地方坐下来,望着天空,缓缓的开口:“虽然这不是你要的屋顶,但是它足够高,高到让你远离烦恼和喧嚣,曦,开始你的新生活吧。” 陈曦听着司徒的话,站在司徒泽后面注视着这个人的背影,记不得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这个男人不经意间带给自己的感动,就连说谢谢都显得那么单薄,根本没办法表达自己的震撼和感激。 陈曦走到司徒身边坐下,也抬头看着天,轻轻的开口:“司徒,认识你,真好。” 07.所谓传奇 早上睁开眼的时候,陈曦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司徒家。微微叹了口气,还没来的及收拾有点难过的情绪,房门就又被敲响了,伴随着司徒泽的声音,这次问的是:“起了么?”陈曦有点想笑,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人是神棍么?每次自己有点消极情绪的时候都会这么准时的出现打断。” 陈曦打开房门,歪着头看着司徒泽说:“有事?” 司徒泽表情非常正经的说:“没,只是单纯的问你起了么。” 这次陈曦真的笑了,这样的司徒泽他觉得——挺可爱。司徒泽看着陈曦轻松的笑脸,心里也松了口气,然后问:“我饿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吃早饭么?”陈曦想了想,欣然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往餐厅去的路上,司徒泽在心里感慨:吴妈说他每天这个时间起床,看来真没错。 陈曦一边喝粥一边问司徒泽:“其他人还没起来么?” 司徒泽说:“大哥和二姐一早就都飞走了,他们这次本来也是临时决定回来的。爸今天去法国分公司视察业务了,顺便带着妈散散心,平时他们也是满世界的飞,很少待在家里。” “哦”,陈曦随意的回应了一声,想着以前总会在家的妈妈和吴妈,突然觉得司徒其实也挺孤单的。 之后的生活很平静,家里其实就只有陈曦和司徒,因为两个人都在放暑假。每天早上司徒泽都会在非常正好的时间敲陈曦的房门喊他起床,然后两个人一起吃早饭。 白天的时候陈曦经常在画室或者花园里画画,这时候司徒就会拿本书在旁边一坐,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的书。最开始的时候陈曦不太习惯,但是几回之后发现司徒也不出声,也不会抬头看他画画,也就觉得没什么了,再后来,如果司徒不在,他反倒会有点不习惯。 两个人在那晚之后也都喜欢上了那个天台,有时吃过晚饭,会拿杯茶或者抓个水果什么的上去吹吹风,舒服惬意的不得了,后来司徒干脆让人在上面放了沙发桌子,按了夜灯什么的准备长待了。 两个人都是话很少的性子,大多数时候就是待在一起各做各的事,几个小时没人说一句话,也不会有人觉得有尴尬或者违和的感觉,偶尔聊上两句,也很投机,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因为司徒泽每天装作很随意的刻意陪伴,陈曦还没来得及对司徒家感到陌生,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了。 这样的相处维持到司徒泽开学。泽少开学就该上大二了,并且要进入宏天开始实习,所以变的很忙碌。而陈曦正好初中毕业,也该上高中了,司徒宏考虑过后,决定让陈曦直接进司南的高中部,一方面司徒泽也在那个学校,对陈曦也能多照顾;另一方面,陈曦画画方面的天赋他是知道的,以司南在艺术方面的水平对陈曦也会很有帮助。 询问陈曦之后,陈曦没什么疑义的就同意了,所以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 学校永远都不缺乏新闻和各种小道消息。对于司南学院的学生来说,今年已经都读大二的司徒泽,裴子墨和楚以风是学院的传奇。据说三个人是所在年级永远的前三名,据说裴子墨是法律系最年轻拿到律师资格证书的,据说楚以风是医学系第一个独自解剖并制作全身人体标本的,据说司徒泽是唯一一个同时读三个学士学位,并掌握七门外语的,据说……这样看来即使不算他们显赫的家世和出色的外貌,三个人也有足够的资本接受别人崇拜的眼光和赞美了。 所以对于现在在司南读高中的学生来说,泽少他们三人是高中部神一样的存在,现在高中部太多的记录都是他们三个人的名字,并且那数据让人看着很绝望。人总是要有点追求,有点目标的,学生们更是如此,因此对于三个学长离开了高中部,升上大学而搬去了大学部的教学楼感到非常怨念,没办法每天看到偶像是很失落的,即使两个校区其实也只隔了一片绿化带而已…… 而今天,司南的高中部又有点沸腾了。据说高一A班来了个新生,据说长的倾国倾城,气质就像王子一样,据说一早是坐着司徒家泽少爷的车到学校的,据说去教务处报道的时候,艺术系主任看到了他随手带的画本,然后就疯了,据说是被校长亲自送进教室的,据说…… 根据某学姐塔罗,命理,星宿,扑克牌的种种推算,言之凿凿的说此人将是司南的又一个传奇…… 中午司南大学部学生餐厅 窗边的一张餐桌旁,裴子墨双腿交叠伸的很直,靠在沙发椅上打电话。他边上的楚以风翘着腿,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着一本医学杂志。餐桌上两人的面前有点好的午饭,但是都没有动,显然是在等人。 司徒泽因为跟教授商量调换部分课时的事来的晚了点,在餐厅外面就看到坐在窗边的墨少和风少了,就径直往那桌走过去。 感觉到边上有人坐下,裴子墨比了个打招呼的手势继续讲电话,楚以风没抬头的说:“先点餐吧。” 司徒泽也不在意,几个人太熟悉了,彼此之间也不需要那么多客气。径自叫了服务生,随便的点了个套餐。司南的初中部和高中部的餐厅还是有打饭口的,学生需要自己去窗口买饭,大学部的餐厅就变成有服务生点餐了,因为大学生吃饭时间不固定,而且在学校吃饭的也少了很多,还是都做好了等学生来打饭的话,就太浪费了。 等服务员送完餐,风少正好看完最后一段把书合上,墨少也打完了电话。两人正准备吃饭,就听墨少说:“风少,你最近进解剖室是不是带什么脏东西出来了?” 楚以风莫名其妙的看着裴子墨问:“怎么了?” 裴子墨随手指着司徒泽,装着很惊恐的说:“因为泽少在笑,一定中邪了。” 楚以风楞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泽少。刚才司徒泽笑没笑他不知道,不过现在泽少确实是表情很柔和,眼角眉梢好像带了点喜气。对于司徒泽那张严肃冷漠的脸来说,已经算是太大的变化了。之前的司徒泽虽然长的非常帅气,但是脸冷的就差刻上生人勿近了。 风少玩味的看着司徒泽说:“不见的一个多月,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事?” 其实司徒泽刚才在回忆来餐厅的路上听到学生们在谈论今天刚入校的陈曦,想到他们说的艺术系主任疯了的时候他确实没忍住乐了一下,结果被墨少抓住让他有点尴尬,没好气的白了两人一眼说:“白痴……” 两个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司徒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想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的不是么。 “听说你家老爷子收了个养子?”楚以风换了个话题 “恩,是我爸结拜兄弟的儿子。”司徒泽像是在回忆似的慢慢的答到 “是今天刚入校的陈曦么?”楚以风接着问 “恩” “厉害啊,还不是新生入校时候来的,根本没几个人见过就能引起这么多关注,今天学校都在谈他吧?”裴子墨一边吃一边感慨。 听到别人谈论陈曦,司徒泽不自觉的低低笑了声。而风少盯着司徒泽的表情微微眯起了眼睛,好像捕捉到了一丝很有趣的气息,接着看起来很诚恳的说:“既然算是泽少的干弟弟,又是我们学弟,那么,见一面吧。” 墨少听着风少的话,看着泽少的表情好象明白了什么,在一边痞痞的笑,说:“确实应该见一面的。” 司徒泽没说话,但是他们俩知道这事算是默许了,只是大少爷心里不太痛快。 三个人离开餐厅往各自的院系走的时候,风少问了一句:“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司徒泽知道风少问的是陈曦,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坦然的看着风少的眼睛说:“是个纯粹的人,独一无二。” 08.所谓见面 开学以后的司徒泽很忙碌,他彻底被强迫贯彻了学习实习两手抓的方针,每天都是很晚才能回到家里,所以陈曦在入校以后晚上就没有见过司徒了,每天司徒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了。天天自己画画,自己上天台吹风,自己研究课业的陈曦对于没有司徒在身边这件事觉得很不习惯,‘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适应了身边总是多出一个人的感觉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陈曦闷闷的想。对于之前的暑假生活,陈曦觉得——很想念…… 好在每天早上的时间可以期待一下,因为每天早上司徒泽都会跟陈曦一起坐车去学校。 每次,司徒都会让司机把陈曦先放在高中部,然后再载着他去大学的学区。 从司徒家开出的汽车上,司徒泽正和陈曦在后座上聊天。 “昨天看学校公告,你是不是今天有考试?”陈曦问 “恩,11点半能结束吧,法律系的资格等级考试。”司徒泽很轻松的说 “哦,那加油。” “……好”司徒泽笑着揉乱了陈曦的头发。 开到高中部,陈曦下车,跟司徒泽告别,转身走进教学楼……再平常不过的一个早晨,只是谁都没想到,两个小时之后,陈曦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晕倒了…… 当时正在上课,陈曦右边的同学转头溜号的时候发现陈曦脸色惨白,冒着细汗,刚想悄悄的问他怎么了,就看着陈曦慢慢的从椅子上滑下去,然后躺在地上不动了。 周围的同学发现不对劲都围上来看,上课的老师两步跑下讲台,拨开围观的同学蹲下去抱起陈曦,发现人已经晕过去了,马上让学生叫了救护车。因为班里有女生在看到陈曦倒地的时候就开始尖叫,分贝之高引的隔壁班的同学也围在A班教室门口往里看。五分钟后救护人员抬着担架直接冲了进来,场面一度非常混乱。最后任课老师安抚了学生,喊了A班的班主任老师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救护车把人送到楚氏综合医院的急诊室,医生护士推着陈曦一路小跑的进了抢救室,一系列紧急检查之后,医生说要马上动手术,在得知跟着来的人不是家属的时候,医生说需要赶快通知家属来签字。班主任蒙了,随即马上往学校打电话,让调出陈曦的档案,赶快通知陈曦的家长。 当时陈曦的入学手续是司徒宏的秘书来学校办的。陈曦父母一栏他很自然的写了过世,在添紧急联系人的时候秘书写的是自己的名字,他觉得的一切事情,他做为全能秘书,都应该替司徒董事长和曦少爷处理好,所以联系他就对了。只是全能秘书没想到,学校打电话的时候他正陪着司徒懂事长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了……因为当时情况太过突然,值班的学校负责人因为紧急联系人上金英俊的名字实在没有把陈曦往司徒家上做任何的联想,所以也就没有人去通知在隔壁大学部的司徒泽…… 班主任在得知陈曦家长暂时联系不上,医院方面又通知病人有危险,必须马上手术的时候,已经处在崩溃边缘了,然后抱着必死的心在手术确认书上签了字,心里还胡思乱想着:万一没下来手术台,他是不是得坐牢……送单子来让他签字的小护士不知道这就是个班主任,看着那发抖的手,有些同情的在心里想:这家属心里素质太差了,一个阑尾炎手术吓成这样…… 自从升上大一以后,泽少他们三个都已经陆续开始在家族企业里实习,所以此时的风少,正好在医院里跟着急诊部主任查房。刚进到病房区,就看到一个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坐着目光呆滞,神情恍惚的司南学院高中部的老师,因为以前教过他们三个,所以风少认识。然后有点好奇的问边上的主任:“那病房里住的是什么人啊?” 主任看了眼风少指的病房,然后低头在手里的病人记录上翻了翻后说:“哦,今天早上送来的,急性阑尾炎,已经有穿孔现象,并且晕厥和轻度休克,送来时候挺危险的,不过好在也就是个阑尾炎手术。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刚下手术台,这会可能麻药劲刚过。好像是个高中生,叫……哦,叫陈曦。” 楚以风听到主任的话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勾起个大大的笑容,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转头对主任说:“原来是我学弟啊,主任,那我先去看看他。”主任点点头,楚以风就带上口罩往病房走去。 他在病房门口对着班主任说病人手术很成功,我进去看看他的情况,然后就推开门进去了。因为带着口罩,班主任也没认出来的医生是谁。 病床上的陈曦觉得有了点意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上课的时候突然肚子疼的厉害,像要死了似的,然后就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听到关门的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房间觉得应该是在医院,因为刚做过手术,麻药还没完全消失,所以此时的陈曦还不知道自己刚做了手术,只是觉得自己非常虚弱,没有力气,甚至没有什么知觉,然后陈曦看到床前站了一个医生。接着医生缓缓的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楚以风在知道病房里的人就是陈曦的时候,就已经很无耻的想好要恶作剧一下。虽然之前泽少默认了同意介绍陈曦让他们认识一下,却一直到今天也没再提过,想起那天泽少一脸认真的对他说独一无二的时候,他就对陈曦更好奇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这样的机会。他本来想先说这句话吓吓陈曦,最好是把人吓哭了才有趣,然后他会接着说:“所以,你的手术很成功”之类的。但是对面躺着的陈曦给他的反应,却不是他设想中的任何一种。 陈曦注视着天花板,就那么静静的躺着。脸上没有震惊,没有绝望,没有难过,或者说,什么情绪都没有,一脸平静。 陈曦听到这个消息其实也挺意外的,实在有点突然,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不甘心,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也没什么办法,反正也没有什么离不开他,他又放不下的人,想着,脑海里就浮现出司徒泽的脸,好像是有点舍不得啊……司徒…… 然后楚以风就见陈曦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如果现在需要联系家属,请不要通知司徒泽……” 09.所谓开窍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司徒泽和裴子墨一起走出考场。这是法律等级资格的考试,裴子墨本来就是法律系的,司徒泽因为同时修的三个学士学位里也有法律专业,所以两个人一起考试。 两个人沿着走廊往外走,司徒泽正在想着中午要不要去找陈曦一起吃午饭,就被在他们前面走着的两个学生谈论的话题吸引了。 “听说高中部今天有人晕倒了啊?” “恩,好像还挺严重,综合医院的救护车都来了。” “什么病啊?听说是直接抬出去的。” “那就不知道了,好像A班新来的学生,叫陈曦……” 裴子墨回头刚想问司徒泽是你家的那个陈曦吗,就见一个人影闪过,原来司徒泽站的地方已经没人了,裴子墨惊恐的骂了一声:“我靠。”然后抬腿就追上去了。 裴子墨追上司徒泽的时候,泽少已经坐进车里正把车钥匙往锁孔里插,裴子墨坐进副驾驶就看见泽少手在抖,钥匙怎么也插不进去。微微叹了口气,抓住司徒泽的胳膊,说:“我来开吧。” 司徒泽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然后就把钥匙扔给墨少,两个人下车,迅速的换了个位置,刚坐稳,车就飞出去了。 两个人飞奔进医院急诊室前台,询问护士小姐今天早上救护车送进来的男孩在哪。不知道护士小姐是对发抖的签字家属印象太深,还是对患者那张漂亮的脸印象太深,总之两人问完,护士就很快指了病房的位置。 两个人跑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楚以风正好从里面出来,他深深地看了司徒泽一眼,只说了句:“他很好,没事了。”然后就走了。 司徒泽着急看到陈曦,直接就推开门进去了。裴子墨觉得刚才楚以风的态度很奇怪,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没进病房,转身跟着风少走了。 楚以风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阳台上,扶着栏杆,看着远处的景色。他知道裴子墨跟在他后面,深吸了两口气,转头冲着裴子墨优雅一笑,说:“墨少,你楚哥哥今天被一个小鬼震住了。” 裴子墨挑了挑眉毛,抽出一根烟抽,没有说话,等着楚以风接着说。 楚以风转回头,脸上的笑容没有了,眼睛接着望着远方,像是回忆似的喃喃的说:“我见到刚下手术台的陈曦的时候,对他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裴子墨没忍住直接乐了出来,然后给了风少一个你完了的眼神。 楚以风没有乐:“我当时想吓他一下,碎碎念的不知道怎么办也好,哭着说我不想死也好,受不了刺激对医生破口大骂也好,怎么也会有点反应。”说着看了一眼裴子墨,接着说:“但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裴子墨不笑了,一脸好奇的等着楚以风往下说。 楚以风说:“他说如果这个时候需要联系家属,先不要通知司徒泽,如果司徒泽听说了什么打电话来医院问,也告诉他自己很好,让他11点半以后再来医院看他,因为。” 楚以风说到这吸了口气,而裴子墨听到这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什么,于是说话的两个声音,重叠:“因为司徒泽有考试。” 裴子墨觉得不能相信的睁大眼睛:“他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想的就是泽少的考试?” 楚以风低低的笑了一声,说:“泽少,找到了一个值得的人啊。” 裴子墨看着楚以风笑着说:“你说你被陈曦给震住了就是因为这个?还不算丢脸,爷也被震住了。” 楚以风拿过裴子墨的烟吸了一口,然后说:“不止。” “啊?”裴子墨心里合计,还有那? “听到他的话,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就对他说你的手术很成功,你误会了什么的,我以为他会骂我的,毕竟一生一死的事……“ “如果是我,我会打死你的。”裴子墨凉凉的插嘴 楚以风瞪了他一眼接着说:“在我以为他会生气的时候,他居然笑了,然后对我说谢谢。” “啊?”裴大少很没有形象的只会啊了…… “他说: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还可以活下去,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人和感情刚刚才发现,还好,还来得及,这个误会我喜欢。” 司徒泽说陈曦是个纯粹的人,之前一直不明白什么才是纯粹,但是现在,他懂了,陈曦不是完全的单纯,不是完全的善良,不是完全的乖顺,他只是按着自己的心走,做着最本真的自己。陈曦是他们无论如何也变不成的那类人,因为他们的生活需要太多的算计来防止被算计,可对于这样的纯粹偏偏又心存向往。 楚以风微微一笑,说:“忽然想要个弟弟了。” 墨少一愣,随即痞痞的一笑:“这主意好像也不错。” 另一边的病房里,司徒泽慢慢的走到陈曦的床边,站住了。 司徒泽就这样注视着病床上的陈曦,穿着病号服,手上打着点滴,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可怜兮兮,但是那双眼睛却笑的弯弯的看着他,一脸生动的表情。陈曦也微笑的看着司徒泽,脸上还是那么严肃的表情,眼里却是挡不住的担忧,一件修身的风衣,一如既往的帅气。 两个人就这么久久的注视,一如他们相识的那个早晨,只是两个人的心境再也不是从前了。 司徒泽俯身抱住陈曦,他知道陈曦刚做了手术,所以小心的避开了刀口,他轻轻圈住陈曦,脸埋在陈曦的脖颈。 司徒泽其实很怕陈曦被自己这个拥抱吓到,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住,陈曦晕倒的消息让他太过害怕,来的路上他刻意的让自己不要想,但是脑海里却总浮现陈曦冰凉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画面,所以他必须要实实在在的感觉到陈曦的体温,才能告诉自己他的曦还在,还活着。 陈曦被司徒泽抱住的一瞬是有点意外的,但是感觉到司徒冰凉的手和微微发抖的身体,陈曦就笑了,有什么比被人在乎更觉得满足呢,何况那个在乎你的人你还很在意…… 陈曦是个坦然的人,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他想到的是司徒泽的脸,他必须承认司徒对于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只是这感情是什么,陈曦是茫然的。司徒以家人的身份出现,以朋友的身份相识,在他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是这个人从深渊里拉了他一下,让他又站在阳光下,那么以后,两个人会以什么身份相处呢,陈曦相信时间会给他个答案。 10.所谓试探 陈曦住院之后,司徒泽让齐叔派了人来医院护理陈曦,自己更是每天在公司忙完都会回到医院住。陈曦说了几次,让他不用那么辛苦的往这跑,自己也没什么事了,司徒嘴上总说好,忙就不过来了,结果晚上还是准时在医院出现,陈曦也就不再赶他了。 这事被风少看到还揶揄了泽少一把:“你们要不要在医院订个包间?直接一下租一年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五折的。” 被泽少一个苹果扔过去:“闭上你的乌鸦嘴。” 惹得墨少在一边偷笑。 陈曦住院的时候,风少每次查房经过都会跟陈曦闲聊两句,墨少也来看过陈曦两次,几个人倒也比较熟识了。司徒曾对陈曦提起过,对于他司徒泽来说,称得上朋友的只有墨少和风少。所以对于这两个人,陈曦不止好奇,还有种莫名的亲切。当然了,对于风少在医院里捉弄了陈曦这件事,三个人很一致的都没有对司徒说…… 陈曦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七天拆线之后,陈曦就直接要求回家休息,拒绝再住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 风少说陈曦再有一周,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回家休养也可以的,司徒泽这才放行。 陈曦回家以后,发现司徒泽每天都会在六点前赶回家跟他一起吃晚饭。他知道司徒很忙,因为每天他都会带回来很多书和文件。但是陈曦对于晚上能看到司徒感到很高兴,每天吃完晚饭,两个人都会很有默契的拿着自己的东西去天台完成各自的工作。 司徒泽为了能天天见到陈曦,所以把公司里没有完成的工作带回家里来完成。而陈曦只需要看看生病时候落下的功课,并没有什么事做。陈曦用了两天就把落下的部分看完了,两天后陈曦依然吃了晚饭就拿着书来天台,却只是随便的翻着书,看着司徒发呆,再两天后,陈曦拿着画板,开始画司徒泽工作时微微低着头的侧脸。 司徒泽头两天都在忙司徒宏交给他独立完成的第一个案子的后续整理部分,这案子对于他来说很重要,需要完成的工作量也很大,所以他没有注意陈曦在做什么,但是今天他余光感觉到陈曦一直在看他,忍不住抬起头,正好撞上陈曦注视他的目光,有点意外的问:“在看什么?” 陈曦楞了下,没想到今天司徒泽会注意到他,不过也没有什么尴尬,大方的把快画好的画递给司徒泽。 虽然是侧脸,但是司徒泽知道,这是自己。画的很传神,而且看得出画画的人很仔细,很用心。 司徒泽拿着画挑眉看着陈曦,没有说话,不过陈曦知道司徒泽在问他为什么。 陈曦笑着说:“想留住你认真时候的样子,很——迷人。” 司徒泽有些失笑,一边把画还给陈曦,一边问:“你这是在调戏我么?” 陈曦笑笑没回答,然后想了想,问司徒泽:“司徒,以后,你会爱上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听到陈曦的话司徒泽有点意外,也有点激动,他就这么深深地注视着陈曦的脸,想找到陈曦之所以会问出这句话的他想听到的那个理由,但是陈曦就这么坦然的让他看着。司徒泽有点失落的笑了下,把身子窝进沙发里,让自己坐的更舒服点,然后一边拿起咖啡一边说:“爱上一个值得的人吧。 陈曦在司徒泽看着他的时候就觉得心很乱,听到司徒泽的话,心里想的话就这么冲口而出了:“会是一个男人么?” 司徒泽很成功的把一口咖啡全喷了出来,然后止不住的咳嗽,还在心里想:行,你小子真有种啊。陈曦被司徒泽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帮司徒泽拍背,同时心里也有点难过,陈曦觉得一定是司徒觉得自己的问题太离谱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是自己没有深想一下为什么会觉得难过…… 司徒泽终于止住了咳嗽,然后眼神很复杂的看着陈曦说:“如果是我爱的,可以是个男人。为什么这么问?” 陈曦听到司徒泽的话,停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然后笑了。陈曦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听了司徒的话,就是莫名的觉得开心,自己对司徒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让他忍不住的去探究,去试探能走进司徒心里的该是个怎样的人,陈曦没有回答司徒的话,转身走到天台边上闭上眼睛迎着夜风深深地呼吸,微笑着对司徒说:“今天晚上的风格外舒服。” 司徒泽看着陈曦的脸,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抓住,只是心情也变得很好,于是走到陈曦身边说:“今天晚上的风的确很舒服。” 之后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夜空,谁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再之后两个人聊天的时候,陈曦偶尔会问些让司徒泽抓狂的问题:“你爱的男人需要长什么样子?你爱的男人需要是什么性格?你爱的男人需要有什么爱好?”诸如此类…… 其实司徒泽很想直接给陈曦吼回去:“我爱的人就是你,你能不能别问了。”但是司徒泽忍住了。他爱上陈曦了他是知道的,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他确定自己的心。司徒泽对于自己的性向一向是清楚的,同时他更清楚同性恋人需要面对更多的考验,要承受更多的压力,这个圈子里能相守一辈子的就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他不得不为陈曦考虑更多。在陈曦说出爱上他司徒泽之前,他不想用自己的爱逼着陈曦考虑走上这条路,他会守护着陈曦,哪怕最后陈曦结婚生子,他会祝福。但是如果他有天真的爱上了自己,心甘情愿的陪自己走上这条路,那么陈曦,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手了。 11.所谓吃醋 入冬,初雪。 南国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而陈曦,迎来了高中以来的第一场期末考试。 陈曦的成绩很好,所以这样一场考试对于陈曦来说还是非常轻松的。除了期末考试,对于艺术系的学生来说,更重要的应该是艺术系每年都会举办的画展。司南艺术系的画展规格还是很高的,每次都会请很多专业人士来参观,还有艺术版的记者和编辑来专门报道,更会出纪念画册发行,不说入展作品都会有很好的宣传,有很多绘画大师也会收到画册,如果哪副作品入了眼,是可以被推荐去更高规格的世界画展上展出的,不说一举成名,也是无上的荣耀。司南学院本身的教育水平就很高,画展上展出的学生作品更是要经过层层选拨,并且是全学院一起参加,不是以年级为单位,所以学生们想在画展展出自己的画,竞争的激烈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大家都在紧张的准备最得意的作品希望可以在有限的展厅占得一席之地的时候,艺术系主任又直接放话,让陈曦准备一份作品直接去参展,不需要参加选拔了。为此,一向都很低调的陈曦同学,不得不又一次被迫接受同学们关注的目光。陈曦对于参展这件事其实是很无所谓的,他画画的目的本就不在出名上。主任让他准备一幅自己最满意的作品,他觉得自己画的画,自己都很满意,不在于画风,而在于画意,所以他随便拿了自己其中一本画本给主任,让主任自己随便挑一张。 事情本就这么过去了,但是画展结束的几个月之后,司南的高中部又炸了。据说陈曦在司南学院画展展出的画被法国权威的艺术杂志主编发现,推荐给法国举办的全球优秀绘画作品的巡回展的举报方,邀请成为其中一副巡展作品,被陈曦拒绝了。据说法国最资深的艺术学府想邀请陈曦做为交换学生去他们的附属高中留学,也被陈曦拒绝了。据说同学们对此表示想不通,据说艺术系主任又疯了…… 在去司南大学部餐厅的路上,裴子墨和司徒泽在前面走,陈曦和楚以风走在后面,四个人正准备去大学部的餐厅吃饭。自从陈曦出院以后,墨少和风少跟陈曦就越来越熟络了,有时候在学校,泽少他们三个要是凑在一起吃午饭,也会叫着陈曦一起来大学部的餐厅吃饭,毕竟环境和食物上都更好一些。 “陈曦同学请等一下。”一声弱弱的女声成功停下了陈曦的脚步。 陈曦停下脚步回头看,就见一个长的挺可爱的女生快跑两步跑到自己面前,陈曦有点迷惑,因为这个女生,不认识。楚以风往前走了几步也站住了,也回头看着那个女生。 女生喘了两下,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陈曦,然后小声的说“请,请你跟我交往。” 女生的话很成功的也引起了司徒泽和裴子墨的注意,然后两个人也站住了,回头看着她和陈曦。 裴子墨和楚以风忍笑的看着,这种情况其实他们都经历过很多次了,也就这两年那些学姐学妹看这么多年,几个人身边也实在没有过什么人,慢慢的大家才都放弃了。今天看到认识的人遇到这种事,实在是很好笑。司徒泽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大家都在等着看陈曦怎么回答。 陈曦着实楞了一下,不过被表白的事他也不是没遇到过,所以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然后微笑的对那个女生说:“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抱歉,你一定也会遇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人的,加油哦。”然后转身对几个人说:“我们走吧。”四个人接着往餐厅走,后面还传来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啊啊啊,陈曦同学好温柔啊。”“是啊是啊,还很有礼貌哦……” 几个人进餐厅找了地方坐下。刚才的事对于陈曦这个当事人并没有什么影响,风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对墨少飞快的挤开他抢了司徒泽对面的位置感觉很莫名其妙,然后皱眉看了墨少一眼,裴子墨完全忽略了风少询问的眼神,面无表情的坐好,然后在心里想:从陈曦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开始,泽少就变成了制冷机了,谁想大冬天的跟空调挨在一起…… 等着服务员来点餐的时候,风少想起刚才的事,就试探着问陈曦:“你刚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 “恩” “……” 其实楚以风是想问你刚才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在敷衍那个小女生的吧,他没想到陈曦会恩的这么干脆……楚以风知道司徒泽对陈曦的感情,但是他并不确定陈曦对司徒泽的感情,他感觉到泽少身上越来越低的气压,终于明白为什么墨少要抢离泽少最远的位置了…… 裴子墨咳了一声,然后问陈曦:“是,恩,是我们认识的人么?”裴子墨在心里想,如果陈曦说不是,他就马上用脚踩住桌腿,不然泽少等下气的掀桌,桌面会直接呼在他脸上…… 陈曦低头想了一下说:“其实我还不太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等我确认了,会告诉你们的。” 陈曦刚说完,服务生就过来点餐了,三个人都点完了东西,司徒泽缓缓的开口:“牛排。” “好的先生,请问要几分熟呢?” “一分” “……” “……” “一分?”服务生都不太敢重复一遍的去确认,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听差这么多。 楚以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爷的你怎么不干脆叫盘生肉啊,然后脸上笑的一脸温柔的对服务生说:“是七,七分熟,谢谢。” “好的先生,请稍等。”说完有些抱歉的下单去了,果然是自己听差了…… 接下来又是冷场,楚以风决定换个话题:“听说法国那边想邀请你做交换学生,怎么不去呢?那学校我听说过,想进去很困难的。” 陈曦不以为意的说:“现在这样很好,不想离开,我对画画其实并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风少觉得身边的冷气温度有所上升…… 然后楚以风接着问:“听说现在正在法国办的那个画展是今年艺术界的重头戏,既然邀你的画参展了,本人不用出席的,为什么也没答应呢?” 这次陈曦想了想,然后说:“因为参展的画要世界巡回一年,之后会不会还给我我也不确定。” 裴子墨有点奇怪,即使最后不还回来,也一定是挂在什么地方永久展出而已,有那么舍不得么,于是问:“画的什么这么宝贝?” 陈曦看着裴子墨说:“司徒。” 风少觉得身边已经春暖花开…… 12.所谓林茵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陈曦拿着画本让艺术系主任自己选一幅去画展展览的时候,系主任就选了画着司徒泽侧脸的那张。好在因为角度的关系,如果不是熟悉司徒泽或者刻意把画上的人往司徒泽身上联想的话,很难发现画上的人是谁。 那个画展陈曦并没有去看,在系主任对他说他的画被法国邀请参展的时候,才想起弄清楚到底是哪一幅,然后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餐厅里,楚以风和裴子墨看着司徒泽柔和下来的脸,觉得警报解除,刚准备低头吃饭的时候,他们的桌子旁又站了一个人,然后就听见头顶一个好听的女声说:“泽少,原来你在这,我找了你好半天。” 除了司徒泽,其他的人都看向说话的女生,连餐厅里其他的学生也在似有似无的向他们这桌张望。楚以风和裴子墨都在想要不要去买彩票了,一顿饭可以看到这么多好戏,真是不容易,因为来的人,是林茵。 如果说墨少和风少在司南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什么异性存在的话,上大一以后的司徒泽身边唯一偶尔会存在的女生,就是林茵。 两个人抛开学生会的工作偶尔会碰面之外,其实也没见什么时候单独在一起过,但是就看司徒泽那张冰山脸,不得不承认林茵确实是唯一在司徒泽身边还能说上几句话的女生了。于是学校里传言四起,大家都说自古以来学生会主席和文娱部部长都应该是一对,在他们司南果然也不例外。 其实传言传言,本来传传也就厌了。偏偏两个当事人,一个没否认,一个半默认了…… 司徒泽第一次注意到林茵,是在上大一以后的学生会第一次例会上。司徒泽作为新一任的学生会主席,需要开会认识一下各个部的新部长和副部长,林茵,就是文娱部的部长。其实这对于司徒泽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部门的部长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 例会结束,为了庆祝新一届学生会成立,也方便大家熟悉一下,联络联络感情,按照惯例学生会是要进行一次聚餐的。 司徒泽正在椅子上休息,顺便想着晚上的聚餐让谁去负责,就见林茵向自己走过来问:“晚上大家想聚一聚,吃个饭,主席组织么?” “不了,你们自己定就行了。” “好。”说完就转身走了,干脆利索。让司徒泽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林茵离开的背影,这还是第一个女生不是为了跟他说话而跟他说话……不犯花痴的下属,非常好。 司徒泽第二次注意到林茵,是在快上大二的时候了。当时的司徒泽准备进宏天实习,所以要先去司徒家的各个产业视察了一下,顺便跟直属负责人都认识一下。那天,司徒泽去视察司徒家名下的一家大型百货公司,在等电梯的时候,他瞥到正在往女装部走的林茵。本来是件正常不过的事,但是司徒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因为现在的林茵,再也不是学校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冰美人,也不是学生会里雷厉风行的文娱部部长,整个神情就是个一脸幸福的小女人,而最吸引司徒泽目光的是林茵挽着的另一个女生,满眼的宠溺。司徒泽皱了下眉头,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之后在学校里林茵还是老样子,让司徒泽都觉得那天见到的人其实不是她。 然后在几个月后,司徒泽在半夜的时候又遇到了林茵。 司徒泽在正式进入宏天实习之后变的非常忙碌,每天都要在公司忙到很晚,那天晚上也是一如既往的需要加班,他照例没有让司机等他,打算忙完了自己开车回家。 车子从地下车库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外面的雨下的非常大,让司徒泽略微有点吃惊,刚才在公司里忙昏头了,都没注意到外面下雨了。 雨流很急,所以司徒泽的车开的很慢,司徒泽觉得路上好像就只有他这一辆车似的,整个世界好像都被雨罩住了。正想着,他看到右边的人行道上好像有人站在那,当他的车灯照到路边人的脸上,他看清楚那人的长相的时候,他的车正好开过去了,是林茵。 照理司徒是不大会管别人的闲事的,像林茵这种大小姐,如果她需要,家里派几辆车出来接送她都可以,司徒不觉得有什么事会让林茵到在路上拦车的地步。但是刚才车灯一晃而过的时候,林茵那张惊慌无助的脸让他犹豫了,而且她怀里好像还楼了个人,感觉不是生病了就是受伤了。 司徒泽叹了口气,还是把车倒了回去。 林茵看到那辆车退到自己面前,然后看到摇下的车窗里司徒泽询问的脸,觉得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司徒泽觉得林茵之前有些茫然的眼神在看到他后瞬间就亮了,然后对他说:“帮我,求你。” 司徒泽帮林茵把她怀里用雨衣包着的人抱进车里,然后重新坐进车里的时候已经都湿透了。林茵检查了下后座上的人,然后让她躺在自己腿上,对司徒泽说:“麻烦你,送我们去医院。” 司徒泽什么都没问,直接往医院开。到了最近的医院,两个人扶那个人往急诊大厅走,拿下了雨衣的帽子,司徒泽才发现这就是那天在商场里林茵挽着的那个女生。医生很快推车出来把人推进去检查了。等了一会一个医生走出来找纪涵的家属,林茵很快的走过去,医生说病人现在没什么危险,就是高烧,刚才又淋了雨,才会出现昏迷,已经打了退烧针,今晚要留在这观察一晚,没事的话,明天可以转去普通病房。林茵听后一叠连声的谢谢。 医生说完就走了,林茵急忙进急诊病房去看纪涵。司徒泽想了想,去自动贩卖机买了点咖啡和水。 司徒泽走进病房的时候纪涵还在睡,手上打着点滴,林茵就坐在床边看着她。司徒泽把一罐咖啡递给林茵,林茵对司徒泽感激的笑笑,接了过来,然后又回头看了纪涵一眼,轻声的对司徒泽说:“我们去外面坐吧。”司徒泽点点头,跟着林茵出去了。 两个人在病房外面的走廊里坐着喝咖啡,好半天都没有人说话。司徒泽知道林茵让他出来是有话要对他说的,只是在酝酿着该怎么开口。于是司徒泽先开口问林茵:“你的车呢?怎么没开车?” 林茵楞了下,好像没想到司徒泽开口会先问她这个,然后说:“车子开在半路怎么也打不着火了,可能来的时候太着急,开进水深的地方,进水了。 “哦。”司徒泽想两个人如果是他想的那种关系,那么没让林家开车送她们是有道理的,他只是好奇林茵怎么不自己开车,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有了个开头,后面的话也就好说了,林茵就像是喃喃自语一样的给司徒泽讲她和纪涵的故事。跟司徒泽想的一样,林茵是个拉拉,而且很早就发现了,林茵的父母也都是知道的,从最开始的震怒,到后来的无可奈何,林茵父母也没什么办法了,毕竟性向的问题也不是谁能控制的。林茵和纪涵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只是林董事长说,私底下他们也就不管了,但是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来,只要她以后能找个男人结婚,以后的事他们就都不过问了。 林茵跟纪涵是被默许,但不被承认的,林茵说她现在也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司徒泽听完林茵的故事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林茵像是已经平复了情绪,转头问司徒泽:“泽少,知道为什么我会把这些告诉你么?”没等司徒泽回答,林茵就自己说下去:“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对吧?” 不管是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出于他们这个群体之间特别的气场,反正司徒泽知道林茵已经确认了,甚至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不过司徒泽并不准备否认。林茵是为了增加一个盟友还是作为交换条件才把这件事提到明面上,其实对于司徒泽来说,都很无所谓。他只是想到陈曦的时候,对林茵多了点心心相惜,因为他们两个确实是同一种人。 那天司徒泽一直陪林茵到天亮,帮林茵和纪涵买了早饭,就赶回家去和陈曦吃早饭,然后还得一起上学,临走的时候对林茵说:“自己的幸福还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之后两个人在学校见面也没跟以前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很自然的碰到一起的时候会聊上两句。不过对于一个冷面一个冰山的两个人来说,这已经是很破天荒的事了,于是传言越演越烈。偏偏两个人都有着不好对人说的秘密,而且都想着拿这个做个挡箭牌什么的也挺好。所以两个人谁也没出面澄清什么。 之前司徒泽一直觉得有林茵在,帮他挡掉很多麻烦也不错,但是现在在餐厅里,司徒泽觉得自己有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13.所谓确定 林茵的话说完,墨少和风少跟林茵打了招呼就迅速低下头吃饭,以便让自己看起来笑的不那么明显。虽然林茵的事墨少和风少是知道的,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没有了看热闹的权利。而陈曦则是用探究的眼神注视着林茵搭在司徒泽肩膀上的那只手…… 司徒泽有点无奈,他知道林茵搭着他肩膀是故意的,只是做给餐厅里的人看的而已,虽然两个人对彼此的性向都了解,但是林茵好像对迷惑大家的这套小把戏还挺乐在其中的。 司徒泽微微侧身,装作是转头要跟林茵说话,然后不动声色的移开了林茵的手,问:“找我有事?” 林茵有点意外,但是到底是聪明人,没有过多疑问,马上说正事:“后勤部部长跟学校领导出差要晚两天回来,他们副部长问今天的例会是照常开还是等他们部长回来再说。你们副主席找了你好久,还好被我在这碰到。” 司徒泽想了一下说:“我一会回去自己告诉他吧,下午例会照常。” “好”林茵说完就转身去跟她一起来的那桌同学吃饭了。 司徒泽回头瞪了完全置身事外的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一眼,然后看向陈曦。陈曦也一脸淡定的看着司徒。对于陈曦那一脸平静无波的表情,司徒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没有质疑或生气是好的,但是什么都没有就表示陈曦对自己完全不在意……不过他还是简单说了下那是他们的文娱部部长。 陈曦恩了一声,低头吃饭。 司徒泽觉得午饭后的陈曦一切都正常,然后第二天早上,他发现‘正常’的陈曦同学没有等他一起上学……司徒泽觉得陈曦一定是学校里有什么事,所以来不及等他才早走的,这很正常。接着在第三天早上,司徒泽发现‘很正常’的陈曦同学又没有等他一起上学……司徒泽想事情通常也不是一天就能办完的,所以今天也早走了是非常正常的,虽然这么想的时候有点底气不足。在第四天早上,司徒泽终于在以提前一个半小时站在门口为代价的前提下堵到了‘非常正常’的陈曦同学。 陈曦见到司徒泽站在门口的时候吓了一跳,不过并没有什么被堵到的尴尬,一脸坦然的看着司徒。 司徒泽在心里叹了口气,问陈曦:“这两天为什么没等我呢?” “因为学校有事需要早到。”陈曦闷闷的说 这理由还真是很好用啊……司徒泽在心里想,然后看着陈曦问:“真的?” 陈曦转开头没有说话。司徒泽看着陈曦,试探的问:“你在生气?” 陈曦听到这句,忽然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冲着司徒泽说:“谁生气?我哪有生气?我为什么生气?我根本不生气,我干嘛因为你生气?” 司徒泽被陈曦说的一愣,不过随即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让他不敢相信的差点乐出声:“曦,你不是在吃醋吧?” 陈曦刚才冲着司徒泽说了一堆,觉得自己好像舒服了点,然后发现自己应该的确是在生气,那天在餐厅看到林茵的手就那么自然地搭在司徒泽身上的时候,他觉得心里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非常不舒服,但是为什么要生气呢?然后听到司徒泽的话,陈曦就愣住了,这两天他心里那些他理不清的难受情绪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他吃醋了。他对于司徒泽的在乎,喜欢或者依赖的这些感觉都可以发生在朋友或者家人身上,但是现在他吃醋了,吃了一个可能跟司徒泽有暧昧关系的女人的醋,陈曦不得不承认,他对于司徒泽,已经绝对不是朋友或者家人的感情了。但是司徒是男人,自己也是男人,司徒说他有可能会爱上男人,但是没说爱的是自己啊,而且自己爱的也是男人么?陈曦同学混乱了…… 司徒泽以为他问完这句,陈曦会炸毛的更厉害的,结果就看见陈曦呆住了,然后脸红了。 司徒泽看着这样的陈曦,已经确定即使陈曦还不算爱上自己,也是喜欢的,至少也绝对不是对自己毫无感觉了,不然,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司徒泽甚至都在考虑改天要不要请林茵吃顿饭,演戏什么的虽然很幼稚,但是有时候还真是很好用啊。司徒泽压下心中的狂喜,轻轻的唤了一声:“曦?” 陈曦回神看着叫他的司徒泽,然后脸更红了。司徒泽看着有些窘迫的陈曦,想着再给他点时间吧,反正那么久都等了,现在已经看到希望了,还怕等的再久点么。于是对陈曦说:“我也学校有事要早走,一起?” 陈曦马上点点头就率先出去了,他现在需要静一静,尤其不能面对司徒泽,不然根本无法思考。 于是其实去学校都没有什么事的两个人,跟倒垃圾的工人一起早早的进入学校。 陈曦下了车,胡乱的再了见就往教学楼走了。司徒泽低低的笑了一声,也往大学部走,反正来也来了,就去学生会办公室看看下个月的报表吧。司徒泽刚坐下打开报表,就看副主席开门进来了,看到电脑前的司徒泽,非常震惊:“泽少,你难道昨天没走,在这忙了一晚上么?太辛苦了。” 司徒泽无语的注视了自己的副主席几秒钟,然后很淡定的开口:“是啊,累死我了……” 中午的时候,司徒泽特意邀请了墨少和风少共进午餐。 楚以风和裴子墨到餐厅的时候,就看到司徒泽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喝咖啡,看到他们两个,还微笑着招了下手。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自己看到鬼了。 楚以风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问:“你病了?还是把陈曦上了?” 司徒泽很嫌弃的看了楚以风一眼。楚以风耸耸肩接着说:“不能怪我,你这副表情,我只想到这两种可能了。” 一边的裴子墨说:“你这样,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吧,跟陈曦有关?” 司徒泽想了想,点点头。裴子墨更好奇了:“你跟他表白了?还是他跟你表白了?” 司徒泽又想了想,这次没说话,只是又冲两个人微笑了下。 这时服务生过来点餐,司徒泽冲墨少和风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然后就潇洒利索的站起身走了,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裴子墨苦着脸问风少:“他到底喊我们来干什么?” 楚以风非常郁闷的说:“大概……只是为了来炫耀吧……” “……” 14.所谓车祸 司徒泽本来以为陈曦过个几天自己会慢慢想明白了,来找自己谈一谈的,但是他显然低估了陈曦装鸵鸟的功力,陈曦已经躲了他好多天都没见到人,更别提说上话了。就在司徒泽考虑是不是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了,要不来个强迫什么的让他认清事实的时候,一件意外的发生让司徒泽很措手不及。 其实没见司徒泽的这几天,陈曦也不是全都在装鸵鸟,他在准备过几天父母的忌日要去祭拜的事。转眼离陈曦父母过世已经一年了,陈曦回想这一年发生的事,觉得自己有幸能遇到司徒,他很想告诉爸妈,自己过的很好。对于扫墓这些事陈曦都不大明白,就去网上查了查,然后用两天时间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 忌日的前一天,陈曦在屋里想着要不要去跟司徒打声招呼,或者看司徒能不能陪着自己一起去,在陈曦的潜意识里,他很想让司徒陪着自己去看看父母。就在陈曦纠结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司徒的声音紧接着传了进来:“睡了么?” 陈曦愣了下,这情况还真是似曾相处啊,神棍司徒泽又在这么正好的时候敲了门。陈曦笑了,下床去开门。房门打开的时候,两个人都看着彼此没有说话,几天没有见面,两个人都觉得——有点想念。司徒对陈曦说:“明天是伯父伯母的忌日,我陪你去。”不是询问的语气,但是陈曦却觉得很开心,对于司徒泽记的他父母忌日而感到窝心,又注视了司徒一会,然后说:“好。” 司徒点了下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自己卧室了。司徒想让陈曦明天平平静静的去祭拜父母,不想让他被其他事困扰。反正他们的事,他早晚都会让他面对的。 早上的时候,司徒泽跟陈曦定好十点的时候会开车回来接他,自己要先去公司处理点事情,让陈曦在家里等着就好,陈曦点点头 司徒泽到公司很快的结束了一个会议,然后处理几份必须他签字的协议,最近开始,司徒宏已经有意把一些事务全权交给司徒泽处理了,所以现在的司徒泽已经俨然可以独当一面了。办完这些司徒泽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几份需要他过目的文件下楼了,这些可以一会在车上看。 司机已经等在那了,司徒泽下到停车场直接坐到副驾驶后面的位置,说了声:“走吧。” 司徒泽的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已经给泽少开了很多年的车了,司徒泽都喊他忠叔。司徒泽没有让忠叔开快一点,因为忠叔知道他们要去接陈曦去扫墓,他知道忠叔有分寸。车子行驶到半路的时候,司徒泽正在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文件,他先是感觉车子猛地往右转,然后听见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天旋地转,他的胳膊和头重重的撞在右边玻璃上,司徒泽知道车翻了。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司徒泽缓缓的睁开眼睛,他慢慢移动自己的身体,想爬到车外去,稍微一动,右手臂就传来钻心的疼痛,应该是断了,司徒泽在心里想。然后他感觉到有人在拽他右边变形的车门,车门最后被撬开的时候,他看到忠叔都是血的脸。忠叔想把司徒泽拉出来,碰到他右手臂的时候,司徒泽疼出一身冷汗,赶忙说:“等一下,断了。”忠叔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就尽量避开他的手臂,把司徒泽半拖半抱的弄出来了,还好车子质量很好,变形的不是很厉害。忠叔很快的对司徒泽说:“对方逆行,突然冲过来,不是急病就是酒驾。”简单的一句,司徒泽就明白事情发生的经过了,以忠叔的经验,他相信当时一定是避无可避了车子才会翻过来。忠叔拿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虽然血流的挺吓人,但是擦完发现额头上的伤口并不是很大,然后忠叔很冷静的给家里打电话,说了地点让人派辆车来接,司徒泽对忠叔说再多派辆车去接陈曦去扫墓,就说自己公司有事走不开,这边的情况,一个字都不许提。忠叔马上打电话办妥。 车很快就来了,司机带着忠叔和司徒泽去医院,跟车过来的两个宏天的主管留在现场等警察过来处理,并告诉司徒泽,医院那边也已经联系好了。不得不说司徒家的人都很训练有素。 到了医院,司徒泽就直接被送进急诊外科去处理断了的手臂,因为还撞了头,所以还要再拍个脑CT。忠叔额头上的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就坐在外面等司徒泽。 路过办事的楚以风一眼就看到头上缠着纱布的忠叔,吓坏了,他知道那是司徒泽的专属司机。赶快走过去问忠叔,泽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忠叔看清楚问话的人是楚以风的时候马上说明了一下情况。当楚以风听到司徒泽没有什么危险的时候才松了口气,接着又恢复成一脸从容的样子进脑CT室去了。 楚以风隔着玻璃看了眼在仪器上做扫描的司徒泽,然后问边上的医生有什么事没有,医生观察了一会说:“没什么问题,不过保险点还是建议今晚留院观察一晚。”楚以风点点头,然后道了声谢就出去了。 楚以风对从CT室出来的司徒泽说:“因为撞了头,保险点,医生建议今晚留院观察。” 司徒泽微微皱了下眉头,并不想住在医院里,他不想今天去看父母的陈曦晚上一个人在家。但是也没说反对,毕竟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今天也不好回家。司徒泽嗯了一声就跟着楚以风往病房走,走之前还让忠叔也赶快回家休息,一会家里会有其他人来照顾自己。 进到病房,折腾的很累的司徒泽就到病床上躺着了,现在的他才有点后怕,如果当时自己就这么死了呢,还什么都没有对陈曦说的自己,会后悔吧?还是该庆幸,幸好自己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这样陈曦还可以没有负担的过以后的生活……想到陈曦,司徒泽转头对站在床边低头看他病历卡的楚以风说:“我在医院的事,不要告诉曦,我想让他能安稳的去看看他父母。” 楚以风愣了下抬头看着病床上的司徒泽,听到他的话,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个场景好像跟一年前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的陈曦,重叠。 司徒泽看着楚以风愣神的表情,丢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风少失笑的摇了摇头,对司徒泽说:“你刚才的话,一年前的陈曦也对我说过。”司徒泽挑了下眉毛,屏息听着楚以风接下来的话,楚以风停了一下说:“陈曦也对我说他在医院的事,不要告诉司徒泽,因为你正在考试。” 15.所谓表白 陈曦把要带的东西都检查好了,确定没有遗漏就在客厅里等司徒泽,十点的时候,有人过来对他说接他的车来了,陈曦就道了谢出去了。 站在门口,陈曦有些意外的打量着来接他的车,不是司徒泽的车,也没看到司徒泽或者忠叔。站在车旁的司机看到陈曦出来,很客气的上去跟陈曦打招呼:“曦少爷,我是来接你去扫墓的,你叫我老张就可以。” 陈曦没有动,只是问:“司徒泽呢?” 老张想到忠叔嘱咐他的话,于是回答:“泽少爷公司里有事走不开,所以派我来接曦少爷。” 理由听起来再正当不过,但是陈曦就是直觉的觉得不对,他盯着老张又问了一遍:“司徒泽呢?” 老张有点冒汗,是谁说曦少爷是个安静少话,温文尔雅的性子的?现在这表情,这压迫感,到底哪里温文尔雅了?他想起来忠叔对他说的,泽少爷让他一个字都不许说的,于是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泽少爷公司……里有事走不开……所以派我来……” “老张。”陈曦的轻唤打断了老张的话,老张听到陈曦喊他,就抬起头,然后就像移不开似的看着陈曦的眼睛。 陈曦看着老张,轻轻的问:“司徒泽怎么了?” 老张觉得陈曦的眼睛好像有种魔力,让他觉得那眸子里有担忧,有痛楚,竟让他觉得不忍的不自觉的开口:“车祸……” 陈曦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老张说:“带我去找他。” 病房里,楚以风嘱咐过司徒泽要注意的事情,就先出去忙了。 司徒泽躺在病床上,有些动容的想着楚以风的话,觉得根本平静不下来,突然很想现在就到曦的身边,既然上天给他机会活着,他就没有理由再让自己错过了。 司徒泽撑起一边身体,起身坐在床边找自己的电话,想找司机来接自己,然后就听到病房的门开了,他以为楚以风又回来了,抬头,就看到陈曦站在门口,司徒泽就这么楞住了。 陈曦看着床边坐着的司徒泽,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司徒泽走过去,觉得自己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安稳了。已经为一个人牵肠挂肚到这种地步,再去自欺欺人就太可笑了。爱上个男人又怎么样,哪怕对方不爱自己又怎么样,他陈曦爱了就是爱了,只是因为那是司徒泽,也许他早就已经爱上了却不自知,如果等到来不及的时候再去后悔不是太蠢了么。看着活生生的司徒泽,陈曦忽然很想对他说谢谢,谢谢你还能给我个机会说爱你…… 陈曦走到司徒泽面前站住了,他坦然的看着司徒泽的眼睛,微笑的说:“司徒,我爱上你了。” 司徒泽听到陈曦的话,觉得自己竟有一丝错愕,他不敢动,甚至不敢有表情,他很怕有一点变化梦就醒了,然后发现刚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司徒泽努力让自己镇定,眸色深沉的注视着陈曦,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曦,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反悔,这辈子,就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有些发干,然后就听见自己声音都有些发哑的一字一句的问:“我给你一次机会考虑,你确定么?” 陈曦依旧微笑着,然后毫不犹豫的点了下头,下一秒,司徒泽的唇就吻上了他的唇。 司徒泽的左手按上陈曦的头,用力加深这个吻,不是蜻蜓点水似的吻,也不是浅尝即止,司徒泽有些粗鲁的吸允陈曦的唇瓣,用舌头直接敲开他的嘴,描绘他口腔里的每一处轮廓,他需要为之前压抑太久的情绪和今天汹涌而出的感情找一个出口。而陈曦则是很生涩的努力回应着,他迫切的需要用这个有点疼痛的吻来确定司徒泽还活着。像是得到鼓励,司徒泽觉得自己像被点燃了一样,纠缠着陈曦的舌头肆虐,翻转。他想把陈曦嵌进自己身体,吻进灵魂深处,他怀里的是他的曦,他此生挚爱,小心呵护的曦,他的曦对他说,他也是爱他的,司徒泽觉得自己感动的想哭。 两个人一直吻到没有氧气了才分开,靠在彼此怀里喘息。两个人就这么微笑着彼此注视,在对方眼里找寻自己的影子。幸福来的太突然,需要时间来平静。 “咳咳。”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在病房门口响起。司徒泽连眼睛都没离开陈曦,就这么凉凉的问:“看了多久了?” 裴子墨笑笑的开口:“没多久,就从陈曦开门开始。” 后面进来的楚以风真心的赞美道:“技术不错。” “……” “……” 司徒泽左手拉着陈曦坐在他边上,然后把胳膊搭在陈曦肩膀上,毫不避讳的动作,让裴子墨和楚以风也不需要再询问什么了。而陈曦因为刚才的事有点尴尬,毕竟刚才被司徒泽拥吻的时候,他大多数的情绪还是因为太害怕需要一种宣泄,而自己的感情又被回应的的一种喜悦,放纵也就放纵一下吧,但是初吻被观摩什么的……算了,被看到也不会少块肉,陈曦很自暴自弃的想。 “我们是不是应该恭喜啊?”楚以风笑笑的走进来。 “给红包的话可以。”司徒泽也是笑笑的说 “小曦啊,你之前在餐厅说的还没确定,现在这是确定了?”裴子墨斜斜的靠着门,笑着问陈曦。 陈曦也笑了,然后说:“恩,确定了。” 司徒泽转头看着陈曦,没说话,只是左手把陈曦用力往自己怀里紧了紧。 楚以风酸酸的说:“这么深情的造型真是不适合你啊泽少,小曦,陪我去给泽少拿药吧,快闪瞎了。” 陈曦笑着点点头,就跟着楚以风出去了。 随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裴子墨和司徒泽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说吧”,司徒泽一边揉揉眉心,一边对裴子墨说。 裴子墨挑了下眉毛,问:“怎么知道的?” “楚少不会自己去拿药,更不会喊曦一起,分明就是不想让曦听到,说吧,出什么事了。” “你的事,你家老爷子知道了。”裴子墨也不废话,直接说:“然后让我爸爸那留心了一下,发现可能不是事故。” “买凶?”司徒泽抬头看着裴子墨问。 裴子墨一边用手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一边说:“百分之八十。” 司徒泽皱了下眉头,看车祸的程度来看,不是绑架,这是要让他死。司徒泽快速想了一下,有什么人什么事是他得罪到非让他死不可的,结果是没有,除了学校就是公司,他还用不着去面对什么够得上他去得罪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人,那就是他的身份了——司徒家的继承人,有人是要玩火么。 裴子墨接着说:“以我爸爸跟你家老爷子的交情,这事裴家一定会接着查,不过,你自己还是小心点。” 司徒泽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对裴子墨说:“墨少,如果我不在曦身边,帮我护着他。” 裴子墨看着司徒泽郑重的眼神,点了点头。 楚以风跟陈曦拿药回来之后,就嘱咐两句往外走,边走还边对司徒泽说:“就说让你们一下租一年吧,果然用得到……” 裴子墨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句:“好好休息”,也转身出去了。 司徒泽刻意过滤了楚以风的话,跟他认真绝对会减寿,然后回过头看着整理东西的陈曦,觉得这画面真是格外的美好,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陈曦:“你怎么会来这?” 陈曦看了司徒泽一眼,然后一边把衣服什么的叠好,把拿回来的药都放进床边的桌子里一边问:“是问我怎么没去扫墓而在这,还是问我怎么知道你出事而来这?” 司徒泽乐了,说:“都有吧。” 陈曦收拾完拉过张椅子坐下,用力往后面靠去,呼出一口气。他之前经历了大喜大悲,需要冷静下再说话:“看到来接我的司机的时候我就莫名的觉得不对,家里没有乱成一团说明还在控制范围内,公司有事的理由很正当,但是不够。没人告诉我实情,更说明你一定是出事了。至于没有去扫墓,对于当时的我,来亲眼确定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我想他们会原谅我的。” 陈曦说的非常简单,平静,但是司徒泽却可以想象到当时的陈曦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医院见他,最让人不安的不是知道了结局,而且一切未知,生死未卜,那种无力嘶喊的茫然无措,哪怕一个重一点的呼吸都会把心扯痛的感觉他也体会过。司徒泽看着陈曦,许久,最后只是轻轻的对陈曦说:“下次我们一起去看他们。” 陈曦微笑着说:“好。” 16.所谓发情 “陈三,你找的是什么人?这么简单的事居然也会失手?”男人气愤的指着对面点头哈腰的陈三数落着。 “是,是,对不起老爷,因为您吩咐的一定要看起来像事故,所以没办法下死手……只是谁能想到车都翻了,那小子居然还那么命大的死不了。我找人再做一次,这次一定干净利索” “蠢货,有这一次,司徒宏就肯定已经警觉了,下次你们别说得手,想靠近那小子恐怕都困难,搞不好,就被查到我们身上了,算了,弄不死他,就想别的办法。”男人低头想了下问:“那个死鬼陈品清的股份是不是传给他儿子了?” “是,司徒宏给那小子找的律师,已经转了。” “呵,当初他的股份没抢到,如今就从他儿子手里抢过来,打电话让他回国吧,另外派人监视陈家那小子,机灵点,出去吧。” “是” 男人坐进沙发里,拿过桌上的雪茄,用雪茄剪熟练的剪开,然后点燃。男人拿着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随后露出个狠戾的笑容,吐出一口烟,自言自语的说:“不要以为司徒家会一直被你坐下去,还妄想稳稳的传给那小子,堂哥,该改朝换代了……” “今天真的不回去了?”病房里,司徒泽枕着左手臂躺在床上,侧着头看着靠着床头坐在另一张床上的陈曦。 “恩,我已经跟齐叔说过了,你自己在这我不放心。”陈曦一边拿着画本不知道在画什么一边说。随后想起什么问司徒泽:“下午伯父给你打电话了?他还在国外么?” 听到陈曦的话,司徒泽皱了下眉,想起下午爸爸的那个电话,多少有点烦躁,司徒宏没有明说,不过隐晦的提醒他的意思也是那场车祸,可能牵扯的是司徒家内部的人,让他小心。无论是司徒家多远的亲戚,追根溯源的多少都流着相同的血,如今,为了那个位置,竟要置他于死地,让司徒泽有些心寒。从小被司徒宏带在身边的他,虽然对继承这个位置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一直被司徒宏有意的培养,让他多少已经习惯了将来要走的这条路,渐渐的他也养成了冷静,果断,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但是他却做不到这么决绝,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司徒泽渐渐染上怒气的双眼在转头看向专注画画的陈曦的时候,又慢慢柔和了下来:陈曦,就是他心里的一方净土。他不想让陈曦担心他,烦恼司徒家的那些破事,于是很随意的说:“恩,现在还在,不过明后天就准备回来了。” 陈曦没抬头,只是听了司徒的话点了点头:“关心则乱,他是担心你,今天观察期过了,明天给他打个电话吧。” 司徒泽无声的笑笑,然后说:“好,老婆你真贤惠。” 司徒的话终于让一直画画的陈曦抬起了头,他愣愣的向前方注视了几秒,然后似笑非笑的转头看着司徒泽说:“谁是你老婆?” “难道还有别人?”司徒泽很无辜的眨了下眼睛。 “……我是男人,不要喊我老婆,换个称呼。” “宝贝?” “再换个。” “曦?” “就它吧” “……这跟以前有什么区别?”司徒泽一个翻身站起来,跨了一步左手撑在陈曦身边,俯身看着他。如果不是右手打着石膏缠着绷带,就这利落的身手实在看不出病在哪里。 陈曦被司徒泽突然扑过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现在差不多被司徒泽圈在怀里,被迫扬着头看着司徒泽在他面前放大的帅脸…… 司徒泽原本只是过来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但是看着陈曦嘴巴微张,一脸不设防的表情觉得实在是在考验他的定力,于是挑起一边嘴角对陈曦说:“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我……”陈曦只来得及说个我字,司徒泽就吻了上来,陈曦默默的在心里把话说完:没有…… 司徒泽这次并不像之前那个吻那样疯狂,他慢慢的用舌头舔过陈曦的嘴唇,然后细细的吸允,极尽温存,就好像在品尝一道甜品,陈曦在心里想:他晚上一定是没吃饱……像是感觉到陈曦的不专心,司徒泽咬了下陈曦的嘴唇,就在陈曦吓了一跳想叫出声的时候,司徒泽直接把舌头伸进陈曦嘴里攻城略地,他依然很慢的用舌头舔过陈曦口腔里的每一处,然后吸住陈曦的舌纠缠。陈曦被司徒泽吻的头晕目眩,因为司徒泽缓慢的动作让一切都显得更加清晰,所以陈曦口腔里的敏感度也被无限放大。 司徒泽越吻越觉得不够,身体对陈曦的渴求让他呼吸渐渐粗重,当他想把手伸进陈曦衣服里的时候,发现正被石膏包着,于是司徒泽炯炯有神的呆住了,然后懊恼的骂了声该死。他想要陈曦,却没想到自己一靠近陈曦就急躁的失了分寸。虽然陈曦说了爱他,司徒泽却很怕因为自己的莽撞而伤害到他,他愿意等。 司徒泽的头抵着陈曦的头,用深深地喘息来平复自己的情动,陈曦被刚才司徒泽的吻带的气息不稳,心跳加快。其实他并不讨厌司徒的亲吻,他只是不太习惯,陈曦并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男人,他爱上司徒只是因为那是司徒,与其他一切都无关,他爱上的只是那个真实的人而已。 两个人又是四目相对的时候,同样的咳嗽声也又一次响起。司徒泽在心里低声咒骂,不知道以后再听到咳嗽声会不会有心里阴影,以至于不举什么的。司徒泽皱眉回头瞪着门口靠着门边站着的楚以风不耐烦的开口:“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敲门么?” 楚以风楞了一下,然后很奇怪的问:“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锁门么?” “有谁没事总在医院病房锁门?”司徒泽觉得楚以风很莫名其妙。 “有谁没事总在医院病房里接吻……”楚以风凉凉的说 “风少,有事?”陈曦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天里被观摩两次他真是够了,两个人还在这理直气壮的进行这么幼稚的对话。 “哦,护士站的值班护士说你们在忙,正好我今天值班,所以让我把体温计拿给泽少。” 楚以风非常平静的说着让陈曦脸红的话,什么叫他们在忙……陈曦快速下床接过体温计,放进司徒泽嘴里,结果是一切正常。楚以风拿着体温计要出去的时候说:“记得锁门,如果有需要,楼上VIP有大床房……”一个枕头直接冲着他砸过去,楚以风利落的关门,病房里又重新安静了。 陈曦走过去捡起落在门边的枕头,回头看着生闷气的司徒泽低低的笑了,司徒泽看着陈曦如此轻松的笑脸,也笑了,然后问:“曦,刚才你一直在画什么?” 陈曦没说话,只是走到床边把扔在床上的画板递给司徒泽,司徒泽看着画,画上的是他没错,但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个正脸,有些不解的抬头,就听陈曦说:“这是我今天对你说那句话时,你脸上的表情。”司徒泽楞了下,然后又低去看那副画,这就是当时的他么?震惊?惊喜?他说不上来,画上的他是一张异常镇定的脸,当时的他其实更多的是害怕,守了那么久终于得到曦的这句话,让他觉得这么幸福会不会被上天嫉妒,然后告诉他一切都是梦罢了。 于是他抬头看着陈曦问:“这么严肃的表情,你看到什么了?” 陈曦看着司徒泽的眼睛对他说:“我读到了有点委屈的小心翼翼,让我心疼,想把这个表情好好珍惜。” 司徒泽久久的注视着陈曦没有言语,极力让自己平静,他多想骄傲的说这个人就是他的曦,他读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并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妄自菲薄,他心疼着对他付出了感情的自己,情人间没有猜忌,没有怀疑,只有在这份感情里得到的幸福并且感激,想要好好珍惜…… “曦,我又想吻你了。”司徒泽笑着说 “……忍着” “好”,伴随着好字说出口,司徒泽直接扑倒在对面床上的陈曦身上,吻紧跟其后…… 陈曦在心里无奈的想,还没到春天,这发情期是不是太早了点,而且既然都要亲,干嘛还要说好…… 司徒泽这次只是在陈曦嘴唇上吻着,并没有加深这个吻,然后抬头看着陈曦说:“你刚才说你对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是哪句话?” 陈曦有些怨念的看着司徒泽说:“你明明知道的。” “曦,我撞了头,失忆,再说一次。” 陈曦看着司徒泽近似无赖,又带点祈求的眼神,笑了,被司徒泽压在身下的陈曦看着司徒泽的眼睛,缓缓的说:“司徒,我爱上你了。” 司徒泽看着陈曦,笑了:“我也是” 幸福,就在弹指一挥间,一个动作,一个表情而已。 17.所谓洗澡 晚上的时候,司徒泽怎么也不同意回自己床上,非要赖在陈曦的床上睡,陈曦本来不同意,怕压到他的胳膊,但是司徒泽大有你不同意我就不睡了的架势,两个人这一天都经历了太多的事,确实需要休息,而且再不睡天都亮了,于是陈曦默许了。 因为司徒泽的右手臂上有石膏,所以他也只能平躺或者左侧卧,陈曦侧身躺在床边,尽量给他留出空间。司徒泽看着睡睡就有可能掉下床的陈曦皱了皱眉头,于是把手顺着陈曦的后腰直接伸进陈曦的裤子里,就在陈曦差一点惊呼出声的时候,司徒泽抓出陈曦的皮带和裤子使劲往回一拉,陈曦就被拉进司徒的怀里了,然后把打着石膏的胳膊跨过陈曦的腰搂住了他,陈曦刚想挣扎,就听司徒泽贴着陈曦的耳朵说:“别动,睡吧。”陈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样怎么可能睡得着,结果听着司徒的呼吸声,陈曦竟然很快就睡熟了。 早上司徒泽醒的时候,看到怀里还在睡的陈曦,觉得无比的满足,如果不是在医院里就更完美了…… 敲门声吵醒了陈曦,随后推门进来的医生看到病床上躺在一起的两个人楞了一下,说:“病人现在不能做剧烈运动的,收拾收拾跟我去做几个检查。”随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陈曦听到医生的话楞了好几秒,然后郁闷的想他以后再也不要来这家医院。 司徒泽心情很好的收拾完跟医生做检查去了,看到刚才进来的医生,司徒泽的脸色都比平时好很多。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已经中午了,医生确认除了骨裂,并没有其他问题了,才对司徒泽说,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然后三周后回来拆石膏。 收拾完东西陈曦去办出院手续,回来的时候发现楚以风在病房里跟司徒泽聊天,看到陈曦进来,笑着对陈曦说:“昨天睡的舒服么? “还好”,陈曦觉得无论多正常的一句话,从楚以风嘴里说出来,都觉得怪怪的。 “我正好没事,不介意收留我吃顿午饭吧?” “曦,跟他收双份饭钱。”司徒泽说的轻松,但是却回头深深地看了楚以风一眼。 楚以风无所谓的笑笑,然后率先往门外走去。 汽车从停车场开出来的时候,司徒泽就注意到了,前面开路的车是司徒家的,后面跟着的车是裴家的,又看了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楚以风,不用说,他是代表楚家来给自己压阵的了,对他出手的人还在暗处,但是裴家和楚家如此大张旗鼓的护在他身边,想必那些人再想做什么也要从长计议了。司徒泽心里觉得挺感动,但是他什么都没说,有时候朋友之间那句谢谢很多余。 司徒泽的车开进司徒家之后,一前一后的车都直接开走了,没有停留。几个人进到客厅的时候,看到裴子墨正潇洒的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看到大家进来,裴子墨痞痞的笑着问陈曦:“小曦,听说你昨天跟泽少同床共枕了?” 陈曦满头黑线,这种事要不要传的这么快,随后对司徒泽说:“我去换衣服,你们先聊吧。”在医院睡了一晚上,陈曦迫不及待的要去洗掉身上的消毒水味道。 看着陈曦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司徒泽才转身坐在另一边沙发上,问裴子墨:“有什么消息?” “还没,不过我想你家老爷子心里多少有数了,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这也算你们司徒家内部的事,没有伯父开口,裴家做为外人,已经不方便插手了。”裴子墨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侧过身躺在沙发上说:“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你房间周围放点好东西,毕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大底气,别到时候来个狗急跳墙,弄了一晚上,困死了,我先睡会。”说完把胳膊挡住眼睛就真的躺着不动了。一边的楚以风也按了按太阳穴对司徒泽说:“算了,我也累了,该安排的基本上都安排了,剩下的就看你家老爷子的决定了,我也睡会,你的午饭先欠着我。” 看着好像很快就进入梦乡的两个人和两人脸上明显的疲惫,司徒泽还是没忍住,他一边转身低低的说了声:“谢了”一边往楼上走去。身后的楚以风和裴子墨只是微微的挑了挑嘴角,没人睁眼,也没人说话,就像,真的睡熟了。 他在楼梯口对侯在那的齐叔说:“让所有人不许经过客厅,备着饭。另外准备两份送到陈曦房里” 齐叔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然后司徒泽往陈曦的房间走去。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等了一会陈曦并没有过来开门,没听见么?于是司徒泽又敲了敲,又等了一会还是没人来开门,就在司徒泽想陈曦是不是不在自己房里的时候,门开了。陈曦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浴袍,还在用一条浴巾擦着滴水的头发,显然是刚洗完澡,还洗的很匆忙。陈曦一脸探究的看着司徒泽:“这么快就开饭了吗?等等,我马上就换完衣服下去。 眼前的陈曦,湿湿的头发垂在脸边,显得格外温顺,因为擦头发的动作让浴袍微微有点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白皙的皮肤延伸进浴袍里,让司徒泽忍不住浮想联翩,他觉得自己的确是饿了,只不过想吃的不是午饭。 陈曦说完转身想进浴室换衣服,司徒泽抓住他的右手又把他拉了回来,哑着声音对陈曦说:“不用下去了,一会齐叔会把午饭拿上来,现在,我要吃餐前甜点。”说完,用手扣住陈曦的头,直接吻了上去。司徒泽吻的陈曦一直重心不稳的后退,在往后倒到床上的同时,陈曦无奈的在心里想:司徒泽真是越吻越习惯了,而自己,居然也被吻的越来越习惯了…… 躺在床上的陈曦,浴袍的上半身已经完全散开了,司徒泽看着这样的陈曦,微微眯了下眼睛,然后趁着陈曦喘息的时候,俯身向着陈曦胸前的红点吻了上去,一阵酥麻让陈曦忍不住轻颤,既陌生又兴奋的感觉传遍全身。司徒泽反复的舔弄挑逗让陈曦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随后,司徒泽的动作停了,他俯身微笑的看着陈曦说:“曦,你硬了,要我帮你么?”司徒泽如此直白的把话说出来让陈曦很窘迫,他刚想对司徒泽说句小爷用不着,敲门声响了,司徒泽很不满的向房门看了一眼,然后感觉陈曦使劲的推他,回过头就看见陈曦瞪着眼睛,大有你再继续就试试看的架势,只能认命的先起身过去开门了。 床上的陈曦迅速的起身整理好衣服,然后抱着胳膊盯着司徒泽的背影,他的确不讨厌司徒泽的碰触,但是他受不了司徒泽总是这么洋洋得意的挑逗,真拿小爷当女人看呢么,爷也是男人。 司徒泽把门打开,齐叔让人把两个人的午饭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司徒拿过一双筷子递给陈曦,陈曦闻到饭香,也的确是饿了,决定刚才的事以后再讨回来,还是先吃饭吧。于是走到桌边接过司徒泽手里的筷子坐下吃饭。司徒泽看了眼受伤的是右手,然后他发现自己右手用不了,左手又不好用,吃饭对于他来说——应该很有难度。陈曦看着司徒泽把筷子换了右手又换左手,然后换了勺子接着换,轻叹一声拿过他手里的勺子说:“我来吧。”司徒泽掩藏住得逞的笑容,非常情愿的说了声好。 司徒泽本想慢慢的感觉陈曦喂他吃饭的感觉,但是想到陈曦还没吃,终究还是不忍心,所以他咀嚼的非常快,没一会就对陈曦说:“我饱了,你吃吧。” 陈曦想了想,又盛了碗汤给他,这样司徒用左手也可以喝了,然后自己才低下头吃饭。 吃完饭,陈曦正准备去把浴袍换下去,就听司徒泽说:“你刚洗澡了?” 陈曦很自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听司徒泽说:“我也想洗澡。” 陈曦接着点了点头,然后说:“恩,去吧。” 司徒泽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又看着陈曦,接着说:“我受伤了。” 陈曦无奈的看着司徒泽,试探的说:“我可以喊齐叔……” “我没有在外人面前裸体的习惯。”司徒泽脸很黑的接下陈曦的话。 陈曦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反正被看光的也不是自己,于是对司徒泽说:“我去放水,你等等。” 陈曦在浴室里调了水温,放了浴盐,出来喊司徒泽可以了的时候,就见卧室里的司徒泽正把身上最后一件衬衫脱下来以一个非常帅气的姿势随手扔在一边。陈曦愣愣的看着司徒泽,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要说的话,而司徒泽看到陈曦出来,非常自然的经过陈曦身边往浴室走去,听到司徒泽坐进浴缸的水声,陈曦才回神,然后忍不住在心里想:虽然都是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认,司徒的身材真好…… 司徒泽把右手架在浴缸边上,然后舒服的闭上眼睛泡在温水里。陈曦由于刚才司徒泽脱衣服的画面给他的冲击太大,以致一直都在愣神,帮司徒泽洗澡,也是拿着浴球胡乱的擦,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本来闭着眼的司徒泽感觉到陈曦非常敷衍的动作,皱着眉头睁开眼,就看到陈曦目不斜视的平视着前方,都没敢低头看他。司徒泽低低的笑出声,就在陈曦听到笑声回头的时候,司徒泽猛地一下把陈曦直接拉进浴缸里,吓了一跳的陈曦拼命挣扎,司徒泽直接按住陈曦的头,吻住。被司徒泽一记深吻搞的忘了挣扎的陈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鼻子进水了继续在水里扑腾,吻够了的司徒泽也趁机松开手,陈曦得到解脱立刻狼狈的跳出浴缸往外走。 看着浑身湿透的陈曦,司徒泽忍不住大笑出声。陈曦听着身后欠扁的笑声,狠狠的关上浴室的门,在心里咒骂着司徒泽:你给爷等着。现在,阿嚏,现在先换衣服…… 18.所谓夏聿 两个人折腾了许久,终于洗完澡换完衣服下楼的时候,裴子墨和楚以风已经走了。司徒泽记着墨少的话,在屋子里转了转,发现裴子墨在他屋子周围装的是红外线感应的报警装置,还有走廊里和他的窗户外面增加的摄像头。不用他操心,他肯定老爷子让墨少装这些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找好专人负责操控了。而且就这些东西的性能看,估计连只苍蝇想飞进他屋里都会被人发现 虽然陈曦在总被司徒泽调戏这件事上很不服气,但是司徒泽现在也确实是有伤在身很多事都不方便,所以晚上的时候,陈曦还是喂了司徒泽的晚饭。 睡觉的时候司徒泽又赖在陈曦床上不肯走,并且给出的理由是:我受伤了,这样晚上有事喊你方便。让陈曦觉得听着很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本来前一晚在医院都没休息好,这两天两个人又确实是累了,所以这回两个人都是很快就睡熟了。 早上陈曦醒的时候,司徒泽还在睡,看着本来睡前还是平行躺着的两个人,现在又变成他被司徒抱在怀里的姿势,陈曦对于自己这一觉竟然睡得格外香甜而微微窘了一下,他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先于自己的心里接受司徒泽了。他轻轻的的抬起司徒架在他腰上的胳膊,然后想了想拿过一个枕头塞过去,接着才慢慢的移下了床。 陈曦醒了之后刚一动的时候其实司徒泽就已经醒了,他只是感觉陈曦小心翼翼的摸索移动很有趣,所以装着还在睡。他知道今天陈曦该去上学了,而自己因为有伤,所以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他知道陈曦去学校司徒宏一直是派了保镖跟着的,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司徒泽想着从床边拿过电话拨了个号码,电话响了好久,那边才低低的喂了一声,显然还在睡觉,司徒泽一点不觉得抱歉,直接说:“曦要去上学了,过来替我送他上学。”对面楞了好几秒才大喊出声:“司徒泽,那是你老婆还是我老婆,凭什么我……”司徒泽直接挂了电话接着睡,好吵…… 陈曦整理完走出浴室,看了眼床上的司徒泽,还在睡,所以刚才是有人说话吗?没有人说话吗?好吧,大概自己听错了。 陈曦下楼吃了早饭,想了想,让厨房给司徒泽多准备点好拿的早餐,这样他吃起来也方便。齐叔虽然对于陈曦的吩咐有一点奇怪,不过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说好。安排好了,陈曦就出门准备上学了,只是在院子里看到打着哈欠靠着跑车站着的裴子墨的时候吓了一跳,走过去问:“墨少?来找司徒?” 裴子墨在心里骂:那个重色轻友的混蛋,然后摆摆手对陈曦说:“不找他,我晨跑经过这,正好载你一起上学。”说完直接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陈曦看着墨少明显睡眠不足的脸,看着那身皮鞋西裤风衣的装扮,看着自己面前的跑车,晨跑??睡了一半穿成这样拖着车晨跑吗?能出现这种理由说明他们两个人中间肯定有一个是傻子,而且陈曦确定那个人不是自己。不过陈曦什么都没问,开门上车。 学校还是一如既往,经过了一个周末并没有任何的不同,不同的只是陈曦的心境而已。在画室的陈曦抱着画板愣神,回想这几天里发生的事,就好像做梦一样,真的就这么表白了,对于以后,陈曦其实并没有考虑过,他只知道在司徒泽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会陪在司徒身边,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想起在他面前耍无赖的司徒,陈曦忍不住轻笑出声,想起司徒泽的亲吻和触碰在他身体上的温度,陈曦觉得身上又开始发烫,赶快甩甩头把这些不健康的画面甩出去,自己都快成变态了,陈曦在心里对自己鄙视了下。 陈曦随意抬了下头,却瞥到画室门口转身离开的背影。陈曦并没有走过去看看是谁,既然已经到了门口才转身却没有进来跟他说话,可见找的人不是他,所以实在也没有追上去的必要了。不过这画室在这层楼走廊的最里边,按说不大会有人找人找到这里,再说这里是系主任特批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自己一个人。也可能是走错地方了吧,陈曦在心里对自己说。 随着第四节的下课铃声响起,陈曦收拾东西准备去餐厅吃饭。打好饭的陈曦在餐厅环视了一圈,虽然不是都坐满,但是也没有完全的空桌了,陈曦正想着要不回画室吃吧,就听到有人喊他:“陈曦同学,这里有位置。” 陈曦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那个男生还在用力的挥着手,陈曦认了一会才想起来是他同学。考虑了一下,还是向那桌走了过去,毕竟都是同学,而且拜那男生喊他那一嗓子和用力挥舞的手臂所赐,餐厅很多人都在看他…… 陈曦坐下之后冲三个人笑笑,算是表示下感谢,就低头吃饭。他也不知道这三个同学都叫什么,所以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陈曦的笑让一直在说话的男生停了停,然后才突然回神似的接着说这说那,对面坐着的两个女生则是红了脸,低下头吃吃的笑。陈曦虽然很安静,性子也挺冷清,但是他不像司徒泽,至少有人主动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会给对方一个微笑,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微笑其实很有杀伤力。所以虽然陈曦话少,人缘却挺好,因为光是看着一个美男微笑就很养眼啊…… 陈曦一边吃饭一边听这几个人滔滔不绝的各种八卦,好多被八卦到的对象他根本连名字都没听过。正想着,就听八卦男转头问他:“陈曦,听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陈曦楞了下,这算是八卦到他身上了?然后就看到对面两个女生一脸期待看着他,让陈曦不自觉的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发现那两个女生更兴奋了,其中一个问:“被陈曦喜欢上的人,一定很优秀吧?”陈曦想了想司徒泽,的确是很优秀的,于是又点了点头。另一个又问:“是不是长的超级美,身材超级好?”陈曦又想起昨天司徒泽脱衣服的画面,的确是很美也很好……于是接着点了点头。陈曦发现三个人已经从满脸期待变成满眼放光了,八卦男一脸羡慕的说:“哪天让我们见见嘛。”陈曦刚想点头,反应过来马上摇了摇头,还解释着:“那个,外校的。”陈曦倒不是觉得司徒泽拿不出手,或者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不能曝光,他只是单纯的怕这个答案会把他们吓死。 就在陈曦想先离开的时候,对面的女生问:“陈曦,窗边坐着的那个男生你认识吗?” 陈曦抬头往窗边看过去,有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陈曦觉得那女生问的应该就是这个人。不错的打扮,不错的长相,重点是那男人微微低下头喝咖啡的侧脸,跟司徒泽有几分相似。男人放下咖啡抬头直接跟陈曦的视线对上,发现陈曦在看他,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微笑着跟陈曦点了下头,然后就收拾好餐盘走了。 陈曦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不认识,从没见过。” 那女生有些疑惑的说:“是吗,但是他刚才一直看着你来着,我还以为你们认识。” 陈曦楞了下,还是摇了摇头,他的确是没见过。一边安静了好一会的八卦男突然一拍手,得意的说:“我想起来他是谁了。”成功的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八卦男才接着说:“从美国很知名的大学来我们学校的交换生,听说只待这一个学期,现在读大一,是经济系的学长。” “大一的学长?那为什么来我们高中部的食堂?”另一个女生提出疑问。 被问住的八卦男随口说:“大概,是因为我们高中部的餐厅……气氛好?” 因为被挤到没位置显得气氛好么?两个女生齐齐的丢了个白眼过去,算是答案。 陈曦听后没说什么,饭也吃完了,就笑笑跟他们道别,把餐盘放进回收桶,往画室走了。虽然他也有点疑惑,不过并没有很在意。下午最后一节的自习课,陈曦一般都是去画室待着的,但是今天陈曦没什么想画画的心情,就出了教学楼,决定在学校里随便走走,这个时间,因为其他学生都在上课,所以学校里的人极少,对陈曦来说倒是再好不过。不得不说司南的校区建的还是不错的,虽说是贵族学校,但是整个风格却很古朴,没有太多色彩,绿色植被很多,显得很有书香气。太阳就那么懒洋洋的挂在那,把陈曦也晒的懒洋洋的,他在一处回廊坐下,闭上眼睛略微抬头冲着太阳,闻着周围清新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他知道,下午自己有些乱的情绪是因为在餐厅听到八卦男让他把女朋友带给大家看看的话。好像有些他以前从没有想过的事情,在他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之后也不得不考虑考虑了。 陈曦正想着,就感觉眼前的光暗了,他知道是有人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太阳。陈曦睁眼,因为对方逆着光,而他又在太阳下晒了太久,所以眼前一片花,什么都没看清。于是陈曦闭上眼重新低下头,缓了一会重新睁开眼睛,慢慢的站起来,迅速的错开两步,然后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陈曦在看清楚来的人是谁的时候在心里稍微意外了下,是中午在餐厅遇到的人,八卦男说的那个做为交换生过来的学长,既然已经站在他面前,说明的确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男人在看到陈曦不动声色的退了两步的时候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开口:“陈曦,我决定追你。” 陈曦听到他的话,没有尴尬,没有疑惑,没有一丝表情,他只是注视着对方的表情,想找出对方真正想说的话,或者对方来找他的真正原因。 男人看到陈曦的反应,竟然笑的更开心了,接着对陈曦说:“有趣,你还真是有趣,记住哦,我叫夏聿。” 19.所谓反击 夏聿说完这句话,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走了,头也不回的举起右手摆了摆,算是再见。 陈曦看着夏聿的背影皱了皱眉头,他从不觉得自己的体质有什么特殊,可以吸引这么多男人看上他,何况还是之前只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既然有所图,到最后他总会知道的,早晚的问题,这么想着,也就没什么可在意的了。这时,校园的大钟敲响了放学的钟声,于是陈曦往校门口走去,来接他的车应该已经到了。 陈曦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风少穿着白衬衫,卡其风衣靠在自己的跑车边上,对于旁边兴奋的叽叽喳喳的女生视若无睹,陈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是要登台么,他不知道自己很扎眼么,快速走过去对风少说:“你不是在等我吧?”风少正在想着刚接的墨少的那个电话,看陈曦终于出来了松了口气,然后笑着对陈曦说:“我办完事经过这,顺便送你回家。” 陈曦想着风少家和司徒家的距离,然后默默的在心里想他的顺便到底是有多顺便…… 斜对着校门口的街角,此时停着另一辆车,夏聿正坐在车里,一边看着跟楚以风说话的陈曦,一边讲电话。他的表情很冷漠,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很玩世不恭:“我亲爱的爸爸,您居然还记得有我这个儿子,我真是荣幸。” 电话那头的司徒青皱了皱眉头,他每次跟司徒聿说话都觉得很头疼,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他几个儿子中最出色的一个,可惜只是个私生子:“你回国怎么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夏聿依旧是那个调调:“您三年多都没联系过我,我以为您不在意的,而且来司南做交换学生不是您安排的么?我想您应该一早就知道日期了。” 司徒青揉着太阳穴想快点结束跟他的通话:“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夏聿撇着嘴角冷笑了一下,接着说:“亲爱的爸爸,这么快就露出真正目的了?这次伪装的时间怎么这么短?” 司徒青听他这么说,也懒得再跟他装好爸爸了:“让你接近陈曦,你要尽快,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如果你拿不到他手上那10%的股份,也要找到他的弱点可以进行要挟。” 听到陈曦的名字,夏聿的目光又落回学校门口陈曦的脸上,正好看到他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楚以风的揶揄表情,目光竟不自觉的柔和下来,忍不住在心里想:今天一天都板着脸的你,居然也会有这么生动的表情啊。” 电话那边司徒青没听到司徒聿的回答,又问了一遍:“你听到了没有?” 夏聿不耐烦的听着话筒里的声音,堵回去一句:“能不能办到我可不保证。” 司徒青气的开始对着电话喊了:“司徒聿,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 夏聿冷声的说:“您叫错了,我叫夏聿,从来不姓司徒。”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如果我办到了,你是不是真的会把妈妈接回家住?” 那边司徒青听到司徒聿这么问,立刻又拿出当父亲的语气:“当然,事成我一定会把夏美薇,呃,你母亲接回来住,如果你喜欢,你也可以搬回来住,也可以在司南继续念下去。” “我就不必了。”夏聿冷冷的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再抬头的时候,校门口的车已经开走了,夏聿把座椅放平,然后打开天窗之后躺下,在衣服口袋里翻出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觉得这辈子他可能都不会再见到这个所谓的父亲。他妈妈夏美微和司徒青也算是青梅竹马,但是司徒青却为了自己的地位,娶了大财团老板的女儿。在他三岁的时候,司徒青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儿子,做了亲子鉴定,让他没办法否认,于是一张签证,直接把他们母子送出国,之后便不闻不问,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司徒青对他们母子还不算苛刻,至少每个月还记得给生活费。他并不恨司徒青,或者说这个男人不配让他去恨,他宁可当作没有这个父亲,但是他又不能忽略母亲总摸着他们合照出神的样子,她爱这个男人,即使他对她如斯。他知道这次司徒青找上他的理由,他只是个棋子,而且是步一早就想好的弃子,如果最后事情败露,司徒宏查到司徒青身上,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舍出去,但是司徒青给他的那个条件,却让他动摇了,回到那个人身边,大概是妈妈一辈子的愿望吧。而且在拿到他需要接近的人的资料的时候,他看到了陈曦的照片,然后他就决定回国了。他自己也不能解释,但是他确实是第一眼看到陈曦,就被这个男孩吸引了。 楚以风送陈曦回到司徒家,把车调个头就直接走了,并没有停留。陈曦走进客厅,就看到司徒泽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听到他进来,抬起头看着他笑着说:“曦,你回来啦。” 陈曦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司徒泽,这一天或欢喜,或担心,或无助的情绪全是因为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而现在,他轻轻的一句话,就让他的心被温暖充满,他为自己又营造了一个家,这种被人等待,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陈曦也看着司徒笑着说:“嗯,我回来了。” 司徒泽走过去抱了抱陈曦,然后对他说:“我去把文件放回书房,你先回房间洗手放东西,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陈曦点点头,司徒泽就转身往书房走去。陈曦想了想,先去找了齐叔。 齐叔正在厨房里查看今天的晚餐,陈曦问了声好,然后问:“齐叔,今天司徒的午饭谁喂的?” 齐叔有点奇怪,还是照实说:“是少爷自己。” 陈曦眨眨眼睛:“他右手不是伤了么?” 齐叔听了很骄傲的回答:“少爷可以用左手,从小少爷就受过使用左手的训练,他的左右手一样灵活。” 陈曦听完呆住了,然后在心里骂:司徒泽你这个骗子。同时也有点流汗的想:这是什么家庭居然会进行这么无聊的训练,难道司徒伯伯一开始就预料到有天司徒的右手会断么…… 坐在餐桌旁的看报纸的司徒泽看到陈曦进来刚想说话,就注意到陈曦怒气冲冲的眼神,然后把话咽回去了。陈曦盯着司徒泽的左手,然后吊着眉梢问:“手受伤了吃不了饭哈?” 司徒泽楞了下,然后抬头看向跟着陈曦进来的齐叔,就看齐叔抬头看天,司徒泽知道穿帮了。不过也没有什么尴尬,司徒泽优雅的用左手拿起筷子,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饭了。陈曦虽然生气被骗了,其实也没有真的多生气,在余光瞄到司徒泽真的像用右手一样的熟练的用左手使筷子,又忍不住偷偷的斜着眼睛看。司徒泽看到陈曦的小动作,在心里低笑:真想亲上去。 晚上的时候,陈曦回房间洗澡,刚走出来擦头发的时候,就听到敲门声,陈曦走过去开门,就看到司徒泽又拿着换洗衣服站在门口,陈曦看到司徒泽手里拿的东西,凉凉的说:“你不是左手也能用吗?” 司徒泽无奈的看了陈曦一眼说:“一只手是可以吃饭,但是一只手要怎么洗澡?” 陈曦想想也是,于是撇撇嘴去给司徒放水。这次司徒泽没有在卧室里脱衣服,而是跟着陈曦进了浴室,他靠在洗脸台前看着面前穿着浴袍忙碌的陈曦,觉得格外赏心悦目。然后走到陈曦身后,搂住他的腰,胸口贴着陈曦的后背,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陈曦的心跳,这种感觉让司徒泽觉得安心,满足。陈曦转过身,面对面的看着司徒,然后靠近,吻住。这是陈曦第一次主动亲吻司徒泽,也仅仅只是亲上他的嘴唇,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司徒泽在陈曦吻上他的时候,觉得心跳都快了,然后发现陈曦一直停留在吻这个阶段,就笑笑用舌头直接顶开陈曦的牙齿,主动加深这个吻。就在陈曦又被司徒泽吻的呼吸都乱了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一凉,随即变大的水声让陈曦一下回过神,推开司徒泽赶快过去关掉水龙头,看着溢出满地的水,陈曦懊恼的回头瞪着司徒泽。后者一脸无辜的开口:“这次不怪我,是你先惹的火。” 陈曦想找东西把水吸吸,被司徒泽抓住了:“别管它了,一会再让人收拾吧,再不洗,这水就凉了。于是陈曦也放弃了,反正这么会功夫,水顺着下水道也流走不少。 司徒泽拉过陈曦然后举起胳膊,笑着对陈曦说:“曦,帮我。” 陈曦刚想本能的回一句自己脱,但是看到司徒泽挑逗的目光,陈曦就把话咽回去了,他承认自己还有点不习惯,但是他总得反击一次,不能总是被司徒调戏,小爷也得调戏回去。于是陈曦微笑的看着司徒泽,说了声:“好。” 陈曦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开始解司徒泽衬衫的纽扣,错过了某人挑起一边眉毛的揶揄表情。 司徒泽的衬衫本来就是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陈曦只解了两颗纽扣,衬衫就彻底散开,司徒泽的胸膛就已经一览无遗了,蜜色的肌肤很结实,流畅的线条没有一丝赘肉,虽然之前的陈曦对男人的裸体从没有注意过,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司徒泽的身体是漂亮的,甚至让他有上去摸一摸的冲动。司徒泽把胳膊垂下稍微一抖,衬衫就掉在地上了,看着面前的陈曦还在注视他的胸没有别的动作,忍不住说:“你是想让我穿着裤子去洗澡?” 听到司徒泽的话,陈曦才回神,然后很丢脸的发现自己刚才居然看的愣神了。不过还是不服输的回了一句:“当然没有,只是在赞叹你的好身材。” “多谢夸奖。”司徒泽听着很是受用。 陈曦接着去解司徒泽的皮带,随着裤子的拉链拉开,裤子便直接滑到脚下,司徒泽挪开一步,然后把裤子踢到一边,接着站在陈曦面前。陈曦咬咬牙接着去脱司徒泽的内裤,还在心里想:不就是一下的事嘛。结果他没有估算到距离,在把内裤往下拉的时候,陈曦的脸差点直接贴上司徒泽的下面,如此近距离的注视,陈曦直接血往头上涌,华丽丽的楞住了。 头上传来司徒泽忍不住的笑声,然后转身往浴缸走去,边走还边说:“曦,你在想什么?光是看着你就脸红了,你下面不是又硬了吧?” 20.所谓追求 陈曦觉得司徒泽的笑声真是欠扁,好吧,他的确是被司徒泽的,恩,震到了,不过爷没有么?你在那嚣张个什么啊。陈曦眯起眼睛看过去,司徒泽已经闭上眼躺进浴缸里。于是陈曦走过去拿起浴球帮司徒泽洗澡。不同于上一次的胡蹭乱搓,这次陈曦拿着浴球轻轻的滑动,还有意无意的在司徒泽胸前的凸起画着圈的反复逗弄,看着司徒泽微微皱了皱眉,陈曦离开胸口,顺着小腹一路擦到大腿上,虽然没有擦司徒泽的小面,却在每次在小腹和大腿来回擦的时候轻轻的蹭到,没一会,陈曦就发现司徒泽的下面在慢慢抬头。 司徒泽睁开眼睛,眼里因为带着欲望像蒙上了一层水气,深沉的眼眸注视着陈曦。而陈曦忽然冲着司徒泽莞尔一笑,这是司徒泽第一次见到陈曦这样子的笑,笑的如此风情万种,倾国倾城,让司徒泽直接楞住,忘了问他刚才是不是故意的。陈曦也看着司徒泽,然后缓缓的站起身,冲司徒泽眨了下眼睛,说:“衣服湿了。”在司徒泽还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看陈曦慢慢的把浴袍的领子拉开,然后越拉越开,手一路往下,碰到浴袍的带子,然后动作很缓慢的解开,而司徒泽就注视着陈曦的动作,一动不动,他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已经不剩什么了,他正在考虑到底是继续忍还是直接把陈曦办了。就在陈曦把带子解开,再一下就可以看到陈曦浴袍下的整个身体的时候,陈曦忽然把浴袍又紧紧的包回去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司徒,你硬了,先用手解决下吧,我衣服湿了换件干的。”随后轻轻的帮司徒泽把浴室门关上了。 司徒泽一脸错愕的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不过随即就低低的笑出了声:陈曦,你是在玩火啊,希望在你被我操到哭的时候,也能有今天这份潇洒从容,我们来日方长。不过你居然还是这样的一面,真是让我对以后的日子更加期待啊。 但是现在,司徒泽皱眉看着被陈曦惹出来的火,还是需要先解决一下…… 司徒泽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陈曦不出意外的不在屋里,刚才那件湿了的浴袍搭在椅子上,想也知道他现在穿的得有多严实。司徒泽坐到床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虽然看上去一脸平静,但是心里却非常的郁闷,刚才他在浴室里发泄了两次才把欲望压下去,该死的,居然还敢主动撩拨他,不知道他这么长时间忍的多辛苦吗。司徒泽并不想这么快的就把陈曦要了,陈曦跟他不一样,陈曦并不喜欢男人,能爱上他,司徒泽就已经感觉很满足了,所以司徒泽很耐心的在等,等着陈曦慢慢适应另一半是个男人,毕竟被个男人压在身下,第一次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陈曦探头进卧室的时候,司徒泽已经躺下睡了,他很怕司徒泽会找他算账,所以一直在厨房泡到困的不行了才上楼。陈曦尽量轻的爬上床,刚躺下,边上司徒泽的胳膊就缠上他的腰,陈曦吓了一跳,刚想挣扎,就听司徒泽说:“别动,睡吧。”过了一会陈曦发现司徒泽平稳的呼吸,确定他真的睡着了,才放心的睡觉。其实司徒泽也很想好好教训一下陈曦,但是他更怕自己又要去一次洗手间…… 陈曦早上起床的时候司徒还在睡,陈曦看着架在自己腰上的胳膊,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小心翼翼的起身,拿过枕头塞给司徒,然后轻轻的下床,进浴室洗漱。床上的司徒泽微微勾起嘴角,然后抱着枕头接着睡。 吃过早饭,陈曦又在院子里看到了打着哈欠的墨少,给他的理由依然是晨跑经过,陈曦心里的疑惑加深,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陈曦刚找到空桌坐下,就听到头顶有人问:“我可以坐在这么。” 陈曦恩了一声,就感觉有人坐在了他的对面。抬头,发现来的人是夏聿。昨天的事,陈曦本没有放在心上,如果不是现在看到,陈曦可能已经忘了这个人。但是夏聿又一次出现在陈曦面前,陈曦还是微微的皱了下眉头,考虑着要不要躲开。夏聿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头也没抬得说:“别这么敌意,我只是找个地方吃饭。”陈曦想想也觉得算了,不过是吃个饭。 一顿饭,直到最后陈曦吃完饭径直走出食堂,夏聿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东西。 下午的时候,陈曦依然去画室画画,大概是画的太专注,当他抬起头发现夏聿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看他的时候,陈曦竟不知道夏聿已经出现了多久了。夏聿只是看着陈曦不说话,而陈曦也在观察着对方。 夏聿看着陈曦眼里的防备和探究,低低的笑了下,然后走进屋里找了个角落,靠着墙壁坐在地板上。陈曦看他不准备离开的样子,就开始收拾自己画画的工具,就在陈曦准备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身后传来夏聿的声音:“呵呵,果然作为一个私生子,是不会被人认可,不配被人提起的,只能待在阴暗的角落,认清自己的身份,交朋友这种事,只能是奢望。” 陈曦听到夏聿的话一愣,感觉到语气里的自嘲与卑微让陈曦莫名的有点难受,陈曦没有回夏聿的话,只是想了想,收回了那条放在地上的脚重新踩回椅子的横梁上,拿出画笔,接着画画。 身后的夏聿看着留下来的陈曦,微微的叹了口气,轻轻的说了声:“谢谢。”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对不起,他当初看到陈曦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温暖的人,有着玲珑剔透的心,他这样贸然的接近陈曦,只能用他不好的出身去赌,赌陈曦的心软,陈曦的同情,现在看,他赌赢了,但是心里却没有一丝高兴,陈曦,心软这种东西对于你,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交谈,夏聿只是安静的看着陈曦画画,而陈曦觉得,他可能只是需要个朋友吧,至少他很安静,陈曦也就随他去了。放学钟声敲响的时候,陈曦才放下画笔,然后突然想起来回头才发现夏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陈曦看着夏聿一下午坐着的地方楞了会,然后回头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出了校门,来接他的依然是楚以风,理由依然是顺路,虽然风少依然是一派优雅的跟他说话,但是陈曦直觉的感到有什么事正在发生。 陈曦到家的时候,很意外的司徒泽并不在家,齐叔说泽少被司徒宏叫回公司处理事情,陈曦点了点头,然后问:“司徒伯伯回来了?”齐叔说:“还没有,所以有很多文件必须要泽少爷去签字。”陈曦又点点头,然后随便弄了点晚饭,往卧室走去。 十一点多的时候,司徒泽还没有回来,于是陈曦撇撇嘴,翻身上床睡觉。身边少了一个人的体温,陈曦觉得,有点冷。半夜的时候,睡的迷迷糊糊的陈曦感觉到身后的温暖,于是便本能的靠了过去,以至于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又是在司徒泽的怀里。陈曦不知道司徒泽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在清晨睁眼的时候就能看到这个人,陈曦承认,这感觉很幸福。 在一连三天的早上都看到晨跑经过载他上学的裴子墨的时候,陈曦这下不是怀疑,而是确认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会请到墨少,那么多半是跟司徒有关系了。 中午的时候,陈曦依旧在餐厅遇到夏聿,这次陈曦没有躲开,只是随便找了张桌子坐,夏聿依然坐在他对面,安静的吃饭。下午的时候,夏聿依然坐在画室的角落,看陈曦画画,只是今天陈曦抱着画板,却没有动笔,只是看着前面出神,因为他在想楚以风和裴子墨这样天天接送他的原因,司徒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才会让大家都这么小心谨慎。 夏聿看着陈曦明显带着心事的愣神,摇了摇头,然后问:“你在烦恼什么?” 陈曦楞了一下,然后才想起身边还坐着个人。除了那天夏聿对他说话的语气让他心生了一些不忍,夏聿这个人本身,其实存在感真的很弱。不算他其实很出色的外表,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是疏离的,即使在人群里,也像是在周围竖起了屏障,外面的人进不去,他自己,也出不来。不说他那天对陈曦说要追他这句话的真正意图,其实几天下来,夏聿并没有真的跟陈曦说过什么话,这也是陈曦放任他待在自己身边的原因。但是夏聿开口问的这句话,却让陈曦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 陈曦没有说话,但是夏聿问的没错,他的确是在烦恼。夏聿对于陈曦的沉默毫不在意,仰头待了一会,轻轻的开口:“想听听我的故事么?” 夏聿的故事并不是很精彩的故事,大概私生子都有着差不多的经历,但是就是夏聿这样平静的讲述,依然让陈曦有些动容,他惊讶于夏聿和他妈妈曾吃过的苦,一个孩子心里需要承受的痛楚。陈曦虽然失去了父母,但是以前的陈曦是幸福的,被父母呵护的,夏聿的生活离他太过遥远,以致无法去想象。 夏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陈曦说这些,除去来接近他的目的,他所讲的从小的生活,私生子的身份都是真实的。这些他从不愿在人前展露的真相,今天却全对陈曦说了,也许是因为陈曦身上能安稳人心的气质,也许是因为刚才陈曦微皱的眉头,夏聿有些自嘲的笑笑,然后对陈曦说:“看,像我这样的人,都可以挺过来,活成现在这样,你还烦恼什么呢?如果想不清楚就去问清楚,如果有了难题就去解决难题,我可以,你也可以。” 陈曦看着夏聿,认真的问:“为什么?” 夏聿没有明白,抬头问陈曦:“什么?” “为什么不惜揭出自己血淋淋的过去来劝我?” 夏聿听完楞了一下,然后扯出一个狂妄的笑容,对陈曦说:“因为我要追你啊。”说完站起身,冲陈曦眨了下眼睛,转身出去了。 陈曦看着夏聿离开的背影没有动,如果说夏聿第一次对他说追他的时候他把这句话当成玩笑,那么这次的这句话却让陈曦看到了夏聿身上背负着的太多沉重的东西。让他压抑着自己的本心,过的身不由己。 21.所谓发现 陈曦走出校门的时候,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校门口等着他的楚以风。坐进车里的陈曦陷入沉思:每天都说晨跑经过的墨少,每次都从各处办事回来顺便送他的风少,如果每天接送他的目的是保护,那么最终牵扯的目标一定是因为司徒泽,因为陈曦自问他本人实在是没什么被利用被要挟的价值。想着最近发生的不寻常的事,于是陈曦转头问楚以风:“风少,那场车祸并不是意外对吧?” 楚以风听到陈曦的话,在心里感叹:好敏锐的直觉。但是并没有回答陈曦的问题。他并不想让陈曦担心这些事,而且就是说,也让司徒泽自己去说吧。不过想到另一件事,楚以风问:“你最近有什么麻烦事吗?” 陈曦听到风少的话想了想:如果说这两天特别的事,那就是身边多了个夏聿,但是对于夏聿,陈曦觉得他真的还算不上是一个麻烦,所以摇了摇头说:“没有。” 楚以风点了点头说:“没有就好。” 陈曦知道风少并不准备告诉他出了什么事,或者说这件事,大概还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所以也就没有再问。而楚以风之所以会问陈曦,是因为两天前,他在校门口接陈曦的时候接到墨少的一个电话。裴子墨说派去保护陈曦的人看到有人跟陈曦搭讪,本来是没什么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凡事还是小心点好,墨少简单查了下据说那个人没什么特别,风少也就没把这事告诉司徒泽,毕竟是陈曦的私事,今天想起来就随口问一句,如果没事,当然还是应该陈曦自己去处理的。 司徒泽还是不在家,想到受着伤还这么忙碌的司徒,陈曦莫名的有些心疼。不知道这个时候司徒泽正在做什么呢,吃饭了没有。就在陈曦决定打个电话问一问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给司徒泽打电话。 陈曦以为电话会响一阵子的,结果刚响了两声,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司徒泽的声音:“曦?”声音透着疲惫,带着点慵懒,也很性感,陈曦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听到司徒的声音,都会让他莫名的心安。 “你在忙吗?我有没有打扰你?”陈曦小心的问 电话那边停了一下,然后陈曦听到陆陆续续的开门关门声,接着传来司徒泽的声音:“没,我一点都不忙。” 陈曦满头黑线的想着,他刚才应该是在开会,那么这个时间肯定还没有吃饭,于是对司徒泽说:“我也没什么事,只是告诉你我到家了。” 司徒泽笑了下,然后温柔的说:“好,那快去洗洗吃饭吧。” “好”然后陈曦就挂了电话,直奔厨房。 他把今天厨房已经做好的晚饭挑了两样司徒泽喜欢吃的,然后想了想,又自己动手炒了个青菜,煮了壶绿豆汤装进保温瓶,这东西清火最好了。之后就让司机送他去宏天。 会议室里的司徒泽刚才为了接陈曦的电话,把进行中的会议暂停了,所有公司的大小干部都在走廊里等着。放下电话的司徒嘴角还带着笑,听到陈曦的声音好像忙碌一天的疲惫都减轻了,司徒泽揉了揉眉心,然后让秘书把大家喊进来继续开会。大家虽然对刚才的事感到奇怪,不过没有人有什么不满,毕竟这几天满满的工作安排,有个空闲出去透个气,其实也挺好的。 陈曦进到宏天的时候,才想起来他其实是第一次来,前台的小姐看到他很专业的问他找哪位,可有预约。陈曦说:“我找司徒泽。” 前台小姐楞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笑容对陈曦说:“执行总监正在开会,请问您有预约吗?” 陈曦在心里想,果然是在开会,然后问:“没有预约,他也不知道我过来,方便让我去他办公室等他吗?” 前台小姐在心里犹豫,按说执行总监没留口信,对方又没有预约是不可能直接带他进办公室的,但是对方的气质实在不像是普通人,而且那男孩手里拿着的应该是食盒,如果是个女人,肯定会被归类为对他们总监献殷勤的那类,委婉的劝走,但对方又偏偏是个男人,那多半跟司徒泽是很熟识的了。于是前台小姐微笑着说:“请这边走。” 把陈曦带进办公室,倒了咖啡,前台小姐就准备离开了,临走前想起了什么,问陈曦:“请问您贵姓?总监开完会的时候我好告诉他办公室里有客人等。” “陈曦” 前台小姐微笑着关上了门,准备下楼的时候犹豫了下,转身去找司徒泽的秘书,把事情交待了一下。秘书听完想了想,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最后终于想起是董事长认的养子的时候,抬脚就直接进了会议室。正在听下属说话的司徒泽看到突然进来的秘书的时候楞了下,随即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他的秘书从来没有这样有失分寸。不过秘书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之后,司徒泽站起来就直接出去了。秘书抬头看着一屋子睁大眼睛看着他的人,决定还是跟着司徒泽出去吧。走出门口司徒泽想起了什么,对身后的秘书说:“告诉他们公司看大家太辛苦,会议暂停,出去买些盒饭回来,就说……聚餐。” 司徒泽几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就看到陈曦正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陈曦听到声音,回头,看到进来的司徒泽,笑了。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星光点点,映衬着窗前的陈曦,司徒泽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格外的美好。 “曦,你怎么来了?”司徒泽一边说一边向陈曦走去。 “我想你应该还没吃饭,所以带了东西给你吃。”陈曦说着去拿茶几上的食盒。把食盒打开,里面是两菜一汤,陈曦一样一样的把饭菜拿出来。司徒泽满脸惊喜的问:“这是你做的?” 陈曦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只有这个青菜是我炒的,其他的都是家里厨房做好了的,要是你想吃我做的,下次我做给你吃。” 司徒泽过去抱了下陈曦,笑笑的说:“好。” 也许不止是司徒泽为陈曦营造了又一个家,陈曦也给了司徒最平凡的家的温暖,虽然普通,也最为珍贵。 一顿饭两个人吃的很温馨,吃完饭陈曦拿出绿豆汤,倒了一碗放在司徒面前:“你最近这么忙,喝这个清火。” 司徒泽低头看了眼汤,然后扑过去抱住陈曦,直接亲上去。因为一会还要开会,所以司徒泽很收敛的过了瘾就分开了,还舔了舔嘴唇笑着对陈曦说:“好喝。”搞的陈曦很哭笑不得。 吃过饭,陈曦就准备走了,他知道司徒一会还要忙。走到门口司徒泽突然说:“等等”,然后走到陈曦身边:“我送你下去。”陈曦本来不想司徒这么麻烦,但是私心的觉得多待一会也是好的,所以只是点点头。 司徒泽一直把陈曦送到车子边,看着要上车的陈曦,还是忍不住伸手把他抱住,热恋中的两个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每天都会见到,却还是会觉得格外想念。陈曦楞了下,然后翘起嘴角拍了拍司徒泽的背,轻声说:“上去吧,我在家等你。”司徒泽在陈曦的颈窝点点头,然后看着陈曦上车,转身走了。 陈曦直到睡着也没有等到司徒泽回来,但是早上的时候依然是在司徒的怀里醒过来,让他觉得心情不错。 出门看到裴子墨的时候陈曦的心态已经放松了很多,如果他们觉得这样有必要,那么谁送他上下学,其实他也是无所谓的。打了招呼,陈曦还揶揄了一句:“呦,墨少又晨跑了啊。”裴子墨听到陈曦的话,刚想上车的动作滞了一下,他承认第一天来接陈曦时候的理由他是很随口编的,之后也一直懒得再找,而陈曦也从来没问过什么,现在看到陈曦偷笑的表情,想必他早就觉察出不对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即使他理由编的再好,他相信陈曦也一样会发现的。低下头笑了一下,裴子墨没说话,直接坐上车开走。就现在的司徒泽,陈曦绝对是他最大的弱点,只要陈曦没事,那么别人想伤害到司徒泽的可能性就更低了。所以他会帮泽少守好陈曦,虽然那个电话让他很不爽…… 中午在食堂陈曦有点意外的没见到夏聿,本来也没怎么在意。下午去画室的时候,却看到中午没出现的夏聿已经靠着墙壁坐在地板上了。陈曦虽然楞了下,但是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只是拿出工具开始画画。 夏聿也不在意,看了陈曦一会说:“知道哪里的火锅最正宗吗?我刚从美国过来,不知道去哪才能吃到。” 陈曦没想到夏聿会问他这个,不过还是很快想到了去处,然后告诉了夏聿,就吃上来讲,父母过世前的陈曦还是很讲究的,偶尔还会在厨房自己研制几样新菜。只是后来没了那个心情,直到昨天晚上陈曦才为了司徒又进了厨房。 夏聿听了陈曦的话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那么小吃呢?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小吃吗?我一直都……没什么朋友的。” 陈曦回头看了眼夏聿,然后接着说:“小吃你就要去商业街边上了,以后有机会……我陪你去吧。” 夏聿听完抬头看向陈曦,但是陈曦已经转回头去了,夏聿苦涩的笑了下,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陈曦说着话。这算是这么多天他跟陈曦之间最正常的一次交谈了,只是他依然是靠着资料上调查来的陈曦的那些爱好和弱点,让他忍不住在心里想:夏聿,你真的挺混蛋的。 陈曦之后一直是一边画画一边回答夏聿的问题,没有看到夏聿落在他身上的探究目光。昨天派去跟着陈曦的人带回来了一些照片,让夏聿着实震惊了一下。照片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他都认识,看到抱着陈曦的人居然是司徒泽的时候,他的心好像被刺了一下,那个他之前只能远远看着,既羡慕又向往的人居然也有这么含情脉脉的眼神。当然,光凭一个拥抱并不能证明什么,而且他也刻意隐瞒了这件事没有告诉给司徒青。 22.所谓偶遇 周一上学的时候,裴子墨终于功成身退,因为司徒泽的病假结束,又可以跟陈曦一起去学校了。 昨天晚上睡觉前,司徒泽接到了司徒宏的电话,本来在他出车祸之后两三天就准备回国的司徒宏,现在还要再晚一个月才能回来,因为他正在巡视世界各地司徒家的产业。既然已经得了消息,这场车祸不是意外,还跟司徒家内部有关,那么以司徒宏的性格,既不能打草惊蛇,更要早做准备,所以他对海外公司的人员安排做了一些调动,只做监视,不动根本,如果高层真的有什么问题,也很难发现司徒宏的安排,但是只要对方一有动作,司徒宏就会知道,所以再有一个月,司徒宏就可以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而且司徒宏并没急着回国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知道对方选在这个时候出手,就是看到司徒宏现在有意对公司放手,很多事情都不怎么过问,而准备继承的司徒泽,虽然很能干,却毕竟太年轻,还不成气候。他就是要给对方自己并没有发现这起车祸不是个事故的错觉。 而过去一周,司徒泽在忙的就是国内宏天总部内部的清查。以他这个信任的宏天行政总监的身份。司徒宏当初给司徒泽安排职位的时候,并没有直接给他副总裁的身份,怕想夺权的人被逼急了再做出什么事来,而是给了他执行总监,就是陈品清之前的职位,不算接触继承的范围,却也有很多实权。而司徒泽上任之后做的,就是打着了解各部门运作的幌子,实则派人彻查公司的资金流动情况,即使面上的帐做的再平,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司徒泽不需要知道具体的资金流向有什么问题,有多大问题,他只要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因为对方要的并不是公司的那点资金,对方既然能对他下死手,说明冲着的就是整个司徒家。但是既然出了手,买了凶,那在钱上,总要先垫上个大数的,既然做了,总会留下点痕迹。 司徒宏说下周回来的时候会准备一次董事会议,也就是说,所有拿着宏天股份的姓司徒的人都会出席,而对他下杀手的,就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其中一位,甚至几位。想想,真不是一件让人痛快的事。 感觉到覆在自己手上的手,司徒泽回神,回头就看到陈曦有点探究有点担心的眼神。大概是自己想事情不自觉皱着眉头的样子让陈曦担心。反握住陈曦的手,笑着摇了摇头。陈曦看了司徒泽一会,也笑了一下,两个人现在居然不说话,都可以用眼神交流了。 到了高中部的时候司徒泽在车里亲了陈曦一下,才放人下车。陈曦虽然怕被同学看到,但是心里还是挺高兴。以至于到中午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夏聿看到陈曦的表情都带着点害羞似的微笑,连带着好像对夏聿都友好了不少。现在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偶尔会有交谈,依然是夏聿在问,陈曦在答。夏聿看着陈曦的表情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这种恋爱一般的样子,让他不自觉的想起之前的那些照片,那个人的性向他是知道的,跟自己身上一样的磁场,他再熟悉不过,他知道司徒泽跟他是一类人,但是他也知道陈曦并不是同性恋,他直觉的希望真相并不是他猜测的那一种。 下午,夏聿走进画室的时候,陈曦依然泡在画室里画画。他看过陈曦画画,别人练习画画的时候前面都会摆着东西在那看看涂涂的,陈曦从来没在自己面前摆过什么。他画的东西好像都是存在于记忆里的,想到什么就画什么。夏聿虽然不懂画,却也觉得陈曦画的真的很好,他的画让人莫名的有一种感动。 夏聿依然是靠着墙壁坐着,陈曦知道他进来,但是并没有抬头,也没有跟他说话,事实上,陈曦从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话。夏聿今天也没有说话,其实从中午看到陈曦之后他的心就很乱,现在,也只是想找个安静地方待着,想了想,他还是来了陈曦的画室。就在他看着陈曦画画的背影想事情想的有点出神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安静:“曦,我来接你回家。” 陈曦听到来人的声音,先笑了才抬起头看过去,而夏聿则是看到门口的人,楞住了,是司徒泽。自己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他了。十年前让他忍不住目光追随的泽少,十年后更是帅的让他移不开眼睛。那个时候,司徒青虽然已经结了婚,也已经把他和妈妈送出了国,但是婚后很长时间,司徒青的太太都没有能怀孕,而他毕竟是司徒青的亲生儿子,且在当时,还是唯一的一个。所以司徒青还没有完全抛弃他们母子,甚至在一年暑假,还接了他和妈妈回南国玩,带他们参观宏天,夏聿就是那个时候见到了跟在司徒宏身边的司徒泽。夏聿那个时候虽然还不太明白私生子的意思,却也知道自己跟其他孩子不一样的事实,他的身边总是只有妈妈,而没有爸爸。他一直很乖巧,甚至有点自闭,所以在他看到一身贵气的司徒泽的时候,就被深深的吸引,却又不敢上去跟他说话。整个暑假,他每天都求着妈妈让他到宏天去玩,其实只是为了能见到司徒泽,而他的运气也确实不错,几乎每隔个两三天他都能见到一次。他知道司徒泽的身份,如果算起来,他其实应该管司徒泽叫一声哥哥的,但是他每次,只敢跟在后面远远的看着,大家都喊他泽少,有人跟他说话,他虽然总是冷着脸,却也是彬彬有礼的,即使还是个孩子,但是举手投足间,却俨然已经有了继承人的气质和风度。 夏聿记得有一天他发现司徒泽身边没有了那么多跟着的人,他就自己一个人坐在宏天的休息室里,于是他壮着胆子走到司徒泽面前:“哥哥,你要吃巧克力么?”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其实很怕,他怕司徒泽不理他直接离开,这样他会很伤心。结果司徒泽打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居然露了个温暖的笑容给他,对他说:“我不吃,不过谢谢你。”然后站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头对他说:“这里很大,最好待在大人身边,不然很容易迷路。” 司徒泽很小就知道他的身份是显赫的,很对跟他说话对他好的人都不是真心,那刻意的讨好假意的尊敬眼里的算计,司徒泽看过太多了,如果不是爸爸要求他这个暑假要跟在他身边,司徒泽其实并不愿意来宏天。而今天的这个男孩,他对自己说话的眼神和举动是真心的,他只是跟他司徒泽说话,而不是跟他的身份,所以司徒泽发自内心的对他微笑,谢谢他要给自己巧克力的举动。而身后的夏聿看着司徒泽离开的背影,脸上扬起了满足的笑容。而司徒泽的那个笑容,却让他一直记到现在。 陈曦听到司徒泽的话,笑着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而察觉到有人注视的司徒泽在转头看到角落坐着的夏聿的时候,楞了下。按说曦的画室一般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而坐在角落里的人没有画画,很明显并不是艺术系的学生,那么待在这里,是为了曦?但是这个人看着他的目光又让他莫名的有些别扭,目光是真诚的,而那里面包含的情绪有激动,有崇拜,有——爱慕?司徒泽搞不清楚,但是在心里皱了下眉。 陈曦收拾好东西走到司徒泽身边,然后顺着司徒泽的注视看到了在墙边坐着的夏聿,然后有些疑惑的又回头看了眼司徒泽。夏聿从回忆里回神,看着司徒泽注视的目光,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拍拍屁股站起来,向两个人走去,边走边说:“泽少,你还记得我吗?” 听到夏聿的话,司徒泽和陈曦都楞了一下。陈曦惊讶于夏聿居然是认识司徒泽的,而司徒泽这次直接把在心里皱眉的动作放在了脸上,他看着夏聿那张其实算是长的非常出色的脸,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个人,结果还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看着司徒泽的动作,夏聿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还是觉得心被刺痛了一下,低下头闭了下眼睛,自嘲的笑了笑说:“果然还是不记得啊。”然后转脸对陈曦说:“我先走了。”之后与司徒泽擦身而过,离开了。 陈曦直到夏聿离开,都久久的不能回神,虽然刚才夏聿刻意低下了头,但是在看到司徒摇头时候那失望和伤心的表情,陈曦还是扑捉到了,那自嘲的笑容里隐忍的悲伤情绪让陈曦非常确定夏聿不止认识司徒泽,而且司徒泽在他心里的分量也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夏聿,你来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司徒泽看到夏聿离开并没有回头,但是心里却有着深深的疑惑。他拉着陈曦的手往外走,问陈曦:“曦,刚才那人是谁?” “听说是美国学校过来的交换生,大一的”说完抬头看了眼司徒泽问:“你真的不认识他?” 听到陈曦的话,司徒泽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结果一样,于是看着陈曦,还是摇了摇头。 陈曦相信司徒泽说不认识那就是真的不认识,至少也是不记得,但是想到夏聿的表情,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些同情。而司徒泽却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他跟陈曦回到司徒家之后,司徒泽就在去放东西的时候,给裴子墨打了个电话:“曦边上出现的那个男人,你知道的吧?” 裴子墨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知道。” “多久了?”司徒泽接着问 “大概一周前”裴子墨想了一下说 “去查”司徒泽皱了下眉头说 “泽少,已经查了,来司南之前一直在美国生活,没查到什么特别,而且。”裴子墨顿了顿,接着说:“陈曦的事情,是不是还是应该陈曦自己去决定比较好,虽然他一开始是说要追求陈曦……” “等等,你说他一开始出现在曦身边是说要追求他?”司徒泽眉头皱的更深 “呃,你不知道?那个,泽少,你冷静点,其实……” “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司徒泽打断了裴子墨的话,吸了口气接着说:“去查这个人,为什么会来司南做交换学生,如果上学时候都没有问题,就从他出生,父母开始查,墨少,这个人出现的时间太巧合了,而且是一出现就冲着曦来的。” 裴子墨听到司徒泽的话静了两秒,然后说:“我去查,但是因为都是国外的行踪,时间可能要稍微久一点。” “好。”司徒泽说完这个字,两边都直接挂了电话。 23.所谓询问 从书房出来的司徒泽并没有在陈曦屋里找到人,想了想下楼走进厨房,就看到那个忙碌的身影。陈曦穿着鸡心领的黑色毛衣,显得皮肤更白,更消瘦,额前的刘海垂下来,趁的陈曦更加俊美,司徒泽就抱着胳膊靠在厨房门口满眼含笑的看着专注切菜的陈曦。司徒家的厨师正在一边站着给陈曦打下手,齐叔笑呵呵的在一边看热闹,虽然这样的曦让司徒觉得很满足也很骄傲,但是如果没有这些碍眼的人就好了,可以直接从后面抱上去。 司徒走到陈曦边上问:“曦,做什么呢?” “几个家常菜,你今天难得能在家里吃饭,我看正好有时间。”陈曦头也没抬得说,然后想起什么,回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司徒家的厨师说:“秦叔,我自己可以的,让您在这给我打下手,我真的受不起。” 司徒泽正好想把人都赶走,听到陈曦的话,赶紧附和的说:“是啊,秦叔,今天您就休息,让陈曦来做吧,尝尝他的手艺。 秦叔刚想再说什么,就被齐叔连哄带推的送出去了,司徒泽回头看着仍然站在那的齐叔,瞪了下眼睛,然后冲齐叔一扬头,又往门口抬了抬下巴,齐叔指着自己用口型问司徒泽:“我也走?”司徒泽很缓慢但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于是齐叔也出去了,厨房终于只有自己和曦了,直接走过去从后面抱住。而陈曦正在很认真的做饭,感觉到后面贴上来的人,头也不回的说:“你也出去吧。” 司徒泽郁闷了,早知道还不如像刚才那样,他还能站在曦边上看着,于是说:“我不抱了,我在门口看着。” 陈曦看着司徒又摆出一个弃犬的眼神,只能点点头。于是司徒泽依然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看陈曦忙碌。司徒在心里感叹:曦,你的画让我惊艳,如今,在厨房忙碌的你又让我意外,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上桌之后,司徒泽每吃一道菜,陈曦都会很紧张的看着他的反应,虽然陈曦没说,但是自己确实很在意司徒泽是不是喜欢。司徒只说了句好吃,并没有其他的肉麻话,但是陈曦很高兴,因为他看到司徒泽比平时多吃了两碗米饭。 睡觉的时候司徒泽依然赖在陈曦的床上,想了想,在陈曦耳边说:“我爸爸要回来了。” 司徒泽感觉到陈曦的身体略微僵硬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说话。司徒泽把头抵在陈曦的头发上,闻着那上面清爽的洗发精的香味,轻轻的开口:“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陈曦是个挺执着的人,他认定的事,其实一般都会坚持到底,但是这件事,他心里会有不安,因为这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陈曦听到司徒泽的话,把手覆上司徒泽搭在他腰上的手,对司徒说:“如果你决定了,不管需要面对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司徒泽低低的笑着说:“不要担心那么多,爸爸那么喜欢你,现在你也只是从他干儿子变成了儿媳妇而已” 本来还有点大义凛然感觉的陈曦,在听到司徒泽的话之后又炸毛了,直接翻身骑在司徒泽身上,低头就要咬,被司徒泽一把抱住,直接亲上去,司徒泽知道每次陈曦被他亲完,脑袋基本都是一片空白,不会记得刚才的事了。果然,被司徒泽把舌头彻彻底底吸允过一遍的陈曦就只是愣愣的看着司徒泽,完全不记得刚才还要咬人的事,也没发现自己现在姿势有多么不妥。直到发现身下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的时候,陈曦才回神,想明白顶着自己的是什么之后,就想赶快起身。司徒泽抱着陈曦转过身,然后把陈曦圈进自己怀里,声音有点嘶哑的说:“曦,我会不会死于欲求不满啊。” 陈曦皱了皱眉毛,看司徒泽这样,他也不舒服,轻轻的说:“对不起,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司徒泽更紧的抱住陈曦,用唇磨蹭着陈曦的发,低声说:“不要对不起,我说过不会勉强你。” “但是你……” “在我改变主意前,赶快睡觉。” “……” 日子好像又回到之前,一切都按部就班,两个人会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司徒泽依然每天拿很多文件回家处理,而陈曦现在没事就会自己下厨给司徒加两个菜,让泽三少吃的不亦乐乎。中午的时候泽少他们三个如果遇到还是会喊着陈曦一起来大学部餐厅吃个饭,唯一的不同,只是陈曦身边偶尔会出现一个夏聿。 自从那次在画室见到司徒泽,夏聿有好几天没有在陈曦面前出现,就在陈曦开始想夏聿不出现的原因的时候,却又一次在画室见到了靠着墙壁坐在地板上的这个人。 夏聿看到陈曦进来的时候,见到他明显的楞了一下,但是什么都没说,坐下拿出工具就开始画画。夏聿那天见到司徒泽的时候确实很意外,太多小时候的记忆一下涌出来,让他很想一个人静一静,甚至想干脆回美国去算了,但是他还没等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派去跟踪陈曦的人就带回来了更多让他有点震惊的照片,看着差不多每张照片上都出现的相同的两个人,夏聿竟然有些慌神,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彼此注视,甚至还有低头拥吻,如果之前他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他已经确定了。陈曦……居然是司徒泽,为什么会是司徒泽…… 陈曦在见到夏聿的时候,其实是有些话想问的,但是他坐下画画之后,却又突然不想去探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拥有自己感情的权利,事实到底是什么,陈曦觉得其实并不重要了。就在自己觉得心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烦躁的时候,身后却响起夏聿的声音:“陈曦,你爱上司徒泽了吧?” 陈曦举着画笔的手一滞,然后整个人呆住了。他觉得夏聿的话像是一个炸雷,炸的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直觉的不应该去回答夏聿的问题,无论是与不是,他都没必要跟夏聿去说。但是胸口却又好像涌起什么情绪需要他用一个回答来确定这份感情,给自己点力量。 就在夏聿以为陈曦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陈曦语气坚定的说了一句:“是”然后转回头去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夏聿,许久才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夏聿迎上陈曦的目光,笑了一下说:“从你的眼神,爱意表达的太赤裸裸,只要有心注意你的人都会发现。” 看着陈曦有些迷惑的眼神,明知道有些话问完可能会带来伤害,但是夏聿还是没忍住的说出口:“你爱上他,是因为他的身份吗?如果我们的身份互换,你会不会爱上我?” 陈曦听到夏聿的话,并没有生气,甚至还很认真的想了下,然后说:“不会。他给我的东西和他能给我的东西都与他的身份无关。即使你和他的身份互换,甚至他的境地更加惨,我还是会爱上他。” 陈曦的话让夏聿觉得自己并没有失望或者难过,相反,还多了几份释然,摇着头笑了下对陈曦说:“我这是连输都算不上吧?你还真坦白,我好伤心啊,呵呵。” 陈曦转回头看了夏聿一眼,然后转回去接着画画,一边画一边问:“你认识司徒泽很久了么?” “只是十年前见过,那时候我们还都是小孩子。”夏聿笑笑说,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反倒觉得有点轻松了。 “你……” “什么?” “没,没什么。”关于夏聿对司徒泽的感情,陈曦还是没能问出口,如果是他想多了,那么问了没有意义,如果是真的,也许更没有意义了吧,只是揭开别人的伤口给自己一个答案而已。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夏聿看了下来电人信息,皱了下眉头,然后按掉了,抬头深深的看了眼陈曦,直接站起身走了。夏聿直接走出校外,钻进自己的车里,电话又一次响起,这次夏聿刚刚接起来,对面就传来迫不及待的声音:“你在干吗?怎么不接我电话?” 夏聿语气懒懒的说:“上课啊。” 司徒青听后语气缓和了点,接着问:“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夏聿皱了皱眉头看着手里的一叠照片,说:“没有。” “一点进展都没有?你都已经接近那小子那么多天了,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司徒青控制不住的又开始咆哮。 夏聿把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然后不耐烦的说:“不满意你就换人吧,我正好想回美国。” 司徒青被夏聿噎的楞了下,随即又降低语气的说:“司徒宏就要回来开董事会了,我觉得他回来之后会更难办,我不是着急吗。” 夏聿厌恶的翻了个白眼,装作很理解的说:“我会尽快的,但是你也找人跟踪过他,你应该知道他太低调,又没朋友又不说话的,找他弱点太困难。” “恩,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司徒青安抚的说 “恩”夏聿回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又看着手里的一叠照片,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把头抵在方向盘上让自己静一静,然后坐起来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等电话通了,夏聿温柔的说:“喂,妈妈,是我……” 夏聿走后,陈曦并没有接着画画,他只是抱着画板出神。虽然今天他没有知道夏聿对司徒泽的感情,而夏聿却知道了他对司徒泽的感情,但是陈曦还是莫名的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如果说之前他总觉得夏聿对他的接近一定是有所图谋,那么现在他忽然觉得夏聿是一个可以做朋友的人。因为今天夏聿跟他说话的时候,这个人的眼神太坦诚,那眼里的释然让陈曦觉得安心。 24.所谓生日 周末的时候司徒泽给楚以风打了电话定时间去医院拆石膏。 司徒泽的胳膊恢复的很好,拆了石膏之后医生说骨头愈合的不错,接着养养,可以逐渐试试握拳松拳的动作,做做复健,慢慢就好了。陈曦听到忙跟医生道谢,医生笑着说不用,然后冲风少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开了。医生刚走,陈曦就想起来司徒泽忌口什么的还没问,于是跟两人说一声就又追过去了。搞的风少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司徒泽看着陈曦的背影笑的一脸温柔。 楚以风转头看着司徒泽说:“泽少,你的运气还真是好啊。” 司徒泽知道风少指的是陈曦,有些得意的扬了下眉,然后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问风少:“你朋友过生日的话,你一般会送什么礼物?” 楚以风很认真的想了想:“什么样的朋友?男的女的?” 司徒泽顿了下,然后说:“嗯……恋人的话呢?” “润滑剂,安全套” 司徒泽觉得他居然会问楚以风这个问题简直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还有一周就是陈曦的生日了,陈曦之前的生日,都因为各种意外而错过了,这次也算是两个人相恋之后给陈曦过的第一个生日,所以司徒泽想送点特别的东西给陈曦,但是想了好几天,仍然拿不定主意到底要送什么。陈曦就是喜欢美食和画画,也都是自己的一些爱好,陈曦并不是真的迷到不行,而且这些东西平时随便都可以送了,不够特别。男生之间,自然也不会稀罕那些奢饰品什么的。就在司徒泽本来就想的很郁闷,问过风少之后更加郁闷的时候,在回家路上的司徒泽看到了百货公司楼上大电视屏上打的广告,让他终于知道该送陈曦什么了。 司徒泽在陈曦生日那天并没有选在外面吃,而是让齐叔在家里安排一顿丰盛的饭菜,尤其做了那些陈曦平时爱吃的。虽然司徒泽也很想跟陈曦二人世界,但是他知道陈曦是个很重视家庭的人,来司徒家之后,陈曦跟每个人都相处的很好,而大家也都很喜欢亲切温和的陈曦,司徒觉得让陈曦在生日的时候接受更多家人的祝福他会更开心,反正晚上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跟陈曦二人世界。之后司徒泽又让秦叔做了个生日蛋糕给曦,上面的字是司徒泽自己裱上去的,当然了,头两次写的太丑,都被秦叔用奶油盖住了,就在司徒泽感慨这东西比涂改液还好用的时候,秦叔在一边凉凉的说:“少爷,再写不好,这蛋糕只能重做了。”司徒泽心里有些尴尬的撇撇嘴,脸上却表现的非常淡定,好在第三次终于勉强合格,至少能看出来他写的是什么。 交代了厨房,布置了餐厅,藏好了礼物,司徒泽又装作刚放学的样子回到学校去接陈曦,保密的工作做的堪称滴水不漏。而陈曦,根本就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父母出事前,陈曦每年都很期盼自己的生日,因为爸妈都会给自己准备礼物,吴妈更是每次都会给自己做很多好吃的东西。虽然长大的孩子会对生日越来越不那么期待,但是陈曦觉得这其实更是一份家人给他的爱和温暖。但是父母出事之后他就没过过生日了,虽然刚开始在生日之前也会想一下自己又要过生日了,但是每次都有些意外的事情发生,等他再想起来的时候,生日都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慢慢的,他也就不注意这个了,所以当陈曦跟着司徒泽进屋,看到屋子里站着的大家和悬在空中的氢气球上写的‘陈曦,生日快乐’的时候,陈曦呆住了。 司徒泽看着一动不动的陈曦,笑着拦着陈曦的肩膀往餐厅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们的寿星回来了,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快点拿出来给寿星看看。” 大家笑笑的从各处拿出吃的,然后挨个往桌子上摆,一边摆一边说:“这个是我做的红烧蹄髈,”“这是我做的红烧狮子头,”“这是我做的……”站在人群后的小宇这时候有点不好意思的站出来说:“这是我做的拍黄瓜。”大家听完都善意的笑笑,这时候齐叔走过来说:“他们听说今天是曦少爷的生日,一定要准备点东西给您祝贺,厨房今天还特意做了几道曦少爷爱吃的菜。”说完有人陆续端了几道菜上来,及其精致,光看着就让人直流口水,果然是大师级别的手艺。 陈曦一个一个的看过每一个人的脸,这些人现在都是他家人一样的存在,看着桌上不管是乱七八糟,还是异常精美的菜,陈曦都觉得感动的不得了。陈曦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笑着对大家说:“谢谢,我好喜欢你们的礼物。”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今天一定会都吃完的。”大家笑着陆续坐下,这也是司徒泽之前吩咐的,今天所有人都在一桌吃饭,热闹。 大家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但是看到齐叔和秦叔都主动给陈曦敬酒,慢慢的大家也就都放开了,气温十分融洽。晚点的时候,秦叔看了看表,抬头看了眼司徒泽,看到泽少点了点头,就带着小宇起身往厨房走。大家正说着话,屋里的灯突然灭了,然后就看到秦叔推着一个五层的生日蛋糕走出来,把车推到泽少身边,然后退到一边。司徒泽站在蛋糕边,向陈曦伸出手。 点点烛光,周围还有烟花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趁着帅气的站在那里微笑着向他伸出手的司徒泽,陈曦觉得一切都美的不可方物,酒精没有让他觉得醉,司徒却让他醉了。 陈曦走到司徒身边,接过递过来的蛋糕刀,然后低头看着蛋糕,愣住了,上面的字虽然写的很生疏,毫无美感可言,但是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写的是:曦,生日快乐。右下角还有一趟像鬼画符一样的符号,但是陈曦认得,这是法语的我爱你。陈曦回头有点激动的看着司徒泽,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他真的好想亲上去,他觉得自己竟然很丢脸的有点想哭。 司徒泽微笑的接受着陈曦的注视,他喜欢看陈曦眼睛里只有他的样子。给蛋糕裱字的时候司徒泽就想写的特别点,但是因为有这么多人看着,他只能写成法文,因为这样就只有他和陈曦才看得懂。 “还没看够?再不许愿,蜡烛就要灭了哦。”听到司徒泽在他耳边说话,陈曦才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然后陈曦闭上眼睛许愿。之后陈曦拿着蛋糕刀把蛋糕切了几刀,把有发文的那块蛋糕给了司徒泽。之后齐叔开始给大家分蛋糕。 一顿饭大家吃的都很尽兴,一直吃到十一点,才陆续散了。司徒泽拉着一晚上都在傻笑的陈曦上楼回房间,就听陈曦问:“你的礼物呢?” 司徒泽笑了一下说:“在我屋里。” 司徒泽拉着陈曦走进自己的卧室,卧室里只有一盏夜灯,但是屋里的摆设都看的清楚。这是陈曦第一次进司徒泽的房间,所以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屋子里很大,跟他的一样,床的前面是一大片纯白的羊毛地毯,对着的是独立的卫浴。屋里摆设很简单,色调也都是藏蓝色。陈曦走到床边往外看,与他的房间看到的景色不同,他的房间可以看到司徒家的花园,而司徒泽的房间看到的是司徒家的大门。院子里两排路灯投射着柔和的光,映着远处的星光点点,陈曦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迷离。 司徒泽从床头桌抽屉里拿出妈买好的礼物,就看见陈曦正站在窗边往外看,司徒泽走到陈曦身后,轻轻的圈住他,陈曦也就顺势的躺在司徒泽的怀里。抱了一会,司徒才深吸了口气,然后把一个黑色的绒布盒子递到陈曦面前,说:“礼物,生日快乐,曦。”陈曦看到盒子的时候楞了一下,然后左手接过盒子,用右手轻轻的打开,两枚同样款式的男式铂金戒指出现在眼前,让陈曦直接定住了。司徒泽见陈曦看着戒指久久的没有回应,以为他有顾虑,不喜欢,有些失落的把头埋在陈曦的肩膀上,低低的说:“如果你不想让人看到,我可以帮你买条链子穿起来,戴在脖子上,也挺好看的。” 陈曦听到司徒的话离开了他的怀抱,转过身与司徒面对面的对视,然后直接拿起戒指戴在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司徒泽看着陈曦干脆的动作竟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跟不上陈曦的思路。陈曦拿出另一枚戒指,回身把盒子放在窗台上,然后看着司徒泽的眼睛问:“你确定了?” 司徒泽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陈曦拉住司徒泽的左手接着问:“你愿意吗?”然后司徒泽又点了点头,陈曦听完直接把戒指戴在了司徒泽左手的无名指上。 看着那枚陈曦亲手为他戴上的戒指,司徒泽反应了几秒,心里才涌出狂喜和激动的情绪,然后眸中带笑的抬头看着陈曦,发现陈曦脸上有着泪痕,却依然带着大大的笑容。这样的陈曦让司徒泽心里一痛,然后伸手把他拉过来抱在怀里。当初要买戒指的时候,虽然只是做为一份生日礼物,既没有仪式也没有承诺,甚至不是在情人节,但是司徒泽就是私心的想让陈曦带着他们俩个专属的东西,他迫切的需要用什么来证明曦是他的,好让自己有更多的安全感。现在他才发现,原来陈曦比他更缺少这份安全感。他们的感情,都需要对方更坚定的支持,才能支撑自己可以勇敢的走下去。 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司徒泽,听到怀里的陈曦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就听陈曦喃喃的说:“老婆,你这是接受我的求婚了么?“ 司徒泽窘窘的听着陈曦揶揄的喊他的这声老婆,满头黑线,然后才想到刚才确实是陈曦拉着他的手问他愿意吗来着,而自己点头之后,陈曦才给他戴上的戒指,因为看到陈曦戴上戒指的时候有点震惊,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码事,虽然听陈曦喊自己老婆的感觉也挺美的,但是这是原则问题,更是牵扯到以后谁上谁下的问题马虎不得,于是泽少慌了,要赶快解决这个问题:“曦,虽然我很爱你,但是老婆这个问题,必须……” 陈曦听着又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直接吻上去,打断了司徒泽的话。 25.所谓初夜 陈曦听着又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直接吻上去,打断了司徒泽的话。陈曦的吻虽然很生涩,但是这次他却不是只停留在嘴唇上,而是试探着学着司徒泽的样子伸出舌头探进对方的嘴里,然后轻轻舔着司徒泽的舌头,描绘着它的轮廓,慢慢的纠缠。陈曦的不知所措无疑更是火上浇油,感觉到陈曦不同于以往的吻,生涩却带着挑逗,司徒泽觉得自己的脑袋又有点不够用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用最后一点意志力拉开陈曦,看了陈曦两秒,声音沙哑的问:“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陈曦也看着司徒泽,那眼睛里有欲望,有隐忍,有探究,这男人是自己深爱的人,已经为他陈曦做了这么多,那么还要犹豫什么呢。陈曦冲着司徒泽一笑:“你今天好吵。”然后抓住司徒泽的衬衫把人拉过来,再次吻上去。司徒泽觉得在陈曦吻上自己的一刹那,脑子里那根叫理智的弦,断了。 不同于陈曦完全是兴之所致的胡亲乱吻,得到默许的司徒泽则是打了鸡血一样的拿回了主导地位。司徒泽右手覆在陈曦的头上,左手搂住陈曦的腰,让陈曦更紧的贴向自己,完全没有缝隙,恨不得把陈曦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趁着陈曦舌头的纠缠,司徒泽顺势纠缠回去,并且更用力的吸允,陈曦舌头上淡淡的红酒香味,让司徒泽觉得自己更醉了几分,欲望更甚。 司徒泽把手伸进陈曦的衬衫里,在陈曦的后背和腰身上来回流连,反复揉捏,如此紧致细腻的触感,让司徒泽爱不释手。而陈曦则是仗着一点点的酒精催化,把自己的行为完全交给了本能,他学着司徒泽的样子,也把手伸进对方的衬衫里抚摸,感受着自己深爱的人的温热体温,描绘着司徒泽后背上的结实肌肉,竟觉得无比的满足。陈曦不自觉的四处点火,让司徒泽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兴奋的想叫嚣,他更用力的揉搓着陈曦的身体,更用力的亲吻,舔抵,吸允。这样的贴合让两个人都能感觉到对方喷洒的燥热的呼吸,乱了的心跳,滚烫的皮肤,以及都已经有了变化的下体。两个人今天都穿的是司南的校服裤子,料子很不错,轻薄而透气,连触碰到一起的轻微摩擦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更不用说司徒泽下面支起的小帐篷的高度与形状。 司徒泽觉得这样的拥抱和亲吻就已经快要把自己搞射了,于是抱着陈曦一边亲吻一边往床上转移。两个人边脱边亲,衣服随手扔了一地,在陈曦压着司徒泽的胳膊倒在床上的时候,司徒泽才想起来自己的右胳膊刚裂过,他百忙之中还对自己的胳膊默哀了一下:今天你要是再断了,也算死的其所了。 看着床上刚才还不甘示弱的对司徒泽胡乱挑逗的陈曦,如今已经被司徒吻的眼光迷离。在司徒泽坏笑着吻上陈曦胸前的凸起之后,就只剩喘息的份,再也跟不上司徒泽的节奏了。又是那种异样的感觉让陈曦猫一样的眯起眼睛,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司徒泽更耐心的用舌头吸允,碾压,让他充血,挺立。然后离开,俯身看着头发像羽毛般散在枕头上的陈曦,就在陈曦刚想喘口气的时候,司徒泽又俯身吻上了另一边,而手也直接握住了陈曦,上下套弄,本来已经被司徒泽舔弄的异常敏感的身体,在司徒泽握上来的时候,终于忍不桩嗯’了一声,而这种带着某种催化作用的声音,直接让司徒泽完成了从人变成野兽的退化过程。 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的陈曦,在司徒泽套弄了几下之后就已经完全肿胀。感觉到陈曦的反应,司徒泽手上的动作没停,用舌头在胸前的凸起上更用力的吸允,随着手上速度的加快,在最后司徒泽恶劣的在凸起上轻轻一咬,伴着痛感的双重刺激,陈曦直接‘啊’的一声射了出来。看着这样无助的躺在那微微喘息的陈曦,司徒泽的眸子越来越暗,然后极度懊恼的想到他根本没想过今天这种局面,所以完全没有准备润滑剂或者安全套,早知道应该接受风少的提议的,他极个别时候说的话其实可以听听……接着司徒泽飞快的跑进浴室,拿了一瓶润肤露出来。 陈曦还没有从高潮的余波中缓过来,就感觉那熟悉的温度又握在了自己的下面,而身后最为私密的地方也被伸进了一根手指。因为刚来过高潮,所以身后被插入异物的感觉并没有那么难受,相反不同于下面被握住的感觉,后面司徒泽用手指慢慢扩张,缓缓进出,有时还转个圈的感觉更加特别。在司徒泽进入两根手指的时候,陈曦觉得还能接受,但是在进入三根手指的时候,陈曦觉得有异物的感觉过于明显,他很想对司徒泽说停下,但是在听到司徒泽声音沙哑,很隐忍的问他‘疼吗’的时候,陈曦的停下却变成了‘进来吧’。 看着陈曦微皱的眉毛,司徒泽知道陈曦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但是他真的没有毅力再等了,刚才扩张的时候他能坚持到三根手指,他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已经不是一般的好了。所以听到陈曦的话,司徒泽直接慢慢推进,接着整根没入,然后就看到陈曦挺起了腰。里面过于紧致,让司徒泽也很难受,他没有继续动作,等着陈曦慢慢放松,适应他的进入,看到陈曦的表情没有那么痛苦的时候,司徒泽终于再也忍受不住的开始抽送。他一开始的速度并不快,但是每一次都是缓缓抽出,深深送入,一顶到底,在几次之后感觉陈曦身体一阵轻颤,他知道就是那里,然后每一下都重重的顶过去。 陈曦在被司徒泽顶到某一点的时候,觉得身体好像触电一样,再也忍受不住的呻吟出声,前面被司徒泽抚摸的再次充血挺立,让陈曦觉得身体好像有些承受不住。高潮再次袭来的时候,让陈曦的后面不自觉的收缩,而司徒泽也再也受不了的直接射在陈曦的身体里,两个人一起到达云端。 司徒泽躺在陈曦身上喘息,缓过来的陈曦受不了司徒泽压在他身上的重量,扭动着腰想把司徒泽晃下去,还没动几下就惊恐的发现那个还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正在慢慢变大,司徒泽支起身俯视着陈曦说:“宝贝,你真热情。”还没等陈曦说话,第二次攻城略地到来的很马不停蹄。 一切平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陈曦早已经睡过去了,司徒泽小心翼翼的抱着陈曦进浴室清洗,在换完床单,把人擦干,又抱回床上这一系列事情做完,司徒泽才开始觉得不妥。刚才帮陈曦把后面自己射进去的那些儿子们弄出来的时候,那里实在红肿的有些可怕,应该不能就让陈曦这么睡着。于是丝毫没有考虑现在的时间,一个电话打出去,对方居然挺快就接了:“如果你不是因为快死了才给我打的电话,就小心我把你弄到手术台上解剖。” 司徒泽完全不在意对方的话,径直问:“你被人上过之后需要做点什么?” 楚以风其实并没有睡醒,只是因为最近的情况,他怕是泽少有事才接的电话,所以听到问题还假设的考虑了一下才说:“撞墙?”说完才发现不对,然后怒吼:“你给我滚蛋,老子是上人的那个。” 司徒泽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问法不对,又说:“我是说被人上过之后,恩,伤口要怎么处理?” 这下楚以风彻底醒了,想了想问:“是你还是陈曦?” 司徒泽想骂人又怕吵醒陈曦,于是压低声音说了句滚,非常的显示不出气势。 楚以风觉得逆袭的可能不大,于是认真的说:“去药店买个消炎软膏外用,明天他可能会发烧,先吃药看看,严重了告诉我,还有这两天他最好吃流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我要睡了,你要是再把我吵醒,我就拿你做活体解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司徒泽因为得偿所愿,所以心情非常的飞扬,对于楚以风的语气丝毫的不以为意。看了眼熟睡的陈曦,直接换上衣服出去找24小时营业的药房去了。 陈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屋里拉着厚厚的窗帘,显得还是很黑,所以他不确定现在是几点,自己睡了多久。感觉口渴想起身下地的陈曦,一个挺身之后直接又栽回到床上,腰好像被车压断的疼痛让昨天晚上司徒泽做了又做的画面又一次清晰,让陈曦满头的黑线。感觉了一下昨天被反复疼爱的地方,并没有想象中疼痛,还有一丝清凉,应该是司徒泽帮他处理过了,想着司徒泽认真看着那里上药的画面,陈曦又一次的满头黑线。 正想着,就听到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转过头就看到司徒泽正小心的端着托盘走进来,本来以为陈曦还在睡,结果发现陈曦正睁着眼睛看着他,马上笑着跳上床说:“老婆,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陈曦在心里郁闷了一下说:“我记得昨天明明是你答应了我的求婚,你才是老婆。” 司徒泽看了一眼虚弱的躺在床上的陈曦,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然后点点头说:“行,我是老婆。” 看到司徒泽打量的目光,想起昨天被做了又做的自己,司徒泽的话实在是让自己高兴不起来,顿时觉得这老公当的太没地位了。 陈曦确实发烧了,不过吃了两次药烧就退了,所以也不用麻烦楚以风,而且就是没退,陈曦也是打死都不会同意的,还不够丢人的。对于连吃了两天的白粥,陈曦非常的不满,不过看在司徒泽上顿喂下顿喂,俨然24孝老公的份上,陈曦也就不计较了。正吃着粥的陈曦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旷课两天了,就抬头对司徒泽说,却听对方说:“我帮你请假了。” 陈曦愣了一下问:“请假?什么理由?” “意外伤害” “……” 26.所谓坦白 司徒泽本想让陈曦在家多躺两天的,因为休息的越多,好的才越快,那么自己下一次的福利才会来的越早。不过陈曦执意要上学,其实陈曦的成绩很好,少去两天没什么影响,但是莫名其妙的请假理由已经让他有点心虚,再加上某人总是打着上药和查看伤势的旗号对他动手动脚,让陈曦觉得无比郁闷,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司徒泽还有这么流氓的一面呢。 中午的时候,三个人约在餐厅吃饭,陈曦因为司徒泽给楚以风打的那个电话,觉得见到有点别扭,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推掉了,没有过来。 楚以风的实验今天结束的比较早,看了下表,离约好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换好衣服,穿过两个教学楼中间的走廊,到法律系门口等裴子墨。墨少夹着两本书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单手插在裤袋里,靠着墙站着似乎正在想事情的楚以风,风少听到声音抬头正好看到裴子墨,低下头笑了一下,转身往外走,裴子墨楞了一下,跟了上去。楚以风余光感觉到裴子墨打量的目光,没有转头的边走边说:“我想,泽少大概今天又是来找我们炫耀的吧。” 裴子墨听后想了一下,随后挑起一边眉毛问:“你说陈曦已经……?” 楚以风丢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没有说话。裴子墨低下头忍不住的笑,嘴里还自言自语:“真是个流氓。” 边上楚以风也在笑,说:“嗯,流氓。”过了一会停下笑对裴子墨说:“听说司徒老爷子要回来了。” 裴子墨也轻轻的皱了下眉头说:“他们的事……” 楚以风直视着前方,许久才说:“不会那么容易过关,但是如果会轻易放弃,他就不是泽少了。” 裴子墨扯起嘴角,没有说话。 两个人走进餐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依旧坐在窗边的司徒泽,以为他会像上一次一样看到他们笑的一脸得意的挥手喊他们过去的,结果司徒泽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一条腿闲适的搭在另一条腿上,靠在沙发椅上看着窗外,目光温柔,脸上带着的是温暖的笑,这样的司徒泽,竟让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有一丝晃神,更有几分感动。 他们三个从在司南见面之前就已经学会了伪装,学会了算计,周围对你笑的人,眼里心里都藏着针,所以他们最早学会的就是防备和掩饰,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许对于感情的渴望,他们比别人更甚,因为得来不易。从认识开始,楚以风就永远是笑的优雅温柔的,裴子墨永远是玩世不恭的,司徒泽永远是沉稳冷漠的,三个人从来不会把自己真实的情绪表现出来,而现在,他们居然看到泽少这样发自内心的放松,温暖的笑容,都是因为陈曦的出现。他给了泽少一份深情,交付了一颗真心,也给了他一个家的感觉,陈曦带给司徒泽的远比他自己认为的多的多。两个人在门口注视了司徒泽许久才抬腿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不约而同的想:陈曦,不管你们两个以后会遇到什么,请为了司徒泽坚持住。 两个人拉开椅子落座的声音唤回了司徒泽的注意力,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抬手叫了服务生。 裴子墨翘着腿看了司徒泽一会,然后笑笑的说:“泽少,这次,你是认定了么?” 边上的楚以风抬头正好瞥到司徒泽手上的戒指,先楞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想,他是认定了。”虽然话是对墨少说的,但是眼睛却看着司徒泽。 看着两个人有些故作轻松的探究眼神,司徒泽在心里有些哭笑不得的想:真不知道是该为两个人担心自己而感动,还是应该为他们居然还担心陈曦而生气。果然他的曦太优秀了,还是应该关在家里让他自己看到就好。 司徒泽用右手慢慢转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轻轻的说:“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 裴子墨用手拍了一下司徒泽的肩膀,然后说:“要是以后有什么……就说。”其实裴子墨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以后会遇到什么,且不说司徒老爷子和外界的态度,单是司徒家内部那些董事知道下一任接班人要出柜的消息就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之前他和风少也只是对陈曦很欣赏,却并没有想那么多,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而且他们刚才也跟泽少确认过了,如果是一辈子的考虑,那就不可能是放手或者瞒住能解决的问题了。以后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他总会尽力。 司徒泽看着墨少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气氛有些沉重的时候,楚以风凉凉的说:“果然过生日还是应该送润滑剂和安全套啊。” 司徒泽想起那天晚上,然后认同的点了下头说:“下次我多送点。”让风少和墨少在心里又一次不约而同的想:流氓。 楚以风嘴角有点抽的想:他这次真的真的只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才说的啊…… 陈曦因为没什么胃口,所以没有去食堂吃饭,直接去了画室。还一笔没画,陈曦的思绪就已经飘远了。想到那天晚上,虽然有气氛的原因,有酒精的催化,但是陈曦自己心里清楚,在他接受司徒泽的时候,他是自愿的,而且也不后悔,想起司徒泽把戒指举到他面前的时候,那种感动的感觉现在想来都好清晰,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在收到戒指的时候激动的想哭,现在才知道,有关感情的事,真的无关男女,只在于那个你在意的人而已。 “几天不见,你好像不一样了。”突兀的声音吓了陈曦一跳,手上的画笔掉到地上,抬头看向门口,没人,回头就看到了依然靠着墙壁坐在地板上的夏聿,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坐了多久。 陈曦没有回话,只是冲着夏聿露了一个微笑。俯下身捡起笔,夏聿眼尖的发现了陈曦脖子上的吻痕,以及扶着画板的左手上的那枚戒指,然后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自己爱上陈曦了,如果一开始他只是带着目的接近陈曦,对照片上他的样子和眼神感兴趣的话,那么现在,他承认自己是被这个人吸引。他虽然知道陈曦对司徒泽的感情,也对陈曦不爱他这件事感到释然,但是心里也存着一点希望的想着像司徒泽那样身份的人,也许不会跟陈曦认真一辈子,如果之前的司徒泽一直是夏聿的一个梦想可以拥有的哥哥,一份向往的亲情的话,那么在那天司徒泽完全不认识他的冷漠眼神也让夏聿死心了,虽然自己并没有那么做,但是他也曾经恨恨的想,就把那些照片交给司徒青,让他们司徒家的人去斗个你死我活吧,什么结果都与他无关,如果以后陈曦受伤害了,他就把陈曦带回美国去。但是现在,看到陈曦手上的戒指,他犹豫了,认真的人不止是陈曦,还有司徒泽。这样一份证明意义如此明显的东西现在被戴在陈曦的左手无名指上,就说明即便司徒泽还没有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也有着解决这件事情的决心。而通透明白如陈曦,既然接受了这枚戒指,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与司徒泽一起面对的准备了。想到这,夏聿不由苦笑了一下,这两个人中间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人的位置了。 想明白是一回事,但是夏聿知道这个事实之后,心里还有有些酸酸的失落,于是嗤笑了一下对陈曦说:“没想到你们的关系发展的这么快。” 陈曦楞了一下,不太明白夏聿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于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回头看着他。 夏聿被陈曦看的有些不自在,别开头去,然后有些自嘲的说:“放心,我已经死心放弃了,不会再缠着你了,反正我跟他本来也没有可比性。” 陈曦听到夏聿的话,微微皱了下眉,然后叹了口气说:“其实真正在意你的人,他们在意的就是你这个人本身,那些在意你身份的人并不是真的在意你,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在意他们怎么看你?” 陈曦的话说的很绕口,但是夏聿听懂了,有些愣愣的看着陈曦,就听陈曦接着说:“你跟司徒的确是没有可比性,因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根本不能拿来比较,你死心放弃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不爱你,即使你跟司徒关系互换,我还是不爱你,但是你却可以去等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去陪你共度一生。” 这时,放学的钟声敲响,陈曦听到扯起嘴角乐了一下,就收拾了东西往外走,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回头对呆呆的坐在那的夏聿说:“还有,我没觉得你在缠着我,我觉得,你还算是个不错的朋友。”说完冲夏聿微微一笑就迫不及待的走了,他知道门口有个他心心念念了一天的男人在那里等他回家。 27.所谓设局 注视着早就已经没有了人影的门口,夏聿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脑子里反复回想着陈曦的话,许久,低低的笑了,喃喃的说:“陈曦,为什么没让我早一点认识你。”随后,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夏聿就这么静静的在画室里一直坐到晚上,才站起身走了,坐进自己车里,打开抽屉,拿出那叠照片,想了想,从后座拿过来装饼干的铁盒,然后拿出打火机,把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的点燃:陈曦,既然这是你认定的幸福,那么,我给你祝福。 司徒家今天的晚饭格外丰盛,因为,司徒宏回来了。 一起放学回家的两个人,在刚进大厅的时候,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司徒老爷子,没有给任何人通知,司徒宏就这么突然的回来了。 “爸爸,怎么也没说一声,我好去接您。”司徒泽在看到老爷子的时候着实楞了一下,但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陈曦的事现在还不是坦白的好时机罢了,而且好久没见到了,司徒泽还是很想他的。说着直接拉着陈曦往沙发那走,一起坐在司徒宏的另一边。 听到声音,司徒宏抬起头,然后很开心的笑着说:“有什么好通知的,那边忙完我就直接回来了,快洗洗准备吃饭,今天有你们两个都爱吃的菜。” “好,那我们先上楼去换衣服。”陈曦说完就跟司徒泽一起往楼上走去,过了拐角的时候,陈曦拉住司徒泽的手,低头注视了一会司徒泽的戒指,然后抬眼看着他,轻轻的问:“我们要不要……” 司徒泽知道陈曦是在问他,他们要不要把戒指拿下去,反手握住陈曦的手,司徒泽冲陈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拉着他接着往卧室走去。 换好衣服下楼,司徒宏正坐在餐桌边看报纸,看到两个人,就对齐叔说了声上菜吧。然后对司徒泽说:“胳膊怎么样了?” 司徒泽笑着用左手抬了下右胳膊说:“后来又去风少那检查了次,什么事都没有了。” 司徒宏点点头,对陈曦说:“学校里怎么样?在司南待的还习惯么?” 陈曦微笑着说:“嗯,很好,老师很照顾,学校提供的画室我很喜欢,谢谢伯父。” 几个人说着话,桌上的菜也陆续端上来了,司徒宏夹了一块鳝鱼给陈曦,笑着说:“呵呵,怎么?你以为学校给你的特殊照顾是因为我的关系么?小曦太低估你自己了。” 陈曦听到司徒宏的话挺意外的,他一直以为人才济济的司南给了他一间基本上属于他专属的画室,是因为司徒家的关系,原来竟是因为自己本身的能力,得到别人的认可,陈曦也很高兴。边上的司徒泽低头吃着饭,也没有说话,只是向上的嘴角显示着他的好心情,这么优秀的人是他的。 一顿饭吃的很温馨,两个人对司徒宏说了些最近的琐事,司徒宏整晚都带着笑,显得心情很好,吃完饭,司徒宏对司徒泽说:“小泽,一会到我书房来一趟,这两天,该召开董事会了。” 司徒泽点了点头,他知道司徒宏是准备出手了。 司徒宏说完就先进书房里处理文件了,陈曦直觉的感到司徒宏不是单单为了开一次董事会而已,回头看着司徒:“是不是有什么事?” 司徒泽有点意外陈曦的敏锐,不过他并不想让陈曦烦心这些,只是轻轻的抱了一下陈曦:“没事,你先去书房找爸爸。” 陈曦看着司徒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这种平静的生活,会消失不见。 坐在书房里的司徒宏没有了刚才的笑容,皱着眉头的脸隐在面前的参茶冒出的热气里。陈曦和司徒泽一进门时牵着的手他就看到了,吃饭时看到两个人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更是让他心惊,“这两个孩子……品清,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司徒宏靠进沙发里喃喃自语。 敲门声唤回司徒宏的思绪,司徒泽的声音紧接着响起:“爸爸?” 司徒宏叹了口气,先等等吧,在自己还没想清楚的时候,他还不想跟他们摊牌,收拾了一下烦躁的情绪,说:“进来吧。” 司徒泽打开门走进书房,在司徒宏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就听司徒宏说:“宏天的这次彻查有什么结果吗?” 司徒泽摇了摇头说:“查的很细,但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帐上做的再平,也总会有点漏洞,只能说,对方很小心,事成之前,没动公司资金的手脚。” 司徒宏听完点了点头,想了想说:“城府这么深,不是在等时机,就是在准备着什么阴谋,这么等着我们会很被动。”用手指敲着桌面,司徒宏嗤笑了一下说:“他们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们什么好了。” 司徒泽思考了一下司徒宏的话,很快就明白了司徒宏的意思,只是这么做……:“爸爸,这么做,宏天的损失也会很大。” 司徒宏听到儿子的话,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当初你爷爷创立宏天的时候,打拼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四处碰壁,到处借钱的时候那些表兄弟,堂兄弟都躲的远远的,他也挺过来了,宏天慢慢步入正轨,在你爷爷准备让我接手的时候,宏天的资产有了几百个亿,那些亲戚都回来了,口口声声的说这宏天是整个司徒家的,就是传,也该是长子长孙,我当时就问你爷爷,为什么不干脆打发掉算了,但是你爷爷对我说,都是穷怕了的人,钱不重要,家才是根本,所以我和品清跟其他的兄弟一起从头做起,靠着实力拿到这个位置,让其他人无话可说,你爷爷为了安抚,各家都分了股份,做了董事,安了闲职,现在,宏天已经不是多少亿可以代表的产业,那些人什么都不做在家数钱就够了,却还不知足。 司徒宏说的有些激动,闭了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司徒泽说:“小泽,你刚才说损失,不管多大的损失,我也要查出妄想害我儿子的人,哪怕散掉宏天。” 司徒泽被老爷子的话震住了,这就是宏天懂事长的气魄,也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司徒泽慢慢的勾起嘴角,恢复他那一贯的沉稳自信,接着司徒宏的话说:“哪怕散掉宏天,我也可以再赚一个回来。” 司徒宏听着司徒泽的话,也笑了,那笑里有狂傲,有骄傲,这才是他司徒宏的儿子。 董事会在一周之后,宏天总部的会议室里举行。之前的一周,谣言四起,宏天在美国的分公司,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出现很大资金漏洞,面临破产危机。 会议室里的气氛还算平静,对于很久没见的董事们,开始的寒暄还是做的很足,毕竟都是亲戚关系。司徒宏坐在长方型大会议桌的一头,他的右手边是司徒泽,然后依次是司徒宏堂兄弟中的老大司徒翼和老三司徒青,左手边则是老四,老五,老六,这里司徒宏的股份是百分之五十一,司徒翼和司徒青各百分之十,其他三个兄弟各有百分之五,司徒泽是没有股份的,他也只是以公司总监的身份出席,但是谁都知道,只要人家爷俩愿意,司徒泽随时都可以成为拥有百分之五十一股份的宏天新总裁。 司徒宏先环视了一周,然后才缓缓的开口:“过去一周传出来的消息,我相信大家已经都知道了,我想看看大家有什么看法?”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司徒宏等了一下,又接着说:“美国分公司不能倒,这是宏天的形象,如果任其倒闭,宏天就会出现信任危机,到时候局面就会更糟糕。” 司徒宏又停了下,然后显得很为难的说:“所以我们不得不用资金去堵美国分公司的窟窿,但是这次金融危机的影响是全世界的,所以想从其他分公司调资金过去,也有困难,不知道各位有什么提议吗?” 司徒宏说完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去,想看清每个人的表情,但是大家都低头沉默着。 司徒青觉得自己的毛孔都有些兴奋,内心有什么快要汹涌而出,一周前传出来的消息,就让他隐约觉得这会是一个机会,他相信如果他是司徒宏,他会用这个办法来解决这次的危机。 果然就听司徒宏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人回答之后叹了口气说:“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为了宏天,我相信大家也会同意我的做法,我决定先卖掉我手上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换成资金来填补美国分公司的漏洞。” 司徒青闭了下眼睛,不得不把指甲掐进肉里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笑出声: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亲爱的堂哥,等的就是你这百分之十五。司徒青冷静了一下,才开口说:“二哥,卖掉股份不是小事,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一下的。” 等到司徒青的话,其他几个人也象征性的劝了一下,只有老大司徒翼没有说话,司徒宏一脸痛惜的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么做,先就这么决定了吧,一切等解决了这次危机再说。” 看到司徒宏已经决定,大家也就不再出声,又象征性的说了些公司的其他事情,就散会了。司徒宏笑着和各个兄弟都应酬了几句,就带着司徒泽离开了。走出屋子,司徒宏低声对司徒泽说:“泽,看看死的是谁。” 司徒泽勾起嘴角,这是一种猎人等着猎物上钩时的兴奋,笑着说:“我很期待。” 会议室里,老四,老五和老六看着司徒宏已经走了,也相继站起来,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致看向司徒青,看到司徒青点了下头,才对司徒青点头哈腰的再见之后离开,可见,对司徒青非常忌惮。司徒翼看见了,心里微微觉得不快,但是没表现出来,站起身也想走,就听身后司徒青喊住了他:“大哥,一起吃顿饭吧。” 司徒翼微微皱了下眉,他已经大概知道司徒青找他是什么事了,想了想,转过身说:“好。” 28.所谓上钩 一家高级日式料理的包厢里,司徒青和司徒翼面对面的坐着,司徒青一边帮司徒翼倒酒,一边说:“大哥,我们有多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司徒翼拿起清酒喝了一口,缓缓的说:“八年了。” 司徒青楞了一下,他本来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套套近乎,却没想到对方真的记的这么清楚。 司徒翼放下酒杯,看着司徒青说:“还记得当年二叔是怎么对我们的么?” 司徒青听着司徒翼的话,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却又无法正视老大的眼睛,于是把脸转开说:“二叔当年对我们不错是事实,但是同是姓司徒的人,为什么这么大的家业就都是他们家的?要是二哥一直坐着我也认了,但是看他之前的意思就有心要交给小泽了,我们都还没老呢,为什么就交给个小孩子?我不服,再说,说好听了是让我们做着董事,其实不就是拿点钱打发着我们?什么实权都没有,当我们都是死人吗?” 司徒翼没有接话,他觉得跟现在的老三已经没办法沟通了。而司徒青看大哥没有反驳,以为是默认了他的话,于是更卖力的游说:“大哥,要是让我坐上这个位置,我肯定给你的东西比二哥给的多。” 司徒翼问:“你要怎么坐上这个位置?” 司徒青有些得意的说:“老四,老五,老六,已经同意把手里的股份转给我了,加上你的百分之十,和我自己的,就是百分之三十五了,今天二哥不是说要卖出来他手上的百分之十五吗。” 司徒翼在心里说了句果然,老四他们已经被收买了,他就是冲着自己的股份来的:“就算让你弄到钱把那百分之十五都收了,也才百分之五十而已啊。” 司徒青小声的说:“有个小子手里还有百分之十啊。” 司徒翼一愣,说:“品清的儿子?” 司徒青笑笑没有说话,司徒翼在心里叹了口气,对司徒青说:“股份现在不能给你,如果你什么时候弄到只差我这份的时候再来找我,我饱了,先走了。” 司徒青笑着说:“大哥,慢走。”然后在心里骂,这只老狐狸,还怕压错了边,等到最后才决定,哼,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司徒翼坐进车里叹了口气,老三,你走的太远了,怕是回不了头了,之前传出美国分公司要倒闭的消息他本身就觉得蹊跷,金融危机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怎么会现在才有这么大的影响,如果是别人的公司也就算了,但是这是宏天,司徒宏不会犯这种错误,再加上还有个执行总监司徒泽,总被老三看不起的小子,之后会让他死的很难看。只是老三被欲望蒙住了眼睛,什么都察觉不出来了。 董事会开过之后,司徒宏并没有马上抛售宏天的股票,他在拖,让自己这边准备的更加充分,也让对方有时间准备资金,以宏天这么庞大的资产,要收这百分之十五的股票,不是个小数目。而司徒青不觉有异,相反,还为自己多了时间筹钱而感到沾沾自喜。虽然司徒青在宏天是有职位的,每年的薪水和股东分红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但是也都被他败的差不多了,他自己手上并没有多少资金,所以司徒青资金来源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他夫人的娘家。金氏虽然不能跟司徒家相比,但也是很有实力的,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花那么大力气的抛弃了夏美薇去追金董事长的千金,想方设法的把人娶回家,为的就是她娘家这个靠山。 司徒青并没有来过金家几次,在别人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司徒董事长的弟弟,司徒家的股东,金氏的姑爷,但是他在知道他底细的金老爷子面前什么都不是,所以他不爱过来,只是今天,他腰板挺的很直,因为他觉得他只要把他的计划一说,他的岳父一定会对他另眼相看,因为他马上就会是司徒家的当家了。 跟佣人说完,就被安排在客厅里等着,热茶点心都有,让人挑不出毛病,但就是没人来喊他。司徒青有点着急,等了一阵他又喊过佣人,让人再去问问,还务必要告诉金老爷子他今天是带着一个大计划来的。佣人点头走了,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人来告诉他,老爷让他去书房。 在门口敲了门,听到里面说进来,司徒青才推门走进去。金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看文件,根本没抬头看他。司徒青试探的喊了一声:“爸爸。”金老爷子才慢慢的抬起头说:“你来了,坐吧。” 看着对面坐着的人,金启雄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当初看他是司徒家的人,又是司徒宏的弟弟,才把女人嫁给他,以为攀上了司徒家这门亲戚,结果自己英明一世,居然被鹰啄了眼,怎么就没看出来这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看他这些年对女儿还不错,自己也懒得计较了,今天会见他也不是因为他的什么大计划,完全是因为如果不见他一面,怕他今天是不会走了。 看到对方搭理自己了,司徒青不敢墨迹,赶快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并且保证自己几个兄弟也看不惯司徒宏,都同意把手里的股份转给他,只要他能收了司徒宏那百分之十五,宏天绝对会易主了。 金启雄听完,沉默着,他没想到司徒青居然带来的是个这么大胆的计划,他必须承认这计划乍一听的时候很让人兴奋,以后司徒家的当家是自己的女婿,这是什么概念,以后他金家的地位高的就不止是一点半点,但是他金启雄既然能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会是个省油的灯,他会审时度势,更不会盲目冲动,司徒青能算计过司徒宏,这件事本身就不可能发生。 沉吟半响,金启雄问:“你需要多少?” 司徒青听完,兴奋的睁大了眼睛,忙用手比了个数,说:“这个数。” 金启雄听完点点头,司徒青还真没多要,这个数也不是能收那百分之十五的数,不过他不可能给他,这事成了还好说,要是不成,他金家就彻底惹上了司徒宏,他不可能冒这个险,于是他也举起手,比了个数说:“我只能借给你这个数,我是个商人,还什么收益都没看到的时候,我不可能给你那么多,你应该明白,这个数还是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 司徒青听完有些傻眼,他之前就没想把那百分之十五都拿下来,但是百分之十还是得有的,结果人家给的数更少。咬咬牙,有点总比一点没有好,其他的再想别的办法,反正他还有个陈曦,于是点点头说:“行。” 从金家走出来,司徒青有点急躁,这个结果比他预想的差了太多,现在陈曦手里的股份他是势在必得了,想了想,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久对方才接起来,不等对方说话,司徒青就直接问:“陈曦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电话另一边的夏聿这几天都没有去学校,陈曦的事对于他也算是做了一个了结,司徒青当初交给他的任务他不会再继续下去,虽然觉得对妈妈有些抱歉,但是这两天他想了很多,突然觉得如果真的让妈妈待在那种人身边,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次为什么来南国,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至于自己,自然也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所以他准备回美国去了。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上面显示的名字让他皱眉,犹豫了好久才接起来,听到司徒青的话,夏聿说:“什么都没查到,我能力有限,这任务我完成不了,你换别人吧。” 司徒青听到夏聿的话楞了一下,随即有些嘲笑的说:“小子,你想跟我玩花样是吧?想要多少钱,你说?” 司徒青的话让夏聿厌恶到极点,不过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说:“什么都不需要,我要回美国去了,就这样吧。”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司徒青被挂了电话,气的想摔手机,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乐了,老子不相信你,你是不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我要自己查了才相信,于是又拨了另一个电话:“陈三,给我查夏聿最近都跟什么人联系过。” 正在学校跟陈曦吃午饭的司徒泽接到一条短信,发信人是裴子墨,内容只有几个字:六点老地方。” 所谓老地方,是一家私人会所,因为是会员制,一般人进不去,他们以前总去那玩,后来会去那谈事情,因为够私密,墨少突然约他,他相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把手机放回口袋,对陈曦说:“墨少晚上约我谈事情,放学我让司机送你回去。”陈曦点点头接着吃饭。 因为司徒宏在家,所以两个人最近在家都很收敛,司徒泽晚上也没有赖在陈曦房里,而且自从老爷子回家,司徒泽除了白天上学,放学之后基本都在处理公司的事,因为司徒宏整出来的一个谣言,为了不被发现,很多陷阱要设,很多窟窿要补,表面上要真的做出亏损倒闭的的样子,背地里被谣言带出来的影响又要想办法补救,司徒泽有时候都在想,他爸爸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到底是在整敌人的还是在整他的,为什么提出这么个方案之后,所有的细节,步奏全都是他在设计,他在安排。只是司徒泽也不得不承认,因为司徒宏的放手,跟公司元老,司徒宏的心腹的磨合越来越顺,大家从之前司徒泽刚来公司的怀疑,甚至是下软绊子,到现在的配合,证明司徒宏的做法是对的。但是相对的,他也的确是没有多少时间跟陈曦相处,只是陈曦从来没有过抱怨,见到他永远都是带着温暖的笑,每天中午,两个人也都是心照不宣的在一起吃个午饭,珍惜这一天仅有的相聚时光。 吃完饭,司徒泽让服务生叫了两杯咖啡,他们现在坐的地方在餐厅角落,边上还有半包的屏风,所以不是特意绕过来,也不会看到他们,虽然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是两个人还是希望尽可能的有比较独立的空间。 陈曦喝了一口咖啡,浓郁的咖啡香气让陈曦微微的眯着眼睛,浅浅的弯起嘴角,脸上带着点满足的笑。看着面前的陈曦,让司徒泽不自觉的放柔目光,陈曦永远都是这么恬静淡然的,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都会让自己的心变得安稳平静。 陈曦笑着对司徒说:“好喝,你今天点的什么?我不记得学校餐厅的咖啡有这个水准。” 司徒泽用手擦掉陈曦嘴边的咖啡沫说:“我让齐叔带来的,最近都不在家,只能跟你在这吃饭,我就让齐叔把咖啡豆交给了后厨,以后我们喝自己的咖啡,只麻烦他们煮一下,照旧付钱。” 陈曦笑笑没有说话,其实在学校司徒泽从来没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要过什么特权,他知道司徒这么做只是因为没时间陪自己而要尽力补偿,其实陈曦没有这么矫情,但是司徒的贴心还是让他很高兴,既然他想给,那么自己就接受,也没什么不好。 想起了什么,陈曦对司徒泽说:“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嗯?”司徒泽没明白,于是看着陈曦询问。 “虽然有点早,不过我记得你生日也快到了吧,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陈曦低头看着手里的咖啡杯说。 司徒泽低笑了一下说:“把你自己打上丝带送给我就好了。” 陈曦瞪了他一下说:“我问正经的。” 司徒泽假装意外的问:“哪里不正经?”然后收起玩笑看着陈曦说:“曦,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你而已。” 司徒泽的话让陈曦脸红,但也觉得很甜蜜,情人之间的情话,虽然肉麻,却也很必须。陈曦在心里叹气的想,礼物还是他自己慢慢考虑吧。 29.所谓兄弟 司徒泽看着陈曦上车回家,才自己开着车往墨少约的地方去。 到会所门口刷了下会员卡,车子就直接开进去了。整个会所都是日式风格,岩石小桥楼阁湖水,每一处都给人幽静,舒服的感觉,既田园又精致。在贵宾专属的停车场停好车,就有一边的服务生上来带路,坐着电梯直接到了包厢,司徒泽推开门,裴子墨已经在里面了。 单人沙发上,裴子墨侧靠在里面,一条腿架在一边的沙发扶手上,看到司徒泽进来没说话,只是冲着茶几上的一个牛皮纸袋抬了抬下巴。 司徒泽俯身拿起桌上的纸袋,还挺沉,然后绕过茶几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问裴子墨:“风少呢?” “医院有事,晚点过来,这件事我大概跟他讲了下。”裴子墨一边摇着手里的酒杯一边说。 司徒泽点了下头,一边拆这手里的纸袋一边问:“关于什么?” “陈曦身边的那个人。”说完看了司徒泽一眼说:“你应该见过他。” 司徒泽皱了下眉头,当初见到那个人,也问过自己还记不记得他,现在墨少也这么说,有些着急的拿出里面的文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出生证明,果然是在南国本市出生的,看着姓名栏里的名字,司徒泽的眉头皱的更深,司徒聿,父亲司徒青,母亲夏美薇,夏聿……居然是他。出生证明后面还有很多收集来的他的照片,其中一张,一下就把司徒泽拉回了十年前的回忆,那个目光清澈的喊他哥哥,要给他糖吃的孩子。司徒泽认识夏美微,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那是个善良的女人,每次见他都会对他温暖的笑,只是后来三叔结婚,那女人就消失了,他问过爸爸,爸爸只是叹气说,你三叔不知道珍惜。后来的一年暑假,他在宏天总能看到一个在他身后偷偷看着他的孩子,他问爸爸那是谁,司徒宏没有隐瞒,对他说那是三叔和美薇阿姨的儿子,早熟的司徒泽那时就知道了私生子的意思,他知道这是个可怜的孩子,是个没办法相认的弟弟。他放任了司徒聿在他身后的偷偷跟随,直到那天,一群虚伪的人一口一个泽少爷的喊着他,居然以为他什么都不懂,还让他去跟爸爸讲同意他们的企划,实在受不了的他一个人跑出来透口气,就看到那个孩子小心的走到他身边,那么单薄的身体却想要给他安慰,这是三叔的私事,他没权利过问,也不好跟这孩子有过多的接触,但是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叮嘱他快点回去,小心迷路。 从回忆里回神的司徒泽揉着眉心,这消息让他意外,他需要冷静一下。边上的裴子墨慵懒的开口:“我想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之前之所以查不到,因为他在美国一直都是用着夏聿的名字,跟母亲姓,司徒青没剥脱他的姓,他不用,只能是他自己不想姓司徒。”裴子墨看着什么像出了神,然后才接着说:“司徒青一直对他们母子不管不问,但是每个月会汇一部分生活费过去,夏美微身体一直不好,夏聿高中开始就打工赚钱,他很优秀,是美国Z大经济系的高材生,果然像你们司徒家的人,虽然这次时间久了点,但是资料很详细,你如果感兴趣,可以好好看看。” 司徒泽声音低低的问:“他这次回来是什么目的?” 裴子墨停了一下才说:“司徒青让他回来接近陈曦,想办法找出陈曦的弱点,为了他手上百分之十的股份,给夏聿的条件是可以接他妈妈夏美微回司徒家。” 听着裴子墨的话,让司徒泽对司徒青的厌恶更深了一分,而夏聿接近陈曦的目的让他生气,更觉得他可怜。 裴子墨像是知道司徒泽在想什么,淡淡的开口:“根据调查显示,夏聿接近陈曦的这些天,似乎,什么都没做,而且他已经几天没来司南了,下午我去学校问过,他已经递交了结束交换生的申请,准备回美国了。也许,他还不算太坏。”说完,抬头看着司徒泽。 司徒泽看着裴子墨挑了下眉毛,揶揄的问:“你在意他?” 裴子墨靠近身后的沙发,看着天花板说:“我同情他,这些孩子并没有错,出生就被认为是个错误,大人们的一句情不自禁,就把他们存在的意义完全抹杀了。” 司徒泽看着裴子墨没有说话,也许他应该去见见他:“他没来学校,在哪能找到他?” 泽少的话音刚落,门被打开,伴随着楚以风的声音:“也许你需要这个。”说着抖了抖手里的纸:“上面是他在A市的地址。” 看着两个人都看着自己不说话,楚以风只能解释:“中午墨少跟我大概说了,我想不管因为什么,总要先找到他的,于是就去学校问了地址。”说完很得意的看着司徒泽。 泽少点了下头,拿过楚以风手上的纸条,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做的不错,回来请你吃糖。” 身后的裴子墨忍不住的大笑。 按照楚以风给的地址,司徒泽开车来到一栋公寓门口,不算破旧的房子,里面却是司徒泽从来未曾涉足过的生活。坐电梯上去,来到门口,又对了一下地址,司徒泽举手敲门,很快门里就传来一个很好听的男声说:“稍等,今天来的好快啊。”随后门开了,司徒泽又一次见到了夏聿,就看到对方完全的愣在那里。 看着夏聿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面前,司徒泽咳了一下问:“我能进去吗。” 夏聿回神,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司徒泽进屋。打量着夏聿的房子,应该是个一室一厅,屋里没什么东西,沙发边上有两个大行李箱,应该正如墨少说的,他已经准备回美国去了。 “地方破,你将就坐吧。”夏聿的语气不是特别友好,不过司徒泽也不在意,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接住夏聿扔过来的东西,是一瓶可乐。“没什么好招待的,你就喝这个吧。”司徒泽点了下头,真的就拉开喝了一口,然后放在前面的桌子上。 司徒泽坐在沙发上看着光脚坐在地板上整理书本的夏聿,他刚才在屋里应该就在整理东西,眉目间依稀能找到点当年的影子,但是十年的时间,变化太大了,司徒泽不是不记得当年的他,只是根本没往那上面想,他现在终于能理解那天夏聿见到他眼神为什么那么热烈了,他对于夏聿,多少也算一个亲人的存在吧,所以在他摇头否定的时候,他才会有那么一瞬伤心的表情。司徒泽想了想,对夏聿说:“我记得你。” 夏聿对司徒泽的到来是带着戒备的,他觉得司徒泽能找到他家来一定是调查过他了,那么他接近陈曦的事也一定已经知道了,他等着司徒泽先开口,反正他就一个人,不管什么结果都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他没想到司徒泽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自己的脑子反应不过来了。 看着夏聿突然没了动作的定在那里,司徒泽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我记得你,十年前在宏天递给我棒棒糖的孩子,我记得。” 夏聿听着司徒泽的话,突然的觉得委屈,他一直独立,从不依赖任何人,他是母亲的天,家里唯一的男人,但是今天,因为这个只比自己大了一岁的男人的一句记得,竟让自己委屈的想哭。 司徒泽看着夏聿问:“想回司徒家吗?” 夏聿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司徒泽知道他在想什么,没等他说话,司徒泽就接着说:“跟司徒青没关系,以后他可能也不会是司徒家的人,我是让你以司徒聿的名字回真正的司徒家,跟美薇姨一起,你愿意吗?” 司徒泽的话让夏聿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他恨那个男人,所以他不屑司徒家的身份,但是他却渴望被承认,不想顶着私生子的帽子过一辈子,他替妈妈不值,更替自己委屈,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对他说,无需司徒青,他可以带着妈妈堂堂正正的回司徒家,这不就是这么多年,自己期盼的事,一直在赌的一口气吗。 司徒泽走到他面前蹲下,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说:“你可以考虑一下,听说你是经济系的高材生,如果你愿意,就毕业了以后来宏天帮我吧。”说完站起身,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今天来找你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有些人,要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你懂得。” 司徒泽正准备开门,就听身后的夏聿说:“那个人让我找出陈曦的弱点威胁他,我曾经找人跟踪过陈曦,拍到了一些你们两个很亲密的照片,我已经烧了,但是,你跟陈曦还是小心点,他还会想别的办法。” 司徒泽没有回头,只是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轻声对夏聿说:“我承认你的身份,弟弟。”然后打开门走了。 夏聿看着门口,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但是嘴角却也忍不住的上扬,终于等到了不是么,那个人的承认,他亲口叫他弟弟。似乎十年前的等待终于在今天有了结局,仿佛稚气的童音还在耳边响起:哥哥,你吃棒棒糖吗…… 30.所谓威胁 司徒泽从夏聿那出来,直接回到家去书房找司徒宏,既然夏聿的事已经证实了,那么不管还有没有其他人,司徒青参与这件事都已经是肯定的了。 司徒泽在书房见到司徒宏,把夏聿的事都对老爷子说了一遍,司徒宏靠在椅子上很久没说话,司徒泽知道他要查出这件事是一回事,但是查出来了之后,心里不舒服也是肯定的,任谁面对兄弟背叛心里都不会好受。司徒宏喃喃的说了一句:“竟然是他。”然后对司徒泽说:“计划不变,光凭小聿一个人的话,他是不会承认的,准备好了就把股票抛出去吧,我也得看看,这事还有没有牵扯别人。” 司徒泽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爸爸,我已经认了司徒聿,也希望他能回司徒家。” 司徒宏听完笑着说:“我没什么意见,你做主吧,你三叔那一脉……也总算是留下了一个好孩子。”说完又叹了口气,对司徒泽说:“我累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司徒泽没说话,只是转身出去了,在外面轻轻的关上了房门。他知道三叔的事司徒宏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两周以后,宏天正式抛售了司徒宏手里的股票,只是没有一下卖百分之十五,而是一点一点的往外放。司徒宏站在办公室里从落地窗往外看,他在等泽少给他那个结果,他希望最后可以向他证实,其实之前的那些猜测都是错的。 股票抛售的第一天,司徒泽把股票放出去了百分之二,但是并没有大买家吃入,宏天的股票价钱很高,而且因为之前谣言的影响,本身宏天的股票就在下跌,所以不是有心人根本没有人吃进。司徒泽不动声色,第二天接着抛售了百分之二,结果依然一样,司徒泽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微笑,还真是沉得住气,然后第三天,司徒泽一下抛售了百分之五,在下午股市要收盘前,突然有人大量吃进,然后股市关闭,下属清点之后很快汇报,一共被吃了百分之五。司徒泽点了下头,然后一个电话打出去:“动手了,让他们行动吧。”对方只回了句:“是,泽少。”就挂了电话。各方眼线,整个计划都是早就安排好的,等的就是对方出手,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他们汇报结果再决定下一步计划。 司徒青挂掉电话之后,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对方说已经用他委托的钱按他的要求在收盘前买入了宏天的股票。他前两天并没有直接买入,他觉得应该先谨慎的观察一下,他知道抛售股票的事司徒宏交给司徒泽处理了,所以这两天他在观察司徒泽的态度,当他发现那小子有些焦急的想把股票卖出去的时候,他觉得这件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是他也没有贸然的用自己的账户直接买,而是找了家证券公司委托别人帮他买进的,他觉得自己做的已经万无一失。虽然在岳父那张罗来的钱和自己的积蓄只收进了司徒宏股票的百分之五,但是不要紧,剩下的那些他可以去借高利贷,这点钱,等他接手了宏天简直是九牛一毛。想到这,司徒青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是司徒家的当家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半夜的时候,各处查出来的信息陆续汇报回来。司徒泽揉着有些疲累的眉心继续听着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泽少,买家的户头就是一家证券交易所,我们查了他们公司最近的账户收入,有一笔大额的汇款来自一个叫陈三的人,接着查了他的收支记录,显示汇款的人是司徒青。”电话那边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显得非常干练,如果仔细看还会发现视频里面的背景还有两个跟他穿着一样黑色西装的人背对着他在两台电脑前敲着什么。这些都属于宏天的特殊资料收集部门,是司徒泽亲手组建的,比起其他公司的信息部门要专业的多。虽然没有裴家信息网那么庞大,但是就商业上的信息收集,还是足够用的。 司徒泽看不出表情的点了下头,他们查出来的东西,他相信不会有错。挥了下说,对着视频里面的人说了声辛苦了,然后想了想说:“继续盯着,但是什么都别做。”说完就切断了视频。 之后几天,司徒青都没有什么动作,司徒泽知道他肯定是在观望,或者等什么消息,绝对不会只收了这百分之五的股票就没了动作。司徒宏也让他等,如果老三敢吃了这些股票,就表示他有股票占有额超过半数的打算,单凭他手里的股票是肯定不够的,他一定是说服了谁把股票转给他,老爷子就是要看看,背叛了他的兄弟究竟有几个。 司徒青确实在等,他在等陈三去调查夏聿的结果,就在他等的心急如焚的一天下午,终于等来了陈三,一进屋就对司徒青说:“老爷,查到了,那小子请过一个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司徒青有些意外的问 “恩,请了跟踪陈曦,我刚带人去找了他,一开始还跟我讲职业操守,什么都不肯透露,不过吓唬了他一下,又拍了点钱给他之后,立马就交了一卷底片出来,我让人去洗了,刚拿回来。”说着奸笑着从身上拿出一叠照片出来。 司徒青急忙接过照片一张张的翻看,越看越震惊,却也越来越狂喜,就是因为够震惊才能起到威胁陈曦的作用不是吗。他从来没想过那两个小子居然会是这种关系,他仿佛看到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经进到自己口袋了,就算陈曦不给他股份,他都可以利用这份东西让司徒泽那小子无法再继承那个位置。 司徒青抓着照片兴奋的仰天大笑,然后抓过一边的陈三说:“带着照片去约我们的陈曦少爷好好的聊一聊,别让司徒家的人发现,机灵点。” 陈三笑的极其猥琐,哈着腰对司徒青说:“老爷,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说完转身出去了。 司南这几天非常热闹,因为再有两天就是一年一度的迎新晚会了。每年司南的迎新晚会都是学生会的重头戏,提前很多天布置场地,联系乐队,现场伴奏,更有国外知名的DJ现场打碟,极其专业。虽然只是学校的舞会,但是因为司南的学生家庭背景普遍都比较好,所以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的上流社会的聚会,规格非常高。 司徒泽虽然在公司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是身为学生会主席,也不得不安排舞会的各项事宜。陈曦这是第一次参加迎新舞会,虽然对于这样的场合陈曦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因为舞会当天正好是司徒泽的生日,而陈曦也想好了要送给司徒泽的生日礼物,所以对于那天得舞会,他还是很期待的。 之前消失了几天的夏聿,这两天又成了他画室的常客,而且陈曦觉得再一次出现的夏聿明显跟以前不一样了,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但是能感觉到夏聿不再压抑着自己,现在是彻底放松的面对周围的一切,也变的更有自信了,不管怎么说,陈曦觉得夏聿的这种变化总是好的。 “过两天的舞会,你会参加吗?”夏聿玩着陈曦的一支画笔在手上转,很随意的问。 “恩,会去,你呢?”陈曦想到那天要送司徒泽的礼物,忍不住微微一笑。 “还没想好,舞会都会带女伴的,很烦。”夏聿皱皱眉头说 “也不是一定要带,那天听说请的乐队很棒,还有表演,就当去玩吧,不然,你陪在我身边好了。”陈曦想那天司徒泽做为学生会主席一定很忙,自己一个人其实也有点不自在。 “再说吧,我可怕泽少一生气把我劈了。”说完揶揄的冲陈曦笑笑。 “随你”陈曦也很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现在的夏聿偶尔总会开他玩笑,让陈曦觉得他应该是真的已经放下了,所以跟夏聿相处起来反倒更轻松了。 快放学的时候,陈曦接到司徒泽的电话,说学校这边没有忙完,让陈曦先回家不用等他,司机会在学校门口接他,陈曦想了想,觉得回家也没有事做,就对司徒泽说不用让司机来接他,等他忙完了一起回去,司徒泽觉得这边应该也不会太晚,就回了陈曦信息说好,夏聿也要回家了,就先走了。 陈曦想反正没事,就想去上次遇到夏聿的那个长廊那坐坐,结果刚坐下,就有个男人走过来问他:“你是陈曦吧?” 说话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太过奸诈,让陈曦不自觉的戒备,没有说话。 男人没有再问,似乎早就知道答案,带着一脸讨厌的笑接着说:“有人让我给你带点好东西。”说着,把衣服口袋里的照片拿出来递给陈曦。 陈曦犹豫了一下,接过照片,只看一眼,就让他睁大眼睛震在原地,照片上是他和司徒泽在车边接吻,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足够认出照片上的人是谁。陈曦皱眉看着面前的男人,想知道对方的目的。 陈三笑了一下说:“别紧张,我家老爷没有恶意,只是想要曦少爷手里那百分之十的宏天股份,你拿出来,这些照片就全都还给你,不然,我们不介意让大家一起分享一下。你知道的,这件事会对泽少爷有多大的影响。” 陈曦把手里的照片捏皱,死死的抓在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陈三不说话,其实他现在脑子里已经乱了,他不知道这件事他要怎么处理。 陈三接着说:“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想好了打这个电话,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把。”说完把一张纸放进陈曦的衣服口袋里,笑着走远了。 陈曦直到再看不到对方的身影,才像被抽光了力气一样跌做在长椅上。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他也曾经设想过以后会跟司徒面对很多压力和困难,却从来没想到要面对这种需要他来决定两个人命运的两难处境。对方的要求很明确,为了他手上宏天的股份,冒这么大风险的找上他,就决计不是单单为了那些股份的价值,而是更大的企图,比如整个宏天。想到这,之前司徒的车祸,墨少和风少莫名其妙的接送他,以及,司徒伯伯召开的董事会,好像一切事情都像被一根线一下子连起来了,确定了司徒的那场车祸并不是个意外,陈曦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怕的冰凉,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他不知道他手上这十的份额意味着什么,陈曦只知道对方为了得到宏天都敢冒险对司徒泽下手,一旦真的得到宏天,绝不会给司徒活路。所以他的股份绝对不能给,而且看对方一心想置司徒于死地的架势,恐怕他即使给了,那些照片也一样会被公开。 陈曦也知道那些照片如果被公开会有多大的影响,以前的司徒接受了多大的赞美,那么照片公开后的他就会接受多大的诋毁,虽然对司徒家内部的事陈曦完全不感兴趣,但这不代表他不清楚司徒周围有多少等着看他热闹,对他落井下石的人。别人怎么看,其实陈曦一点不在乎,因为他的世界就只有一个司徒泽,但是司徒不同,他的世界里不止有他陈曦,更有对宏天的责任和司徒宏的期望,而这些,也是最让陈曦不安的地方,他怕他们的事会影响到司徒,更怕司徒会为了他不管不顾的放下一切。他可以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但是他不能接受司徒为了他承受这些。 31.所谓离开 陈曦抬起头,头上已经是满天星光,自己竟不知不觉的在这里坐了这么久。陈曦就这么静静的抬头看着天空,仿佛回到刚认识司徒的时候,那个人坐在他身边陪着他,温柔的对他说:“曦,我们回家……”陈曦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微笑:司徒,如果照片被公开,也许只有冷处理这个办法了,如果我不再出现在你身边,时间久了,事情自然会冷却下来,不了了之,你给了我一个家,现在,换我做点什么吧,希望你不要让我和伯父失望。 手机响起,陈曦看到上面的泽字楞了好久才接起电话,司徒泽的声音贴着耳朵传进来:“曦,在做什么?” 陈曦有些贪恋的听着司徒的声音,深吸一口气,装作很轻松的说:“在画室吃东西,太饿了。” 司徒泽在电话那边轻笑了一下说:“呵呵,有进步,知道照顾自己了,我还怕你到现在还没吃饭。”然后又有些无奈的说:“曦,别等我了,明天晚上就是舞会了,这边好多东西今天要定下来,估计会忙到很晚。” 陈曦静静的听着,然后说:“好,那我先回家,你在学校礼堂么?” 司徒泽回到:“嗯,临时办公室就放在这了,有什么要改的,可以马上研究场地。” 陈曦轻轻的嗯了一声说:“嗯,那你忙,我回家了。” 挂掉电话的陈曦想了想,就一边往学校门口走,一边打电话给他的司机。 学校礼堂里的司徒泽因为跟陈曦的那通电话,心里终于有了一瞬的平静,紧绷的表情也有了一丝柔软,但是挂了电话各个部门的人看到他,新一轮的方案,计划,修改又摆在他面前,真是说不出的烦躁。就在司徒泽揉着眉心,觉得头已经有点疼的时候,一声司徒让他整个精神都为之一振。回头就看见陈曦拿着一个饭店的外卖口袋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他的司机和两个穿着酒店制服的服务生,几个人手上都拿着很大的外卖口袋。 陈曦在学校虽然低调,但是依然掩盖不住他的光芒,从陈曦进来的一瞬间,屋里的眼光就都放在他的身上。司徒家的司机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对大家说:“大家辛苦了,泽少爷请大家吃宵夜,大家吃点东西再忙吧。”话落屋子里响起一阵欢呼,大家都冲着桌子围过去。 陈曦拿着手上的口袋,一直微笑着向着司徒泽走过去,而司徒泽站在那很是惊喜的看着陈曦。 “先吃点东西吧,也不差这一会。”陈曦说着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 司徒泽笑着对陈曦说:“好”然后拉着陈曦往一边走,这里比较安静,可以从礼堂的窗户看到外面的操场,而且后面有块幕布,别人也看不到他们。 “怎么没回去?”司徒泽以为陈曦已经回家了。 陈曦仔细的看着司徒泽的脸,他想好好的记住司徒的样子,每一个表情。然后转开脸看着窗外笑着说:“想你了。” 陈曦很少说这么露骨的话,司徒泽的嘴角忍不住的向上,看着陈曦,好想亲他。 司徒泽没有吃什么,只是拿起里面的绿豆汤喝了很多,他已经忙的没什么胃口了,但是身边坐着这个人,就让他觉得无比满足。司徒泽放下汤,感觉到陈曦依然注视的目光,就笑着转头看向陈曦,刚想说话,陈曦就抓住他衣领把他往前一带,直接吻了上来。陈曦的吻有点急切,这是除了生日那天,陈曦第二次主动吻他,司徒泽有一瞬整个呆住了,反应过来之后用手抱住陈曦热烈的回应,如果不是知道一步之隔的地方有几十个人在那,司徒泽可能直接就把陈曦推倒了。陈曦的这个吻很热情,司徒泽本来应该兴奋的要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今天陈曦的这个吻有点伤感的味道,让他心里难受。过了好久,陈曦结束了这个吻,低头抵在司徒胸口喘息,司徒泽想问陈曦怎么了,还没说话,陈曦就抱着司徒泽在他耳边说:“你忙吧,我回家了,我会带着这个吻的感觉睡觉的。”司徒泽听着陈曦的话,笑笑的说:“好”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然后陈曦就直接站起身走了,如果不是他边上放着的宵夜,可能司徒泽会有种其实刚才陈曦根本没来过的错觉。 陈曦回到家就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出神,过了好久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算算时差,时间刚刚好。然后拿起手机拨了一个越洋电话。流利的法语从陈曦漂亮的嘴唇里溢出,更显出陈曦优雅的气质,聊着聊着,陈曦忍不住勾起嘴角,显然谈话的结果,他很满意。互相道别之后,陈曦挂了电话,然后依旧坐在窗边,一直坐到天亮。 早上来到学校,陈曦就直接去了艺术系主任办公室,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陈曦推门走进去,直接对主任说:“我昨天跟法国学校的校长联系过了,同意了他们之前让我去那念书的邀请,他说我随时都可以过去,我已经定了机票,今天晚上就走。”看着主任越张越大的嘴,陈曦停了一下才接着说:“之前谢谢您的照顾,学校这边的签字材料我会在到了法国后扫描给您,还有我去法国读书的事,想请您过了今晚再公布,可以吗?” 主任对于陈曦突然同意了邀请感到意外,但是不论怎么样,他同意了对于学校来说都是好事,司南有学生被那种学府看重,这也算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事,在业界也算极大的肯定。至于陈曦的休学手续和他那个要求都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所以主任没什么犹豫的就点头同意了。陈曦点头道谢之后就离开了学校,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还没到学校大门,手机就响了,接起电话,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传进来,问他考虑的怎么样了。对方原本说给他一天时间考虑,陈曦本来想能拖就拖的,现在明显还没到时间,看来对方已经等不急了,反正结果都一样,于是陈曦一字一句的说:“我的答案是……”对方很轻松的问:“怎么样?”似乎对他的选择很胸有成竹,然后陈曦清楚的说出两个字:“拒绝。”之后不等对方说话,陈曦就挂了电话,想了想直接关机了。 被挂了电话的司徒青直接摔了手机,陈曦的拒绝让他非常愤怒,然后恶狠狠的对一边的陈三说:“现在就把那些照片给我发出去,报纸,网络,把传单发到司南去,既然你有胆拒绝,我就看看你能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因为各大报社和八卦杂志设当天的报纸杂志已经发出去了,所以就是想刊登也来不及再改版,所以只能等明天,而很多点击率高的大网站,看到照片上的人之后都很保留,毕竟是司徒家的人,照片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就算是真的,发了会带来什么后果也不好估量,所以都选择观望,以至于接受陈三照片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小网站。所以最早看到这些照片的是司南的学生,有人在食堂门口堆放了传单,而且把照片发到了司南的校园网。 正在食堂吃饭的夏聿看到今天食堂的学生都拿着什么堆在一起窃窃私语,有些奇怪,就走到旁边的桌子边探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夏聿就仿佛被雷劈中,炸的脑子嗡嗡响,怎么会……马上想到什么的夏聿飞奔着往校外跑去,也没空理会食堂里其他人的诧异眼光。 夏聿一路飞车来到他之前来过的侦探事务所,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私家侦探,对方看到他完全放弃抵抗,没用夏聿问,就直接跪在地上一股脑的全说了:“老板,老板,我也不想,他们差点要剁了我的手指头啊,我也不是故意要留下底片,只是忘了清理干净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不能废了我的手啊,我……”夏聿觉得自己有点脑子充血,他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冷静一下,不再理会地上还在碎碎念的胖子,转身离开。 司徒泽昨晚就睡在学校里,早上醒了就接着忙,他隐约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一些不一样,总能感觉的似有似无的打量目光,这种情况是从让大家分批去食堂吃完早饭回来开始的。司徒泽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太在意。正在椅子上坐着审核文艺部递上来的节目清单的司徒泽看到身边出现了一双脚,抬头就看到了皱着眉头,有些气喘的夏聿,看来他刚才应该是跑过来的。 司徒泽见到夏聿来找他挺高兴,但是他也记得嘱咐夏聿在那边事情结束之前不要跟他有联系,现在看到夏聿这么急的跑来,司徒泽直觉的想是出了什么事了。他没说话走到一边角落里,夏聿跟过去,也没废话,直接拿出在食堂拿的传单,司徒泽在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瞳孔猛的收缩,但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夏聿低低的说:“他查我,查到之前我找的私家侦探,对方没处理干净底片,我,对不起,我……”夏聿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 司徒泽把传单折好放进兜里,把手按在夏聿的肩膀上摇了摇头。这件事并不是他的错,是自己疏忽了,然后问夏聿:“在哪拿到的?” “学校食堂,听说是早上有人放在食堂门口的,还有人匿名上了学校的校园网发了帖子。”夏聿想了想回答。 司徒泽点点头,对夏聿说:“找人尽量低调的把传单回收,能收多少是多少,我会让电脑部的人把那帖子撤下来。” 夏聿点下头,转身出去了。司徒泽想了想,拨了陈曦的电话,他要让陈曦回家,不想陈曦面对学校里的这些,但是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女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该死”司徒泽低骂了一声,突然的觉得有点不安,这时手里的电话响起,司徒泽马上拿起来听,来人只说了一句话:“小泽,来书房见我。”说完就挂了电话,是司徒宏。 32.所谓舞会 司徒泽举着已经被挂掉的电话楞了好久,随即有些苦笑的摇摇头,他从来没想过跟爸爸的摊牌是在这种情况下。跟其他人交代了一下工作,司徒泽就直接开车回家,他也正好要回家看看陈曦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一走进客厅,司徒泽就问齐叔曦回来了没,得到否定的答案,心里的不安扩大,强压下马上转身出去找人的冲动,司徒泽往司徒宏的书房走去,爸爸那关还在那等他,他必须先解决了眼下的问题。 站在书房门口,司徒泽敲了两下门,没等里面的人说话,就直接推门进去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司徒宏一定正在书房等着他。 在司徒宏对面坐下,司徒泽坦然接受对方的目光没有说话,他并不确定司徒宏找他是为了什么,所以他在等对方先开口。 司徒宏把手边的东西扔到司徒泽面前,司徒泽看了一眼,上面依旧是他和陈曦的照片,却不是司南的那种传单,更像是自己打印出来的。不过司徒泽反倒踏实了,爸爸找他的确是因为这件事。 “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司徒宏看着司徒泽,显得很平静。 司徒泽想了想措辞,然后说:“爸爸,我跟陈曦……” “我知道。”司徒宏依然一脸平静的说 “嗯……嗯?你知道?”司徒泽很意外,他觉得爸爸的一句话就让他之前准备的那些草稿完全没有了用处。 司徒宏眯着眼睛看着司徒泽说:“你们两个当我老糊涂吗?还是你觉得你能把我瞒过去?”然后点了点司徒泽面前的照片说:“我是问你,这个东西是怎么出来的?” 司徒泽把从夏聿那听来的消息对司徒宏说了,然后闭了下眼睛有些懊恼的说:“我的错,是我疏忽了。” 司徒宏往后慢慢的靠近沙发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对司徒泽说:“的确是你的错。”然后看了司徒泽一会,一字一句的说:“你有了招惹他的胆量,却没有保护他的能力。” 司徒宏的话就像一把刀一下捅在心上,司徒泽下意识的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司徒宏揉了下眉心,父子俩烦躁时的这个习惯倒是一模一样,然后说:“这件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司徒泽没有说话,他觉得这话说出来,司徒宏一定会生气,但是目光却越来越坚定。司徒宏注视着自己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问:“你是想说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是吧?你是想说有没有宏天你无所谓是吧?你是想说你不可能放弃陈曦是吧?” 司徒泽瞪着眼睛看着司徒宏,他因为对方完全的猜中了他的想法而惊讶,但是他没有说出那个是,只是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司徒宏别开头,看着办公桌上放着的两张照片,一张是他的三个孩子的合照,另一张是他跟夫人与陈品清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上的司徒泽一脸严肃,另一张的陈曦一脸笑容,看了一会,司徒宏喃喃的开口:“你跟陈曦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坦白讲,我很意外,也考虑过该怎么办,但是后来,我想开了,因为我了解小曦,更了解你,我知道你们都不是会一时冲动的人,如果你们在一起觉得幸福,我并没有反对的理由。如果没有这件事,我会一直装作不知道,等你们什么时候来跟我坦白,我的态度也算是给你们一个惊喜。” 听着爸爸的话,司徒泽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就听司徒宏接着说:“你跟小曦都是我的儿子,因为那些过去,我对小曦甚至更偏疼一些,但是现在,我不能同意你们在一起。” 老爷子的话让司徒泽有些着急的喊了一声:“爸爸?” 司徒宏收回看着照片的目光,对司徒泽说:“我不同意你跟小曦在一起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你们都是男人,而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司徒泽,你还不够强,你还没有强到可以给小曦撑出一片天,对付这些质疑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你够强,站的够高,高到再也听不见反对的声音。” 司徒泽被司徒宏的话震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司徒宏看着他的眼神,知道他懂了:“你可以不在乎流言,你可以不要宏天,然后呢?你要小曦跟你一样不在乎,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的过一辈子吗?以后再出这种事,你还准备用我老头子的面子帮你压下去吗?” 司徒宏接着说:“在你变强之前,我不会承认你和小曦的关系,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们两个更不能在任何场合有任何亲密的举动。这次的事,舆论方面我会尽量压下去,学校里的你自己摆平,我绝不允许小曦身边存在这些流言的压力。” 司徒宏注视了司徒泽一会,然后缓缓的开口:“现在,我需要你告诉我,宏天和陈曦之间,你选哪个?” 司徒泽的手握成拳,松开,再握成拳,再松开,他不得不承认,爸爸的话是对的,每一句都正中自己的弱点,但是心里压抑的感觉却也压的自己喘不过气。司徒泽深吸了一口气才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宏天” 司徒宏目光转回到照片上说:“很好,你懂了,以后,不要再说放弃宏天的话,现在,把学校的事解决好,这是你的责任。” 司徒泽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他并没有放弃陈曦,也明白爸爸只是要跟他确认他赞同了要变强才能跟陈曦在一起的观点,但是在自己说出那个选择的时候,却也依然让他异常难受。陈曦的电话依然关机,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墨少,把这边的事大概讲了下,让他一定要找到陈曦。想了想几个小时之后的舞会,司徒泽皱了下眉头拨了一个从来没有打过的号码,电话被接起,司徒泽淡淡的说:“林茵,晚上帮我一个忙……” 司徒宏书房外的走廊拐角,陈曦慢慢的从阴影处走出来,耳边还回响着司徒说出宏天两个字的声音,震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其实应该高兴的,司徒泽没有放下自己对宏天的责任,对司徒宏的期望,只是真的知道这个选择,心为什么这么疼呢…… 陈曦本来是回来收拾东西,顺便跟司徒宏告别的,他虽然不准备告诉司徒,但是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觉得他应该跟司徒宏交待一声,他以为这个时候司徒应该在学校的,没想到刚想敲门的时候,就听到司徒伯伯问司徒泽的那句宏天和陈曦之间,你选哪个……陈曦仰着头,逼回要流出的眼泪,然后对自己说,这样走的就更安心了不是么…… 陈曦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司徒宏进来的声音,推开门走进去。一进屋就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那张照片的打印纸。司徒宏看到进来的人是陈曦的时候楞了下,看着陈曦有些微红的眼睛,让司徒宏下意识的觉得刚才这孩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陈曦看着那张照片轻轻的说:“我很抱歉。”司徒宏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陈曦接着说:“法国那边有学校邀请我去念书,我已经同意了,一会就走了,这几年承蒙您照顾,我很感激。” 司徒宏听到陈曦要走的消息很惊讶,但是并没有说什么阻止的话,他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他只能祝福,并没有插手的权利,只是轻声的问:“小曦,你已经决定了吗?” 陈曦点点头,然后说:“这件事,请先不要告诉司徒。” 司徒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他,陈曦微微一笑说:“那么,我先走了。” 司徒宏看着陈曦转身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心,他不确定陈曦听到了什么,但是他怕陈曦误会了什么,老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喊住了陈曦:“小曦,你信小泽吗?” 陈曦没有回头,只是停住了脚步,司徒宏接着说:“如果你还信他,就在你能为他保留的时间限度里,给他一个机会吧。”陈曦听完这句话就打开门出去了。 司徒宏觉得解释这种事,还是应该拿到那个位置的司徒泽自己对陈曦去做,不然现在那小子没资格挽留住陈曦,更没权利对陈曦说请你等我变强这种话。但是他还是得帮儿子争取一下。 陈曦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又环视了一下这个有个太多回忆的房间,就提起行李下楼了,司机已经等在那里。 去机场的路会经过司南,看着越来越近的的灯火辉煌的司南礼堂,陈曦移不开目光,他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正在那礼堂里,看了看表,舞会已经开始了,看着车子马上就要开过去的地方,陈曦突然喊了一声停车,车子一个急刹停在路边,陈曦对司机说了一声在这等我,就飞快的下了车,往礼堂跑去。 司徒泽此时的确在礼堂里,作为学生会主席,他必须出席,但是往年他都是露个面就悄悄的离开了,今年因为那些传单,他必须若无其事的留在这里,而且,他还带了女伴。 司徒泽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没有带领带,里面的白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显得格外不羁,他身边的林茵虽然在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有些意外,但是什么也没问的马上回家换了衣服再赶回会场,作为文娱部部长,林茵往年都是在后台指挥的,她并不喜欢这种舞会,但是他却欠着司徒泽一个人情。一身修长晚礼服的林茵与司徒泽站在一起,的确是非常养眼的组合,感觉到周围打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司徒泽没什么反应,并且任林茵挽着他的胳膊,因为这就是他要的效果,用这件事盖过那张传单,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舞会挺顺利,司徒泽正在想着再熬一会就可以回家了,墨少还没来电话,他担心陈曦。正想着,他发现原本喧闹的大厅突然安静了,灯光暗下来,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上,在他看到从后台走上来的那个人的时候,他的心漏了一拍,是陈曦。 陈曦从容的从幕布后面走出来,他先走过去跟乐队的吉他手说了什么,然后一手插着裤袋在舞台中间的麦克风前站定,另一只手搭在麦上。陈曦身上松松的穿着一件白衬衫,黑色的窄版领带被他扯松了挂在脖子上,整个人说不出的性感,他略微低着头等着音乐前奏响起,这样的陈曦,是司徒泽从来没有见过的,却深深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周围的学生看到上台的居然是陈曦的时候都有点激动,平时话都不怎么说的陈曦居然上台唱歌本身就够轰动了,再加上今天的那个新闻,所以下面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的谈论着。 音乐响起,陈曦抬起头环视了一下,然后目光在一个地方定住,舞台下面其实很黑,但是他就是直觉的感到司徒泽在那里。舞台下,司徒泽看着陈曦注视他的目光,觉得心跳加快,他看着陈曦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到他在微微笑了一下之后开口:“你眼睛会笑弯成一条桥 终点却是我永远到不了……” 陈曦唱完第一句,下面的窃窃私语都不见了,都有些惊艳的听着陈曦的歌,陈曦的音色很美,清澈却又带着磁性,就像他的人。而司徒泽的心里则是更加震撼,陈曦,你又给了我惊喜。 感觉你来到是风的呼啸 思念像苦药竟如此难熬 每分每秒 我找不到我到不了 你所谓的将来的美好 我什么都不要 知不知道 若你懂我这一秒 我想看到我在寻找 那所谓的爱情的美好 我紧紧的依靠紧紧守牢 不敢漏掉一丝一毫 愿你看到 唱到这,礼堂的灯光亮起,陈曦定定的注视着站在那里的司徒。因为不舍,所以我站在这里,见你最后一面,司徒,生日快乐。随后乐队的和音加进来,整个伴奏非常的大气磅礴。陈曦缓缓的闭上眼睛,他感觉自己眼角有泪滑落,像是一种宣泄,陈曦投入所有感情,用尽全力的唱: 我找不到我到不了 你所谓的将来的美好 我什么都不要 知不知道 若你懂我这一秒 我想看到我在寻找 那所谓的爱情的美好 我紧紧的依靠紧紧守牢 不敢漏掉一丝一毫 愿你看到 …… 最后一个音结束,礼堂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33.所谓生病 陈曦就这样站在舞台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司徒,良久,嘴里轻轻的说了两个字,然后露出一抹凄绝的微笑,转身离开。身后,有些疯狂的掌声还在继续,不知道当年是谁的玩笑,但今天却被验证,陈曦,的确成为了司南的又一个传奇。 司徒泽看着陈曦离开的背影,手在西裤兜里死死的握成拳头,他多想直接追出去把曦拉进怀里抱住,但是他不能,他不得不留在林茵身边,做出对陈曦不屑一顾的样子。看着快速穿过人群向他这里走来的裴子墨,司徒泽死命的抓住墨少的袖子,有些焦急的说:“帮我追上曦,我觉得他今天的状态有问题。”裴子墨拍了一下泽少的肩膀说:“风少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追上他了,放心。”说完也转身往外走去。 司徒泽知道刚才陈曦用口型对他说的两个字是:再见。 陈曦跑回车边,扶着车门喘气,太多的情绪压抑着他感觉喘不过气。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礼堂的方向,在心里说了一句:保重,司徒。 错身打开车门,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车里的楚以风,陈曦楞了一下,不过什么都没说的直接上车,看到司机正在后视镜里看着他,于是陈曦冲着镜子点了下头,轻声的说:“走吧。”司机收回目光,车子重新上路,往机场开去。 楚以风转回头看着陈曦,问:“你,这是要落跑了吗?” 陈曦没有看楚以风,直视着前方说:“司徒在我和宏天之间,选择了宏天。” 陈曦的话让楚以风微微一愣,但是明白如风少,他相信如果这不是司徒老爷子跟泽少的交换条件,就一定是泽少另有打算,但是无论哪个,他都没办法劝解陈曦,他找不到替司徒泽留下陈曦的理由,想了想对陈曦说:“你信他吗?” 陈曦微微皱眉,这是今天第二个人问他这个问题了,如果说之前在门外听到司徒的回答让陈曦给自己筑起了一个自我保护,把他跟司徒的感情隔绝起来的壳,那么司徒宏和楚以风的问题无疑是在他这本来就不够坚固的壳上又敲出了很多的洞,让陈曦觉得也许他应该再相信司徒一次。 陈曦想了想,缓缓的说:“无论我信不信他,现在这种局面,我留在他身边没有任何益处,如果他正在为我们的将来努力,我更应该为这段感情做点什么,不能一直躲在他身后。” 楚以风扯起一边嘴角,笑了,有陈曦的这句话就够了。他看了陈曦一眼说:“我送你。”然后两个人再没有交谈。 裴子墨收到楚以风的短信,赶来机场,在机场大厅就看到风少一个人坐在那,走到风少身边坐下:“你没留住他?” 楚以风头枕在椅背上看着机场的天花板说:“我没有留下他的理由,我们都小看了陈曦。” 楚以风站起来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往外走去,裴子墨想着风少的话,随即脸上露出笑容,没再追问,跟着楚以风往外走。 这边舞会刚结束,正准备给楚以风打电话的司徒刚拿出手机,就听见手机响起来,按下接听,电话里传来司徒宏的声音:“想找陈曦的话,现在来书房找我。” 司徒泽挂了电话直接飞车往家赶,这次连门都没敲就直接开门冲进书房,一进屋就问:“曦那?” 司徒宏不急不缓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向对面的椅子抬了抬下巴,说:“坐。” 司徒泽坐下又问了一遍:“曦那?” 司徒宏看了司徒泽一眼,然后说:“他去法国了,两个小时以前的飞机。” 司徒泽听到这个消息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然后猛的站起来就往外走,丢下一句:“我去找他。” 司徒宏看着向外走的司徒泽,用音量不算很大但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说了一句:“司——徒——泽——先——生!” 司徒泽停下脚步,在他的记忆中,爸爸从来没这么喊过他,而这个称呼也显示着老爷子现在有多么生气。 司徒宏瞪着司徒泽的背影说:“你准备拿什么去法国找陈曦?你那自以为是的爱吗?你难道不明白陈曦为什么离开吗?” 司徒泽必须承认爸爸的话就想一盆凉水冲他从头到脚的浇过来,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他刚才的冲动一下烟消云散。突然觉得异常的疲惫,让他什么都不想面对了。 看着司徒泽突然泄气一样弯下去的腰身,司徒宏有些不忍,微微叹了口气说:“你先去休息吧。” 司徒泽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往外走去。回到卧室,司徒泽把自己扔在床上,今夜,注定一夜无眠。 在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进屋里的时候,司徒泽收回直直的注视着天花板的目光望向窗外:天终于亮了。有些费力的撑起自己,司徒泽觉得自己的头很疼,大概是病了,不过他也不在乎,可能现在也没什么事会让他在乎。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涌出密密胡茬的自己,憔悴的让人不忍直视,但是司徒泽却只是有些漠然的看了一眼,就开始刮胡子,洗脸。换好衣服,让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点,司徒泽转身开门出去了,在对面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司徒泽才下楼去餐厅,看着边上空着的那个位置,司徒泽又是一阵发呆,直到坐在去学校的车上,身边再没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司徒泽才终于意识到,陈曦,真的已经走了。 头疼带来了一阵晕眩,让司徒泽不得不闭上眼睛,他不能倒下,更没有时间生病,还有太多事等着他去做。他知道只有自己越快的上到那个位置,才能越快的跟曦见面。 因为司徒宏的施压,第二天的各大杂志报纸都没有刊登那张照片,网络上的帖子也销声匿迹。司徒泽已经很电脑部的部长打了招呼,校园网上的帖子很快就被删除了,而散布出去的传单也被夏聿基本上都回收了,司徒泽这两天都尽可能的和林茵同时出现在学校的各种公开场合。不管是所有人都很识趣的维持了表面的平静也好,还是学生们本身就很容易被新的新闻转移注意力也好,反正只用了三天时间,司南就像是已经遗忘了那张照片,再也没有人提起。 学校的事暂时解决,司徒泽又没有任何休息的开始处理宏天的事。 这两天裴子墨都没有出现,因为按照司徒泽的意思,他的人已经飞去法国安排人手保护陈曦,以后也可以随时知道陈曦在那边的一切消息,虽然司徒泽对于陈曦的离开无能为力,但是并不代表他能做到对陈曦不闻不问,他要确定陈曦在法国一切都好。 楚以风前两天也忙着在学校帮着司徒泽压下那些传言,在陈曦离开之后,还没来得及见泽少一面。今天司徒泽回宏天,楚以风也一早来宏天找人。很自然的直接推门进了司徒泽的办公室,本想询问两句宏天的情况,但是在看到司徒泽之后突然噤了声,几天不见,司徒泽明显的瘦了一圈,虽然西装依然笔挺,头发也算整齐,但是脸色非常差,楚以风皱着眉问:“你是不是病了?” 司徒泽依然看着面前的文件没抬头的说:“没有,我很好。”话音刚落,就感觉一只手直接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司徒泽下意识的扭头躲开,就听楚以风语气不算好的说:“你在发高烧。” 司徒泽没有说话,刚才扭头的动作有些急,让他又是一阵头晕,不得不先缓一缓,事实上他已经烧了两天了。 看着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的司徒泽,楚以风有些生气,他按住司徒泽继续翻文件的手说:“你是想死吗?我说你正在发高烧。” 司徒泽有些无奈的开口:“我知道。” “很好,那么现在跟我去医院。”说完就想拉起司徒泽往外走。 司徒泽拉住楚以风的手说:“风少,我没有时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无能为力……我只有站到最高处,才能护得住陈曦,这样的事就不会再发生,你懂吗?” 看着司徒泽眼里流露出的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脆弱,楚以风心里没有嘲笑,没有怜悯,只有动容,想到那天晚上,陈曦对他说他要为他们的感情做点什么的时候露出的那个坚定的眼神和他独自一个人走进登机口时那个孤独的背影,让风少在心里忍不住叹气,爱情,一定要让人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后才配得到吗。 楚以风在司徒泽的肩膀上按了一下说:“我去医院拿药,在这里给你打点滴,不会耽误你工作,这是我最大的妥协了。” 司徒泽没有说话,慢慢的点了点头。楚以风看了他一眼,推开门出去了。 同一时间的法国,裴子墨坐在椅子上看着输液管上一滴一滴落下的药水,然后把视线移到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的陈曦脸上,眼里有着担忧和烦躁。 34.所谓振作 墨少其实只比陈曦晚了一天到达法国,虽然学校还没有公布陈曦去法国念书的消息,但是在学校查到陈曦去了法国哪里对他来说还是很轻松的。入境之后裴子墨没有直接联系陈曦,而是先安顿了以后会守在法国的手下,然后又去拜访了一下法国当地的黑帮,其实按说以陈曦不张扬的个性,完全不会牵扯出什么大事需要动用到当地势力,但是因为国内司徒家的不平静,裴子墨觉得还是保险点的好。 南国的裴家虽然在法国没有公开的社团分社,但是势力是在的,当地的头目很兴奋的接待了裴少爷,对于裴家提出的保照片上的人一切稳妥的要求一口答应。 忙完了法国的一切事情,裴子墨才去了学校给陈曦安排的宿舍。宿舍楼是公寓式,但是很高级,一看就跟普通学生的不一样,裴子墨想大概陈曦是作为校方邀请来的特殊培养学生对待的。在门口敲了好一会,屋里也没有任何声音,就在裴子墨想陈曦是不是出去了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陈曦看到裴子墨的时候着实楞了一下,但是随即扯出一个笑容让人进屋,裴子墨刚想说你这里环境不错,就看到陈曦慢动作的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裴子墨一下把人抱住,然后发现陈曦浑身滚烫:“唉,陈曦?”裴子墨试着叫醒他,但是陈曦毫无反应。“我就日了。”裴子墨咒骂着抱起陈曦就往外跑,把陈曦放进车里,让前面的车带路,直奔医院。 累了好几天,这才见到人,陈曦就给了他这么大份‘见面礼’,裴子墨觉得他会被这两个人折磨的少活好几年。他担心陈曦,更不知道该怎么对司徒泽说。 医生看完对裴子墨说病人就是发高烧,因为这几天都没怎么进食,也没怎么休息,所以才会晕倒,就是身体太虚弱,他睡一觉应该就会醒了。裴子墨送走了医生就坐在陈曦床边,看陈曦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决定先出去买点吃的东西。走出病房轻轻的关上门,坐进车里的时候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楚以风,他觉得陈曦的事,还是应该先跟风少通个气,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司徒泽。 电话里传来楚以风的声音,裴子墨直接说:“陈曦发高烧。” 接电话的时候楚以风正在开车,他刚从医院拿了药出来准备去宏天,听到裴子墨的话,他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陈曦,不是司徒泽,然后有些无奈的说:“这两个人连生病都这么心有灵犀……” 裴子墨听到风少的话也楞了一下才问:“你说泽少也在发高烧?” 楚以风低低的嗯了一声。裴子墨觉得这事有些好笑,但是他实在笑不出来,只能沉默。 楚以风又问了一句:“严重吗?” “就是高烧,医生说没什么危险。”裴子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医生说他这两天没吃东西,也没怎么睡觉。” 楚以风叹了口气说:“先瞒着吧,两边都瞒着,你多待两天,陈曦病好了你再回来,泽少这边有我。” 挂了电话的两个人心里都有些发堵,楚以风加大油门往宏天开去。 办公室里的司徒泽依然在忙碌,楚以风什么都没说就洗了手给他扎了点滴,然后几粒药直接塞进他嘴里,接着递了杯水到司徒泽手边。泽少什么都没说,顺从的拿过水杯把药吃了,他知道,他的确需要尽快把病压下去。楚以风看他吃完药,又检查了一下点滴的流速,然后也没有催他去休息,就自己拿起一本书在沙发上坐着看起来。司徒泽看着楚以风的样子,也没有离开的打算,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接着处理面前的工作。 因为外界并没有公布陈曦已经不在国内的消息,所以司徒青那边也不知道。司徒泽现在已经卖了司徒宏手上百分之十的股票,调查回来的信息是,有买家收了百分之七。并且信息部门也陆续有查到的信息传回来,除了司徒宏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一,宏天其他董事的股份都转给了司徒青,就在司徒泽正为这个结果感到心凉的时候,内线响起,秘书说股东以司徒青为首的所有人,要求再一次召开董事会。 司徒泽拿起电话打给司徒宏:“爸爸,有结果了。” 司徒宏在电话另一边沉默了一下问:“几个人?” “全部……”想了想司徒泽又说:“司徒青要求召开董事会,如果没有算错,他手上的股份现在有百分之四十二,超过了我们手上的百分之四十一,他大概是想让董事会重新选举新的总裁。” 司徒宏的声音很平静:“那就开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司徒泽让秘书发下去通知:董事会在三天后举行。 其实对于董事会,司徒泽并不担心,现在宏天的股票,除了司徒宏手上和司徒青手上的,市面上还有百分之三,要想反超过司徒青的股票占有额很容易。因为之前一直给了司徒青宏天已经没有任何流动资金的假象,所以司徒青才会认定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回收这些股票。但是刚才司徒宏并没有让他这么做,轻描淡写的一句那就开吧,显然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司徒泽已经隐隐能猜到爸爸手里的底牌是什么,但是这个结果确是自己最不想承认的。 看到司徒泽用手揉着眉心,楚以风问:“哪不舒服?” 司徒泽摇摇头,然后楚以风又递过来一把药放在司徒泽手里,说:“吃。” 司徒泽木然的问:“不是刚吃过” “不是刚才那种。”说完又递过来一杯水。 司徒泽想了想还是吃了,现在他也没有力气跟楚以风争论吃还是不吃,能不能少吃的问题了,而且跟医生讨论这个,他赢的机会不大。吃完药想了想说:“你什么时候走?” “等你病好,所以你越快病好,就能越早看不到我。”说完坐回去接着拿起书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以为我很想看到你?” 司徒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语。随后问风少:“墨少还在法国吗?没来电话?” 楚以风装作很认真的看书,犹豫了一下才说:“上午来过电话,他很好。” 司徒泽知道风少的他指的是陈曦,没有再问什么,不过心情倒是没有刚才那么压抑了。 与风少结束了通话的裴子墨开着车在华人街上乱转,突然看到了一家装修的挺古香古色的粥铺,于是停车,就这家吧。 陈曦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差不多睡了一天,眨眨眼找了找焦距才看清这应该是在医院里,在看到床边看书的裴子墨的时候还楞了一下,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裴子墨去他宿舍找他的事,那么应该是墨少送他来医院的了。 听到声音的裴子墨抬头,看到陈曦正撑起自己想坐起来,连忙过去扶了他以把,然后把枕头立起来放在他身后,让他靠的能舒服一点。然后问:“要喝点粥吗?” 陈曦这几天并不是故意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学校那边给了他一个星期适应环境,然后跟大一的新生一起开学。他的公寓是校方特意给他安排的,只有他一个人住,但也因为这样,吃饭睡觉都没人提醒,他来法国之后因为不习惯,又心情不好,一发呆就是一整天,根本想不起来吃饭,晚上又睡不着,才会把身体整这么惨。其实在见到墨少之前,陈曦都没觉得自己病到了会晕倒的地步,大概,是一时情绪激动造成脑供血不足吧,陈曦默默的想…… 看到墨少递过来的粥,陈曦觉得他真的挺饿的,于是也没什么推让的直接拿过来吃了。裴子墨看着陈曦一碗粥很快见底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毛,之前他还对陈曦的状态很担心,他怕陈曦一个人在法国会挺不下去,如果他还这么折腾自己,他会考虑把陈曦直接带回国,但是现在看,也许陈曦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粥很好喝,有了食物垫底,陈曦觉得胃里暖暖的,人都精神了。冲裴子墨笑笑,才想起来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这边办点事。”裴子墨不确定现在在陈曦面前该不该提起司徒泽,所以他只是模糊的回答了一下,他也确实是来办事,不算骗人。 陈曦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然后问:“他好吗?” 裴子墨知道陈曦问的是司徒泽,想到楚以风在电话里说的话,他想了下说:“你走了,他能好到哪去。”他不想让陈曦知道泽少病了,但是也不准备跟陈曦说他很好这种假话。 这次陈曦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默。裴子墨想了想问:“你怨他吗?” 陈曦一直看着病房里的一个角落,就在裴子墨以为陈曦不会回答的时候,就听陈曦喃喃的说:“我想他,离开他就好像从身上割舍下一块皮肉,血淋淋的一直疼痛着直到麻木的感觉让我差点忍不住想直接飞回去。”陈曦停了停抬起头冲着裴子墨一笑接着说:“所以我才会这样惨兮兮的被你捡到啊。” 裴子墨没想到陈曦会如此直接的承认了自己对司徒泽的想念,让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过随即就释然了,他都差点忘了陈曦一直都是这么坦然纯粹的人啊。 裴子墨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的问:“你会等他直到他站到顶点吗?” 陈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我也会努力让自己变的更强,强到,能与他比肩接受所有人的目光,不是需要他来保护,而是可以与他分担,强到,可以做他的男人。” 裴子墨愣愣的看着对面从容自信的陈曦,他觉得这一刻好像从陈曦的表情看到了司徒泽的影子,裴子墨有些失笑的想:果然是泽少看上的人么,风少说的没错,我们都小看了陈曦啊。 两天以后陈曦烧退出院,裴子墨也准备回南国,他并没有等陈曦病完全好了才离开,因为他知道没必要。 35.所谓了结 三天后司徒泽烧退,董事会如期举行。 司徒泽安静的坐在办公室里的长沙发上,右手慢慢的转动着左手上的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两声敲门声之后秘书推门进来说:“总监,还有五分钟会议开始,董事长正坐电梯上来。”随即扭头看到了什么,赶紧冲着门外低了下头招呼到:“墨少,风少。” 司徒泽抬头看着相继走进屋子里的人,娴熟的找地方坐下就像回家一样。 “你们怎么来了?”司徒泽其实心里清楚,今天的董事会很重要,之前的很多问题可能都会在今天解决,这两只会出现的这里完全是因为担心他,他也不过是随口一问。 楚以风一边坐下一边说:“虽然烧退了,但是作为医生,我还是来看一眼你是不是好彻底了。” 司徒泽扯起一边嘴角点点头,又看向裴子墨。墨少正从办公室的酒柜里拿酒杯,看到司徒泽正笑着看他楞了一下,随即说:“你办公室的酒不错。” 司徒泽说:“要不要再想想换个理由?” 裴子墨挑起一边眉毛说:“我想你了?” 司徒泽皱着眉头说:“我办公室的酒的确不错。” 裴子墨回了他一个你看吧的眼神,继续倒酒。 司徒泽无声的笑笑,站起来说:“时间到了,我该走了,你们坐吧。” 裴子墨看着司徒泽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不踏实,忍不住叫了一声:“泽少。” 司徒泽没回头的对裴子墨说:“怎么,问我有没有穿防弹衣吗?” 楚以风看着司徒泽轻松的背影笑着说:“没,他想问你有没有准备香槟。” 司徒泽用右手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算是回答,从容的出门了,一直在门外等着的秘书在司徒泽出去之后,默默的在后面跟上。 司徒泽在会议室门口看到了对面走过来的司徒宏,于是退到一边等着司徒宏过来,老爷子抬眼看了司徒泽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进去吧。”然后父子俩一起走进会议室的大门。 还是之前的那个会议室,还是之前的那些人员,还是之前的坐位,只是有些事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其他人已经都到齐了,司徒泽扶着司徒宏坐在上位,然后低着头坐在他下首。这次老爷子没有像上次一样跟大家寒暄,只是用目光一个一个的扫过每个人的脸,随后收回目光,淡淡的开口:“老三,是你把大家召集来的,说说目的吧。” 司徒青虽然一直低着头坐着,但是忍不住向上的嘴角显示着他现在的好心情:“二哥,这么多年,我们兄弟承蒙你照顾,你实在太累了,该歇歇了。”说完看了司徒宏一眼。 司徒宏没有看他,看着面前的桌子点了点头,说:“继续。” 司徒青接着说:“兄弟们也算看得起我,都想让我帮二哥一把,让你也没那么辛苦,以后宏天的这个位置,就给我吧。”说完,有些得意的看着司徒宏。 司徒宏依然没有看他,一脸平静的问:“哦?说说,你准备怎么拿走。” 对方没有预想中的生气或者震惊,让司徒青有些失望,撇撇嘴接着说:“二哥为了司徒家也算鞠躬尽瘁,不惜卖了自己上手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但是这么算来,二哥手上的股份也就剩下那么百分之三十六了吧,也算是大家相信我,肯把股份交给我,现在我的股份已经有百分之四十五,二哥,您看,是不是看看大家的意思,重新选举下宏天的董事长呢?” 司徒宏听到他的话,终于抬起头,但是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他对面坐着的几个人,声音很平静的问:“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吗?” 对面几个人头低的更深,司徒宏皱了皱眉接着说:“你们也同意重新选举新的董事长是吗?” 本来几个人听老三说的这就是已经定下来的事情,但是现在看司徒宏的架势,完全出乎大家的预期,本想点的头却怎么也不敢点下去,只能低着头不出声。 司徒宏微微有些叹息的说:“你们已经背叛了我,如今又一次背叛了他,你们还真是‘兄弟’。” 司徒青一直注视着司徒宏的表情,哪怕对方镇定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裂痕,他也会觉得很有成就感,但是司徒宏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哪怕意外的表情,就连他身边坐着的司徒泽,虽然从头到尾都低着头,但是就那么平静的坐在那里,连一个动作都没有换过。这让他心里微微的有了些不安,他是不是算露了什么。 司徒宏转脸看向另一边问:“大哥,你的意思呢?” 司徒翼叹了口气说:“按你的意思办吧。” 司徒宏又低头看了会面前的桌子,然后才抬头对上司徒青的目光:“下面公布一下公司的决定。”刚对上司徒宏的眼神,司徒青就楞住了,他以前见过这种眼神,但是没有现在这么震撼,这是在商场打拼很多年的人才能有的眼神:锐利,狠毒并且胜券在握。他年轻的时候见司徒宏用这种眼神看过合作的人,却从来没有对他们兄弟用过这种眼神,司徒青觉得已经不用再听司徒宏后面的话,他就知道自己今天:败了。 司徒宏见司徒青完全呆住了,在心里叹了口气:老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然后移开看着他的目光接着说:“因为资金已经筹够,所以我只卖了百分之十的股份,不是百分之十五,这里有一份陈曦先生的股份授权书,他已经把名下持有的宏天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给了司徒泽先生,”说着伸手,身后的秘书立刻递上来一份文件,司徒泽放在桌子上说:“这是文件的复印件和律师公证书的原件,另外,”话落,秘书立刻又递上来一份文件,司徒宏依然放在桌子上说:“这一份是我把名下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也转给司徒泽先生的授权书,同样也有律师的公证书。”说完又用目光扫了一圈,才接着说:“从今天开始,司徒泽先生就是宏天的新一任董事长兼总裁,股份超过半数,不需要再重新选举了。剩下的公司决定,就由新总裁来决定吧。”说完,把手按在了司徒泽的肩膀上。 从头到尾,司徒泽都一直略微低着头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因为之前的较量属于司徒宏那个时代,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司徒泽不该参与,也不想参与。至于后来司徒宏的话,坦白讲在自己预料之中,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在听到陈曦已经把股份转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就好像陈曦连与司徒家最后的一点牵连也被抹掉的感觉让他难受。他唯一意外的是他没想到陈曦把股份转给了他而不是司徒宏,他也没想到爸爸会这么早就把这个重任交给他。既然司徒宏说剩下的事都交由他来处理,就是司徒宏认可他会做的决定,那么他也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 知道司徒宏的手按在他肩膀上,他才抬头看着对方,就听司徒宏说了一声:“大哥?” 司徒翼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没想到你放手的这么早。” 司徒宏无所谓的笑笑说:“也不算早,听说楚家和裴家也有意这两天公布把家业传给那两个小的,不然整天的没点压力,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大哥,这里太憋闷,我们去楼下转转吧?” 司徒宏这话虽然是对着司徒翼说的,但是看的却是司徒泽,司徒泽了然的跟父亲点了下头,就听边上的司徒翼笑着说:好啊。” 老哥俩轻松的走了,屋子里剩下的人就没那么轻松了,司徒青有些狠戾绝望的看着司徒宏的背影,他想不通自己怎么就会输的这么彻底,他也曾经设想过陈曦会把股份转给司徒泽那父子俩,但是即使加上他手上的,司徒宏也凑不够半数,还是可以通过董事会表决的,怎么会根本就没卖那么多……难道他一开始说这个数的时候就是在给自己下套吗……看着对面坐着的那几头,自己游说了那么久,许了那么多好处,居然司徒宏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屁都不敢放了,司徒青有些无力的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眼有些藐视的看着依然坐在原来位置上,并没有坐在董事长位置上的司徒泽,缓缓的开口:“虽然表决不用了,但是我手上依然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我……” “三叔”司徒泽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司徒青的话:“你手上原本属于你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宏天会花钱跟你收回来,这样你就可以花钱平了你为了收购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借的高利贷,但是你手上的所有宏天股份都要还回来,并且原职位解除,以后,也不再是司徒家的人。” 司徒青听完刚想反驳,司徒泽一抬手,抬头看了司徒青一眼,那眼神虽然比不上司徒宏的锋芒毕露,却也一样锐利,阴冷,让司徒青不由自主的噤了声。就听司徒泽接着说:“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如果你的股份不卖给宏天,我可以向你保证没有人再敢收这些股票,他们会成为一堆废纸,一堆数据。被高利贷追债的滋味不好受吧?或者你不想被人砍死,还可以考虑去坐牢的,你买凶杀我的事我已经查出来了,所以三叔,你还是考虑考虑吧,至少你拿着还完高利贷剩下的钱还可以安度晚年的,司徒家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司徒青听完,直接瘫坐在椅子上,他没想到对方已经把一切都查的这么清楚了,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司徒泽抬头对着对面坐着的几个人说:“既然你们已经把股份都转了,那么我也就没什么好跟你们收的了,公司的原职位不变,你们想留就留下,不想留就直接去人事部办退休,养老金不会少你们的,你们自己考虑吧。” 说完,不再看屋里的人,直接站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秘书,下面的公司高层会议准备好了吗?” 秘书一边跟上他的脚步一边说:“人都到齐了,就等总裁您了。” 司徒泽点点头,消失在会议室门口。 36.所谓上任 马上要召开的公司高层会议,是在刚才的董事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司徒泽就递了张纸条给秘书,临时决定的,公司里有这么大的人事变动,避免流言,马上召开公司会议直接把消息宣布出去才是首要的,只是司徒泽没有料到这个会议最后会是由他来主持的。 秘书推开门退到一边,司徒泽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从容的走进会议室。 对于司徒泽的出现,大家都很意外,但是所有人都很镇定,没有人窃窃私语。司徒泽没有急着说话,而是一脸轻松的扫过每一个人,然后才缓缓开口:“我是宏天的新一任总裁,司徒泽,虽然定在今天上任,你们会觉得很意外,其实我也很意外,但是对于这件事,我想我们都一样的在心里早有准备。”一句话对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想法点到即止,大家都发出善意的笑声,气氛也轻松了许多。司徒泽接着说:“虽然宏天有传统,董事长都是身兼总裁的职位,但是我会把董事长的职位在会后还给司徒宏先生,如果我没有能力管理好宏天,那么董事长随时可以罢免我,为了宏天,老爷子不会管我是谁,大家知道的。” 其实司徒泽这么说并不是在示弱,而且他作为一个空降的总裁,必须要先安抚所有公司上层的情绪,不然随着他的上任而带来的人员流失,人心不稳等等不安定因素都将给他和宏天带来灾难。宏天之所谓能走到今天,与公司里团结向上的氛围是分不开的。果然听到司徒泽的话,公司里一些资历非常老的员工都微微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啊。 司徒泽低着头,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着,考虑了一会才说:“下面有几个公司新的决定,第一,今天起宏天取消董事会,公司重大决议以后会由涉及到的相关部门举手表决,然后由董事长做最后裁定。第二,罢免几个原董事会成员的职务,具体的一会人事部会在公司贴出公告,第三,公司执行总监一职继续由我兼任,我找到合适人员之后再另行安排。” 司徒泽的话说的很干净利索,但是却把所有人都震了一下。宏天的董事会成员全是司徒家的人这件事公司是知道的,虽然以前公司很多提议都因为董事会的原因没有通过,让不少人不满,但是最后因为董事长和原执行总监陈品清的周旋,结局都不至于太不可挽回,所以虽然大家想过,却没有人敢提出来。今天司徒泽上来就直接取消了董事会,并且职务直接罢免,让全公司都有点不敢相信。再有公司总裁与执行总监这两个职位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兼任的情况,原因就是太累。在宏天,执行总监是仅低于总裁的职位,所有总裁吩咐下来的事情,全是由执行总监去分配,监督和执行,司徒泽这样决定的结果就是自己想出来的事情,自己去完成,虽然大家目前对于他的能力还有怀疑,但是也没想过司徒泽会拼到这个地步,但是这是总裁的决定,其他人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其实司徒泽这么做的原因并不全是努力给公司里的人看,而是执行总监是需要跟所有部门的人搞好关系,起到协调作用的一个职位,要想让公司的人最快的看到你的能力,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掌握宏天的所有部门,执行总监无疑是个最好的职位,再者这个职位司徒泽已经有了人选,他要等那个人毕业来接手这个位置:司徒聿,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司徒泽说完接着问:“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下面没有人出声,司徒泽点了下头说:“现在没有不要紧,都回去想一想,接下来我会和各个部门分别开一次例会,具体时间安排,总裁办公室会通知你们。” 司徒泽又环视一了一圈,缓缓的开口:“宏天是我的,也是你们的,以后这里是我的天下,同样也是你们的天下,好好干,宏天从来不会辜负任何一个人。” 说完司徒泽就站起身走了,比进来时目光更加坚定:爸爸,既然你有心成全,我就不会让你失望,曦,等我。 听着身后秘书的脚步声,司徒泽头也没回的说:“一会让人事部经理来办公室见我,跟各个部门的例会从明天一早开始,第一个部门我要见营销部,剩下的你看着排,我今天原定上午要见的客户通知他改到下午三点,让企划部经理替我过去,还有晚上的……”声音随着两人走远而越来越小,秘书尽责的记录下新总裁的每一个指示。虽然忙碌,但是司徒泽知道他已经离目标更近一步。 宏天大楼的空中花园餐厅里,司徒宏和司徒翼正面对面的坐着喝红茶,看着司徒翼的心不在焉,司徒宏打趣的问:“怎么,放心不下?” 司徒翼笑着摇了下头说:“没有什么放心不下,只是有点感慨罢了,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倒是有点意外你会这么早就放了手。” 司徒宏喝了一口茶,然后转头看向窗外,宏天一共三十层高,楼顶的餐厅是司徒宏接管宏天之后另外盖的,本来只是让员工们轻松一下,上来喝杯咖啡,吃块点心的地方,没想到居然出了名,后来很多客户都要来尝尝宏天的工作餐。注视了一会市中心其他的写字楼,司徒宏才缓缓的说:“小泽的能力,你我都清楚,这个位置他担得起,作为一个上位者,他唯一欠缺的,就是还不够狠。” 司徒翼听完,抬头看着司徒宏说:“所以你让他处理老三他们的事?” 司徒宏收回目光点点头说:“那孩子一定会给老三他们想好后路,即使对方曾经想要他的命,如果换了是我,不一定会给他们留着路。” 司徒翼听完叹了口气说:“但是你就这么把公司扔给他,宏天的人不一定都买他的帐。” 司徒宏听完笑着说:“这些都摆不平,还怎么取媳妇啊。” 司徒翼听完有些惊喜的问:“怎么?小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什么样的姑娘?” 司徒宏听完笑的更开心了,一副看好戏的嘴脸:“有啊,等他把人追回来让他自己公布吧。”随即又有些骄傲的说:“我司徒宏的儿子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还是有的。” 听着司徒宏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司徒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对于老二说出这句话的魄力还是佩服的,对于世家的孩子,要想不考虑家世合作利益这些因素而自有的选择自己爱的那个人,实在是件困难的事。 在司徒泽接任宏天新总裁的第二天,新闻就铺天盖地的全是泽少的头版,同时,司徒泽找律师拟了一封信直接送到司徒宏书房,把董事长的职位还给他,司徒宏拿着信在心里骂了一声:小狐狸,不过也没说拒绝的话,同意暂任。 再之后的两天,报纸的头版相继是裴家的裴子墨和楚家的楚以风,内容很雷同,裴家和楚家相继公布墨少和风少为两家的接班人,只是没有司徒老爷子放手的那么彻底,裴子墨先接任了一个社团独自管理,而楚以风则是接手了实习的那家医院。报纸上选择的几个人的照片都是一脸的成熟稳重优雅风流……(此处略去一万字)的精英形象,但是在宏天的总裁办公室里,除了正在烦躁的处理文件的司徒泽,另两只都是一脸弃妇的心碎模样在那里很没形象的哀悼自己失去的轻松时光…… 同一时间的法国学生公寓 陈曦正在餐桌边一边看报纸一边喝红茶,面前放着他吃了一半的早餐,身边还放着前两天的报纸头版,虽然身在法国,但是作为三大家族相继公布了接班人的消息还是让世界各大报纸争相报道,并且覆盖了财经版,生活版以及娱乐版。 身边放着的两份报纸上分别是墨少和风少的大照片,看着照片上的沉稳形象,再想想他们平时的样子,让陈曦看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不过还是很替他们高兴,毕竟得到家族的认可证明了他们确实很优秀。而陈曦手上的是前天宏天公布的那份,这份报纸陈曦已经看了不止一遍,好像看着他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情,觉得两个人离的也不是那么远。 看完报纸,陈曦把碗盘都放进洗碗机,然后穿上大衣去上学。公寓离学校并不远,而且有校车会接送,但是陈曦每天都会提前一点出门,然后选择步行。一是散散步全当运动了,而且这条路上的景色实在是很美,深秋的法国给这条林荫路染上一层红色,让陈曦忍不住沉醉其中,呼吸中都带着周围的芳草香。 陈曦已经正式开学,课程不紧,但是忙着适应新环境的陈曦也觉得每天都过的很充实。这边的教育方式也与南国不同,更自由,也更注重学生的个性培养,每个班级只有十来个学生,而陈曦的班级显然更特别一点,只有六个人,而且并不是侧重同样的画法,只是某些基础课他们会在一起上,而其他的专业领域他们会有专门的老师来授课,讲课的方法也很五花八门,但是短短几天的时间,陈曦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受益匪浅。 陈曦第一天走进这间教室的时候,首先注意到的不是教室里特别的完全没有规则的桌椅摆放,也不是已经坐在那的各色人种的同学,而是坐在窗边的跟自己一样的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男孩,男孩有种很空灵的气质,但是样子却又有些乖巧,即使望着窗外出神,嘴角都似乎带着淡淡的笑,让陈曦莫名其妙的被感染,觉得来学校之前心里那些烦躁的情绪都不见了,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陈曦走到男孩身边坐下,想了想用法语说了一句你好,男孩看到陈曦的时候有点意外,然后睁大眼睛毫不掩饰的赞美:“你真漂亮。”随后用中文问了一句:“你是南国人吗?”男孩的热情让陈曦楞了一下,接着听到亲切的中文,让陈曦很高兴,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问:“你也是?”男孩笑着没回答,过了一会说:“我叫秦轩。” 37.所谓秦轩 开学之后能认识秦轩,对陈曦来说绝对是个惊喜。人在异乡却可以听到熟悉的乡音无疑倍感亲切。 两个人虽然都是大一,但是秦轩的样子显得很小,让陈曦莫名的想把他当弟弟看。第一次交谈的时候,秦轩露骨的赞美让陈曦觉得这是一个很外向的人,但是之后的相处中陈曦发现,秦轩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这么外形,他也经常会坐在那里思考或者说是发呆,秦轩不管对人还是对事都是一种本能的热情,或者说都有一种很乐观的积极向上的态度。在他的眼中,没有什么是不好的,他对生活中的一切都感到满足,他的微笑总是能感染到其他的人,让人很想与他接近。陈曦觉得只要看到秦轩,每一天好像都充满希望,没有什么困难是挺不过去的。 而秦轩也喜欢和陈曦待在一起,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在说,但是陈曦总是会很认真的聆听,偶尔适时的回应也很恰到好处,让秦轩觉得,跟陈曦的相处的确是一件轻松而且舒服的事。而且陈曦所在的国度对于秦轩来说,也有特殊的意义。 其实两个人某些地方很相像,都是直白的性格,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却又与世无争,如果说陈曦是一池湖水,带给人安宁和平静,那么秦轩就是一束阳光,带给人温暖和希望。总之,两个人就这么不算默契的每天在一起画画,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却没有人问起对方的过去。 开学一个月之后的一天下午,正在画画的陈曦感觉到边上有人靠近,一抬头就对上秦轩那对好像永远都带着笑的眸子,就听对方有些神秘的问:“你在学生公寓是自己一个人住吧?” 陈曦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到秦轩眯起眼睛笑了一下接着问:“想收留个房客吗?” 陈曦歪了下头看着秦轩,表示询问,就看秦轩用手有些得意的指了指自己。 看着对方总是时不时有些稚气的动作陈曦有些想笑,其实自己一个人住是有些孤单的,只不过他听说学生公寓的安排校方是有规定的,于是问到:“好像是要去学校申请的,为了方便管理,听说批下来的机会不太大,不然连随便带个人留宿一晚也是不允许的……你有把握吗?” 秦轩没有回答陈曦的问题,只是依旧笑着说:“我只问你欢迎我住进去吗?” 陈曦愣愣的点了下头:“当然。”然后秦轩满意的摸了下陈曦的头说:“这就行了。”随后开心的走了。 看着秦轩离开的背影,陈曦好像有一种看到他后面有一只欢快的摇动的尾巴的错觉…… 不再去想‘小孩’的想法,陈曦接着画画去了,这件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第二天一早在听到门铃响,去开门之后,看到已经把自己打包好站在门外的秦轩的时候很是意外。随即陈曦也觉得能这么快就摆平学校同意自己住进来,那么秦轩的家里应该也不会太简单吧。不过有了秦轩这个同屋,陈曦还是高兴的。 秦轩的行李并不多,陈曦想着对方可能只是一时兴起才住在外面,住够了还是会回家住的,不过也没有过问。帮着秦轩收拾出了另一个房间,也没什么需要整理的行李,简单往柜子里放一放就差不多了。之后秦轩噌了一顿陈曦做的早饭,吃的直哼哼,然后心满意足的跟陈曦一起上学去了。 秦轩本来准备去站点等校车,却看到陈曦走上了另一条路,陈曦看到对方的询问眼光,只是笑笑的说:“有兴趣陪我散个步吗?”然后转身接着走,好像笃定对方会跟上来。而秦轩也的确是笑着跟上了陈曦的脚步。 来到陈曦每天都会经过的那条林荫路,秦轩被眼前的景色深深的震撼,两边的树荫半遮在头顶,延伸到远方,如画,似火。地上的落叶堆起厚厚的一层,像是松软的地毯,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躺一下,滚两圈,而秦轩也真的这么做了。对于秦轩这种对美好事物偶尔的抽风,陈曦已经习以为常。 看着秦轩的笑脸,陈曦只是挑起嘴角没有说话,依然按着自己的步速不急不缓的走着。等秦轩玩够了就追上陈曦,然后对陈曦说了声:“谢谢。” 陈曦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就看秦轩对前方做了个拥抱的动作,像是要抱住眼前的景色,接着说:“把这里分享给我,谢谢。” 陈曦笑着摇了摇头,依旧没说话。秦轩的热情,他的感动总是存在于任何别人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上。让人温暖到有些心疼。 两个人只有基础课是在一起,专业课的时候有各自的老师,陈曦一直觉得自己选择素描并不算大家,也不算正统,没想到秦轩的专业更特别:漫画和插画。而更让陈曦意外的是学校里还居然真的有专门的老师教授这个。他也曾经忍不住好奇的问秦轩怎么会选的这么的……冷门。秦轩当时只是笑着说:“这是会让人开心的画,即使画漫画的人不一定都是开心的。” 这样微微有些伤感的话出自秦轩的口让陈曦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也想到其实自己也并没有完全的了解这个人。 一般课程都在上午,下午的时候学生们可以在学校的画室里画画,也可以出去写生,陈曦和秦轩后来都喜欢上了老楼最边上的一间画室,这里是纯原木的结构,比不上校区新楼的画室条件好,所以大多数学生都会选择新楼,但是陈曦和秦轩却更爱木屋里的自然和安静。 拿着水杯走回来的秦轩看了一眼陈曦的画板,忍不住撇了撇嘴,又是这个人。陈曦除了每天完成老师布置需要临摹的作品,没事的时候都在画同一个男人,他画的很慢,很多时候几星期才画完一副,精细到每一根发丝都是一笔一笔勾勒,直到饱满,完美。秦轩承认,画上的男人很年轻,也很帅气,能让陈曦如此不厌其烦的天天画,秦轩觉得如果不是恋人,也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但是秦轩并没有问过,每个人心底的秘密,一般都不愿意让人轻易碰触的。刚想询问陈曦好了没,可以回家了,眼前就是一阵既熟悉又毫无预兆的漆黑,秦轩迅速的扶住面前的椅子稳住自己的身体,等着这种情况过去,不小心碰掉了画架上的铅笔。 陈曦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秦轩脸色煞白的紧闭着双眼,皱了皱眉头问:“你不舒服?” 几秒钟之后,重新睁开眼睛,视线已经恢复,秦轩冲陈曦笑了一下说:“刚有点头晕,可能昨天没睡好。” 陈曦依然注视着秦轩的表情说:“你刚才是不是看不见?”秦轩楞了一下刚想摇头,就听陈曦接着说:“这个星期第四次了,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看着陈曦眼里毫不掩饰的担忧,秦轩觉得很温暖,已经关心自己了这么久,却一直忍着担心没有贸然的询问自己,秦轩觉得陈曦这个人经常没自觉的做一些让人想不感动都不行的事。冲着陈曦安慰的笑笑,很随意的说:“老毛病了,没事,只是最近越来越频繁罢了。”然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双眼闪光的说:“回家吧?今天好想吃你做的鱼。” 看着秦轩并不想再说,陈曦也没有问,只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点点头,算是答应。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陈曦来法国已经快半年了,正好迎来南国传统的农历新年,因为之前圣诞节的时候秦轩是回家过的,所以这次陈曦觉得秦轩也会回家去过,因为按秦轩的长相并不是混血,那父母就应该都是南国人,应该更重视传统的农历年。 吃完早饭的陈曦准备去超市买点东西,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还是应该买点东西意思一下的,却在收拾餐桌的时候看到才起床从卧室走出来的秦轩,不由有些意外的问:“你怎么还没走?” 秦轩揉揉眼睛,有些茫然的问:“去哪?” “今天是新年,你不回家吗?” “哦,对哦。”随即笑着对陈曦说:“今天我跟你过年吧,你要出去吗?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去买点好吃的,晚上我们吃大餐。”说完,就快速的又冲回房间。 剩下刚想问为什么的陈曦看着重新又关上的房门,无奈的摇了摇头。 推着车走在超市食品区的秦轩很兴奋,陈曦觉得秦轩对于吃非常热衷,尤其是他做的菜,随便几个家常菜都能让秦轩吃出一脸的幸福感,都让他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厨艺又进步了,只是秦轩不管再怎么吃也依旧长不胖。两个人一路拿了不少东西,秦轩还拿了一瓶红酒,对陈曦说过年就是要喝酒才有气氛,陈曦也只是笑着点点头,随他折腾。结账的时候才惊觉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好在秦轩是开车来的,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搬回家。 回到公寓,陈曦就直接进了厨房,秦轩也非要进来帮忙,只是状况连连。刚打开第一个袋子就因为突然爬出来的螃蟹吓了一跳,直接把口袋扔在地上,以至于所有的螃蟹都爬了出来,在厨房里横冲直撞,两个人又赶快拿工具蹲下抓螃蟹,等到把螃蟹都抓紧洗菜池已经过去了半小时,最后清查的时候到底还是少了一只,两个人是在找不到了,就由着那只自生自灭了。然后陈曦拿出鱼准备收拾干净,秦轩又自告奋勇的说这个自己可以,陈曦半信半疑的把鱼给了他,就看秦轩左手加右手的拼命抓还是没阻挡住鱼又掉在地上的命运,又拿着盆在地上奋斗半天才把鱼抓住,站起身的时候,衣服上已经不仅湿透还沾满鱼鳞,陈曦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还没开始做饭,厨房就已经一片狼藉,秦轩讪讪的把鱼还给陈曦,说了一声我先去换个衣服,就离开了厨房。所以时间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陈曦等于什么都没做,不得不抓紧时间准备年夜饭,不过拜秦轩所赐,陈曦觉得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好像也突然感觉到了年的热闹,挺好。 等秦轩洗完澡换完衣服出来,陈曦的四菜一汤已经上桌了,有鱼有肉有蟹,陈曦觉得这也算是他心中典型的年夜饭了吧,秦轩则是一脸惊喜的看着桌上的美食,就差流口水了,马上窜过来坐下,打开红酒给陈曦和自己都倒了一杯,然后举起杯一脸开心的看着陈曦,陈曦被秦轩感染的自己也想笑,举起杯跟秦轩的碰在一起,就听秦轩说:“陈曦,新年快乐。” 38.所谓过去 陈曦笑笑,也说了声:“新年快乐。”然后秦轩就开始埋头苦吃,看着他一脸满足的表情,让陈曦觉得自己的胃口都好了很多。 吃完饭,两个人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喝红酒,对面的窗户外面不时的炸出一圈烟花,把夜晚照亮,绚丽夺目,大概是这区住着的其他南国人在庆祝新年。 陈曦慢慢的晃着手里的酒杯,里面的红酒泛着醉人的桃红,上一次喝酒还是自己生日的时候,如今,好像已经物是人非,不自觉的用右手握住挂在脖子上的戒指,脑子里好像全是那个人的样子,现在的你,在做什么呢……就在陈曦出神的时候,身边的秦轩低低的问:“白天在超市里跟着你的几个人,你是认识的吧?” 听着秦轩的话,陈曦微微楞了一下,就听秦轩接着说:“从我住进来的那天我就注意到了,每天出现的也不是很频繁,但是你上学放学和出门的时候一定会跟着,一开始我以为是坏人在打你主意什么的,后来发现他们每天只是跟着你,什么都不做,每天跟着你的人还会换人,你回家他们待一会就会离远,更像是在监视,再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其实他们是在保护,他们是什么人派来保护你的,我猜的对吗?” 陈曦有些惊讶秦轩的观察力和他的敏锐,秦轩甚至比他自己发现的都还要早。起初他也和秦轩有过同样的想法,但是只过了一天他就知道不会是对他不利的人,因为他们的出现实在是太规矩,而且也并没有很刻意的回避他,并不怕他发现,离的很远的跟着,估计也只是有人吩咐了,怕给他带来不便罢了。这样黑色黑裤的显眼打扮,又能在异国他乡有这么大的势力,除了墨少,陈曦想不出自己认识的第二个人有这个能力,墨少会这么做的原因,陈曦很容易就会想到那个男人。司徒的目的陈曦虽然明白,但是他的做法陈曦并不喜欢,如果真的担心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法国找他,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矫情,但是有时候思念也会让他忍不住的想任性一下。 看了一眼正看着他的秦轩,陈曦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可隐瞒的,只是没想好该从何讲起,于是点了一下头说:“嗯,因为南国出了一些事,有人怕我在法国会有什么意外,所以安排了一些人保护我。” 就听秦轩接着问:“是你画的那个男人?”陈曦想了想,又点了点头,然后头枕在身后的沙发上,也许是气氛刚好,也许是因为问他的人是秦轩所以让陈曦毫无戒备,陈曦放松着自己陷入回忆,慢慢的讲着他跟司徒的故事。他对秦轩讲了他们的相识,他们的相恋,他们的经历和他们的分离,讲完了陈曦才惊觉自己跟司徒相处的点点滴滴自己都记得格外清晰。过了一会,秦轩才呼出一口气说:“好羡慕,爱的这么刻骨铭心。” 陈曦楞了一下问:“你喜欢男人吗?” 然后就看秦轩笑着说:“爱上男人或者女人,有区别吗?”然后秦轩停了一下接着说:“爱一个人,不在乎男女,甚至不一定要对方回应,只要你在爱着他的时候觉得幸福,这就够了。” 秦轩想了想,问陈曦:“其实你在知道他选了事业的时候还是相信他的对吧?现在的你也依然爱他?” 陈曦听完没有否认,半响,缓缓的点了点头。 “如果那件事情已经平息,你现在为什么不回去呢?”秦轩有些好奇的问。 陈曦听完笑了一下说:“还不是时候。”看到秦轩询问的眼神,陈曦接着说:“我现在回去,那么之前的离开就没有意义,如果再遇到那种事情,就只有两种结果,一个是我又要离开,或者躲在他的背后,让他一个人独自去面对,因为我只是一个被收养的养子,什么都不是。” 陈曦说到这,苦笑了一下,然后看着秦轩语气坚定的说:“我会让自己变强的,用我自己擅长的东西站在这个领域的顶点。” 这是秦轩第一次看到对什么都很淡漠的陈曦露出这种坚定的目光,好像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笑了笑去碰了下陈曦的红酒杯,语气坚定的对陈曦说:“加油。” 陈曦喝了一口红酒之后开口问:“你今天为什么不回家?” 秦轩揶揄的笑着问:“怎么?现在需要用我的故事来交换了么?” 陈曦给了他一个随便你的表情,笑笑没有说话。秦轩也学着陈曦把头枕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才缓缓的开口:“我的故事没什么特别,只是不太好听罢了。”然后喝了一口红酒接着说:“我其实是在南国出生的,父母都是南国人,我生下来就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因为我印象中总在医院度过,父母看到我的表情总是愁眉不展,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更加懂事,让自己更加开心,我觉得这样他们也会开心起来。然后在我六岁的时候,父母说带我去游乐场玩,我好开心,从来没去过,只是在我坐完旋转木马出来的时候,我的父母不见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秦轩说道这里的时候笑了一下,他的语气一直都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个听来的故事,而陈曦则是震惊的睁大眼睛,他从来没想过对待生活如此积极向上的秦轩竟然有着这样的过去。 秦轩想了一下接着说:“我到处找他们,然后走着走着出了游乐场,进了边上的展览馆,当时里面正在办美术展,里面好多人,我想爸妈可能在里面,但是我没有票,门卫不让我进去,我就哭,我说我找不到爸妈,呵呵,是不是挺丢脸?然后门口的情况吸引了很多人,大家都围在那看,只有一个人走到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让我进了美术馆的休息室,还给我拿了食物和水,之后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轩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柔和,陈曦可以感觉到,他遇到的这个人,一定对他很重要。 秦轩挪了挪身体,让自己靠的更舒服点,然后说:“我把发生的事说了,那个人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然后翻了我的衣兜,翻出了一个信封,我都不知道我身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个东西。他看完了信后表情挺吓人,现在想想应该是震惊吧,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每天都陪我聊天,带我在画展里参观,给我讲解每副画的优点和缺点,说实话,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么耐心的跟我说过话,父母并不怎么理我,甚至一见到我就皱眉,所以几天之后他问我要不要跟他去他的家的时候,我没怎么犹豫的就同意了,然后我就跟着他来到法国,他办了收养我作为他孙子的手续,很长时间之后,我才知道他是我们现在就读的这么有名的大学的校长。” 看着陈曦越来越震惊的表情,秦轩笑着说:“小心,嘴巴张这么大要进虫子了。”陈曦随即闭紧嘴巴,不过也理解了为什么他会这么快的摆平学校搬来跟他一起住,原来是校长特批的。 陈曦想了想,忍不住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父母到底因为什么事可以狠心的把他遗弃。像是看穿了陈曦的想法,秦轩对陈曦说:“我十八岁的时候,祖父把我叫过去递给我一个信封,就是他当年在我身上翻出来的那个,信是我亲生父母写的,看完信后我终于知道当年我被遗弃的原因,我生下来就有疾病,父母也想过带我去治,但是当时的医疗水平对这个手术并没有把握,手术费还十分昂贵,并不是我父母承担的起的,最后没有办法,父母想在他们还有能力的时候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只好把我扔了,他们在信里说对不起我,希望好心人可以收留我,坦白讲,我并不恨他们,我的到来没有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欢乐,只有痛苦,我很抱歉,而且,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遇到这么好的祖父,来这里学习我喜欢的漫画呢?”秦轩的笑容依旧灿烂,一如陈曦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如陈曦认识他的每一天,只是这笑容背后的经历却是如此的鲜血淋淋。 陈曦皱着眉头问:“那么现在你怎么还不治病呢?” 秦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说:“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手术成功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要想高一点,只有南国楚家的脑外科专家,但是都是需要预约的,我现在的情况不一定等得到。” 看到陈曦皱的更深的眉头,秦轩笑着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当初医生说我活不过十年,现在都已经过了十三年了,只要把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过,多过一天我就多赚到一天,这样更觉得满足,哈哈。” 陈曦终于明白他对人对事那种认真的态度,极大的热情是来自哪里了,每天都当作最后一天……努力的过好可能随时没有明天的每一个今天……陈曦闭了闭眼睛忍不住的问:“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秦轩微笑着说:“脑癌。” 陈曦觉得自己后悔了,他不该好奇的去探听秦轩的过去,听到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现在觉得心里像被什么抓住一样的疼,他想说点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他只是侧身抱住了秦轩。陈曦觉得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给秦轩温暖的方式。 39.所谓求医 秦轩任陈曦把自己抱在怀里,他知道现在的陈曦心里有抱歉,更有心疼,而自己,需要这个怀抱,这是长这么大,除了祖父之外第一个给了自己一个拥抱的人,有一种,多了一个亲人的安心和温暖。 尽管留恋怀抱的温度,但是秦轩也不想让陈曦误会了自己受了太大的影响而更加内疚,所以有些调侃的开口:“你是要对我表白了吗?我还没准备好,而且地上有点冷,要不我们坐到沙发上再抱吧。” 陈曦的心里的确很难受,听到秦轩的话有一瞬的错愕,不过随即就低声笑了出来,秦轩一直都是一个善良和细腻的人。松开怀抱,然后在秦轩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兄弟般的宠腻,让秦轩冲陈曦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宛尔一笑。 两个人又闹了一会,一瓶红酒见了底的时候两个人才意犹未尽的道晚安,各自回屋休息‘ 看着秦轩的背影,陈曦第一次觉得命运的不公。如此美好的人,陈曦想把他留住,从死神手里,把他留下来。拿起桌子上的电话,陈曦查着通讯录,停留在了一个名字上,又回头看了一眼秦轩关着的房门,然后一边按了拨通一边走回自己的房间。 对面的电话接的不算快,陈曦猜测对方应该也在跟家人跨年,果然电话在被接起来的时候,陈曦在这边都听到了对面热闹的过年气氛。优雅的男声响起,虽迟疑但有礼:“楚以风,请问哪位?” 熟悉的声音让陈曦微微翘起嘴角,听到熟人的声音还是很亲切的,轻轻的吐出两个字:“陈曦。”之后对面是意料之中的沉默。 楚以风在看到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的时候其实并不想接,但是现在作为楚家的当家又是综合医院的院长,有很多不得不面对的应酬,尤其是今天这样一个到处都在送祝福的日子,当听到对面的居然是陈曦的时候,着实楞了一下,他觉得陈曦并不会无原无故的给他打电话,于是马上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陈曦低声笑了一下说:“我很好。”然后也不罗嗦的直接说正事:“风少,能求你帮个忙吗?” “说吧。”楚以风实在很好奇像陈曦这么独立的性子能有什么事会对他用这个‘求’字。 楚以风没有问陈曦什么事才决定帮或不帮,而是直接让他说吧,这让陈曦很感动,虽然这件事不管对方什么态度,陈曦都会努力到底的:“帮我救一个人,脑癌。” 虽然还不确定那个人的病情,但是这点楚以风倒是并不在意,因为如果楚家都救不回来的人,别的地方就更不可能,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什么人?” 陈曦想了想说:“对我很重要的人。”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他对于我的意义,就像司徒和墨少对于你的意义。” 楚以风听了陈曦的话,没什么犹豫的说:“我帮你。”然后想了想问:“他人在法国?能来我这做系统检查吗?” 陈曦听了之后回答:“恩,现在人在法国,这件事其实我还没有告诉他。” 楚以风听到跟患者有关的问题,马上收起了玩笑,变的认真且专业:“陈曦,你能来找我,就表示他的病在法国治不了,可能也不能再拖,那边的医院虽然我也有认识的,但是设备没有楚氏的先进,他必须来这里做详细检查,我才能确定他接下来的治疗方案。”想了想又说:“你尽快跟他说,我会带一个脑外专家一起去法国接他过来。” 陈曦没想过风少会帮忙到这个地步,什么都想的这么周到,陈曦觉得说谢谢都显得多余,只能轻轻的说了声:“好。” 楚以风并不想陈曦因为这个会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半开玩笑的说:“不用谢谢我,就当是上次我在医院戏弄你的补偿吧。”在挂掉电话之前还是忍不住的说:“有时间给他打个电话吧。”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陈曦依然举着电话站在那,风少的话就像一句魔音一直萦绕在耳边,以前的思念只是自己一个人想一想,如今被一个人说出来,这种想法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用手慢慢的摩挲着电话,就好像是抚摸一件宝贝,许久,陈曦才像下定决心一样的按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司徒泽已经完全接掌了司徒家,半年的时间,他让宏天臣服,大刀阔斧的取消了董事会,却也给了家族各方势力一个平衡,司徒泽不像他的爷爷,对外戚给的是安抚,司徒泽做的是威慑,这样虽然更好控制,却也更像在刀尖上行走。作为宏天的总裁,除夕夜的集团年会,他是必须要出席的,他是会场里万众瞩目的存在,太多的人过来跟他敬酒,让他其实更想马上回家,却不得不带着合适的微笑一一应对,因为现在的他背负着不得不背负的责任以及那个想要尽快达到的高度。 正准备去天台透个气的司徒泽,感觉到裤兜里的电话在震动,于是快走两步推开了天台的门,关上门之后,一切都变的安静,后面喧闹的音响声戛然而止,就好像这扇门把这里和门后隔绝成了两个世界。用手轻轻的揉了下眉心,才把电话拿出来看,不认识的号码,只能看出归属地不是南国,虽然想到不可能,但是司徒泽还是按了接听键:“你好,司徒泽。” 对面并没有声音,司徒泽皱眉把电话拿下来看了看,确定电话依然在接通状态,然后把电话又放回耳边,电话里依然没有声音,没有挂断,甚至没有信号不好之类的杂音,司徒泽在想是不是谁按错了电话,但是随即想到什么,猛的睁大了眼睛,有些试探有些激动的问:“曦?” 对面依旧沉默,但是也没有挂断,司徒泽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电话那头的人就是陈曦,或者说哪怕对面真的不是陈曦,这么久的压抑和思念,在这样一个晚上,司徒泽也放任自己认定了对面的人就是陈曦,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残破的灵魂找到一点慰藉和支撑。他把电话紧紧的贴在耳朵上,好像这样他可以听到曦的呼吸,停在离陈曦更近一点的地方。他把头抵在门上,闭上眼睛体会着这短暂的相处,然后完全像是在喃喃自语:“曦,最近好吗,那边天气凉了,出门记得加衣服……你走之后,我一直努力让自己很忙碌,这样就不会满脑子都是你……直到后来的一天,我突然想起你,发现我已经好久没有那样时时刻刻的想起你了……因为你已经融入了我的血液,没有人会每天感觉到血液的存在,却不能失去……失去了,我会死的……今天在广场上看到有人在画画,拿着画板的样子让我一下就想到你了……曦,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司徒……” 电话另一边传来陈曦发着抖的声音,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陈曦慢慢的坐在地毯上,他的肩膀剧烈的抖动,哽咽出声。电话不停的震动,疯狂的震动,陈曦没有接,只是把他放在衬衣的口袋里,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注视着手里没有人接听的电话,司徒泽慢慢的顺着铁门滑坐在地上,头抵着铁门,哭了出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曦是在床边的长毛地毯上,不记得昨晚是怎么睡着的,站起身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脸,陈曦叹了口气,转身放水准备冲个澡。昨晚,就当做让自己放纵了一次吧,今天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秦轩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与其说他是睡醒的,不如说他是饿醒的。他在睡梦中闻到了早餐的香味,于是肚子先于他醒了,并且咕噜噜的叫着表示抗议。秦轩揉着眼睛推门出来的时候,果然看到在餐桌旁吃早餐的陈曦,而桌子上明显的两人份,让秦轩雀跃的一下飞奔的餐桌旁。 看着只来得及说了一声早,就直接开吃的秦轩,陈曦想了想开口:“秦轩,我联系到了楚氏的脑外专家,回南国治病吧。” 听着陈曦的话,秦轩楞住了,但是刚有些激动的脸很快就平静了下去:“陈曦,谢谢你,但是手术的几率,即使是楚氏,也不到百分之十,我怕……我可能根本下不来手术台……” 陈曦看着秦轩低下去的头,缓缓的说:“这是一场赌,输了,你可能少了几天,几个月甚至一年的生命,赢了,你换回几十年,得到你从来没有设想过的将来,你要赌吗?” 看着陈曦一脸坚定的表情,想着自己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病,如果输了,就认命了,最后的结局也不过如此,如果赢了,就是把天都斗赢了,但是如果连赌都不敢赌,秦轩,那你就真的输的一败涂地了。 抬起头看着陈曦,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微笑,秦轩点点头说:“我赌。” 陈曦也挑起一边嘴角看着他说:“很好。”然后拿起红茶想了想说:“我们做个约定吧,在你身体完全康复的那天,我会拿着画坛顶点的地位回去见你。” 听着陈曦的话,秦轩这回是真心的笑了,伸出手对陈曦说:“一言为定。” 陈曦笑着也伸出手与秦轩的握在一起,说:“一言为定。”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浪费时间,很快的给秦轩办了休学,收拾了行李,并且跟楚以风说了这边的情况,风少在电话那边只说了一句:“我会在明天到法国。” 40.所谓墨玉 宏天总裁办公室里,一直给外界拼命三郎形象,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司徒泽,竟然破天荒的坐在椅子上发呆,连司徒聿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五分钟了都没有发现。 夏聿已经改回了司徒聿的名字,并且还没毕业就被司徒泽抓回来做名义上实习的执行总监,其实谁都知道,这个人会成为下一任的执行总监已经是肯定的事了,并且,司徒聿是以司徒青家三少爷的身份回来的,这样其他人都在传的司徒青已经被司徒泽逼的离开司徒家的传闻也就不攻自破了,他司徒青的儿子不仅被安排在宏天任职,还是个高职,说明泽少爷对三叔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外戚们也都松了口气。只是真像,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了。 看着对面依旧在发呆出神的男人,司徒聿其实很想放任他继续下去的,他也乐得以被总裁叫进办公室的名义在这里偷个闲,但是,他真的很忙,他终于知道了所谓执行总监是个可以把人累死的这么悲催的职位,所以他不得不出声唤回司徒泽的注意:“咳咳,哥。” 司徒泽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转头看见坐在那的司徒聿,眼神还有些茫然。昨天因为接到陈曦的电话,回家之后就一直失眠,今天来公司也总是想到陈曦,没办法集中精神工作。其实年初一员工都放假了,他因为过两天有个新的方案,不得不来公司,而司徒聿和方案相关部门的成员自然倒霉的都被叫来加班。 知道自己走神了,司徒泽赶快收拾了情绪,刚想对司徒聿说新一季的销售理念给我写三个方案出来,就听对方先开口问到:“哥,你脸上四分想念,三分伤心,两分欣慰,一分懊恼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听着司徒聿的话,泽少的脸黑了黑,然后镇定的开口:“新一季的销售理念给我写五个方案出来。” 司徒聿瞪大眼睛问:“需要五个备选方案这么多?” 司徒泽若无其事的说:“另两个是你刚才问题的答案。” 司徒聿呆呆的问:“……能当我刚才什么都没问么?” “可以。”司徒泽签着协议,头也不抬的说:“但是方案还是五个。” 司徒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了想说:“既然都是五个,不如你还是当我问过,告诉我因为什么吧?” 司徒泽刚想说话,电话响了,接起,里面传来墨少的声音:“那批货到了,现在过来验收下?” 司徒家和裴家之间有时候会有生意往来,这么大的家业,生意不可能全是清白的,有时候裴家联系的门路,司徒家也会凑一手,主要负责出资金,有时候司徒家的货,也需要用裴家的人脉来负责运输,不然不够保险。听到墨少的话,司徒泽就知道他指的那批货是这次司徒家和裴家合作的古董生意。 本来平时都是自己去验货的,但是想到一会约了新方案的合作方查尔斯谈合约细节,没办法离开,正想不然改天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了还站在那的司徒聿,对于司徒家的生意,司徒泽并没打算隐瞒他,而且他周围的孩子从小都会接受些古董珠宝方面的鉴定课,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以为司徒聿也学过……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对于古董你多少懂一些的吧?” “嗯……”司徒聿刚说完一个字,司徒泽就对着电话说:“一会我过不去,我让聿替我过去验货,你在老地方等着吧。”说完就挂了电话,而司徒聿听到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就默默的把嗯后面要说的‘不会’两个字咽回去了…… 司徒泽跟司徒聿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是跟裴家合作的生意,这批古董是裴家的人脉收来的,司徒家出了收购的钱,卖了之后两家按之前谈好的数分钱。按说有裴家的人盯着,古董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作为合作方,还是要派人过去确认一下的,这也是生意上必须要走的过程。又对司徒聿交待了一下验货的地点,裴家来的是现任当家等一系列细节,就让他出去了。直到站在门外了,司徒聿才觉得在这偷懒了十分钟简直是太亏了…… 虽然对面有裴子墨在,司徒泽是放心的,但是毕竟司徒聿是第一次接手处理这种生意,所以司徒泽把自己的秘书派给了他,陪着司徒聿一起去。司徒泽的秘书叫顾慈,从司徒泽很小的时候就被司徒宏有意培养,准备将来做总裁秘书,他可以算是跟司徒泽一起长大,对司徒泽非常忠心,是个很有手腕且细心的男人,身材消瘦,带着无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但是接触下来会觉得那眼睛里全是主意。虽然只是个秘书,但是全公司里的人都会卖他个面子,因为他的能力,以及,司徒泽对他的器重。 到了地方,就见是一个挺正规的仓库,并不是司徒聿在路上自己脑补的那么荒凉破旧。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有很多集装箱,司徒聿猜测这可能是裴家自己的物流系统。两个人下了车,一边往里走顾慈一边对司徒聿说:“平时会在司徒家的码头或者船坞里验货,这次考虑到是古董,怕会受潮,所以来裴家的货柜站。”司徒聿很认真的点点头,他对顾慈是很尊敬的,一是他在宏天的地位,二是因为他是司徒泽的人,这么说就是有意在教他,所以他很感激。而顾慈也确实是想让他多些了解,因为在司徒泽身边这么久,他看得出来泽少对他很看重,再有,这是除了陈曦之外,会让司徒泽放松下来相处的人,所以他对司徒聿的印象很好。 司徒聿收敛笑容,走进仓库,里面灯火通明,完全没有仓库的昏暗,中间停着好几辆敞篷的越野车,而他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辆车的副驾驶上坐着的男人,略长的头发,慵懒的姿势,胳膊随意的搭在车门上。虽然他没见过裴子墨,而对方又带着一个大大的茶色太阳镜,但自己就是确认就是他,因为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大。跟司徒泽现在散发出的霸气不同,这男人身上的是匪气,给人太强的压迫感。好像感觉到对方也在打量他,司徒聿不躲不避的与对方注视。 从司徒聿一进来,裴子墨的目光就放在他身上,从容的步伐,镇定自信的目光,仓库里这种阵仗也没让他眼里闪过任何一丝错愕或者慌张,现在面前的这个人跟以前自己注意到他,并开始监视他的时候差太多了,完全脱胎换骨,不是外表,而是内心。 最开始,裴子墨只是因为保护陈曦而开始监视那个夏聿,并且监听他的电话,但是一阵子之后他发现这是他见过最矛盾的人,他可以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他可以声音温柔,语气调皮的跟妈妈打电话,他可以不卑不亢的应对他的父亲,他可以在哭过伤过之后又笑笑的出现在陈曦面前,他可以为了朋友而放弃自己,却不说一句委屈。这样一个人让他不知不觉的记挂,担心,甚至都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所以他在知道对方真的是被派来有意接近陈曦的时候,并没有马上就告诉司徒泽,而是继续查找他这么做的原因,并且在向泽少摊牌的时候,他不自觉的替他说话,求情。在泽少问自己,是不是在意他的时候,自己都愣住了,他直觉的开口说是同情,只是这个理由,他自己都不信。 之后忙着接任裴家,让他无暇再想别的事,直到今天泽少说出派聿过来的时候,自己心跳都快了一拍。再见面,他已经变化这么大了。如果说以前的司徒聿内心清澈,姿态卑微,那么现在的司徒聿目光依然清澈,但是气场却变了,变得自信而且温暖,即使没有司徒家的背景,这个男人到哪里,也都会是个耀眼的存在,半年多的时间,泽少调教的确实很好,让他都有些嫉妒了……不错,裴子墨扯起嘴角。 看着毫不在乎的与自己对视的司徒聿,裴子墨忍不住在心里吹了声口哨,也看的差不多了,不然一会把人看跑了,他再从泽少那只狐狸那抓人可就不这么容易了。抓住越野车前面的栏杆,提起身体一跃,就把自己抛出车外,稳稳的站在地上,然后向司徒聿走去。身上是一如既往的黑,黑色高领毛衣,黑色风衣,黑色裤子,黑色军靴,果然很黑社会…… 走到司徒聿面前,拿掉太阳镜,点了下头说:“裴子墨。“ 司徒聿笑了下说:“闻名不如见面。”然后伸出手说:“司徒聿。” 裴子墨痞痞的笑了下,伸出手跟他握了下,然后回身指着那一堆木箱子说:“货都在那,大部分是清初的,刚等你们来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验了下,是真品,保险点,你再去验一下吧。” 裴子墨这么说其实是在客气,他这边把验货的辛苦活先干了,司徒聿他们就不用再验的这么辛苦,对于跟司徒聿第一次合作,也算是给了对方面子的事,谁知道司徒聿听完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说:“验了就好,验了就好。” 裴子墨听到挑了挑眉角,在心里笑了一下:怎么个情况? 司徒聿因为没说出自己对古董一窍不通就被他哥给派了过来,一直担心因为自己的疏忽这是搞砸了怎么办,所以在知道墨少那边已经验过了,是真品的时候松了口气。而这个表情落在裴子墨眼里,就别有一番思量了。 41.所谓契约 裴子墨转身往那堆木箱走去,司徒聿和顾慈跟在后面。墨少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工具轻轻一翘,就翘开了刚才验完货临时钉上去的木板盖,然后把盖子和工具放在一边,往边上退了一步,对司徒聿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徒聿咳了两声,走上前去,就见箱子里三个一趟的放了三趟古香古色的盘子,边上堆满了报纸,稻草之类的东西防止盘子破损。司徒聿装模做样的看了一会,就在顾慈刚想说话的时候,司徒聿很认真的开口:“嗯,都是真品。” “咳咳。”这次咳嗽的是裴子墨,就见墨少用手捂着嘴转到一边去咳嗽,肩膀都不住的抖,他觉得自己快要憋笑憋出内伤。司徒聿微微皱眉的看着裴子墨的背影,想着是不是应该帮他拍一拍,而顾慈则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裴子墨‘咳’完了走回司徒聿身边,从箱子里拿起一个盘子在手里摩挲,然后看着司徒聿问:“你说这个是什么年代的?” “清初?”司徒聿说完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刚才不是你说的么…… 裴子墨笑着点点头说:“好眼光。”然后把盘子递给司徒聿,边递边说:“再验一遍吧,没什么问题我们也就收工了。” 司徒聿一边点头一边伸手接过盘子,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刚触到盘子,在他想抓的更紧一点的时候,盘子就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向下掉去,摔成不规则的很多份,有些部分还碎的很有艺术感。 司徒聿手还保持着接盘子的动作,低头看着一地狼藉,傻了。然后就听头顶上裴子墨的声音响起:“糟了,这都是孤品,没地方再补了,这可怎么办。” 司徒聿听完缓缓的抬头看着一脸焦急的裴子墨,眼里满是抱歉,然后又低下头看着脚边的碎片。旁边的顾慈此时不止张大嘴巴,还瞪大了眼睛。他知道泽少和裴家做古董生意的时候,即使有裴家的人脉和势力,他们也会在真的古董上面放一层廉价的仿品,只是花纹看起来像古物,这样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一看就能看出来是假的,这么做也无非是让来意思下检查的人面子上好看点罢了。他并不清楚司徒聿一点古董鉴赏能力都没有,所以刚才他对着这些盘子看半天的时候,顾慈就很奇怪了,而平时泽少来验货,墨少都是直接给他第二层的货,这次居然递了司徒聿最上面的假货,就让顾慈更加奇怪了。 当然了,他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执行总监对古董一窍不通,而裴子墨跟司徒泽的关系,应该不会是故意陷害司徒聿才对……就在顾慈疑惑的看向裴子墨的时候,看到对方趁着司徒聿低头,微笑着用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那眼神里有说不出的笑意和……宠溺。顾慈翻了个白眼,果然有问题,不过老大您自己演吧,我接不下去,我闭嘴。 酝酿的差不多了,裴子墨刚想说话,就听司徒聿镇定的说:“这事我会和泽少说,我的过错,我自己承担。” 裴子墨在心里鼓了个掌,真有志气啊,不过面子上不动声色的说:“这次的货是我联系的,所以到底搜罗进来多少东西目前只有我清楚,这次出资的不止你们司徒家,还有另一个家族,所以如果这事传出去了,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对司徒家的信誉有影响。”说完停了停,看到司徒聿深深皱起来的眉头,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才接着说:“别担心,这事我会瞒着,就当我进回来的货就是这些,给卖家的钱,我自己会顶上。” 司徒聿听对方这么说,马上说:“需要多少?这件的钱我出。” 裴子墨在心里说:等的就是你这句。然后脸上很为难的看着司徒聿,思虑了许久才很婉转的说:“这是孤品,还是清初的……价钱你大概能估算到的……” 司徒聿一脑袋问号,还不敢表示出来自己对古董的不懂行,只能换个方式问:“当然要是拍卖的话价钱是不可估量的,墨少是自己人,就直接给我你的进价吧。” 裴子墨直接用手比了个八,也不想司徒聿在为难,直接说出口:“八千万。” 司徒聿觉得眼前一黑,八千万?按照自己现在的工资,不吃不喝也得十年才能攒出来这笔钱。早知道这么个破盘子比自己值钱多了,刚才就是自己摔骨折了也应该在下面垫住它老人家啊……还吹出去了这钱自己出……怎么出? 看出来司徒聿的窘迫,不忍心让他继续尴尬下去,裴子墨适时的开口:“不用你来出,这笔钱对我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 听着裴子墨的话,司徒聿马上说:“这不行,这是我的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裴子墨没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说:“好。” 司徒聿接下来又马上没什么底气了,小声的说:“只是大概会久一点……” 裴子墨笑了下问:“那是多久?” 司徒聿低下头考虑以后十年都在宏天吃住的可能性……就听裴子墨说:“不如,我们签个契约吧。” 司徒聿一脸茫然的抬头,契约?裴子墨想了想,表情挺严肃的接着说:“你是刚毕业进宏天工作,我知道你赚出这么多钱不容易,而我又不差这些钱,不如我们各取所需怎么样?” 司徒聿看着裴子墨,示意对方接着说,裴子墨回身靠在一旁的箱子上点了一根烟才接着说:“我自己一个人住,不喜欢有陌生人来我家,但是家里又没有人收拾,你只需要在不用去宏天工作的其他时间来我家帮我收拾屋子,并且住在我家。” 司徒聿听到刚想拒绝,就听裴子墨又说:“你只要工作一年,我们的帐就算清了,当然,这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对于司徒聿来说,打扫房间这种事,真的不算什么,他当初在美国跟着妈妈也是吃过很多苦的,妈妈身体一直都不好,所以家务基本上都是他在做,他有些抗拒的是要住到裴子墨家里,他是一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陌生的环境会让他不适应,所以他现在还住在刚来南国时租的那个小套间里,并没有购置房产,也没有搬去司徒家,因为他习惯一个地方太费劲,只是偶尔会回司徒家看望已经住进去的妈妈。但是对方的下一句话又让他心动,只需要一年,他不吃不喝都要攒十年的钱,现在只需要工作一年就还清了,这无疑是很有吸引力的。又抬头看了一眼裴子墨,司徒聿咬咬牙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同意。” 裴子墨很想欢呼,然后把人直接打包带回家,但是他当然不会这么做,很冷静的嗯了一声,一边往车那走,一边对司徒聿说:“你先准备下吧,准备好了告诉我,我们的契约从你住进来开始生效。”说完直接跳上车,关上车门,司机就直接发动汽车扬长而去了。裴子墨从后视镜里看着还站在那的人,痞痞的弯起嘴角:聿,我们来日方长。 司徒聿无精打采的跟顾慈也走向自己的汽车。顾慈始终没有说什么,这么麻烦的事,还是留着他的总裁大人去烦恼吧…… 顾慈在办公室对司徒泽汇报工作,在司徒聿叹了第八次气的时候,司徒泽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你怎么了?” 司徒聿张了张嘴,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没事。” 司徒泽转头看向顾慈,发现对方正在望天,于是皱了下眉头对司徒聿说:“你先去写你的方案吧,尽快交给我。” “嗯。”低低的嗯了一声,司徒聿依然很无精打采的出去了。 看着司徒聿带上门,司徒泽继续把视线落回到桌面的文件上,头也不抬的说:“说吧。” 顾慈楞了一下,随即开口:“这次的货……” 司徒泽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我是问他怎么了。” 顾慈一副憋坏了的摸样,马上把刚才的事一字不落的描述了一遍,司徒泽听完着实楞了一下,随即低声笑了下:“眼光倒是挺高,敢打我弟弟的主意,等他追到再说吧。”然后视线又落回到文件上,喃喃的说:“你也有今天,等你进了司徒家的门,看我以后怎么欺负你。” 顾慈:“……” 同一时间的法国,楚以风经过长时间的飞行,略显疲惫,但依然很尊敬的扶着他身边的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精神很矍铄的老人走出机场,楚家安排的车已经在机场外面等着了,楚以风和老人坐进车里,车就缓缓的开了出去。 车子在公寓前停下,楚以风扶着老人下车,按照裴子墨给的地址在门前按下了门铃。房门很快被打开,看着站在门里的陈曦,楚以风由衷的笑了笑说:“好久不见,你气色不错。” 陈曦看到风少,也很开心,笑着赶紧把人请进屋。楚以风依然是先扶着老人落座,自己才在边上坐下。陈曦很快的倒了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正在疑惑老人的身份,就听楚以风说:“这位是脑科的泰斗,我的老师。” 陈曦听完很是惊讶,他之前只听楚以风说会带个脑外的专家一起过来,他想可能是他们医院的主任之类的,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位厉害的人物,而且这么大年纪居然跟着风少一路奔波的来法国接人,这让陈曦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像是看出陈曦的慌张,楚以风摆摆手说:“不用太在意,老师不在乎那些虚的东西,救人最重要。” 正说着话,秦轩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一把炒菜的铲子从厨房走出来,看着陈曦正在跟客人说话,尽管他不认识,但是依然发自内心的冲着客人温暖的微笑。楚以风觉得这孩子就像是一道阳光,一下把客厅照亮。这是他认识的人里,除了陈曦,还衬得上纯粹这两个字的人,而他又和陈曦的气质截然不同,让楚以风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陈曦不惜求人也要帮他。而边上的老头想法更是特别,他看到秦轩之后只低低的在楚以风耳边说了一句话:这孩子我喜欢。让风少楞了一下,然后勾起嘴角。 42.所谓暧昧 老人叫齐锦天,按他的地位来看,其实六十多的年纪并不算大,但是医学界还是称呼他齐老,在脑科领域还没人能与他并驾齐驱,是绝对的权威,他的很多台手术的录像,现在还是医学院的教学范本。 楚以风高中的时候,就拜了齐锦天为师,算是他的关门弟子。当初因为楚家在医学界的声誉和贡献,所以在楚老爷子带楚以风去见齐锦天的时候,老头才同意了。楚老爷子本就盘算好,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软磨硬泡也要让他教,结果见到楚以风之后,齐锦天就说了一句:这孩子我喜欢,然后就要收楚以风做徒弟,搞的楚老爷子一下子反倒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倒是楚以风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头,然后点点头说:“有仁心,好吧,我同意了。” 一个孩子居然用这种语气对医学界的泰斗说话,让人感觉很不知天高地厚,但是齐锦天听完却乐得非常开心,如果这孩子说他有名气或者有医术,他可能都得再考虑考虑,但是他却说他同意了是因为有仁心,很好,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而自己之所以要收楚以风做徒弟,是因为他在对方身上看到了相同的东西。 所谓仁心,仁术,仁心永远是排在仁术前面的。如果一个人没有仁者之心,即使再有学医的天赋,齐锦天觉得他也不配成为医者,而这两者并存的更是少之又少,楚以风算是其中一个。 楚以风拜师之前都是跟在父亲身边学习,耳濡目染,让他记得最深的一句就是:医者,必有仁心。也许那时候的他还小,并不能深刻的体会,在见到齐锦天的时候,他就是感觉他在这个老头身上看到了这种东西,所以才说了那句话,其实当时并没怎么在意。后来跟在老师身边学习,齐锦天用他的行动把这两个词具象化了,楚以风才开始对这个老师由衷的钦佩和尊敬。即使后来楚家的家业越来越大,楚以风也有算计,谋划,工于心计的一面,但是面对患者的时候,楚以风确可以做到绝对的心无旁念。如果以前他对于老师的那句‘这孩子我喜欢’当成是一句玩笑或是一句赞美的话,那么现在却觉得这句话带给他压力,更多的是责任,因为这是老师对于他成为一个好医生的信任。 而今天,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楚以风又一次听到老师这么形容一个人,让他忍不住的在对方身上探究,外貌是极好的,标准的眉眼,精致的五官,你可以说他帅气,也可以说他乖巧,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气质。看着他和陈曦站在一起,其实两个人身高和身材都差不多,却总是觉得这孩子更瘦弱一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会让老师这样赞叹……楚以风很好奇。 陈曦并没有对秦轩提起今天会有人来家里,而且是来接他回南国治病的,所以在见到客厅里的人的时候稍微楞了一下,但是每个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人,秦轩都会抱着感恩的心去对待,因为在有限的生命里,这些人丰富了他的生活,让他有更多的事可以回忆,所以他感激。他先看向对着自己微笑的老人,慈眉善目,他喜欢,于是他也冲着对方微笑,又看到旁边坐着的男人,睁大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眼里的赞美之情,陈曦很怕他又会说出你真漂亮之类的话,所以赶紧上前对秦轩说:“这位是脑科的专家,齐老,这位是楚氏医院的院长,楚以风,他们会帮你回南国治好你的病。”然后又对两个人说:“这是秦轩。” 听到陈曦的话,秦轩知道了两个人是为了自己的病来的,微笑依然是刚才的微笑,热情依然是刚才的热情,并没有什么欣喜若狂的反应,因为他知道,救不救得回来,是自己的命,他并不想因为自己对生的渴望而给对方造成任何压力,不过还是很真诚的说了谢谢。看着秦轩的反应,楚以风在心里挑了下眉:这孩子不止纯粹,简直是透明,有意思。 秦轩刚想指着茶杯,让大家喝茶的时候,忽然看到手里的锅铲,楞了两秒,然后喊了一声:“糟了,我的炒饭。”马上转身往厨房跑去。身后的楚以风实在忍不住了,低低的笑出了声,短短几分钟,秦轩已经给了他太多惊喜了。 看着秦轩消失在厨房门口,楚以风对老师说:“我进去看看他,”然后跟陈曦点了下头,就起身往厨房走去。刚到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就看到秦轩一只手抓着水池边,另一只手撑地的跪在地上,楚以风刚想上前扶起他,就看秦轩慢慢的甩了甩头,自己站了起来,靠着水池缓了一下,又继续洗着青菜,然后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轻轻的说:“越来越频繁了啊,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一点点就好,如果不能完成那个承诺,也让我先离开这里吧,死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不然大家会为我难过的,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啊,说话要算话哦……” 楚以风就这样在厨房门口听着秦轩像跟一个多年的老朋友聊天一样的喃喃自语,在跟自己要撑到极限的身体讨价还价,明明是很好笑的一件事,却让他觉得心里异常的难受,看着面前那个单薄的背影,楚以风觉得自己很——心疼。 轻轻的咳了一声,免得自己的出现太突兀,然后笑着走到秦轩身边问:“在做什么?需要帮忙吗?” 秦轩转头看到楚以风,回了一个微笑,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昨天曦做的饭很好吃,今天我自己也想试试,谁知道,糊了,还好曦已经吃过了……”抬了下手里的青菜给楚以风看,然后说:“试试煮面吧,我应该能行。”随后就跃跃欲试的继续洗菜,就好像刚才病发跪在地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让楚以风忍不住赞叹,这么坚强的性格到底是怎么锻炼出来的。 看着秦轩洗的菜,扔的比留下的多,这么个洗法,估计一会就不剩什么了,楚以风低低的笑了一声,好看修长的手指灵巧的解下袖扣,放进西裤口袋里,然后把两边的袖子挽到手肘,一系列的动作说不出的精致和优雅,让秦轩觉得这视觉真是一种享受,忍不住的说:“好帅。”楚以风一边挑了挑眉,一边接过秦轩手里的洗菜盆,回了一句:“谢谢。” 看着空掉的手,秦轩才反应过来,期待的问:“你会做?” 楚以风没回头的问:“想吃什么样的?” “西红柿鸡蛋面。”秦轩两眼放光的说,就差闪出星星了。也许是因为童年家庭温暖的缺失,秦轩对于南国的美食,尤其是家常菜,有种莫名的执着。 听了秦轩的话,楚以风勾起嘴角开始忙活。要说楚以风这种少爷做饭有多好吃那是不可能的,风少只是觉得以自己的领悟力,做出来的东西肯定会比秦轩的靠谱,好在他的要求还真不高。而且……转头看了一眼秦轩……被人崇拜和需要的感觉很不错。 不大工夫,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出炉,连楚以风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做菜的天赋了。秦轩不错眼珠的跟着楚以风端着的这碗面走进餐厅,然后快走几步坐在餐桌前,一直看着风少把面放在他面前对他说:“尝尝。” 秦轩给了楚以风一个甜甜的微笑,说了声:“谢谢。”然后马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之后慢慢的仰起头,微眯着眼睛,露出一脸的幸福,满足的叹了口气说:“好好吃啊。” 楚以风看着秦轩的表情有些想笑,好像他吃的不是一碗面,而是满汉全席,这孩子也太容易满足了。看秦轩吃饭,让人觉得‘吃’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于是楚以风干脆坐在秦轩旁边看着他吃。看到他粘在嘴角的菜汁,楚以风没有多想的直接用手帮他擦掉,然后把手指放进嘴里裹住,动作自然的让他自己都楞了一下。秦轩也楞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低头吃面,只是他的耳朵,慢慢的红了,风少看到,微微的勾起嘴角,笑了。 秦轩吃完面,楚以风又去厨房帮他刷了碗,让秦轩非常的不好意思,极力表示这种难度的工作他是可以的,风少只是揉了下他的头发,然后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手感不错。 陈曦正跟齐老在客厅聊天,大多都是关于脑癌方面的,看到秦轩和楚以风过来,陈曦问:“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楚以风想了一下,然后看向老师,他想先听听老师的意思。就看齐老注视了一会秦轩,然后问:“症状都有什么?” 秦轩想了想说:“眼睛会短暂失明。” 齐老听完想了想,又问:“现在的频率呢?” 秦轩楞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陈曦才说:“差不多……一天两次。” 听了秦轩的话,楚以风和陈曦都转头看向他,陈曦惊讶于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发病的频率竟频繁了这么多。而楚以风知道,秦轩的病,的确不能再拖了。 齐老听完点了点头说:“明天我们就走,会提前过来接你。你要保持平常心,不能大悲大喜,也不能激动,知道了吗?” 秦轩点了点头。然后齐老和楚以风没有过多停留,楚以风对秦轩说了声:“好好休息,会没事的,”就跟着老师出门,回酒店休息去了。 晚上吃完饭,陈曦又帮秦轩清点了一下要带的东西,虽然谁都没有说,但是两个人知道,也许这一别,就是永别,只是两个人都太习惯为别人着想,不想让对方担心难过,所以脸上都是很轻松的表情。 陈曦边收拾边乱七八糟的叮嘱了一大堆,其实他自己也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什么。然后秦轩笑了一下问:“我回去,是不是会见到你男人啊?” 43.所谓约定 听到秦轩的话,陈曦楞了一下,好象听到他这么说,才突然意识到秦轩不止要去治病了,更会回到那个离那个人近在咫尺的城市。明天的这个时候,秦轩就已经是在南国了,和他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好象,法国到南国,只是一张机票的距离而已,但是对于现在的他和司徒,却是咫尺天涯。 想必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司徒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这次跟着风少回去,也许司徒会去见他一面的,不过陈曦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但是想到司徒,陈曦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对秦轩说:“不过你回去之后我们用另一种方式联系吧。”说着,走出秦轩的房间,再次进来的时候递给秦轩一张单子,上面是南国A市一个花店的介绍,下面附带着长长一页纸全是花语。秦轩看着单子一脸茫然,就听陈曦接着说:“你安顿好后给我个地址,然后我会定期把我的近况用花来告诉你,你有什么事,只需要让这家花店,把花送到这个地址。”说完又给了秦轩一张卡片,秦轩低头看着,发现这是一张名片,整个黑色的底色,上面的字是银色的法文,翻译成中文是‘夜色’,剩下的就是电话和地址,没有任何其他的说明,秦轩觉得这应该是一家店铺的地址。收好两样东西,秦轩不解的问:“为什么要这样?” 陈曦微微一笑说:“因为我要‘消失’。” 秦轩楞了一下才问:“什么意思?” 陈曦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窗外,喃喃的说:“如果我不想办法躲开,派来跟着我的人会一直守到我回国,会把我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我不喜欢这样。”说着转回头看了秦轩一眼,然后又看向窗外,半响才说:“我不喜欢,知道他一直在我身后,让我忍不住想要依赖的感觉,这样,我就只想躲在他身后,意志和勇气都会慢慢消磨殆尽。” 秦轩听了陈曦的话,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走到陈曦对面蹲下与陈曦对视,有些调皮的说:“那么,我们就不让他找到,等我病好的时候,看着我们的陈曦先生回来给大家一个惊喜。”说完还眨了眨眼睛。陈曦有些很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心里,其实也很期待那么一天的到来,一切都那么美好,每个人都苦尽甘来。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就各自睡了,并没有与之前有什么不同,想说的话并不会因为晚睡几个小时而说完,徒增伤感。第二天一早,楚以风提前来了电话说已经定好了上午的机票,一个小时以后会来接人,陈曦听完轻轻的恩了一声,就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看了一眼站在他边上的秦轩,笑笑说:“先吃饭吧。” 餐桌上的气氛稳馨,平静,吃完饭,两个人就坐着喝茶,没有人开口说话,一直到敲门声响起,陈曦起身开门,秦轩则是闭了下眼睛深呼吸,然后回房间拿行李。出来的时候依旧面带微笑。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楚以风,两个人点了下头,然后陈曦就退后一步站在门边,回头看着走过来的秦轩。 两个人相互微笑着注视,然后秦轩伸出手握成拳停在半空,对陈曦说:“我会实现我的约定,别忘了你的。”陈曦也伸出手握成拳和秦轩的碰在一起,笑着说:“当然。”之后秦轩没有停留,直接拖着行李箱离开,关上了房门。而陈曦背对着门站了两秒,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我是夜,我这里的事已经处理完了,今天晚上就会搬过去,这两天辛苦你帮我打理夜色,这次的画展我会参加,帮我报名。” 对面大概是问了什么问题,陈曦停了一下说:“对,就用夜的名字。”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回房间收拾行李。 午夜的时候,戴着鸭舌帽,围着厚围脖,穿着呢子大衣的陈曦低着头,拖着旅行箱从公寓里走出来,快速的上了一辆一早就等在门口的出租车,决尘而去。事情发生的很快,快到,没有任何人发现陈曦的离开 两个小时以后,陈曦已经到了另一个城市,车在一栋公寓前停下,陈曦付了车费下车,拿起行李走进公寓。公寓只有六层,每层只有两户,住客算是极少的,每户格局都一样,三室两厅,面积很大,陈曦选择这里,一是因为人少,二是因为他卧室的窗户,正对着他的画廊。这样他不需要每天出现在店里,却可以及时的安排店里的一切。空出来的两件卧室还可以作为仓库。画廊地处市中心外围,周围的交通很便利,却也不是车水马龙的繁华,而且边上有着法国很著名的艺术博物馆,这也是陈曦把店选在这里的原因。 随手放下行李,陈曦并没有动手收拾,而是走到窗边,看着马路对面的‘夜色’,两层高的独栋商铺,门脸跟他交给秦轩的名片一样,整片黑色的底色,斜斜的银色法文起到点睛的效果嵌在墨色里,给人的感觉既高雅又神秘,招牌下面有趟小字,是他以后会用在自己画上的签名,一个中文的‘夜’字,一样用银色嵌在那里。门上有两块板子,一块写着画廊,另一块挂着‘Closed’,这是陈曦自己的画廊,以后这里也将会只卖他自己的画,陈曦有这份自信,这里会慢慢的被所有人熟识。 时间已经快到清晨,陈曦在准备去休息之前,又看了一眼‘夜色’,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切就从这里开始吧…… 同一时间的南国,正是夜里十一点,飞机准时在A市机场降落,一下飞机,楚以风就派车把老师送回家了,连着几天不停的奔波,他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何况是这个老人,不过在上车前,齐锦天还不忘嘱咐两个人,明天一早就去楚氏坐全面检查,他会直接过去。两个人连连点头。 目送着老师的车走远,楚以风拉着秦轩上了楚家派来的另一辆车。秦轩并没有问楚以风带他去哪,他想着应该是会把他安排在酒店住几晚的,毕竟如果准备好了治疗,他可能就会长期待在医院里了。因为时差的关系,再加上现在的头疼越来越明显,秦轩已经不得不吃止痛片和安眠药之类的药物来抑制头痛,刚在飞机上就吃了药,所以这会秦轩已经困的眼皮打架了,刚上车没一会,就直接睡着了。楚以风看着慢慢向车窗那边倒过去的秦轩,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把人扶过来拉进自己怀里,然后换了个姿势,好让秦轩能睡的更舒服点。 风少的司机在后视镜看到那个孩子已经睡了,于是特意压低了声音问:“少爷,老爷子这两天一直在念叨,知道了您今天回来,今晚要先回老宅吗?” 楚以风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秦轩,然后说:“今天太晚不回去了,明天我会回家看爷爷,直接回我那。” “是”司机不再说话,直接把车开上了回楚以风自己住所的那条路。 车子停在一片小区门口,楚以风摇下车窗让保安看到了他,保安一边敬了个礼,笑着喊了声:“楚先生。”一边按遥控器打开铁门,让楚以风的车进去。 车在一栋楼前停下,楚以风抱着秦轩走进大楼,司机拿着行李跟在后面。坐电梯一直上到顶层,司机拿出一张门卡扫了一下,门就开了,楚以风径直抱着秦轩往卧室走去,司机把行李放在门边,然后关上门,安静的离开。 楚以风把秦轩抱进自己的卧室,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拉过被子盖上。秦轩睡的依然很熟,大概是因为药物的关系,楚以风把手指放在他的手腕上,抬起另一只手,看着手腕上的表,算了一下脉搏一切正常,随手拧亮了台灯,又把灯光调暗,想了想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闭了灯,轻轻的关上房门。 走进隔壁的房间,楚以风就和衣躺在屋里的一张单人床上,然后盖上被子补眠。 这个公寓只有楚以风自己一个人住,但是其实他并不经常住在这,医生本来就常常有急诊手术,还要值夜班,大多数时候,楚以风都是下手术台太累了,才会直接来这里休息,因为离医院非常近。他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秦轩,自己睡的是书房。这几天的连续飞行他也觉得身体在抗议,所以没一会,楚以风就睡熟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秦轩看着天花板和陌生的房间楞了很久,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酒店的客房,虽然摆设也很简单,基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但是却更加精致和讲究。正在秦轩有些哀怨的想着自己这一觉睡的竟然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之后径直被推开,楚以风走进来看着坐在床上的秦轩,笑着问:“醒了?昨天睡的好吗?” 看到楚以风的时候,秦轩觉得自己莫名的就安心了,笑着说:“很好,都把自己睡丢了,对了,这是哪?” 楚以风走到秦轩身边,把他身后的枕头叠起来堆在他身后,让他可以靠着,然后一边用手探他的脉搏,一边回答:“我家。” 看着跟自己近在咫尺的楚以风,秦轩觉得自己的反应变慢了:“你家,哦,你家,你家?” 脉搏正常,楚以风满意的笑了一下说:“恩,我家,医院里事情很多,我不是经常回来住。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这离医院很近,方便。” 秦轩点点头,然后问:“那个,能把这里的地址给我吗?” 楚以风挑了下眉毛,但是什么都没有,只是说了句:“可以。”然后拍了下秦轩的腿说:“洗洗起床,过来喝粥。” 听到一个粥字,秦轩突然觉得好饿,速度很快的洗漱完就坐到餐桌旁,楚以风笑着把碗推到他面前,然后自己也盛了一碗。秦轩依旧喝的一脸幸福,让楚以风觉得他的那碗是不是跟自己的这碗不一样。不过两个人安静喝粥的场面,竟让风少有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好长时间,一切都是这么自然而美好,好像,如果这是真的,也不错。 44.所谓动情 吃完早饭,楚以风就拉着秦轩往医院去,今天要做的检查他已经跟医院那边预约好了。下楼的时候秦轩问楚以风能不能帮他弄一张电话卡,楚以风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电话出去。两个人很快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有人等在医院门口,跟楚以风说了什么,然后给了风少一个东西,楚以风随手递给秦轩,低头一看,赫然是一张手机的SIM卡,让秦轩不禁感叹,这办事效率也太高了。 跟着楚以风先进办公室等齐锦天,秦轩就把卡换上,给陈曦发短信,把新地址输了进去。正在‘夜色’跟他的经理商量这个月参展的事的陈曦收到秦轩的短信,微微一笑,然后把短信内容和来电号码记下来,回了一句:收到,勿念,保重。显示发送成功之后,陈曦就直接把手机里的SIM卡拿出来掰断,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换上新卡,跟经理接着讨论。 秦轩收到陈曦发过来的短信很开心,正想把电话拨过去,却发现已经打不通了,撇撇嘴放下手机:这家伙的动作也太快了。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就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抚上自己的头发,温柔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看着面前的楚以风,秦轩回了个微笑,摇了摇头。风少点了下头,然后把手揽上他的肩,拥着他往接下来要去做检查的科室走,很轻松的说:“那么走吧,今天的检查很多,做好心里准备啊。”然后看着秦轩,用额头轻轻的碰了下秦轩的额头说:“然后让我们看看,该怎么把我们的轩从死神手里抢回来。”说完,回了一个温暖优雅的风少招牌微笑。 秦轩转头看着楚以风,以前无论是谁,在得知他的病的时候,脸上都会流露出或惋惜或同情的表情,然后怕他伤心,会选择避而不谈,而这个男人却直面的说出他的病会让他面对死神,但是也会想办法,从死神手里把他抢回来,让秦轩忽然觉得这么多年病痛的压力好像一下子没有了。也许,他真的可以相信一下这个男人,相信自己可以活下去。 检查的过程很辛苦也很痛苦,以前因为家属不能陪着进屋,所以爷爷都是在各个科室外面等着,他自己一个人进去做检查,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那种感觉很无助。现在楚大少爷因为院长的特权,每个检查都亲自陪同,不需要安静的就在一边陪他说话,需要安静的就默默站在一边看着他,让秦轩觉得,检查好像也不是那么折磨人的一件事了。 以前做检查是让自己知道还有多久死,现在做检查,有个人陪着自己一起找怎样才能活下去……秦轩觉得这感觉真的很——幸福。 检查都结束已经快五点了,大部分结果明天都会出来,还有几个要在后天,这两天没什么事做了,剩下的都要等全部结果出来之后,再跟脑科的专家和老师研究下一步治疗的方案。所以楚以风去跟老师打了声招呼,换下白大褂,拉着秦轩出去吃饭。 晚饭楚以风选了一家法式料理,味道不错,以前楚以风来过几次,但是这次却吃的最开心,因为他看到秦轩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像吃他做的食物一样,流露出满满的幸福感,这让风少的内心得到空前的满足。连离开时给服务生的小费都比平时给的多。 开了门,楚以风打开门厅的灯,秦轩就开始打量这间屋子,昨天到今天都没有好好看上一眼,他现在对风少的家,很好奇。 这房子的整体面积并不小,客厅尤其大,但是家里的摆设非常少,可能是楚以风不长在这住的原因,让人觉得这家里,没有什么人气。客厅头上还有一个不小的露台,下面是原木的榻榻米风格,让秦轩脑海中马上就想到如果在这放两张躺椅,再种点植物,平时看看书,喝喝茶,一定舒服的不得了。然后又转进旁边的屋子,这应该就是昨天楚以风睡觉的地方,果然是书房,因为大大的书架如果不是为了露出窗户和门,就可以把屋子围起来了,屋子中间的书桌上还有很多书,秦轩大体看了下,基本全是医学类和心理学的。其实这房间挺大的,要是做客房绰绰有余,但是现在真是塞下这张小单人床都很勉强。出了书房,秦轩又逛进厨房,不得不说楚以风的厨房装修的真是专业,一切设备应有尽有,秦轩回头问跟在后面的楚以风:“你的厨房真高级,你平时自己做饭?“ 风少听完连眉毛都不抬一下直接回答:“不做。”想了一下又说:“平时忙起来经常没时间吃饭,抽空会在医院食堂对付一下。” 秦轩有些意外的问:“那你厨房装修的这么专业干嘛?” 这次风少抬了下眉毛才说:“充门面。” 秦轩有些无语的看着这厨房的崭新程度,他真替这一屋子的高科技设备感到悲哀。看着秦轩那一脸惋惜的表情,楚以风低声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说:“如果你想吃,我可以给你做。” 秦轩觉得这房子风少不光就是纯粹为了休息才回来,而且也从来没有过带朋友回来过夜的打算,这样的布局,如果不是自己住,也只能是跟爱人一起,想到在法国时候那个在厨房做面的身影,秦轩不知怎么的就有些酸酸的脱口而出:“做你老婆一定很幸福。” 楚以风本来是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看秦轩在厨房参观,听到他的话楞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慢慢的向秦轩走过去,眼睛在他的唇上停了一秒,然后错开头,伏在秦轩耳边轻轻的说:“如果你想,我可以考虑的。”说完笑着往外走:“早点睡吧,明天带你出去转转。” 身后秦轩还愣愣的站在原地,满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件事:刚才有个很柔软的东西擦着他的脸颊过去的是他的嘴唇吗……另外,考虑什么?他是逗我的吧……一定是逗我的吧…… 秦轩纠结在最后也没有个结果,等他磨磨蹭蹭的从厨房出来,正好看到楚以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下面穿着一条宽松的运动长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脖子上搭了条浴巾,一只手正在擦头发,于是看到这一幕的秦轩又立定了。风少整体给人的感觉是消瘦的,但是裸着的上身却非常好看,匀称的肌肉线条非常结实,让秦轩又是毫不掩饰的感叹:“好帅。” 听到说话,楚以风抬头看到呆呆站在那的秦轩,走过来拉过秦轩的手,用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然后抬头看着墙上的表,正常,笑了一下看着因为他的靠近而脸红的秦轩,低头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谢谢,晚安。” 然后转身往客房走,身后的秦轩过了半天才想起来问了一句:“啊?谢谢什么?” 正准备关门的楚以风冲着秦轩优雅一笑:“谢谢你喜欢我的身材。”然后关门,睡觉。 秦轩觉得‘轰’的一下,整张脸都烧起来了,完全傻掉的秦轩在想到一个事实的时候突然清醒过来:这次真的是嘴唇。随后‘啊’的叫了一声,往卧室跑去。在书房里已经躺下的楚以风听到门外动静的时候,低低的笑出了声。 秦轩其实在看到书房那张单人床的时候想让楚以风也进卧室睡的,以他的身高,在那张床上太不舒服了,但是现在秦轩觉得自己脸上都快要冒烟了,邀请他进屋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今天晚上就这样吧,秦轩想……本以为今晚肯定会失眠的,结果闻着被子上让他安心的味道,秦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早晨的时候,楚以风依旧进屋喊秦轩起床吃早饭,睡的迷迷糊糊的秦轩暂时忘了昨晚的事,一听到‘饭’就很开心的起床跟着风少出去了,一直到跟楚以风面对面坐在餐桌上了,才想起来昨晚那个吻以及那些暧昧的话,但是看到楚以风镇定自若的脸,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安下心的同时,也有点淡淡的失落。 两个人吃完早饭,楚以风就拉着秦轩出门,车子开了一阵,直接驶进一个地下停车场,秦轩跟着楚以风坐上电梯上楼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家具的卖场。 昨天在秦轩参观他家的时候他就发现,这孩子看哪里都会歪着头思考一会,明显是在设计,所以今天没事,楚以风索性直接带着人过来,让他按自己的意愿布置,他住的应该也会舒服点。 看着秦轩询问的目光,楚以风说:“我家里太空了,一直没什么时间添置家具,不如,你帮我?” 听着楚以风的话,秦轩回了个大大的笑容,马上干劲十足的说:“没问题,你喜欢什么风格的?预算是多少?” 楚以风笑了一下对秦轩说:“你喜欢就好。”然后就走到一边喊了一个卖场的服务员,跟他说了几句,对方连连点头答应,没一会就见两个人推着车走过来,楚以风一指秦轩对那两个人说:“跟着他,他要的东西帮他搬上车就好。”然后走到秦轩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始吧?我的设计师。” 两个人在卖场里边聊边逛,十分惬意,秦轩每挑中一样东西,都会跟楚以风说,这个回家放在哪里,周围要配上什么,我们以后可以用他来干嘛,楚以风都会很认真的听,然后点头微笑着说:“好,主意不错,听起来不赖……”看着秦轩的眼里满是笑意,因为连秦轩自己都没发现,他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已经对两个人以后的生活设想了太多太多。 结了帐,售后人员把东西清点好,送到配送部,然后会有专人送货到家里,于是两个人签了单子就离开了。楚以风又把车拐到超市,两个人推着车在食品区东挑西逛的拿了好多食材,准备回家做晚饭。秦轩拿了很多没有用的东西,例如一口袋的姜,一口袋的大蒜,这么多的调料不知道他们俩要吃到什么时候,但是楚以风也只是笑了笑,没有任何制止的任秦轩继续忙活。经过花店,秦轩又进去买了鲜花和几盆植物,在询问楚以风家里有花瓶吗的时候,风少摇了摇头,于是秦轩又选了两个透明的玻璃花瓶。 花店的小姑娘看到进来的两个大帅哥,笑的眉开眼笑,把秦轩挑的那么多盆植物用非常高超的技术打包好,这样方便携带,不然这么多东西两个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搬回家。 回到家,楚以风换了家居服进厨房,秦轩则是走到小露台去摆弄他的花花草草,没一会就响起门铃声,是卖场送货的,楚以风开了门,秦轩让人把纸盒搬到书房,然后很积极的继续他的装修大业,楚以风则是笑笑准备进厨房,还没动,门铃声又响起来,这次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让风少稍微楞了一下,不过随即就释然了,是司徒泽。 45.所谓拜访 打开门,楚以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司徒泽,有些明知故问的说:“泽少,有事?” 三个人自从接掌家族以后见面的次数就很少了,像现在这样直接到对方家里的情况就更是没有,能让司徒泽百忙之中抽空来自己家里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自己家里的那个孩子,是陈曦在法国最好的朋友,他早就料到为了陈曦,不管见到秦轩对司徒泽有没有意义,他收到了消息,肯定是要来看一眼的,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其实司徒泽也不知道自己见到了秦轩要说什么,但是就是忍不住的想来看看,就好像透过他可以看到陈曦,或者能听他讲讲陈曦在法国的生活也好。看着风少揶揄的表情,司徒泽正在不爽,忽然看到对方腰上系着的围裙,‘噗’的一声笑出来问道:“风少,这是你的穿衣新品味?” 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楚以风不觉得有什么丢脸,反而发自内心的笑了,抬头看着司徒泽,两个人都是为了在乎的人,没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于是收起玩笑对司徒泽说:“进来坐,轩在客厅摆弄今天买的家具。今天我下厨,吃了饭再走。”然后转身进厨房了。 看着楚以风的背影,司徒泽愣住了,这家伙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莫名其妙的整个人就突然感觉高大了,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低声嘟囔了一句:你做饭?那还能吃吗…… 走进客厅,司徒泽又愣住了,就见客厅中央跪坐着一个人,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地上铺着的一张图纸,周围散落了一地的木板,木条,木块等等的材料,好半天对方都一动不动,让司徒泽不知道是应该先说‘你好’还是先问‘你是谁’来引起对方的注意,最后想了想开口:“需要帮忙吗?” 秦轩抬头看着说话的人,只一眼他就认出了这个就是陈曦画上的男人,然后忍不住感叹,陈曦的画真传神。只不过现在的这个男人,比陈曦画上的更有气势。收回打量的目光,秦轩指了指那张图纸对司徒泽说:“那个……你会吗?” 司徒泽俯身拿起图纸看了一眼,其实很简单,然后对秦轩说:“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 随意的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把那张图纸放在茶几上,然后顺势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靠着后面的沙发,伸手扯松了领带。秦轩笑笑的在心里说了声帅气,这男人还算配得上陈曦。 司徒泽并不知道对方已经给他定了个勉强配得上陈曦的评价,低头很认真的看着图纸,然后伸手指着散落了一地的零件里的其中一个,秦轩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马上给司徒泽拿过来放在茶几上,泽少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图纸又指了一个零件,秦轩又捡起一块放过去,就这样,一个指,一个捡,那东西也在一点点完成。 秦轩看着认真工作的司徒泽,对这个陈曦爱着的男人很好奇,忍不住开口问:“你生气陈曦的不告而别吗?” 司徒泽其实一直想问问秦轩关于陈曦在法国的生活,只是怕太唐突了,没想好怎么开口,没想到对方却先扯出这个话题,并且一开口就是这么私人的问题,其实司徒泽对于陌生人很少攀谈,但是看到对方眼里的清澈和真诚,他突然有了想回答的欲望,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直接回答:“没有。” 秦轩又问“你不怨他?” 司徒泽顿了一下说:“我相信曦有他的理由。” 秦轩笑了笑说:“他要是离开的时间很久怎么办?” “等。” “很久很久那?” “一直等下去。” “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吗?” “我相信他在觉得自己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 “如果他不会再回来了呢?” 司徒泽必须承认这孩子的问题每一个都刺中他的心,都是他心里最怕也是最不想面对的事,让他觉得这孩子是故意的,自己哪里得罪过他。正疑惑,就听秦轩凉凉的嘟囔:“以后不要说什么选了事业不选他的话,很伤人的。” 司徒泽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得罪他了……但是也很莫名其妙的问:“我从来没说……等下,那个时候曦在门外?” 回答他的是秦轩望天的后脑勺,明明白白的透漏着一个讯息:我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秦轩微微有些小得意的觉得他也算帮陈曦出了气的时候,就听身后司徒泽缓缓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秦轩楞了一下,是啊,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自我介绍,自己怎么知道的。然后就听司徒泽接着说:“我知道了,你看过我的画像,是曦画的吧。” 秦轩觉得自己那点小得意消失的无影无踪……转回头刚想否认,就看到司徒泽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说:“你问我如果他不再回来怎么办,现在还不是去找他的时候,但是我会在这里等,等到我站在顶点的那一天,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他,因为没有他,我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随后扯出一个狂妄的笑容说:“等抓到他,就按在床上打屁股,这是他离家出走的惩罚。” 秦轩愣愣的看着司徒泽,在司徒泽说出那句‘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站在顶点’的时候,秦轩仿佛在这男人的身上看到了陈曦的影子,撇撇嘴在心里说:心有灵犀到这个地步……好吧陈曦,我承认你的眼光还不错。 像是得到了秦轩的认可,司徒泽觉得这孩子对他的态度好像也好了很多,还主动给他讲陈曦在法国发生的事,说到好玩的地方他自己就先哈哈大笑,司徒也跟着乐,不知不觉的,手里的家具完成了,司徒泽直到安装完最后一块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无所谓了,拍拍手对秦轩说:“完成。” 兀自滔滔不绝的秦轩看到他的摆件已经是成品的时候异常激动,欢呼了一声:“我的古董架。”然后一脸崇拜的看着司徒泽。 司徒泽:“……”好吧,原来是古董架 接着一个声音响起:“秦轩小朋友,不要随便用这种眼光看别的男人。” 听着楚以风的话,秦轩很纠结:什么这种眼光,我用哪种眼光了,什么别的男人,那你是谁的男人,不对,你这是什么口气,这话是什么意思。 纠结了半天的秦轩终于忍不住底气十足的问了一句:“你说谁是小朋友!” 司徒泽:“……”难道这个问题才是重点? 而楚以风面不改色的用下一句话成功吸引了秦轩的全部注意力:“饭好了,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秦轩马上甜甜的笑着说:“好。”然后就跑去洗手了,刚才的事已经抛在脑后。 司徒泽:“……”,泽少很无语,这孩子真是个奇葩,然后有些玩味的看着也微笑的看着他的楚以风,半响,像是已经确认了自己想要确认的事,笑着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楚以风点点头说:“好,有时间找墨少出来聚一聚。” 坐进电梯,司徒泽低低的笑了,自言自语的说:“风少,你也认真了啊。” 相比起楚以风的好心情,裴子墨的心情也不错,因为他刚刚接到司徒聿的电话,说已经收拾好了,今天晚上就会搬去他家。 司徒聿按照裴子墨给他的地址开车来到一个小区门口,保安在知道他要去的单位之后马上就放行了,很显然墨少已经打过招呼了。小区前半部分都是高层的楼房,后面是一个一个独立单位的小别墅,每户都不是很高,尖顶的样式,司徒聿目测可能只有一层半,应该是半越的结构,前面都带着一个花园,看起来很温馨,司徒聿实在没想到裴子墨的房子居然会是在这里。 在一户门牌前停下,隔着围着的栅栏,就看到里面草地上,裴子墨正在跟一只阿拉期加玩飞盘,很随意的穿着一件黑色的宽松毛衣和牛仔裤,让司徒聿看的竟有些愣神,他从来没想过混黑道的裴子墨身上也会散发出有点温暖的感觉。 喊了一声墨少,裴子墨回头看到了他,用手跟他挥了一下算是打招呼,然后把手里的飞盘再次扔出去,从裤袋里拿出遥控器冲着门按了一下,大门就自动打开了,然后冲着远处一指,司徒聿看到那里是车库,已经停着一辆车,边上还有一个空位,他知道裴子墨是让他把车停进去。 停好车,拿出行李走回院子,裴子墨已经不在那了,大门已经关上,别墅的门却开着,应该是给他留的,而那只阿拉斯加玩累了在狗窝里睡觉,想来他平时应该也是住在这了。 拎着行李进屋,随手关上门,发现房子里果然是半越的结构,一楼应该是客厅,餐厅,厨房和卫生间,楼梯在客厅左边,抬头向上看,只有两扇门,那么楼上应该是有两间卧室。这种房型曾经是司徒聿最梦寐以求的一种,如今可以住进来,让他有点兴奋。整个房子的内部装修都是用的本色的原木,很有大自然的味道,而家居则多数都是布艺,蓝白两色的主色调,给人的感觉十分轻松舒适,非常有‘家’的味道,这也是裴子墨第三次让司徒聿感到意外:温馨的房子,温暖的气质,居家的屋子。 正想着,就看裴子墨从浴室走出来,应该是刚洗完澡,裸着上身,但是腿上还是穿着刚才在院子里穿的那条牛仔裤,察觉到司徒聿眼里闪过的一丝疑惑,裴子墨痞痞的笑着说:“平时在家不习惯穿衣服,所以刚才进去忘了带换洗衣服,只能又穿出来了。”言外之意我没光着出来已经很不错了。司徒聿在心里窘了一下,然后胡乱的点了下头,只是刚才的一眼,就让同是男人的司徒聿也有些嫉妒,这身材,可以直接去给这牛仔裤做代言了。 裴子墨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对司徒聿说:“这房子你大概整理整理就行,我要求不高,楼上左边那间是客房,你就住那吧,冰箱里有吃的,晚上饿了自己下来拿,还有什么问题吗?” 司徒聿觉得裴子墨真的很好说话,来时的那点不安也没有了,笑着冲裴子墨摇了摇头。这样的条件工作一年,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46.所谓接受 司徒聿拿着行李先上楼整理自己的房间去了,客房里也是本色的原木,很有种睡木屋的感觉,房间里的家具摆设非常简洁,也全是布艺的,简单却不失温馨。床单被褥都很干净,感觉都是新换的,司徒聿只要把自己行李里的东西放进柜子里就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找出睡衣准备去洗澡,就听到门被敲了两下,还没等司徒聿过去开门,门口就响起裴子墨的声音:“我去睡了。”然后脚步声响起,接着听到隔壁的关门声。司徒聿有些意外,没想到裴子墨会睡的这么早。 洗完澡刚钻进被子躺下,就听到敲门声,司徒聿又下地开门,就看到裴子墨站在门口对他说:“我被子好久不用,受潮了,晚上能睡你这吗?” 司徒聿总觉得这理由怪怪的,具体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刚想说我不习惯和人同睡,一个愣神,裴子墨已经走进来了。然后看到裴子墨开始坐在床上脱衣服。司徒聿吓了一跳的大喊:“你干什么?” 把裴子墨喊的楞了一下,然后有些茫然的说:“我不喜欢穿衣服睡觉的。” 司徒聿揉着眉心说:“不行,你不能什么都不穿的上我的床。” 裴子墨听完有些委屈的说:“但是穿着衣服真的很难受的,我会失眠。” 司徒聿眼神坚定的说:“不行,你最多只能光着上身。” 裴子墨叹了口气的妥协到:“那好吧。”然后随手脱了上衣,钻进被子里,背对着司徒聿就不动了。 司徒聿看着眼前的人,无奈的闭了灯也躺下了,直到躺在床上才开始郁闷,明明一开始是拒绝他进屋的,怎么到最后变成只要他能穿着衣服自己就满足了呢…… 想到边上睡着一个男人,司徒聿怎么也睡不着,浑身紧绷,正在他想着要不去楼下沙发睡的时候,裴子墨突然翻身靠过来,双手撑在他头的两边,低低的问:“你怕我?” 司徒聿摇了摇头,然后才想到没开灯,对方看不到,于是开口:“怕你干什么。” 裴子墨嗯了一声,躺回去接着睡,说了句:“没有就好,睡觉。” 被裴子墨这么一问,司徒聿突然觉得如果失眠不是让他真的以为自己怕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不自在的,这么一想,反倒没一会就真的睡着了,当然,他没有看到裴子墨微微勾起的嘴角。 早晨司徒聿醒的时候,边上已经没有人了。抓了抓头发走出房间,就看到楼下裴子墨正坐在沙发里看报纸。走下楼梯,想进厨房给自己弄点早餐吃,就听裴子墨对他说:“我一会会出去买床新的被子,今天晚上不会麻烦你了。” 听着裴子墨的话,反倒让司徒聿有点不好意思,觉得昨天晚上曾有过不让他进屋的想法太不应该了,还好没说出来,笑笑的对裴子墨说:“没关系的,不麻烦。”然后就转身进厨房热牛奶。裴子墨低下头看报纸,两边的嘴角却忍不住的上扬。 半个小时以后,两个人各自出门。晚上司徒聿回来的时候,裴子墨并不在,让他不禁想,这才应该是他的生活吧,昨天可能专门为了等他才在家里的。一边想着,一边给自己随便弄了点晚饭,完后就开始收拾屋子,他还没忘记他来这的工作,不过干了一会,他发现,墨少的家真的挺干净的,至少抹灰擦地都不需要,他也只需要摆摆靠垫,叠叠裴子墨晾干的衣服。可能他前一天自己刚收拾过吧,司徒聿自己找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司徒聿洗完澡准备躺在床上看会书就睡觉,就听到楼下传来开门声,然后是上楼梯的声音,他知道是墨少回来了,不过对方并没有过来跟他打招呼,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又出来了,就在司徒聿想着他是应该装作已经睡了,还是应该出去打个招呼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打开门,裴子墨又是一脸歉意的站在那,晃了下手里空掉的玻璃杯说:“我刚倒了杯水回房间喝,不小心全洒在床上了。” 司徒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什么也没说,只是侧了下身让裴子墨进屋,然后一边关门一边说:“只能裸上身。” 身后墨少笑笑的说:“好。” 有了第一天,今天晚上司徒聿没什么纠结的就睡着了,在进入梦乡之前他只是迷迷糊糊的想到:裴子墨身上并没有烟味,酒味或者香水味,不错,至少他的生活习惯比自己想象的要好。 检查之后的第三天,所有的结果都出来了,楚以风带着秦轩来到医院。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各项检查结果显示,秦轩身体其他部分都很健康,导致他短暂失明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脑子里的肿瘤,是良性。坏消息是肿瘤的位置非常的不好,周围有很多条神经,一旦出现细小失误,秦轩都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或者直接宣布脑死亡。这也就是那么多家医院都不敢给他做手术的原因,都是让他能拖多久是多久,但是现在肿瘤的体积已经让大家没有选择了,即使没有这个手术,秦轩也有可能随时昏迷,并且再也睁不开眼睛。所有的专家,老师和秦轩本人的态度都是接受手术,楚以风始终没说一句话。最后只是在敲定了手术时间的时候点了下头。 手术定在三天后。 下班从宏天直接回到墨少家的司徒聿,发现裴子墨居然在家,正在院子里给那只阿拉斯加梳毛,经过两天的相处,那只大型犬已经开始冲着他摇尾巴了。 听到声音回头,裴子墨笑着说:“我儿子很喜欢你。” 停好车走过来的司徒聿看了看阿拉斯加,又看了眼裴子墨问:“你儿子?” 裴子墨指着狗点点头说:“我儿子,他叫sonny。” 司徒聿注视了裴子墨半响,然后笑了,走到sonny面前弯下腰说:“你好,叫叔叔。” Sonny听完冲着司徒聿‘汪汪’的叫了两声,然后拿他漂亮的大尾巴一下一下的拍着司徒聿的腿,裴子墨在一边低低的笑,对司徒聿说:“他叫了,在让你夸他。” 司徒聿有些惊讶于裴子墨对狗的了解,不过还是摸了下sonny的头说:“Good boy。” 两个人又一边聊天一边陪着sonny玩了一会,就进屋了,而sonny则是乖乖的回窝里睡觉。司徒聿觉得墨少训狗很有一套,至少是个很有爱心的人。 进了屋,裴子墨拿起一边的外卖单子扬了扬问:“有意见么?” 司徒聿无所谓的说:“你做主吧。” 裴子墨嗯了一声,就打电话直接要了几个菜,看得出他对这家店铺十分熟悉。应该是经常光顾,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问,司徒聿说:“你,不用应酬?” 裴子墨有些奇怪的问:“应酬什么?应酬谁?” 司徒聿歪着头想了一下说:“像你的地位,不是应该每天巡视巡视酒吧,流连在夜总会,看着下面的场子,周围围着两三个美女……之类的?” 裴子墨眨了眨眼睛问:“我在你心里就这样?” 司徒聿想说黑社会老大不是都这样?但是看着裴子墨的眼神,却好像自己说了很不应该的话,竟然有了点负罪感,一时到不知道怎么开口:“不是,我只是……” “你只是电影看太多了,帅哥。”裴子墨趴在厨房延伸出来的一张吧台上,一边拿着一杯清水喝,一边揶揄的开口。放下水杯,裴子墨看着里面的清水,声音低低的说:“我每天要面对的人,事和工作是我的责任,但不表示我要生活在里面。”说完抬头冲司徒聿挑眉一笑。 吧台上的射灯打出朦胧的光线照在裴子墨身上,看着慵懒的靠在那的墨少,司徒聿承认这的确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一双眼睛电力十足,而且奇异的把危险与安心两种气质混合,在他身上竟一点都不感到违和,一个好情人,司徒聿在心里评价。 晚上洗完澡,司徒聿依旧躺在床上看书,眼睛却不自觉的去看墙上的时钟,人就是这样,这件事如果第一天出现,第二天出现,在第三天该出现的时候却没有出现,就会觉得有点不自在,也说不上是对这件事有多喜欢或者多期待,纯粹的只是一种惯性而已。所以在敲门声终于响起的时候,司徒聿竟有了一种心落地的感觉。 起身开门,裴子墨依旧拿着水杯站在门口,直接开口:“我刚又不小心。” 司徒聿看着他手里的空杯,冷静的说:“这点水其实拿东西垫一下就可以了,明早就干了。” 裴子墨迟疑了一下说:“那个,面积很大……” 司徒聿楞了一下,然后想了想往裴子墨的卧室走去,水印的面积确实很大,而且是在床的正中央,看这水量,绝对不是这一杯能完成的。皱着眉问对方:“你倒了几杯下去?” 裴子墨很无辜的说:“我真的是不小心。” 司徒聿想了想换了个方法问:“不小心了几杯?” 裴子墨楞了一下,然后说:“三杯……” 司徒聿注视了裴子墨一会竟然笑了,如果头两天他只是感觉怪怪的,那么今天已经不能再自己骗自己了。看着那个靠墙站着,双手插在裤袋里的男人,永远都那么狂傲自信的裴子墨,居然也有露出这么不安的神情,让司徒聿的眼神竟不自觉的变得柔和,虽然还不够了解,但至少这三天,他很用心,长这么大,这是第一个会把全部心思放在他司徒聿身上的人。 司徒聿低下头想了想说:“墨少,也许我这里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裴子墨难得的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一脸认真的说:“这个我很确定,我对你的了解也许比你自己还多。” 司徒聿挑了下眉毛,并没有反驳,而是笑了一下说:“但是我还不能确认你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裴子墨听完,缓缓的走到司徒聿的面前,看着对方的眼睛说:“你敢赌吗?如果你赢了,我把一辈子赔给你。” 看着对方眼中自己的影子,司徒聿笑着说:“我不保证我最后的答案是YES,但是我可以先从了解你开始试一试。” 裴子墨听完一下抱住了他,司徒聿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裴子墨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你点头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是想抱一下你。” 墨少很开心,终于让这个男人试着开始接纳他,只是这开心并没有维持很久就被一个电话破坏了,法国那边的手下告诉裴子墨:陈曦失踪了。 47.所谓失踪 裴子墨接到电话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法国那边应该还是凌晨,显然对面很焦急才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裴子墨皱着眉头让对方把事情详细说清楚,别这么不清不楚的来一句陈曦失踪了。手下咽了咽口水开始汇报:“我们从秦轩回国的那天开始就没有再看过陈曦出门,想着也许是因为同伴离开心情不好所以待在家里也没怎么注意,但是第二天直到天黑,屋子里的灯也没有亮过,我们隐约觉得不对,但是想到墨少吩咐不要打扰到他,所以我们也没敢贸然上去查看,直到第三天依旧这样,我们实在害怕了,就假装捉鼠公司的人接到投诉电话说公寓有老鼠,去敲了门,结果里面根本没有人回应,不得已,我们就撬门进去了,屋里果然没有人,而且屋里十分整齐,柜子里的衣服没有了,我们觉得,他应该是自己离开的。” 手下战战兢兢的汇报完,裴子墨久久没有回话,过来好久才说:“接着查,查这三天所有的酒店登记,租房信息,工作记录,一定要把他找到。” 想了想又拨了个电话出去:“从社团里找两个电脑的黑客过来,我要侵入法国的一所学校。” 挂了电话紧接着又翻出个号码打过去:“皮耶,好久不见,上次让你帮忙关照的那个男孩,他失踪了……呵呵,现在还不是道歉的时候,作为补偿,帮个忙吧……我要这三天当地飞机,火车等所有运输方式的旅客名单……对,全部。” 打完电话轻轻的叹了口气,正在考虑着这件事要怎么告诉泽少,手指在手机上无意识的滑动着,然后拨了一个电话:“喂,风少,是我。” 楚以风正跟秦轩躺在新买的躺椅上喝茶,新买的家具已经摆弄的差不多了,这个秦轩精心设计过的露台楚以风尤其喜欢。拿过正在响的电话,看到来电的是裴子墨,按下接听笑着说:“墨少,要请我吃饭么?听说你这两天家里有‘贵客’啊。” 裴子墨不理会风少的玩笑,静了一下开口:“陈曦不见了。” 楚以风一下从藤椅上坐了起来:“什么意思?什么叫陈曦不见了?” 风少的话说完,就停到‘叮’的一声,身边秦轩手里的汤匙掉在地上,风少一边听着那边裴子墨给他讲手下发现陈曦不见了的经过,一边观察着秦轩,感觉到秦轩脸上躲躲闪闪的表情,楚以风按住话筒问秦轩:“你知道的吧?陈曦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秦轩想了想,然后紧紧闭着嘴巴摇了摇头。一副我知道,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的架势。楚以风摸着他的头发叹了口气,但是也没有了刚才的急躁,看秦轩现在还能这么安稳,想来陈曦的离开,他应该是知道的。于是对电话那边的裴子墨说:“你那边有什么消息通知我,不过我想陈曦应该是自己离开的,至少是安全的,这事得告诉泽少,不能瞒着。”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等等,我现在去接你,然后跟你一起去宏天。”说完挂了电话。 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看他的秦轩,楚以风笑了笑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你在家休息,后天就手术了,什么都不要想,最后,我们所有人都会过的很好。” 秦轩看着一脸坚定的楚以风,重重的点了下头。 听着外面的关门声,秦轩知道楚以风已经出门了,就又躺回椅子上,那天在医院给陈曦的电话打不通的时候,他就知道陈曦已经开始他的计划了。在得到医院检查结果,确定了手术时间之后,他就按照陈曦给他的地址,通过那家花店,给陈曦寄了一束秋牡丹,他要告诉陈曦他对于自己的生命和爱情,都很期待,也很自信。只是明天就要住院准备后天的手术了,不知道陈曦有没有收到他的信息。 裴子墨在办公室里等着楚以风,顺便等下面打探回来的消息。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最先有结果的,是那两个电脑黑客,侵入一家艺术类学校的校园网,对他们来说,还是很轻松的一件事。资料里显示,中国籍学生陈曦,在一个月以前申请了改用网络上课,地址就是现在的这所公寓,上面留的电话已经无法拨通。 裴子墨听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也稍微放了心,因为这也证明陈曦并不是出了意外,的确是有计划的躲起来了。 …… 从宏天出来,楚以风觉得去之前的担心,终于放下了,但是想到秦轩的手术,眉头又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一早起来,楚以风就开始帮着秦轩收拾要住院的东西,他们需要在今天办理住院手续,再做几个术前检查,而且晚上,护士还得给秦轩备皮。 上午的检查做的很顺利,结果下午就能出来,楚以风拉着秦轩回病房休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越来越自然亲密,但是却始终没有人主动提起过爱和承诺。楚以风知道现在秦轩需要保持平稳的情绪,不能有任何让他情绪激动的事情,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而秦轩,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下手术台,能遇到这个人,有这段回忆就很好了,如果自己真的没这个运气,那就让楚以风当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好了。 楚以风正在跟脑外的护士长研究秦轩一会备皮的事,并且也决定按护士长的建议请个专业的陪护,因为脑科手术出来之后是全麻,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下地的,自己虽然可以日夜守着他,但是如果不睡觉也是不现实的,楚家能来照顾的人虽然很多,但是肯定没有医院里的专业,还有几个细节都一一敲定,护士长就出去准备了。 楚以风回头,就看到秦轩躺在病床上微笑的看着他,那么恬静美好,让他想把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没有明天的手术,不需要直面生死。 病房门又被敲响,一个值班护士推门走进来说:“楚院长,有人把花送到前台,说是给你的。” 楚以风楞了一下问:“送花的人呢?” 护士说:“已经走了,就是快递公司的快递员送来的。” 点点头接过花,护士就出去了。低头看着手里的花,楚以风不禁又是一愣,送花无非就是玫瑰,百合,看望病人的也就是再多个康乃馨之类的,但是这束花却非常特别,里面是雏菊和黄色的风信子。花束里没有任何卡片,花的外包装上也看不出任何地址,正在疑惑,一回头就看到秦轩异常兴奋的目光,随即了然,这花应该是送给秦轩的,而且看他的样子,已经知道送花的人是谁了。 转手把花递给秦轩,问道:“是送给你的把?”秦轩十分珍惜的把花抱在手里,笑着点点头。风少又问:“你知道是谁送的?”这次秦轩笑的有些得意的又点点头。秦轩在南国没什么朋友,而知道他在这,又想到会让他转交的,除了他,楚以风想不出第二个人了。有些好奇的问秦轩:“这花代表什么?” 秦轩低头看着手里的花,满眼笑意的说:“祝我长命百岁,并且幸福美满。” 楚以风听完也笑了,对秦轩说:“我去帮你找个花瓶把花插起来。” 秦轩点点头。收到陈曦的花,秦轩非常开心,更开心的是陈曦完全读懂了他送的花的含义,知道那个人是楚以风,并且算准了他在医院不在家里,竟然可以在进手术室之前收到。他相信多了陈曦的祝福,明天他一定可以挺过去。 吃完晚饭,楚以风拿回了秦轩上午的检查报告,都没什么问题,并且护士正好过来给秦轩备皮。以为要剃光了头发,秦轩可能会有些接受不了,没想到看到护士拿着的推子,秦轩一脸的兴奋,并且告诉楚以风,他早就想试试光头了,让风少无语的摇了摇头。 光头造型很快完成,护士剃完笑着对秦轩说:“果然帅哥怎么样都是帅的,你的脑型很好,光头也很好看。”然后收拾东西出去了。 秦轩一直摸着脑袋,觉得这感觉很新奇,看到楚以风一只在看他,促狭的问:“怎么?不好看?” 风少笑了一下说:“不,很帅。”注视着秦轩,楚以风还是没忍住的问:“轩,如果我现在对一个光头求婚,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秦轩听到楚以风的话有一丝惊讶,却又没有很惊讶,就好像他不奇怪楚以风会这么说,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说。脸上一直带着一丝微笑,秦轩想了想,并没有回答楚以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风少,认识我,你后不后悔?” 楚以风看着秦轩坦然的表情,缓缓的说:“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认识你。” 秦轩扯出一个笑容对楚以风说:“我累了,今晚,抱着我睡吧。” 楚以风看着秦轩,并没有继续追问他的答案,只是点了点头,躺到秦轩身边抱着秦轩,两个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医生护士推着车过来接秦轩去手术室,秦轩摇了摇头,坚持要自己走过去。快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楚以风站住了,注视着秦轩的眼睛,半晌才说:“进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出来。” 秦轩脸上始终挂着轻松的微笑,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走到感应门前,手术室的门向两边打开,秦轩却站着没动,转回身看着楚以风说:“如果我能活着出来,昨天晚上的事,我就答应你了。”说完走进手术室,大门在他身后紧紧的闭上。 楚以风站在原地紧紧的握着拳头,想哭。 48.所谓回国 三年后 法国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宽敞的客厅,一个漂亮的男人斜斜的靠在沙发上,姿势很随意,却也让人有些移不开目光,稍微过长的碎发有些凌乱的垂着,却也透着一种优雅的慵懒,身上是一件单薄的白衬衫,有些松垮的穿在身上,因为窝在沙发里,衬衫很不小心的露出一大片脖颈和平坦的小腹,下面一条修身的休闲裤,显得身材更加纤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光着脚在那一下一下的晃着,如此不设防的状态,却性感的要命。 男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低头看着,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另一个一身正式西装的男人在汇报这个月的行程安排,然后会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对面男子的表情。在他把同一件事,不漏痕迹的讲了三遍,男子还是一副认真在听的状态的时候,他确定,他的老板正在神游,根本没有听他刚才的话。 男子叹了口气,拿下眼镜揉揉太阳穴,在他老板神游回来之前,他决定靠着沙发休息一会。最近一个月,对方明显的心不在焉,他虽然不了解他的过去,却在为他工作的三年时间里,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他知道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所以他还不如省点力气休息一下。 过了好久,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才发现屋里没了声音,有些茫然的转头去看他的经理,就看到对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男人没有尴尬,反而有些调皮的眨了下眼睛说:“抱歉。” 男人看着他说:“我接受,现在是继续还是改天再汇报?”然后半真半假的说:“还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不知道你自己现在有多妖孽吗?” 男人听完低低的笑了下,转头看着阳光明媚的窗外,突然说:“Mars,你在我身边有三年了吧?” Mars一边重新戴上他那没有任何度数的无框眼镜,一边说:“正确的说是三年零二十八天,怎么?我伺候的您还满意么?” 男人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笑容更深,他最佩服Mars总是可以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说着这么流氓的话。手搭在沙发上拄着头说:“满意的不得了,所以舍不得你啊。”然后表情有些认真的说:“如果我想去别的地方发展,你会继续跟着我吗?” Mars虽然心里愣了下,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一边把手上的记事本翻到新的一页准备记录,一边说:“你是老板你做主,至少我的薪水目前还满意。” 男人在心里暖了一下,Mars甚至没问他要去哪里,就选择跟随了,坦白讲,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的事业不会发展的这么顺利,虽然自己相信自己的能力,但是对外的公关,业界的应酬,包括店铺的打理,都是这个男人出面的,这些都是自己不擅长也不愿去接触的东西,他承认自己在事业上很依赖这个人,并且他也是对自己来说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想了想开口,恢复了往日工作时的语气:“去南国A市找一家适合开画廊的店铺,地点离市中心远点,偏一点不要紧,装修都按这边总店的样子照做,店名也一样,店铺面积……” 男人有条不紊的说着计划,Mars没有任何疑问的统统记录下来,然后快速的整理一下,找出需要向老板确认的地方,一一加上注释,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随意的问:“以你现在的地位,不管去哪个国家都是国宝级的待遇,所以店铺地址选哪里问题都不大,我会尽量注意环境,把你的公寓也购置好。店铺装修好了我会传DV给你,另外开业的时候你想请哪些机构和报社参加?这次还是像往常一样让我代替你出席,你不露面么?” 男人微微一笑说:“嗯哼。” 看着男人的笑容,Mars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一脸镇定的说:“没事我先走了。”之后没有任何迟疑的起身就往外走,只是在外面带上门的时候回头深深的又看了一眼继续陷入沉思的男人,然后慢慢的关上了房门。 Mars出了公寓往对面的‘夜色’走去,天上又飘起了雪花,三年前自己认识他的时候,他应该还算是一个男孩,那时的自己已经工作了三年,即使不算在业界小有名气,至少也是经验丰富的,在报纸上登了求职广告,本想换一个更大一点的公司,却接到了这个男孩的电话,说想给新店铺请一个经理。两个人见面的时候Mars很意外,他没想到对方如此年轻,也如此……漂亮。男孩说他叫夜,新开的画廊需要专业人打理,自己好专心创作去参展,男孩当时并没有吹嘘自己以后一定会多厉害,但是那眼里的坚定和自信却让他觉得这个人以后一定不简单,鬼使神差的竟然就答应了,居然一干就是三年。夜对他很信任,要求也不多,很多东西可以算是放手全权交给他决定。第一次参展的作品就得了大奖回来,并且吸引了艺术界所有的目光,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短短几年,在画坛的地位就已经在顶点,他当初是觉得夜以后一定不简单,却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简单……升华的不仅仅是夜色的知名度,夜的地位,更有自己的感情。三年的时间,没有改变男孩眼中的清澈,却带走了他的青涩,他如今举手投足间的魅力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个妖孽,一个才华横溢的妖孽……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目光会不由自主的追随,Mars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对老板甚至对朋友的范围,但是他控制的很好,因为他知道他必须控制,不然别说现在的朋友关系没有了,他可能根本无法再跟在他身边。虽然夜从不谈他的过去,但是他能感觉到夜的心里有一个人,一个别说是他,可能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人。其实这样就很好了,Mars在心里想。 Mars走后,男人看着桌子上的一束法国鸢尾许久,嘴角微微的上扬,这束花他已经不间断的收了一年,最近收的越来越勤,看来他已经等得越来越着急了。然后目光慢慢的移到面前的一本时代杂志上,封面是一张帅气内敛的脸,标题是:世界首富排行榜,宏天集团总裁已经跻身第一位。 看着照片上那张依旧帅气熟悉的脸,如今却更加沉稳成熟,并且霸气十足。这份杂志是一个月之前的,陈曦拿到之后就一直放在桌子上,桌子的抽屉里还有更多不同杂志的访问,只是封面都是同一个人。三年了,自己完成了当初跟秦轩的承诺,是该回去见一面了。虽然自己不确定那个男人是不是还在为他留着身边的位置,即使已经物是人非,即使只为了待在离你近一点的地方,陈曦在心里说:“司徒,我回来了。” Mars的办事效率非常的高,仅仅用了两个多月就完成了选址,够买商铺,装修等一系列工作,并且跟在法国时候一样,陈曦的公寓也在夜色的对面。在陈曦拿着DV看新店装修完的效果的时候,Mars推了推眼镜说:“一切都准备妥当,那边随时可以开业了。” 陈曦勾起嘴角笑着说:“那我们过去吧。” 南国宏天 司徒聿拿着文件走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司徒泽正在座位上拿着一本册子聚精会神的看。司徒聿走到桌边,头低到册子下面去看封面,如墨一样的底色,册子的右下角是一个银色的凸出来的夜字,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 走到司徒泽身后低头一起看着册子,一边开口:“哥,你很喜欢这画家的画?好像每本宣传画册你都买了吧?” 司徒泽很认真的一页一页的翻着,慢慢的说:“恩,喜欢,因为画的感觉总觉得很熟悉。” 司徒聿楞了一下问:“你觉得这是陈曦?” 司徒泽合上画册放在桌子上,注视着封面的那个夜字,有些失落的说:“我不知道。” 司徒聿随手拿过画册翻着,一边翻一边问:“这画册里有作者介绍吗?” 司徒泽靠着转椅,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没有出生地,没有年龄,甚至不知道性别,我让你男人去打听过,几年前在画坛迅速崛起,艺术界说他的画是奇迹,不开讲座,不发表论文,并且从来不出席艺术界组办的任何活动,所以也没有他的任何照片。异常低调,也让他充满神秘感。他自己有一家叫夜色的画廊,里面很多副他的画都卖出天价,还是有很多人去订,很多画坛上学术一派的人说他太注重金钱,但是据说他给一个孤儿院一下就捐了五副。”司徒泽若有所思的笑了下:“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听了司徒泽的话,司徒聿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着:“什么我男人……”然后想起了什么,开始翻刚才过来时候顾慈交给他的一摞信件,找到其中一封封面设计最特别的,是封请柬,上面印着夜色画廊,楞了下把信封递给司徒泽,然后说:“你说他的画廊叫夜色,是不是这个?” 司徒泽看了一眼信封,然后打开拿出里面的请柬,一边看一边说:“夜色要在我们市开业,邀请些人去捧场吧,这是给宏天的请柬。” 司徒聿点了下头说:“要派人去吗?”一般这种开业的活动请到宏天,宏天最多也就派个区域经理过去的,无非就是撑个场面的事,司徒聿没怎么放在心上。 司徒泽想了下,然后出乎意料的说:“我亲自过去。” 司徒聿很意外,但是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司徒泽不会错过任何可能跟陈曦有关系的消息,这两年都是如此,虽然结果都是落空收场。 计划没有变化快,司徒泽虽然说了要亲自去,但是当天临时有事,时间上来不及准时到场,所以他派了人去送了花篮表示祝贺。办完事回公司的路上,竟然经过了夜色。跟画册封面一样,夜色的门脸依旧是墨一样的底色,两个银色的大字写着夜色,看上去很有气质。不同于别家开业,门口摆满花篮,夜色就像特意要保持这种风格,门口什么都没摆,就好像今天没有举行过开业仪式一样。莫名的在心里冒出一句进去看看,司徒泽对司机说了声:“停车。” 车停在路边,司徒泽看了眼门口挂着的‘OPEN’的牌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49.所谓出柜 走进夜色,店里面有三两个客人正在看画,很大的一个展厅,装修风格很古典,却也不失时尚。墙上挂着很多副油画作品,每幅的右下角都有一个法文的签名,是个夜字。司徒泽一副副的看过去,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走到大厅尽头,右边还有一个展厅,相对小一点,里面也有几个客人在看,但是司徒泽走进去的时候却觉得心跳快了一拍,里面挂着的都是素描作品,让他有一种走进了陈曦画室的错觉。他强烈的感觉这个夜就是陈曦,即使不是,这个画廊也一定跟他有些关系。 从展厅出来,司徒泽没有往门外走,而是继续往里走,看到左边有一个通向二楼的楼梯,楼梯口摆了块‘客人止步’的牌子,司徒泽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时有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孩笑着走过来,应该是画廊里的服务生,礼貌的问:“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司徒泽用手捂着嘴轻轻的咳了一下说:“我想找洗手间在哪里。” 服务人员很礼貌的说:“顺着这个走廊直走右转就是。” 司徒泽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不经意的问:“这上面也是你们画廊的吗?” 服务人员依然很有耐心的说:“是属于画廊,楼上是存画的地方,还有老板的画室,不对外开放。” 司徒泽心思动了一下,但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外走去。转弯的时候用余光瞥到那个男孩进了偏厅去招呼别的客人了,于是又快速的折了回来,回头看了看没有人,一侧身绕过牌子上了二楼。 二楼一边有个很大的客厅,里面沙发茶几,包括吧台,饮料冷藏机什么的都很齐全,像是开会谈事情的地方,另一边有两个房间,左边的那个并没有关门,里面的墙上挂着很多用布包着的画,下面有很多画框之类的工具,这应该是个仓库。右边的房门关着,门上挂着块请勿打扰的牌子。司徒泽用手去拧门把手,动了,门居然没锁。 司徒泽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转动把手,然后把门推开,当房门完全敞开的时候,司徒泽看着屋子里面的景象,站在门口,呆住了。他觉得自己的腿都在颤,手有些抖的扶着门边,然后觉得眼睛越来越热,直至视线渐渐模糊。屋子里满墙挂着的,都是他的素描。 就像第一次走进陈曦的画室,只不过这次所有的画上都是他的样子,大大小小,各种表情,可能有几百幅,每幅画的右下角也有一个签名,却不是法文的夜,而是一个中文的曦,门口边的架子上有些画画的工具,上面还有几个画本,封面上有一趟字:熬过漫长的黑夜,才能迎来晨曦…… 司徒泽拿着画本掉在地上,有些无力的靠在墙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夜……晨曦……陈曦,真的是你……你回来了,却没有来找我,为什么…… 楼下的服务生听到动静快步走上楼,看到又是刚才那个客人,居然在老板的画室里,虽然有点不快,但是态度依然客气的说:“先生,这里是私人地方,不接待客人的,请您下楼。” 司徒泽听到他说话,马上转身有些粗鲁的抓着对方的胳膊问:“他在哪?他在哪里?” 大概是司徒泽的气场太强,也许是那双通红的眼睛有些骇人,服务生被问的直接楞在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问:“呃,先生,他是谁?” 司徒泽稍微冷静了一下情绪,然后说:“你们画廊的老板在哪?” 服务生恍然大悟的说:“哦,老板不在,今天的开业他也没有出席。” 司徒泽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又问:“我怎么能联系到他?” 服务生有些为难的说:“其实我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从之前培训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见过老板,店里所有的事,都是店长负责的,不过他今天也是第一天上班,跟我一样没见过……” 话还没说完,司徒泽已经有些头疼的松开了手,他应该知道,三年都没让他找到,如果陈曦想,这次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找到,那么,我们就走走看吧,既然你都已经回来了,我再抓不到你,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司徒泽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下楼了,刚坐进车里就听到电话响,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按了接听:“喂,风少。” 楚以风的声音听上去感觉心情不错:“泽少,墨少那批货办完了刚回来,我们正往老地方去,你也过来吧。” 司徒泽现在的确需要找个人发泄一下,所以直接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走进包房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裴子墨依然一身黑的痞痞的靠在沙发里,这次腿没有架在沙发扶手上,因为司徒聿靠着他坐在沙发扶手上,跟一边的秦轩说着什么,裴子墨的一只手很自然的圈在司徒聿的腰上。秦轩的手术非常成功,脑子里的肿瘤已经切除,而且术后的恢复也很好,现在头发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本来想继续留着光头造型,但是被风少毫不犹豫的镇压了。理由是体质太差,没有头发冬天容易感冒。此刻,他靠着楚以风坐在双人沙发上,认真听着对面司徒聿讲话,风少的胳膊搂着他,另一只手拿着一本杂志在看。 司徒泽的出现很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看着他直接坐在了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发现司徒泽难看的脸色,楚以风皱了下眉头刚想问问怎么了,就听泽少开口:“曦回来了。”一句话,成功的让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然后司徒聿和秦轩同时开口: “你看到他了?” “你怎么知道?” 司徒泽揉了下眉心说:“他就是夜,他在XX美术馆边上开了一家画廊,我刚才去过,但是他不在。” 秦轩因为之前陈曦给他的那张名片,所以很早就猜测陈曦可能就是夜,司徒聿因为刚刚才跟他哥聊过这个人,所以也知道。裴家和楚家虽然不涉及艺术领域,但是因为一些社会名流的聚会,对各个领域顶尖的人物都有耳闻,所以在司徒泽说出陈曦就是夜的时候,还是让所有人都有些震惊,毕竟他们虽然相信陈曦有站在那个高度的能力,却没想到只需要短短几年的时间。 楚以风最先冷静下来,想了想问:“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夜?” 司徒泽看着楚以风淡淡的说:“因为我在夜色二楼的画室里看到了一屋子的‘我’。”司徒泽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点觉得骄傲或开心的感觉,相反的,他觉得心里很疼,有什么堵在那里,他不敢想象三年的时间,陈曦是用什么心情一笔一笔的画下这个不在他身边的男人。 楚以风想说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裴子墨叹了口气说:“泽少,陈曦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肯见你?” 司徒泽听完重重的靠进沙发里,裴子墨的问题,也是自己最烦躁的事,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裴子墨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古怪的接着说:“我们都知道你为了他要站在现在的位置,让你们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所以你没有去找他,但是这件事……有人告诉陈曦吗?” 楚以风明白了墨少的话,突然有些想笑,又觉得这个时候实在不该笑,于是把手挡在嘴边,对司徒泽说:“所以陈曦并不确定泽少是不是还在等他,才没有露面,又或者退一步讲,陈曦自己领悟到了这点,也相信泽少选择宏天是为了他,但是泽少并没有透漏出讯息你什么时候才算是站在了那个位置,让陈曦可以回到你身边……是吧?”说完,看了司徒泽一眼。 司徒泽整个呆住了,他从没有想过陈曦不见他的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 秦轩听了风少和墨少的话,觉得有些事,他还是应该让司徒泽知道,于是说:“陈曦在我回来治病之前对我说,他要站在画坛的顶点,这样才能跟你并肩面对所有人的目光,而不是让你一个人站在前面面对一切。” 司徒泽听着秦轩的话,久久的没有言语,觉得眼前的视线又模糊了,他仰头躺在沙发上,努力逼回想要留下来的眼泪。 司徒聿觉得自己也想哭,他回头看着裴子墨,觉得自己何其幸运的遇到了这个男人,如今可以和自己相爱的人相守在一起。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裴子墨回头看着聿,然后圈在他腰上的胳膊搂的更紧。 司徒聿想了想说:“哥,他做到了,你也做到了,如果找不到他,不能对他说,那就对所有人说吧,他总会听到的。” 司徒聿说完,不光司徒泽,几个人都看着他,就听他接着说:“你登报纸出柜吧,就说要跟同性恋人结婚了。” 房间一阵沉默,然后所有人又都看向司徒泽,就看泽少没什么犹豫的说了声:“好。” 第二天,全世界都被震了一下,各大报纸头版的内容都是一个:宏天集团总裁,司徒家现任当家司徒泽公开出柜,并计划与相恋多年的同性恋人结婚。 不同于上一次,这次消息一出,意外的竟是一片和谐的祝福声。有的报纸评论,司徒泽算的上是世界排名第一位的钻石王老五,居然能这么多年还与恋人相知相守,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实在是好男人的楷模;还有的说同性恋人其实更应该得到大众的理解包容和关爱,这样更易促进社会和谐和安定,司徒泽先生的这一举动,堪比是发展了一项公益事业;还有的说,政府提倡计划生育,晚婚晚育,不如提倡同性结婚,这样更加行之有效,利国利民;还有的说……话题的高度一再升华,傍晚的时候,当天的晚报第一版又有新消息,楚家和裴家两大家族对司徒家发表祝贺声明,并祝福一对新人百年好合。 当然也会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只是很快就被打压的销声匿迹了。据说,只是据说,有个企业因为之前想与司徒家合作的一个企划没有通过,怀恨在心,借着这个机会,匿名散布一些反对的声音,然后倒闭了,前后只有四个小时。之后外界的声音就更加和谐了…… 陈曦看到报纸的时候,楞了好久,然后有些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他要结婚了? 50.所谓重逢 司徒泽没有理会外界的声音,因为他现在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自信让一切在自己的控制之内,他不能控制的只有一个人而已。司徒泽在屋里转了快二十圈的时候,司徒聿受不了的说:“哥,你能不能不晃了,我迷糊。” 司徒泽看着司徒聿问:“你的方法行不行?曦真的看到了会来找我?” 司徒聿眼珠左右看了看,没什么底气的说:“大概,可以的……” “大概?”司徒泽显然对这个词很不满意,然后眯着眼睛说:“聿,如果不成功,我就派你去南非分公司工作一年,让你跟墨少分居。” 司徒聿愣住了,他开始考虑要不要确保万无一失,他再登个寻人启事好了,然后在心里哀嚎,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报纸已经发展到猜测司徒总裁和恋人会去哪里度蜜月了,陈曦依旧没有出现。司徒泽很暴躁,他不止派了人在宏天等,在司徒家的老宅等,他甚至差不多天天的去夜色等,虽然夜色的服务生对于这个人天天的擅闯老板的画室表示很郁闷,但是又实在没勇气对这个浑身散发着寒气的男人说请你离开,而且他也看到那一屋子的素描的的确确都是面前的这个人,要说他跟老板不认识,他自己都不信,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画廊打烊,司徒泽离开走回自己的车里,靠在驾驶座上叹了口气,已经一个星期了,曦,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正想点根烟,手机响了,是墨少,刚接通对方就直接对他说:“我和风少在老地方,过来聚聚。” 司徒泽又看了一眼夜色,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进了包厢,只有墨少和风少在,司徒泽挑了下眉问:“怎么?你们今天自由活动?” 墨少喝了口酒,有些烦躁的说:“聿因为某人越来越可怕的脸色,主动申请去出差了。” 司徒泽也倒了杯酒,说:“我再可怕也不会真对他怎么样,他是的确要出差才走的,你不要拿这种欲求不满的眼神看我。”然后想了下转头看向楚以风:“你家的兔子那?” 楚以风依旧喝着红茶,头向后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说:“这几天他编辑催稿,他说今天无论如何要把手上的漫画完结,说我在他边上他一笔也画不出来,所以把我赶出来了。”然后又很悲愤的补充了一句:“他已经三天没回屋睡了。” 司徒泽翻了个白眼,所以这两个混蛋都是爱人不在才想起来找他的吗,而且这算抱怨还是炫耀?擦! 几个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裴子墨的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了下,墨少就微微皱起眉头,不过还是接了,刚听了两句,墨少就瞪大眼睛问:“又打起来了?”听了两句又问:“那人在?又是为了他?”接着对面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墨少用一种对白痴说话的语气说:“你是猪吗?赶?怎么赶?我们是做生意的,你知道人家什么背景吗?你再这么蠢我就把你赶走,你别做经理了,去扫厕所吧。”然后很不耐烦的又加了一句:“稳住,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把手机直接扔在沙发上,一口把杯里的酒干了,然后看了看正在一脸好奇的盯着他的两个人,想了想说:“反正你们两个也没事,陪我走一趟?具体的路上说。” 楚以风和司徒泽相互看了看,耸了下肩站起来跟着裴子墨往外走。三个人都开了车,但是只有风少没喝酒,所以大家都坐在了风少的车上。上车坐好,楚以风问:“去哪?” 裴子墨挑了下嘴角说:“绯闻。” 司徒泽楞了一下说:“绯闻不是A市最大的GAY吧吗?” 裴子墨说:“嗯,就那出事了。” 楚以风一边开车一边问:“怎么了?” 裴子墨有点头疼的说:“伙计说这几天‘绯闻’来个客人,听说很极品,所以你们知道的,客人们喝了酒为他争风吃醋,还动了手,今天这是第三次了。” 楚以风听完没怎么在意的问:“他来找人419?魅力挺大啊,还能让人打起来。” 裴子墨点了一根烟说:“真是就不会这么大动静了,我们直接把人请出去让他们自己玩就完了,就因为那人来了就是自己坐那喝酒,什么人都不搭理,别人还能为了他打起来,胖子,哦,就绯闻那胖经理,才不知道该怎么办。” 裴子墨吐出一口烟,又狠狠吸了一口,显然也很窝火,然后接着说:“胖子说那人的气质不像出来玩的,以前也没见过,就是差不多五,六天前突然来店里的,来了就点酒坐一边自己喝,谁过来说话都没反应,那边打起来他都充耳未闻,肯定也是见过世面的,摸不清人家什么背景,只能我过去一趟了。” 楚以风显然也有点意外,然后低低的笑着说:“绯闻也算是格调很高的GAY吧了,去那的人还能干出争风吃醋打起来的事,我现在倒是对那个人有点好奇了。” 裴子墨听完也乐了,吐出一口烟说了句:“操,真他妈妖孽。” 司徒泽始终没说话,他不知道现在心神不宁的感觉是为什么,听到墨少说那人五,六天前突然到店里就是喝酒的时候,莫名的觉得心烦。 车停在一个很大的酒吧前面,门脸是红黑两种主色,两个很不规则的字体写着‘绯闻’,灯箱打出来的灯光忽明忽暗,整个视觉效果很是挑逗。这里在GAY圈很出名,店里的装修环境都很上档次,当然店里酒水的价位更上档次,主要就是接待高消费的客人。 三个人下车,门口站着的人都跟三个人问了好,然后有人直接把车开走去停车。 酒吧里远处的舞台上有乐队在表演,主唱在唱一首英文歌,舞台周围的舞池里有人在跳舞。灯光有些暗,最里面是个很长的吧台,其他空场都是一个一个半包的卡座。因为离舞台有距离,所以并不显得很吵闹。 三个人一进来,很多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他们身上。能来绯闻的客人,不管家底多少,总是有点的,对他们三个的身份自然了解,就算不认识的,就三个人的外型,也让人很难移开眼睛。四周或打量,或爱慕,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让几个人完全不在意,依然习惯了一样的气定神闲。 裴子墨扫了一圈,看到一个大桌两边坐着两拨人,胖子正在中间陪着笑,打架的应该就是他们了。抬腿往那边走,楚以风和司徒泽也跟着过去,想在旁边的卡座坐一会等墨少处理完。裴子墨左右打量了一下,认出了两拨人的身份,一边是家上市公司的二世祖,干出这事不奇怪,平时也总惹事,不过另一边的是家连锁酒店的老板,平时也算成熟稳重了,居然也能搀和,真是没看出来。 看到裴子墨过来,之前还怒目相对的两个人马上带着笑脸打招呼。裴子墨露出痞痞的一笑:“怎么,绯闻有什么招呼不周?” 听着墨少很随意的一句话,两边都觉得后背发凉,二世祖先开了口:“没有没有,墨少怎么会这么想,我就是找到真爱了,有人非出来横刀夺爱。”说完还白了稳重男一眼。 稳重男听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的床伴天天换,你还有真爱?再说人家理你了吗?怎么就是你真爱了?” 二世祖睁大眼睛,不甘示弱:“没理我,难道他理你了?你在这装什么大象。” 稳重男很得意的说:“我刚才请他喝酒,他跟我说了谢谢。” 二世祖翻了个白眼:“拜托,人家最后也没要你的酒好吧?” 裴子墨觉得自己很想笑,于是他也真的笑了,而且墨少这一笑,周围竟然奇迹般的安静了。就在这安静的空档,响起了楚以风的声音:“泽少?”裴子墨楞了一下回头看过去,就看风少一脸疑惑的看着司徒泽,而司徒泽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吧台边高脚椅上一个男人的背影。 裴子墨看着那个背景,觉得有点熟悉,正想着,就听二世祖得意的说:“墨少觉得这人怎么样?这就是我真爱,要是您看上了,要不您先上?”说完还很猥琐的笑了两声。 裴子墨正在心里骂着白痴,想着怎么把他打发走,就感觉有人站在他旁边,让他周围的气温都降了几度,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然后就听头顶上司徒泽的声音传来:“滚。”二世祖被骂的楞了一下,但是很聪明的什么都没问,马上就滚了,稳重男也愣在那看着司徒泽,就看泽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还有你。”稳重男觉得很没面子,虽然他知道对方是谁,但是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于是挣扎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司徒泽语气更冷的回答:“滚。”于是稳重男也滚了。 裴子墨低低的笑出了声,就感觉有人拍他,回头看到楚以风也是睁大眼睛看着前面,于是自己也疑惑的抬头,愣住了。 陈曦已经在这酒吧泡了五天,纯粹只是因为这里离他住的地方近而已。看到报纸上的新闻让他震惊,震惊司徒泽的公然出柜,更震惊他要结婚的消息,他要结婚了而自己一点都不知情,说明结婚的对象不是他。他觉得心里很痛,想去找他问清楚,但是又怕听到他亲口说自己会受不了。在家里更让他难受,所以他出来喝酒,他觉得这里还不错,因为乐队唱的歌不是那么歇斯底里。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酒喝太多幻听了,他好像是听到了司徒的声音。自嘲似的摇了摇头,但是没两秒,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让他整个楞在那,是司徒。 与酒吧热闹的气氛形成强烈对比,陈曦和司徒泽注视着对方,就好像他们两个的时间已经静止。 裴子墨站起来走到楚以风身边,还有些愣神,就看楚以风低低的笑了,把胳膊搭在墨少身上说:“他什么时候这么妖孽了,今天晚上泽少不得疯了吗。” 51.所谓完结 司徒泽死死的盯着愣在那里看着他的陈曦,他的头发比以前留的长,有一边很随意的掖在耳后,身上穿着黑色的修身衬衫,塞进黑色修身的窄腿长裤里,搭配着一条暗银的窄版领带,外面是一件同样修身的短款西服。明明是很禁欲的颜色和打扮,却又透着勾引,衬得陈曦更加性感,越发漂亮的脸偏偏还配着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拉进怀里狠狠欺负。 司徒泽深深的皱着眉头,他承认现在陈曦的打扮更有品味,完全趁出他的气质,就因为适合,让陈曦更加光芒外漏,隐藏不住。他很生气,怪不得这么多人为了他打架,但是他更生气的是,在这种久别重逢的情况下,他居然最想的是把陈曦压在身下狠狠做三天。于是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陈曦在看到司徒泽的时候楞了好久,好半天他才确定了眼前的人不是酒精作用产生的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他很想直接冲过去抱住那个他想了太久的男人,却在看到对方的表情的时候止了脚步,他太了解司徒泽,只有在非常生气和烦躁的时候,才会深深的皱着眉头,现在,他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居然就是这么一副表情。陈曦觉得嘴里发苦,他现在连看见自己都不愿意了吗。 陈曦低下头,挡住了滴下的一滴眼泪,然后重新抬起头看着司徒泽,带着一个倾城的微笑。往后一靠,后背靠在吧台上,然后胳膊也架起搭在上面,就这么笑着看着对面跟他隔着两排卡座的司徒。陈曦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只能走到这里,就让我再看看你吧,记住你的样子,用这些记忆支撑我以后的生活。 陈曦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一个动作,一个微笑,酒吧里大多数的人都把目光定在他的身上。他来酒吧这么多天,盯上他的人很多,只是他太冷了,再加上有其他上去搭讪的人的前车之鉴,好多人也只是看着,并没有轻举妄动,而今天,这是大家看到陈曦第一次露出微笑,让人窒息。 下面的叹息声,抽气声让司徒泽的怒气又深了几分。他恨不得拿东西把陈曦包住,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陈曦。就在司徒泽想往陈曦那边走的时候,陈曦转头看着远处的乐队,然后回头冲他笑笑,就抬腿往那边走去,司徒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脚下没动,但是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 乐队已经停了演出,看到陈曦微笑着走过来,都有些懵,就看陈曦跟乐队的几个人说了几句,然后主唱比了个OK的手势,把舞台上的高脚凳和麦调适好,转身走下舞台。陈曦随手把身上的西装脱了扔在一边,然后轻松的坐在高脚凳上,把手搭在麦架上看着下面的舞台。 舞台下面已经围满了人,大家在看到陈曦过去跟乐队说话的时候就猜测他是要唱歌,然后都从卡座走出来站在舞台下面,如今见到他真的坐在高脚凳上,大家都开始兴奋,口哨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陈曦依旧带着笑,眼波流转的扫了一圈,然后把视线定在人群后的司徒泽身上,目光毫不退缩的注视,这场景,就像三年前的那场舞会,三年前,我爱你,所以我离开,现在,我成全,不得不离开,司徒,如果你不再爱我,也请记住我现在的样子吧。 灯光迷离,大家只看得到陈曦脸上的笑,却没看到他眼角的泪,就看陈曦把食指轻轻竖起,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下面情绪激动的声音慢慢安静下来。陈曦勾起嘴角,看着司徒缓缓的开口: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象着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 前面的人群太拥挤,要想现在冲到台上根本不可能。司徒泽就站在刚才的地方看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陈曦,看着他脸上动人的笑,但是就像在陈家陪着陈曦的时候一样,他看得到陈曦心里眼泪,他能感觉到他的心在哭。有些不舍的又看了舞台一眼,在音乐即将结束的时候,司徒泽转身往外走去。 最后一个音结束,下面再次沸腾,鼓掌声和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突然舞台的灯光整个暗下去,这让周围的人群更加兴奋,猜想是不是还有什么节目。五秒钟之后,灯光再次亮起,但是舞台上已经没有了陈曦的影子,乐队主唱重新站在舞台上,站在话筒前说:“谢谢刚才那位先生的助兴演出,现在是点歌时间哦。” 大家很给面子的对主唱的话表现出了兴趣,虽然只有一首没有听过瘾,不过也没办法强求,这样已经是意外惊喜了。于是跳舞的留在舞池,不跳的坐回去继续找乐子。 陈曦在刚才的黑暗中走下舞台,拍了下等在一边的主唱的肩膀,说了声:“谢了。”就往酒吧的后门走去。相比起店里的火热气氛,绯闻后门所在的这条小巷更显得分外冷清,边上有几个大桶装的都是空的酒瓶,只有收垃圾的会经过,一般没人会来这里。 陈曦出了门,微微仰头靠在墙上,深深的叹了口气,就听一个声音说:“你这次又要跑到哪里? 司徒泽双手插在裤袋里,靠着对面的墙站着,眼睛深深的看着陈曦。陈曦被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震的直接呆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司徒泽的眼睛里有太多情绪,让陈曦读不懂,也不敢去读。然后陈曦只是本能的问出自己的疑问:“你怎么会在这?” 司徒泽缓缓的向陈曦走过来,一只手撑在陈曦身后的墙上,把脸慢慢靠近陈曦,一字一句的问:“那么,我应该在哪里?” 司徒泽现在很生气,在发现陈曦又一次落跑的时候,现在居然又问他怎么会在这?他不应该在这?要放他跑掉? 司徒泽离他太近了,呼出的气息都喷洒在自己脸上,陈曦把头转开,扯出一个笑容低低的说:“我怎么知道,或者,陪在他身边吧。” 陈曦的话让司徒泽一愣,很想直接问陈曦:他……?他是谁……?但是马上想到了什么,好像一下子明白陈曦为什么不来见他,并且见到他要跑了。明白过来的司徒泽既高兴又生气,他气陈曦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他。同时也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聿,我要派你去南非两年! 司徒泽不动声色的对陈曦说:“带你去个地方,我有事要跟你谈一谈。” 陈曦刚想拒绝,司徒泽已经拉着他的手往路口走了。在司徒拉着他的一霎,手心的温暖让陈曦想哭。他舍不得挣脱这种温暖,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走到路口,楚以风的车已经停在那,风少靠着车站着,墨少把胳膊搭在风少肩上,站在他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人。司徒泽走到车边,拉开副驾驶的门直接把陈曦塞进去,头也没抬的说:“风少,车借我。” 然后楚以风直接把手里的车钥匙扔给司徒泽,就好像两个人站在这就是为了送钥匙……司徒泽直接开车走人,连让两个人跟陈曦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给。 看着车尾灯很快消失在视野中,裴子墨问:“看他们两个的表情,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楚以风笑着说:“会有什么问题?我只担心泽少的KY够不够多。”说完转头问:“现在去哪?” 裴子墨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突然笑了下说:“去机场买机票飞美国,我想聿了。”然后看着楚以风问:“你那?” 风少也笑着说:“去徐记买宵夜给轩,然后……回家。” 陈曦以为司徒泽会带他去个饭店或者酒吧,因为他说他们要谈谈,但是眼前的明显是个公寓。停好车的司徒泽直接往里走,陈曦迟疑的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司徒泽回头,看到陈曦询问的目光,走回去拉起他上台阶,一边走一边说:“我住的地方,有些东西给你看。” 陈曦觉得他应该离开,过多的碰触他的生活只会让自己更舍不得离开,但是行动却先于他的思维做出回应,他抬脚跟着司徒泽上了楼。 电梯停住,陈曦发现这一层楼只有这一户。司徒泽刷了门卡,推门进屋。陈曦在门口站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往屋子里走,他很怕见到那个人已经住在这里。 屋子很大,因为家具太少,甚至可以用空旷来形容。门口有两双拖鞋,而且明显是一对,陈曦心里很不是滋味的站在那。司徒泽有些急躁,看陈曦还站在那,皱了下眉头说:“进来。” 陈曦低头看了一下说:“这鞋……” “进来。”司徒泽说完已经往里屋走去。陈曦只能换了那双拖鞋跟着进屋。 司徒泽脱下自己的西装扔在床上,随手扯掉领带,陈曦走进卧室刚想说话,司徒泽已经回身把陈曦推到墙上,直接吻了上去,所有的想念,委屈,害怕,生气的感觉都发泄在这个吻上。 陈曦被推的这下有点狠,只是还没等他惊呼出声,嘴就已经被堵住了。这个吻非常霸道,他甚至觉得司徒泽咬了他的嘴唇,这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陈曦有一瞬的大脑空白。他很想推开司徒,问问他都已经爱上别人了怎么还能这样对他。但是他终究还是没舍得推开这个人,这个怀抱,他觉得自己尝到了苦涩的味道,陈曦在心里说:就这样吧。 感觉到一股灼热在自己体内喷出,陈曦浑身发软的躺在床上,司徒泽趴在陈曦身上,脸埋在他的颈项,闻着他头发上的味道,过了一会,司徒泽才从陈曦身体里退出来,走进浴室去放水,出来的时候,就听陈曦淡淡的问:“你需要我什么时候离开?” 看着陈曦如此脆弱又强撑着淡定的表情让司徒泽的心狠狠的揪住,这一晚上与陈曦重逢的喜悦,怕再失去他的害怕,还有他对自己不信任的愤怒,甚至看到那么多人为了他疯狂的醋意让他只想要他,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平静和安心,但是现在应该把事情说清楚了。慢慢走回陈曦身边把他打横抱起,在他耳边问:“想不想见见他?” 陈曦知道司徒口中的他就是他要结婚的对象,只是他没想到会在现在这个情况提起,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司徒也没等他的回答,径直抱着他走进卧室,把他放进浴缸里帮他清洗,然后对陈曦说:“你低头就能看见他了。” 失落过度的陈曦听到司徒的话只是茫然的低头,然后,他在水面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的脸。看了一会的陈曦才像是猛然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司徒泽。就看司徒泽温柔的注视着自己,叹息着问:“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你怎么会觉得三年的时间我就可以放弃你去跟别人结婚呢?”然后举起自己的左手问陈曦:“你都没看到我手上戴着的一直是这枚戒指吗?” 陈曦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他有些无法相信,于是问:“所以报纸上的消息是假的?” 司徒泽笑了一下说:“是真的。” 陈曦茫然的看着司徒,就看司徒低头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说:“婚礼是真的,教堂,喜帖,酒席,包括蜜月都定好了,就等你回来。”然后伸手去解陈曦脖子上挂的链子,在刚才吻他的时候司徒泽就看到陈曦把这枚戒指挂在脖子上,倒是正好给了他一次机会。就看司徒泽单膝跪在地上,把戒指举到陈曦面前,轻轻的问:“曦,你愿意与我共度一生吗?” 回答他的是陈曦的拥抱和陈曦的唇,司徒泽在幸福的同时还不忘摸到陈曦的左手,把戒指戴到无名指上。虽然两个人的形象不够潇洒,求婚的环境也不够浪漫,但是对方是对的那个人,就够了。 爱上你了又如何呢? 不如何,我也就是拿一生与你纠缠到底,而已。 ——正文完—— 番外:婚礼 一想到那天晚上司徒泽求婚之后,自己又哭又笑的样子,陈曦就觉得很丢脸。还好司徒说这样的自己很可爱,没什么可丢脸了,陈曦听了还是觉得脸红,心里却觉得很幸福,如果不包括之后三天他都被司徒泽压在床上的话,这幸福的感觉会更完美一点…… 看着又开始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的手,陈曦一巴掌拍过去,忍无可忍的说:“司徒泽,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做了三天了,你有完没完?” 某只听到一脸认真的说:“才三天?我正在努力把三年的都补回来。” 陈曦听完觉得眼前一黑,正想又一拳挥出去,就被司徒泽把他的拳握在手里,低头亲了一下,低低的笑着说:“逗你玩的,我保证今天什么都不做,等下我们去试礼服。” 陈曦很茫然,眨了眨眼睛问:“礼服?什么礼服?” “明天我们结婚,今天当然要去试结婚礼服。” “……”陈曦很无语,这难道不是他的婚礼吗?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车子在一家店铺前停下,陈曦下车抬头看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婚纱店,他面前的是某个世界知名男装的旗舰店。 跟着司徒泽走进店铺,里面已经有人站在那迎接,显然是早有预约的。一个胸牌上写着经理的男人点头跟司徒泽问好:“司徒总裁,您定做的衣服已经都准备好,现在就可以试穿,制作团队也已经等在那,有什么需要改动的马上就可以完成,本店整个下午的时间已经都预留出来了。” 司徒泽听完点了点头,微笑的转头看着陈曦,拉着陈曦的手跟着经理上了二楼。 自从把陈曦拐回家,司徒泽就开始安排明天的婚礼了,并且让人第二天就登了报纸公布了他的恋人就是陈曦,也就是夜,两人会在近期举办婚礼。消息一出,全世界又鸡冻了。且不说司徒泽的恋人就是司徒家的养子,跟司徒泽也算半个青马竹马,单单是陈曦就是夜这个真相,就让很多人跌破眼镜,画坛上的传奇新星竟然是南国人,而且竟然是司徒家的人,还而且竟然是司徒泽的同性恋人。一时间,基友们沸腾了,世界上不同领域两个站在顶尖的人都在一起搞基了,说明搞基是一件正确且值得炫耀的事情,这年头伴侣如果还是异性,大家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一时间看好这对的祝福声一浪高过一浪,司徒泽和陈曦还不知道两个人带来的全球效应,不过不管知不知道,也挡不住两个人光明正大的在众人面前手牵手秀恩爱神马的脚步了。 经理回头看着如此甜蜜养眼的两个人,在心里森森的觉得,自己之所以婚姻不幸福,原来是老婆娶错了性别的原因啊…… 二楼有个很大的房间,其中一边是整面墙的镜子,感觉就是用来试衣服的。另一边的架子上挂着四套礼服,四套正式西装。两套银灰色的西装是陈曦的,两套黑色的是司徒泽的。这是留着他们婚礼之后出席公众场合穿的,不是很重要,司徒泽也就是顺便让人一起做出来了。另外的四套礼服才是他们今天要试的重点。 司徒泽从架子上拿下一套黑色的递给陈曦,自己拿了一套白色的,然后拉着陈曦走进试衣间。等两个人相继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时候,刚才还在聊天的工作人员集体噤声,甚至还有几声抽气声。 陈曦的礼服是一身纯黑军装款,袖口有两趟银线,肩膀上一朵立体的很大的玫瑰花,也是银色的,显得陈曦非常的贵气冷艳,而司徒泽的是一身白色,跟陈曦的款式一样,袖口车的两趟线是金色,肩膀上的装饰也是金色,趁的整个人非常的霸气十足。两套衣服稍显夸张,却又被两个人完美的驾驭住,让人忍不住赞叹,真是帅啊。 两个人也在彼此的眼中看到欣赏,陈曦笑着对司徒说:“眼光不错。” 司徒泽挑了一下眉头说:“当然,我的眼光一向好。”不知是在说衣服还是说人。陈曦只是低低的笑着,没有说话。 回过神的工作人员马上上前,看看两个人的衣服还有哪里需要改动。司徒泽的没什么问题,陈曦的腰还要再收一点,司徒泽皱着眉头说:“你更瘦了。”然后在心里计划这不如蜜月的时候每天给曦吃八顿饭好了…… 这套衣服就是两个人婚礼时候要穿的,还有一套礼服是典礼之后酒会的时候穿的,也是一黑一白的两套稍微改良的西装,陈曦说按着上一套改了就好,不用试了。于是两个人携手离开,开车回家收拾东西,准备晚上的飞机飞荷兰,两个人的结婚仪式就选在荷兰。 因为乘坐的是司徒泽的私人飞机,所以两个人睡的都不错,也没有什么旅途的劳累感觉。下了飞机,等在那的车直接载着两个人开往举办婚礼所在的酒店。 这是荷兰最著名的酒店,婚礼的场地是在户外的草坪上,场地周围按照司徒泽的意思堆满了郁金香,整个婚礼的主色调都是白色和浅蓝色,替代了红色和粉红色,既浪漫温馨,又符合两个男人结婚的感觉 楚以风,裴子墨,司徒聿和秦轩一个没跑的全是伴郎,四个人往那一站,简直就像是在选世界先生。 十二声礼炮响过之后,婚礼开始,就看穿着礼服的陈曦和司徒泽携手走上草地上的白毯,出席的宾客看到两个人的出现,都给与祝福的掌声,过了这么久,两个人终于可以坦然的迎接大家的目光,接受大家的祝福,为了这一刻两个人付出了多少,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走到白毯尽头,在神父面前站定,听着神父宣读起那段经典的誓词,在问司徒泽愿不愿意的时候,泽少看着陈曦的眼睛,郑重的说出我愿意,之后陈曦,也同样坚定的说着我愿意。 然后神父让两个人互换戒指。之前两个人的那对戒指已经被小心的收藏起来,那是两个人太重要的信物,包含着一份太重要的回忆。现在司徒泽从礼服口袋里拿出来的,是他之前特意定做的结婚戒指,上面有两个人名字的缩写和他们结婚的日期,款式一样,每个戒指上面有十二颗钻石,代表着爱你。两个人交换了戒指,在神父宣布两个人已经是合法伴侣的时候,司徒泽大方的上前一步,拥吻住陈曦。 宾客们兴奋的鼓掌,起哄。大家为一对新人见证了属于他们的,来之不易的幸福。 之后有专门的司仪带着宾客们移步酒会,陈曦和司徒泽回到他们在酒店定的蜜月套房换衣服,墨少他们也跟着回去换下身上的伴郎礼服。从婚礼的会场返回酒店会经过海边,几个人全当散步,不急不缓的走。 正说笑着,就听裴子墨突然大声的说:“为什么不同意?”于是所有人都回头看着他和司徒聿。就看聿抬着下巴说:“这哪算求婚,连戒指都没有。” 裴子墨听完回头看了眼看热闹的几个人一眼,就看四个人都在笑着看他们两个。他的宝贝一副决不妥协的傲娇表情,裴子墨笑了一下,然后拿下手上代表裴家当家信物的戒指,单膝跪了下来,对司徒聿说:“我把我所能给你的一切都交给你,司徒聿先生,你是否愿意与我共度一生?” 司徒聿瞪大眼睛看着那枚对裴家人来说比命还重要的戒指久久回不了神,然后看着面前这个他深爱的男人微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海边上的其他游客善意的鼓着掌起哄叫好,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 秦轩靠在楚以风怀里,就听风少在他耳边说:“婚虽然已经求了,什么时候我们也把婚礼办了吧。” 秦轩抬头看着这个永远都是温柔优雅的男人,轻轻的嗯了一声。 之后的酒会很成功,大家说着笑着,喝了很多,聊了很多,笑了很多。所谓苦尽甘来,尝过失去味道的人,才更懂得珍惜,更能体会幸福的来之不易。 酒席散去,两个人回到套房。关上房门,司徒泽就直接抱住陈曦轻轻的吻,就好像在品尝一杯陈酿,细致,用心,又小心翼翼。褪去两个人的衣服,抱着陈曦轻轻的放在床上,细碎的吻从额头,到眼睛,鼻子,耳朵,嘴唇,陈曦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因为酒精的关系又有些迷离,让司徒泽觉得下面越发涨的难受。扩充之后,司徒泽一个挺身直接没入陈曦的身体里,陈曦头猛的后仰,嘴里逸出一声喘息,司徒泽并没有马上动作,而是低头注视着陈曦的每一丝表情,而陈曦也双眸含笑的与他对望。 司徒泽轻啄了一下陈曦的嘴唇:“我爱你。” 陈曦的手轻抚上司徒的背,缓缓的说:“我也爱你。” 一句话让司徒泽猛的低头吻住,下面再也忍受不住的呻吟着,让陈曦忍不住的叫出声。 夜,还很长,属于两个人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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