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功高媚主(2)——肖肖
肖肖  发于:2014年03月27日

关灯
护眼

 88.遇刺之后(上)

 让侍卫们再次的大吃一惊,眼前这个奴仆,绝不会是普通的小奴仆,那举手投足之间,完全是培养他们的引导者。隐约传来了器械的打斗声,很模糊,但又是很沉重……少年突然再次一扬手,倾身而上,碰撞声越发的清晰起来,直到能听到痛苦的呻吟声,少年再次的停止了脚步,浑身发出致命的寒气,一行人看到发出声音的地方,一个少年护着身后一个孩童,那孩童不是清阳候又是谁?清阳候在离开夏国前,天王一再警告着自己,不可让清阳候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否则就让他们提头来见。 如果那个小少年不顾着身后的清阳候,那么他已经完全的可以打败那六人,可惜斗争永远都是残酷的,有人发现了这个少年的弱点,就是清阳候,他们随时都会有人蹿到清阳候身边,欲伤害清阳候。如此紧急的情况,侍卫们开始着急起来,又见前面的小奴仆即不让他们进攻,只像个局外人那般的冷眼旁观站,不能再听这个小奴仆的话了,这样下去,那个黑脸少年不死,清阳候也会受伤。只因包围他们的人还有六个刺手,他们的身手矫捷,并且刀刀致命,根本不留任何生还的余地。而黑脸少年却依然应付自如,如果没有主子在身边,黑脸少年完全可以离开此处,但碍于主子还在,此时的黑脸少年是处于下风,但丝毫不退却。 小氐冷冷的看着这个黑脸少年,他在等待着时机,如果黑脸少年丢下主子的话,自己立即会救下主子,只是黑脸少年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一味的护着主子。看来黑脸少年对自己主子似乎也有那种意思了,这让小氐很是不快。主子就算自己得不到,也应该是天王的,不可能是你的。 身后的十几个侍卫早已按捺不住,已经有人先冲上前去应战,而小氐则不得不放下了冷眼旁观,跑到了凄清身边,拉起凄清往回跑。凄清看了眼黑脸少年,最后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拿下他们,如果反抗的话,那么就杀无赦。”那冰冷的声音,让那几个刺手一下子更加疯狂了。 而走在凄清前面的小氐,手一下子有点僵,但脚下依然没有停滞,凄清觉察到了,只是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那抹笑意是彻底解脱的笑意。他没有再回头看黑脸少年,也没有再看小氐,只是轻轻的从小氐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站着微笑道:“回去再有埋伏时,小氐是否亲自出手呢?”眼里有着那淡得快要消失掉的嘲讽,却又提醒着小氐,不要在他眼前耍心眼,搞小动作。 “主子……”小氐站着不动,看着凄清,那眼里有着淡淡的畏惧。 “不用解释,小氐,人各有志,各为其主!”没有再看小氐,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你能够及时赶到。”慢慢的往回走去,他走的方向不再是驿馆,当然是回别院的方向。 别院门口,姜煜早就守候着了,看到凄清时,不由得立即赶上前来,抓着凄清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等了一天了,讙醒来过,现在又睡了。”那喋喋不休的架势,让凄清看得有些好笑,而紧随凄清身后的小氐大为厌烦,他不喜欢任何一个过于亲近主子的人,甚至是天王,也不能太亲近主子。 凄清没有回答姜煜的任何一个问题,而是转身看着小氐,略显得清冷道:“小氐,你先回去吧。照顾好夏噬砥,他毕竟是天王的子嗣。” “主子……”小氐似乎想解释什么,可惜他的主子现在显然根本不想听他解释,只是略显得冷淡的看着他。小氐知道,主子在和自己之间,竖立了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那冷淡的眼神和那显得嘲讽的微笑,透露了主子那无尽的凉意。自己暴露了吗?还是主子对自己…… “是!”最后小氐低头回答着,他不敢再往下想去,便转身飞快的又显得异常狼狈的往驿馆方向奔去。 “清阳候,今天有点反常哦!”姜煜见小氐已经远去,而这个小男童还是那略显得冷淡的脸,只是没有往日那种冷淡中带着点温和,姜煜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清阳候,你的贴身侍卫去找你了,你有没有碰到?”姜煜看着略显得冷淡的凄清问道。 “碰到了。遇到了刺手,所以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回到此处了。”凄清看着姜煜冷静的回答道。 “你说什么!”姜煜脸色煞白,立即开始检查起凄清的身体来,所有地方都检查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很快的又开始不安的看着门外,又沉思了一会,立即关上了门,最后沉思了一会才对凄清道:“这样不行,我得去一趟皇宫,不能就让这一次的事算了。”说罢,也不等凄清回答,便急匆匆的往自己房里赶,换上了正装之后便又急匆匆的往外赶去。 凄清站在讙的门口,冷冷的看着姜煜匆忙的离去,凄清脸上挂起来嘲讽的微笑,重新回房,去看看讙吧。今天的事,不会和讙提起,这一切只是离国天王要求下所发生的事,与讙无关,这件事,你不会参与其中,但如果你知道了这件事,真不知道你又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不知何时,门外已经站了一人,那人是夏噬飓,脸上带着血污,凄清站了起来,走出了讙的房间。拉着夏噬飓回到自己房间内,开始检查起夏噬飓的身体来,在担心着这个人是否会受伤。一圈检查下来,除了衣服有被勾破之外,其他并无大碍,终于放下了一颗一直悬着的心,从橱里拿出了大量的贝币及布帀,装入一个小布袋,放到夏噬飓手里,轻声道:“那些人你不用管了,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我七日后离开离国。以后,你万事小心。” 虽然知道最后一句不用多说,也无所谓,对于夏噬飓这样的人来说,绝不会被他人害,只会被自己连累到。 夏噬飓凝视着凄清,那眼里有着太多的不舍,凄清避开了那道不舍眼光,转头看着窗外冷静道:“再不走,以后想走会很困难,我有预感,此次你再不走,你的身份一定会暴露,圜夫人亦会有生命之忧。”转回头迎上了夏噬飓那道想看穿自己的眼神,微微抿嘴一笑,转身欲走出房间,想让夏噬飓自己主动离开。他没有帮夏噬飓收拾衣服,当然他知道,以夏噬飓的聪明,是不可能带上衣服离开。 在走到门口时,夏噬飓突然抢先一步,闯到了凄清的前面,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凄清,仿佛这一次的离开,是生离死别。事实也是如此,二人都知道,此日一别,今后再相见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89.遇刺之后(下) 凄清任由夏噬飓紧紧的拥抱着自己,第一次没有反感这样的拥抱,他知道,自己对夏噬飓由始至终都未曾讨厌过,只是有时候自己无法抑制自己的理智,有些不该发生的事,还是不要发生的好,特别有萌芽的状态时,那就在萌芽时就将它拔除。 良久,夏噬飓终于松开了紧抱住凄清的双手,深深的看着凄清,最后后退两步,又突然走上前,伸出手再次搂住了凄清,飞快的在凄清的唇边落下一个浅吻,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略带着些遗憾,在转身离开之前留下一句:“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清清。”没有勇气再回身看凄清,他看到了自己在偷吻凄清时,那秀气的长眉略微的轻皱了起来,清清,总有一天你不会再对我刚才的举动,有所皱眉了。 凄清目送着夏噬飓孤寂的背影,似乎在预示着这个少年,如果还能回来的话,那么他将取代夏硚地位的同时,伴随着他一生也会是这个孤寂。凄清转回身,看着这个两人在离国暂住过半月的房间,现在这个房间里不会再有那个,愿付出生命代价来保护自己的少年。深叹了一口气,走向了讙的房间…… 离国皇宫内,姜煜直奔天王的寝宫,奴才们都不作通报,姜煜就直闯寝宫,见天王此时还在休息中,虽然知道天王身体不好,但此时再不汇报,若消息传入夏国,那么等待离国的肯定只有灭亡。 一使眼色,奴仆们立即退出寝宫,姜煜站直着身子,面无表情朝着还在小寐的天王诉说着事情的紧急。 “天王,清阳候今日遇刺,是否与你有关?”姜煜急切的追问着。 天王冷眼看着姜煜,沉默着,最后才缓声道:“你是感到奇怪吗?虽然我已经老了,我是希望你帮我辅佐我的离嘶,不要管夏国之事。现在你是在兴师问罪么?” “姜煜不敢!”姜煜知道,此事定能在整个夏国掀起轩然大波,不是不知道夏硚放风出来的意思,见到清阳候,如同见到夏硚一般。如今这消息不出明天,一定会传至夏国,所幸那个清阳候并未受半点伤,否则夏硚一定会将整个离国夷为平地。不敢再往下想的事,姜煜知道,此次的事,如果没有离国天王出面,这一次想让夏硚息怒,不知道要舍弃多少生命才能够罢休。 “不敢!?来人!替本王找那个替身过来!”天王完全没有昨日那种病态,也没有昨日的那种慈祥,有的只是狠戾。混浊的眼睛,已然看不清颜色的眸子里,依然透射出那道犀利的光芒。 “是!”很快的一奴才急忙退出了寝宫。 天王盯着姜煜,似乎是想洞穿姜煜的心思一般。而姜煜则垂着头,脸色异常的苍白,今天的意外,难道是那人所为? 很快的,一个长相酷似床榻上的老人,精神抖擞的走入了房内,见到床上的老人时,这才勉强恭顺的做了一个参见的架势,但并不下跪。 “跪下!”床上的人冷眼看着这个并不恭顺的男人,男人那铜铃大的眼睛,此时张得越发的大了起来,那浅浅的眉毛此时因皱在了一起而出现了几道褶皱。 “跪下,离儿!”床上的人继续耐心又异常威严的命令着。 “我现在是天王,是父亲你让我代替你,治理这个国家的,现在我才是天王,我为何要跪!”站在地上的男人,此时显得有些暴躁,有点急躁。 “天王是我离咡,你只是我的一个替身,现在怎么,真的还想坐上天王的位置不成?”床上的老人此时已然没有任何的一丝慈祥,并且也看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病态,反而显得非常的矫健,直接下了床,走到了男人面前。一个抬手,就将眼前这个替身甩到了地上。 “我不管你的生活是如何的荒淫,我可以给你这个权力,你没有按我的旨意办事,我也可以容忍你,毕竟你是我的儿子,离央。但你竟然敢违背我的意思,竟然敢派人暗杀夏国的清阳候,你这是不给离国百姓一条生路,你是想让离国灭国啊!”离咡叹了口气道:“现在你赶快找人来替下这件事,否则我定将你交由夏天王,离国的百姓没有你这样昏聩之人。” “父亲,你这是在逼我反你!”与老人酷似的脸,只是显得比较扭曲,显得比较急躁,并且看上去比老人更为苍老的脸。 “哦?你要反我?你准备好人了吗?”离咡带着讽刺的笑意,目光犀利且阴狠的看着离央。 “哼!这还用你说!姜煜,你带人来了么?”离央一副一切尽在意料之中般的看着姜煜,而后者只是更为阴冷的看着他,唇角含着让人难以理解的危险笑意,却始终不发一言。 “姜煜,你什么意思?”离央终于发现了有点脱离轨迹,并不如自己想像中那般的简单,似乎姜煜并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般好控制。 “这是我想问离央大人,你这是何意?”姜煜依然是那阴冷的眼神睨着离央,得意的发现离央的脸色越发的苍白,甚至到了蜡黄的地步,且身体有一些些的颤抖。突然离央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刀…… 姜煜发现了,立即扑上前欲抓住离央,结果却被离咡先发制人,将离央给一手擒住,顺带着取下了刀,这才冷笑着看着离央,冷冽的声音响起:“你以为我没有把握斗过你,就会让你来做我的替身。呵呵,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需要替身,就是在不时之需时,有人出来替我背黑锅。夏硚一旦知道了他的清阳候是在离国国土上出的事,那么一定会让离国夷为平地,甚至是将整个国家的人都剥去姓氏,成为畜民。”阴鸷的看着眼前这个还摔在地上,还未从地上爬起来的狼狈男人,继续冷冽道:“本想是看你是我子嗣的份上,给你一个全尸,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不会再姑息,你的存在会毁掉我们整个离国,所以我必须将你交给夏国天王,让他来发落你”…… 90.半途转道 “来人,将胆大妄为者离央拉下去,拔去舌根!”发话的并不是离咡,而是姜煜。 “姜煜,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混蛋,明明是你提议去刺杀那小孩子的。”离央被几个男人拖下去之后,那愤怒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寝宫,随后就是那惨绝人寰的叫声震动了整个皇宫,让人闻风丧胆…… “天王,要是没什么事,我想我该回别院去了,清阳候现在还在我别院里!”姜煜冷冷的听着外面那已经没有人任何的惨叫声和杖责声,只有风声,相信离央那张嘴再也不能发出声音来之后,见事情已经落下帷幕,自己也该离开皇宫,欲去安抚那个漂亮的清阳候。 “离姜候,你好知为之!”在点头同意之前,离咡赐了一句话给姜煜,冷眼看着急匆匆往殿外走去的姜煜,嘴角浮现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那混浊的眸子里此时却浮现了少有的精光与戾气,仿佛要将姜煜生吞活剥了一般。又恋恋不舍的看着寝宫,哼,这一次,似乎陪葬的人有点多了呢! 重新走到床铺边,爬上床,躺下之后,这才似乎是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熟睡中,此时进来一小童,但见他与老人有着一样的鹰钩鼻,只是此时正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床,看到老人还在熟睡中,似乎有些不甘心般,爬上了床,躺到了老人身边,闭上了双眼,很快的,发出了急促的呼吸声,显然已经进入了深眠。而此时老人却转过头,宠溺的看着睡在身边的小孩,一脸的疼爱,这是自己要保护好的孙儿,以后的离国要靠他,他一定会带离国走向辉煌。再一次闭上眼的老人,此次才算是真正的睡着了。 …… 次日,夏国皇宫议事殿内,整座大殿内,天王那阴冷的脸,让跪在地上的成年男子一阵阵的恶寒,直到身体开始哆嗦起来。夏硚依然是满脸的阴沉,那阴沉似乎欲将地上的男人直接给浸到这种阴森恐怖里去,但最后天王收起了阴沉。 “去查出救小蜻儿的人是谁?还有,那抓住的几个刺手,全部煮了!”夏硚冷冷的宣布着这一决定,只听得男人浑身是汗,看来天王是真的恼怒了。虽然知道小清阳候与天王的关系不一般,但能够轻而易举的让天王恼怒到如此地步的,那些人自然是活不下来。侍卫点头回应着,便急匆匆的逃出了大殿,天王甚至连询问刺手的事都不做。证明一点,天王是乎知道刺手是谁,只是为何要查那个少年,那少年不正是清阳候的贴身奴仆么?为何还要去查他。既然是天王要求的,那还是认真执行才好,以免招来杀身大祸。 夏硚看着侍卫远去那匆忙及慌张的背影,一想到那个清冷的男童,眼里那淡如水又极度冷静,即使在面对刺杀依然是冷静的等待着那最后时刻的到来时。夏硚那残忍的杀戮渐渐浮现出眼底,竟然敢派刺手来对付我的小蜻儿,看来是该收拾收拾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畜民了…… 一击掌,立即进来两侍卫,夏硚略显得冷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侍卫,冷冷的开口道:“派煞的人到离国,暗中保护清阳候。”声音只有在清阳候的三个字上略显得暖意。两侍卫立即领命着手安排去。煞,是自己养了十年的暗中组织,除了自己与这两名贴身侍卫知道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存在。这群人没有姓氏,没有家园,只有杀戮,让这种生活在黑暗之中的无名氏,让他们保护人,当然不是上选,但如果在暗中刺杀欲出手伤害所保护人的话,那还不失是一条上策。 夏硚的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扶手,之前的杀戮已然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慵懒与温柔,他在想着现在还在离国的介于孩童与少年之间的那个小质子,那个小蜻儿,那个是他的清阳候。不知何时,嘴角开始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弧度,深遂的眸子此时也多了一抹温柔。 三天后,凄清一行告别了离国天王,往蓝国方向走去。马车上,凄清沉思着,想着之前的那场刺杀,其实心里很明白,他们是何人所派,只是他们这么急于出手,也证明了自己已然成了众矢之地…… 讙依然是躺在马车上,此时她没有陷入昏睡,只是静静的看着凄清,突然凄清像是想明白了一般,掀开布帘,对外面的侍卫轻声道:“通知后面的马车,我们先到赤国。”侍卫领命之后,马车立即改了方向疾步前行着。 讙小声问道:“小清,不是先去蓝国么?” “不能按之前拟定的路线走了,会出意外,现在我们要不断的更改路线走。”凄清看着讙,声音不算大的回答着,“讙,你睡一会儿吧!这一路,可能会很辛苦。” 赤国离离国较蓝国更远,但凄清这一决定,司寇坐在马上,沉思着刚才听到的决定。他心里暗暗佩服起这个小质子来,他果然担得起这个清阳候的位置,夏硚对他的宠爱也不是莫名的,而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掉到的那种,聪慧又冷静,他不该是只有十岁的男孩。看着前面的马车,里面还有一个病人,那个病人是清阳候最在意的人,如果那个病人离世之后,真想看看这个千年温吞的清阳候是不是也会疯狂一次,伤心一次。心里暗想着的司寇,眼里浮现出在离国皇宫里的那股冷静与疏离,让那个离咡不但颜面尽失,又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语,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吧。这个质子远不如像看起来这般的温吞和柔顺,司寇自己也不知道,他对凄清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他只知道自已会经常想起那个清阳候,一频一笑,都让他为之倾倒。从何此开始,他不知道,到何时结束,更不知道…… 91.小憩 “不能按之前拟定的路线走了,会出意外,现在我们要不断的更改路线走。”凄清看着讙,声音不算大的回答着,“讙,你睡一会儿吧!这一路,可能会很辛苦。” 赤国离离国较蓝国更远,但凄清这一决定,司寇坐在马上,沉思着刚才听到的决定。他心里暗暗佩服起这个小质子来,他果然担得起这个清阳候的位置,夏硚对他的宠爱也不是莫名的,而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掉到的那种,聪慧又冷静,他不该是只有十岁的男孩。看着前面的马车,里面还有一个病人,那个病人是清阳候最在意的人,如果那个病人离世之后,真想看看这个千年温吞的清阳候是不是也会疯狂一次,伤心一次。 心里暗想着的司寇,眼里浮现出在离国皇宫里的那股冷静与疏离,让那个离咡不但颜面尽失,又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语,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吧。这个质子远不如像看起来这般的温吞和柔顺,司寇自己也不知道,他对凄清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他只知道自已会经常想起那个清阳候,一频一笑,都让他为之倾倒。从何此开始,他不知道,到何时结束,更不知道…… 深遂的眼里只印出前面还在行走着的马车,脸上则依然是那副疏离的模样,仿佛谁都在不他眼里一般。偶尔低垂着头,仔细的聆听着周围的声音,上次的刺手之事,让天王很是生气,天王已经密喻给自己了,如果有人胆敢擅自靠近清阳候者,杀无赦。夏硚生性残暴,但从未会为他人而残暴,他只会为自己的利益而残暴,清阳候是他唯一会为之残暴的人吧!或许清阳候自己都未曾发现,这个虽然只有十岁的男童,却有着成年人的敏捷心思与智慧。 他没有听到一行人之外的声音,原来自己也有预算错误的事,本以为夏硚因为刺手之事,会增派人手来支援,但至今都未曾出现过,看来夏硚只是嘴上说说。但还并不是真正的在意清阳候的生死,这一点也解释不能了先前的杀无赦,真是怪事。司寇只是不知道,夏硚所成立的煞,那个见不得常人的组织,是嗜血的组织,以血为乐的组织,而现在这个组织早就徘徊在他们身边,他们的目的只保护前一辆马车之上的人,那个清阳候,这是他们天王的死命令。 马车行了约三个时辰之后,车子停了下来,大伙儿开始做饭吃,也有人牵着马儿到湖边去饮水。小氐与夏噬砥立即从马车上下来,便跑到先前的大马车前,爬上车之后,就看到凄清正在给讙小心的喂着水。小氐坐到了车门口,沉默的看着凄清,他发现那个黑脸少年已经有五天未曾露面了,这让他总觉得主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主子始终是那淡然的面容,又让小氐觉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小氐,你若是想来问关于那个人的事,他已经死了。”凄清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小氐,只是淡淡的说着,他没有说谎,夏噬飓在先行离开之后,他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夏噬飓了,而他再次回来之后,不会是当初那个生活在清风殿里那个被恶奴冷落的大王子,他一定会成为一代帝王。任何人都会被他踩在脚下,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凄清没有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更没有后悔建议夏噬飓不择手段,如果有遭一日,夏噬飓为了他的利益,而要牺牲自己时,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看来夏噬飓已经做好了准备,而自己更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两个人,终究有着不相同的命运,一旦夏噬飓掌握了朝政,那么前朝的元老甚至任何人,夏噬飓觉得会有隐患的,都将除之而后快,这就是政治。不管是奴隶社会,还是封建社会,还是前世的现代社会,一旦参政了,就要做好被牺牲、被背叛的觉悟。 “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回自己的马车上吧,或者到下面去走走,毕竟车上的空气没有外面的好。”凄清不紧不慢的将碗移离讙的嘴边,看着讙重新闭上了眼睛,这才道:“讙,你要不要下去走走?” “好!”凄清拿过梳子,小心的替讙梳理着头发,并松松的挽了个鬓,搀扶着讙,在侍者的帮助下,讙也下了马车,缓慢的移动着步子。看着澄澈的湖水,绿树倒映在湖面上,随着涟漪一圈一圈的摇曳着,仿佛在倾诉此处的静宓。三三两两的侍卫们,他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蹲着,有的在做着吃食,有的在湖边洗手洗脚,也有的在洗澡,还有的则有条不紊的四处巡逻着,此处静寂的地方,现在显然成了他们的寄居地一般,除了他们一行人,再无他人。 凄清搀着讙,一边小心的移动着步子,来到了湖边,凄清问讙,要不要去洗个手或者脚的。讙摇了摇头,脸上洋溢着欣喜的微笑,她看着大好的风景,突然她的视线被远处的红色树林给吸引了,凄清也觉察到了,便唤来小氐,两人搀着讙,往那片红树林走去…… 92.奇异兄妹 夏噬砥则无声的跟在他们身后。当能够看清楚那红色的叶子时,凄清知道了,那是枫树。看着讙盯着那片树林看着,眼里有着晶莹的泪珠时,凄清终于恍然大悟了起来,原来讙喜欢枫树,那片树在耀国没有,在夏国也没有,但在深秋的季节里,看上去的确很是夺目。不过这片树林与之前在离国的皇宫里很相似,凄清心情复杂的看着讙,早知道你喜欢,上次就应该带着你到那边去看看了。 凄清搀着讙走到了枫树底下,踮起脚尖,摘下一片枫叶,火红的枫叶将凄清衬突得越发的娇艳,凄清唇上荡着笑意,那笑的确是倾国倾城啊,直看得讙身边的小氐与夏噬砥两眼发直,在两双发直目光身后,还有一双眼,深遂中透出难以理解的柔情。缓缓的将树叶递给了讙,道:“既然讙喜欢,就将这树叶带回车上去看吧,就会想到这一片枫林了。” “枫林?”讙疑惑的看着凄清,询问着。 “那讙叫它们做什么?”凄清反问道。 “不知道,以前我住的地方就有这种树,在深秋时,我会看到那整片的火红,真的很美很美,不过还是没有小清那么的美。”讙看着叶子,似乎在考虑着,又似乎是在犹豫着,凄清没有再追问,只是站在讙的身边,若有有思的继续看着那片枫林。 “清阳候,用膳了!”突然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凄清知道,是侍卫来通知他们用膳了,便搀着讙往回走去…… 车又行了三日,到了赤国,赤国是一个相对于耀国、离国更小型的国家,那里的经济也远不及耀国、离国发达。凄清初到时就有这种感觉,一行人穿着不凡,又加上马车显得有些奢侈,一路走来,两边百姓都主动让道,倒也不拥堵。凄清因顾虑到讙的身体状况,便也没有下车行车,只是让侍卫找一处干净的驿馆,暂住几日。至于是不是要到皇宫里去,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上次正是在去了皇宫之后才会遇上刺手,那应该与皇宫脱不了干系。 在驿馆安排妥当之后,凄清看着驿馆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而从群偶尔会发出“啧啧”声,暗示着这个男孩过于漂亮,又过于显眼。 自上次的刺手事件之后,凄清不会再独自上街,都会带着四个侍卫同行,当然司寇也是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司寇其实也发现了那个黑脸少年失踪了,但见凄清没有提及,自己当然聪明的不出口询问,只是有一点好奇罢了。 在赤国最繁华的街道上,8人一起闲逛着,街上看到一少女,此时正被一男子追打着,凄清看那少女,眉清目秀的,只是脸上有着擦伤的痕迹,凄清冷眼看着那成年男子追着少女,而少女则沉默的继续逃跑着,摔倒又爬起又摔倒,最后搞到在凄清面前,就再也没有爬起来过。凄清后退了半步,低头沉思着,并未出手扶起少女,但还是阻止了侍卫欲赶离这对奇怪的赤国男女。当少女摔倒在地,没能爬得起来时,而成年男子只是举着棍子恶毒的看着地上的少女,却始终没有再将棍子落下,现象诡异之极…… 少女突然伸手抓住凄清的袍角,可怜的哀求道:“救救我……” 凄清低头看着少女,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轻轻的唤来小氐:“去问那人,何故打人。” 很快的,小氐回来了,禀报道:“主子,那人是他的兄长,只因小丫头偷了家里的布币,害家里现在揭不开锅,所以兄长发怒,欲将小丫头卖到那座院落里去。” “院落?什么院落……”突然凄清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一般,院落,那不正是那个现代社会的红灯区,原始部落不知道怎么称呼了,不过这与他也无关,更没有兴趣知道,“问她偷了多少布币?” 很快的,小氐再次回来:“偷了30枚布币。” “哦。”凄清淡然回答着,对小氐说:“给他五十枚布币,让他兄长好生待他妹妹,不管怎么说,骨肉血亲是最深厚的血缘关系,那是血缘羁绊,切不可为财而散断了。” 小氐很快的拿了布币递给了那个成年男子,最后成年男子万分感谢的看着凄清,随后拉起在地上的少女,飞快的离开了。 而凄清看着他们离开了,这才静静的看着自己袍角,刚才那少女虽然是抓着自己的袍角,但她是拼命的想拉下自己衣服,这是何意?那一对兄妹绝不是什么兄妹,是受何人指使,自己刚才顺了他们的意,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动作会是什么?今天才到的赤国,不到一个时辰,并且自己已经绕道走了,为何还是会受到干扰?这才是奇事,看来赤国也不是自己久留之地。这里并不比在夏国皇宫来得轻松,外面和皇宫里一样,都潜伏着各种各样的危机,看来自己得步步小心,千万不能让任何人抓到把柄,让自己永世脱离不了夏国皇宫…… 93.突发状况 那么是谁会走漏了消息,自己明明是在离开离国之后才决定换路线走,为何才到赤国就被缠上。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一对兄妹是为自己通风报信,让自己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然暴露了,让自己万事小心。皱着眉沉思着,此时司寇开口问道:“清阳候,何事烦恼?” “司寇大人,觉得刚才的那一对人,像不像是兄妹?”凄清似是无意的问道,那淡淡的口气依然是波澜不惊。 “清阳候还真是跟司寇我说笑了,说实话,本人愚昧,实在看不出他们兄妹有何不同之处。”司寇一副不清楚的表情。 “兄妹两人在市街当众殴打,成何体统。看来赤国的民风也不甚好哪!”凄清微微的嘴角荡起了一层微笑,透过阳光的微笑,总能让人看得无限的神秘与美丽。 “清阳候是何意呢?”司寇停止了心里的狂澜,恢复了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 “没有何意,只是希望下一次不要再碰到这种事了,不觉得很烦么!”凄清看着远处,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人头传动着,近处则几乎是脚尖与他人的脚后跟紧贴着,人不用走路也会被推攘着入前走。这让前世一直是冷冷清清生活着的凄清一下子想到了摩肩接踵这一词。 人突然的增多,让凄清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不是自己多心,那些人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立即轻声道:“大家小心了,请两人一组,手牵手,切不可被人群冲散了。”话才说完,自己的手便被身边的司寇拉住了,而司寇并未看凄清,只是平淡的神情让人感觉不到此时是在突发状况之下为解围而做的动作,仅此而已。 “清阳候,不管任何时候,切不可挣脱!”司寇看着前方,平淡的说着,手却将凄清的手握得紧紧的,他知道,这个小质子的话是对的,让自己两人一组,切不可走散,预示着此次的人群里有不利于自己这一方的因素存在着,到底是何人所为,自己并不知。 司寇面无表情的看着人群,他此时有一咱冲动,就是将凄清抱在怀里,这样才可放下心来。否则这个小人儿,随时会被他人掳走了一般。看着人群越挤越拥,司寇终于伸出左手,一使劲,将凄清揽入了自己的怀里,一只手则开始推拒着靠过来的人们。他讨厌那些莫名靠近怀中人的所有人,他讨厌他们那种得寸进尺的感觉。人群还是传动着,而司寇抱着凄清,无法动弹,他确定了,他们是针对怀里的人儿而来的。冷笑了一声,双手一托,便将凄清打横抱了起来,然后腿一用劲,便将所有的人都踹得老远。 此时后面紧跟着的四个侍卫立即赶上前来开路,而小氐与夏噬砥紧随在司寇身后,终于闯出了包围圈。一回到驿馆门口,司寇这才将凄清放了下来,仔细的检查着凄清身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那群畜民弄脏,确定一切都安好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凄清的眼神又开始复杂起来,虽然是天王命令自己,要保护好这个小质子,可是刚才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本能来保护这个小质子,并且自己很是清楚,如果一旦让小质子受伤,自己绝对也会受伤,那是一种心里的伤痕。不过刚才的事情,有待查证,今日才到的赤国,为何会被人缠上。刚才这个小质子直觉很准,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他只一句两人一组,切勿被人群冲散,就证明他已经预料到危险了。 “哎,还好,清阳候没事!”最后为缓解尴尬,司寇微笑着解释了一句。 “谢谢司寇大人刚才舍已相救!”凄清微微笑了笑,其实刚才他突口而出的话,的确是因为感觉到了危险,人群一下子的拥挤,而拥挤的位置正是自己所处的地方,看来他们是吃准了自己已经到这里了。刚才若不是司寇将自己抱了起来,估计此时已经落入敌手了,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自己被发现,祸多于福。 “其实清阳候不用谢司寇我,是天王的旨意,天王让我在中伤中务必保证不让清阳候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伤,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不行!”司寇绝对是在认真的说着,只是眼里却浮现了暧昧的神情,这让凄清很是不适。他听懂了司寇的话,自己即使离夏国十万八千里,但最终还是不能脱离夏硚的掌控,他才是自己的主宰者一般。而自己最后只得回皇宫里陪他,永远的呆在他身边,这是凄清所不能接受,也是一直在反抗着,想挣脱那无形的枷锁一般,可是这枷锁似乎是弹性的,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挣扎,挣扎到最后还是恢复原样一般…… 94.惹隐若现的梨窝 “司寇大人若没什么事的话,溥蜻有些乏了,先去小寐一会。”凄清避开了话题,他知道,对于夏硚的心意,他无法回答,更无法顺从。 “请便,清阳候!”司寇贪婪的看着那个瘦小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眼底开始露出一抹凶光,那凶光让后面的两个侍者一阵恶寒,略显怯意的看着司寇。 “夜探赤宫!”侍卫低头作揖,允诺了下来,司寇这才一挥手,让跟在身后的几个侍卫退了出去,而自己则重新走到街上,在小桥处看着那迂回走姿的人们,眼里开始清明起来。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夏硚,看来你是对那个清阳候还是不放心吧! 深夜,当赤国的所有百姓都进入梦乡时,赤国深宫大院内,房顶上出现了几个黑色人影,蹑手蹑脚地在房顶上蹿动着,两人先在一偏辟的一角院落里跃入了地面,而屋顶上几人依然还是在警惕的巡视着四周,生怕一个不注意,会引起皇宫里侍卫们的注意。而在另一个院落,屋顶上有一人已然发现了此处的人影,只是那个人影丝毫不作任何措施,只是静蹲着,似乎是在静观其变着。 而在屋顶上的四人,此时也发现了不远处的一个猫着腰的人影,从身材上看,这个个子不是很高大,但从他的姿势来看,他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能人,他不会是一个普通人。由于相距的位置不是很远,司寇还能够看到那人眼里的灵光,但碍于自己一行有重要的事要做,否则倒是想与那人有个接触,至少也可以通过那人对这个皇宫里了解一二。 突然那个一个翻身,跃下了某一角,并且潇洒的朝他们挥了挥示,以示告别。司寇的脸色一下子略显得黑暗起来,要不是由夜色阻挡,那突变的脸色一定会让身边的侍卫发现了。司寇一边狼狈的想着,一边又佩服那个处变不惊的人,处变不惊,不由得心里暗紧的司寇,突然想到了那个还在驿馆里的冷淡小质子——清阳候,他就更这样一个人。 又看了那黑影一眼,他不是清阳候,清阳候个子没这么高,体型也没这么壮,但他会是谁?较一般成年人要弱小些,较一般孩童要大一些。时间不多,来不及细想,下面的侍卫已经在招手了,于是司寇带领另三人一起跳了下去,躲过了巡逻的侍卫,探向了那一间天王的寝宫。寝宫里点着火烛,还点了一咱香料,让人有一种置身于熏香世界的感觉。透过火烛,司寇看到了床上两人。薄布盖着下半身,而上半身则全裸着,一男一女,相拥在一起。 一行四人偷偷的靠近了床边,躺在外边的是男子,年龄不是很大,最多只是一个少年,闭着双目的少年,虽然在昏暗的烛光下,也可以看得出来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而紧挨着少年的是一个妙龄少女,少女皮肤较少年更白皙,略施了粉黛,赤裸着上半身,丰腴的胸贴着少年的胳膊。 赤国的天王是一个少年,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这样一个少年,想将这一个贫瘠的国家改变成一个富裕强大的国家,还真是勇气可佳,少年天王,往往会大言不惭。司寇眼里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意,嘲讽着床上的那一对年轻男女。随后一摆手,立即有两侍卫开始轻手翻腾起四处的箱子,很快的,就翻到了一些他们此次需要的赤国贝币,还有一些是他们出城最高通简。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一挥手,四人又开始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寝宫,与守候在外面的两人全会合,又在绳索的帮助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皇宫,皇宫依然还是静悄悄的。而在另一座院落内,另一个夜行者显然也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亦轻松的离开了皇宫。寂静的皇宫依然还沉睡在黑暗中。 司寇带领一行人并未回驿馆,而是直奔一处略显奢华的府邸,约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才离开,最终回到驿馆。 次日,清晨,驿馆后院的梧桐树上,传来了清脆的鸟叫声,将驿馆里的人都叫醒了,凄清一看,天虽然还未全亮,但也的确是该起了。便换了衣服,也不差人,自己从井里打来了水,便开始了洗漱。待自己清理结束后,这才打了盆水去帮讙清理。一进讙的房间,见讙刚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垂着头,但还是能够看到黑黑的眼圈,状态不是很好。凄清猜想讙昨日并未睡好,便有些担忧的看着讙道:“讙,你昨天未曾睡好么?” “嗯,昨天累了,小清,不过没事的,我最近似乎好了起来。”讙摆了一个放心的脸谱给凄清,又笑了笑,似乎的确还有一些累似的,便又道:“我先洗个脸,用过膳之后再补一下眠吧。” “好啊!这两天没什么事,但我会出去。”凄清看着讙,又补充道:“如果讙身子再好些的话,我真想带着讙一起出去走走,去看看。” “小清,谢谢!”讙眼里的感激是真诚的,凄清看懂了,只是讙眼里还有一种其他的情愫,凄清没看懂。 从讙房里出来,就看到了小氐与夏噬砥两人不知道又在争论些什么,而两人一见到凄清人,便立即站直了身子,不再开吵,仿佛刚才争吵不曾有过。凄清很清楚,两人刚才的确是在争论着什么,只是他们刻意的想隐瞒自己而已。凄清也不当面点破,就当自己不曾发现他们有过争吵一般,只是脸上略带着浅笑,看着这一对冤家。冤家?凄清的脸上一下子迷惑了起来,眼里也显出了迷茫,是的,他不知道怎么会将小氐与夏噬砥两人想成了冤家,似乎自己最近真的有一点累了,怎么会……收起了脸上的浅笑,取尔代之的则是冷清。 “一起去用膳吧!”便率先越过两人,直接往膳堂走去,途中更是不发一言,一副让人捉摸不定的冷清。 后面两人紧紧跟随,只是他们也保持着沉默,互相面面相觑又看着前面的凄清,不明白刚才那淡淡的迷人浅笑一下子隐藏了起来,换了一张冷清的脸,一张显得无辜又冷清的脸,却让小氐感觉到有一种心疼与心动。 一到膳堂,这才发现司寇与一行侍卫早已在用膳,并且也已经为凄清准备好了膳食,凄清朝司寇微微笑了笑,以示感谢。当然凄清也看到了司寇与其中几们侍卫的脸色不是很好,心想:他们或许睡得不是很舒服吧,或许换了一个环境,对他们还是有一点点的影响。 凄清草草的用了膳,便端着膳食准备送入讙的房间。“清阳候,今日可想出去看看?”司寇突然出声问道。 凄清回头看着司寇,又微微笑了笑,那浅浅一笑,似有若无的梨窝越发的勾人,只看得司寇一阵眩目,这个小人儿,还真是吸引人。“好!”那带着童音的好字,从那两片比花瓣更好看的粉唇里飘出,让司寇有一种想将眼前之人揽入怀里的冲动,他知道,在这个小人儿面前,冷静已经是自己的奢侈修为了。 司寇扔下碗箸,站了起来走到凄清身前道:“先让讙用好膳,你与我一起去街上好好看看。” “好!”那淡淡的童音再次响起,让司寇再次如沐春风,这个小人儿,只要大家淡然相处,他一定会回以淡然与亲切,让人感觉这孩子愿意和自己亲近一般,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 从驿馆里出来,司寇与凄清一起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两边的小摊还是继续着昨日的热闹,只是今日街道上的行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司寇一边和凄清随意的交谈着,一边却在小心谨慎的看着行人,生怕昨日的事再发生一次。一个不留意,身边这个绝色小人儿被人掳了去,要是找不回来,那么夏硚一定会踏平整个赤国,当然自己也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突然凄清在一个小摊前停了下来,那里有一枚贝壳,乳白色的扇贝形的超大贝壳,让凄清有一种错觉,现代社会中有人工制作的超级大的贝壳,但凄清知道,这一枚大大的贝壳绝对是真品。拿起了贝壳,看着上面的纹路,正在研究着这样的贝壳,曾经到底活了有多少岁时,司寇却已然拉起他往其他方向走去。凄清正在纳闷时,司寇却淡定道:“切不可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以防万一。” 凄清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任由司寇拉着他的手,缓慢前进着,突然凄清想到了这枚贝壳自己还未曾付钱给那摊主。还未开口解释,司寇像是发现了凄清现在的心情,突然道:“已经付好贝币了,十五个贝币换这一个大的贝壳,呵呵,不贵。” 凄清点了点头,道:“回去后,我给你送过来。” 95.司寇的改变 “清阳候还真是和司寇说笑了,送清阳候这样一点小东西算什么,要是天王知道,清阳候看中的东西,司寇没买下手,那倒真的是会招来杀身之祸。”司寇脸上带着笑意,这句话虽然略有点夸大,但也是事实,死罪或许可免,但活罪一定难逃。 “那溥蜻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司寇大人的赠送。”凄清心里暗道:“这或许也算是一种变相受贿吧。”苦笑了一下,便又放眼四处观望。可惜他这世才十岁,一个小小的身子,根本无法看远,幸亏此时人不是很多,目光还勉强掳得一二。 突然脚下悬空,身子一紧,定神才发现,过处竟然全能看清,原来司寇已经将自己抱了起来,此时正笑意浓浓的看着自己。凄清有点不习惯司寇如此的笑脸,略显得有些尴尬,欲挣脱下地。司寇像是发现了什么般,道:“清阳候想看得更远,看得更清楚,就借助我司寇又如何。”那冠冕堂皇的话语,让凄清无法反驳,凄清此时才发现,一路下来,司寇已不再是在夏国皇宫里的司寇了。那时的他,一副等着看好戏,现在的他,对自己不再是看好戏的态度,而是真心的想跟随着自己。虽然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会如此的帮助自己,为自己着想,但至少这样的举动却无法骗人,如果只是演戏的话,那也演得太逼真了。沉思着的凄清,两眼略显得发直的看着司寇,眼里却没有司寇的影子。司寇则还是在微笑着,顺手拍着凄清的后背,仿佛当凄清是一个小娃子那么的宠爱着。 凄清看着此时还紧抱着自己的司寇,悠悠道:“好了,我可以下来了。”希望能够脱离司寇这个怀抱,说实话,这样的怀抱,不是很舒服,让他觉得自己两世加起来已经是三十一岁的成年大叔了,现在还被一个才十多岁的小青年抱着,成何体统,颜面何存! “你这么轻,我抱着很轻松的,而且清阳候可以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不是么?”司寇看来是铁了心的不想放手,他似乎是很享受现在花点力气抱着这个小人儿。有人很享受,当然也有人很难受,只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都不发一言,保量默默的静观着远方,寻找着一些有价值的表象。 这里的房子都比较矮小,与离国街道上的房屋更小更简陋,暗示着这里只是一个贫穷的国度。但皇宫却还算是奢华,看来这里的天王也不会体恤民意,堪查民情。有时候凄清也会被这些景像所迷惑,所茫然。前世里的繁华与今世里的简陋,是两级分化,很难想像几千年前的人们是怎么生活下来的。其实,人还是一样的人,但生活质量却是相差如此之多,但这里唯一的优点就是够生态,够绿色。 “司寇大人一直是生活在夏国?”凄清似是无意识的询问着司寇,眼里也是那淡淡的神情,看着远处的风景,又似是在回忆着往事一般。 “清阳候对司寇我的私人生活有兴趣?”司寇那显得有些玩味的话飘于凄清的耳际,让凄清有一阵的恍惚,对他的私人生活有兴趣?真可笑,的确是有兴趣,半年前的你可是想看我的好戏来着,当然你更想看到夏硚与他的子嗣们、姬妾们、还有那些外戚们的好戏。只是何时开始,你不再以局外人在观望着,不再保持着冷静来旁观,而是参与其中,乐此不疲。要知道,一旦从政,永无宁日,你的局外、你的旁观都将是过眼烟云,剩下的只有深陷与抗争,直到最后被权力的欲望与黑暗完全的吞噬。那黑暗的漩涡会将你卷入到更深层、更阴森的境地,直到你永无翻身之日,永远被封锁在那黑暗之中,没有人会救你,只会将你推得更远、更深…… “清阳候为何不说话?难道真的是被司寇我说中了?”司寇仍然是在微笑着,只是眼底却没了笑意,也没了那抹玩味,只是淡然。 “司寇大人还真会联想,溥蜻只是觉得司寇大人之前并不是很热衷于国家大事,只是一直按着天王的意思在做着一些事而已。但现在司寇大人却是在主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溥蜻只是想让司寇大人清楚,自己所做的事不是受某人影响才做,而是自己想做,那么即使将来真的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凄清说着看似矛盾的话语,却如一记闷雷,虽不是很响,但却惊人,那淡淡的声音里,却显示出了眼前之人是完全的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他在暗示自己切不可大意,表现得太明显,随之而来的会是危险,不是么? 96.夏噬砥的不满 两人回驿馆时,已然是天已经黑了下来,凄清看到了小氐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一看到自己出现时,立即出现了惊喜的神情,显得异常的高兴。也许之前他正在为自己担心,凄清这样想着,走向了小氐,对小氐的私事,凄清从未有过要打听的意思,他还是保持着前世的人权自由,每个人都会有所隐私,虽然这里的社会没有隐私可言,一旦被上位者怀疑,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等了有多久?”凄清淡声问小氐,眼里没有波动。 “下午就开始等了,自从昨日之事发生,知道你们有出去,到现在还未回来,这不正在担心中,你们就回来了。”小氐恭敬的回答着,一边偷偷抬眼扫了司寇一眼,眼里有着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那神情似乎是在怨恨。虽然那一眼很短暂,短得让人很容易忽略掉,但凄清与司寇在同一时间都觉察到了。前者只是淡淡的忽略了,后者则是一脸的高深莫测若即若离又似有若无的笑意。 然而正当两人还在暗战中时,一个极不协调的声音出现了,那声音里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略掉的夸张。 “溥蜻,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还敢到处乱跑!”不用说,是五王子夏噬砥,凄清看着那个小王子,一本正经的跑到了凄清眼前,伸出手握住了凄清的手,在凄清身边绕了个圈子,像极了一只小狗看到了主人的出现,就差蹦跶着绕圈子示好。 “夏噬砥,你干什么!”小氐那显得有些怒意的声音响了起来,让夏噬砥脸上露出了冷冷一笑,那笑意,竟然与夏硚有着极其的相似,这让凄清有一阵恍惚,眼前这个小娃子毕竟是夏国天王的儿子啊! “小氐,五王子还年幼,不必当真,以后待他长大些,他自会有分寸。”凄清一边似乎是在护着年幼的五王子,但又似乎是在提醒着小氐,他的态度有些过了。 “是,主子!”小氐是宫中长大的人儿,他当然知道有些话可说,有些话根本不能说,尤其是关于皇宫里的事,有时候只能烂到肚子里也不能说出来。特别是现在的这种状况,主人不允许自己对那个所谓的王子粗声粗气,但自己也绝不能认同高贵的主子,可以由一个贱民这样随意牵着手儿,肆意的打量着,这有违皇宫里的规矩。 “小氐,规矩是人定的。在外面,我们可以不执行,特别是我们是出门在外,更不容易。”凄清淡淡的着说,又看着这个五王子道:“五王子,可否松开手,溥蜻还有事要做。” “噢!”夏噬砥有些不舍的松开了手,脸上有着算计的眼神一下子也全部的消失了。凄清冷淡的看着这个小人儿,自己这一番话,或许会有伤到他。但有时候,这个五王子必须要学会成长,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可以依靠,唯有自已靠自己,才是上策。 “今日我乏了,你们有何时,明日再说!”又转身看着司寇道:“司寇大人,也该累了,还请早些歇息吧!”没有等司寇回答,已经往房间方向走去。 “喂,司寇,你今天和溥蜻说了什么,为何他看上去是那么的疲惫?”夏噬砥用着极其凶狠的眼神看着司寇,那眼里有着明显的妒意。 “五王子,在下什么也未曾说,只是清阳候走得有点累了吧!”司寇低眼看着这个才五岁的小人儿。 “哼!”夏噬砥冷哼一声,不再看两人,直接回自己房间,重重的关上门,以显示他此时的心情非常的不快。小氐冷眼看着司寇,司寇似乎也发现了小氐此时对自己的不满,但也丝毫不在意,微微的调侃一笑,转身回自己房。他的房间故意安排在凄清的隔壁,这样一旦有什么危险发生,他就可以第一时间赶到凄清的身边。 司寇回房之后,他总觉得上交凄清遇袭事件一旦发生之后,夏硚必定会有所动作,但为何总是看不出任何的问题。而且一路上根本就觉察不到有人在暗中保护,难道消息并未传到夏国,不可能,夏硚是绝不可能放任凄清远离他的视线,而没有他自己的眼线跟从,那就绝不是什么夏硚所为。 清阳候这个男孩,他似乎有改变的地方了呢!一样的微笑,但笑里却透露出了淡淡冷意,唯一不变的是那双似有似无,若隐若现的梨窝。眼里还是一样的澄澈,但却多了一份冷傲,那冷中带傲的感觉,越发的催人想拥有他。 97.下一站到哪儿? 隔壁的房间内,凄清满怀着心事,打开了房间里的窗,看着窗外那深秋的景色,萧条的枯黄色袭面而来,还有那被风卷入的梧桐叶,随风起舞,残卷着最后的落幕。仿佛在宣告着它今生的使命已然完成一般,又仿佛在暗示着自己此次的任务完成之后的最后结局一般,那是帝王手段。帝王,从来就是踏着子民们的生命,饮着子民们的鲜血而完成自己的最终目的手段。凄清无奈的吸了口气,不是不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但如果可以反抗的话,自己一定会反抗,重寻自己的出路。今生的自己,为何会生活在皇宫里,如果不是生活在皇宫里,或许自己更早已经死了,看似无争斗,其实处处都是无底深渊,等待着自己的踏足…… 夏噬飓,祝你好运,或许你的成功,真的会让我脱离皇宫,这条同时铺满鲜花与荆棘的道路上,流淌着多少人的泪水、汗水,乃至是鲜血与生命。由人类血液筑成的路,一旦踏上了这一条道路,就无法再退出这一条血路之争。 夏国皇宫内清岚殿内,凄清的房间里,站着一个长相英俊的成年男人,只是那道犀利又阴鸷的目光里泛着一道道由冰光组成的寒意。随着寒意的聚集,到最后只剩下狠戾的杀戮。他不会忘记,那个小小的身躯,那回眸瞬间的微笑,那淡而飘渺的游离眼神,似乎在预告着自己,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谁都无法走入他的心一般,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孩童,那个让人想靠近的孩童,那个想让人征服的孩童,那个一直淡如止水的孩童。那个孩童却轻易的想让所有人都想接近他,千方百计的想引起他的重视。阴鸷男人眼里的杀戮最后隐去了,看着这张整理得很是干净的床,床顶上的那五颜六色的床缦,似乎正在无言的暗示着阴鸷男人,在这个皇宫里,使用这张床的男孩,不是普通的男孩,他是比王子更重要的存在。 “哼!”嘴里发出了冷冷的一哼,便跳出窗口,往后院落方向走去,看到那些符号有点凌乱,便拿起已经枯败的柳枝,按着印迹重新再描了一遍,这才扔下柳枝,跃出了墙垣。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丝毫的停留,更没有丝毫的回首环顾。 龙御殿内,夏硚冷静的听着跪在地上的侍卫报告,侍卫是清岚殿内负责清阳候安全,耐心的听他汇报结束之后,轻轻一挥手,侍卫退了下去。夏硚嘴角微微上扬,显示着他此时的快意。忍不住了么?还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我不动那女人,并不表示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我留下那女人,你们就应该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不过看来没必要的,敢对小蜻儿打主意,你们是嫌命太长了!既然你们嫌命太长,那我夏硚就收回你们的命,那是你们自找的。 夏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嘴角一直上扬着,期待着在小蜻儿回来之前,你们先在宫内有所动作,这样我也可名正言顺的除去你们,帮小蜻儿扫清一切障碍。虽然这么做,也不见得小蜻儿会对我有所感激,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帮你,小蜻儿。本天王为你都愿意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如果回来之后还是不愿从我,那么小蜻儿,你也别怪我对你手下无情了! 赤国驿馆内,凄清司寇等人正在商议着下一个国家是哪国为好时,侍卫们根本不愿参与进来,只因他们总觉得他们是奴隶,没权和有姓氏的贵族讨论这些杂事。凄清当然也觉察到了这些根深蒂固的心理,他们从小就没有自己的人生,他们只是作为帝王的人而存在着。 司寇则觉得,侍卫不发言事情更容易,毕竟侍卫有着十二人,每人一个主意,就会让自己与清阳候难以决择。在离国时已然损失了四名侍卫,接下来还有九个国家没到达,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机在等着他们。等不到夏硚的后援,那么一路上唯有自己时刻提高警惕着,不再让他人伤害到这个小人儿,这与夏硚已然无关,只是自己的内心在提醒着自己,一定要保护这个小人儿,一旦这个小人儿发生了意外,那么自己也会同样的受伤。 此时的司寇不想再否认自己的内心,他的内心一再的告诫着自己,这个小人儿与自己无关,他只是夏硚一人的玩物,而自己的目标不是这个小人儿,是夏硚的天王之位。司寇不止一次的警告自己,要与这个小人儿画清界限,可是一旦这个小人儿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就根本无法阻止自己一心要帮他的心,只要看到他好就一切都好的想法。无意识的看着侍卫的领头,审视着他们的真正目的,又看着一起显得有些温吞的清阳候,看着那透过阳光的轻拂,那漆黑的眸子波光粼粼,流转的波光荡出那逼人心魄的瑰丽…… 凄清自从那次遇袭之后,司寇对自己的态度孑然相反,虽然凄清不想花太多的时候在某一人身上,但司寇的变化过于快及复杂,而使凄清有一种极力想避免今后单独与司寇相处的后果。之前与小氐他们有讲过,一起去赤国看看夜景,现在商量到最后,终于决定了接下来是去蓝国,不知道蓝国之行是否会顺利些……98.血腥祭天 蓝国都城大子,今天是他们今年第四次的求雨祭天典礼,这一次又将拉开血腥的祭天序幕,宽而长的祭台上,堆积如山的蔬果、已然宰杀只取头部的牲畜,牛、羊、马、猪等。在祭台后面,还有几百名畜民,年轻力壮的青年男人、青年女子、还有一看就是营养不良,不到十岁的童男童女们,被有秩序的排在一起,所有人的胳膊上均被绳子捆绑得异常结实,串在一起,哭泣着、颤抖着等待着祭天求雨典礼的开始。 在他们身后,领头跪着的是青年男子,那男子衣着华贵,发上插着一枝晶莹剔透的玉簪,一看就是贵族中的贵族,他不是别人,正是蓝国天王冷浞。此次祭天不仅仅为求雨,更为求得天下而做的祭天活动。他虔诚的跪拜着,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姬妾们、子嗣们,还有他的宠候们,他们的地位较一般的贵族更为显赫。在显赫的贵族身后,才是普通的二级贵族,在二级贵族之后,才是普通的贵族百姓,他们均在虔诚的企求神灵的庇佑,求得那一场救他们于灾难中的甘露…… 半年来,这里未有一滴雨飘落过,土地已然全部开裂,水井已经快要见底,所有的农作物此时都等待着雨水的灌溉,否则今年又将是颗粒无收,饿死的不仅仅是他们手里的畜民,还会有自己的妻儿。所以他们此时是无比的诚心企求着,无比的希望这一次所捐出来的牲畜与畜民、蔬果等,能帮助他们得到神灵的庇佑,能让他们得到那一场大雨。 火把已经点燃,烧得手持火把的贵族大汗淋漓,衣服全部被汗水浸湿,但依然虔诚的笔直跪着,汗水顺着额头流向了眼睛,刺痛了双眼,依然纹丝不动,等待着奇迹的出现。火把已然燃烬,手被火烤得通红一片,灼痛难忍,但还是不为所动。神的指引人——祭司,还在左摇右摆的挥动着双手,口中念念有词的指引着火把向神灵靠近着,火把即将熄灭的同时,所有的贵族们开始叩头求雨,那声音洪亮滔天,拍打着所有即将被神灵带走的人祭们那惶恐、绝望的心…… 火把终于熄灭了,锣声震天,哭泣声、求饶声、反抗声在被围上的来屠手们,一刀一刀的结束着,渐渐的声音变小了、慢慢的声音消失了……待宰的祭品们还在无力的、绝望的企求着,而已经不能再发出哭泣或者企求的祭品们,他们永远的沉默了,血流入了干裂的泥土中,却只能滋润身下的那一小坯泥土,那一小坯泥土染上了殷红的鲜血,它们在不断的汲取着祭品们的鲜血,却没能滋润到任何的幼苗,没能求得神灵的庇佑,所以也没有等到那一场所谓的甘露到来……百里之外依然能闻到那浓浓的血腥味,在干燥闷热的空气中飘荡着,就如这些祭品们在控诉着他们的不幸,他们的灵魂会与空气永存,他们会看着神灵会不会因为他们的祭典,而会降一场,救世人于干旱中的那一场大雨…… 祭天活动结束了,雨没有来光临,如果三日内依然没有甘露的降临,那么神灵他或许是根本不屑于这种规模过小的祭典活动,所以在结束了活动之后,蓝国的皇宫内,天王的朝堂上,开始了关于下一次的祭天商议。 下一次的祭天活动必须在今日先确定下来,祭品的数量、祭品的种类、以及祭品的档次(就是人祭的级别)。 三日前,那一次祭天活动显然是没有让神灵满足,所以苍天还是滴雨未落。 三日后,此时的祭台较上一次更大更长,桌上放的祭品较上一次的数量远远不止一倍。不管是会说话的人类祭品、还是会发出声音的牲畜祭品、还是没有声音的蔬果祭品,会发音的祭品总数已然过千,而会说话的祭品此次较上次的更为壮观,黑鸦鸦、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那被绳子串在一起的祭品,数量不下三千,完全的超过了牲畜的数量。静止不动的祭品正在耐心等待着祭天活动的开始;会发音的祭品无辜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懵懂的等待着祭天的开始;会说话的祭品们,而泪流满面、哆嗦着、绝望无助的等待着祭天的开始;而跪在后面的冷浞与贵族们,满眼的期待着,等待着祭天最佳时间的来临。 依旧是由大祭司先和神灵商谈,依旧是点燃了火把,依旧是三跪九拜,依旧是锣声震天,依旧是哭泣声、求饶声…… 但这一次,却没有血液的流淌,发生的太为诡异及太为迅速。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大而结实的祭台被迸裂成无数碎石,大祭司正被一个面具人用刀架在脖子上,那是一张精制的图腾面具,那张图腾五颜六色,在贵族眼里显得异常的狰狞与恐怖,在畜民眼里却是那般的平和与安宁。身穿玄色衣衫,头发被同色发带束起,那修长又健硕的体型在预告着所有人,他不是普通人,透过面具上双眼处,却能够看到那双目如寒星的光芒…… “既然是祭天典礼,又岂能少了大祭司的份呢?”手起刀落,就将大祭司一劈为二,鲜血喷涌而出。而那些原先准备结束祭品生命的屠手们,见状立即冲上前欲包围破坏祭天这种头等大事的面具人。却见那面具人一个抬手,将还在喷溅着鲜血的前大祭司的半个身体扔了过去,趁那些屠手们转身躲避的同时,一个猫腰,一下子蹿到了天王冷浞身前。一把扣住了冷浞的脖子,逼迫他站立起来,带着前大祭司鲜血的刀架在了冷浞的脖子上,依然用着那不紧不慢又显得异常不屑的声音说道:“我现在是代表神灵来通知你们,如果没有天王亲自做为祭品,神灵根本不愿降雨予蓝国,诚心不够,心诚则灵。神灵说,他现在很寂寞,想让天王你,与你的候卿们现在去陪陪他,荒淫骄纵的冷天王,你做好准备了吗?” …… 99.烤肉? 赤国都城,夜晚已然降临,一行人匆匆用过晚膳之后,便由侍卫开道,凄清与司寇、小氐他们走在中间,而身后又是几个侍卫,这一排场的确略显和夸张,使凄清他们走在人群中,一样的引人注目。即使在夜晚,依然是轰动整个夜街,在满是火烛下,在闪闪的火苗下,能够看到凄清那双闪亮的眸子远胜于任何一处的烛光,万籁之上的星光,依然显得毫无生气,就连那皎洁的月亮女神,也不足以与那双波光潋滟的温情眸子媲美。万物皆无色,只因清阳候。 突然离一行人不远处,就可以清晰看到那由烛火拼凑成的一个类似于火字的摊位,那火苗随着木碳的流失,火苗也逐渐渐息渐灭起来,此时就会看到有人会扔进一些细碎的东西,一会儿火苗会越烧越旺。走近一看,才看出原来是在用一些类似于动物类脂,已然跺碎的脂肪,有节奏的徐徐扔入那逐渐熄灭的明火里,一会儿,火苗又开始渐烧渐旺起来,周而复始着。而围观的人群中,有人似乎正在等待着看最后的效果。约半分钟,有人拿箸将先前扔入火堆里的脂肪取了出来,开始分派给围观的人群,他们一边分派着,而已经分到这食物的人,撒了一些盐巴,已然开始大块朵颐起来。 凄清无意间却看到了那个在分肉的人脸上却有着高深莫测的笑意,而此时他正端着一只精致的彩陶碗,将一点点疑似肉类的东西递到凄清眼前,示意凄清吃下去。凄清抬头盯着眼前这个陌生人,正在思量是不是就这样接过来吃下肚。突然目光定在了这个显得狰狞男人的身后,那个男人是谁?不正是自己第一天到赤国时,上演了兄欲轼妹把戏的男人,他正紧张的看着那个递碗的男人,他们有着什么关系?这时身边伸出一只手,是司寇,但见他接过碗,将里面的肉全部倒在了地上,冷笑着道:“很好玩么?” 凄清不解的看着司寇,虽然不明白为何司寇的脸色是如此的恐怖,但也不愿违驳司寇的话,直觉在告诉他,这脂肪并不如看似那般的简单。 “你做什么!”那张平凡的脸上,却显露出了一种异常狰狞,冷笑的看着眼前这一对类似于父子,但又不甚相像的两人。“这里可是天王最喜欢的地方,这种食肉方式也是天王最喜欢的。你不懂么?难道你是……你不是我们赤国人?”那脸上似乎在诉说着他破解了眼前两人之间的秘密一般,凄清一边尝试着不落下眼前男人的那每一个字,更不忽视在男人身后不远处的那个曾欲轼妹的男人,见那男人得意的抹着鼻子,凄清突然脑子里回想到了最近的怪异之处,有了一个大胆的联想…… “对,我们虽然不是赤国人,但谁有规定,不是赤国人不能到赤国来玩?”那好听的童音,飘荡于平凡又狰狞的男人耳边,那样子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他猛然盯着发出悦耳声音的孩童,眼里浮现的是一种恶毒的狠戾,那狠戾中带着难言的毒辣。 司寇伸手将凄清拉到了身后,下意识的将自己挡在了凄清的身前,不喜欢眼前这个诡异的男人瞪视着凄清的神情,总觉得危险就在逼近着自己。现在自己不能分心,仿佛一个分心,就会让那个牵动自己心的男孩,会消失掉一般,所以绝对要排除任何一切障碍,只要是有可能伤害到那个孩子的人,都要排除掉,不管用任何方式,任何代价。 “呵呵!你们来自哪个国家?”狰狞男人开口问道:“不会是混入我们赤国的细作吧!” “混入赤国?”凄清冷睨着眼前的狰狞男人,奚落道:“请问,赤国能比夏国更发达么?我们有必要混入到你们贫穷的地方么?你以为我们是谁?” “你……”狰狞男人眼里的算计没有逃过凄清的双眼,凄清只是带着那似有若无的笑意,那脸上却透露出了对眼前之人的嘲讽。那嘲讽很淡,但亦很明显,让人无法逃避,更无法忽视。男人开始不得不恶狠狠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哪里来的?这位老哥难道不知道么?”凄清清淡又略带着冷意的话,让对方感觉到这个孩子有着浓浓的阴阳怪气,他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怒瞪着凄清道:“你这个小鬼,别以为老子会让你!” “我从不觉得老哥会让我!否则也不会请我吃碗里的东西了,不是么?”冷淡的声音里埋藏着怎样的火光雷鸣。 “你……”狰狞男人终于暴怒了,他不想再演戏了,太累了,一挥手,立即上来十几个壮汉,他们直接将司寇与凄清团团围住道:“小娃子,跟爷走一趟!”那声音有着过多的狠戾与威仪,这绝不会是一个小人物所有的威仪。 “不好意思,如果老哥对自己的身份不愿告知一二,我想我们没必要跟你走!”凄清带着无动于衷的神情,唯一变化的是在火光下闪烁着的美丽眸子,让人无法忽视,那比繁星更悦目的清冷眼神,却让人遥不可及。 “哼,老子是赤国天王的侍从,你这个小娃娃,竟然敢小睨于吾。”长相平凡但神情狰狞的男人,双目显出了幽幽赤色,而对方则依然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根本看不出他的胆怯之色,仿佛这个男人再狰狞百倍也无法让他受到影响。相互带着看似挑衅,又似乎带着打量,一个是冷淡,一个怒目横眉,但气势已然全部逆转,再生气也无法改变冷淡的小人儿已然占了上风。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司寇此时也已然放下心来,围观的人多了,这里既然已经是众矢之地。既然现在敌我不分,不如越乱越好,直到眼前这个狰狞男人放弃此次的挑衅为止。当然如果他半道上想动粗的话,按自己的实力,这个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像他那种武夫,十个都不会是自己对手,用智慧来解决的话,这个武夫,二十个都斗不过清阳候。此时的司寇显然是在静观其变,他不会插手,也没必要撤退。 100.巢王的后代 因为他知道那些脂肪的来历,如果迫不得已,就让他们知道脂肪出自何处,相信清阳候也已经看出来,这些东西是什么。看着清阳候不卑不亢的等待着狰狞男人的发怒,随着时间的流逝,狰狞男人只有那喘着粗气的声音,的确是只有进气而没有出气。眼里的赤红已然消退,只是脸颊上多了几道莫名其妙的寒光。 “老哥这样故意为难异地而来的客人,是不是有失赤国的国体,再说了,既然老哥自称是赤国天王的侍从,如此待客,不是让人失望么?俗话说,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现在小人我真的有点想不通,摸不着头脑了。你们似乎看到有陌生人进入你们的国家,是非常的不欢迎着,甚至是讨厌,想尽办法想让我们离开;或者在你们这里根本就是不欢迎外来的客人,这有意义么?”凄清依然用着那万年不变的温吞声音反问着,火烛下那双比星辰更耀眼的美眸,此时那波光流转,散发出异样光彩的漆黑眸子里,似有若无的有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并不是对着眼前这个狰狞男人,而是对着那些围观的人。 “哪来的小娃子……” “长得真好看……” “竟然敢跟有巢一族这么说话……” …… 议论声纷纷不绝,凄清只是淡然的听着,平静的看着,似乎他们在议论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围观的人见这个漂亮的小孩童静如止水,又似乎有着普通人永远无法企及的疏离灵魂,真的让人难以捉摸,难以解释。 司寇握着凄清的手,欲将凄清拉离这个狰狞男人的地方,但此时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司寇知道问题在眼前这个狰狞男人身上,他冷眼瞅着狰狞男人,左手牵着凄清,右手此时却在聚集起一股力量,如果不能顺利走出,那就强行突围。凄清似乎觉察到了司寇的举动,只是抬头静静的看着司寇,眼里有着明显稍安勿躁的警告。 “大人这是何意?”问话的是凄清,那淡淡的声音,根本无法分辨出他是害怕或者是不屑。 “哼!何意,我好心请你们吃我的战利品,你们竟敢忤逆,你们的拒绝就是在藐视我们的天王!”狰狞男人吼道。 “藐视?藐视天王?”凄清心下了然,怕的不是藐视天王,是挑战了你的权威。 “大人,此话过于诧异!”凄清此时抬起头,仰望着赤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刚才听到有巢一词,就觉得是否在与前世书中看到的有关,难道那不是传说,而是真正存在的有巢氏?凄清似是在回忆道:“相当年,你们的祖先创造了房屋,你们有巢氏一族让我们的祖先告别了露天荒野的生活,又让我们的祖先知道,除了飞禽走兽可以作食物之外,树上的野果也可做为食物,使我们的祖先慢慢的尝试到了食物多样化;后来你们的祖先有巢氏被封为王,是被我们的祖先尊称为‘巢王’,他还教给了祖先们用树叶、树皮缝制了衣服,用来抵御寒冬、雨淋,同样的也让他们遮蔽身体,让世人都知道遮羞一词。更重要的是,他指引了祖先们,让他们懂得了兄弟姐妹是不能群婚,是他让祖先们早早的懂得了血缘群婚与族外群婚的差别及后果的严重性!” “呵呵!小娃子知道的还真够清楚的,比我都知道得清楚。”狰狞男人似乎有些尴尬,略带着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小娃子,是从哪国来到我们赤国?” “这个就不劳大人知晓,小人刚才一番话,只是想告诉大人你,祖先们在那种衣不蔽体、食不裹腹的年代,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同僚。同为是人,他们都在拼命的挖掘一些可以裹腹的食物,并找机会广泛流传,造福着我们,让更多的人来填饱肚子!”凄清那清澈无垢,不似凡人的粼粼波光眸子已然化出冰冷的寒光,直刺有巢氏,冷冷道:“你作为有巢氏的后代,竟然残害同为人的同胞,食其肉,你枉称为人!你还奉行兄妹成婚,残害你的下一代,残害你的子子孙孙,你的祖先一定会回来找你问清楚!” “什么?”惊叫声响起。 “不可能……” “有巢,你给我们一个交代……” “那个到底是什么肉?……” …… “走吧,司寇大人!”正当周围的人都包围着有巢时,凄清反拉着司寇的手,从容的走出了刚才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清阳候,你是怎么知道,那肉有问题!”司寇显得好奇的问道,虽然不知道他是故意询问还是根本未知,又或者仅仅是单纯的好奇。 “不是司寇大人告诉我的么?”凄清淡然一笑,那让司寇有些心痒难忍的梨窝又开始若隐若现,没有看司寇,只是安静的往驿馆方向走着。 “呵呵,清阳候,虽然你只有十岁,为何我总觉得你不仅仅只有十岁。”司寇猛盯着凄清看着,眼里有着明显的想读懂他的欲望。 “司寇大人若觉得我不止十岁,那我就不止十岁。”依然是那淡淡的声音,即不承认,也不反驳,平静得让人有一种想抓狂,想剥下他的伪装,想看清楚他的整个身体与心灵。 司寇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一旦这么做,就连最后的一层薄膜都被破坏了,到时候夏硚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虽然自己对夏硚只是表面上的服从,至于心里么,只有自己知道了,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但最怕的还是这个精致的小人儿,因为自己的大意,而让他拒自己千里之外,那才是最糟糕的。这个清阳候,自从出来之后,很少摸那架发出迷人声音的筝,司寇其实还是很喜欢听到那些声音,那连绵起伏的乐声,让他有些流连忘返,沉浸其中。 “那么不止十岁的清阳候,我想知道一件事,我们下一步怎么走?”司寇带着笑意,只是眼底并未有笑意,显然他是很在意接下来的行动,一步错将满盘皆输。 “深入虎穴!”凄清还以一笑,只是那眼底的笑多了一层冷意:“本想在这周内离开赤国,看来我们短期内是离不开赤国了,经过刚才的有巢氏一事,相信明天即使我们不做什么,天王蚩费也一定会来找我们。” 101.清理蓝国皇宫 “你到底想做什么?”蓝国天王冷浞又惊又急,冰冷的刀已经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那带着自己最信任的祭司鲜血的刀,此时还在向下淌着刺眼红色粘稠液体的凶器,纵然是心机深重的天王也不得不慌乱起来。 “砍断绳索,不得伤了他们!”那冷漠又深沉的声音,透露出帝王的威严与霸气,让跪在地上的贵族们、让准备动手围捕玄衣人的屠手们动弹不得!只因透过那图腾面具——人面蛇身之上,有一只玄色灵鸟,灵鸟的下面,那闪烁着光芒的星目,此时正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还不快动手放了他们!”为了活命的冷浞,此时恢复了冷静,他知道,如果不按面具人的要求做,那么自己一定会落得和祭司一样的下场,只得按着面具人的要求,命令屠手们砍断了人祭们的绳子。 玄衣人丝毫未放松对冷浞的控制,冷浞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任何机会来反抗,而手上握刀的屠夫们,也没有作任何的反抗之势,只得在小心翼翼的砍断人祭们身上的绳子。半个时辰之后,人祭们全部获得了自由。 “命令屠手们将刀交由人祭们!”玄衣人再次命令着,不容任何人有异议,不容任何人有反驳,这个人绝不是普通人。冷浞心下越发的不安起来,开始准备反抗,结果却是他想不到的。 “呵呵!”那耳边传来那仿佛是地狱般阴冷的笑声,那冰冷刺骨的感觉鞭策着全身。“扑……哧……”那缓慢的割破皮肤的声音,麻木的钝痛开始尖锐起来…… “把刀交给人祭们!”冷浞知道,这个人自己根本反抗不了,只得毫无骨气的要求屠手们将刀全数交给人祭们。 年轻力壮的年轻男人们,接过刀之后,毫不犹豫的就将所有的屠手们给杀戮了。现场再次弥漫着那浓浓的血腥味。 “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做?”面具人在杀戮过后,在一阵沉寂之后,突然开口问道。 “我们愿跟随大人你!你就是我们的王”人祭们整齐的跪下之后,一边则开始用刀割着自己的指尖,准备用血誓来履行自己的未来行动。 “呵呵!”面具人轻声的笑了笑,那笑声里溶合着一份温和:“如果大家没有去处,那么今后跟随我也无妨,但大家要做好准备,一人没饭吃,大家都没饭吃!如果能做到,就跟随我吧!” “是!”跪倒在地的人们,开始毫无顾忌的相互扶持着,壮年男人们,则将贵族的衣服扒下,撕碎了,以泄心头之恨。 “杀了他们!”一个奴隶突然高叫着:“我有六个兄弟姐妹,现在只剩我一人了!” 有人附合着,也有人沉默着,更多人则看着面具人,等待着面具人的发落。 “如果你们这样做了,结果与他们又有什么不一样?”面具人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低沉的声音的确是能够蛊惑人心,让人们确信他是神灵派来的中间人。 “我们听大人你的!大人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人群中开始有人在附合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面具人不仅仅是神,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否则他们刚才已经成了刀下亡魂,更是这一次祭天活动中的牺牲品。 “不知冷天王有意见否?”那深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仅仅让冷浞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底下的贵族都听得异常清楚。 “你到底想怎样?”冷浞的声音显得较弱,那是一种恐惧包围着的声音,他知道,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真的去见神灵了,他虽然相信有神灵,但如果让自己身先士卒的话,他还是不愿意的,毕竟那个神灵谁都不知道,而在皇宫里,自己是天王,是这里所有人的天王。 “怎样?你现在宣布下去,让贵族此时全部到朝堂去,而你是他们的王,当然也要和他们同在!”面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依然是那不可侵犯的威严。 “你们到朝堂上去等候,我有事要宣布!”事到如今,冷浞不得不冷静下来,得分析下一步的计划。 看着所有的贵族、侍从们走入了朝堂,面具人押着冷浞也到了朝堂门口,对着刚被解救出来的人祭们淡声道:“一半人去搜查整个皇宫,不得有遗漏之人,将他们全数押到此地来,切不可伤他们性命,在这里的贵族眼里,他们与你们一样,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会说话的工具而已!” “是!”领命下去的十多人,带领着几百壮年男人们,走向了宫殿的其他地方,四处搜寻着。 半个时辰之后,壮年男人们带着约几百个奴仆们走了过来,面具人让他们全数走进了朝堂,这才开始不紧不慢的开口命令道:“管武器之人、管粮之人、管马之人、管贝币之人都站出来。” 当有十多个管米粮、管马、管国库的候们哆嗦着跪倒在地上时,面具人又开始吩咐道:“带他们去!”看着刚被解放的壮年男人道:“组合每组200人,去将武器、粮食、马、还有贝币全部都带出来,别忘记了还有种子,一定要全部带走。如果不能全部带走,剩下的就全部毁掉!”领命下去的奴隶,立即略显得混乱,但还是很快的整理好了人力,忙着面具人的交代,大部分人则等候着下一次的命令。 皇宫里的奴仆都被集中起来了,面具人只是平静的看着那群跪在地上的人,平淡的问道:“是继续陪蓝国天王,还是想离开这个皇宫?” 有人愿意继续留在皇宫里,而有人则想离开皇宫,也有人想跟面具人同行,面具人亦吟首同意,当一切事务处理好之后。面具人命令将欲留在皇宫里的所有人,全部关入朝堂之上,将门锁上,拔出钥匙之后,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看着冷浞捉挟道:“那么就劳烦至高无上的天王大人,寻一处地方你好好的去休息吧!” 不等冷浞回答,便将冷浞拎到了附近的一处宫殿里,应该是他某一爱姬的宫殿吧,将冷浞绑吊到了梁上,嘴上塞上布,然后合上了殿门,开始锁门。最后命令其他几人,将所有的宫殿门都锁上,收齐了钥匙,将钥匙扔进了一个井内,这才不慌不忙与三千多奴隶分批撤离皇宫…… ****** 注:玄鸟即燕子,因羽毛颜色是青黑色,古代人将黑色的称为玄色,故燕子被称为玄鸟。 102.有娀氏迁移 半旬之后,黄河中下游,一个人际罕至的古老森林里,陆陆续续的来了远足之人,前后约来了三千余人,之后便不再有人驻入,他们统一的口径是部落迁移到此处,这个部落后人称之为有娀氏。 有娀氏部落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身强力壮的男人们开始砍伐树木,赶着造房子,也有一批人则到偏远地方寻找一些天然矿石,作武器之用。而另一部分人则开始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妇孺们则整理一些布帛、真丝制品,也有的开始做着养蚕准备;孩童们则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偶尔还会到一些深山处寻找野果。 此处是一个世外桃源,这里没有阶级之分,大家都是一样,需要劳动之后,换得一份口粮。偶尔还可在山林中捕获大型的野兽、飞禽,日子过得非常的滋润,不用担心朝不保夕的生命,也不用担心有了上顿没下顿的非人生活。这里的生活,一切是有计划、有目的、有组织的进行着。 平原之上,有人开始种植一些蔬菜,有人抓到飞禽走兽开始驯养起来,他们和乐融融,一派生机盎然。他们所有人只听从面具人的话,一有空孩童们,不管男童还是女童,还有年纪稍大点的少年、甚至是壮年男子,他们都会跟随着面具人习武。按面具人的话,一旦有敌人入侵,他们可以以武力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到他人的侵害。 这里所有人都特别的能吃苦,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他们利用大量的时间来生产,再苦再累都会练习武艺来强身,他们知道,他们的处境依然很是危险,即使现在很安全,也要学会居安思危。蓝国的蚩费不会善罢干休的,虽然不知道面具人为何不干脆直接杀了那天王,还留下那个暴君的发生,来给他们增加难题。 面具人的解释则是:杀了一个皇帝,根本解决不了什么,我们就应该自力更生,然后超越蓝国,到时候蓝国也得看他们脸色,那才是有意思。杀不完蓝国的贵族,杀了后面还会再有,只有自己懂得了如何善待身边的人,君王应该善待身边的百姓、黎民,那么才会有太平盛世,大家都会生活幸福安康。 面具人对蓝国的仁慈,让之前还有异议的人们,都乖乖的服从了,仇恨并不能让他们解脱,要真正解脱那些耻辱的往事,就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不再受到他们的欺凌,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同样的,也使这些人在他们眼里越发的佩服起面具人,甚至还有人越发的对面具人忠心耿耿。 这一日傍晚,如往常一样,面具人教着孩童们搬着大石头,半蹲着,其中有一男童,满头大汗,甚至是双腿颤抖着,显然已经承受不起。面具人似乎是未曾发现一般,直到男童摔倒在地,面具人只是冷冷道:“自己爬起来!”而旁边的小孩童只能还是按着原来的动作,丝毫不得动弹。 男孩咬着牙爬了起来,重新搬起石头,半蹲着,同时也摇摇欲坠着,黑衣人冷眼的看着这群小孩童们,说实话,自己并不比他们大多少,但一想到如果让他们放弃这种痛苦的训练,那般将来被蓝国军队一旦找到时,等待他们的是被全部灭族,无一生还的希望。所以这种痛苦与死亡比较,根本不算什么,依然冷漠的不予孩童们休息,而孩童们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一般,宁可咬牙苦撑,也不愿求饶示弱。 天已经完全暗了,面具人这才挥挥手,结束了今日的练习,晚上还有成年人的练习,他们现在的生活,不能算是惬意,还很累,但这些累,对他们来说都是值得的。这里不再有杀戮,不再有陷害,也不再担心饿脖子,这里的人都是兄弟姐妹们,进了是自己人,没有谁会看不起谁,没有谁想让谁死。 “叫什么名字?”在结束之后,面具人拉住了刚才倒地的男童,声音里透露出了那威严又不失温和的声音。 “我没有名字!”孩童睁着那双略显得懵懂的清澈双眼,虽然长相平平,但骨子里的坚持与倔强,面具人还是看出来了。 “那我帮你取一个,如何?”面具人依然是刚才的语气说着,没有名字的孩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没有父母,所以旁人是不会给他娶名字。 “好!”孩童高声回答着,似乎很是高兴。 “叫你冥,可好?”面具人温和的问道。 “好!我有名字了,我去跟他们说!”被叫成冥的孩童一边叫着一边笑着一边朝人群中走去,面具人只是看着孩子的背影,透过面具双眼处,即使在黑暗中,还能够看到那双透亮的眼神,让人无法忽视的如寒星般的光芒。 你们以后不会再没有名字了,也不会没有姓氏了,我会帮你们,同时也是在帮我自己。从袖子中掏出一只白色小布袋,轻轻的抚摸着,仿佛这只小布袋是稀世珍宝一般的珍贵着,又仿佛这只小布袋是件昂贵的易碎品般,一旦用力过猛了,它会破裂了一般。 “你没有按时到蓝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过你放心,我会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清清!”面具人心里暗下着决心,隔着面具将小布袋放到了唇边,轻轻的吻了一口。因为戴着面具,所以没有人能够看到,隐藏在面具下面那张俊秀异常的脸,以及唇角上扬时那摄人心魄的傲人神采。 103.人各有命,强求不来 “赤国皇宫?”司寇盯着凄清,想分辨出他说的是真的,或者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那次他们已经夜探皇宫了,这一次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事。而且看得出来,那个皇帝不只是一个好色的小少年。 “是!”简短的回答,眼里一片清明:“落后的国土,天王不顾百姓的死活,草菅人命;不思进取的民族,将来只能被判出局!” “被判出局?”司寇不明其意,清阳候年纪不大,但有时说的话却让人难以捉摸,煞是难懂。 “嗯,就是会被他国欺负,到最后他国的人进驻自己的国家!”凄清耐心的解释了,他跟司寇的关系,此时有一点点的微妙,如果在夏国皇宫,也许两人最终都只能是陌路人。司寇有着他的目的,凄清虽然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夏国皇宫的好与坏,与他都没任何关系。他要的或许就是夏国的混乱,他或许是想取代夏硚的天王之位吧,司寇的野心绝对胜于夏国的任何一个百姓。 “那清阳候,怎么知道那个蚩费会来找我们?”司寇虽然知道,刚才的那一闹,说引不起效果,那绝对是假,但如果真的能够影响到赤国的皇宫,那是否又有点夸大了。 “那有巢氏既然说他是赤国天王的近侍,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今天的举动,绝对是天王的授意,只是不知他们已经掌握了我们的动向,而故意放下的饵;还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如果是巧合,那还真的是坏了,这种恶习一定要阻止,这是我们人类惨绝人寰的毁灭行为。”凄清冷静的分析道:“人是有思想的动物,狗不食狗肉,虎毒不食子。同类食用同类,那是社会文明的倒退,那是不可原谅的灭世行为。” “清阳候此次欲见蚩费?”司寇心里略微闪过一丝火光,那是气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能做什么,怎么去面对那随时都可以将他捏死的天王。 “不是欲见,而是必须要见,我们没有退路。”凄清抬头冷静的看着司寇,平静道:“司寇大人若不愿进宫,那么溥蜻一人去即可!” “我此次随行的目的,当然是负责清阳候的安全,如果一理清阳候遇到危险,而司寇不在你身边的话,那么天王一定会让司寇承受蒸煮之刑。”司寇似是不在意的道出了实行,其实他还是想看看如此残忍的天王,在这个小质子眼里,心里,是否真的会占有一席之地。 “人各有命,强求不来。”凄清看了眼司寇,转回头看向了驿馆方向,沉思了一会,又道:“天王对司寇大人的信任,相信大家一定有目共睹,所以司寇大人不必怀疑天王对你的信赖。” “呵呵,清阳候还真是会安慰人。”司寇除去了尴尬的笑容,心里暗叹道:“这个娃子不可能只有十岁,绝不可能,有机会一定要找出真相,跟他谈话,从不曾捞到过好处,也从未曾套出过自己想要的答案,这孩童真的是拥有着不着痕迹,但拥有着无底深渊般的心计。如果这般的心计,能够为我用,那么我的大业一定能够早日实现!” “司寇大人,溥蜻只是一个质子,所以在夏国的礼遇,相信也是史上是第一位遭受如此厚待的质子生涯。”凄清略显得无奈的笑了笑,那该死的梨窝再次若隐若现,似有若无般的梦幻摇曳,又如水波中那浅浅的小小漩涡,随时会消失一般,又随时会凝聚起来。司寇看得心痒难忍,最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戳向了那个让他的灵魂被深吸进去的小漩涡。 眼下的孩童,收藏起了那似有若无的梨窝,眼里的清冷冒了出来,如寒冷的冬季里那冰冷的湖面,肃静得让人寒心,那是一种让人无法企及的冰冷、疏离与冷漠。 这样的冰冷,在深秋萧条的夜晚,是让人无法避免的打起了寒颤。司寇看看眼前小小的背影,那长长的乌丝,随风飘逸着,虽然此时无法看到他那双比月光更吸引人的漂亮眸子,但也能够感受到那如水般的温柔与危险。 “清阳候若真的要去皇宫,请务必带上司寇同去。”司寇定下了心神,知道自己再次的逾越了,让这个小人儿心里不快。没关系,只要自己把持好自己对他的尺度,他在某有一天会对自己敞开心扉,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这种可能,但不尝试,将永远都不会到来,不是么? 赤国皇宫,就算真的是炼狱之城,龙潭虎穴,凄清也决定一定要去闯一次,真正的食人族么?怎么可以如此的丧尽天良,残害同胞。虽然早知道,这里是奴隶社会,奴隶主们掌握着奴隶们的生杀大权,奴隶们在奴隶主眼里,只是一个会说话的工具,如此悲剧的命运,还是震憾到了凄清,他总觉得要为那些随时会被剥夺生命,并且是受尽虐杀的人们做点什么。 深吸一口气,似乎感觉到空气中也飘荡起了残酷的血腥味,那刺鼻的杀戮味道,充斥的岂止在空气中,而是已然潜入到人类灵魂中的最深处。悲哀、伤心、绝望,欲与整个社会玉石俱焚的奴隶们,他们此时正在遭受到各种煎熬、那不是人类社会的文明,那是堕落、阴暗、残忍、自私的代名词。 自己能凭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他们的命运么?不能!放置任之?不能!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是自己当初向夏硚提出的,不是么?是自己让自己没有退路,现在能做的就是帮他们亦或放弃他们?答案是不能放弃,那么只剩帮他们;现在的自己还能全身而退,退出这个社会?更不能!既然自己已经重生在这个社会中,那么为他们做点什么吧!至少在自己活着的岁月里,帮助他们吧! 104.赤国天王 他们需要的是什么?自由?他们得不到!温饱?他们得不到!生存权利?他们更得不到!这就是残酷的奴隶社会,如果不是自己此时的亲临,又怎么会想像得到,畜民的真正生活,又怎么会体会到如此残酷的现实。上下五千年中,都是一笔带过的奴隶社会,只是一个大概,没有文字的时期,他们的生活无法记录。他们没有姓氏,没有权利,只有无尽的义务,生死劳作,老弱病残之人随即被灭杀。大型祭祀活动中,他们就是最好的祭品,奴隶主死了,他们是最好的殡葬品;如果二战中的犹太民族被纳粹欲灭族是惨烈、地狱生活,那还远不如眼前这个社会中那慢性虐杀,没有安全,没有自由,只有那不堪重负的劳作,更为冲击自己的良心。 “回驿馆吧!”凄清收回心思,来不及收回眼中的悲伤,回眸看了司寇一眼,司寇看到了那眼里的雾气,那淡淡的雾气中,散发出来的却是凄哀忧伤,让司寇心里猛的紧抽着,瞳孔也在不由自主的变得更加的幽深。 “清阳候刚才所想何事?”司寇冷静下来,两步上前,与凄清肩并肩走着,但眼里的余光却看着四周,耳朵在等待着答案的同时,也丝毫不遗漏身边的不和谐声音,那是被人跟踪的声音,还有那窥视清阳候的凶光。是谁这么大胆,在我的眼皮底下,敢觊觎清阳候?不露声色,不着痕迹的拉过了凄清的手,轻声道:“不得放手,有人在窥探清阳候。”没有看凄清,似乎只是看着前方。 凄清不作回答,只是沉默着,跟踪自己的人又会是谁呢?是敌是友?敌大于友吧! “有什么事,回到驿馆再说吧!”凄清同样的没有看周围,只是淡淡的开口,或许在这个时候,自己真的是累了,心神俱累。 次日,天刚亮,驿馆门口已然站满了侍卫,静悄悄的,若无人置足一般。整个驿馆里,没有人可进入,当然,更不能有人出去。凄清起床洗漱后,直接到膳堂,欲用早膳。此时有一侍卫模样的人拦住了凄清,恭敬的做揖道:“请问是夏国的清阳候么?” “正是在下,敢问侍卫大哥有何事?”凄清抬头直视着侍卫,眼里则一片清明。 “呵呵,清阳候果然是夏国天王的宠儿,奉天王之命,前来邀请清阳候到皇宫小聚。”侍卫模样的人再次做揖恭敬回答。 “哦!”凄清略含首,表示同意。 “那么,请吧!”侍卫见这小男孩同意了,便开始催促了起来。 此时身后传来了司寇的声音:“欲请清阳候到皇宫,总得让我们的清阳候先用好早膳吧!”那声音里含着不怒而威的升调,那声音里透露出对眼前这个侍卫的极度不满。 “呵呵,奉天王之命,清阳候无需用早膳,皇宫里早就为清阳候准备好了早膳。”侍卫借着天王的理由,一点都未将司寇放在眼里。凄清知道,眼前这个侍卫是见他们人单势薄,看来认为拿捏他们一行是非常简单的事而已。 “不了,替我先谢谢天王的美意,但凄清已经在这里定好了早膳,自然要在这里食用。有劳侍卫大哥耐心等候了。”说罢没有等侍卫的回答,便越过了侍卫,直接走向了膳堂。 侍卫眼里立即涌现出了一抹不耐,那不耐里含着特别深意的愤恨!仿佛欲将眼前之人除之而后快。这样的眼神,被走在凄清后面的司寇毫无意外的察觉到,他冷冷的睨了眼这个不知死活的侍卫,他倒是真心的想会会赤国的天王,那个少年天子,有没有夏硚的十分之一的精明。 皇宫内,凄清与司寇在宫婢的引领下,在天王的后花园内,见到了赤国的天王。天王长得浓眉大眼,只是皮肤暗黄中带着病态的苍白,双颊凹陷,使整张脸显尖嘴猴腮,仿佛是长期吸食鸦片后的不良之症。但凄清知道,这个社会中是没有鸦片这种毒品。当然凄清两世加起来,也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所以他不会知道纵欲过度之后的人,会有如此不健康与消瘦的一面。 桌上,深秋是丰收的季节,桌上已然摆满了水果及糕点,凄清看着满满一桌的蔬果和糕点,心里暗叹道:“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或许就是这种场景吧。这些东西,让凄清难以下咽。倒是司寇,则是来者不拒,悉数全收,一边吃着,一边对食物品头论足着。凄清看这种情况,就知道了,司寇肯定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天王邀请我们清阳候到皇宫来,不会只是请我们吃东西吧!”司寇开口了,放下了手中的水果。 “呵呵,司寇大人真是快人快语啊,好,够爽快,本王很是欣赏。”少年天王中气不是很足,但声音还是铿锵有力,唯一不足的是他下盘不是很稳,即使想走一圈还是有点费力,最后只得重新落座后,以缓解下半身的不适。 “那么天王是否可告知溥蜻,些次召溥蜻来有何事?或者溥蜻有何事可帮天王分忧解难的?”那一副有求必应的仪态,让少年天王一个愣神,随即便又恢复正常,只是眼里闪烁着的算计,若隐若现着。 “早就耳闻清阳候是个精致的美人,本天王若不是今日见到本尊的话,还真是不相信民间的传说了。现在本天王不得不信啊,夏国的天王恩宠于你,还真是可信啊!”那声音里透露出太多的不怀好意,那种意思很是明显,仿佛在告知后花园里所有人,不要小看眼前这个小娃子,他可是夏硚的宠儿,一个与姬妾们一样的存在,不,比姬妾们更吸引夏硚注意力的男宠。旁边有些侍从已经开始在抿嘴偷笑,也有的根本是毫不顾忌的笑意浮现,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105.赤国皇宫用膳 “溥蜻不敢当!如果天王觉得溥蜻如传说中那么神,信也无妨,如还是不确定,可派人亲自向夏天王询问亦可。”那是在告诉少年天王,你的这番话是你自己认为的,与我本人是无关的。 “呵呵,清阳候真的是会说笑了,本天王怎么敢与夏天王比,夏天王一个喷嚏就能让我们赤国全部沦为畜民,本天王又岂敢枉自绯薄,揶揄清阳候呢!”少年天王似乎在为自己做着辩解,又似乎根本对坐在下首的客人不屑一顾。 凄清冷静的回视着少年天王,他对这个天王没有任何的好感,今天到皇宫,却不见昨晚在市井处分人肉的壮汉出现,就如自己猜到了一般,眼前这个人,根本是不顾百姓死活的混帐天王。 “呵呵,夏天王派溥蜻到赤国走走,亦是想让各国对夏国有何要求,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商谈商谈,毕竟大家都应以和为贵,赤国也是天王非常倚重之国,当然能够避免战事,那是皆大欢喜。”凄清淡淡的说着,配着那稚嫩的童音说着国家大事,看似滑稽,但又让在场的人笑不出来。只因眼前这个明明只是一个小孩童,却有着那般忧伤的眼神,那眼神在告诉着世人,这些并非有他想要追求的,他只是一个局外者在普渡着苍生,在悲天悯人的看着他们奢侈或者贫困的生活着,仿佛也在暗示着他们,他们的生活是如此的悲惨。 “清阳候是在同情本天王,还是在同情那些没有姓的畜民们?”少年天王,此时没了先前的戏谑,也没了先前的得意,有的只是那浓浓的不满,似乎在准备着随时发作一般。 “同情?天王何以如此认为?”不答反问着的凄清,眼里依然是那没有消散的忧伤,只是忧伤中似乎又多了一抹看不透的飘渺无助。 天王见凄清只是淡淡的看着自己,似乎不准备回答他的话题,心下的不满越发的浓郁起来,自己是天王,虽然赤国没有夏国之大,虽然在夏天王面前,你很是得宠,但也不能这般无视于我的存在。沉默的看着坐在下首的凄清,心里千思百虑着,心想着怎样才能够将这个无视自己的人除掉。 “来人,设宴,我要请清阳候与我一道饮酒。”少年天王凭着他那年少轻狂的心理作崇,今天一定要让你这个清阳候有来无回,竟敢藐视于我! “溥蜻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天王款待!”凄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作了感谢之揖后,便重新落坐,不再看天王,仿佛就等着宴席的开始一般。只是脸上的神情则一副轻松和悠然自得,还有偶尔看看花园里已经开始凋零的花朵。 少年天王看着那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岁的清阳候,又看着他身后的花,一下子觉得那些花即使现在完全的盛开着,也不及眼前这个小人儿的一分漂亮,更何况现在那些花已然在凋零,都已经是残花败柳了,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如此漂亮的人儿,难怪夏天王恋恋不舍,难怪夏天王会下谕,见到清阳候,如见夏天王亲身。 这时,一奴才已然跪倒在地,诉说着宴席已经摆好,请他们入席。天王脸上带着笑意,仿佛很是得意着,又仿佛是已经看到了凄清他们闹笑话一般。而凄清与司寇则一脸平静的跟随在他身边,始终保持六步距离。 宴席摆在了幽静之处,避免了阳光的照射,但阳光还是有一点点会透出窗户,屋子里则出现了朦胧的光晕,给人感觉置身于烛光之下的神秘中。待全部落座后,侍从上前为大家斟酒。天王端起酒盏,直接送入了口中,一边得意道:“这可是有名的杜康后人所酿,清阳候不尝尝?”早就知道,那个清阳候是滴酒不沾,今日看他如何滴酒不沾来脱身!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凄清借用了枭雄曹操的【短歌行】时原句子,脸上带着那浅浅的笑意,他当然已经猜到了少年天王的真正用意,看来自己此次不牺牲些什么,想全身而退有点不可能了,但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未曾努力过的人,没资格选择逃离。 “清阳候,真是好词啊!”天王被凄清那浅笑吸引了,他看着那乌黑眸子里的温润,被阳光肆意轻抚的那白皙肌肤,粉色的唇,还有被他轻轻握住的酒盏里此时正在荡漾着的透明汁液。突然觉得自己再强逼着眼前这个小人儿,有点于心不忍,略皱起那浓眉,沉默猛灌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半盏茶之后,酒入肚已然过了半坛,但似乎天王还未满足般,也不催促着凄清他们两人饮酒,只顾着自己闷头喝酒。气氛没了开始那种剑拔弩张的火药味,但此时却越加的尴尬起来,没人对话的饮酒,凄清想到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哲理。沉默的看着天王猛灌酒,也不出言阻止,只觉得一切此次来皇宫,完全是个错误,到现在也无法摸透这个天王到底是何意,明明是准备跟自己恶意为难,但现在又变得如此的诡异,帝王之心,还真是难测啊。 正当凄清与司寇面面相觑时,天王却扔下了一句话:“召歌姬们过来,为本王助兴!” 话音才落,很快鱼贯而入了二十多句妙龄美人,她们围着天王,开始跳起舞来,而天王则睥睨着这群美人,又带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笑,看着凄清又看看司寇。顺手搂过一舞姬,上下其手的抚摸起怀中美人的身体来,很快的,就将怀中美人衣服全部剥落,露出了与唇颜色一般的乳峰,一口含上,开始了吮吸了起来。凄清冷漠的看着眼前一幕,感觉又回到了夏国皇宫。夏硚当初也是这般玩弄着怀中的美人,毫无羞耻感可言,当初是少见多怪,现在是见惯不怪。 106.风雨残卷之后 司寇则已然无法再忍耐下去,站了起来,冷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切,刚欲出言责问时,握拳的手被一只小手拉住了,低头一看,是凄清。见小人儿平静的摇了摇头,便松开了拳头,心里暗恨道:“真是一头畜牲!”重新落坐后,拿起酒盏猛的灌了一口酒。眼里只有一种让人越发憎恨的鄙视。 此时司寇的身边突然围上来两个美艳的舞姬,将她们几乎露出两点的前胸,全部贴到了司寇的胳膊上,还似有若无的磨蹭着。司寇放下酒盏,双手一揽,将两美人揽到了怀里,看着那两美女,分别在两个美女脸上落下一吻,又用眼里的余光睥睨对面的蚩费,显然自己刚才的举动取悦了这个天王,心里冷笑了起来。又带着有些尴尬的眼神看着离自己小半丈之距的凄清,见他依然只是安静的享用着食物,甚至连眼睑都未曾抬起来过。心下有着小小的失望,还有就是那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无奈。 既然自己做到这个份上了,对方对自己根本不曾在意过,那么自己也没必要矫情了。司寇一双手肆意的在两个舞姬身上游走着,其中一只手已然摸到了美人的下腹,并将两根手指探了进去,开始搅动着,轻轻的,让美人发出一阵轻颤与轻吟,身子已然全部趴到了司寇身上。另一美人见状,立即也软倒在司寇身上。司寇脸上带着高深的笑意,心里却冷得出奇,一伸手,将手指从女人那湿润柔软处抽出,轻佻的看着两美艳舞姬,将手指缓缓的,似在挑逗着的放到自己嘴里,吮了一口,“啵”的一声,才将手指从自己嘴里抽出。扬唇看着对面的蚩费因自己的举动而稍显得迟钝和不解时,司寇这才略显得急促道:“天王是不是应该给在下准备一个房间啊?”那意思显然很是明显,现在他急需要发泄,欲望已经被挑起来,再看两个倒在怀里的舞姬,显然已经无法自持,衣衫散乱,酥胸暴露,下衫处竟然有水迹。天王虽然年少,但毕竟是过事之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似乎一目了然,又异常赞同的点头应允道:“来人,请清阳候与司寇大人移驾天宫。”吩咐之后,也不等凄清他们走出膳膛,便将怀中美人的衣衫全部褪尽,而美人也毫无做作的张开双腿,将腿盘到了蚩费的腰上,放浪的声音响彻整个膳膛…… 凄清与司寇到达了天宫,所谓天宫,让凄清联想到了史书上的记载,商朝的末代皇帝,纣王的酒池肉林。这里有数不尽的美人、少年,还有可容纳百人游泳的酒池,未进入天宫,就能够闻到阵阵酒香,如果酿酒始祖杜康知道自己发明的酒,现在是放在此处糟蹋着,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树上挂满了肉食,当然还有蔬果,少女们有的在食用着东西,有的则在酒池边喝着酒,当然也有的在练习舞步…… 凄清冷眼看着这奢侈到足够亡国的酒池,看着挂满树枝上的各种动物的烤肉,赤国,你不亡国谁亡国。夏硚虽然荒淫,但他不会如此的败家,而赤国,你一个小小的国家,你一个小小的帝王,竟然如此的挥霍无度,你的江山,夏国替你收下了。 而此时,司寇已然将怀中的美人推到在案几上,一边做着剧烈运动,一边将自己的两只手抚上了瘫在另一边的美人胸前,随着自己腰部的搬运,手上的运动也配合在另一美人身上揉搓着……真是无耻到了极致!凄清转身走出这个所谓的天宫,真的是劳民伤财的地方,蚩费这个天王当得还真是了不得的荒诞。 凄清没有向蚩费告辞,就离开了皇宫,在街上四处走动着,虽然知道街道上不适合自己单独走走,危险在不远处等着他,或者他不动,危险也会逼向他。但皇宫里的一切让凄清无法避免的看到了,奴隶社会人权的丧失,应该说是从未有过人权。那些少年少女们,在那个地方荒废着自己的青春年华,等待着自己的年老色衰,如果运气好,被天王宠幸过了,有可能获得一个姓氏,运气不好,那么被抛弃之后,连畜民都算不上的苟延残喘着…… 当司寇草草结束这场运动,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立即走出天宫,他不是没看到凄清面无表情的冷眼看着自己在交媾,也不是没有看到凄清最后平静的转身走出天宫,只是自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男人么,一旦欲望起来了,根本无法压制下去,特别是自从离开夏国的第一天起,身体上根本没得到过宣泄,一旦想渲泄,当然是要尽兴! 匆忙向蚩费辞别,在街道上狂奔,一路上,担心着凄清千万不要出事,否则自己因为一时贪欢,将他弄丢了,肯定会被夏硚抽筋剥皮。疾步走在街道上,眼神却四处警惕着,随时准备着出击,虽然知道即使现在发现危险,也已经晚了,清阳候离开自己已经有两个时辰了,两个时辰,会发生什么事,大家谁也不知道,谁也无法了解。 一路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回到了驿馆,已然是傍晚时分,司寇直冲凄清的房间,敲了半天门,还是没有人来开门,反倒是对面的门却打开了,看到凄清与小氐还有夏噬砥,正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时,司寇讪讪的放下了刚才还在猛力拍门的手,勉强的挤出笑容看着凄清道:“清阳候怎么走得这么快?” “我也是才回来!”那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平淡如常。 “哦……下次走之前能否先知会司寇一声。”司寇提出了自己那可耻的要求,虽然…… “司寇大人觉得我那时候还要知会你,不会觉得扫兴么?”凄清脸上浮现了一层淡淡的笑意,那笑意里含着明显的嘲弄。 107.小小男儿真本色 次日一早,凄清与司寇再次被赤国天王蚩费“请”到皇宫里陪酒,此次蚩费更显得猖狂,年少轻狂的帝王,凄清心里冷笑着。看来自己短时间内是被这个有一点变态的天王给缠上了,他是有意来纠缠自己的吧,最大的问题是他可能不想再服从夏国,故而为难自己就等于为难着夏硚,他也根本不曾在意,这不是好消息,绝对的棘手。 身处于那个酒池肉林中,凄清端坐着,眼前那一个个赤裸着全身的少男少女们,正在恭敬的倒着酒,而有几个娇丽的少女,则围在蚩费身边献着殷勤。这个少年天王则大方的躺到了美女的身上,由美女们亲口喂食着美酒佳肴,还有美女们正在尽心尽力的侍候着他的身体,包括那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少年天王此时是非常的享受,半眯着饮酒过量而显得有些微红的双眼,那眼里尽是挑逗之意。凄清淡然的看着这淫糜奢侈的酒池肉林,毫无食欲的他,只得冷淡的看着蚩费与司寇两人。 但见两人似乎是心意相通的与身边的美人们调情,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又会和昨日一样的下场,司寇一定会再次的把持不住。凄清心下了然,司寇此次有乎有点过了,虽然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事实再一次证明了一件事,司寇绝不会像看上去那般的简单,他对夏国是否忠心本就是个未知数,他对自己的忽近忽远更是个未知数。朝着他们点了点头,意思很是明显,一会儿我先告辞,你们俩随意! 继续勉强的用着餐点,其实是食不知味,谁愿意在这种淫糜的氛围中进食,又不是变态。凄清心里腹扉着,但脸上却一副静如止水。这让对面的两个男人越发的恼怒起来,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冷静的男人过,不,还只是一个小男孩而已。以前这个地方,不管是孩童还是少年,只要是男人,都过不了这里全裸的美人关,别说这些女人姿色非平庸,个个都是懂得服侍男人的美人。这倒好,自己卖力的演了半天戏,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入不了眼的节目一般,始终是淡然面对,犹如在看那些平凡的风景一样,引不起他任何的一丝一毫的兴趣,更激不起他一丝丝的涟漪。 蚩费心里的怒火开始沸腾了起来,不想再继续演戏下去,身上的欲望也被对面那个冷静用着餐的夏国清阳候,那清冷的态度给感染了,变得异常的冷静,心里的欲火也被熄灭了。他推开怀里的美人,拉起了还埋在他腿间卖力讨好自己的美人头发,用力一甩,“嘭”的一声,美人被甩到了远处。蚩费手里还残存着美人的一束乌丝,面无表情的吹了吹手上的乌丝,乌丝被无辜的吹落在地上,就如它的主人被无辜的甩到了远处一般。 “拖下去享用烹煮之刑!”蚩费冷声出口道。 侍卫领命进来,拖起了被甩向远处的美人,美人面如纸色、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吓得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眼看着美人被人拖到了门外,突然一声清脆的童音传来:“蚩天王还真是好雅兴啊!不觉得如此草菅人命,有损天王的美誉么?” 蚩费看着凄清,刚才冷漠的眼里折射出一丝的探究,他是好奇了,处变不惊的清阳候,为何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多如牛毛的美人求情,真是太有趣了。蚩费像是看猎物一般的眼光猛扫凄清的全身,似乎想扫出一个破洞来一般,那眼里有着掠食动物的眼神,赤裸裸的让人无法忽视。 “蚩天王能说出要处死那个美人的理由吗?虽然天王是受到神灵的庇佑,但如果神灵庇佑天王,是希望天王有好生之德,而非这般的草菅人命。”那清脆的童音里有着冷然,冷然中带着孩童的软糯,让蚩费与此时还在美人堆里的司寇心情激荡了起来,为何清阳候是个男孩,他要是个女孩该有多好啊!其实他是不是男孩已经不重要了,自己就是有一种想要他的冲动。司寇费劲的想着,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为何会沉迷于这个天宫,其实就是想逃避清阳候对自己的不冷不淡,那种看似温吞,又平静的人儿,却让人一切都无法驾驭的感觉实在太差,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远在夏国的夏硚。 凄清站了起来,似乎是吃饱了,眼里依然是那淡淡的神情,似乎是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又似乎并没有看他们。脸上还有那荡在唇边的两个似有若无的梨窝,让人遐想无限却又无法触及。 “天王既然说不出一个让百姓信服的理由,那么最好还是请天王三思而后行!你的天王之位,是要由千千万万像这么渺小的人物来支撑,没有了他们的支持,你是否还会是高高在上的天王?溥蜻的话有些忤逆,但溥蜻只是说出了实情,天王若觉得溥蜻逾越了天王的底限,但请天王责罚。如若不是,那么天王何不放过那美人,毕竟她也只是按天王的命令在执行着,并未忤逆了天王之意,天王又何必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发泄到如此美丽的人儿身上,不觉得可惜了么?”凄清从桌边走向了门口,眼里不再看天王,也没看司寇,只是唇边的淡笑,让两个男人感觉到这个孩子心情似乎不错呢! 从容的从地上捡起了一件衣服,走到了被两个侍卫拉着头发的美人身边,“放开他!”声音不大,却让两个侍卫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美人如一坛软泥,瘫倒在地上。清清轻轻的将薄薄的衣衫盖到了美人身上,脸上一片平静。看了眼美人,眼里显露出了一丝丝的同情,如果这个美人在自己的前世,或许根本不可能会遭遇到如此不公的对待。可惜啊可惜! 108.美人求救 凄清欲走出天宫之门时,却被门外的两个侍者挡住了,凄清心下了然,站直了身子,转身看着还陷在沉思里的蚩费: “天王现在是何意?要责怪溥蜻?或者是不满溥蜻刚才所言,依然要将这位美人姐姐放入煮锅?” 而蚩费眼里有着明显的不解与疑惑,不明所以的看着凄清,那眼里竟然只是单纯的想得到答案而已的神情。凄清再次微微的笑了笑,眼里飘过一际调皮,那调皮看在司寇眼里,竟然一下子失神了,要不是还保存着一丝理智,恐怕立即有一种想扑上去拥抱那个娇俏的人儿。对,清阳候是个娇俏的男孩,的确是个相当吸引人的男娃。推开怀中美人,双眼发直的看着清阳候,幻想着接下来的路程中,用什么方法将这个小人儿拐走,永不入夏国。 “你们下去吧!你过来!”蚩费终于开口了,侍卫下去了,刚才差点被送入鬼门关的美人则感激的看着凄清,但还是按天王的话,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凄清为她披上的衣服,乖乖的向天王走了过去。 天王并没有看美人,双眼直直的盯着凄清看,他对自己的走神完全似乎不曾在意着,他被凄清那淡然的眼神与平静的神情给打击到了,尤其刚才那个略带调皮的眼神,让自己的心一下子飞快的跳跃着。这是自己十几年人生中,第一次有如此怪异的感觉,那种略带着胸闷,略带着喜悦,又略带着悸动,让他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他想永远看着那带着一丝调皮的男孩,这个比自己只小了几岁的小娃子,难怪夏硚会那般的爱惜着他。 “清阳候,要放过这个贱人也可以,不过清阳候得同意本天王一个不情之请。”蚩费隐藏好自己的心思,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那笑看在司寇眼里,竟是那般的猥琐。 司寇欲拒绝蚩费的“不情之请”时,却被凄清打断了:“但讲无妨!”凄清依然是温如止水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听闻清阳候弹得一手的好乐,是否请清阳候下次来皇宫时,为本天王弹凑一曲。”天王那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眼里的不怀好意也越发的明显,还有那略带着轻浮之意过于明显。 凄清突然脸色微顿,看了一眼那个满脸期待的美人,脸上还带着那串串泪珠,可怜的想让人去同情她。当然,凄清知道自己对她的确存在着同情之心,可惜,这个食人的社会,自己真的能帮助她?她的命在天王眼里,原来与自己弹一首曲子是等价而已,她的命还真是便宜啊! “天王若有此心,溥蜻恭敬不如从命,下次进宫来,必当献丑一曲。”中规中距的话语透露出太多的无奈,司寇听出来了,但蚩费未必能听出来。 “那么溥蜻今日先告辞了!”见蚩费不语,凄清作了一揖之后,转身不作任何停留的走出大门。 “站住!”蚩费像是清醒了过来,站了起来,走到那个还在惊噩中的美人身边,冷笑道:“清阳候既已出手助她,现在又将她留在本王处,不担心她还是会受烹煮之刑?” “天王的自由如果就是草菅人命的话,溥蜻无言以对,随天王吧!”凄清没有回头,依然只顾着往前走。 突然身子一紧,竟然是先前的美人,但见她衣衫已然再次散落,赤裸着全身,但眼里却没了惊恐,有的只是企求。凄清站直了身子,没有举步,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可怜楚楚的女人,不发一言,只是微蹙眉冷冷的看着。 “求求清阳候,求求清阳候……”美人满脸痛楚,哽咽着,泪水不断的从那美丽的脸庞上滑落。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你怕死吗?”凄清淡声问道,那眼里的同情已然不见,有的只是让人无法看懂的冷漠。 “不……不是!”美人眼里那深深的哀伤,刺痛了凄清的心,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早就抱了必死的心,那么她现在求自己,又是为了何事? “你说清楚点,我也好知道,你为的是什么!”凄清依然是冷淡道,只是眼里带着一种温和,那种温和却与整个房内有着格格不入的景致。 “我希望清阳候能够救我妹妹,我早就没有希望了,这具肮脏的身体,死也倒也干净了。”美人虽然还是带着抽泣,或许是为救人心切,悲伤显在眼里,但口齿此时却异常的清晰起来,悲伤的眸子里却透露出了一丝丝的希望:“如果是清阳候的话,一定会善待我妹妹。” “你妹妹?是何人?”凄清看着美人,见她死死抱住自己的大腿不放手,微蹙眉道:“你放手,我会听你说完。” “求清阳候跟天王要了我妹妹吧!”美人终究没有松开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一边垂着泪,一边又偷眼看了看天王,见对方丝毫不曾在意后,这才开始平静道:“我有一个妹妹,现在还在赤国的蓝舞坊,希望清阳候跟天王要了她吧!” “溥蜻只是路过赤国,也只是在赤国稍作逗留,岂可再另外带人。”凄清冷然道,如果跟天王要,只怕又是一道坎,也有可能眼前美人只是蚩费利用她,将她安排到自己身边的一条诡计而已。 “求清阳候一定要向天王要了我妹妹晓晓吧,求求清阳候了。”美人再次垂泪,美目中那凄哀的神情,让人看了都有些不忍心,凄清也不例外。虽然与这个美人只有一面之缘,说实话,自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或许蚩费早就放入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凄清在沉默中,眼里似有若无的看着这个美人,沉默着…… 109.此晓晓非彼晓晓 “你叫什么名字?”良久,凄清打破了僵局,眼里依然是那淡淡的眼神,仿佛眼前这个女人也只是寻常朋友,并不是即将会被烹煮的罪人。 “贱妾名唤黎儿!”美艳女人,眼里全部是哀求之意,似乎用这种另类的求救方式,就如漂泊在大海上的人即将沉下海底,此时却发现眼前有一块浮木,心中的渴望是可想而知。 “你起来吧!反正都要被烹煮了,也没必要下跪了。”凄清依然略显得冷淡的声音,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蚩费道:“天王若有好生之德,不如先放了晓晓,如何?” “呵呵,既然清阳候提了,那本天王自当遵从。”蚩费一击掌,立即进来一女倌。女倌半跪在地,等候着天王的命令。 “派人去蓝舞坊,提一个蓄人过来,叫什么晓晓的!”蚩费显得异常霸气的命令道,女倌立即领命下去之后,蚩费睨了一眼凄清,挑了挑眉,看着司寇道:“司寇大人,我这番安排是否可满意?” 司寇心里很是清楚,蚩费有意跳过清阳候,目的显然很明显,他是有意将难题抛给了自己,就算将来有一天,夏硚知道了清阳候身边有美女作伴,至少也不会迁怒于赤国,只会迁怒于自己。司寇略一沉吟,面露笑容道:“天王的美意,我们岂有不尊之理,此番美意,他日必将向天王提及。” “老狐狸!哼!”蚩费显然也已经听出了司寇的话中有话,眼角扫到了凄清身上,这个个子不高的小清阳候,显然没有为自己的话所打动,反而显得越发的疏离与冷漠。心下烦闷,便随意的拖起一美人,将她推倒在地,一副此时没有女人发泄,他将永远不举之势。而被压之美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仿佛是被一只老虎压在身上,随时会丧命的危机蛰伏着。 凄清见状立即闪身出殿,不再等候那个所谓的晓晓,他不想看到如此龌龊的场面,虽然早知道,这个社会在某些地方还是流行着群婚,但当着他人的面,在做着这种无耻之事,让他很难接受。他虽然前后两世加起来已经超过三十岁,但至今他依然还是处子之身,说不尴尬,那绝对是假话。只是自己习惯了隐藏心事,真正的面对这种荒唐的场面,还是无法冷漠的接受下来。静下心来再看到这种淫糜的场面,心下当然还是不自然,那是无法说清的厌恶还是不适。 突然手被司寇拉住了,司寇略微一摇头,轻声道:“他是故意为之,我们不能落下话柄!” 凄清返身回门内,冷眼看着天王此时正趴在美人身上,奋力的驰骋着,身下的美人发出了压抑的声音。除了肉体的撞击声,还有那连接出发出的“扑哧”声连续不断,绵绵而来,整个房内不再有他声。凄清没有躲避着眼前这一幕春宫图,心里暗道——千万别长针眼,这不是我想看的,是被逼的! 司寇突然拉起另一美人,也加入了这场春宫战斗。凄清重新坐回案几边,吩咐着一美人,帮忙打点水来,天宫里是没有水的,只有酒。美人很快回来,端着一大坛的水,帮着凄清倒起水来。凄清看着还瘫倒在地上的名为黎儿的美人,对着倒水的美人道:“美人姐姐,还请有劳将黎儿姐姐扶起。”看到这个美人还未行动,已然开始发抖,凄清就知道,她是在害怕天王秋后算帐。 “好吧!”凄清站了起来,走到黎儿身边,重新捡起地上的衣服,为黎儿再次的披上外衣,静如止水的温吞道:“瘫在地上根本无法解决问题,不如你先穿好衣服,一会儿晓晓看到也好安心些。” “多谢清阳候!”黎儿这才开心穿起衣服来,衣料很薄,薄得几乎有些透明,而这里的美人都没有里衣可穿,只有一件薄薄的披衫。 凄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着司寇的衣服,从地上捡起了司寇刚脱下的外衫,示意黎儿披起来。黎儿显然不敢,扭捏的往后退了一步,凄清笑了笑,道:“不用担心,他不会为难你,有我在!”虽然那身体只是一幅小小的身板,但却让黎儿感到非常的具有安全感,这个虽然还未成熟的身体里,有着一颗非凡的心灵,一颗足以拯救苍生的心灵,即使神灵都无法企及的地方,都会有他的存在。 “黎儿,快穿起来吧!一会儿有机会我带你姐妹两人离开这里!”凄清看着眼前这个少女,他看到少女眼里刚才浮现的一丝希望,那丝希望里有着太多的期待,不忍心让她再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地上两对男女做着苟且之事,而站着的一妙龄少女与一男童,两人则心静的旁观着,等待着门外的侍卫再次到访。很快的,女倌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小女孩,直看得凄清浑身发抖,若不是现在他很清醒,他一定会以为是在睡梦中。那女孩与前世的晓晓姐姐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这个女孩没有晓晓姐姐那般自信,或许是生活环境的不同。让凄清清楚了,此晓晓非彼晓晓罢了。 收起自己复杂的心思,微微带着笑意,看着晓晓,发现她一看到黎儿时,畏手畏脚的看着向前的女倌,不敢上前与黎儿相认。凄清也同样的看出来,黎儿看着那女孩,眼里的泪水直流而下,却因外人在场,而不敢相认。想必这个小女孩是晓晓了,凄清尽量低声问道:“你是晓晓?” “嗯”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又用着渴望的眼神看着凄清身后的黎儿,那眼里的期待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你退下吧!”凄清对着女倌道:“天王现在没时间来招呼你了,你先回去,一会儿我会跟天王解释。”说罢凄清从袖子里掏出几枚贝币,递给了女倌,接过贝币后,女倌立即退了下去。 “过来吧!晓晓!”凄清看着跟自己一般身高的女孩,微微笑道:“很想黎儿了吧!”转身看了眼黎儿道:“你们到屋外好好谈谈,切勿走远。”凄清关照了一句,看着两女孩低眉顺眼的感激着,最后消失在自己眼前。 110.是不是男宠 凄清重回到案几前,缓缓端起水碗,开始小缀着碗中之水,思绪回到了前世,前世的自由与对生命的期待。而这世,作为奴隶来说,根本没有希望可言,有的是无尽的折磨。甚至是亲人之间,连见个面都是千难万难,甚至会用牺牲生命的代价来完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凄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前世中,而根本无视了眼前的那两幅春宫图。而当那两个男人结束了那场欢爱之后,就看到了让他们神魂颠倒的一幕: 一个娇俏得不像是凡人的男孩,低垂着头,微微蹙着那细长的眉,眼里那余光是那般的虚无飘渺,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厌倦之神,那眼神和在那精致的容颜,又岂是一个粉雕玉琢来形容,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再细看他时,就会发现他的神不在这里,不在这间奢华又淫糜的屋子里,他在无声的告诉他们,他在以他的神情在向他们宣告——他并不属于这里,这里的环境根本配不上他,这里过于低俗粗鲁了,而他们则更配不上他。 拿起水杯再次小缀了一口,依然没有发现两个男人已经结束了那场所谓的欢爱,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依然没有任何的波动,只剩下淡淡的迷雾一般。让人想探究,却又会自形惭移,越发的心下难安。而此时的凄清,依然深深的沉浸在前世里的点点滴滴,如果自己不倔强,如果屈服于程励德的淫威之下,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好过了?答案是什么?如果再给自己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自己又会如何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凄清依然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而两个男人则显得有些尴尬,他们本想在发泄之后,想亲眼看到这个漂亮的清阳候那尴尬的神情。结果看到的是,这个清阳候根本就不曾在意过他们,他的眼里并没有他们,或许在他眼里、在他心里,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是。看到他们的春宫图,对他来说,就如在郊外看到动物们在野合一般,根本无法让他觉得有怪异。这孩子,到底是个怎样的孩子?而他们的心就是在被他这种处变不惊,任何情况下都无动于衷的神情所折服。 …… 此时,门外两女子走了进来,蚩费与司寇同时发现了,一个是刚才差点被判烹煮之刑的黎儿,另一个,比黎儿略小几岁的女孩,那应该就是那个晓晓了。司寇第一眼看到晓晓,就不喜欢,从心底开始就不喜欢。 而晓晓则已经甩开了黎儿,径自走到凄清前面,双膝及地,匍匐在地,三个叩首。让凄清看了很是不适,这个女孩长得与前世晓晓姐姐一样的容貌,但做的事却让凄清看得心痛。 “求清阳候,救救我姐姐吧!晓晓愿意留在赤国蓝舞坊,清阳候要了黎儿姐姐吧!”说着说着,已然是泪流满面,这样的神情,不该是一个女孩该有的神情,那眼里的神情让人心痛。 “晓晓,你先起来吧!你多大啦?”凄清虽然心痛着,但脸上还是淡然,让人根本无法了解他此时是在心痛着,抑郁着。 “贱妾十一岁!”晓晓低垂着头,但依然没有站起来。 “你我同岁!”凄清微微有些诡异,这个女孩看起来比自己这副身躯可成熟多了。不过或许女生就是比男生要早熟吧,凄清心下安慰着自己,自己也会长大长高,不急一时。 “天王,溥蜻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天王成全!”凄清面露难色,让人感觉他是被逼才不得不向天王提出不情之请。 “哦!清阳候但说无妨,夏天王有口喻,见清阳候如见天王本人。”蚩费此时是猜出凄清下面想说的话。本来嘛,这两个女子可有可无,如果清阳候真的向自己提出要了他们,那么也无所谓,但自己也应该再多留这个漂亮的男孩几日,以慰藉自己想多看看他的欲望。 就在昨天,蚩费就已经决定向凄清发难,只因自己深信他只是夏硚身边的一个比较受宠的男宠而已,但经过昨日那一试探,发现自己的方向似乎错了。如果他是夏硚的男宠,那么自己虽然不能明带着羞辱他,但暗地里有的是法子羞辱他,委身于男人身下的男宠,相信夏硚迟早会腻歪,迟早会被抛弃。就算自己先拿他来玩玩,相信他也不敢告知夏硚,一旦告知夏硚,那么等待他的下场一定是被夏硚所抛弃。一国天王,会要一个让他人染指过的男宠?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夏硚心高气傲,被人玩过的东西他一定不会再要,估计将他送与他人的可能性会更高。但如果万一他真的不是夏硚的男宠,却拥有夏硚的疼爱——这一点肯定是真实的,并不是传说。那么自己想羞辱他,那就是自掘坟墓,当然,蚩费还没有笨成这个样子。夏国的天王早有口喻,不是男宠的话,当然还是不要得罪这个清阳候,否则夏硚一定会夷平整个赤国,他绝不是自己这个小国天王所能够得罪的。 其实凄清跟他说了什么,蚩费并未听清,但蚩费却知道他的不情之请是什么,所以他也只是一味的应允,最后他却自己开口了:“清阳候的任何条件,蚩费自然鼎力支持,那么本天王也有一不情之请,就是希望清阳候能在赤国再多居两日,为本天王弹头几曲,不知能行否?” “好!”凄清淡然应允了下来,他知道,蚩费根本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条件,换那两女子的条件。说实话,自己赚大了,两天时间可救两女子的性命,任怎样计算都是自己赚到了。当然他也知道,眼前这个蚩费对自己的心思是什么,只是可惜他有这色心没那个色胆,看来夏硚为自己铺的路算是一道平坦之路。 两日后,凄清与司寇准备完行李之后,讙依旧是老样子,在黎儿与晓晓的搀扶下,走出了驿馆之门,却看到整座驿馆外,有着几百人的军队围堵着。军队排列整齐,手上拿着青铜武器,严正以待着,正在等待着最后的命令。凄清看着眼前这阵势,心下暗道不妙,如此训练有素的军队,相信夏国并没有这么完整的装束以及这般的有秩序,除了武器外,他们的整装以及队列绝对可以与前世的军队媲美。但凄清还是走到了最前,他抬头看着站在最前的一个衣着较那些士兵华贵的男子,道:“军爷这是何意?” 111.真不是男宠 “奉天王之命,特意来请清阳候到皇宫一聚!”男子被凄清这双漆黑胜寒星的眸子所感染着,不由自主的低垂下了眼帘,躲避着那双清澈的眸子。他在接受这道命令时,就已经看出了天王对眼前这个小娃子有着非同凡响的目的,那目的恐怕是见不得光的。是天王忍不住对眼前这个漂亮男孩动了不该有的歪心思,故昨晚令自己守候在驿馆外面,就等着天亮,将他“请”入皇宫。 “哦!前两日,溥蜻就在皇宫内抚琴,却不见天王作挽留,今日天王又是何意?”凄清似乎是在与眼前男子谈论,又似乎是自言自语着,这个蚩费越来越让人难懂了,他想的、他要的到底是什么?心里却越来越冷,难道蚩费对自己的放行后悔了?那还真是有够糟糕的。 转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黎儿与晓晓,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声:“我去一下皇宫,你们扶讙先回房休息吧!” “不能去!”说这话的是司寇,他一脸的谨慎,他盯着那个带队来的男子,冷冷道:“回去告诉你的天王,王不可言而无信,说了清阳候只陪他两天,现在他琴也听了,又带人来围堵我们,这是何意?” “这……这个……小人不知,但……”男子似乎也有点理屈,但又不得不奉天王之命,一下子又不知道如何寻找突破口。 “既然是‘请’我过去,司寇,你先在这里等着吧,我先跟这位军爷去一趟皇宫。”转头看着司寇,见司寇还欲阻拦时,一使眼色,司寇立即闭上嘴,纹丝不动。心里暗叹这个清阳候的冷静与自然,或许自己早就猜对了,他从不属于这个社会,他是异类——神灵派来的人。 “那么我们走吧!”凄清看了眼高个子男人,不作停留便上了马车,虽然不知道蚩费这一次又会以什么理由留自己多住两天,但按前两天的相处来看,他并没有特意的为难自己,反而他一直有什么话想跟自己说,但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而自己见他不愿说,当然不会去追问,这些是赤国的事,自己说点好听的是考察,说得难听的就是奸细,是来查探敌情而已。 一入皇宫,就看到蚩费显然已经等候多时,眼圈都有点发红,见到凄清到来时,竟与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有些不同,凄清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天王,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蚩费拉着凄清的手,一边抹着眼里的泪水,一边恳请道:“清阳候,蚩费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清阳候成全。” “何事?”凄清一边问道,一边心里在暗做打算,这一次又是什么理由?‘这个不情之请’还真的开了个头,就永无宁日了,每天都会有什么‘不情之请’。 “清阳候,希望派人能够与夏天王商量一下,今年年底的贡品是否可少上些?你也看到了,我国资源贫乏,百姓们都已经食不裹腹,更别说畜民们了,身为天王的我,也是忧心重重啊!”一边继续抹着泪,一边又小心的打量着凄清的神情,看到凄清依然平淡的神情时,这才似乎放宽心道:“我知道我的话,清阳候未必信服,但我实在没法再故意欺瞒清阳候了。天宫是蓝国天王冷浞硬逼我建造的,他说如果我这样做了,一定会让夏国来的清阳候觉得我蚩费非常尊重的你们天王。那些东西肉类与蔬果有一大部分都是冷天王赠送予我国,我们这般招待清阳候,相信夏国天王也就不会特意来为难我小小的赤国了。” “哦……”凄清若有所思的看着蚩费,似是相信了一般:“那么天王又为何在溥蜻离开时前来拦截,让溥蜻知道了真相,先前天王为隐瞒真相而所费的苦心不是白费了么?” “那是因为我想来想去,总觉得有所不对。清阳候是个明智之人,是个爱护子民的人,并不如冷浞所说的那般,是夏天王的男宠。蚩费也不想无端的被人利用了去,到时候做了替死鬼都不自知。”蚩费看似说得合情合理,又偷偷的打量着凄清,想从他脸上抓出一丝丝的端倪来,可惜那样漂亮的小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不同之处,依然是那淡淡的、若有所思般的神情,异常的诱人。 “溥蜻已然知道,回夏国之后定当如实禀报夏天王,若天王没什么事的话,那么溥蜻就先行告退!”凄清依然是那淡淡的声调,配着那童音,只是说过来的话过于老气横秋,过于精明。但刚才所言又无弦外之音,这让蚩费略显得有点点的失望,当然他不会在凄清面前表露出来,他要的目的至少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看现在的情况,这个清阳候似乎也没在怀疑自己的话,那么少献的贡品又可以作为他用了! “来人,送清阳候去蓝国!”蚩费清了清嗓子,沉声吩咐道。 在凄清转身出殿时,蚩费退去了刚才的窝囊与时不时会掉下来的泪珠,只有一副至高无上的威仪在内,少年天王的魄力俨然散发,望着凄清的背影,冷笑了起来。毕竟清阳候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又不是真正的天王,当初也只是耀国不受宠的王子,到夏国也只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会懂得心计,还真是可爱! 凄清回到驿馆,就看到司寇正踱着方步,看到凄清时,立即迎上前来。凄清吩咐道:“立即启程,不得耽误,去蓝国!” “为何如此之急?”马车上,司寇问凄清。因多了两个女眷,凄清此时与司寇同住一马车,而讙与黎儿、晓晓同住另一马车。 “司寇大人岂有不知之理?”凄清唇边荡着似有若无的笑容,那两个令人心痒难忍的梨窝若隐若现着,只看得司寇的心也随着这两梨窝深陷进去。 “呵呵,恕司寇愚昧,确未能体会清阳候的真意。”司寇一边谦虚着,一边却偷偷年看着车窗外。 “那么司寇大人,用心的去猜猜吧!”依然是淡淡的笑容,似乎永不消失掉的笑意,只是可惜的是那两梨窝却消失了。 一早起来连叔傲娇了,所以今天更得有点晚了! 112.冷眼旁观的讙 “蓝国,是夏国第一个要除却的隐患,按我们先前的计划,这个会是第一个欲要到达的国家,不是吗?只是司寇我实在猜不出,这一次更改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司寇依然是带着那谦虚的笑意,身子却在向凄清靠了过去。凄清不露痕迹的略微转了一下头,身子自然而然的移到了车窗前,似乎是看着马车车外,又似乎只是在沉思着什么一般。 “其实,我们在离开离国之时,就是想到夏国,要不是遇到意外,我们现在已经从蓝国出发,再到赤国了。”凄清带着失落的神情在说着,那说话的方法让人觉得是在自言自语着。 “那么清阳候,此去蓝国,是不是比赤国更危险?”司寇似乎嗅到了什么异味一般,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呵呵!司寇大人觉得离国、蓝国、赤国,三国之中,蓝国最危险?”凄清意有所指的问道。 “也不太确定,但感觉上应该蓝国的问题最大。”司寇按着常理在分析着,而凄清自己心里却清楚得很,真正的危险地方其实看来已经过去了呢!唇边荡着笑意,笑里含有着太多的解脱与庆幸。那种感觉就如小孩子看到了自己心爱的食物一般,而且食物现在已经送入他手中一般。看得司寇心跳加速,毕竟只是一个才十岁的男孩,毕竟还是太小了,所以的高兴与不高兴,现在似乎他不在自己眼前隐藏了呢!司寇为自己这样的发现而暗自高兴着,却忽略了凄清眼底并无笑意的事实。 凄清似乎是累着了一般,闭上了那双漆黑好看的双眸,脸上荡着淡淡的温柔笑意,只是笑意中含有明显的嘲讽,直看得司寇心里黯然神伤。他知道那抹温柔不属于他,那嘲讽也不属于他,自己在他眼里,永远只是一个夏国的司寇大人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是。如果自己有一天不再是司寇大人,估计他不会看自己一眼,或许像大多数的人那般,相见不相识吧。 闭上双眼沉默着的凄清,心里却越来越冷冽,从夏国到离国,离国遇袭的事历历在目,岂能是换一个地方就能够忘记得了的。离国皇宫里的那道含有杀意的视线,会是谁派来的,他与那次袭击事件是否有着直接关系? 离咡也不像看起来那般的简单,赤国天王蚩费更加的不简单,第一天看到的有巢氏,自己在皇宫里却一直未曾再见过,他不是天王的贴身侍卫么?却有如人间蒸发一般,这作何解释。那么兄轼妹的戏码,又作何解释?蚩费看上去昏庸,如此昏庸的天王,怎么会有如此训练有素的军队,绝不是什么正常现象,恐怕是隐藏得太深、藏匿得太好了吧。 对蓝国之行还真有期待呢!不知道蓝国天王冷浞又会是个怎样的人?夏硚此次答应自己参政,皆因他而起,不知他是深藏不露之人,还是一个肤浅之人。闭上眸子的凄清,笑意更深了,同样那深深的笑意激得唇边两个梨窝不得不深陷起来,让司寇看得双眼发直,甚至忘记了自己该如何呼吸。心里不禁暗叹起来,这样标志的人儿,到最后还是会沦为夏硚的玩物,心里不由得一阵子阵的发怵,不行,在夏硚下手之前,是不是应该让自己先下手。 另一马车内,讙半眯着眼打量着小主人新带来的两个小美人,浑浊的眼里有着一些不是很明显的火花,藏在薄毯下的手指,拼命的抠着身下的毯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黎儿盯着这个貌似于清阳候的乳娘,心里暗暗为清阳候鸣不平,清阳候长得跟天人一样,而这个乳娘,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啊,怎么就长得这般的丑陋。虽然心里暗暗叹息,但眼里绝找不出一丝不屑,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个老女人,时而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那笑过于虚伪,讙的眼力再不好也已经瞧出来了,此女并不如看上去那般的简单与清纯。 再扫了一眼那个和小清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只见女孩也正在冷眼旁观着自己,讙暗暗叹息了一声,主子这一步绝对是走错了。他一直奉行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么现在看来想不多事,也已经不行了。这两个女人,将来一定会阻碍小清在夏国的发展。 “咳咳……”讙咳了几声,将刚才马车内略显得冷清的氛围一下子击碎,黎儿立即微微笑着,端着一碗水递到讙的唇边,轻声道:“先喝口水吧!要不要通知清阳候来看看?” “不用了!老毛病了!”讙有气无力的回答着,喝了口水,又咳了两声,再次喝了口水,抬眼看着姐妹两人,仔细的审视着她们,寻找着她们的相似之处,可惜竟然毫无相似之处。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姐妹两人均不敢正眼与讙对视着,讙略显得有些失望,自己竟然找不出她们的端倪来,不知道小清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以自己对小清的了解,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带着陌生人上路的。 她回想起先前小清带两姐妹到她房里时,竟然跟她说,以后就由这两姐妹照顾她的起居饮食,因为大家都是女人,要容易相处些。其实讙根本不喜欢其他人来照顾她,她只要小清留在身边就好,虽然小清是个男孩,或许从小就与他相依为命,所以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比较顺手。这孩子也是非常的贴心,虽然表面上看有些冷淡,但就是这亲一个冷淡之人,却让自己感觉到了温暖,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唯一感觉到温暖。这是自己在没和家人分开之前,也不会有这种温暖的感觉。讙微微苦涩的一笑,再饮了一口水,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再喂水了。黎儿转身将水倒出马车外,放下碗,帮讙掖好了被子,这才重新坐在讙的身边,似有若无的看了眼晓晓。 眼尖的讙再次发现了这两姐妹的貌合神离,也许她们根本就不如看起来那么的和睦,或许她们是姐妹根本只是一个假像,不知道小清是否知道,看来有必要提醒小清了。 不知不觉马车行驶了四日,凄清一行已经来到了蓝国,找了一处驿馆,一行人各自先洗漱起来。 113.神秘的讙 进入驿馆的侍卫们有些不泛急需洗澡之人,发现驿馆有男用澡堂子,并未设有女用。于是凄清向驿馆借了两只大木桶,用于自己以及另外三位妇人洗澡。 凄清不愿在大澡堂洗澡,便留在房内,等着小二上水。而讙与两姐妹,则呆在自己房内,待水送上来之时注满水桶后,两姐妹欲帮讙褪衣,却遭到讙拒绝,并暗示两姐妹先行离开。两姐妹本就是聪明之人,见这个病人不喜外人帮忙,也乐得轻松,便走出客房,往楼下走去。 而讙褪下了外衫,光着整个身体,没有胸部的身体,看上去是如此的干瘪,但皮肤却是异常的细腻白皙。将自己整个身体浸入了桶中,开始搓洗着自己的脖子与手腕,怪异的事发生了,他的手腕与两只手背显得异常的白皙,不再暗黄,脖子与脸也逐渐白皙起来,经过水蒸气,曾经暗黄的脸此时却是白中透红,显得异常的可人。 曾经浑浊的眸子,此时却是精光闪现,嘴角含着那淡淡的笑意,唯一可惜的就是那双满含精光的双眸之上,似乎是找不到眉毛。高耸的鼻子轻微的扩张着,似乎对洗澡这事很是惬意,微微半眯上双眸,似乎是在倾听着隔壁房里所发出的声音,又像是打探着什么,此时的讙根本就看不出已经是病入膏肓之人,反倒是显得异常的精神。 一个时辰之后,正当两姐妹准备着硬闯入内室时,却听到里扑通一声,两人立即推门进去,却看到讙刚穿好衣衫,似乎有跌倒过的痕迹,但还是死命的撑着桌子。与洗澡前无异的暗黄脸色,枯槁的双手,还有那略显得单薄的身体,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她此时非常的劳累。 姐妹两人倒吸一口气,将讙扶上了床,晓晓非常懂事的拿起干布,开始帮讙擦起头发来。沉默中,三人无一人开口说话…… 次日一早,凄清与司寇两人在蓝国最繁华的街道上闲逛着,他们今日不打算去皇宫,因赶路的时间节省了两天的时间,相信赤国已经通知到蓝国的天王,不出意外,明天冷浞一定会有所行动。 凄清被一个与自己相差不甚远的男孩所吸引了,但见那男孩,穿着与百姓更华贵的玄色衣裳,只是不同的是他身后并没有随从跟随,这在那个时代是有些不可能。他手上正在刻着玉石,那晶莹剔透的玉石,在他手上兜兜转转的,最后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来是完成了一副巨着的样子,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将玉器放在了小案几上。 凄清从案几上拿起男孩刚完成的玉器制品,乳白色的暖玉中间,有着翠绿色的斑驳,男孩利用了这一特征,刻了活灵活现的一只翠绿色的双头蛇,而巧妙的被他利用在双头蛇的信子之上,是玉石之上有一点黑色的瑕疵,成了一只玄鸟。 凄清看着这个貌似于图腾一样的玉器,若有所思的看着男孩,又仔细的欣赏着小案桌上,那各式各样的贝壳。那大大的贝壳即使在前世,也很是罕见,贝壳在这个社里主要用作货币,而小案桌上的贝壳数量之多,颜色之鲜,这是凄清不容小觑,他盯着那孩童看着,那孩童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凄清看着那双小手,上面到处都是细小的刀疤,想来他做这一行已经很久,那么他是罪人(奴隶社会中从事技术工的奴隶)?蓝国的哪个候下面的罪人?奇怪的一幕,让凄清挥之不去。 “请问这图腾怎么卖?”凄清彬彬有礼的开口询问道。 男孩抬头看着凄清,又看看凄清身边的司寇,犹豫了之后才道:“一百枚贝币。”说罢不再看二人,只是从凄清手中接回了玉器,将图腾玉器紧紧的握在了手中,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自己所制的玉器。这玉器可不是随便卖的,是要送给飓哥哥的,一百枚贝币,我看你们能拿出来! “哦!”凄清淡淡回答了一声,沉默了一阵道:“能否再低一些价格?” “不能低了,这个已经是最低价格了!”孩子没有看凄清,眼里有着明显的躲闪。 “好吧,我要了!司寇,给他贝币。”凄清转头看着司寇。 “给你!”司寇从口袋中掏出一大串的贝币,数也不数,就扔到了小案几上,而男孩似乎是在大吃一惊,他刚才故意将价格喊高了不止十倍,就是不想将这玉器卖出去,因为这是他自己决定要送给重要的人。 “给我吧!”凄清伸出手,摊开不算大的粉色手掌,带着淡笑看着男孩,男孩脸上一阵紧张,被凄清那绝美的容颜所蛊惑一般,将石器提到了凄清的手掌里。 “谢谢!”凄清接过那玉器,转身便走:“司寇,我们走吧!” 男孩盯着凄清消失的地方,眼里有着欲坠不坠的泪水,咬着双唇,克制着自己不流出眼泪来。飓哥哥说过,爱哭的不是男孩,男孩要顶天立地,不能哭,哭的男孩都是孬种。抬袖将眼眶里的泪水擦干净,这才继续张罗着自己的生意,仿佛之前的事不曾发生过。 “宴,今天做得怎么样?”突然一个略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男孩立即笑了起来,那笑意是如此的灿烂。 “飓哥哥!今天怎么会来这里?”宴显然很是高兴着,看着带着图腾面具的飓哥哥,刚才的失意与此时的欢快明显有着天壤之别。 “今天要来添置些东西,一会儿要回部落去,你也早些回来吧,今天旦叔他们打了很多的猎物,他们在另一边卖,还有大楚他们在卖蔬果。我是特意来通知你,槹他们的丝布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你回来时跟他们一起回来,不要单独行动了,最近路上有点不平静。”被称为飓的少年,对着男孩说话的声音很是温柔,就如跟自己的亲弟弟在交待着事情一般。由于带着面具的关系,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容貌。只能够感觉到他那挺拔健硕的身材,还有那漆黑的头发被随意的挽在了一起,显出一份野性与狂傲。那双眼处透射出来的寒光,那道寒光让人无法逃避,深陷其中。 114.驿馆里的面具人 “小冥似乎看起来不太高兴哦!”面具人略含着调侃的声音,只是过于温柔,让小冥脸不由自主的红润了起来。 “是不高兴,本来我刻了一个图腾,想送给哥哥的。可是来了一个小鬼,将他买走了。”冥噘着嘴,显然很是不高兴。 “呵呵,小鬼?飓哥哥已经有小冥送的很多东西了,现在小冥自己会赚钱了,不是很好么!”飓似乎很为这眼男孩高兴着。 “哼!我也没便宜他们,我卖给他们100枚贝币的高价。”冥很是高兴着,抬眼看着飓,眼里是满满的高兴与得意。 “100枚贝币?”飓的声音略微下调,若有所思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冥,买主的样子长得如何?” “是个漂亮的人,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过他穿的是男装,所以应该是男孩吧!”冥仔细的回忆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面具人道:“还有一个大概是他的仆人好像叫什么司寇的,是他付的钱,他长得很高大,比飓哥哥更高大!” “噢,我知道了!”飓回答着:“哥哥先去一下驿馆那边,你跟大楚他们一起早点回去,不用等我了!”话音落,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让小冥有点摸不着头脑。口中嘟哝了起来“去驿馆做什么?” 面具人大大方方的走向了驿馆,不紧不慢的走进了驿馆,引来一阵阵的倒吸气声。那张面具有点恐怖,有点碜人,双蛇拱托着一只玄鸟,火红的蛇信子仿佛在伸吐着,随时会将玄鸟吞落肚一般。玄衣配以玄底面具,让人感觉到一块黑碳摆在自己眼前,但却依然令人无法忽视那种强烈的高贵气息。 小二早已看得呆傻如痴儿,双眼一眨不眨,这种贵气逼人,不是凡人所有,他不会是普通人。直到面具人轻声调侃道:“没小二么?” 小二才如梦初醒般的屁颠屁颠跑上前,顺手擦了擦桌子,一脸的垂涎浴滴相,当然是羡慕之情,如果自己也长得这般男人相,该有多好啊! 好茶上来,小二欲离开时,面具人似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小二,驿馆现在是否有外乡人居住?人数不少的外乡人。” “哟,贵人你真是好眼力啊!昨儿个傍晚,来了二十多人,带领的人是一位十岁的小公子,长得特别的动人,你不知道啊,我们驿馆里的人为看他,想出了各种名目,还特意将澡堂里的水全部换上干净热水,想让那小公子来洗澡。结果啊,哎……可惜啊可惜,小公子却是在房内单独洗澡。”小二摇头晃脑的诉说了起来,遗憾之意显而易见,因此却未曾发现面具人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冷意。只是无缘由的打了几个喷嚏之后,又被掌柜的催着,这才告别了这个看似高贵的雅客。 在驿馆里用了午膳,面具人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膳堂内进进出出的人们。一副在等人的样子,又似乎很是百般无聊着,转动着手中的一个小袋子,偶尔唇角微动,似乎是在笑,有人觉得是如此,当然也有人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傍晚时分,进来两人,一高一矮,高的是个成年男人,面具人认识,似有若无的渺了一眼成年男人。成年男人也冷冷的投他一眼,不再看面具人,而是转向了身边的小个子男孩,对着他温柔一笑,似乎在询问他是先休息还是先用膳。 男孩略显得清冷,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同意了高个子男人的建议,两人在膳堂落座后,男孩似乎发现了面具人正在看着自己,便淡淡的回视着面具人。这图腾面具,让凄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怎么跟自己刚才买的图腾玉器这么的相似。掏出图腾玉器,暗算琢磨了一会,重新将玉器放入袖口中,又淡淡的看了眼面具人,此时小二小菜,便低头缓缓的用起食来。 面具人似乎也没有太在意这两个刚进屋的外人,只是招了招手,便付了布币转身走出驿馆。小二觉得今日运气不错,虽然看不清面具人的长相,但可以想像得到,这个面具人是如何的完美。 “家店,可否帮我再添一碗饭。”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还在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已经远去的健硕身材,在臆想中俊朗男人的小二。小二收起了那略显得有些艳羡的神情,立即唯唯喏喏的走向了桌子边,拿起了司寇前面的碗,开始利落的打饭去了。 凄清在离开前,又向店小二点了几道菜,让人送到讙房里去。自已却并未进讙的房间,只是直接回自己房。司寇在用好饭之后,自然也回房。 115.溶入不了的社会 司寇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滋生,同时也有着不明的惶恐在滋生,从离开赤国后,凄清似乎似有若无的在疏离那个老女人,不是很明显,但似乎还有些踪迹可寻。不,其实应该在更早之前,是在离开离国开始,这个小人儿就开始在疏远了那个讙,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自己的直觉应该不会有错。 坐在床边,此时凄清正在里间洗漱着,司寇规矩的坐在外间,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虽然有很多事都想不通,但似乎小人儿已经有所感悟了吧。只是今天那个面具人,给了自己无形的压力,那压力比夏硚给予自己的更为巨大,似有若无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一直身居高位的司寇首次感受到了,除夏硚之外,也会有人给他这种巨大的压力,而这种压力却是超过了夏硚,非常的压抑。 凄清出来时,就看到司寇满脸沉重的想着心事,凄清并不打扰,更不道破,装作没有看懂一般,顾着自己整理衣衫,才向屋外走去。司寇这才清醒过来一般,有点失态呢!看着小人儿小心的掩上房门之后,司寇随即走入了内室,待关门声响起时,司寇立即闪身而出,悄悄的打开房门,看着那小人儿的身影消失在讙的房内。 倾身而上,立即出现在了讙的房门口,就听到凄清的声音:“讙,最近这段时间,身子可好些?” “除了有一点点虚之外,其他都很好,没事了,小清放心吧!”讙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轻轻的飘了出来,却刺入了司寇的耳膜,司寇总有一种感觉,那句回答的话是扔给自己的,是在暗示着自己。 “那就好,讙还请早些休息!”凄清说完之后,又对着黎儿与晓晓道:“讙的事情,以后就交由黎儿姐姐与晓晓了,有劳二位多当担些。”那声音是一种信任的声音,但又似乎不是。 “清阳候放心,我们俩姐妹的命都是清阳候所救,一定会照顾好讙姐姐的。”黎儿那显得好听的声音响起,凄清点了点头,放心的走了出去。 见天色还有些早,凄清便缓步下楼,往外走去,看着街道上的人越来越稀少,是啊,该是用晚膳的时间了。正当凄清四周环顾时,突然身子一滞,双脚离地,被人抱了起来,还未等我喊出声音时,却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清阳候,是我!” 一听声音,凄清镇定了下来,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司寇大人。” 司寇笑了起来道:“谁让清阳候一人出来,也不唤我一声。今儿这么做,就是想让你知道,危险是无处不在,刚才出手的幸好是我司寇,若不是我司寇,那么你说后果会如何?” “呵呵,多谢司寇大人提醒,溥蜻我知道了,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凄清说完之后,示意司寇将自己放下来,司寇却毫无放下他之意,依然抱着。 缓缓道:“清阳候现在才十一岁,我还好抱抱,等到再大些,司寇我就抱不动啰,所以我还是趁抱得动时多抱抱!”说着玩笑的话,眼里却是一片落寞,凄清虽然不是很明白那落寞是什么,但直觉那落寞是因自己而生,心下有些异样,总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有真正的融入过这个社会,不管是这里的人还是这里的事。 “司寇大人还真是会说笑了,虽然溥蜻年纪尚小,但还不至于娇弱到需要人来抱着,放溥蜻下来吧,溥蜻自己能走。”凄清微微笑了笑,那笑里却透露出一丝丝的冷意,让司寇情不自禁的放下了怀中之人,眼里有一丝丝的迷茫,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在做些什么,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又该如何挽回? “司寇大人无须在意,刚才只是我们二人在闹着玩而已,毕竟出门在外,没有故人可倾诉,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去逛逛夜市,如何?”缓解了不必须的尴尬,凄清脸上带着丝丝的微笑,如晚秋的凉风一般,将头涨脑热的司寇大人给吹醒了。不再尴尬,而是听懂了一般,回以一笑,牵手前行。 在不远处,一个身形矫健,戴着双蛇玄鸟图腾面具的玄衣男子,看着两人渐行渐远,黑色的眸子里射出来的是一片漆黑的漩涡,那漩涡似乎在预示着狂风暴雨的来袭,似乎欲将渐行渐远的两人重新吸回到自己眼前一般,只是片刻之后,那漆黑的漩涡变成了一片柔情,手上已然多了一只小小的布袋…… 116.又见小冥 而在远处的凄清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他感觉到有一束光芒,那目光虽然有些锐利,但对自己绝对的无害,似曾相识,但转回头时,却什么也没有瞧见,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蓝国到底也算是大国,掌灯时间来临,夜市也逐渐热闹起来,夜风习习,看着琳琅满目的小饰品、小物件、小吃等,凄清与司寇心情也不由得大好,两人开始买起小吃来。所谓小吃,无非就是烤肉、糕点,品种虽然没有前世那般的繁多,也没有前世那般的精致,但这些全部是纯手工制作,并且不含前世的那种添加剂,所以这些食物即使再不精致却也很绿色、很健康。 不远处凄清看到了上午还在卖玉器的男孩子,此时却已经在卖瓜果,身边还摆了一个摊,是在卖烤肉。凄清上前看着男孩,见他利落的切着瓜果,摊前有很多人正在排队购买着。这些瓜果让凄清想到了前世,前世的瓜果很漂亮,也都是巨型水果,眼前的瓜果不是很漂亮,估计没有用什么激素。看着已经买到手的人们开始大吃特吃起来,一边吃着一边还点头称赞着味道好。 凄清看了眼司寇,微笑着问道:“我们也买点尝尝?” “清阳侯想吃的话,司寇当然无异意,那么我们开始排队吧!”司寇了然的回答着,二人便开始一人一例排着队。 虽然凄清肚子并不饿,但看到这个男孩年纪并不算大,上午看到他卖玉器时的那手雕刻手势,那雕刻刀不如前世的那种机器打磨,动作娴熟,并且不费什么力,那么可以证明一点,他的指上功夫以及力道不是常人能及的,至少自己没有他那般的力道。这种工作看来他是得心应手,想不到切起瓜果来也是这么的利落,到底是什么环境,将他培养得如此的出色?凄清突然有一种冲动,想问问他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高人? 这么小的年纪,他会经商,虽然只是小小的摆摊,但他计算活络,并且没有一次是错算的,这才是难能可贵。要知道,计算这种东西,在这个社会还不是很被重视,尤其是在这种算是与畜民同级别的奴隶当中。计算这种东西只有在皇宫、贵族里才会运用到,像寻常百姓家,根本不会懂。 看着前面买水果的人们,均挑着大一点的果实,而小果实却无人问津,便心下了然了起来。凄清若有所思的看着男孩,等到凄清排到队时,看着男孩,微笑着缓缓道:“我要半个柰(苹果),半只寒瓜(西瓜),还要一枚酸里红(山楂)。” 看到了脸上带着恼意的男孩瞪着自己,像极了炸毛的小猫,那眼里有着委屈,有着懊恼,有着气愤,还有着为难。 “怎么了?不能卖么?”凄清依然带着柔和的笑意,那淡淡的笑意,怎么看也不像是特意来为难自己的人。男孩直瞪着凄清,又不知道如何解答凄清,僵硬的看着凄清。脑海里闪现飓哥哥的话,不能对买家有任何的怨言,这是经商的门道。 “……”最后男孩眼里只剩下委屈,凄清看到这样的男孩,而排队在身后的人们早就忍不住催了起来:“你这小娃子,不是存心找碴吗?你不买,我们还要买了。” “各位但请稍安勿躁,我只是买多了又吃不完,我又不想浪费,毕竟还有很多人都没有布币来买这些果实,而我又想都尝尝这些味道。”凄清认真的解释着,众人看他年纪尚小,又穿得异常的华贵,再配以他那温婉的容颜,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恶意来搞破坏的纨绔子弟,但不再多言,反而是看向了摊主。 男孩挠了挠头道:“我不会计算!”道出了实情之后,凄清看了眼男孩,道:“你就按我买的来做,我帮你算。” “好吧!”无奈之下男孩开始切起了水果,然后提给了凄清,凄清接过之后,给了他两枚布币,男孩接过布币看着凄清,似乎还是没能理解。 “一个柰卖一枚布币,一个寒瓜卖三枚布币,十枚酸里红卖一枚布币。”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缓缓的解释道:“半个柰半枚布币,半个寒瓜一枚半布币,而另外一枚酸里红,一直未曾有动过,是不是应该算是馈赠与买家,如何?” “我知道了,谢谢你!”男孩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脸上带着笑意,那笑是出自内心的,自己正在担心,酸里红基本上没卖出去过,今天难道要带回去吗?再说族里有的是酸里红,带回去,明天大楚他们还是要重新带出来卖。当下经凄清的提点,立即明白了里面的奥秘。 原先就热闹的摊子,因凄清的离开反而越加的热闹了。当面具人出现在摊位前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出,人是络绎不绝,绵绵不断。而小冥显然很是得意着,忙得不亦乐乎,很快的,水果已经全部卖空,连带着身边的那个烤肉摊位也生意猛增。 夜市结束的时间还未到,可是这两个摊位却已经没有东西可再出售了,所以只得打道回府。二人同乘一骑,冥跟飓解释了遇到了上午买走他图腾玉器的男孩子,是他提醒了他,所以才会卖得这么快。冥坐在飓前面,所以他无法看到飓此时的眼神,只是感觉到了原先略显得清冷的飓哥哥,此时的他很柔和,不,是很温柔。冥很高兴,飓哥哥在表扬着自己,今天自己真的是遇到贵人了。 冥毕竟还是个孩子,在外面劳累了一天,便有些昏昏欲睡了,在临睡前他似乎听到了飓哥哥那温柔的声音:“清清……清清……”那丰富的磁性声音,是有着完美的弹性柔情,那是与温柔不同的柔情似水,是冥从未听到过的那种温柔,冥满足的睡了过去…… 而在蓝国驿馆内,凄清与司寇和衣而睡着,昏黄色的烛火下,二人在作着不算密切的谈话。 “今天看蓝国的夜市,司寇大人有没有发现与夏国的夜市有何不同之处?”凄清淡淡的闭着眼问道,那声音的确很淡,淡的有一点点飘渺。 “清阳侯现在想说的是什么?”司寇好奇的睁开了双眼,看着在烛光中的凄清,那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在颤动着,还有那灵动的泛着精灵一般光泽的眸子,煞是诱惑人。 “司寇难道不想回答?”还是那淡淡的声音,只是难以抛舍的那种童音在内。 “感觉比我们夏国更为繁华!”司寇沉思一会之后回答道:“他们很有秩序!” “不管从任何方位看,他们做任何事都有秩序,街道、还有普通商家,但最有秩序的是赤国。”凄清睁开了那双美眸,没有看司寇,只是盯着床顶若有所思着:“赤国的军队异常的井然有序,太过于井然有序,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清阳侯之意?”司寇小心的征询着。 “呵呵,没什么,明日我们去皇宫拜访吧!”凄清心下了然,明天要去见见蓝国天王,能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天王,应该不是等闲之辈吧! 闭上眼,轻声道:“夜已深,睡吧!” ……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凄清与司寇整装待发,就见黎儿与晓晓已经在驿馆门口守候着,凄清那双明亮的眸子略闪了闪,又恢复正常。作了一揖之后,也没有询问的情况,只是淡淡道:“黎儿姐姐与晓晓也想与我们一道进宫?”那童音略微上扬了,但脸上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眼里的朦胧之感让眼前两个美人美目微微紧了紧,随即亦恢复常态,脸上略带着红晕,仿佛刚才被人调戏了一番。 司寇冷眼看了两美人,那个稍小一点的,司寇从第一眼看到就不甚喜欢,应该是极其的讨厌着,这是出自骨子里的讨厌,从本能上的讨厌。又拿眼睥睨了黎儿一记,那眼里的不屑与嘲讽让黎儿一阵哆嗦。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讥诮,又低眼看了看已经走在自己前面的清阳侯,哎,这个小人儿行事,自己果然还是看不懂。对这两个女人的目的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这两个女人,绝不容小觑。 表面上凄清似乎没有看到司寇那略显得毒辣的眼神,其实是看到了,只是忽略了,有些事,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司寇的想法自己又岂会不知,只是这种事,不需要言传,心里清楚就行。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面镜子,镜子不仅要照出自己,也要照出别人,任何人都会有目的才行事,只要在行事的过程中,不要损人利己,这才是原则。 117.蓝国皇宫里的殷勤 凄清不露声色的上了马上,见两位美人还是在面面相觑,跟上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凄清伸手撩开帘布道:“上来!”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那似有若无的梨窝此时却荡漾得越发的清晰。 “司寇,我们等等黎儿姐姐她们吧!”看了眼司寇,那眼里有着明显的警告之意——勿喜形于色。 “是,还不快上车。美人!”司寇调侃着马车下的美人们,脸上含着淡淡的嘲笑,只是眼底丝毫没有笑意,只有薄薄的一层寒霜。 “走吧!”待美人们一起上了马车之后,司寇跟车夫道了一声,车子开始缓慢的行驶起来,凄清闭上了双眼,轻声道:“我小憩一会,黎儿姐姐你们随意!” 蓝国,本该是仅次夏国的泱泱大国,原计划是第二个到的国家,此次却成了第三个到的国家,最危险的国家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已经闯过了。不知道夏噬飓是否早就清楚,天下的局势,或许此次让自己出来行走各国,只是为了麻痹那些小国。夏硚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看清了天下的局势,还是他根本不屑于这个天下,昨天傍晚那个驿馆里的面具人是你吧,你很聪明,隐藏得很好。不过你这么出众的打扮,就不怕引人注目么?还是你故意为之,故意让人们对你这张隐藏在面具之下的面容有所遐想。 连凄清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唇角上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甚至那笑意被身边的黎儿以及晓晓发现了,甚至连远坐在门口的司寇也发现了,从未见过这个小人儿会有如此安静温柔的笑意。要知道,他的笑意一直都是似有若无,一直都是若即若离,今天这样的笑容,真的是太让人…… 定了定呼吸,转头看着马车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控制多久,对这个小人儿不存在任何的非分之想已经成了一种奢侈。在认识凄清之前,他从未曾想到过,自己会有遭一日,会为了一个小人儿而毁了自己的远大目标。最不可思议的是对方竟然还是个男孩,让自己的伟大目标受到这个男孩的影响,这对自己二十多年攻 于心计的奋斗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苦笑的看了看凄清,却没有看到一道凌厉的目光,那道目光的主人是从赤国皇宫带出来的黎儿。沉着脸的黎儿,显然被司寇那显得异常的神情所影响,一路上,她始终没有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妹妹,而是始终审视着眼前的那个司寇。 可惜司寇似乎从不曾仔细的看过她,只是带着柔和的双眼看着似乎已经在熟睡中的凄清之外,偶尔看看马车之外,眼里偶尔也会浮现戏谑的笑意。却不曾仔细的看过马车上另两个容貌清秀的美人,嘴角也荡着让人无法读懂的似有若无的笑意,让人很难理解这样一个男人,对熟睡中的男孩有着怎样的心情。 马车停下来了,皇宫门口,站了一行身着华服的诸侯们,他们显然是在等着什么人,当他们看到这辆不算华丽的马车,见从车里首先下来一成年男子,他们微微松了口气。接下来看到下来的是少女和女童,立即跑了过来,走在前头的几个侯准备下跪迎接,却迎上了一道凌厉的目光,立即站直了身子,没有任何动作,继续等待着。在凄清最后一个走下马车,诸侯们立即跪倒在地,行着朝见天王向的大礼。因此凄清从马车上下来时,就只见众人跪了一地,略显得懵懂的眼神有点迷蒙,那迷蒙中略带着那点点的温润,耀眼的繁星也没有眼前这双看似懵懂的漆黑眸子来得灵气逼人。 看着年轻的帝王站在最高处,正含笑的看着凄清一行人,凄清发现他的双眼似有若无的飘向了黎儿。但当他想仔细看时,冷浞又没有朝两姐妹看了,只是略显得阴沉的眸子里射出一点点戏谑之情。那戏谑之意已经被他隐藏了一部分,但还有一部分由于过浓而无法隐藏。凄清还以一个了然的微笑,那笑里含有了太多的杂质,那杂质冷浞看出来了。 以赤国天王的话说,这个冷浞应该高傲得不可一世,但今天看起来,他表面上高傲,实际却一定有事相求于自己,凄清心里暗暗道:‘连冷浞这样高傲之人都会有事相求,恐怕此事牵连甚广,是希望自己能说动夏硚来帮助他们脱离什么困境吧!’ 凄清由于刚到蓝国,他当然有所不知,之前祭天典礼中,三千多的人祭被面具人全部带走,围捕面具人一无所获。甚至有一次已经发现了面具人在集市中露脸,但还是没能抓住他。回想着如若再不抓住他,自己随时都会深陷在危机中,怕他侍机报复于自己,一起处于惶惶不安、寝食难安中。 如今恰巧夏国的清阳侯到访,唯今之计,当然只有投其所好,借清阳侯来帮助自己,以防不测。故而如今这个高高在上的冷浞,也不得不早就在大殿之外等候着清阳侯,其目的只有他和诸侯们清楚。那一次,面具人将他们关在宫殿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仅让他们苦不堪言,颜面尽失,还时时刻刻让他们处在焦虑、不安之中,历历在目。他们现在对面具人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恨意,恨不能食肉剥皮,但又不知他到底居住在哪里,当他们得到消息赶去拿人时,他早就不知所踪,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事。最糟糕的是有一次,派了很多人去围捕他,结果却是惨败而归,看着派出去的人个个身受不同重度的伤,这群身居高位的大人们,越发的惶惶不安,甚至有些人人自危的压迫感。这个面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让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们不得不提心吊胆,闻面具丧胆,凶险直逼的感觉,冷汗淋漓。 蓝国的天王与诸侯们各怀心事,食不知味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儿自顾自的在用着膳。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小人儿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不管如何先得拉拢他。而凄清看着诸侯们对自己的那个亲热劲,丝毫没有像在离国、赤国的那些尴尬遭遇,并且这里的贵族个个都谦和,与赤国的蚩费所说的完全相反。此时的膳堂内,诸侯们轮流着向凄清敬着酒,凄清则均浅抿一小口,礼貌上的客套而已。 而诸侯却均无其他国那般的高傲或嚣张,有的是谦虚与友善,这出乎凄清一行所有人的意料。便也不由得入乡随俗的客套了起来,有人敬酒都回敬一番。晚宴是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度过,凄清等人当夜留在皇宫里过夜。当然在临睡之前,天王冷浞再次驻足到凄清他们的行宫,嘘寒问暖的,让凄清他们再次感觉到了冷浞对他们的重视,这并不如表面上的做作,而是出自内心的关心。 或许是看到冷浞那出自真心的关心,双方开始了进一步的深谈。 “此次清阳侯在蓝国会停驻几日?还请清阳侯多留几日在皇宫里,吃的用的,尽管跟我这里的浩大人说。”冷浞说得很是客气,当然还有那份真心。 “好!多谢冷天王抬爱,让溥蜻我感激不尽。”凄清一边客气着,带着似有若无的疏离。 “不用谢的,谁不知道夏天王的口喻早已传遍十一国,所以清阳侯务须担心,本天王一定会以最高礼仪来对待清阳侯,在我们蓝国清阳侯可是最高的贵宾。”冷浞认真的说着,眼神也是异常的认真,这让凄清再次感到了意外。 “溥蜻岂敢在皇宫里自称为贵宾,那还是靠天王抬举,冷天王对溥蜻有何要求,但求据实相告。”凄清一边客气着,心里有一丝丝的不安,这份不安从何处来,凄清并不知,但直觉在告诉他,冷浞下面的话一定会切入主题。 “呵呵,清阳侯还真是快人快语,既是如此,那么冷浞也不拐弯抹角了,实话实说了。”冷浞喝了一口水,定了定神,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认真的凝视着凄清道:“不知道清阳侯是否已经听说了,我们蓝国在半月前,发生了一件会触怒神灵的大事。” “何事?溥蜻昨晚才到,故还不曾听说过。”凄清也是毫不犹豫的直接否定了。 “哎,说来也惭愧啊!那天是我们蓝国的祭天典礼,可是在祭天时,却发生了祭人逃跑的事。”冷浞沉思的回忆了起来,脸上还有着莫名的惧怕:“那天,当我们仪式举行到一半时,他来了,一个戴着图腾面具的男人,突然闯入了我们的祭天活动。劫持了我,又让屠手们放了祭人们,结果屠手们全部丧生。还将我们关到了不同的宫殿里,让我们在宫里饿了三天,后来是诸侯们的亲属寻来时,才知道发生了危险之事。而我们也是在三天之后才得救,现在想想也是后怕啊!还真是惭愧啊!” “祭天活动,有多少祭人?”凄清似乎无意的问了一声。 “哎,这一次,我们特意准备了三千祭人的祭天活动,先前的祭天,我们只用了三百人。”冷浞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希望牺牲三千人来促使蓝国的兴旺发达,风调雨顺,结果却被那个面具人捅出如此大的篓子来,你说,神灵难道还会不怪罪于我们?” “三千人?你们今年总共祭了几次天?”凄清似乎很是好奇,眼里却有着莫名的心痛,是啊,他们将人类都当成牲畜来祭天了。 “哎,算上上一次的,我们祭了四次了,可惜最后一次未得善终啊。”冷浞无奈的叹了口气,眼里满是企求:“自从本天王从宫殿里被放出来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奇耻大辱啊!一国天王,竟被路野草莽给劫持,这让我有何颜面来带领整个蓝国啊!” “或许天王应该换一个角度来考虑!天王是为全国的百姓企求上苍,但神灵似乎没有通知上苍,所以天神也还是无动于衷,那么天王是否该想想换个方法去求老天呢?”凄清一边冷静的分析着,其实心里却很是清晰。这个时代里的人,都不懂什么人权,他们只信奉神灵,认为天王都是由神灵挑选出来才能称天王,并不是禅让,其他人都没有这种资格来当天王。 “清阳侯说的过于深奥,冷浞也不是很懂,但冷浞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一次的祭天根本没能成功,那么后面会有大灾大难降临。而我们蓝国所有的百姓都将会遭天谴,冷浞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更担心蓝国之上的所有苍生。此次恐怕会遭受到神灵的惩罚!”冷浞喃喃着,眼里流露出来的一丝冷意中的脆弱,显然是在那次祭天典礼中所受到的刺激还未还魂过来。 “冷天王,如果神灵要惩罚蓝国,可在祭天当日就会惩罚于蓝国,正如天王所说,蓝国所有人都在请求着神灵庇佑,故献上三千人作人祭。结果被面具人所救,但也没有见到震怒,迁怒于蓝国,甚至也不知面具人所踪,所以事情也并不如天王所想的这般糟糕。”凄清忍住心里的悸动,当他听到冷浞提到的那个戴着图腾面具人时,脑海里立即想起了昨日在驿馆里见到的那个面具人,那个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人似有若无的飘到他身上的眼神。安慰着眼前这个还深陷在恐惧中的天王,只得出言带他们往好的方向看。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欲反夏的主谋人?看来自己的推论还是准确的,一旦蓝国出事,最大的受益国又会是哪个国? “其实冷浞只对蓝国所有的苍生都有着重大的责任,但冷浞能力有限,不能将父辈们留下的基业随意的践踏,我也知道,祭人数量不宜过多,我继位以来,一直是按着先王们的要求,祭典着神灵、祖先,一直是以500人为限。今年祭了三次神灵,却没有显着的效果,一季里滴水未落,庄稼枯坏,百姓们(贵族)食不果腹,我作为天王,能不着急吗?聚集了几年来所有要用到的祭人,结果却被人破坏了。”冷浞深深的叹了口气,略显得有点气愤,又有点无奈,那神情让凄清感觉到,眼前之人似乎是吃了老鼠药一般,卡在喉咙上,吐不出又咽不下去的尴尬与恶心无奈。 ‘三行人,这么多!数量如此之多,肯定是有预谋的救援,是你吧!你终于开始出手了,也许这个数字就是你要人吧。’凄清暗想着,脸上依然平静的看着冷浞道:“其实冷天王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只不过冷天王如果考虑的只是百姓们,那么居于百姓之下的人更为众多。如果更为众多的人都不能达到温饱的条件,当他们连肚子都吃不饱时,甚至是自己的性命都无法得到保障的时候,那么他们有遭一日必定会反天王,到那时天王如何面对反你们之时的那一困境?”凄清依然平静的看着天王,冷静而温润的问出这一番话,中肯到极致的话语,让冷浞再次陷入沉默中。 见冷浞久久不语,凄清也陷入了沉思中,‘面具人一定就是夏噬飓,恐怕他这么做另有其他目的吧!明明能将以冷浞为首的贵族全部清杀,但他没有这么做,真正的原因应该是为自己在蓝国之行变得顺利无阻吧!先前几次都只有几百人,他不出手相救,非要在三千人时才出手相救,看来他已经是运筹帷幄了,他是有了万全的准备了吧。’ 118.无法破茧而出的疑团 两人都在陷入了沉思中,而门口却有一个美丽的女子正意有所指的看着里面的一个成熟男人,眼里那满满的皆为嘲讽与冷然,此女子正黎儿。 突然女子身子微动,回头一看时,却看到晓晓正冷冷的看着她,黎儿立即恢复常态,将手中的托盘握紧了,迈着小步走进了房间内。晓晓则也一改冷冷的神情,满脸笑意的跟在黎儿身后,两人的闯入,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凄清微微笑了笑,对着黎儿道:“黎儿姐姐还请早些休息,夜色已深。” “嗯,妾身只是帮清阳侯送点自己做的甜羹过来。”黎儿满脸春色,深深的看了眼凄清,又似乎是在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冷浞,冷浞则恢复冷然,无动于衷的看着桌上的甜羹。黎儿脸上略显得尴尬,随即也恢复了腼腆,福了福身,欲出房时,晓晓却笑道:“清阳侯大人,请先尝尝姐姐专门为你准备的甜羹吧!天王也请享用。”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端了起来甜羹往凄清手中递,随后又将另一碗递给了司寇,最后一碗才端到冷浞的手中,那熟练的手势,让凄清漂亮的双眸若即若离的扫着眼前这双小巧的白玉般的小手,然而心却无端的往下沉着。 不动声色的端起小碗,拿起木勺子舀了一小勺开始喝了起来,甜头味道不错,那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出来的味道,那应该是皇宫里受到过专门训练的厨师级别的人才能够调出来的味道,更不是寻常百姓能够喝得到的。直到一碗甜羹全部喝完之后,凄清这才放下碗,微微笑了笑,对着黎儿道:“黎儿姐姐真是好手艺,这样的上品甜羹,溥蜻还真有幸喝到了,黎儿姐姐辛苦了。”说罢站了起来,见汤碗里还有半碗,便拿起自己吃过的小碗,盛了一碗端给了黎儿,轻声道:“黎儿姐姐也尝尝吧!” 黎儿略显得诧异,但还是接过来喝了一碗,凄清唇角荡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很浅,浅得让另外三人都未曾发现有何不妥,都直接忽略了。 见黎儿喝过之后,凄清重新盛了一碗,给了晓晓,晓晓接过之后,也是一口气全部喝完,凄清依然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眼里一片清明。待黎儿姐妹二人撤下碗之后,凄清看着冷浞,最后依然平静道:“冷天王,夜已深,天王是否该回去早些歇息了?” 那轻柔的声音,如羽毛般的轻柔,冷浞已然知道,这个小清阳侯在下逐客令了。他了然的站了起来,带着一抹欣赏与优雅缓步的走出了屋子,在走出门的一刹那,脸上的优雅与欣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冷漠与杀戮。 身后的凄清依然坐着,若有所思的目送着冷浞的离去,待确定司寇此时已经不在房内时,嘴角荡开了花,那笑容异常的荡漾,显然此时的凄清心情不错。他站了起来,做完了洗漱工作。 当凄清回到床上,昏昏欲睡时,床上多了一具身体,那具身体很熟悉,凄清从原来的惶恐中淡定了下来。他依然是背对着那具熟悉的少年身体,依然是闭着好看的双眸,一语不发。最后才听到后面的身体发出了轻轻的笑声,凄清这才睁开眼,转头看着身后的人,依然是安静得出奇。 见凄清略显得冷然的态度,身后戴着图腾面具的少年不再有刚才的轻松,而是隐藏在面具之后那张俊脸此时却红了,但还是赖在床上不肯走。两人相视着无语,最后少年显然有点无措起来,眼里越来越委屈,凄清这才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来这里作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我在蓝国等你很久了!”少年恢复了正常,看着凄清的眼里盛满了温柔。 “你这样贸然进皇宫,你知不知道,万一被发现,你会前功尽弃不说,还会惹来杀身之祸!难道你不担心?”轻声的反问着,眼里显然有着连凄清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担忧。 “清清在担心我?其实清清不用担心我,你身边的刺手我都已经将他们引开了,一会儿他们肯定会在门口问你,你会怎么说呢?清清?”少年显然对凄清的回答很是感兴趣般,眼里依然是带着那浓浓的温柔,犹如一坛温水,绵延不断着。 “你想我怎么回答?”两人面对面的躺在床上,鼻尖的距离不过一英寸,凄清此时发现了,他们现在的相处是如何的暧昧,不由得略微显得窘迫,身体不由自主的欲往后退去,这才发现根本退不了。少年已经将他那强有力的胳膊缠到了他的腰上,凄清此时不再是一点点的窘迫了,而略显得急躁的欲往后退。可惜力量悬殊,凄清动弹不得,而少年此时将头贴到了凄清的颈窝处,轻声道:“清清,别动,就这样让我靠一下。”凄清闻声之后,尴尬之余竟然真的一动不动,任由少年那显得炙热的气息喷到了自己的脖子处。 很快的,传来了少年那平稳的呼吸,凄清知道,少年已经睡着了,凄清感觉到自己的眼皮也在微微往下垂,直到再也无法睁开,但索性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在凄清熟睡时,少年却睁开了双眼,眼里的柔情与火热,形成了一道只有看情人时才会有的眼神,颤抖的凑上唇,在凄清的额头、鼻尖、唇角、最后是整个嘴唇,小心翼翼的不断的索着吻,轻得如吻易碎品般,又如是在亲吻着自己的生命一般珍贵的东西……或许只是怕吵醒已经在熟睡中、那个纯净如泉水的小人儿吧。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不能吵醒那个熟睡中的小人儿,他害怕被熟睡中的人讨厌。 清晨醒来时,身边的位置余温尚存,少年已经离开了,显然是不想让他人发现。凄清略显得茫然的坐了起来,无奈的披了件外衫。突然发现,昨晚的司寇未曾出现过,立即惊醒了起来,不由得心下一紧。虽然对司寇并不是喜欢的那种感情,但自己很清楚,一路走下来,司寇对自己的紧张,那是已经无法再忽视,他对自己的保护并不完全是奉夏硚之命,而是出于他的内心,他的本能。 急忙打开门一看,就看到司寇坐在门口打着盹,显然还是在昏睡中的状态,至于为何会如此,凄清心里却很是清楚。 随即一招手,让不远处守门的侍卫过来,凄清客气的作了一揖,侍卫刚想还礼时,却被凄清阻止了这种繁文缛节,轻声道:“帮我把司寇大人扶回房吧,他昨晚有些累了。” 看着床上的司寇大人,凄清拿起了湿布巾,替他轻轻擦了擦脸,原来的脏脸此时已经露出了原先的肤色。之前的脸上均被人恶意的涂了颜料,凄清心里清楚,是谁做的,但现在也只能对少年的作为又好气又好笑。 脸上浮出了不经意的淡淡笑意,司寇醒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幕,虽然小人儿在看着自己露出了那淡淡的笑,唇边的梨窝轻轻的荡漾着。只是小人儿那淡笑并不是给自己的,应该是其他人的吧。那梨窝也不属于自己,那淡淡的圆圆的小小梨窝,里面盛着的人也不会是自己。即使是这样,司寇还是愿意保护小人儿,即使这个小人儿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看着他就好。 小人儿心底的那个人会是谁?司寇没有打断小人儿陷在温柔中的沉思,他此时却在怀疑小人儿的温柔是不是属于夏硚的,毕竟夏硚贵为天王,但对小人儿却是无微不至的宠爱着。虽然小人儿表面上并未有领情,实际到底会如何,谁也不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恐怕小人儿自己都还未清楚吧,自己也多想再了解他一点。 痴痴的陷在小人儿梨窝里的司寇,大脑不断的回忆着先前的事。可惜他实在想不起昨天的事来了,仿佛是失去了那一段的记忆一般。这让他开始有一点点的不安,但小人儿的笑容对他来说,是最安心的良药……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敲醒了陷在沉思中的凄清,同时也敲醒了刚才在审视凄清的司寇,凄清走去开了门,司寇整理了刚才在闪神的情绪。门外,黎儿微红润的脸,正脉脉含情的越过凄清,看向了房内还在床上的司寇,凄清淡淡道:“进来吧!” 转身回房,看到司寇已经坐在床上了,便递了一件干净的衣衫给司寇,道:“昨晚你是不是摔倒过?回来时全身都很脏,我帮你擦过了。”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了桌边,倒了一杯水给黎儿,道:“黎儿姐姐今日好早!” 黎儿脸变得越加的红润了起来,抬起了她那堪比桃花更艳丽的美眸,水水的,含情的看着司寇,温柔道:“妾身来服侍司寇大人吧!”那声音里有着太多的温柔,那温柔里还隐隐约约有着些许的情意。凄清双眉微微一皱,面上依然平静,看了眼黎儿,又看了眼司寇。这种隐射,如果自己真的只有十岁,那么根本无法理解,但经过两世的自己,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可能不懂,看来黎儿现在是准备向司寇示爱了。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淡笑,笑里有着淡淡的调皮,那个随时跃上唇边的梨窝,此时已然成了撒娇般的漩涡。 “黎儿姑娘,司寇不敢当!”司寇回答着黎儿,眼里却全部都是凄清那正在旋转的漩涡,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深陷在那时隐时现的漩涡内,不想出来。 黎儿却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依然固执的坐到了床边,拿起了司寇的外衫,帮司寇熟练的披了起来。凄清站在桌边,依然带着那淡笑,看着床边的黎儿小心的为司寇披着外衫,像极了贤妻。凄清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着,又显得诡异的那一幕,凄清总觉得有什么要破茧而出了,黎儿什么时候跟司寇这么熟悉了?似乎比更为熟悉?昨日在皇宫里那诡异的一幕,凄清很是清楚,诸侯们在看到黎儿下马车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作揖了,看来,黎儿的身份绝对的不简单,那为何会在赤国活得如此的悲惨?或许根本不是悲惨,是自己惹了了不得的人了呢! 凄清带着那淡笑的脸,轻轻的退出了房间,往所谓的后宫方向处走去。在一处石凳上坐了下来,以手托腮,半眯着双眸,那双漆黑灵动的眸子里,有着些许的疑惑,是的,他是有疑惑,他想不明白,真正的问题是出在哪里,至于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凄清也无法解释清楚,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现在只能静观其变,而不是贸然出手接招。 正当想得出神之际,凄清却发现了有人在他身后偷偷的看着,顺着那道目光,凄清看到了晓晓,此时她正不知所措的看着凄清,仿佛一只正偷食的小猫,被主发现了他的偷吃行为,正在担惊受怕的看着凄清。凄清笑了笑,看着晓晓问道:“晓晓,怎么一个人出来?” “嗯,姐姐不知上哪了。清阳侯,晓晓是不是有打扰到你了?”晓晓睁着那双显得异常无辜,纯真小女孩天性的大眼睛,眼里有着明显的探究,还有一抹不属于孩童的算计。 “没有打扰到我。”凄清依然带着微笑看着晓晓,眼里很温柔,那种温柔就如一个长辈在看着一个可爱的晚辈一般,唯一可惜的是眼底却不见温柔,只有一丝让人难以揣测的若即若离的睨视。 “晓晓没有和姐姐一起?”明知故问的凄清,那双大而灵动的眸子里,在深秋的早晨出现了一丝锐利,晓晓似乎并未发现,还是带着那略带着痴迷的眼神看着凄清。 “没有和姐姐在一起,一早醒来时,姐姐就已经不在了!”晓晓带着痴迷的眼神看着凄清,完全忽略了自己先前就已经向凄清解释过了自己为何会到此处的原因。而凄清不着痕迹的秀眉紧了紧,但依然坐在石凳上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晓晓,像是还未有听明白晓晓的话般。 “黎儿姐姐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了?”呵呵,废话嘛。凄清自我唾弃了一番,明知道黎儿一早就到自己房里来,他的目的很明显,是来‘看望’司寇的,但为何还要用上勾引?看来是想来了解昨日一晚未归,司寇的个人情况。这个黎儿显然也是知根知底,可是就是无法想通它。 本来是以为昨天司寇被少年给掳走,是为了避免他的出现,打扰到少年与自己的同床而眠。看来是自己想错了方向,但司寇脸上的颜色又作何解释?如果不是少年所为,又会是谁? 119.开始混乱 凄清其实猜对了一半,那一半就是掳走司寇的人,的确是少年,只不过被掳走的地方是女闾(妓院,皇家用来招待他国贵宾所用的官妓)。当然掳走的方式也仅仅只是换了个房间,付了高额的贝币,让那些官妓们好好的服侍司寇。结果司寇由于喝了大量的酒,而导致身体无法动弹,而昨晚接客的正是女闾阁中最红的美人——碧珠。女人见送来一个上等男人,尽心尽力的忙了大半夜,结果却发现此人不举。心高气傲的女人当然生气,也根本无需计较后果,只因她们是属于天王的女人,但她们比一般皇宫里的姬妾们更具有权威性,她们是联系各国良好关系的重要纽带。而这个男人只不过是一个长得出色的男人而已,竟敢藐视自己的姿色,这口气咽不下。便恶作剧的将杂七杂八的颜料涂到了男人脸上,以泄自己忙了大半晚之怒…… 女闾阁,昨日恶作剧之娇女,此时显然还在睡意朦胧之间,却被人敲开了门,进来的是一个美少年。面如皎月,目如寒星,那漆黑的眸子里还透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让还处于自我迷糊的女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天啊,自己是不是最近要走运了,这少年比昨日来的男人更好看,更年轻,更有贵气。这让一直周旋于各国官场上的碧珠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立即裸着上半个身子,用自己柔软的胸蹭了蹭少年。少年不着痕迹的轻闪了过去,女人的胸没有碰到少年的身体,略显得有一些的失落,但她依然是再接再厉。 “碧珠姐姐还真是性急啊!”少年用那略带着磁性的语调调侃,对着碧珠柔声说着。 “呵呵,小公子到这里,不就是想让碧珠我来服侍你么?放心吧,姐会让你欲仙欲死的!”女人轻浮的调戏起了眼前这个少年,这少年,长得太出色了,介于少年与成熟男人之间的那种柔性与坚韧美。尤其是两道英眉下的那双眸子,漆黑中似乎带着无敌的漩涡,让他深陷其中,只想沉溺于这双眸子中,不想再闻世事。 “那倒不用,我来找碧珠姐姐,当然是有其他的事,还记得昨晚的事么?”少年不理会女人的勾引,任何她的手上下其手的乱摸着,始终保持着与己无关的态度。说话的语气也依然丝毫未变,只是多了一层冷意,那冷意不是很浓,但却让女人身上无端一冷,停止了调戏活动。静静的坐着等待着少年接下来的话。 “姐姐,你昨天的客人是我的主人,你将他画成了那个鬼样子,今天他的夫人正在生气中,你难道不去解释一下么?否则,天王一定会降罪于你!”少年依然显得淡然,只是多了一层冷漠,让女人无缘由的哆嗦了一下。 “我为何要去?那个硬不起来的男人,怎么还会娶妻?他的妻子恐怕是因为他硬不起来才发的脾气吧!”碧珠直接回绝了少年的要求,当然心里也将眼前这个少年鄙夷了个彻底。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原来只是一个畜民而已,亏自己还尽心的去勾引他,还真是浪费自己的感情。 “不去也没关系,那可是司寇大人,是夏国天王任他出使到蓝国的,你得罪了他,你觉得冷天王会放过你吗?你觉得冷天王会为你而得罪夏国天王么?”少年那眼里戏谑愈发的明显,甚至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嘲笑与讥诮。 “你到底是谁?”碧珠有一种难言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却来自这个如皓月的少年,那个显得高傲又贵气的少年,甚至还有一点点霸气在内的少年,他绝不可能是一个畜民,他应该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主人!得到这一观点的碧珠立即不再做任何无谓的挣扎,而是站直了身子,作了一个官场上的揖道:“多谢小公子的提点,碧珠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罢,也不管少年还未离开,就将自己衣衫褪尽,转过美妙的身子,当着少年的面,轻抚起了自己的身体,问道:“小公子可想要碧珠?”脸带红潮,一只手抚向了胸部,一只手的手指则轻轻刺向了自己的下身。 少年的脸越来越冷,那冷中带着一股阴冷的寒风,让调情了半天的美艳女子显得狼狈,心下不由得大怨,看来自己的魅力已经降以可怜的地步了,昨晚碰到的是不举,眼前这少年似乎远比那个不举之人更为可怕。少年那冰冷的视线依然盯着女人,上下扫描着,女人只觉得被扫描到的地方,都会被这双冰冷的目光给刺伤、冻伤。立即不再做挑逗的动作,跌跌撞撞的拾起了褪在地上的衣服,胡乱的穿上。少年此时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碧珠身边,帮她温柔的系上衣带,此时的少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只是那抹笑意中还有着隐藏不住的冷傲。 “我去找司寇大人!”女人显得讪讪的,目光根本不敢停留在少年身上。 “叫我清噬!”少年柔声出口,脸上的笑意依然没有消退,还有着莫名的温柔,似乎是看着碧珠,只是眼里并没有女人的身影。 “那我先走了!碧珠美人!”清噬闪身出屋,回眸一笑道:“美人姐姐,你去时最好带上点糕点,司寇大人极喜吃糕点!” 直看得美人两眼发呆,直到玄色衣袂都看不到了,还是在张望中,期许着下次的相见。而少年在越出女闾时,一下子就消失了,那个速度很快,快得让人只觉得一团黑影从眼前飘过,再定睛一看,完全没有踪迹可寻,只会怀疑刚才只是自己眼花了而已。 正当凄清与司寇在皇宫里用完了午膳,进来一侍者,那侍者睨了一眼凄清与司寇。在看到凄清时,一下子惊艳了一把,当司寇时,脸色微微红了红。低头向冷浞禀报了起来:“天王,驿馆来人禀报,碧珠姑娘急找司寇。” “扑哧”一声,发出此声是司寇,他昨天的记忆已经完全丧失,所以不知道碧珠为谁,但一听名字,他知道是个女人,这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情何以堪。正当此时的尴尬还未消退,侍者依然继续挖着司寇的伤疤:“来人还说,碧珠是昨晚与司寇大人在女闾阁共度一宵的第一美人,她说昨晚未能让司寇大人尽兴,所以今日作为赔偿,已经在驿馆等候司寇大人。” 侍卫一边说着,他像是看穿了司寇那显得有些扭曲的脸——这种事怎么能够拿出来说呢?尤其这两天清阳侯对自己的态度有明显改善的时候,若在以前还可以无所谓,但自从赤国出来之后,自己一直想洁身自好。不过今天看来是事与愿违,昨天的确是有些想发泄,但只是想想,并没有要去那种地方。可惜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昨天从睡下之后就消失了所有的记忆,记忆中有人给自己喂了东西,应该是酒吧。迷糊中又感觉到异样,似乎有人在玩弄自己的身体,但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动弹不得,身体也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冷。醒来时,就看到自己已经到了床上,根本想不通又怎么会到女闾里去消遣,这下倒好,连自己都想不通的事,却又让这个小人儿知道了。 脸色好不到哪去的司寇,恨不得立即捏碎那个传话的侍卫,连同从驿馆赶来报信的那个侍卫。尴尬的扭头看着清阳侯,却只看到清阳侯还是那平淡的眼神里竟然有一丝丝的戏谑,那戏谑里绝对带着一丝笑意,只是这笑很短暂,随即又是那略显得清冷的目光,看着那传话之人,丝毫不曾看上司寇一眼,似乎侍卫讲的对象并不是司寇。 “既然如此,冷天王,还请恕我们先回驿馆,溥蜻改天再向天五赔罪。”凄清一边淡淡的说着,看了眼传话的侍卫,一边已经站了起来,等待着天王的回复,唇角始终含着那淡淡的微笑。 冷浞眼里露出一丝嫌弃,当然那嫌弃是对着侍卫,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正欲开口时,凄清却已经又开口了:“关于天王所提到之事,凄清一定会向夏天王禀明,一定会给天王一个满意的答复!也请天王稍安勿躁。” 冷浞此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刚才自己正是担心这回事,所以才犹豫不决,担心这个小人儿回到夏国就不会再提祭天失败那事。结果小人儿却主动提及,那对自己来说,就像是吃了一剂安心丸一般,心情也开始通畅了起来。毕竟那件事,牵连甚广,搞得不好,自己会被诸侯们逼退位,而自己又未曾留下一个子嗣。看着清阳侯那淡淡的神情,心里百感交集,还真是善解人意的小人儿啊! “夏天王跟前,就有劳清阳侯了!冷浞等候清阳侯的好消息!”冷浞先前有些不甘的表情,现在已经成了原先就有的霸气,但还多了一些柔和,那是真心的在期待着,期待夏硚真的能够帮到自己。 一回到驿馆,就看到大厅里的客人都在指指点点着,而自己的一些侍卫也在交头接耳着,脸上均沾满了怒意。凄清无意间看到在交头接耳的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国的姜煜。此时姜煜似乎也发现了凄清,一个箭步走了上来,脸上带着笑意,那笑意更多的则是不怀好意,凄清自然直接忽略了,他不想和这个男人走得太近,他的突然出现,绝不是好现象。离国的事,历历在目,在离国所遇到的袭击也历历在目,无法预知危险迫近自己,上次幸亏有夏噬飓,否则自己早已成了刀下亡魂,并且还不知何人所为。 虽然表面上没有警惕之神,但凄清的心底却始终无法放下当初的芥蒂,那已经是根深蒂固,那是阴谋权力与智慧人权的较量,那是在夏噬飓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自己。凄清当然是提起了十二分的心,他无法忽略姜煜对自己的那种说不出口的危险眼神,那种眼神,如果自己猜得不错,那就是得不到就彻底毁了,他对自己的那种贪婪眼神绝不比夏硚少。 “想不到在蓝国还能够看到离姜侯,还真是有幸啊!”嘴上客套着的凄清,此时眼里已然是满满的他乡逢故人的仪态,让姜煜先前准备好的台词全数吞落肚,虽然有一点点失望的姜煜,但毕竟是个经验老道之人,此时,他不会将眼前这些纷杂的言语揽到自己身上。 脸上带着一抹戏谑之笑,挑了挑他那道剑眉,垂眼带着柔情看着凄清,并未开口,只是走到凄清跟前,伸出手扶住了凄清的双肩道:“清阳侯,好久不见,个子见长嘛!”那话里含有了太多的嘲讽。 “谢谢离姜侯的吉言,相信凄清以后还会再长个子,只是希望下次再见离姜侯时,也能够看到离姜侯长些个子。”唇上噙笑,嘴角上荡着两个小小的梨窝,让人看了诱人;小巧又挺直的小鼻子镶在了那白皙如凝脂的脸庞上,犹如工艺精品中的最精致的精品一般;一双漆黑胜繁星的美眸,带着盈盈秋水,谁都会被那双眸子所吸引,直到乐不思蜀;那长长的秀眉,不深不浅的印在额下,宛如是画一般的亮丽;漆黑的头发随意的盘在了一起,显得越发的精神飘逸。 姜煜就这样看着凄清,对凄清刚才的戏谑丝毫未曾听进去一字,故而也不知道凄清刚才的调侃之词。而此时凄清的唇角已然不再上扬,那好看到诱死人的梨窝此时也已经不见,眼里的冷意却浮现出来。此时旁边的原先正在交头接耳的侍卫以及顾客们,却已然停止了谈论,他们只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耐心的等待着。 凄清这才发现,一个美艳致极的美人,那长长的细眉如画;那一双杏眼,深褐色的眸子;高鼻梁;红润的唇色,应该是涂了胭脂吧;皮肤因使用过了大量的粉,显得白得有些异常,但依然不影响美感;瓜子脸,这样的美人,就算放到前世,也是精品中的精品。此时这美人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司寇,并且一只胳膊已经揽住了司寇的胳膊。 而此时的司寇,则满脸的扭曲,想发火又无处发,但又一副随时会发作的样子,让凄清看得有些好笑。当然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就算昨夜司寇与她共度一宵又如何,司寇满意与否应该不重要吧。至少司寇已经回来了,证明不可能会去找女闾麻烦,但为何她会再次追来,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当然凄清永远也无法想到的是,这是夏噬飓当日看到司寇拉凄清的手逛夜市,为报复司寇而设的局以作惩罚而已。 那边一男一女还在拉拉扯扯中,而凄清此时也无心情留在此地,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在向姜煜作了一个告别一揖之后,凄清便转身往后院方向走,那是自己的房间,他与姜煜不想有任何深入的相处,一句话,太危险了。 “清阳侯为何如此急着走呢?你看,司寇大人和那美人还真是可爱,让人越看越爱啊!”姜煜是铁定对凄清的不予回答,但有机会来捉狭司寇的话,却一字也不肯少说:“看来夏天王对他的爱侯们还真有够宠爱的,你看,司寇才到蓝国,国事还未办好,先去了女闾,那似乎有欠夏国的国威。现在人家美人找上来了,司寇大人难免会美人在怀,忘乎所以啊!”一副浪费了国家栋梁之势,还有那深深的鄙视,让人无法喘息的冷笑…… 120.聪明反被聪明误 “人都有自由,离姜侯不觉得说出此话之人,有失离国天王的身份么?再说了,像司寇大人孤身在外,没有爱姬陪伴左右,去女闾又有何不可?女闾阁,本就是用来联络各国诸侯们的纽带,司寇去了,证明了女闾阁存在的重要性,显示了她们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不是么?”凄清一副啥都知道的样子,此时看起来却有些人小鬼大的味道,才十一岁的娃,仿佛很了解男人所需,那显得有些诡异。 “看来清阳侯对男女之事了解不少嘛!”姜煜意有所指的说笑着,似乎只是开个玩笑,眼底却闪过一抹算计,那算计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让敏锐的凄清察觉到了,但却感觉不到危险。这个姜煜,的确有点让人难懂,看着这样的姜煜,让凄清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以离国皇宫里所见到的那个老人,似乎病得不轻,但却很慈祥。可是凄清依然对那个皇宫里的人无法得到安宁,总觉得离国皇宫里会有事情发生,虽然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会是好事。还有那皇宫花园里的那道刺眼的视线,那满含着杀意的目光,那次的刺杀是否与他有关呢? “说不上了解,其实我们都应换位思考,多为对方想想,那么很多事我们都会看得很开。如果一直拘泥于旧事,不想方法去改变,那么我们永远也无法前进,永远也只能沉浸在过去,直到自己生命的终结。这只是取决于我们自己最后的决定,自己的心态是否能够调整好。”说得并不是很响,但说得很是流畅。 姜煜原先有着算计的眼神,此时却已然消失,只剩下一抹危险的信息,那信息就是:“这人如不能为我所用,必当毁之为上。” “离姜侯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溥蜻先行告退了,今天有些乏了。”凄清话音落,人已经闪出了大厅,直奔自己的客房。 大厅内,司寇眼里的余光从姜煜的出现到凄清的离开,他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他没有听到姜煜对凄清交谈的内容,但从清阳侯那神情中所看到的,清阳侯脸色如常,那么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发现吧。司寇一边抱着侥幸的心理,一边却又有些不得已的失落,仿佛那失落与自己有着密切关系。 当然,司寇此时很是清楚,自己似乎已经钻入了别人挖好的圈套里,并且自己发现得似乎有点迟了。对方似乎故意要弄得人尽皆知,恨不能再传到夏国去,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而自己,却连接招都很困难,更别说是出手还击了。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也算是好事,如果自己在蓝国留宿在女闾的事,传到夏硚耳中,那么夏硚或许会真正的高兴着,他会认为自己对清阳侯至少不会有那种龌龊的想法。可是夏硚真的会相信自己去了女闾阁留宿,或者是相信自己其实对清阳侯根本不在意,夏硚真的会这么想么?答案好像不太可能,总觉得夏硚知道了此事,应该是会幸灾乐祸多过雷霆之怒。 趁司寇正在愣神之际,碧珠此时却越发的用双手紧缠着司寇的胳膊,眼晨荡着那浓浓的爱恋之意,只是这种爱恋含着太多的杂质,显然是欢场中的高手。大厅里的人们看着那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程度的男女两人,他们还是希望看到有趣的事情发生,因而他们继续耐心的等候着,等待着见证奇迹的时刻。结果并未能如他们所愿,只见男人那刻意伪装的好脾气已然消失殆尽时,而女人则丝毫未曾所察。 “美人就是这么喜欢我么?上赶着贴上来,让我来宠幸你么?可惜你长得还不能入我眼,所以还请美人从哪来回哪去,美人的所作所为不觉得有失身份么?不觉得有失蓝国天王的颜面么?你以为是冷天王的人,就可以任意摆布所有的男人么?”优雅的反问,不,与其说是反问,不如说是质问,显然男人不喜欢跟眼前的女人玩什么温情游戏。 “哼,你以为我想的么?要不是你派人来责难我,我又何须多此一举,想我碧珠什么样的男人没侍候过,像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碧珠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还真是流年不利,你这种——人见人厌的臭男人,谁会真心愿意来侍候你!”被气红了脸的女人,心高气傲的女人,当然不会因为自己只是一个供男人玩弄的官妓而觉得耻辱,她是将此事当成一项为国效力的事情在奉行着。而自己的姿色,在蓝国屈指可数,当年冷浞还不是对自己恩宠有加,只是自己无心于后宫之争,更无心于王后之争,因此才一再的向冷浞提出,自己要到女闾阁,为国家效力。 只是没想到,昨天与今日碰到的这两个男人,在她从接客开始,这是第一个对她无动于衷的男人,今早来的那个少年是第二个对她无动于衷的男人。自己这样两次的失意,如果不挽回些什么,以后在女闾阁,自己如何再立足。 先前藏不住的骄傲此时显然已经荡然无存了,只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那笑里有着过多的挑衅,谁都不喜欢被人忽视,谁都不喜欢自己在他人面前丢脸,特别一直是以鼻孔看人的美人。碧珠此时百感交集,其实是恼羞成怒,但她毕竟也是女中豪杰,她不甘心被人耍了一番,装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冷笑的女人嘲讽了起来:“司寇大人昨晚不是嫌碧珠表现得不好么,还特意差人来提醒碧珠,怎么,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司寇大人又觉得脸上无光,又想来个当场否认么?” 司寇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快走向歇斯底里的女人,心里却在盘算着,这到底算是哪门子事,虽然并不是自己主动去女闾阁,但自己在女闾阁到底做了什么,自己都不清楚。现在这女人找上门,似乎也有着太多的问题。而此女的大胆,很难让人看懂,她应该的确不是什么下贱的妾,她似乎也没有无理取闹的理由,那么她应该是受人怂恿。是谁那么大胆,唯恐天下不乱,司寇紧皱起了那两道挺拔的浓眉,眼底闪过一抹人影,还未抓住,那人影已经不见了。 “那是长得何模样的奴仆,能够说服姑娘特意赶到驿馆来见司寇?”司寇睥睨了眼前这个极品美人,如果自己在清醒的情况下,还是愿意一亲芳泽。美人嘛,是用来疼爱的,就如那个小小的清阳侯,也是应该好好疼爱疼爱的。只是眼下不是考虑美人与否的事,在清阳侯面前出这种事,还真是耻辱啊,虽然先前当着清阳侯的面,再无耻的事也做过了。但自从离开赤国之后,自己心里已经清楚,就是想要这个小人儿,想要清冷的他,冷静的他,含笑的他,沉默的他,智慧的他。 “原来美人是叫碧珠,可惜我司寇未曾染指于你,你又何必苦苦相逼,这有失美人的身价;再者,姑娘如若对司寇我有所不满,也不应用这种方法来污辱我!”司寇那声调在不断的往上升着,显然他现在是在不高兴,也不再隐藏心里的不快。 “司寇,既然美人姐姐邀约而来,不如你与她好好谈论一番,我先回房。”原先已经闪身出大厅的男童,不知何时,那小小的身板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清脆的童音以及那清冷的美眸,此时正闪烁着异样光彩,看着司寇,又转而看着碧珠。 “美人姐姐,可否提供邀请之人的特征,也便于我们查找是何人所为。”那一副了如指掌的神情,嘴角此时荡起了一抹笑意,两个若隐若现的梨窝就如平静的湖面上,溅起了层层轻微的涟漪,层层叠叠一圈一圈的围绕着,直到所看之人被完全的吸附进去,沉溺其中。 “你又是谁?”碧珠虽然被眼前这个孩童的容颜所震撼到,但她毕竟是一个官妓,在这个社会中也算是有见识的女子,再者她平时所接待的客人,都是官场中人。大部分还是他国官场中的诸侯们,地位都是数一数二之人,因此她对这个小人儿也不存在特别的尊重,她仿佛是王后一般,除了冷浞之外,其他人在她眼里,都只不过是她的属下而已。 “呵呵,美人姐姐还真会说笑,既然认得他是夏国的司寇大人,那么就应该知道,此次奉夏天王之命,到各国历游的人又会是谁?而姐姐不正是蓝国里的第一美人么?所有百姓的事姐姐不都应是了如指掌么?”嘴角上扬,噙着明显的温柔笑意。但仔细看时,眼底根本毫无笑意,只有一抹讥诮。 直觉告诉凄清,这个女人所说的仆人,不出意外,就是夏噬飓,不知道这一次他又想做什么。虽然知道他不喜欢司寇,但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来破坏他自己的计划。特别是利用司寇的大意,但那应该也不是司寇的大意,可能现在连司寇自己都不曾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吧。 碧珠看着眼前这个雌雄难辨的小人儿,那漆黑的眸子里,有着让人难懂的清冷,那清冷里还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冷然。直觉在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小人儿自己惹不起,连带着那个司寇自己也惹不起。看刚才的情况,那个男人似乎根本没有记起自己来,那么那个面具少年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以这样来作贱自己。 碧珠脑海里百转千回,她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重要的是如何从眼前这个被动的情况里脱身,其他都是次要的。现在如何是好?看来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已经捅了篓子了。 “如果美人姐姐无话赐教,那我是否可以将司寇大人带走了?”依然是那个好听的童音,只是童声中夹杂着那明显的冷然,与这个年纪是何其的不相符。 碧珠还在思量是现在就这样狼狈的退出,还是继续纠缠下去,答案似乎早已告知了自己,那个面具少年似乎只是利用了自己。不知道他利用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一件事,那少年与这一群人不是同类。 “司寇,我们回房吧!”凄清不再看所谓的美人,所谓的人精,她也只是一个表面聪明,实质却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女人而已。绝不是凄清看不起她,而是她一再的错失让凄清正眼看上一眼的机会,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 121.夜宿女闾阁 “等一下……”美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凄清停下了走动的脚步,而司寇见凄清停了下来,便也站定不动,既没有回头看美人,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清阳候,今天碧珠多有打扰,很是抱歉。”见凄清清冷的点了点头,女人做了一个福之后,便恭顺的退出了驿馆。 而大厅里的看客们也都一哄而散,凄清看着消失的客人,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是知道了真正的问题出在哪里。司寇跟在他身后,并未发现凄清那迷人的微笑,那温柔中带着狡黠的微笑。又似有若无的睨了一眼姜煜,他早就看到姜煜对司寇刚才的处境有着幸灾乐祸的神情,那不屑于隐藏的眼神,相信如果司寇暂时摆脱不了这个处境,那姜煜一定会落井下石,所以凄清最后还是决定重新返回大厅。 “从今天开始,派人跟着黎儿与晓晓,有任何异常立即来禀报。”床上,凄清半倚着,手里拿着一枚布币,似乎只是在研究着布币。 “清阳候觉得她们有问题?”司寇戏谑的声音响起,是出于本能的戏谑,这样一个小人儿,说出的话却是如此的成熟与稳重,比一般的智者更具有智慧。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去查她们。”凄清没有看司寇,依然在研究着布币。 “好,我一会儿去布置,那今天让她们住在皇宫里,是清阳候故意的?”司寇警觉地问道:“难道清阳候已经发现了她们有问题?” “说不上发现,只是知道她们不简单,两个都不简单!”凄清依然显得清冷的声音,看着布币,又掏出另一枚布币看着。 “清阳候,布币有何问题?”司寇终于忍不住,走到了床边,坐到了凄清身边,接过凄清手中的布币,前前后后的检查了起来。看了老半天,依然什么问题也未有查出,正想再次追问,却见凄清接过布币,指了指布面。 司寇仔细地看着,突然发现了,睁大了眼睛道:“这是蓝国的?” “流通在蓝国皇宫之外的布币,不觉得有意识吗?”凄清更正道:“这布币应该是民间的,不觉得蓝国其实只是表面上的繁华而已吗?” “你想怎么做?”司寇依然睁大着那双略显得阴鸷的双眼,那褐色的眸子里有着难以相信的神情,以及毫不掩饰对眼前之人崇拜至极的神情。 “不怎么做,回夏国之后,我们把发现的禀报给天王即可,至于天王想如何做,我们还是待天王定夺吧!”凄清淡淡的回答着,将布币重新交给了司寇,眸里的笑意很是明显。 “我出去安排一下那件事,清阳候愿意与我一同前往,还是先歇息?”司寇眼角含着笑意问道。 “嗯,我先歇息,司寇如果不能回来,就在那边好了。”凄清打了个哈欠,淡淡的回答道。 司寇离开了,凄清下了床,走到了里间,开始洗漱了起来,准备上床歇息。刚躺到床上,窗突然被打开,凄清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略显得紧张地看着窗外。 跳进来一人,凄清见来人,便默不作声,又放松了身体,重新躺到了床上,并挪出一个位置留给从窗口闯进来的面具少年。面具少年也不说话,熟门熟路的跳上床,躺到凄清身边,两人相互望着,却都不曾开口出一句话。 慢慢的,凄清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那唇边的梨窝越发的深遂起来,如平静的湖面上突然出现了小小的漩涡,形成了一个个浅浅涟漪。伸出手轻轻的将对方的面具取了下来,看着曾经装成木讷万分的脸,此时却异常的精锐,以及与生以来的高贵气质,还有那逐渐显露出来的王者霸气互相映衬,就如未经雕琢的璞玉,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一般。 “人祭的事,早就预谋了?”看着这张显得霸气的脸,凄清淡淡地问道。 “嗯!”微笑着看着凄清,那笑里装着满满的柔情,凄清懂。 “放过蓝国所有的高位者,是为了我吗?”依然显得淡然的声音,依然是微笑着看着对方。 “嗯!”微笑着看着凄清,依然是那温柔万分的脸,凄清懂。 “女闾里的碧珠也是你故意的?”脸上不再带着笑意的凄清,有点冷然地看着夏噬飓。 “清清……”显得有些委屈的脸,睁着那双星目,星目里有凄清那绝美容颜的倒影。 “不要装委屈,一点也不适合你!”凄清正色道:“我曾告诉过你,欲取江山,不择手段。你倒好,就因为一个女人,故意泄漏行踪,你知道吗?你现在是蓝国贵族里所有人的刺,他们都欲杀你而后快。”那深深的责备之意很是明显。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都想我死!包括我的亲生父亲!”夏噬飓低声喃喃道:“可是清清和司寇似乎很要好呢!我不高兴,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我不要清清被别人抢走!” “我怎么能与你想要的江山相比,怎么能比你的性命更要紧?”凄清的心随着夏噬飓的喃喃声而疼痛着,一听到‘他们都想我死,包括我的亲生父亲’这句话时,心里越发的难受。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以为是生父的人却不喜欢自己,结果他不是亲生父亲,而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从未曾见过,而这世的亲生父亲却是下令处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心被无端的搅动着,很疼……伸出一只胳膊垫到了夏噬飓的脖子下,轻轻的搂住了夏噬飓,将他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轻轻的抚在了夏噬飓的半边脸,轻抚着那开始有些胡渣的脸,轻声道:“你这个傻瓜,记住,如果你死了,你还怎么管我被人抢不抢走的!我只属于我自己。”夏噬飓,真是个傻瓜,其实我们又何尝是同样的不幸呢!不过你的傻,还真是傻得可爱。 “清清……”夏噬飓那略带着鼻音的声音响了起来,略带着低沉的声音,以及深深的吸着凄清脖子处的气息,双手环到凄清的上半身,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那毫无防备的笑意,让原先显得霸气的脸此时完全的孩子气。 “你也该走了,一会儿司寇会回来。”凄清轻轻的提醒着夏噬飓。 “他回不来了,今天我陪清清,好不好?”夏噬飓有些得寸进尺道。 “随你,不要对司寇做过分的事就行!”凄清又是轻声的提醒着夏噬飓一对司寇,要有分寸。 “嗯,清清,我想睡了!”夏噬飓将整个脸都埋到凄清的肩窝里,蹭了蹭。 “好!睡吧!”凄清拍了拍夏噬飓的后背,那声音里竟然含着宠溺,这个连凄清自己都未曾察觉,而夏噬飓则偷偷的笑了起来,像是偷吃的猫,盼到了美味一般。 床上很温馨,一具是还未长开的男童身体,一具才开始长开的青涩少年身体,两具身体相互依偎着,无关于情欲,只有那种相融以沫之感。如同他们已经相处了几十年般的温和与平静,还有那种隐藏在平淡之下的某种欲破土而出的莫名羁绊。 次日,女闾阁,司寇一觉醒来,却发现躺在身边的不是清阳候,不是那个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小人儿,经常会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个小人儿,取尔代之的则是一个浓妆艳抹的碧珠,一下子让司寇倒足了胃口。不是不喜欢美人,但绝不喜欢将自己的脸化得跟猴子屁屁一样的调色板,那是不能接受的,太诡异与惊悚了。 狼狈的从床上跳了下了,夺门而出,却未发现躺在床上的女人嘴角那深深的讥消与嘲笑。缓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腿间流出了大量的浊液,这个男人还真是一个伪君子,昨晚完全像个疯子一样的纠缠于自己,做到自己都睡过去了,还在自己身上律动个不停。现在倒好,吃饱了就拍拍屁股,竟然还敢当着自己的面逃跑,看你往哪里跑,我碧珠什么时候看得上你们这群臭男人了,这一次,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竟然还想逃跑,呵呵,有意思。 此时的碧珠还不知道,自己看上的人,竟然会喜欢一个才十一岁的男童,而且那个男童竟然就更在驿馆里看到的那位,雌雄难辨的孩童。如果此时碧珠知道的话,或许就会放过那个逃跑的男人,可惜她不知道,所以在以后的人生中,她总是会为自己失算这一出,而捶胸顿足,懊恼万分。 驿馆内,司寇衣衫不整跌跌撞撞的冲进房间,也不顾床上的小人儿还在熟睡中,将全身上下脱了个精光,然后直冲内室,看到还有半桶水,就开始拼命的擦拭着自己的身体。现在是深秋的早晨,已经略显得凉意的季节,但由于司寇是跑回来的,所以他浑身上下有着难言的粘腻,特别他想到自己身上还残留那女人身上的味道时,不知为何,他有种难言的恶心之感。 凄清睁开了双眼,夏噬飓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或许在半夜,或许是在司寇进屋之前。沉思了一会,便从床上起来,换了一件外衫,也不等司寇出来,便直接往讙的房间走去。 轻轻的敲开了讙的房门,看到讙依旧是那般的虚弱着,咳嗽比平时的时间更长了,凄清显得有些担心,轻声道:“讙,我们去医馆吧,找大夫替你好好诊治诊治,如何?” “小清……咳……还是不要了,我都已经……咳……都已经好了……咳……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讙微微的红着脸,声音略显得有些惶恐,但脸上丝毫未有一丝丝的难受。 “好,那讙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哦!”凄清不再勉强,漆黑的眸子里有着明显的担忧,又有着更深一层的探究,可惜讙却没有察觉。凄清站了起来,环顾着讙此时居住的房间,看到另一张床上,黎儿与晓晓的东西还在,叠放得异常的整齐,显然姐妹两人是特别爱干净之人。 “黎儿姐姐与晓晓可能还会在皇宫里多呆几日,如果讙寂寞的话,可与我说,我会陪在讙身边的,就如小时候,讙陪在我身边一样,像亲人一样的陪伴着。”凄清一脸的诚恳,那恳切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的依恋,仿佛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生命里的全部一般。 122.高明手段 这样的神情,深深的刺激到了讙,讙脸色有些难看,但又似乎有些不甘,最后她挣扎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的土灰色。半晌,缓缓开口道:“小清,以后如果我不陪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怪我先行离开?”那声音有些小,有些飘,凄清知道,这是讙在作最后的挣扎,她有事瞒着自己,并且或许会永远瞒着自己,那是她没有底气才会无法压抑住自己的声音。 “先行离开,如果讙觉得高兴、觉得幸福的话,我会支持讙先行离开。”凄清淡淡的声音里,有着难以割舍的亲情在内,那种亲情是发自内心。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的内心剖白,这样的心情,只有讙才可能享受得到。 “小清,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就是和筝小姐一起度过,最快乐的日子则是和小清你一起度过,所以我这一生,也算是赚了!”讙微微皱着那几乎看不出眉毛的额头,浑浊的眼里有着莫名的伤感,那种伤感出自内心,无法忽视的伤感。 “讙觉得高兴就好,那么一会儿我让小二送早膳过来,我先帮你准备些水,你先洗漱吧!”走进了内室,开始准备着水和盐,以及干净的布巾。 当一切准备就绪后,走出外间,就看到讙还是坐在床上,眼里有着深深的沉痛,甚至还有那从未见过的哀伤。 “讙,你不要多想了,来,我扶你起来,先洗漱一下,一会儿好好用膳,这样才有力气到下一个国家。”凄清似乎是在安慰着讙,实际又好像不是,只是在陈述着事实而已。 “小清,你不觉得我和你们在一起,纯粹只是在拖累你们。”讙似乎找到了一个理由,她睁大着那双浑浊的眼睛,眼里有着深深的眷恋之情。 “讙,不要胡思乱想,你与我相依为命十一载,这十一载岂能说断就能断的,若当然没有你,我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哪里还有当初的冷宫小王子,耀国小质子,夏国清阳候。”凄清一边细数着这世的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所有的机遇与无奈。事实也是如此,没有讙,就没有现在的自己。不管当初留在自己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动机是什么,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她对自己的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是不能忽视掉,不能因为她的动机不纯而完全的抹杀掉,她对自己的照顾及养育之恩。 “小清……”讙似乎有话想说,但一时之间又无法说出口。 “讙,你先洗脸,我去跟小二说一声,一会让他送饭来。”凄清一边淡声说着,一边已经又走回到了外室,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讙站在内室门口,看着凄清那小小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门重新被合了起来。立即走到门口,仔细的聆听着门外是否有其他杂音,以确定没有人会在此时来打扰到自己。这才疾步走到黎儿及晓晓的床边,打开了那两个包袱,仔细的检查着。与其说是检查,倒不如说是搜查,那眼里的浑浊早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一片精明。眼里那与世无争的光芒也早已消散,唯留一片狠戾。检查完所有的包袱与床垫,这才重新整理好那个包袱,轻轻放回原处。嘴角微微一扬,那是一个异常诡异的笑容,那笑容有些空洞也有些伤感,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如果有可能,自己也不想这么做,小清对自己是那般的信任着。 “清阳候,你这是何意?”房间内,凄清正在收拾着衣物,司寇站在他身边,皱着浓眉青问着。 “没有什么意思,司寇。现在黎儿姐姐与晓晓暂且回不来,我先搬去讙房间里,这样也好照顾讙。”凄清垂着头,手中继续忙着,对司寇的责备似乎并不在意着。 “清阳候,要是天王知道,你跟讙单独一间,他会如何想你,如何想你们之间的关系?”司寇拼命想挽留着眼前这个小人儿,不予他离去,只得抬出夏硚来做做幌子。 “山高皇帝远,他管不着。”凄清依然没有抬头,只是说了一句前世比较常听到的一个比喻句,却忘记了这世里的人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啥意思?”果然,司寇不懂,开始追问了起来。 “就是我们在外面,身边的情况只有我们自己清楚。”凄清好脾气的为司寇解释了起来:“我们远在蓝国,我们在为天王办事,只要将事情办好,至于其他的小节,相信天王也不至于会怪罪于你我。” “说来说去,清阳候,你就是想离开这个房间,如果是你不想与我同住一个房间,你可以明说,我搬出去就行!”司寇像是钻进了死胡同一般,愣是觉得凄清对自己有意见,才会拼命想着要搬离这个房间。 “司寇,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想的是我还是他人,我不知道,我也无权干涉。但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情,我们是一同从夏国出发,到蓝国,这已经是我们这次出来所到的第三个国家。如果先前对你来说,不了解我和讙的关系,我还可以理解。但现在你再说你不了解我,那么我是无法理解你了。”凄清已经收拾好包袱,看着司寇认真的继续说道: “出门在外,不得不防,我希望你能够理解这一句话,讙对于我来说,她是我的亲人,我不会弃她于不顾。如果有一天,司寇你也出事情了,我想我也会一样做的,没得选择,也没有犹豫。” “好吧!”见拗不了凄清,司寇只得无奈的同意了。事到如今,即使自己坚持反对,这个小人儿肯定也不会听自己的,他决定的事,自己似乎从来也就没有忤过他的意。想想自己堂堂一个夏国大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这个小人儿面前,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他只要轻轻一句话,就能将自己处心积虑谋划已久的事,完全的轻拂掉,不留下一点点的踪迹,或许这就是小人儿那杀人不见血的高明手段吧。难怪夏硚会为他一再的破例,一再的忍让,自己也是如此,一再的退让。即使知道他对自己没有一丝丝的感情,有的也只是同为夏国皇宫里的人,才会与自己不得不交流,否则就算是想跟他说上一句话,让他正眼瞧上你一眼,也是难中加难。 “司寇在想些什么呢?”突然那清跪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司寇的遐想,立即换回那一副道貌岸然的仪态,显得有些滑稽的笑容,看着凄清。 “要是没话说,我可要走了!”凄清见司寇虽然处于清醒状态,但依然是沉默不语,凄清无奈的走向了房门口,没有回头,打开了房门,走出房门之后,这才回眸对着司寇调皮一笑道:“司寇昨晚彻夜未归,现在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想让我怀疑司寇大人昨夜在女闾里温存太久,现在还未完全的清醒过来,又怕溥蜻会取笑于你,而故意的敷衍溥蜻?” “咦?喂……”司寇立即发现被这个小人儿调侃了,立即冲到房门口,哪还有小人儿的影子。轻轻的吐了口气,关上房门,走入内室,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轻轻的闻了闻,立即皱起了眉头。最后将衣服全部的扔进了木盆内,心里只有一个打算,那就是将木盆连同盆里的脏衣服一起扔掉,扔到自己再也见不到的地方去。 蓝国皇宫内,冷浞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子,眼里有着明显的冷意,他只是冷冷看着她们,不说一句话。地上的两个女子则冷静的跪着,没有因为冷浞的冷然而颤抖,更没有一丝丝的紧张。她们只是乖巧的跪在地上,抬眼对视着冷浞。 “黎儿,你很厉害嘛!”冷浞嘲笑了起来:“你竟然还能活着回蓝国,你竟然还敢回蓝国,你真的是最不怕死的女人了!”冷浞讽刺道。 “谢谢天王当年的不杀之恩,将我送于赤国。虽然我在赤国并未如天王所设想的那般,受到蚩费的宠爱,而是受尽了折磨,但我这个畜民还是活着回到了蓝国。”黎儿微微笑起了来:“冷天王,是否也该兑现当年的承诺了!” “呵呵,有胆识,难怪在那个暴君的手里,还能够全身而退。”冷浞依然带着冷冷的眼神,还有那诡异的冷冷笑意。 “那是因为碰到了清阳候,否则黎儿又怎么毫发无损的回到蓝国。在前段时间,刚被蚩费判了烹煮之刑,但幸亏清阳候同情我们俩姐妹,所以我们姐妹两人都顺利脱险了。”黎儿已经站了起来,与天王平视着,最后见冷浞还是在沉默着,黎儿却又开口道:“天王,将我们的姓氏还给我们! “呵呵,好说。黎儿与晓晓,你们听着,我会在清阳候离去之时,召告蓝国天下,让他们都知道,黎儿与晓晓恢复姜姓,至于你们的父母,也可从那个黑窝(煤矿)里出来了,你们的宅邸也将还给你们,以后你们一家人好好团聚团聚!”冷浞一边合情合理的安排着,一边似乎又是在考虑着什么。 “这样吧,宅邸里的所需用品,我会让库房里的召候送一些予你们府上。”冷浞补充了最后一点之后,这才放下心似的,扫了两姐妹,又冷冷道:“你们退下吧,既然你们全身而退,回到了蓝国,那么今后就好好的在蓝国生活。还有,如果再和他国之人纠缠不清,那么就送你们到女闾去,专门去侍候男人的活,你们是否愿意?” 123.你的目的,我的意图 “以后黎儿绝不会再犯三年前的错事,所以还请天王放心!”黎儿不着疲迹的紧紧咬紧了牙关,逼使自己不发怒,迫使自己不让他们看出来,此时自己心里的愤慨与厌恶。一切都是他不好,那个男人不好,如若不是那个男人,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更糟糕的还连累自己的父母亲们,否则自己怎么说也是蓝国的祭师之女,结果却落得如此下场。被送往他国,做蚩费与他的宠候们的泄欲工具,这让自已几次跳出自尽的那个念头,但最后却连死的资格都未有。 “你们退下吧!”冷浞冷冷的一挥手,自己却早已跨出宫门,往朝堂方向走去。黎儿则恢复常态,冷眼看着还跪在身边的晓晓,眼里没有姐妹的那种感情波动,有的只有冷漠与憎恨。 “走吧!”黎儿终于开口对着晓晓说话了:“先回驿馆吧!清阳候还在那边了。” “姐姐,你还真的想和清阳候一起去周游各国吗?”晓晓看起来似懂非懂的,眼里还有着明显的嘲笑之意。 “你什么都不懂,所以就不要随便开口,否则祸从口出。别忘记了三年前那场灾事,还不是你的嘴里说出来,否则父亲和母亲又岂会被送到黑窝去!”黎儿眼里有着明显的恨意:“若不是你太不懂事,若不是看在你年纪尚幼的情况下,你以为我会管你的生死,我会担心你的将来?我恨不得你早就去死。”黎儿眼里逐渐凝聚起来一层狂风。 “哼,要不是我的闯祸,你怎么可能认识到清阳候,又怎么可能认识到司寇,你现在对那个男人不是想入非非吗?”人小鬼大的晓晓突然揭穿了黎儿的心事。 “哼!那种男人我怎么可能喜欢呢?你看他,只会跟在清阳候屁股后面转啊转的,我越看他越不像个男人,倒像人家皇宫里娇滴滴的美人儿。”黎儿眼里满满的不屑,甚至还有一种厌恶情绪在眼里。 “呵呵!姐姐这是爱极生恨了吧!”晓晓冷笑了起来:“至少司寇比当年那个阴险男人好看不知道要有多少倍,至少司寇还是个候爷。而那个阴鸷男人什么也不是,他们的天王根本就是瞧他不起,你看,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要除之而后快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在意他这个人存在于皇宫呢?” “你不懂的事,少管,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不要再闯祸了,我能保你一次,那是我们运气好。但如果你不珍惜这一次的机会,那么等待我们的将会是无情的被抛弃与被折磨,直到连做祭人都不合格。那样的结果,如果你不后悔,那么你就继续不用脑子的到处去惹事生非吧!让我们的父亲被仇家耻笑至死吧,继续遭受着那永世也无法翻身的痛苦折磨吧!”黎儿眼里有着一丝杀意,虽然不是很强烈,不是很明显,但还是有一种难言的愤恨越灼越旺。 “我知道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黄毛丫头了,谁也无法再从我嘴里套到你的话了,谁都不能,甚至包括你——黎儿姐姐!”晓晓眼里是完全的嘲讽,丝毫不作隐藏,生怕黎儿不能真正的理解她此时的心意。 “呵呵,知道了,晓晓,你现在翅膀硬了吧,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当初企求着清阳候救下我,那是学我的以退为进吧。还真可惜了这个清阳候,那么标致的一个人儿,最后会毁在你这个妖精手上,还真是有点浪费他了。”黎儿一边说着万分可惜的话,一边却满眼的幸灾乐祸着。 “那是我的事,黎儿姐姐若有兴趣,也可以找司寇大人满足一下,谁不知道,姐姐在蚩费眼前是个多么诱惑人心的大美人,并且还是个隐藏得极好的细作,不是么?”晓晓依然带着嘲讽,只是眼里多了一层深深的厌恶之色:“如果没有当初你的乱来,如果当初你不和那个男人私通,我们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说罢,满眼的遗憾甩袖离开。 黎儿看着晓晓离开时的方向,先前的讥讽此时荡然无存,眼里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与愧疚,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轻声自喃道:“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绝不会和他在一起,如果可以再重新选择一次,我一定不会选择他,我一定会远离他。可是没有后悔这一个药可吃,现在的你和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又怎么会各为其主而伤了我们的姐妹之情,又怎么会相互利用,相互伤害呢?”落寞的往冷浞的寝宫走去,眼里的落寞与无奈已然全部消失,剩下一片冷然与笃定。既然没有回头路可走,那么我们就往自己制定的方向一直走下去,直到走不动为止,直到失去生命为止。 次日,黎儿与晓晓突然回到了驿馆,让凄清有些意外,按凄清的猜想,她们应该会在皇宫里多呆几天。这么短的时间,难道他们已经算计好了自己将来的走向?凄清怀着有些不安的心情,冷静的分析着所有的可能性。虽然知道自己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但似乎又有些偏离了正常的轨道,明知道姐妹两人深藏不露,但只要自己万分小心,一定会看也他们的麻烦所在。 姐妹两人匆匆告别凄清,直接回讙的房间,凄清站在门口看着姐妹两人有条不紊的走入了房间,凄清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沉重起来。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一次,一定是来者不善。她们与冷浞(蓝国),与讙的关系,从她们的谈话中可以看出来,似乎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像,她们越来越亲密。如果他们的关系亲密,在离国之前,凄清或许会认为是好事,但现在已经完全的变质了,任何人都会有可能成为这一次周游各国的障碍,成为这一次行动的阻碍物,一定要想办法让她们分开。 凄清一边困难重重的想着,但就是想不出真正的问题是什么,从哪个地方才能够找出突破口,让自己能够简单的挖掘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更有可能这个答案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或许有一天,逃避这个答案的人会是自己。 凄清一边回想着,一边又在考虑着,斟酌着,看到底是什么地方让自己误会了,让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失误。凄清在房间里沉闷的思考着。 “清阳候,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一个声音打断了凄清的沉思,他抬头看了眼声音来源,原来是司寇,此时正用布巾擦着自己的双手。 “司寇大人,陪我去外面走走吧!”凄清站了起来,还是先解决眼前这个男人的难题吧。真诚地看着司寇,虽然真诚,但不容对方有拒绝的机会,眼里有着明显的执着,那执着是让人深陷其中。 “好啊!”司寇回答着,心里却异常的喜悦着,这个小人儿,如果永远不回宫,那该有多好啊!可惜啊,这个小人儿心里似乎已经有人了,但那个人会是谁呢?还真是有所期待了! 马车行驶到一个离繁华的闹市较远的地方,当凄清一下马车,就看到了风景异常优美的山林。由于环境优美,而使人越发的心旷神怡起来。凄清伸出双手,看着从树叶缝中射进来的阳光,又抬起一只手,欲挡住阳光的侵袭,可惜阳光依然还是肆无忌惮的从指缝中肆意四虐,小人儿似乎还是在乐此不疲的与阳光嘻戏着。司寇走到了凄清身边,看着小人儿那波光潋滟的美眸,有些艳羡,又有些嫉妒。 “司寇大人为何这般看我?”凄清并没有看司寇,却清淡的问司寇。 “你说呢?清阳候这么喜欢这片衬林?”司寇似乎有些好奇,但更多的还是欣慰。 “怎么,司寇大人有意见?”凄清反问道,视线终于停止在司寇的脸上,眉目间似乎有着一丝不解与困感。 “没什么意见,只是很庆幸,没有来错地方,只要清阳候喜欢就好。”司寇平淡的回答着,那眼里的情愫让人无法看懂也无法理解。 “此地的地名是什么?”凄清看着司寇,认真地问道。 “呵呵,这里啊,就是有名的逐鹿啊!”司寇微微笑了笑,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略显得沉重,但那沉重凄清却看出来了,并不是真正的沉重,只是伪装的而已。 “这里就是大王子夏噬飓遇害的地方,清阳候有何感觉?”司寇那伪装的沉重,如果没有看懂的人,一定会觉得这是个有情有意的人。但看懂了他的人,只会觉得这个人太冷情了,这样的人,一定要远离,不可靠近。否则会随时伤害到自己,他只会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大王子,原来他就是在这里遇害的啊!哎,真是可惜啊,大王子的英年早逝,还真是天妒英才啊!”凄清略显得婉惜的说着,那淡淡的声音却有着浓浓的解脱之情。 “有什么可惜的,看来清阳候还真是善良的人啊!像大王子这种人,在皇宫里能够生存,本就是一个奇迹。天王让他出来历练,其实就是想借外人的手彻底的除去他。”司寇没有了之前的沉重,有的只是一种冷嘲:“就算他在皇宫里,又能够如何,天王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除去他,他的存在,让天王感到非常的碍眼。” “他们不是父子么?有什么碍眼不碍眼的,如果碍眼,给他封块地,让他早早的到封地去不早就结了,为何一定要取他性命,方可安心?虎毒不食子,所以我觉得司寇大人如此评断天王,有失公正。”凄清依然是那淡淡的声音,根本让人看出来,他是在偏袒着谁,又在排挤着谁,只是一个局外人看清了局中人一般。 “清阳候还真是善良,大王子对天王来说,他是不是自己的血脉,天王都不能够肯定,是不是亲子都成问题,何来虎毒不食子。”司寇脸上的不屑再次浮现,只是多了一层顾忌,毕竟,现在两人讨论的可是夏国天王夏硚的私事,一旦有什么闪失,那么他们都会步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算不是,但也至少也叫了天王十几年的父亲,不是么?即使不是亲生的,又能如何,只要自己的心里摆正了,善待自己的孩子,那么孩子一定会回报他的善待。”凄清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很多事情,如果只看表面,到自己什么时候失去了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或人时,那时只能是徒添伤悲而已。” “清阳候说得比我更深奥,司寇还真是自叹不如。”司寇深深的凝视着凄清,拼命的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丝的不妥,或者是蛛丝马迹,可惜却未能找出一丝丝的疑点,最后司寇还是决定放弃了这种无端的猜忌。 “其实,天王的事,我们做候的,只要安分守已的做好就成,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异心,天王一定会善待我们。”像是安慰着自己的司寇,拼命的说着连自己都根本无法相信的话。只听得凄清心里暗笑,眼里则依然一片宁静,仿佛司寇现在只是在说他自己,与自己无关。 “司寇,我既然单独约你一起出来,就说明我打算明人不说暗话,其实你我都清楚,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意图。”凄清依然带着那淡淡的声音,又带着浅浅的笑容,抬头望着司寇,眼里有的是那深深的同僚中人之感,这样的眼神配以那孩童的身体与声音,让人觉得不诡异也难:“你在夏国皇宫里有你的目的,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也无兴趣知道你的目的,同样的,我也不会透露给他人一丝一毫。当然,我也有我的意图,我的意图,或许你早已略知一二,我希望你们在这一次周游各国之后,即使将来还是要辅佐同一个天王,但我希望我们互不干涉,互不影响。” 124.又见姜煜 “清阳候的意思就是,即使有一天,我们彼此成了障碍的时候,也要考虑到今天的这一次交谈?”司寇不动声色,客气的问着眼前这个小人儿,他有一种冲动,就是这个小人儿突然将自己排除在外,将自己排除留在他身边的一切可能。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将自己完全的、彻底的与他隔绝,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司寇知道就好,我也不用多费口舌,我只是要你知道,你我来十一国的目的不同,所以我们应当秉着互不干涉的原则,共同来完成这一次历练。”凄清依然是在认真地看着司寇,只是眼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干练与精明,那明明是孩童的容颜,却有着成人的那种成熟与缜密心思,司寇是自叹不如。但司寇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眼前这个小人儿,将自己彻底的排除在他的计划之外,这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一个残酷的事实。 现在看小人儿对自己的那翻话语,使司寇彻底的无语中,他不知道小人儿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有多少,亦不知道小人儿他在实行着什么计划,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小人儿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儿。他是有着智慧与年龄不相符的孩童,是不可多得的人有,不管是夏硚还是自己,都想拥有他的那份智慧,更想拥有的是他的所有,他的心,他的身。 “清阳候就这么的迫不急待的想让我退出这场游戏?”定下心思的司寇带着硬挤的笑容,他看着眼前这个才十一岁的美丽人儿,瞳孔此时已然在骤然紧缩,仿佛眼前小人儿回答的不甚满意,他就会将小人儿永远囚禁一般的危险信号在四处散发着。 “司寇大人,溥蜻自问处事光明磊落,从不在乎因正义而会伤害到谁,溥蜻只知道,自己没有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所以同样的,溥蜻也不希望他人因为我而受到危险。”凄清似乎是无动于衷,又似乎只是澄清着自己这番话的真正意义。 “如果这是清阳候想要的,那么司寇我无话可说。”司寇知道自己与清阳候不管从何种意义上的交谈,到最后只能是自己落败下来,与其到最后狼狈的败下阵来,不如自己见好就收。 两人不再交谈这些话,但在很久之后,司寇终于明白了这个才十一岁的孩童,早就安排好了很多人的事,不仅仅是小人儿自己的事,还有他身边所有人的事,那些谁都不曾料想到的事,他都早已作好了安排。这个小人儿,从一开始就是与世无争,但又不得不与他人相争,从处身事外,却又深入其中的无奈之中。归根到底,他终究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外冷内热的善良孩手。 看着满目美景,看着清澈的湖水,湖面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湖水里有着肥美的鱼儿自由自在的游泳着,随时会停下步伐,朝湖面上的倒影看几眼,这有缓慢的徐徐离开。凄清看着这些肥大的鱼儿,心里总有着难言的开心与失意,如果除去夏硚对自己那种无形的压力之外,其实自己生活在这样落后的世界里,过得也是非常的惬意的。 司寇沉默的站在凄清身边,用着眼里的余光,趁着小人儿全心的注意着平静的湖面时,此时正肆无忌惮的上下扫描着眼前这个小人儿,眼里有着让人看不懂的欣赏之意,更有着明显的独占之欲…… 驿馆内,两人回来时,就看到了姜煜坐在大厅处,像是等待着什么人般,虽然悠闲但不失优雅的端着茶碗,在小口的缀着水喝。一看到一大一小两人进入大厅时,立即放下碗,直接走到两人前面站定,满脸堆着笑容,那笑容里有着强烈的不满。 “两位大人,今天一天到什么地方去了?姜煜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们有好半天了!”那神情似乎在告知两位,他等到这么久,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必须全部奉献给他。 “离姜候真是说笑了,我们当然是有事外出,不像离姜候那么悠闲,还有喝茶的时间。”司寇先凄清回答了姜煜那显得有些得意的问题,又似乎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相当的不满意,的确,司寇是不满意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他早就应该退出自己的眼前,他凭什么要虎口拨牙,凭什么对清阳候那般叫嚣着,清阳候不是眼前这个讨厌的苍蝇可以叮的。 “呵呵!司寇大人,我现在有事要和清阳候商议,不知司寇大人能否暂且离开?”姜煜强压着心里的不满,这个男人在自己眼前,让自己无法随心所欲了。如果单单那个小人儿,或许这一切都还能够掌控。只要还有讙在,只要这个小人儿还信任着讙,一切都还来得及。 “司寇,你先回房,我一会儿就回去,还有帮我去看一下讙,或者告诉讙,说姜煜来了。”凄清冷静的对司寇道:“姜煜说有事要和我商议,想必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所以我还是留在这里听离姜候说几句。” “好吧!”无奈中透露出些许的轻松之感,司寇一边答应着凄清的要求,一边又横了姜煜一眼,他知道,这个姜煜是冲着清阳候而来,恐怕又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吧,又是一个为了接近眼前这个可爱的小人儿而来的。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纠缠着这位漂亮的小人儿,真正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看着司寇无精打采的离开,凄清眸底愈发的深沉起来,没有人能够猜透此时这个只有十一岁的小人儿,眼里那复杂的神采到底是何意。姜煜看着眼前这个神采异样的男孩,心沉到了谷底,知道今儿个自己先前预算的话似乎此时不好再开口说了。他沉默地看着凄清,心里重新开始盘算了起来,情况不妙啊!这个人比之前的筝难搞多了,筝虽然漂亮异常,虽然有着主见,有着坚强,也有着睿智,但与眼前这个小人儿相比,似乎还差得远了。 姜煜此时眼里开始浮现了一丝急躁,他知道,情况似乎已经脱离了他自己的掌控。但如果让他承认自己的失误,本以为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一看到这个小人儿,似乎自己作的准备还远远不够。 “离姜候,现在无他人,你可直接说吧!有事直接说,一会儿我还要去看讙。”凄清清冷地看着姜煜,眼里却有一丝笑意,那笑意很是明显,所以姜煜发现了,他认为眼前这个小人儿很高兴,便准备开口。却发现眼前这个小人儿根本没有一丝的喜悦之情,有的只是那冷漠还有那嘲讽,似乎根本不想与自己多谈任何话,仿佛和自己聊天,只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一般。 “清阳候,上次在离国遇刺一事,后来我们这里查到的那伙人,结果当离天王派人前去追捕时,那伙人就已经销声匿迹,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姜煜考虑了半天,先以那场袭击事件为切入主题,让小人儿对那次事件对自己放弃那警惕之心,只因那种对自己疏离的感觉实在太差了。 “那件事已经过了很久,我都已经忘记了!”一语避开了那场不愉快的事件,“忘记了”,怎么可能忘记了,那是夏噬飓愿用生命来保护自己的遇刺事件,如果不是那次事件,自己根本不会想到那场事件与离国皇宫有关,也不能看破赤国与蓝国之间的那些猫腻。带着那温柔的笑里有着莫名的嘲讽,不是嘲讽离国的离咡,也不是嘲笑眼前的姜煜,他只是在嘲笑着那些倒霉的刺手,听从了不该听从的人,到最后落得死无全尸,并且还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甚至到死都不知道是谁要让他们死的。 “清阳候还真是大人有大量,竟然会忘记那场祸事,那场事,让我们天王食难安,甚至夜夜在惶恐中度过。早知道清阳候是如此的不在意,我此次回去,一定会和天王说明,也让天王放下心来,好好的忘记那场黑暗。”姜煜脸上带着笑意,心里却恨得牙痒痒,他此时的确是生气的。 精心策划已久的算计,在眼前这个小人儿眼前不堪一击,还有那个神秘人,救了他的神秘人,到底会是谁。毁了自己的计谋,让他得救,虽然那次事件中,他的奴仆死了,但还远远不够。 他是漕苍穹的儿子,他是筝的儿子,他们将讙从离国带走,到夏国,又从夏国带走,到耀国,自己白白浪费的时间,该向谁去算回来。 心里越想越有气的姜煜,只有一种冲动,那种冲动就是想上前将小人儿狠狠的揍上一顿。眼里却浮现了深沉的笑意,那笑意,在凄清眼里看上去是如此的猥琐,如此的寒心。 “离姜候,是不是对凄清的遇刺事件非常的抱不平?”凄清笑了起来,心里却根本无法笑。 “如果姜煜对溥蜻先前离国的那场意外之事,心中有不满,溥蜻先谢谢了。但我们出门在外,遇刺事件十有八九,防不胜防。再者说了,溥蜻根本不在意那一场意外,现在溥蜻不是好好的活在你们眼前,所以离姜候也该忘记了那件事,那只是一个意外。他们或许是讨厌溥蜻,也有可能是恨着其他夏国的人。”凄清认真的说着,眼里却未曾看姜煜,他只是显得有些失落,那些失落到底是给予他的,姜煜看不懂。 125.鬼胎与清淡的较量 “那些人,离姜候找不到,其实也是好事。”凄清扯开了话题:“他们或许只是干上一票之后,然后他们就本本分分的安全的去过生活,也不会再做这些随时会丧命的工作而已。” 凄清漆黑的眸子里泛着淡淡的波光,那波光是在烛光的映衬下,越发的犹如黑暗中的精灵一般,只是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隐藏着的更深沉的睿智,那睿智并不是眼前这个姜煜能够看出来的。 姜煜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那些人会逃到哪里?他们应该是离咡派出来抹杀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自己如果死在了离国,那么夏硚是不是会永远的封杀离国?或者这些人不是离咡派出,是眼前这个派出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但如果不是自己猜的那样,如果是其他国派来刺杀自己,嫁祸给离国?回想那一次,他们招招毙命的痛下杀手,似乎根本没有让自己有生还的余地,如若不是夏噬飓,自己早成了刀下亡魂。 “清阳候在想什么呢?如此的出神?”姜煜对凄清此时的神情,显然很是不满,那叫什么态度,根本是在无视自己,这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神情,明显是在自己眼前想着其他人,这对自己的自尊心绝对是一个打击。 “离姜候,你是否还有事瞒着我?”凄清那淡淡的声音:“我刚才正在想,如果离姜候如果没有隐瞒的话,那些人不会是简单的失踪了吧!他们不是自动失踪,而是人为的失踪,不是么?”那笃定的反问声,让姜煜有一阵的恍神。但是小人儿似乎直接无视了姜煜此时脸上那显得有些迟钝的神情,只是冷淡的分析道:“其实离姜候特意跟溥蜻说这件事,是想暗示溥蜻的真正意图,我想溥蜻已经听懂了。” 的确,姜煜知道,这个小人儿很聪明,只要稍微一提醒,他就马上能够想到那些复杂的事。那些普通人根本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的事,在他眼前只要露出一丝丝的蛛丝马迹,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这个小人儿的心机如何,自己早已领教一二,但实在是想不通这个有十一岁的小娃子,竟然能够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夏硚改变他自己的初衷,这才是严重的问题,事情的确已经到了自己不能掌控的地步了。 “清阳候是想告诉我什么?”姜煜毕竟在官场中摸爬打滚了十多年,眼前这个小人儿的反问,既然自己不便回答,不如自己先逼问他也不错。 “其实这有是离姜候的本意,不是吗?”凄清笑了笑,眸底那墨色漩涡此时已然似乎在转动着,开启了深遂之门,那眼里有着明显的调侃:“我本来还以为离姜候是为了迎接讙而来,原来不是。看来是溥蜻我看错了,原来我还是将你们的感情看得太深太浓了。你们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恩断议绝了,是吗?” “呵呵,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候是少不更事,现在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而我会为离国效力一辈子,讙,现在她的眼里只有你而已。”姜煜有些落寞,有些得意,但唯独没有平静。 “少不更事?”凄清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个成熟的男人,他眼里有着明显的嘲讽。第一次看到那贝壳饰品时,那眼里的光芒很耀眼,那是看情人有会有的神情,错不了。那眼下的神情又作何解释,看来姜煜还是打算深藏不露啊。既然你不想露,我又何必强人所难! “离姜候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说那次的刺手之事,那么溥蜻现在可以直接回答你,这件事,我已经彻底的忘记了,所以离姜候无须在意,在无须再提起。”根本不想和眼前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牵扯,只因这人太深不可测了,这样的人,是危险的根源,与他在一起,他不会比夏硚不危险,他应该是更危险的存在。 “还有事,清阳候这么着急想离开,是不是姜煜我有办事不到之处,让清阳候欲远离本候。” 姜煜被凄清那淡漠的神情与拒绝的眼神伤到,他有些气急,更多的还是那小人儿一副清心寡欲,让自己想靠近又靠近不了的神情,心里有着难言的惯怒。自己千里迢迢的从离国出来,就是想见上讙一面,结果讙却拒绝了见自己,是为了眼前这个清淡的小人儿而拒绝了见自己。方才自己在讙面前,是花了多大的力气强忍着脾气的爆发,现在这个小人儿对自己那不冷不热的态度,简直是对自己的亵渎。刚才自己明明只是想套着近乎,怎么会被他七绕八绕的谈论到这样一个局面,那岂不是此次想见讙,难上加难,雪上加霜了。 如果眼前这个小人儿愿意帮自己,那么还是有一点点的希望见到讙,但现在他们的谈话似乎已经进入到了尴尬境地,随时会崩塌,现在再说想见讙,简直是如摘天上的月亮一完全没有一丝希望。 “其实,我没什么事,只是还担心着讙!”像是看穿了姜煜的心事一般,凄清脸上带着浅笑,平淡的提着讙的名字,让姜煜心里一下子紧了紧,这个小鬼,什么意思?! “如果离姜候没其他单独单独的话要与我说的,不如随我一起去见讙,如何?”依然是带着那浅浅的笑意,还有那浅浅的酒窝,让姜煜傻傻的点了点头。笑意更浓的凄清,转身往讙的房间走去,丝毫不曾在意姜煜此时眼里那傻傻的幸福。这个男人此时像个傀儡一般,稀里糊涂的紧跟在凄清身后,一副奴才相。仿佛前面的小人儿如果随时将他甩下,不让他独自一人去面对讙,自己就会有一种被抛弃、被嘲笑的无助之感。不是怕单独一人,而是自己单独一人,根本见不到讙。讙已经将他踢出了他的视线里,至于原因,讙根本没有对自己作出解释,但姜煜却已经猜到了。毕竟他和讙曾经是一对恋人,那十几年的相依为命,还历历在目,岂能是分开一段时间就能够完全忘却得了的。 “咳……咳……”讙的声音响了起来,讙的咳嗽声永远是还未进房就能够听到,凄清没有停止脚步,而是继续不紧不慢的往房间里走去,眼里有着复杂的光晕。眉头微微蹙紧,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姜煜,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一起进去。此时房里少了两个人,黎儿与晓晓不在,讙只有一个人在床上,那淡得看不到的眉,还有那双深陷混浊的眸子,显得这人已经到了垂暮之年,随时都会一卧不起,到最后与世长辞。 “讙,你身子还是没有好么?”凄清一边问讙,一边仔细地看着讙的脸色,讙不管是咳嗽还是不咳嗽,她的脸色永远都是土黄色。自己是看惯了她的脸色,但不知道其他人是否能够看清楚他的那个脸色。 “……好……好多……了。”讙一边回答,一边看着凄清,突然发现凄清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竟然是姜煜,讙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眼里有着一种难言的狂涛怒浪,还有着让人无法看懂的诡异,让人看了甚是害怕。 “讙,你要是还不舒服的话,请先躺一会儿,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罢了。”凄清看着讙,又示意姜煜先坐会儿。 “讙,今日想用些什么?”凄清看着讙,问道,此时已经接近天黑,是该用晚膳了。似乎是发现了讙脸色较平时更为诡异时,凄清解释了起来: “离姜候是我带过来,他很是担心你的身体,讙也应该有话要和离姜候说吧!那你们好好谈谈吧!”朝姜煜微微笑了笑,又看着讙道:“讙,想要吃什么?我去让膳堂里做些,一会儿让他们送来,你和姜煜一起用膳吧!”凄清看着姜煜,似乎脸上并无戏谑之情,实际却有着天差地别的用意。 “谢谢清阳候。”姜煜此时脸上的谢意,那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不用谢我,要谢谢讙给的面子。”凄清微微笑了笑:“讙?”示意讙可知会他,想吃的是什么。 “小清,我吃些虾子炒杏仁,再煮一些青豆和一碗野菜粥吧!”说完便闭上眼,靠在床上,不再发言。 “好!”凄清回答着,一边又看了眼姜煜,便走出了讙的房间,嘴角微微荡开了,那若隐若现的梨窝浮在了小人儿的脸上。一直走到膳堂,点了讙要的菜谱。 缓步走出膳堂,向讙的房间走去,却总觉得身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紧紧的锁在自己身上,当他回头去看时,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凄清越走越慢,冰冷的感觉似乎开始变得扎人了起来。凄清站定了,不再往前走,转身若有所思地看着身后,尽量捕捉着那道让自己极不舒服的视线。 却始终没有再等到那道视线,或者说那道视线的一个人。改变了回房的路线,本欲再次回讙的房间的凄清,则转回身不紧不慢的向小氐与夏噬砥的房间走去。在小氐的房间门口,凄清站定,突然回头看着四周,见四周无异状之后,突然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直接推门闯入自己的房间,就看到司寇满脸的怒意的正盯着门口看着,那怒意却让凄清缓解了刚才那扎人的紧张与压迫感。微笑地看着司寇,合上门,向司寇缓步走去…… 126.飓哥哥的意中人是在驿馆内吗? 而有嵩氏族部落内,面具人正和一群孩童一起练着功,面具人在此处被称为飓,飓这个少年,平时在部落话却并不多,但说出口的话都是精髓。这里的老人、孩童、还有青壮年的男人、女人,他们都对少年已经到了崇拜的地步,他的话对他们来说,有着神灵的非凡作用。虽然只知道他叫飓,他来自何方,都不知道。对于他们人祭来说,只知道时间与劳作,其他的一切均与他们无关。他们生来就是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他们不知道何时他们会作为祭品奉到供卓,不知道他们和谁一起成为祭品,他们随时都准备着上供卓,这种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时常困扰着他们,让他们希望着时间停留,不要继续。 尤其是上次,在他们即将被斩杀之时,出现了这个少年,他是他们的神,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神。只是这个神对他们和蔼可亲,但却又很是疏离,他教会他们生存的法则,却从未让他们走近他的内心。他是孤独的,但他又似乎并不孤独。他偶尔会从袖子里掏出那只白色的布袋,小心的摊在掌心中看着,或者会紧紧的握在手心里。看着那只布袋,他眼里的神情是那样的温柔,那是一种希望,仿佛他这一生,只为了这一只布袋而存在着。 一个时辰的练功到了尾声,飓便让孩子们解散,孩子们却依然围在他身边,一起高兴的边走边唱着,似乎只要有飓在他们身边,没有任何问题可以难倒他们。换句话说,只要有飓在的日子里,他们都未曾害怕过,他们有的是欣喜,看到的是希望,还有对未来的幢憬。 “飓哥哥,你到哪里去?”一个约只有五岁的女孩看到飓往部落外走去,便上前拉住飓撒娇似地问道。 “不去哪里,只是去看一下冥,最近他一直在宣市中卖物什,我要去看看他,顺便提醒,不要为了赚布币,而在练功上慢慢的习惯性偷懒。”飓虽然带着面具,让人无法看到他的真实面容,但能够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是相当不错的。 “我也去,好不好?”女孩很是感兴趣一般,追着飓又可怜兮兮的补充道:“小蓉从未去过集市,飓哥哥带蓉儿一起去吧!” “呵呵,好!”飓显得有些无奈,又似乎很是期待一般,不知道他是期待着带蓉儿一起去集市,还是期待着到集市上能够看到他想看到的人。此时飓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温和与柔情,让小小的女孩只觉得异常的舒服,甚至有一种很是得意的神情在内,毕竟是孩子,才过了没多久,就已经忘却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场杀戮。但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她喜欢现在的生活,现在的生活虽然会有劳作,但没有再挨打,也没有饿肚子。因此她不喜欢过去的生活。过去的生活随时会被小主人打骂,还有饿肚子,有时候小主人不开心时,还会随意的拉扯她的头发,用尖尖的东西戳她的皮肤,有时候还会流血。即使是这样,小主人也不允许她哭,甚至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来…… 集市最热闹的地方,一个小小的摊位前,人满为患。等待的顾客们,都有些心急,他们排队排的时间有些久,而这个小孩子手里的物品越来越少,整个竹框里已经见底了。原来这孩童出售的物品,都会有一份小小的赠品,那赠品不会是同类品种,所以顾客们也乐得享受这一赠品。 小蓉看到冥时,满脸笑容,从飓的怀里挣脱下来,一下子越过人群,走向了冥。 “冥哥哥!”小女孩显然很是高兴着,人早已蹿到了他跟前,那眼里是满满的羡慕,甚至早已忘记了此时跟在他身后的飓。 “小蓉,你怎么来了!”冥此时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或许是他太忙了,又或许是他对小蓉有着难言的反感,他总觉得小蓉这女孩子,过于娇气,又不能帮他做什么,只会来添乱。此时的脸色与先前对顾客的脸色两极分化。 跟在小蓉身后的飓,虽然戴着面具,却还是能够察觉得到他此时的笑意,那笑意里含着厚重的暖意。 “我来看看冥哥哥啊,不过冥哥哥的脸色有点臭哦!是不喜欢小蓉来看你么?”与先前那张笑意满满的脸截然相反,此时只剩下满脸的委屈。 “我正在忙,你此时过来,我无法照顾到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冥满脸的老气横秋,让人感觉到他是个成年人了,不再是个小小孩童。 “放心吧,我不会打扰到你,我有飓哥哥陪着呐!”小蓉此时又是一派天真,那眼里还是那满满的笑意,仿佛刚才冥的话从未伤害到他。 “冥,你快好了,一会儿带小蓉一起回去吧,我还有些事,今天不回去了。”飓突然开口对小冥说着,然后帮小冥收拾了一些器物。 “飓哥哥,那你先走吧,这些让小冥自己收拾就好!”冥立即讨好的对飓开口道。他知道,飓哥哥每一次说有事,不回来。他猜想飓哥哥逗留在这里,可能是为了等一个人吧。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会是谁。 “好!”飓一边回答着,一边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止过,他见物什已经收拾妥当,再检查一次,看看的确是差不多了,便也不客气,站直了身子,伸手摸了摸小蓉那小小的发辫,便转身离去。 “喂,小孩,我要买东西,人都走得看不见了,你还在看什么?看不到了!”一边的顾客开始嚷了起来,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看飓看到走神了。 他看到飓走的方向依然是往驿馆的方向,便猜想飓等的人是不是就在驿馆里。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很多人要照顾。飓哥哥说过,以后的有嵩氏部落要靠自己来挑担,飓哥哥昨天已经跟他说过了,他会离开。他离开之后,自己要带领他们走向繁荣,超过蓝国,甚至是超过夏国。 驿馆内,司寇面无表情地看着凄清,眼里有着明显的不满。凄清微微笑了笑,不予理会,对于司寇这样的候爷,自然有一套让他不再生气的方法。 “你为何会帮着那姜煜来支开我?”司寇依然是在生气着,只是脸上有了一些表情。 “不是帮他,而是帮我自己。”凄清冷清的回答着,眼里是他惯有的波澜不惊。 “什么意思?清阳候,你不觉得你对姜煜有些客气了么?上次的刺杀事件,你敢说与他无关?”司寇脸色阴沉了起来,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欲对他们不利,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眼前这个小人儿,都是不能发生,不能接受的意外——那是对自己的挑衅,对夏国的挑衅。这样的事情只可发生一次,如若再发生一次,定让他们身首异处,让那些人绝无生还的可能。 此时的司寇还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完全忽略了凄清所说的那句话:“帮我自己”的真正意思。 “刺杀事件,相信天王已经知晓,此事虽然不宜声张,但也绝不能估息,如若将来再发生一次,后果不堪设想。”司寇眼里有着一种危险信号,那信号就是:“如果再来一次,定当让他们有来无回!” “司寇,你不用想太多,很多事情,我们都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上次的刺手已经全部消失了,听说消失得很是神秘,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似乎有人已经插手了呢!”凄清笑了笑,仿佛说的是与已无关的事。 “全部消失了?这种话你也相信?不会是姜煜告诉你的吧!”司寇冷笑了起来,与先前的面无表情截然相反。 “司寇大人,事到如今,姜煜还有必要骗我么?他就是想刺杀我们,也得顾忌着他的爱人,不是么!”凄清还以一个微笑,只是笑意里没有任何一丝的温度。再来一次,恐怕再也来不了了吧。 他们应该全部在夏国吧,至于是否还有没有生命,那得去问夏硚了。那么自己身边再也没有遇到可疑人物,是否说明了夏硚已经派人跟在自己身后了。 “就你好说话。”司寇有些无奈地看着凄清,眼里有着让人很难看懂的情愫,但凄清看明白了,司寇是在为自己鸣不平而已。他更多的应该是觉得此次前行中,危机四伏的路程中,而自己对于他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这种危险让自己根本无法避免,这才是司寇对自己有时候言行过激的行为,他在为自己的安全担心着。这样的司寇,让凄清也不是很讨厌,就这一点来看,司寇其实也是和自己站在一起的。 此时屋里的两人正在谈论着姜煜的事,他们未曾发现在他们屋外,正站着一个戴着图腾面具的少年,谁都无法看懂他的神情,但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冷贵气,足以震摄到所有人。幸好此时没有人经过,否则一定会被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给冻伤,那种足以压迫人无法呼吸的帝王冷傲…… 127.不喜欢拐弯抹角 “司寇今天不出去?”凄清突然提了一个风马不及牛的话题,显然是为了扯开话题而提的问。 “出去干嘛,先前出去,只是因为意外,谁会夜夜出去,再说了,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司寇一边说着,一边脸上却浮现了一点点的可疑红晕。 “司寇,你不出去也无妨,我想说的是,我今天和你在那树林里所说的话,希望你能够记住,我们没有后退的路可走。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互尊重,相互不干涉,即使将来我们都露底了,我还是希望你当作不知道,就如你所要做的事,我也会当作不知道。”凄清那淡淡的童音从门缝里调皮的蹿了出来,涌入了图腾面具少年的耳朵里。 “呵呵,清阳候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是怕我会做不利于你的事?还是怕天王的追究?”司寇带着略显得恶意的笑容,再仔细看时,他脸上已经没有了那恶意,有的只是一片无奈。 “我的事与司寇大人无关,就如司寇大人的事一样,也与凄蜻无关。毕竟我们都是在为天王效力,我们能做的是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利益。”凄清还是那孩童的声音,只是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带着那似有若无的可疑梨窝,让人感觉他在笑,在偷偷的笑着。 门外的图腾面具少年,显然被里面的谈话所惊到,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少年立即将身上所散发的冷气全部收起,一个弓身,跃上了走廊上的横梁,速度之快,让人无法看清,甚至只会觉得那只是自己眼花了而已。 “我去讙的房间,你先休息吧。”凄清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打开了房门,刚出房间,凄清就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感觉,仔细地看着身边的四周,却未发现有熟悉之人。只得低头直接往讙的房间里走去。他没有回头,所以他没有看到,梁上的人在他走开之后,从梁上跃了下来,速度依然是以极速进行着。 刚准备敲门,却听到讙与姜煜的对话,那声音很低,但又很明显,显然里面的两人为什么事在争执着。 “姜煜,凡事都应有个度,你竟然煽动离天王来对小清下手,从你走出这一步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们无法回到过去。”讙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被房间压低的声音,两扇薄薄的门板根本无法阻止住,还是蹿到了凄清的耳膜里。 “你在为那个小屁孩担心?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姜煜那不温不火的声音响了起来,但也能够听出他此时的心情相当的差:“那孩子留不得,这个你不是早知道了吗?当初为何不下手除去他,现在他已经羽翼丰满,在夏硚的羽翼保护下,想除去他更难了,你不知道吗?”责难的反问声,显然对着讙有着极度的愤怒之意。 “我自己能怎么样?小清,你们不能对他出手,他不是你们可以出手伤害的人!”讙那硬硬的声音传到了凄清耳里,凄清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魅惑人心的笑意,只是那笑意里还有了一抹凉意,那抹凉意里有着嘲讽与悲哀。 “不出手,不出手,每一次,你都说不要出手,现在不出手除去他,我们都得死,你懂么?”姜煜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声音,显然他不想再压抑住自己的怒意。他对这场杀戮游戏也已经忍到了极限:“你从六岁离开皇宫,跟着筝在蓝国,又从蓝国到耀国,你不要再为他们做多余的事。” “你为他们做的事,已足够报答筝对你的好了。而那个孩子,必须除去,他会成为将来离国发展的一大阻碍,如果不除去,你二十几年的潜伏,都将毁于一旦,那你之前又何须努力,何须将自己扮成这副模样,不觉得好笑么?”姜煜眼里满满的嘲讽,那嘲讽里是带着恨意:“还是你现在想告诉我,你跟我之间已经走到了尽头,你现在已经完全的站在了那个男孩身边?你会放离国于不顾,放弃你自己的幸福于不顾,还是说你想放弃我?”姜煜满眼的恨意,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将讙给彻底骂醒,如果骂不醒,自己几十年的等待又是为了什么?仿佛一切都是无可奈何,是自己当初太骄傲太自负,以至于走错了第一步,到现在在讙眼里,已经是步步错,难道他们的关系真的已经到了无法再挽回了吗?自己每天的算计,那又算什么。 “姜煜,小清你不能动他,如果敢对他出手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应该会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此时的讙,厉声呵斥着姜煜,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病人,反而让人觉得她是个高高在上的了不得人物,甚至那声音都显得异常的低沉:“你可以对任何人出手,但你绝不能对小清出手,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一定对小清出手,那么我一定会先对你出手。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我不会再回离国,那里没有我想要的温暖。我和你之间,从你建议父亲,将我送于耀国去做细作开始,我们就没有那种可能了。我曾经是想原谅你,是有想过,完成任务之后,我们重新开始。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我现在只想一辈子陪在小清身边,他是个孤独的孩子,一个心地善良却又孤立无援的孩子。我要找一个可以代替我的人,那个人愿意永远陪在他身边的人,一辈子不离不弃。” “你疯了,讙,你怎么会做如此天真的事,你别忘记你自己的真实身份!你竟然真的弃离国于不顾,你真的要放弃我了吗?”姜煜那有些嘲讽的话语,眼里浮现了一丝杀意,仿佛在预示着讙已经成为了他的过去式。 “你现在想杀我?你有这个本事么?”讙那显得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凄清看不到房内,讙如此冷漠的声音,凄清是第一次听到。转身欲离开时,却发现不远处有一双阴鸷的目光,此时正带着熟悉的杀意盯着自己看。直接无视的凄清,眼里闪过一抹狡黠,敲响了房门,随后便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小……小清……你……”讙站在床边,与姜煜相对站着,此时正有些慌乱地看着门口,声音显得异常的紧张与慌乱。 “我来看看你,晚膳他们送来了没有?”凄清像是偶尔到此地,刚才的话似乎也没有听到一般。 “还没,我正在和离姜候提到呢!”讙看着凄清,眼里有着明显的闪躲之情。 “嗯,那我再到膳堂去催促一下!”凄清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了过去。 “还是我去看吧!清阳候就和讙多聊聊吧!”姜煜知道再呆下去,与讙已经谈不出任何与自己有益的结果,眼里只剩下一片懊恼。 “离姜候,你还是多陪陪讙吧,我们会在后天离开此地。”凄清静静地看着姜煜,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情愫,有的只是平淡。 “我想和你们同去,可好?”姜煜眼里闪过那一抹算计,那算计里有着太多的阴暗。 “敢问离姜候是以何种身份跟我们一起离开,一起到下一国?”凄清微笑着看着姜煜,脸上有着那明显的戏谑,一个有十一岁的孩童,此时却有着那让人难以捉摸的奇怪神情。 “呵呵,清阳候现在是逼着我确定立场?”姜煜眼里闪过了不满,这个小人儿明显是在逼着自己下决定,说明白点,他完全是在逼自己与离国划清界限。 “是!”小人儿坚定的回答着:“如果你现在确定不了自己的立场,我奉劝离姜候一句,那就是——远离我们,道不同不想为谋!” “凄清,你果然不简单!”姜煜眼里闪过那凶狠的杀意,一双利目死死锁住凄清那单簿又小小的身子,恨意已然上升。 “简单还是复杂,那是凄清自己的事。就如离姜候,你现在是离国重要的候爷,现在跑到这里来做甚?跟着夏国的人跑到其他国,凄清有权利怀疑你的动机,或者说应该怀疑离开天王的真正用意!”凄清一边微笑着、一边冷静的帮着姜煜分析着:“其实,离姜候,你是个聪明人,我都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离姜候是不是也该清楚了我的意思吧!” “你在拒绝我?”姜煜危险的半眯着双眼,那双锐利的眸子里有着沉重的恨意:“你在担心我会做不利于你的事!你在担心我们离国的参与!” “我并没有拒绝离国参与我的历游各国,但我拒绝离姜候的介入!”凄清依然是那不咸不淡的声音,那如泼墨一般的黑色眸子里,此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或不决。 “说得明白一点,那就是清阳候拒绝与我同行?”不死心的姜煜再次追问着。 “我做事不喜欢拐弯抹角,喜欢实话实说!”凄清带着他特有的淡淡笑意,唇边的梨窝若隐若现着:“我不喜欢不清不楚的关系,因为这种不清不楚会带来死亡,如果承受这个风险的人是我凄清,那我义不容辞。但如果这个后果是让跟随着我的人来承受,那么我不会让他们冒这种险,所以在这种可能发生之前,就应该完全的斩断!” “呵呵!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姜煜苦笑道。 “是!”凄清斩钉截铁。 “好吧!既然清阳候如此决绝,那我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那我就不再打扰了,先行告辞!”姜煜面无表情的不再和凄清纠缠,在转身的时候,带着些许的无奈,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讙,走出了这个房间。他知道,此次离开,与讙真正的划清了界限,再无转圜的余地。 128.暴露了么 “小清,为何不让他跟着我们,这样至少他也在明!”看着姜煜闷闷不乐的离开了,讙眼里有着难以割舍的悲哀。 “对我们来说,他永远是在暗处!”凄清平静的回答着讙的问题,他知道讙此时是在为自己担心着。 “讙,你不用太担心,姜煜他的真正目的是你,而不是我们的他国之行。”凄清看了眼讙,神情有着莫名的轻松,似乎并不介意将姜煜推向暗处的打算。 “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是出门在外,不得不防着他们啊!”讙谨慎道,那几乎看不到眉毛的额头上,微微皱了起来。 “防不胜防,不如一开始就无需再防!”凄清直接回答讙:“经过这一次的拒绝,如果姜煜还是继续跟着我们,那么可想想像得到,他是为了离国而跟从我们,那么他的目标或许不是我们,而是真的想介入夏国与他国之间。”凄清像是很清楚姜煜的目的一般,又像是在为自己开脱一般地看着讙道:“讙,有时候我们都有不得不放弃的事,不得不放弃的人,不得不守护的苦衷,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让他们彻底的阻断我们的步骤。” “小清是害怕他会对我们不利?”讙看着凄清,用着怀疑的口气问道:“小清,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你又会这么断然的不接受姜煜跟着我们!” “讙,是想让他继续跟着我们?”凄清依然是平静的抬头看着讙,眼里有着明显的不解,像是已经到了极度的困惑中。 “我……”此时的讙被凄清那淡如止水的眼神给迷茫住了,她只得沉默地看着凄清,一下子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自己和姜煜的关系,凄清从不曾过问自己。就这一点,讙对小清的确是有着感激,只是小清自从离开离国之后,对自己那种若即若离似乎与日俱增。但自己每次觉得他是不是要扔下自己时,他又会随时的出现在自己身边,这的确让自己无法想清楚,想明白,或许答案也是要小清亲口告诉自己了。 “讙,我去看一下小氐和夏噬砥,自从离开赤国之后,就没有和他们好好的说上一次话,甚至连吃饭都不曾见过面,有些冷落他们了。”解释着自己急于离开的理由,在走到门口时,回眸对着讙一笑,唇边那似有若无的梨窝轻轻的荡开了:“天渐冷了,讙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了,像刚才那样很好,没有再咳,害我以为讙的身体已经好了呢!”转回身子走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脸上恢复了往日那淡淡的宁静。 而屋里的讙在看到凄清那淡淡的回眸一笑,在听到凄清那淡淡的温柔细语时,在凄清带上房门的那一刹那间,脸色苍白的跌坐到床上,痛苦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痛楚,在急剧的扩散着:“暴露了么?” 凄清并没有像跟讙解释的那样,去看小氐与夏噬砥,而是走向了驿馆的后院。此时的他脸色略显得有些沉重,不想再拖下去了,不管如何,是该到了摊牌的地步了,不能因为自己,让身边的人无端遭难。如果现在不说,下一个国家,将会是自己身边那些侍卫的死期,还有小氐与夏噬砥,都将会为自己陪葬。 必须在事件发生前,阻止这一切可能发生的因素,绝不能让他们为自己的冷淡而受到灭顶之灾。如果自己猜得不错,自己在进讙房间时,门口那一撇所看到的那双阴鸷的眼神,自己熟悉,似曾相识过。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曾与他接触过,但那个人的眼神自己熟悉,错不了,那个离国皇宫里出现过的那双含有杀意的眼神。 “出来吧!”突然凄清在院落里站定,显得清冷的突然开口道:“不用躲躲拽拽的,跟着我有何目的?” “呵呵,小娃子反应还真是相当的快嘛!我已经很小心了,居然还是被你发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从不远处的墙角处拐了出来,眼里依然带着那阴鸷与狠戾,盯着凄清看着,仿佛眼前这个男童是他的猎物一般。 “你这么费尽心思的跟着我,难道说你没有目的,我也没有发现,如果这样说,你真的会觉得没有异常,那么我还真是失算了!”略显得冷然的小人儿,眼里有着明显的嘲讽,嘴上也说着不让对方退缩的话语,显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哼!你胆子还真是够大的,竟然敢一个人跑到这个死角来,那不是等着我对你出手么?”男人冷笑道:“你今年有十一岁,竟然能让夏硚对你念念不忘着,看来你还真的是人们所说的狐狸精,有着一定的媚人术吧!” “是吗?媚人术,这是生存之道吗?如果是的话,那我一定要有,如果不是,那么也没必要提及。”凄清若有所思地看着男人,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片断,那个人影。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凄清突然平静中带着冷淡的声音问道:“你煞费苦心的跟踪我们,又不表露目的,不觉得累么!” “呵呵,清阳候是在为我担心着?还是在为自己担心着?”男人放肆的笑了起来:“在清岚殿里,有硚护着,还有大王子护着你,我不好下手,那么这一次,我是不是该彻底的除去你!”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的话,你不妨一试。你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次机会可以下手了,但你都没有,你说是什么原因?”凄清好笑地看着男人:“连自己的名讳都不敢道出的人,你觉得你杀得了我么?” “何意?”男人眼里闪过一抹危险的信息,那信息显然是想毁掉眼前这个小人儿。 “呵呵,你自己猜。”狡黠的嫣然一笑,凄清转身欲离开这处死角处。 “站住!”男人闪身挡在了凄清前面,脸上带着戏谑与欺侮的笑意:“施展你的媚人术,让我臣服于你的姿色之下!” “我是男的!”冷然的声音响起:“你以为就我一个人,敢带你来这个地方么?” “……”男人尴尬的眼神里露出凶光。 “其实,我们都各为其主,所以在互不干涉的前提下,你没必要对我出手。”绝美的脸上带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微笑,还有那静如止水般的冷淡。 “我倒是有些不甘,看今天会有谁来救你!”男人立即露出轻浮又凶残的猥琐笑意,那笑意里有着太多的不可告人的可耻目的。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凄清平静地看着男人,突然再次的老调重谈那个名字的问题:“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哼,将死之人,告诉你又何妨!”男人冷笑着看着凄清,眼里的不屑与嘲弄刹时浮上脸庞,狠戾也随之而来:“知道我真实名字的人,都得死!” 见眼前这个小人儿竟然不怕死地盯着自己冷淡地看着,平静的等待着自己报上名字时,男人脸上的不屑与嘲讽,甚至是先前那猥琐的笑意也消失殆尽:“我叫圜眄。” “哦!”淡淡的声音回答着,显然是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意图:“真的想让我死,就赶快动手吧。”凄清冷淡地说道,仿佛只是在和一个陌生人交谈着可有可无的话语,根本不涉及那死亡阴影。 “你不怕死?”圜眄那双阴鸷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人小人儿,冷得即使远在三米之外的生物都能够感觉到寒意,但却对眼前这个小人儿丝毫无影响。 “我说怕死,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你早已经作好决定的你,又怎么可能放过我,而我又为何要怕,该来的总归会来!”凄清淡然的转身欲往回走。 “哼!我现在对你非常的好奇的,比起放过你,我更喜欢的就是看着你死亡。想看你面对死亡时瑟瑟发抖时的模样,想看你面对痛苦时那扭曲的面容,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倒希望你最好能死在我后面,这样会不会效果更好一些?”带着阴鸷的眼神,眼里有着让人读不懂的情愫。见小人儿没有回头看自己,自顾自的从容离开,眼里闪过一丝残暴——看你还能从容多久! “为何不结果了他!”突然死角处多了一个男人,眼神中有着明显的不满:“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是喜欢上他了?” “喜欢一个乳嗅未干的小男童,只是一个肮脏的男宠罢了,贱男人一个,我圜眄似乎还未有这种不良嗜好。”阴鸷男人眼里同样的也闪过一丝不满:“你什么意思,就算我喜欢他人,与你又有何干?” “属下鲁莽,逾越了!”男人眼里有着些许的酸意,虽然口中说着逾越了,但眼里却根本看不出没有任何的胆怯或者是服软。 “走吧!”圜眄冷冷的开口,随后便转身往过道上走去。 “你就这样放走他,难道你不甘心吗?”男人再次逼问着圜眄,满脸的怀疑。 “你功夫变差了,你就没嗅到还有其他人?”圜眄冷冷地看了眼男人,又沉默了一阵道:“看来你有必要,去好好历练历练!你不但需要心思上的历练,更多的是体力上的历练。就找这个清阳候下手吧!保护他的人有很多,不仅只有一拨人,似乎太多了。可是想让他死的人,也不仅仅只有我们。我们也不急于一时灭了他,等待机会吧!”圜眄带着那特有的阴鸷眼神,看着远处,似乎是在回忆着不太好的往事一般。他没有再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轻微的皱着眉,希望应该是在不远处吧。 “那些是什么人?有几人?”男人的确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但也不愿意承认,那些暗中之人的本事在自己之上,便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低眉顺眼跟在圜眄的身后。 129.要死了,不害怕么 “清阳候,你刚才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房间内,司寇盯着凄清看,想从他身上看出一点点蛛丝马迹。 “碰到了欲取我性命之人,不过最后他居然没有动手。”凄清淡淡的说着,看了眼床上,拾掇了一下床上的东西,又道:“讙那边今天有姜煜在,我就不过去了。我一会儿想出去走走,你若没事的话,不妨也跟我一起去吧!” “清阳候是在邀请我么?”司寇带着那有些高深莫测的笑容,眼里掠过一抹得意。 “司寇爱怎么想,就是怎么样吧!”凄清无奈的笑了笑,如果自己再长大点的话,或许在这种情况下,不需要任何人的陪同了吧。 “我很乐意!”司寇立即应允了下来,和这个赏心悦目的男童一起走,总是一件比较惬意的事。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一会儿带上夏噬砥与小氐,到蓝国之后,我和他们还没有一起出去逛过。如果再不带他们出去走走,估计五王子会生气了。”凄清依然带着那淡淡的笑容,当然司寇知道,这个小人儿并不是和自己在商量,他只是在暗示自己,此番外出,会有他人跟随。带着了然的笑容,和眼前这个小人儿和平相处的时间似乎是越来越少了,在逐鹿的那番话,还隐约在耳畔传输着,不管到了何时,两人都真的无法有着相同的目的么? 按小人儿的意思,他似乎不愿与自己志同道合呢,那么双方只能尽量的减少冲突吧,小人儿现在似乎对自己并无敌意,但却无法确定他到底想帮的是谁,还有那隐藏在他心里的人又会是谁? 夜晚来临,一行人出现在蓝国的道路上,只有一个成年男人,一个类似于少年,还有一个小幼童,还有一个是介于少年于孩童之间的,他们正是夏国的清阳候一行。走在蓝国的夜市中,他们显得是那样的高贵与气度不凡,尤其是那个介于儿童与少年之间的男童,眼里那一汪淡如水质的冷静,让人无法忽视。 “五王子想要些什么东西,尽管开口,让小氐或司寇帮你付贝币。”凄清看着只有五岁的夏噬砥,含着那淡淡的笑意,显然比眼前这个有五岁的孩童不知道要成熟了多少倍,让人感觉像是父子。 “凄清,到蓝国来之后,这是你第一次带我上街,所以我一定要买很多东西,你帮我付贝币。”夏噬砥显然心情不错,但从小高高在上的习惯已然促使他不知道如何与人平等相处,他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更不懂人与人之间还有平等一词。 “好!”淡淡的回答声,平静地看着远处。 闹市处,凄清再次看到了那个孩童,第一次见他是跟他买了那块图腾玉器,第二次见他时,教他算小数,这个孩子很聪明,一点就通。凄清下意识的走向了小孩童,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甚至是眼角也含着淡淡的温和笑意,这种带有亲和的笑意,凄清很少向他人露出来。 小人儿今天摊前摆的是布帛,凄清轻轻的拿起了一片胚布,那是真丝织的布胚,在夜市中那点点烛光下,还是能够看清那淡黄色的布胚。抬眼看着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男孩,见男孩看到自己的眼神有些震惊,又有些惊喜,笑意更浓了,显然男孩将他看成了朋友。 “你今天想买什么?”一脸的高兴,显然对凄清的到来,应该喜欢大于讨厌。 “今天只是带朋友来看看夜市,没什么的。”凄清微笑着看着这个男孩,虽然年纪是差不多的,但凄清的表现过于成熟,反而让人感觉这个孩子看上去显得有些诡异。 “凄清,你要买这些布?我不喜欢!”夏噬砥不喜欢眼前这个男孩,他极度的不喜欢。因为他能够让凄清笑,那笑意很温和。不是不喜欢凄清笑,但不喜欢凄清对着他人笑,那个笑容不属于自己,凄清和自己同为清岚殿里人,虽然凄清名义上是自己的主人,但他从未把自己当成一个畜民来对待。现在有人抢走了凄清的笑脸,很是不舒服,那种不舒服,让夏噬砥厌恶到了极点。 “我们走吧!凄清!”夏噬砥皱着那清秀的眉目,眼里有着明显的抵触情绪。 “好!”凄清依然带着笑意,没有再和男孩做更多的谈话,看到他,本就是一个意外,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轻声的告诉他,眼前这个男孩,与那个少年有着怎样的千丝万缕。 “清阳候,我想买点布!”说话的是司寇,显然这个狡猾的男人已经看出了五王子的不适,五王子的不适,还真是可爱,继续逗逗他吧! “好了,司寇,别逗五王子了!”凄清没有看司寇,眼里有着明显的嘲弄:“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愿容忍?” “是吗?他是孩子吗?我怎么看,他也不像个孩子。”他一边说着一边睥睨了小小的夏噬砥,眼里有着和夏硚一样的不屑与嚣张。 “司寇,我不希望下次你还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五王子。”凄清看着司寇,眼里明显有着强烈的不满:“只要他还是我清岚殿里的人,我就有义务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不管是言语上还是身体上,他虽然被剥了姓氏,但他还是一个人,一个清岚殿里的王子。” “我们走吧!”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夏噬砥与小氐,只是带着些无奈的声音:“你们走吧!似乎我们一起逛,分歧似乎还是很大啊!” “为什么?”夏噬砥高呼道:“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这么做?我想和你一起逛。” “不要任性,夏噬砥,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作为王子,你不应该有孩子气。”凄清冷眼看着夏噬砥,又看着小氐道:“带他回驿馆,注意安全!” “司寇,我们走!”凄清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先行离开。 夏噬砥满眼的委屈,但还是被小氐半抱半抱的拉走了。凄清突然停止了脚步道:“司寇,小心,此处有埋伏。” “你怎么知道?”司寇有些好奇地看着凄清,他没有看出来,周围哪有威胁在! “不要回头,现在在我们两边,还有前面已经围上来了,我们必须尽快脱身。等夏噬砥他们走远了,我们再往回走,现在暂时我们当作不知道。”凄清那平静的声音,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在逛夜市,并无生命安全的威胁。 “好!”两人依然一路走走停停的,又转回身,继续往前走着,仿佛刚才漏买了什么东西一般。只是他们并没有在一个摊位前逗留很久,都只是略看一二,就和摊主交谈几句,又放下物件,继续下一个摊位上的物件欣赏。 “接下来怎么办?”司寇手中拿着物件,看着凄清,认真地问道。 “没怎么办,司寇,我知道你有功夫,那么今天就靠你了,是否能够闯过这一劫。”凄清还是那淡淡的声音,轻声的回答着。旁边的人,看着似兄弟的两人,似乎气氛是非常的融洽着,谁又猜得到,他们现在是在谈论着生死大事。 “现在算起来,小氐他们应该到驿馆了,我们准备着突围吧!”凄清放下了物件,睨了眼周围隐藏在黑暗中的人:“跑吧!” 两人撒脚就跑,当然司寇没有全力跑,他想抱起凄清跑,但被凄清拒绝了,他只道:“跑得了一次,还会有下次,不如司寇你露一手真功夫,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嘴角扬着微笑,明知道自己跑不快,但凄清还是决定要利用司寇一次。这一次,还真是对不起你了,司寇,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跑出夜市,跳出来十几个穿着黑色衣衫的成年男人,虎视眈眈的围着两人,不容有一丝丝的闪失。 凄清微笑道:“不躲藏了?” “小娃子,你都要死了,不害怕么?”带头的男子对凄清的反应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不解。 “死,每个人都要面对的,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我早已已死过一次了,这一次就算是死,又有何惧。 “那么等你看到死亡时,你还能保持这份冷静。”黑衣人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只可惜凄清他们看不到他那残忍的脸。 “我看到了,看到过太多次,所以已经没有任何的涟漪了。”凄清冷淡的回答道:“动手吧,我可没有你们这样的本领,欲取我性命易如反掌,那般的容易。” 带头的黑衣人一扬手,立即将凄清与司寇围在中间,明亮的刀具在闪亮着,明晃晃的散发着各种各样的冰冷寒光,似乎在预告着要终结他们的生命一般。 金属的碰撞声音响了起来,凄清被司寇抱在了怀中,看着司寇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无法施展全部的身手,心里暗道不妙。便冷冷的对司寇道:“松开手,不要管我,否则我们两人都会在此毙命!” “原来我司寇在清阳候眼里是这样的小人,是贪生怕死之人!”司寇面露怒色,显然被小人儿那冷淡的话打击到。 “这与贪生怕死无关,现在只是在讲我们的利益关系,如果你能脱身,为何不跑,等着我的连累。”凄清看着那明晃晃的刀,扬起了冷光在了自己的眼前,看着有红光闪过,他知道,司寇已经受伤了,如果再不跑,司寇一定会死。 130.至于死地 凄清拼尽了全力,终于推开了司寇,又一把刀闪在了凄清的眼前,还未等凄清反应过来时,那刀的主人一下子摔在了凄清的脚下。凄清心下惊魂未定,脸上一片宁静,根本看不出他心里的惊涛骇浪。 偷袭他的人显然已经被人结果了性命,看着眼前倒下之人的鲜血归归的流入到自己的鞋底,凄清后退不得,只得浸染着那些鲜血,看着局势突然的逆转。只见身边一下子多了约二十位的黑衣人,只是他们的衣着更为精简,凄清甚至觉得是不是前世的特警人员来到了自己身边。 但见他们全副武装,让人看不到面目,说明一点:‘他们不是白天行动的人,他们是有组织有规划的,在这个时代被称之为刺手。再看他们的着装,他们不可能是普通贵族,那么他们就是代表着皇权,对自己不放心的,又有如此能力的人,那个人只能是夏硚。’ 嘲讽的一笑,看着他们轻松的拿下先前欲刺杀自己与司寇的那十多个黑衣人,凄清扶着司寇,没有作任何的停留,只是淡声道:“司寇,你如果还能挺住,那么我们就回驿馆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便半扶着司寇,在几个黑衣人的护送下,轻松的回到了驿馆。一进入驿馆房间内,凄清便脱下司寇的外衫,外衫上那鲜红的斑驳,说明刚才的斗争是何其的惨烈。司寇那紧闭的双目,还有那强压制的呻吟声,无声的告诉着凄清,司寇现在很难受,他受的伤并不轻。 对于司寇,凄清心里有着难言的愧疚,小心的脱下司寇那里衫,发现前胸口处的肉已然翻出,此时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渗着,甚至有三道地方流血很是严重,其他小地方也有很多。小心的用清水清洗着那一道道伤疤,看着那经过柔软处理的布一擦拭到那伤口处,司寇就会紧皱眉头,凄清唯有愈加的小心清洗起来。 门被人敲响了,凄清还未开口,外面的人就已经闯入,是夏噬砥与小氐。夏噬砥直奔凄清前面,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凄清,确定没事了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说凄清,你看吧:你赶我走,结果却被人偷袭了。如果你没有赶我走,至少我还能够帮你了。”夏噬砥大言不惭道。 “就你!”说话的是司寇,扭曲的脸显示着他的疼痛很难忍耐,但眼里的讥诮显示着这个男人的得理不饶人:“你在,我们就真的死定了!” “小氐,带五王子出去。”凄清冷淡的吩咐着小氐:“至少在司寇身体还未恢复之前,不要出现在我们眼前。” “是!”小氐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煞白,随后又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噬砥,见这个有五岁的小孩童欲反抗自己,便一记刀劈,将已经昏厥了的小王子给抗到了肩上,走出了门外。 “你在给那死孩子留活路?!”司寇不满地看着凄清:“你这样帮他设想着,他会不会感激你?我看他根本不会感激你!他反而觉得你是在排挤他!” “司寇,别人爱怎么想,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只知道一件事,现在的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所以没必要再拉上其他人来与我陪葬。”依然是那淡然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丝的喜怒哀乐,让人感觉这个人根本毫无感情可讲,但看他所做的事来看,又似乎是个感情细腻又善良的热心肠之人。司寇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小心扯到了胸前那最深的伤口,哀叫了一声,脸色都变得异常的难看。 “你还是早些休息吧,今晚我们暂时会没事!”凄清看着司寇笑了起来,却让司寇脸色越加的难看起来,他看出凄清那迷人微笑里的含义:‘现在你是伤员,所以我会照顾你。’ “你确定他们今晚不会出现?”司寇掩饰好自己心里的不满,好奇地看着凄清,满眼的不信任。 “他们能动的人都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就是那些根本无法出手的人,当然不会派出来。而且今晚他们损失惨重,不出意外,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做好准备,迎接他们的下一次。下一次,他们一定会猛烈反扑,他们一定会为了今天而找我们复仇。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养伤,还有下一次面对危险的时候,如果我会成了你的包袱时,你就扔下我,一定要先行离开,否则我们一定会全军覆没。而且,我从来就不希望我的存活,是建立在他人的性命之上,这种存活没有任何意义。你、他、他们的生命也只有一次,一次机会,大家都应该抓住。”凄清冷淡的分析着,在烛光下那双黑漆漆的美眸里,闪烁着那波光粼粼的淡雅光芒,让司寇又一次陷入晃神。 他知道小人儿只是在分析着眼下的处境,目前的局势,对方欲置于死地之人是他,并不是自己。他在做最后的交待,一旦出意外,一旦危及到自己生命时,就放弃保护他,要自己先离开。这样的事,或许在一年前,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做到,但如今,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了。就算是这样,就算这个小人儿再遇到刺杀事件,似乎那些会随时取了他性命的事,也没能让他感到一旦失去小人儿时的那种惊险,甚至是害怕来得强烈。 “清阳候,我真的是无法理解你,也不得不承认,我根本无法看懂你!”司寇眼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惊奇。 “理解与看懂我的事,司寇大人你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了,这种事,太伤脑筋了。”微笑着的凄清,让人感觉到这个小人儿有些玩世不恭,但仔细看时,他又似乎根本没有这种感觉:“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我去一下讙的房间。” 低垂着头的凄清,他没有抬头看着远处,如果他只要看着身边的几个,在不远处,都潜伏着几个黑黑的人影。黑影随着他的移动,而悄悄的移动着,他们似乎随时都准备着,擒下凄清甚至是结果了凄清的生命。 敲开了讙的房门,凄清走入了讙的房间,看到她的房内只有讙一人在床上时,凄清脸上浮现了笑意,自己果然没猜错。果然是你想让我死,可惜你又没能成功,我还是死不了,这一次,你是不是会恼羞成怒,还是会因为某人的关系,而彻底的放弃来刺杀我。 毕竟,我的死,可以让你加官进爵,同样的,我不死,在将来你就一定得死。虽然我不想看到你死,但这个食人的社会,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问题,不是我能够阻止得了的,所以我还是不得不放弃对你的责难,一切都是你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是由自己决定的。 “讙,你把姜煜赶走了?”凄清脸上带着静静的微笑,眼里有着明显的疲惫,讙,什么时候我们也会走到这一步。 “没有!”讙显得有些为难地看着凄清,心里有些闷闷的,总觉得今天的凄清看上去有些奇怪,突然讙发现了,奇怪的地方。那是凄清身上带着血腥味,那血是凄清的吗?心下大急,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拉着着凄清的手,仔细的检查着,还好,只是有几处衣服被勾破了,并无伤到皮肉。 “讙,我没事。有事的是司寇。”凄清平静地看着讙,淡然的解说着,现在的他清楚的知道,讙对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还不至于会要了自己的命。 “你们遇到袭击了?是谁?”讙那浑浊的眼里,有着明显的怒意,那怒意里竟然还跃出了一抹杀意。 “呵呵,没事。不是第一次了。”凄清一边回答着,示意讙放心,一边又若有所思的看着讙道:“讙,我现在随时都会有危险,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想让讙有危险。” “小清……”讙显得有些悲哀,神情又有些奇怪地盯着凄清看着,那眼神有点吓人,曾经的浑浊没有了,在那双清明的眸子里,有着一道无比锐利的精明之光。 “你身体不好,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客气中带着那淡淡的疏离,如若旁人在身边,或许尚不能察觉到。但讙,与凄清一起生活了十一载,又怎么听不出这种看似客气,实质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的关系。讙显得茫然地看着凄清,她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完全的错过了这个,一直将自己当成母亲一样看待的孩子。 无法接话的讙,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单薄的小身子离开了这个房间。他没有回头看自己,所以自己并不知道他离开时,对自己的心情,也不明白自己此时的心情为何会如此的烦闷。 两日后,凄清一行人正式离开了蓝国,由天王冷浞亲自带领全国的诸候们一起送别了他们。凄清一行在蓝国享受到了真正的天王级别的待遇,这是凄清之前在离国、赤国都未曾享受到过的待遇。 看着冷浞对自己那抱着希望的眼神,凄清脑海里再次浮现了曾经所遇到的刺杀,那些被捕的欲刺杀自己的刺手,那些人最终会有何下场,凄清不敢去想像。他知道保护自己的那些刺手,如果不出意外,那么他们是夏硚派来的人。至于夏硚派出暗中保护自己的人数之多,出乎凄清的意料。而从司寇那意外的反应中,凄清也猜到了,司寇对此事并不知情,看来夏硚似乎对司寇的信任,并不如看上去那般。 夏国皇宫内,天王此时正小憩在软榻之上,身边正跪着穿着玄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男子显然是在汇报着什么,整个大殿之上,只有他们两人。小憩的天王,半眯着那双危险的鹰目,突然他睁大了双目,冷冷地看着跪着的玄衣男子,一个探手,扣住了玄衣男子的喉咙。 “说,这一次,除了你们之外,又是谁救了我的清阳候?”夏硚眼里的凶光毕露无疑,仿佛玄衣男子回答不尽人意,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是……司……寇……大人!”玄衣男子胆战心惊的回答着天王的问题,根本不敢与天王对视。 “呵……”夏硚松开了手,眼里露出一抹嘲讽,又看了一眼此时已经完全瘫软在地上的玄衣男子:“捕获的刺手,全部杀无赦!” …… “是!”男子终于恢复了人色,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欲往殿门外走去。 “派人将司寇‘请回’!他出去得也太久了!”天王似乎有些遗憾又显得特别的慵懒,缓缓的说了一句,但眼里并没有任何的遗憾之情,只有一种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的光芒,那是危险光芒,随时会要了人性命的危险光芒。 131.有失礼节的子庄 同一时间,有嵩氏部落内,图腾面具少年向一行众人告别,在喝了一小杯的送别酒之后,面具少年翻身上马,一人一骑孤身上路。他没有回头,他知道,如果自己回头,估计此次又会走不了。那些人,将他当神一样的供奉着,如果自己在这里,他们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主见。他们对自己过于依赖,过于信任。 坐在马上,欲策马扬鞭时,突然马前多了一男孩,眼里有着执着:“我要跟飓哥哥一起走!” “冥,有些话我只说一次!”少年特有的低沉嗓音响起:“你要带着他们,走向繁荣,有嵩氏的明天在你的手里。不要任意妄为,你不能再任性,你将来会是他们的依靠!还有,别忘了我上次教你的开挖渠道,引水入园之事!”少年手上缰绳一紧,双膝一夹马肚,骏马立即从孩童头顶越过,扬尘而去…… “你就这么着急的离开,急不可待的要走,是为了送你布袋的人吧!”失落的神情显露在冥的脸上,那小小的孩童脸上有着一抹悲戚:“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你一步吗?你都不能给我那种眼神吗?”落寞的返身向部落人群人走去,看着人们那期待的眼神,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不想了,今天甚至以后还有很多事要做,等到所有的事都完成了,飓哥哥或许就会停留在自己身边了,不再离开了。 西虢国,是凄清的下一个要到的目的地。在行程了两日之后,路程越来越不好走。那窄窄的小道上,曲曲弯弯,盘在山道上。凄清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那条窄的不能再窄的道路,下面就是万丈深渊。看来是要放弃马车了。若有所思的看着两辆马车,里面有讙在内,也有黎儿和晓晓。后面的马车里有夏噬砥与小氐,又看了眼此时显得有些冷漠的司寇,他坚持不坐马车,宁可坐在马背上,明知道自己的伤还未痊愈。 “弃车步行!”凄清最后平淡的开口了,这样的路,一个不小心,就对跌入那万丈深渊之中,那样的后果不堪设想。 “是!”随着回答声,开始有人整理行囊,将行囊精减放到马背上,开始缓慢的移动,整条山涧小路,弯弯曲曲看不到那尽头,山顶上才是西虢国的皇城。 西虢国的天王,子延。年龄不到三十岁,是个精力旺盛之人,力大无比,能徒手掰断粗壮的参天大树,也能将它们连根拔起,喜欢居住在山顶上,传说中,他喜欢居高临下。曾经有一个传说,那就是他的天王之位,是他的弟弟子庄让位于他。只因他的弟弟是属于嫡出,而子延也承诺,他日退位之后,天王之位他将还给他的弟弟子庄。 但后来又不知是何原因,子延不久前立定的继承人是子迹,是他的次子,不是嫡出,而是庶出,是他最宠爱的云姬夫人所生。因为导致了王后家族对他的极度不满,也因此让王后家族的人对子迹恨之入骨,从小受尽各种欺凌。而作为母亲云姬夫人,知道得一清二楚,却沉默作不知。 凄清一边慢步走着,一边思考着先前司寇提供的资料。看来子延,这人不容小觑,只是不知他为何将皇城建造在山顶之上,相信他的诸侯每次来上朝,估计必然都会在叫苦不迭中。 正当凄清想着心事,天却完全的黑暗了下来,雷电交加。偶尔闪电划亮山坡,只看到山道上,一群人开始乱作一团,马开始不安的欲挣脱缰绳…… “不要惊慌,大家尽量往路中间靠,还有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骑在马上的人,现在请下马,慢慢的走。”凄清一边冷静的吩咐着,一边慢慢地走到讙面前,将手上的衣服踮着脚跟,帮讙披上了那件外衫:“走吧!”改拉着讙的手,小心的往前走去。 一行人正小心翼翼的手脚并用的往前半爬半行着,那倾盆大雨将他们浇的狼狈不堪,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雨也开始下的小了。唯一不变的是天际时而闪现一下的雷声,偶尔那雷声响彻整个山林。当他们来到一片平凹地之后,发现从山涧里流下来的溪水,一行人便开始在那小溪边洗漱了起来,水很凉,甚至有一点冰,但大家都顾不得了。各自清理着自己身上的那些污秽,泥土等。 不一会儿,众人已经收拾停当,雨也停止了对他们的攻击,但雷声依旧不止。凄清见大家差不多都已经换好了衣物,又湿又脏的衣服,没法再带上路的,都弃于这个凹地之中。 “既然都收拾妥了,那么先用点干粮,再上路吧!”凄清淡然地说着,眉眼处的疲惫显而易见着:“我们要快赶路,不能耽搁太久,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再下雨。” 小憩了一刻钟,一行人再次整装出发,在行了约一个时辰之后,山道开始好走起来,铺了大大的方形石块,但速度还是有些缓慢。在一处略宽的平地之处,那是人工修砌而成的木房,大家在里面再次稍作休息,派一人先上山去作探查。一个时辰之后,先前派出去的侍卫回来了,汇报着:前方越来越平坦,没有先前的那般陡峭,而且那边开始已经有一些房屋可见。凄清一边听着,一边又看着四周的环境,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将一个国全数搬到山林中来,与世隔绝一般的生存着。这个西虢国的天王子延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一行人准备再次出发时,却发现整个房屋已经被不明身份的人围了起来,看着双方严阵以待着,随时准备着厮杀。凄清走到了最前面,作了一个揖之后道:“我们来自夏国,是到西虢国来拜访天王,不知各位能方便行个道吗?” “等的就是你们,今日就让你们有来无回!”围着他们的带头老大,双目炯炯,那神情是那么的不可一世:“你就是夏硚的玩宠,一个小男宠,竟然敢以清阳侯的名义到我们西虢国来,不自量力!还是觉得那个老天王不能满足你了,到我们西虢国来找年轻男人了?也不觉得自己脏!” “哈哈……”引起那群人的嘲笑声,那毫无顾忌的嘲笑声,听得从夏国来的所有人愤然,个个神情共愤,随时会出手对打起来,却被凄清一个冷静的举手给止住了。 “我是不是玩宠抑或是小男宠,那不是你们说了算。”冷冷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你们等在此处,只是来嘲笑我溥清?还是代表你们的天王发这种议论?” “小娃儿,你要是把我们这群人侍候舒服了,我们就放你过去!”双目炯炯有神的带头人,满眼里的不屑,还有那嘲讽,煞是刺眼。 “侍候?”依然是那个童音,反问着。 “你不懂么?”带头人,微微挑了挑眉:“让我们都舒服了,我们就让你们过去,让你去见我们的天王。” “是么?原来天王是你们的!你们是天王的人!”凄清说着似乎毫无关联的话语,只是多了一抹笑意,那微笑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哼,天王不是你这种肮脏的男宠可以说的,你这个贱人!”似乎是被眼前这个处变不惊的男孩给激怒了,又似乎被这个男孩给无视了,带头人没有了先前的嘲讽与不屑,有的只有狠戾。 “我再下贱,也是你们天王的客人。而今,你们阻拦着我,辱骂着你们天王的客人,你们是想让你们的天王与我这样的男宠等同看待,抑或你们想取他而代之?”依然是冷淡的声音,收起了笑意,只有一份冷淡。 “小男宠,你还真是有点胆识,但你不配到我们西虢国来,因为你太脏了!”带头人有些恶狠狠的看着凄清,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意,而紧跟在他身后的众人,也放肆的笑出了声。带头人听到笑声,越发的得意,骑在高高的马上,俯瞰着地上这抹小小的身影。 突然在与这个小人儿的对视中,带头人眼里却慢慢的不再是那种不屑与嘲笑,而是浮现了一抹凝重与算计,或许是心里对这个孩子的厌恶之情减少了些,这个孩子,除却他不是男宠之外,还真是个绝色男童。只是可惜了,以色侍人的玩娈而已。 “配与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我既然是奉了夏天王之命,当然要为天王办事。你来此地等候我们,想必也是奉了西虢国天王之命吧,你即是奉天王之命,辱骂你们天王的客人,不觉得有失你们天王的脸面么?”凄清还是那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声音,只是淡淡的清脆童音声。 ‘呵呵,反将我一句’,带头男人心里开始暗叹起来,自己先前的下马威,并未起到震慑作用,反而让他面无表情地三言两语轻轻带过。似乎与自己料想的有些不一样了,开始认真的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男孩,那双清明的眸子里,找不到一丝丝的害怕,更没有任何想闪躲的意识。 “那么清阳侯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带头人似乎满怀着兴趣,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即使眉目已经显得疲惫,但依然是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咧嘴一笑挑衅道:“我可是代表我们子延天王来迎接尔等。” “那么溥清还是多谢了这位大人的迎接方式了。”凄清已然不卑不亢的正色道:“既然是奉天王之命,但大人似乎对你们天王缺少应有的尊重,不觉得辱骂来使,就是在辱骂你们天王么?这不是有失礼节那是什么?所以,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想你应该是个胆小之人,以骂人来壮胆而已。”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虽然笑里没有嘲笑之意,却也让人感觉到这孩童的狡黠之意。 “呵呵!我叫子庄。”男人略显的霸气的介绍着自己的名字,眼里却有着冷漠甚至是讥诮之意:“我是天王的弟弟!真个西虢国都是我们子家的囊中之物,清阳侯现在可是明白了?” ‘哦,那么这个才是民间传说中的主人公了,西虢国的真正天王之位继承者。兄继弟位,之后便是弟继兄位,难怪他是如此的嚣张与狂傲’。凄清心里暗道:‘如果利用得好这层关系,这个子庄将来会帮到自己吧。’ 132.子迹王子 抬头认真的看着带头男人,长得浓眉大眼,虽然说话看似草莽,又如流氓,却带着一身的贵气。古铜色的皮肤,五官却很是端正与俊逸,这个男人虽然有着一副痞样加贵气,肯定不满十八岁,在前世里,这样的人应该是未成年吧?顶多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少年吧! “小娃儿,你看着我干嘛,是不是觉得我长得比你的主人更好看?”轻浮与讥诮显而易见,根本不愿掩饰。 凄清笑道:“溥清已知晓,那么有劳子庄王带路,去天王的皇宫,如何?”凄清答非所问,只是跟对方强调着该上路了。那淡淡的声音,唇角边带着那似有若无的梨涡,让子庄看着眼前这个男童,此时却略显得不知所措起来,还真是有一种见鬼了的感觉。 “好说!”甩掉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天下还会有如此相似之人。子庄压抑着自己的失态,一扬手威严的吩咐道:“来人!抬清阳侯与女眷们上山!” “不必了,我们可以慢慢前行,顺便也可浏览你们西虢国那与众不同的风景与风情!”凄清带着那让人恍神到呆滞,又让人无法拒绝的迷人微笑。 “你们抬着清阳侯,走得慢些,可让清阳侯他们能够看清楚整个山林,这可是我们西虢国的荣耀!也是我哥的明智创世之举!”子庄的声音显得很是得意,只是脸上并没有得意之色,反而是一种比较沉重的神情。 一路上,众人都不再言语,在高耸入云处来到了息国国的皇宫。原本坐在人力椅上的凄清与司寇,还有三个女性,从容的下了人力座椅。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见子庄也已经下马,整理了一下衣冠之后,带着他们向后宫走去。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阻拦,有的也只是那些急于行礼的宫人。凄清见状,果真如预料的一般,这个王爷,还真是收到了与天王一样的礼遇,看来他的兄长对这个弟弟也是好到了极点,想必他与天王的关系比普通的兄弟关系更为融洽。走在长长的走廊上,那精雕玉琢年兽停留在廊檐上,显得那般的高贵与安详。 凄清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讙、司寇等,又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雕刻物,总觉得在某些地方,在不经意的地方,若不是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那年兽的上头,伏着一枚看似白云的东西,但实际并不是普通的云。如果不是身边有太多的人,特别是子庄还跟在自己身边,否则自己一定会停下脚步,好好的仔细研究研究它们。 沉默的跟在子庄的身后,暗瞟着那些淡淡的不是很明显的雕刻物,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已经到了天堂的朝堂之上。 高高在上的是子延天王,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童,如果没出意外的话,那个孩子应该就是子迹。凄清看着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孩,男孩眼里的纯真让人无法忘记,同样的也无法忽视。那是一个即使在皇宫中,也能够看出他的清澈与纯净,只不过这孩童为何这般的眼熟?男孩此时也正在单纯的打量着自己,眼里有着懵懂与羡慕。这样的孩子居然生活在这个皇宫里,生活在这个令人窒息的皇族里,将来他还要继承天王之位,这种事对眼前这个纯真孩童,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悲剧之事。 稳步上前,作了一个参拜之揖,眼里那淡然与不卑不亢,让高高在上的冷傲天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只不过当他眼里扫过自己的爱子子迹时,有一抹宠溺在内,没有逃过凄清的眼。 “清阳侯一路辛苦了!我这皇宫,与其他国的皇宫有些不一样,想必清阳侯现在也应该知晓一二了吧!”子延低头看着这个小小的清阳侯,他竟然就是闻名于十一国的耀国送往夏国的质子。除了那张脸耀眼的让人避不开视线,但就这身体么?也太…… 不到一年时间,成了夏硚男宠的孩童,如此单薄的身子,那与美人们的身材相差甚远。真不知道夏硚是不是没长眼,竟然不要美人们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而要这具单薄的没看头的孩童身体。 “赶路么,都会辛苦的,所有人都会觉得辛苦。而且西虢国与其他国家来说,还真是别具一格,别有洞天啊!”明显的客气与疏离,嘴角含着淡淡笑意的凄清,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不会是普通孩童。他早就看出子延对自己隐藏的极好的那种讽刺,他根本是在看不起自己。 “先用午膳吧!”见天王做了一个请姿,凄清率着众人一起走向了天王的膳堂。中午了,子延看着凄清,温和道:“清阳侯一路辛苦,子延就代替夏天王,为凄清接风洗尘,还请清阳侯笑纳。” “那就有劳天王了。”一面客气地回答着子延,一遍又看着紧跟在子延身边的子迹道:“想必这位是小王子,子迹了吧!” “正是犬子!”子延满脸笑意,似乎为自己有此子,很是满意,又很是知足。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满脸笑意中那僵硬的迟疑。 “天王真是好福气,子迹应与我一般大吧?”凄清轻声问道:“不知子迹王子现在所住之处在何处?”凄清心里暗笑,那僵硬的脸,不会是在担心自己会对他的宝贝儿子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呵呵,怎么?清阳侯对子迹有印象?”子延似乎对凄清此时的话题很感兴趣,他微笑着扫了眼子迹,又将视线转向了凄清:“可惜子迹这孩子,敦厚老实,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格外的保护好他,这样也对得起他死去的母亲——云姬夫人。”那是一种自责与遗憾之声,但凄清还是看到了自责与遗憾都是真实的,但还含有了太多的其他杂质。他是西虢国的天王,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他强装的伟岸高大,他显露出来的一切都在他的操控之下,是牺牲了多少自己心爱之人的鲜血和泪水所换来的。 突然凄清发现还有一道视线从看到子延开始,不对,是子迹开始,那道视线一直没有回避,直直的落在了自己身上,而那道视线的主人竟然是子庄。这是什么情况? “清阳侯哥哥,我带你去。”子迹突然在沉默中开口了,他那双近似于透明的眸子里,有着孩童的天真与纯洁。 “好,谢谢你!子迹。”凄清脸上带着笑意,一个实际心龄已经超过三十载的成年男子,硬是被挤在这具才十一岁孩童的身上,任是高深莫测的子延天王,还是那个狂傲不羁的子庄,也被眼前这个小侯爷的那种成熟气质所击倒。沉默的看着凄清,又看着自己那个纯真的子迹,觉得如果让这两孩子在一起,或许真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不过似乎这个小小的清阳侯与自己的爱子子迹长得还真是很像呢,子延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笑意里似乎少了点温柔。 “子迹,要好好招待清阳侯!至于清阳侯所带的其他人,我会差人安排妥当,到时候子迹带清阳侯直接到膳堂即可!”子延说罢,见凄清向他作了一揖,便略微还以一礼,带着众人一行,往相反方向走去。途中,他一招手,来了几个宫婢,她们各自带路,将夏国客人引领到东北角方向的偏殿去。 在一处宫门高大的偏殿前,子迹站住了脚步,贴心的介绍道:“这是我的宫殿!” 闻言凄清看着子迹,对方正满脸欢欣的看着自己,伸出那双又白又嫩的小手,拉着凄清的手,就往殿门内走去,门口的带刀侍卫以及一些小宫婢看到主子回来,立即下跪作揖。而殿内的一些机灵的小侍仆们,端茶的端茶,上点心上果子,忙的不亦乐乎。 看着他们井然有序的侍候着子迹,凄清猛然想到了刚到夏国皇宫时,第一次跟夏噬飓到他的清风殿时,那里的奴才们,根本就是一副无视夏噬飓的傲然态度。虽然早知道得宠的王子会和天王一样,受到的礼遇与冷宫里的王子天差地别,一旦真正比较到了,领会到了,心情难免还是会郁结。 “清阳侯,你怎么了?”子迹脸上那天真又带着些许的担心,看着自己。凄清笑了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去摸子迹那张可爱的脸,但一想到这世的自己,身体也只有和他相仿的年龄,似乎不妥。浮上一抹尴尬,收回了手,笑道:“看到子迹在这里,收到很好地照顾,很是羡慕啊!看来你父亲很在意你啊!” “嗯,母亲活着的时候,也是这么跟子迹说的,只要子迹永远听从父亲的安排,父亲就一定会保护好子迹,不被他人欺负。”天真的眼神里,闪过一抹黯然:“可是母亲已经离开我了,我有时候会很想母亲的。但父亲说,以后我是天王,不能有儿女情长,不能有太多感情,才能一统天下。王叔也是这么教导子迹的,王叔小时候很疼子迹的,他会当马让子迹骑在他背上,但现在王叔都不愿来看我了,他或许认为子迹长大了,不需要他来陪我玩了。” “子迹似乎是在闷闷不乐呢?难道子迹不喜欢这种生活?或者是子迹不喜欢父亲的安排,还是子迹因为叔叔子庄没来陪子迹玩?”两人坐在同一张大椅上,让人感觉异常的温馨与和谐,或许是两人的年龄相仿,而他们的交谈也甚欢。 133.我喜欢清阳候哥哥 “有谁会喜欢这种生活啊!没有人会陪我玩,陪着我的人,都围着我一个人转,但他们都怕我受伤,所以这也不能玩,那也不能去的。而且他们对你说话,全都是一样的话,要尽责,要尽心,要听父亲的话,将来他们都会听自己的。他们都是自己的奴仆,甚至连母亲也是自己的奴仆,父亲死了,我就是天王,这种话任谁听了都会难过吧。”子迹郁闷的睁着那双好看的透明眸子,无精打采的看着殿门之外:“母亲死了,如果连父亲也死了,那么子迹就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说子迹做天王又有何用?更何况现在王叔都不愿来看我,也不跟我说话。每回我看到王叔,我真的很期待他能够再像小时那样,疼我宠我,可是他都会避开我,即使看到我,也只是装作没看到……”眼眶开始红润了起来,小小孩童显然还不明白成年人的感情是什么,更何况那个子庄也只是一个少年…… “子迹不是还有哥哥、姐姐们么?”凄清看着这个单纯的孩子,这样的孩子,能成为一代天王么? “子迹是有哥哥、姐姐们,还有弟弟、妹妹们,可是他们都不会跟子迹玩。他们看到子迹都躲得远远的,他们说与我一起玩,如果我一个不高兴,他们都会死。”眼眶红润的更深的子迹,那白皙的皮肤下,有着淡淡的潮红。凄清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子迹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惊奇。 “子迹,你不要担心哥哥们的事,他们不跟你玩,或许的确是好事。子迹如果觉得寂寞了,这段时间我会陪着你,不好吗?”凄清安慰着子迹,这个才十岁左右的孩子,明明是渴望着亲情,但亲情在皇宫里来说,那是奢侈品,求之不得。 “真的?”眼力的期待和希望,凄清看到了,毕竟还是个孩子:“不要告诉天王!”凄清补充了一句。 “嗯!”用力的点了点头,甚至还吞了口口水。 “子迹,你带我去花园玩玩,好吗?”凄清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这个孩子,只要花点时间陪陪他,帮他赶走些许寂寞,他就会显得很满足,这样的孩子,真的会成为一代天王?恐怕是成为垫背的吧,那份纯真恐怕正是子延想彻底毁灭的东西吧。 “没问题,清阳侯哥哥,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我最喜欢的东西。”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上跳了下去,早已跑到了殿门口。 “王子,千万不可跑着走路,这是轻浮举止,天王看到了会生气。”一宫婢看到凄清那显得冷然的眼神,抬眼小心的解释着:“在他国人面前,显露轻浮举止,要受杖责之刑!” “无妨,我虽是夏国的清阳侯,但我在子迹王子面前,是他的朋友,自己人,所以子迹王子未丢西虢国的脸,姐姐就当做未曾看到,如何?”凄清带着淡淡得笑意,看着宫婢。 宫婢脸色微红,随后便低下了头,点了点头:“清阳侯不予计较,小女子自当感激。” “谢谢娉姐姐!”子迹满脸笑意,抬头看着被叫做娉姐姐的宫婢。宫婢脸更红了,诚惶诚恐的看着凄清,仿佛被凄清捉到了小辫子般的难堪着。 “我们走吧!”凄清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住了子迹,两男童快步走出了宫殿,子迹带着凄清往一座人造石上走去,慢慢的爬上了石山的最高处,子迹坐在一平坦处,示意凄清也一起坐。当凄清坐下之后,才看到石头的凹凸处,有各种颜色画上去的图腾。 正当凄清看得有些入神时,子迹却开口了:“清阳侯哥哥,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这些东西都是我涂上去的,好看吗?” “很好看,你是怎么弄到这些颜料的?”凄清觉得很是奇怪,这石山很高,如果这个小孩童带颜料上去,估计爬不到此处。 “嘻嘻,你跟我来!”子迹满脸天真的笑意,转了一个弯之后,很是骄傲道:“你看!” 凄清按着子迹那手指的方向,石山缝里钻出来的各种花草,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心里暗叹着的凄清,看着子迹的眼神也越发的温柔起来。 “子迹每次来到这里,只要有时间,就会在这里将这些花汁水涂上石缝,不觉得很漂亮吗?”自己一边说着,一边又皱了皱眉道:“其实这些颜色经常会消失,但每一次子迹都会再重新涂一次,颜色又会恢复了正常。” “子迹喜欢?”凄清看着子迹,眼里闪烁着有些异样的光芒。 “是啊!可是不能让父亲知道,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喜欢清阳侯,所以我带你来这里看。”子迹眼里有着明显的落寞与兴奋,那道光芒只有孩子才会有,这种交替的情绪,显然也是子迹最后捉摸出来的结果。 “好啊!这是我跟子迹的秘密基地了!”凄清好笑的看着天真无邪的子迹,又是一个深受皇宫所害的孩子。 “秘密基地?是不是就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事。”子迹认真的看着凄清,等待着凄清的回答。 “嗯!”凄清点了点头,看着子迹道:“我想在这里也画点东西,可以吗?” “可以啊!”子迹当即回答道:“这个地方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凄清将青草的汁挤了出来,就着青草,在石山的空白处,认真的画了起来:“西虢国暂不要出手!多注意黎儿与晓晓两姐妹,他日可为你所用。讙你不能动,凄清留。” “清阳侯哥哥,这是什么画啊?”子迹看着凄清,眼里满是崇拜之情。 “我最喜欢的画。”凄清淡笑的看着子迹:“以后会有人陪着子迹的,子迹以后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寂寞了。” “真的?有人会陪我玩?”子迹再次确认着。 “当然,现在我们要先去膳堂了,否则你父亲会派人来找我们了!”凄清一边笑盈盈地说着,一边眼里四下打探着。上次自己为了确认夏硚是否另外派人跟踪自己,结果虽然不出自己意外,但代价也是非常惨重,让司寇受伤了。此次自己和子迹一起来此处,估计不出几日,夏国皇宫也会知道这件事,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只有这种信息留下来,估计这个世上只有那个人能够看懂,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清阳侯,这是到哪去了,这么久,我都派人去找过你们了。迹儿也真是不乖,怎么能带着贵客到处乱窜呢!”眼里的责备,使人很容易感觉到父亲在用宠溺方式教育着自己的儿子,从此时的情况来看,这个子延不再是天王,而是作为一个父亲而存在着。 “天王不要怪罪子迹王子,是溥清想去花园看看,因为溥清还没有看到过建造在山上的花园,还真是出丑了。”凄清一边认真的解释着,一边又似乎是在帮着子迹说话:“子迹王子,还真是尽责的主人,他带我去看了花园,很漂亮很独特,溥清也真算是开了眼界了。”客气异常的客套着,那波光潋滟的眸子里,闪烁着美轮美奂的光芒,与日同样的烈焰光芒。 “呵呵,既然是清阳侯替子迹说话了,本天王自当也无话可说了。”子延脸上带着让人难懂的笑意,对着子迹道:“子迹,还不快谢过清阳侯,今日若不是看在清阳侯之面,你的责罚难逃。” “天王对自己的孩子,要求还真是苛刻啊!但还请天王记住了,毕竟,子迹才十岁。有很多事情,一定要等他经历了,他才会明白。”凄清依然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浅笑,看着远处——其实是山脚下,那雾气腾腾的地方,那是万丈深渊。凄清也看到了子庄此刻正站在子延的身边,双眼却有些发呆。凄清看到他发呆的方向是站在自己身边的子迹,这个子庄还真会选择方向发呆,这样的发呆走神,任谁都想不到。 “他是西虢国的下一个天王,必须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苦处与责难!这样他才能做好一个天王,带领着西虢国的百姓们走向繁荣,不被他国所欺凌。”子延脸上带着鲜少的笑容,眼里还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房间内,凄清正帮着司寇擦着身子,看着司寇那很是享受的模样,凄清微带着点冷意道:“司寇大人是不是觉得受伤不是很严重,是不是应该再受的更为严重一些的伤,这才算好?”凄清一边说着,一边嘴角带着一丝丝的戏谑之情,只看的司寇两眼发光。 “清阳侯是在取笑我喽?”司寇脸上并不笑意,心里却在暗笑,似乎两人的关系由那一次的暗杀行动失败,而显得越发的亲密起来。虽然明知道那只是一个假象,但为何还是为如此的期待着,此时的司寇已然不想去计较这些,他只知道,自己与这个小人儿如此相处的时间已经不久矣。 那次守护在暗中的刺手突然冲出来救清阳侯,说明了当时的情况是非常的紧急,如果他们能够继续按兵不动,那么自己还是有机会跟着这个孩童周游各国。但他们冲出来了,自己看到了,不出意外,夏硚不会让自己再留在小人儿身边了。过不了几天,夏硚一定会差人来,带自己回夏国。至于他是不是还会派其他人来,估计是不太可能了。所以自己也要尽早想办法让夏硚同意,继续让自己跟随小人儿前行。办法不是没有,但不能过于明显,一旦明显了,自己就会暴露,明知道自己现在暗中对抗的人是夏硚,一旦被发现,一定会招来杀身之祸,但事到如今,自己似乎已经回不了头。 134.半夜深谈 “司寇大人,你现在还有闲情逸致,看来你的伤早就已经完好无损了。”凄清笑了笑,又似有若无的看着司寇,道:“司寇大人先前与天王在谈论的是什么呢?看来你似乎很受子延天王的倚重。” “其实子延天王,看似是个老好人,实则很难揣测。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上位者,亦难懂。”司寇平淡的回答着,并没有看凄清,只是眼里多了一份凝重。 “没有一个人,能让人容易揣测明白,只怕是身在其位,身不由己。所以我们也无需在担忧,或者是太追究,毕竟,他们都不容易。”凄清微微叹了口气道:“司寇大人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何意?”司寇心里暗道不妙,这个玲珑剔透的小人儿,似乎已经猜到自己的结局了。 “你应该明白,虽然我们道不同,但也不至于我什么都无动于衷。”凄清显得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其实,你也应该知道,从你露出那一手,夏天王若还能无动于衷的话,那他就不是夏国天王了。” “清阳侯是在提醒司寇么?我已经暴露了!”司寇眼神阴沉了起来,脸也变得奇怪到扭曲起来。 “你的暴露,我想不不会是在这里暴露的,或许在夏国你还未离开皇宫之时,你就已经暴露了,否则又怎么会将你支到他国去,这并不是夏天王的作为。”凄清没有看司寇,只是静静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即使我们今天在这里的谈话,相信不出两日,这个消息已经遍布夏国皇宫。” “那按清阳侯之见,如何是好?”司寇无奈中带着点狡猾,他看着凄清,等待着小人儿的回答。 “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斩钉截铁的童音响起:“目前,就是什么也不做,不用做,不能做。” “呵呵,是为了先前设计我的事,现在来弥补我么?”司寇看着凄清,眼里开始有了嘲讽,那嘲讽之意很是明显:“其实你可以做得更绝点的,你今日对我的同情,他日我只会更恨你。” “随便吧!如果恨我,让你感觉会好一点,那么就恨我吧!”淡然的童音里,没有丝毫的遗憾,有的只是平淡。 “你宁可选择让我恨你,也不想让我帮你,也不愿和我一起合作?”那双沉稳的大眼,此时已经盛满了阴鸷光芒,似乎是在做受伤后的最后反抗。 “合作?”晶莹剔透的明眸里,明明是装满了智慧,但此时却看似迷茫:“这样的合作,不要也罢。”恢复一片智慧与清明。 “既然清阳侯如此拒绝,那么司寇我无须再顾全你的安全,你我今后各行其职!”司寇冷然道:“既然清阳侯如此决绝,那么司寇我无须再陪你周旋,你今后好自为之……” “那么司寇大人,天色已晚,还请你早些歇息!”凄清疏离中带着点温和,温和中带着点客套,在走到门口时,凄清转身回眸,轻轻一笑道:“司寇大人,要不要黎儿姐姐来陪陪你?”不待司寇回答,转身走出偏殿。 “清阳侯,请留步!”正当凄清往子迹的殿堂走去时,突然从走廊处闪出一抹黑色人影,此时天已经渐黑,逐渐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何事?”凄清停下了脚步,看着拦住自己的黑影。 “天王有请!请随我来!”黑影不等凄清回答,便率先转身往子延的寝宫走去。凄清轻轻的苦笑了一番,随后跟上黑影…… 越走越偏僻,凄清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他知道,此行是凶多吉少。但他还是压抑住自己心里的疑惑,心下亦了然,此人绝不是什么子延所派来,那么会是谁?可以如此大方进入皇宫,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带着自己到处穿行,除了那个来迎接自己的子庄之外,不会再有他人。 行至半个时辰之后,黑影终于停下了脚步,向不远处的一小亭子里恭敬的做了一揖,道:“主子,人我已经带到!”只见亭子里的高大身影手一扬,黑影立即无声的消失了。 凄清冷冷的站在台阶下,又冷漠的看着亭子里的黑影,即不做揖,也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害怕之情,有的只是冷漠与疏离。黑影说的话是:‘人我已经带到’,还真是不给自己留一点面子啊!如此赤裸裸的话语,根本是无视了夏国的存在。 “呵呵,清阳侯还真是让子庄好等!”男子转回头看着凄清,凄清知道,他也根本无法看清自己,当下不作回避,亦不回答子庄。 或许是为了缓解此时的僵局,子庄又开口示好道:“清阳侯,此番我请你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凄清有些清冷的开口道:“至于情不情的,或是请不请的,这些都是题外话。”并且也不见得你给过我机会可以不来,或者可以商量的余地! “清阳侯还真是快人快语,难怪会得到夏天王的特别宠爱。”虽然看不清子庄的表情,但凄清还是能够猜到子庄那显得有些不屑与讥诮的神情。 “难道子庄王让凄清过来,只是为了听子庄王说夏天王对我溥蜻的宠爱,真的只是这个问题?”凄清脸上浮现了少有的恶趣味笑意,那讽刺的笑意,虽然子庄看不到,但过于强烈,子庄却能够感受得到。 “差不多吧!”即使子庄觉察到了凄清那讽刺与恶趣味,但反而越发的认真与执着的问道:“我是有问题想请教清阳侯,希望清阳侯能够告知一二。” “何事?”凄清收起了之前那略带恶意的嘲笑,转而认真的开始聆听对方的措词起来。 “其实,我是想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是怎么来完成那种床第之事?还请清阳侯赐教一二。”子庄认真又煞是急切辩白道:“我不是存心来折辱于你,但我真的想知道!”虽然看不清表情,但凄清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子庄的认真与急切,那是做不来假的。 “你的意思是……”凄清并没有再往下说,只是淡淡道:“你决定了?你是天王的兄弟,早先就听闻你是子延离世后,下一任天王,莫非……如果此事一旦传出,你如何登上天王之位?” “我早就与哥哥谈过,哥哥虽然反对,但也已经同意了我不再继承天王之位。”子庄此时一脸的庄重,没有了平时的嚣张跋扈,有的只是那种浓浓的无法言语的无奈与沧桑。 “那你的意思是……”凄清小心的打量着他,原来他也有着如此难以启齿的事啊,难怪他看上去有些狂傲不羁和目空一切,其实他很脆弱,尤其是在面对爱情的时候。 “呵呵,清阳侯,你或许根本想不到吧!像我这种粗人,也会有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个男孩,一个什么都不懂,单纯、善良,又天真的孩子。”子庄此时眼里有着莫名的难言,困难的呼吸着,怔怔的看着凄清,渐渐的浮现了一抹哀伤。 “爱一个人本无罪,不管他是男子还是女子,人生中能够相逢,本就是有缘;如果是双方彼此相爱,那是有份,不要轻易放弃,既然是真心相爱,那么就要坚定的死守这份感情。因为你们是相爱之人,一旦错过,绝无再来一次的机会!”淡淡的诉说着,眼里却没有任何的波澜,缓步走向了子庄,平淡的看着子庄,而此时的子庄从先前略显得压抑的神情,此时却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儿出神。 这种淡然的说话方式与那个小人儿完全相反,却为何感觉上却是同一人。子庄皱起了眉头,看了眼凄清,又看着远方,那是天王寝宫方向。他喜欢的人到底会是谁?凄清有些好奇,但他不会去问子庄,因为他不是多事之人,更不是好事之人。不过他差不多已经猜到了子庄,他为谁伤神,又是为谁而显得沧桑与无奈,只是太过于珍惜,所以才会无所适从。 “清阳侯就不好奇我喜欢的人是谁?”子庄突然开口问凄清,眼里浮现了依然是那淡淡的哀伤。 “只要你爱的人不是我,其他的我都无兴趣知晓。”凄清戏谑道:“爱他,就好好珍惜他,不要做让他伤心之事。” “清阳侯何出此言?”子庄突然奇怪的看着凄清,眼里的神情异常的骇人。 “呵呵……”凄清笑了起来,那笑并不嚣张,但却很豁达:“子庄,是西虢国天王子延之弟,应该在子延成为天王之前,你才是真正的天王吧。你后宫里有多少美姬,想必你自己很是清楚,但与你都只有一夜雨露之情,从此就会被你赐于他人。想必你是为了保护他而做着有损自己清誉之事吧!” “呵呵,清阳侯远在夏国,又是如何获知?”子庄好奇的看着凄清,眼里有着明显的抵触情绪:“你派了细作在我们西虢国?” 135.脸是要靠自己挣的 “子庄王还真会异想天开,我如果派有细作,还会跟你说这些,这不摆明了我在告诉你,你们这里有我的细作,你们赶快来抓我们吧!”凄清依然是那悠悠的声音:“其实,你也应该知道,你的事,我早就听闻了,当然是在这个皇宫里听闻到,你应该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吧!” “他说了?他是不是看不起我?”子庄眼里那幽深的漩涡,仿佛一个不满意的答案,他定会将眼前之人彻底毁灭。 “如果他看不起你,又怎会和我说!他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也有着孩子的天性,不要太急切的逼迫他,如果对他的感情不同于常人,就告诉他实情。否则你所做的一切,让他只觉得你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到时候,你再想追回他,恐怕是鞭长莫及,而你也只能是追悔莫及。”凄清认真的凝视着子庄,看着子庄眼里有一抹兴奋与期望时,凄清便趁热打铁道:“但你要认清一个事实,他无法为你生儿育女,他永远都只能是一个男人。他会从一个男童演变成一个少年、男人,再随着时间的过逝,到最后他会成为一个鹤发老翁。如果这样的他,你依然还是爱着他的话,你就跟他去坦白,让他知道你的心意。” “或许你是对的,但他的身份让我无法道出口!”子庄讪讪的,有着难言的苦楚。 “说到底,你还是不够爱他,虽然他现在还小,他不能明白很多事。但从我跟他交谈开始,我就知道,你的地位在他心里不低,你并不是没有机会。不要让机会从你手上彻底消失,你再想去告诉他,你爱他,你不能没有他,那都是无聊至极的话,他已经不需要了!”凄清冷淡的分析着,仿佛只是在帮着自己的朋友一样,分析着朋友将来的人生与境况。 “清阳侯的意思,就是我现在就要抓住机会?”子庄若有所思着,眼里那期望之花渐渐浮出水面。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所爱之人相差无几,不管是容颜、还是年龄,但眼前之人是这般的成熟与稳重,或许被他爱上的人才是真正的幸福吧! “我会去找他,跟他好好谈谈!多谢清阳侯不计前嫌的赐教予我。”子庄眼里再无之前的那种睥睨,更无不屑与讥诮,眼里有的是一种敬佩之情:“先前我曾以为是你勾引了夏硚在先,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或许夏硚喜欢你,也是因为你太聪明又真诚。” “子庄,有一点我需要跟你说清楚,我与夏天王,并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如果有一天真的是那种关系,我想我会承认,而不是否认。我现在否认,那是因为我们真的是不是你们所想的关系,他是天王,我是夏国的清阳侯,并不是夏硚的清阳侯。”凄清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说得很是认真,也很豁然,眼里有着让人深信不疑的灼热光芒。 “我相信清阳侯!”子庄沉默之后,终于认真的回答了凄清那一直否认的事实。做了一个揖,随后便往子延的寝宫方向走去。凄清目送着子庄所走的方向,唇角一直含着笑意,他是真心的为子迹感到高兴。那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天真男童,那个将来会成为西虢国至高无上的天王,他将来所要面对的爱人,会是他的叔叔。想必子延天王知道这一真相,必然会勃然大怒,说不定会气绝身亡吧。 微笑着站了起来,欲回自己所住的偏殿,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前站着圜眄,此时即使在不算明亮的月光下,也能够看清他眼里闪过一抹算计以及阴森的神情。凄清站定不再往前,而是等待着圜眄对自己出招。 “清阳侯你还真是清闲,只要是男人,我看清阳侯似乎都爱勾搭上啊!瞧你与子庄刚才那个亲热劲,是不是一天没有男人陪同,你就忍不住了?我早说过,以色侍人的货色,还真是下贱。”圜眄睁着那双阴鸷的鹰眼,脸上显得有些扭曲:“你以为就凭你这种贱人,就会吸引这世上所有的男人吗?他们会不嫌你脏?就你也配吗?” “圜眄,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三番五次的出言不逊,我想我没必要再容忍你!”凄清词严色正道:“脸是要靠自己挣的,而不是靠别人给的!我忍让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强的背景,而我看在大王子夏噬飓的面子上,我不予计较。此事到此为止,你若再敢冒犯我一次,我定当杀无赦!如果我是男宠的话,那么,我一定拉你与我陪葬!像你这般如泼妇般的三番五次找我这个‘男宠’来辱骂,是不是我可以当作你是畏惧你妹夫,亦或你是在跟我套近乎?” 一挥袖,凄清转身冷然离去,那架势,让圜眄错过了反驳,也错过了向他出手,只得目瞪口呆的眼睁睁看着小人儿的离开。 若有所思的看着小人儿越走越远,已经完全看不到小人儿的身影了,圜眄还是站在原地,丝毫未曾动过。 “人都已经看不到了,你还在看什么?”酸酸的声音传入到圜眄的耳膜里,圜眄冷眼睨着多嘴的下属,恨恨开口道:“放肆,鹰——你的话似乎越来越多了,话太多了应当受到什么刑罚?” “鹰知罪,还请圜舅爷恕罪!”鹰眼里完全没有反省之意,而口气却变得强硬了不少,不再含有酸味。 “哼!你除了会吃味之外,就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吗?他都知道我与飓儿的关系,你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吗?走吧!”说罢,便大摇大摆的身宫殿外走去,显然他对这个皇宫很是熟悉。 就在两人离开不久,石山后面闪过一抹人影,那身影似乎脸上带着面具,因速度太快,根本让人无法看清。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与身影,但还是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无法比拟的贵气逼人与冷傲迫人,还有就是那如寒星的眸子,此时有着明显的怒意。不过,很快,人影就往凄清之前与子迹混了有个把时辰的山石顶上轻轻蹿了上去,但见他俯身怔怔的看着有些模糊的绿色字体,感觉到此人散发出来的淡淡温柔,那温柔,或许只因那几个字而存在一般…… 黑影消失了,速度极快,他消失的方向是宫殿之外,他飘向了远方,至于目的地是何方,谁都不会知道。 凄清回到自己所居的偏殿内,却不是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走向了黎儿姐妹的房间,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晓晓,当看到凄清时,她显得有些意外,但随即又恢复了喜笑颜开。 “姐姐,清阳侯来看我们了!”那声音里带着太多的兴奋与快慰。 “清阳侯万福,请问清阳侯这么晚来我们这里,所为何事?”黎儿毕竟年长,也较懂得分寸,那待人之道绝不低于一般夫人美姬们。 “难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姐姐吗?”凄清带着笑意看着黎儿,随意的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黎儿姐姐,你现在累不累?” “不累,请问清阳侯有事要黎儿去做吗?”黎儿毕竟在宫中混迹已久,当然能够听出凄清的弦外之音。 “嗯,你也知道,司寇受伤了,但我照顾他,似乎他不是很满意,不如黎儿姐姐帮忙照顾他几天。”凄清说得很是诚恳,那眼里有着让人无法看明白的情愫,似乎是心事重重,又似乎是左闪右躲着。 “好,那黎儿现在就过去。”黎儿再一次做了个万福之姿,便收拾了一下身上,又给自己罩了一件绿色外衫,这才移动脚步,往隔壁走去。 “晓晓,那我也先告辞了!”凄清见晓晓冷眼看着门口,便果断的打断了她的那种眼神,那种眼神过于厌恶与狠毒,凄清不喜欢,转身走出这个让人有些胆寒的房间。这个才十岁的女孩,似乎心机深沉着呢,自己从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还一直以为只有黎儿的问题会大一点,但刚才所看到的,问题还真的是大着呢。希望夏噬飓能够看到自己的留言,希望他以后的路会好走一些,虽然他知道,以夏噬飓的聪明与冷静,他一定会成功,但为何还是在为他担心着。 今日所见到的那个圜眄,自己竟然没有猜错,他真的和夏噬飓有关系。看来他来到此地的目的,似乎与自己有着直接联系。不知道他与夏噬飓是不是合作伙伴,或者他们各为其主,更甚者他们是势不两立者。如果是后者,那事情还真是有够棘手了,自己似乎已经参与到了——了不得的战争中去了。或者自己从参与政治的那一天开始,就要面对这些让人无法躲避的残酷事实,自己的未来还真是坎坷多变,自己是不是到了——要找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终身的砝码了。 沉思着的凄清,一边走着一边低垂着头,却没有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子迹的宫殿门口。他看着宫门,正当他打算是不是现在去敲开子迹的宫门,或者还是自己先回房再说时,门被打开了,出来的是子庄。子庄此时脸色非常的轻松与惬意,显得受到了子迹的好好款待了。 136.被看出来了 子庄看到站在门前犹豫不决的凄清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清阳侯,这么晚在我家子迹门前,做什么?不会是想跟我抢我家的子迹?”脸色渐渐变得有些紧张与可笑。 “你想到哪去了!”凄清有些好笑的看着子庄,难怪前世有人说恋爱中的人会变得特别的笨。先前的沉重一扫而空,又看着那高高的宫墙,最后才认真的问道:“告诉子迹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子迹?”子庄有些奇怪的看着凄清:“由始至终,我都没有提到过子迹的名字,你真的很厉害,你说你没有派细作来,这下子,我可真没办法相信你了。” “呵呵,你不是说过他和我一般大小,又是个天真、可爱之人,放眼整个宫殿之内,谁还会比你的子迹更可爱,更纯真?”朝子庄白了一眼,那眼神还真的与子迹那小子撒娇时的表情很相像。 “你跟我家子迹真的很像,如果没有我家子迹,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喜欢上你!”子庄带着些遗憾看着凄清,那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没有子迹,我也会喜欢上你的,可惜我已经有子迹了。” “是啊,可惜你已经有子迹了,而且你对我的感觉太差,所以你是不会喜欢上我的。”凄清顺着子庄的话淡淡的说着,又冷冷的看了一眼子庄继续道:“其实我也不会喜欢上男人的,还是个名草有主的货色!”那眼里的调侃之意一下子跃上了那张美艳绝伦的小脸,给人感觉是异常的妖娆。 子庄倒吸一口冷气道:“你以后不要将这张脸显现出来,给人一种妖精的感觉。”又小心的打量着凄清那张即使在月色下,也能够看得清隐藏在皮肤里的细小血丝管:“太过漂亮的人,容易招是非。” “谢谢子庄王的提醒,不过溥蜻觉得子庄王是不是应该更注意一下自家的那个宝贝子迹,他长得并不比溥蜻差,所以子庄王你是不是应该更小心些,不要让他人发现子迹那太过漂亮的小脸?那么溥蜻先告辞了!”凄清从容的做了一揖之后,转身就走,扔下还在发呆中的子庄。凄清心情此时是非常的恼火:那个子庄,从开始到现在,看来还是将自己当成男宠在看待,亏自己下午不跟他讲了那么多的相爱之事,费劲开导他,简直是在浪费自己的口舌,这样的人,没必要再给他脸! “喂,清阳侯,等等子庄。”子庄不知何时已经追上了凄清,那略带气喘的声音传入到凄清的耳里:“你也真是的,还真是个孩子,我才说了一句,你干嘛翻脸不认人,转身走人?”此时的子庄似乎对凄清也有些不满。 “那是我对你太过于宽容了,所以你有些得寸进尺了。有谁愿意一天到晚被人看成是男宠的,更何况我溥蜻不是个正常的孩子,你们倒好,一个个的狗眼看人低!”凄清那眼里的愤慨此时不再隐藏,冷冷的看着子庄道:“由始至终,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有过一柱香哪怕是半柱香的时间来想过,我不是男宠,我只是一个代表夏国天王来你们西虢国来谈事的清阳侯!你有想过吗?” “唉……”子庄再次愕然,随即立即变得非常狗腿的道:“是子庄疏忽了,真是罪过罪过。我刚才只记得如何调侃清阳侯了,一时管不住自己这张贱嘴,你看,这不就惹出祸事来了。兄弟我下半辈子的幸福,还需清阳侯的赐教,所以你看……” 停下脚步的凄清,冷冷的看着子庄那狗腿样,真的是不管什么朝代,狗腿子都会有。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快,但凄清见子庄这个一直嚣张又狂傲的大男子,此时这副奴才相,即使再火大也被驱散得无影无踪了。 “子庄王那么的聪明,刚才不是很惬意么!应该是子迹接受你的求爱了吧!”冷冷的斜视着子庄,看不出凄清此时的心情到底如何。 “是啊,子迹是答应了,这不还有我兄长子延么!”子庄有些得寸进尺道:“你帮我把子延也说服,这样可好?” “关我什么事?”凄清冷冷道:“你们既然是两情相悦,就带他远走高飞,子迹他并不喜欢宫廷生活!你居然连这点也不知道!”一脸鄙夷的神情,浮在一张只有十岁又美艳绝伦的脸上,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异常的诡异与惊悚。 “嘶……”子庄再次倒吸着冷气,可怜的看着凄清道:“如果能带着子迹离开皇宫,那我肯定会做。但我们不能离开皇宫,五年前我将皇位让给兄长时,就答应过兄长,一辈子扶植子迹成王,永不离弃。”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凄清心里了然,但却揣着明白装糊涂,趁机报复回来一把,这个子庄,如果这一次我帮到你的话,那么他日你必须回报予我。 “你也知道,我现在看上的是兄长的最疼爱的儿子。如果是其他美姬、夫人,我相信兄长会毫不犹豫的送于我。但问题是,我看中的是子迹,那对于兄长来说,是很难很难,甚至兄长会不会以此为由,而要了我性命。”子庄那小心样,让凄清有一种想笑的味道,这个子庄,有时候狂傲不羁,有时候如同孩子一般心性,真不知道他的性格怎么会生成这个样子。他日他如果真的如愿以偿得到了子迹,估计子迹那个善良的娃也会被他逼得连生气都不会了。 “然后呢?”凄清抬眼无辜的看着子庄,子庄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心爱之人那双相似的眸子里,露出一丝丝的狡黠看着自己——那种稳操胜券的狡黠淡然的注视着自己。强压下心里的膜拜之情,强压下欲逼迫小人儿答应帮自己与子迹一事的心情。 “此次如果清阳侯能助我一臂之力,他日我定当肝脑涂地的来报答清阳侯今日的如神之恩。”子庄一个庄重的作揖,那是最诚挚的揖,是一个企求之揖。凄清唇边荡起来那浅浅的笑意,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浅浅的梨窝也开始层层凝聚起来,化成了一双深深的漩涡,吸引着人坠入漩涡中去。只可惜,此时的子庄有求于凄清,低垂着头以示自己此时对凄清的恭敬,所以他并未发现那一双诱人遐想的梨窝。 “这个也不难,我可以帮你。”凄清沉默了一阵之后又道:“记住子庄今日跟溥蜻的约定!”说罢转身慢慢离去。子庄目送着凄清离开,眼里没有狂傲没有不羁,有的是希望,那是他今后爱情的希望。 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在不远处,一双如寒星的眸子依然痴痴的看着他们刚才正在商谈的地方,虽然商谈的两人都已经不见了,消失了。但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他看清了凄清那浅笑,即使此时此处,已经没有人在了,但少年还是带着那痴痴的神情…… 回到自己的偏殿,错开了司寇的房门,走向了另一边的房间,打开门,就看到小氐与夏噬砥两人已经睡下。凄清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另一张床上,刚准备和衣躺下时,却见小氐轻轻的爬下床,直到了凄清床前,沉默的看着凄清,眼里有着明显的询问。 “黎儿陪着司寇,我今晚就到这里来凑合一晚。”压低声音的凄清,看着另一张床上已经熟睡中的夏噬砥道:“最近五王子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吧!” “没!”小氐简短的话,依然是目光炯炯的看着凄清,显然对凄清没有回答自己想问的问题感到不满。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凄清淡淡的轻声道:“我说过,我们大家都是平等的,所以你对我的举动有何不满或者有何建议时,我希望你能够主动向我说出,而不是小心谨慎的揣测我的心意。” “蜻王子,我想知道,你今晚去哪里了?这里是西虢国,天王将皇宫建立在山顶上,本就很奇怪,似乎在防范着什么,所以我现在还是希望蜻王子,以后没事不要乱跑,很危险。”老道的分析着问题,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里,有着凄清无法看懂的深奥。凄清无谓的笑了笑道:“既然子延能够如此平静的接待我们,说明他是有恃无恐,至于是何原因,我想我不用多说,小氐应该也会比我清楚。” “既然清阳侯早已洞悉,为何还在半夜乱跑!”小氐带着明显的责备之意,又有些恼道:“一旦清阳侯出任何意外,我们这群人都会随你的意外而陪葬!” “你说得对,小氐。我还真忘记了,我自己有这么重要啊!”凄清轻声的回答着,那依然还是淡然的声音,根本听不出一丝丝的反省之意,气得小氐直翻白眼,却又无可奈何。 “你若不知悔改,那么以后就由你来照顾那小鬼!”小氐一边怒极,但又怕吵醒床上的人儿,声音又压得极低,配着恼怒的表情,看上去异常的可笑。 “呵呵,知道了!”凄清笑着轻声回答道:“小氐,终于烦了五王子了?” “没有烦他!”小氐显得底气不足,但一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姿态,让凄清忍住狂笑,只是依然微笑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乱跑了,建立在山上的皇宫,我不真是没有见过。” “哼!下次要去,至少也要带上我,万一再遇袭,你说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脱身?再说了,现在司寇已经受伤,如果对方趁此机会对你下手,你不觉得你必死无疑吗?”小氐眼神里有着怒意,只是那怒意里还含有深深的担忧,显然是在为凄清担心着,这个清阳侯,从来就没有把生死看在眼里,所以在他心里,也不会有任何人停驻吧! 137.一个个都不简单 “太晚了,我们还是先睡吧!”凄清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已经转身,拉过小小的布毯,盖在了身上,合上了那双显得疲惫的双眸。 “好吧!”小氐无奈的看了凄清一眼,吹灭了烛火,重新回到了夏噬砥睡的床上,黑暗中,他睁着一双桃花眼,看着凄清的睡影,心思沉思着,不知道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但唯一可以相信的是,他不会做伤害凄清的事。 此时的凄清虽然是闭上了眼,但脑海里再次浮现了圜眄那张有些阴森的脸,那五官其实是非常的好看,夏噬飓大概是像他吧,俊美非凡。但神情却是天差地别,夏噬飓脸上即使一副木讷到欠扁,但也一派正气凌然;而圜眄虽然同样的俊美、贵气逼人,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差强人意,一副阴鸷得如天上的秃鹫那般,让人讨厌,令人战栗。 今日自己已经提醒他了,他日他若再肆无忌惮的来辱骂自己,挑衅自己,那么定当不再让步,管他的背景如何,管他目的又是什么!更何况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感觉上他对自己应该是极其的讨厌,恨不能将自己千刀万剐吧!但自己和他从未有过交集,为何他总是欲致自己于死地。他是代表着谁?是为了夏噬飓的未来而想来对付自己?或者这根本就是圜夫人的意思? 圜眄能够在西虢国皇宫出入自由,只有两种可能,他熟悉这个皇宫,并且应该有人带他进来;另有一个可能,是他擅闯皇宫,凑巧之下正好碰到自己,但这个概率应该很少。 那么只能是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预先就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出现。呵呵,现在冷静下来就可以解释出来了,刚才他为何会如此气急败坏,甚至不顾形象的,冒着得罪夏硚的杀身之罪来辱骂自己了。看来目前自己呆在这个皇宫里,利大于弊,这样看来自己目前的处境还真算是安全的,而这份安全不是来自子延,也不是子迹,而是来自子庄。 轻轻的叹了口气,凄清不再去想圜眄的事,浮现在眼前的是从离国带到蓝国,又从蓝国带到西虢国,对于她们两姐妹,凄清心里还是没有底。明知道她们心里有鬼,但却不知道她们一路跟随自己,是两人一起在算计自己或者是两人各自在算计着自己。这两个人,如果利用得好,那么会离自己达成目标更近一步,更快一步,这是件好事情。 再次浮现在自己眼里的是姜煜那张英俊的脸,他欲取自己性命,但碍于讙的关系,自从上次自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自从上一次自己含蓄的提醒着讙,相信讙也应该彻底的清醒了吧。既然相信讙不会伤害自己,那么姜煜对自己的不利甚至会要了自己的命,这件事,就全权交给讙来负责,自己的安危。 最后浮现在自己脑海里的是讙,她现在应该清醒过来了吧,她对自己的刻意隐瞒,自己并未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希望她将来的生活能够顺坦一些,不要再像十多年前那样,明明有一个好出生,却硬要抛却姓氏,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不是很清楚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有一点自己还是深信不疑,她是真正的关心着自己,即使将来有一天,他们不得不摊牌、不得不面对战争的时候,到时候就看她的选择了。就目前来讲,自己是不会去对她提任何的要求。毕竟她是跟在自己身边时间最长的人,也是跟着这世的母亲近十年,她的大半个人生是交代给了自己与母亲两个人。就算她有着自己的目的而接近着母亲,就算她有着自己的目的来照顾襁褓中的自己,但至少在这十一年里,她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自己,应该算是忍辱负重的照顾着自己。 而作为回报,自己能做的就是阻止他人对她的伤害,阻止他人对她的欺凌,虽然这些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自己还是决定要试一次,让她相信自己,就如自己相信她一样,我们的关系一直都未曾改变过,改变的只是他们今后的相处模式而已。 最后浮现在凄清脑海里的是那个面具少年,那个装作木讷,其实腹黑得紧的夏噬飓,那个处于冷宫与死亡边缘的大王子。如果自己利用好子庄与子迹的事,说服子延让他们在一起,那么子庄一定会对自己死心塌地,一定会尽全力来帮助自己。借由这一层关系,再借由子迹的关系,即使将来有一天,他们要收服这个西虢国,也可以兵不血刃轻而易举的一手拿下整个西虢国。夏噬飓他对自己的一颦一笑,他对自己的纠缠,他对自己的执着。或许这一次,自己真的应该帮帮他,同时也是在帮自己。之前形形色色的人在凄清的脑海里上演着一幕一幕的话剧一般,又如影子在空间里闪烁站,而凄清却能够清醒的看清楚他们每个人。 凄清在乱糟糟的胡思乱想中陷入了沉睡,而先前闭上眼的小氐,此时却又睁开了双眼,怔怔的看着已经是沉睡中的凄清。显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朝身边的夏噬砥看了一眼,眼里含着很明显的厌恶之情。 清晨,一行人用好早膳之后,黎儿就搀着司寇回房,显然是要去换药。 而晓晓却提出在西虢国皇宫里,从今天开始要照顾凄清。凄清微笑着同意了,该来的还是要来了,看来自己也应该速战速决了,再拖下去,对自己根本百害无一利。正当两人准备往花园方向走去时,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那人正是子迹。 凄清不好意思的向晓晓道了声:“抱歉。”之后便随着子迹往另一方向走去。而晓晓则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双眼放出了一道恨意,那恨中带着阴险、毒辣之神情,仿佛刚才的乖巧,根本只是一个假象。阴险、毒辣之神情,印在小小的女孩那张标志又小巧的脸上,异常的惊悚。 然而晓晓却没有发现,在不远处一双更为狠戾的鹰眸此时正恶狠狠的盯着她看着,仿佛是在看他的猎物,又仿佛是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毒之人一般,似乎随时准备送这个不到十岁的女童去地狱的眼神,那是恨意十足的眼神,仿佛他的出现只是为了要消灭掉眼前这个标志的小人儿一般,这个不到十岁的小女童。 晓晓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上突然来了一阵强烈的寒意,那种寒意让她根本无暇顾及凄清与子迹离开时的那两个小小的背影。她收回自己那显得与自己年龄不符合的神情,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任何人都无法怀疑这个小小的人儿,有着与年龄不相仿的心理。 那鹰眸男人突然开口道:“鹰,派人去查查那小丫头,那丫头看上去比那个贱人更不简单!”此鹰眸男人正是圜眄,他眼里有着浓浓的杀意,被唤为鹰的男人,听后立即转身离开,显然是去准备主子刚才的吩咐之事。 花园里,子迹拉着凄清的手,脸上带着微微的红润,但还有一点可疑的不好意思。凄清从他一早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有那睡眠严重不足的神情下,已然知道昨日子庄对他所说的话,小人儿是听懂了。 “子迹,你想说什么?”凄清眼神淡然,但还是带着一点点的笑意。 “清阳侯哥哥,我……”子迹的脸越发的红润了起来,低垂着的头此时微微的四处看了起来,确定除了眼前这人之外,不再有他人时,这才咽下口水,开始对凄清小声道:“昨晚王叔来找子迹了……王叔……”子迹突然停口,看着凄清认真道:“我说出来,清阳侯一定要替我保密,还有……还有要帮我……” “王叔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那让我怎么帮你?还有下次不要清阳侯、清阳侯的叫,直接叫我凄清就可以了。”凄清忍住笑意,同样回以天真的眼神,只是在漆黑的眼角处有着明显的温柔笑意。 “我喜欢王叔,我想跟王叔永远在一起,清阳侯哥哥,不对,凄清哥哥,你帮我!”子迹难得显露出来的认真与成熟,或许他懂得子庄对他这辈子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不想失去,因为不想失去,所以人也会因此变得成熟起来。就如护食的狼,总是会露出残忍的一面,甚至不惜伤害他人来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凄清沉默的看着子迹,又回想着第一次与子庄见面时,他对自己的那种嚣张与不屑,可能是因为自己长得与他所爱之人的相似,而他当时是认定自己是夏硚的男宠,所以他对自己的那种瞧不起,根本不屑于隐藏。由此可见,子庄对子迹这个侄子的在乎程度,似乎超过普通人的想象,现在再看看眼前这个小人儿,竟然会露出如此认真的神情,超过先前那几乎透明的纯真与可爱,此时的他却为情认真又执着。他的认真与执着,形成了一抹淡淡的光芒,在旭日的衬托下,越发的显得清丽脱俗与高贵典雅,虽然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童。 “凄清哥哥,你为难了?”久未等到凄清回答的子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凄清,此刻他的心急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他不知道一旦凄清拒绝,自己和王叔的事一旦被父亲子延知道,定然会将自己与子庄残忍的分开,他不要和王叔分开,好不容易昨晚王叔来看自己了,昨天的那一幕再次浮现眼前,子迹脸上那单纯的笑意同时也浮现在脸上了…… 138.解开心结 昨晚,自己无精打采的看着王叔在自己六岁时,送的那根小小的木槌,那是自己有一次被其他宫殿里的王子们欺负后,一个人躲在后山上哭,后来王叔找到了自己,将自己抱回了母亲处。 记得那天母亲只是安静的听着自己的哭诉,最后母亲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看到那些青紫的斑驳,母亲眼里含着泪光,但很快的就被拭去了。她告诉自己,不要跟父亲提起这些事,一切都会过去的,这是她受到父亲宠爱,就必须要承受的后果。而这一切,都是在她自己的预料之中,最后还小心谨慎的一再告诫自己,远离那些要伤害自己的人,但也不要恃宠而骄,伤害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否则自己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记得自己当时是哭着点头答应了,记得自己明明觉得很委屈,但最后还是顺从了母亲的哀求。从此自己一个人呆在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不再出去,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了不再和他人一起玩耍。 再后来王叔就做了这个送给自己,并且告诉自己,不要让自己吃亏,如果下次他们再敢欺负自己时,就用这个来还击。还教了自己怎样使用这个东西,那时候的王叔待自己多好啊,比父亲对自己更在意,更宠爱。 即使在秋天,到野外狩猎时,王叔总会将自己抱在怀里,看着他射杀那些动物,甚至还会为自己阻挡一切危险来源。当自己懵懵懂懂的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有王叔陪在自己身边。可是两年前,王叔却对自己越来越疏远,直到如今的无视,这种难堪的境地,是自己不想要的。现在的王叔就算是与自己偶尔对上一眼,也很快的转开了视线,仿佛他根本就不认识自己,有时候自己也会在想是不是自己太逊了,太无能了,才让王叔对自己失望了。 记得母亲被人害死时,那时候的父亲雷霆震怒,那一次陪葬的人很多。皇宫里的美人美姬还有夫人们,多达几十人,加上他们的侍仆人,到了几百人,还有那些伤害母亲的刺手们,父亲都让他们去给母亲陪葬。 那时候自己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生气的父亲;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些美人、美姬、夫人们如此明目张胆的憎恨自己的那种眼神;还有兄弟姐妹们对自己的仇视,他们表面上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但在自己不留意的时候,他们随时都会将自己打上一顿或者欺侮上一次。而自己每次受到伤害,都会想到母亲生前的教诲,都害怕父亲知道,会责罚他们,不敢跟任何人说。每一次自己被他们欺负之后,身上带伤时,都是瞒着自己宫殿里的侍仆们,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在为母亲守灵时,自己披着白色的麻布,父亲还在处理那些害死母亲的残余刺手时,自己一个人坐在灵堂前,陪在自己身边的除了那些侍仆还是侍仆。那时候自己还是不太懂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别人伤心,不想让别人难过,所以自己的遭遇他都只字未提。 直到那天,母亲下葬时,自己走到所有人的最前头,突然蹿出来一大批刺手,他们见到自己就痛下杀手。只是那时候还不知道他们蹿到自己跟前是来做什么的。直到他们举刀砍向自己时,而自己根本无法躲避,只得懵懂的看着砍向自己的那个刺手,突然王叔出现了,将自己拉开了,可惜的是当时自己还是不太明白,自己的最终下场会是什么,那些人的下场又会是什么。 直到自己被王叔护在了怀中,直到王叔将那些人全部捉拿之后,又不留余力的铲除了那群人之后,王叔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开过。 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在皇宫里,除了自己宫殿里的奴仆外,没有人会理睬自己,他们看到自己,躲都来不及。而自己渐渐的也学会了一个人,安静的度过那无聊又漫长的日子。偶尔就是一个人到宫殿后面的石山上,看着那石头,偶尔还会与石头说说话。 直到王叔发现了自己经常会跟石头说话时,自己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的王叔,看着自己,眼里有着当时的自己还不能明白的心疼之意。只记得他将自己抱在了他的怀里,偶尔会给自己讲讲母亲与父亲的事,也会讲讲爷爷的事,以及他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会经常来看自己,经常来陪着自己,在自己最难过最伤心的时候,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那段日子过得何其的幸福,又何其的短暂,自己甚至还未能全部理解王叔对自己的意义时。王叔从何时起,他看的人不再是自己,他只注意他身边的美人们,他对自己也是若即若离着,偶尔对上一眼,也会冷漠的掉头就走。他身边的美人很多很多,多得自己都已经数不过来了,而自己每天期待着今天的王叔会不会来看看自己,会不会陪自己说说话,可惜都是在期待中开始,渐渐的在失望中结束。 然而自己还是会记得,与王叔的关系‘恶化’,虽然那是王叔单方面的对自己冷淡起来,应该是从父亲做了天王之后吧。那时父亲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他不允许自己与奴仆没有规矩的说话,他要求自己一定要高高在上的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是母亲,甚至是王叔。父亲曾经说过,即使母亲活着,自己也要高高在上的面对她,她只是西虢国天王的夫人,虽然是母亲,但同时也是一个女人。她的地位一定是在自己之下,王叔更在自己地位之下的这定,虽然父亲有告诉自己,王叔将来会一直辅佐自己做天王,他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以一个侯的身份陪同着自己。不知为何,当时的自己听到之后,很是震惊,自己的地位不要在王叔之上,自己只是单纯的想王叔永远都在自己身边,但不是以一个侯的身份。 但又害怕王叔知道自己的心思之后,是不是会讨厌自己的贪得无厌。所以一直以来,自己小心翼翼的呆在皇宫里,从不逾越王叔所提出的任何一件小事的要求,更别说是大事了。即使如此,王叔还是离自己越来越远,即使自己再乖,即使自己再配合的听话,王叔到最后还是无视了自己。而自己越来越害怕王叔对自己的不理不睬,可是却无能为力。所以自己能做的事就是乖乖的听众父亲的安排,就如一具傀儡娃娃,叫往东就向东走,叫往西就往西走。几年下来,自己也练就了一身绝对服从父亲的安排,从不逾越不该向往的东西。 反正从自己出生开始,就没有真正的朋友,除了王叔之外,除了父亲之外,没有任何人会真正的关心自己。可惜现在,这两个人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父亲对自己的期望越来越高,当然失望也会越来越大。 “哎……”自哀自怜的叹了一口气,让宫里的奴仆都先去休息,自己坐在床上,看着这个木槌,并不是很粗,现在在手上已经显得有点小了。回想当初王叔送给自己的目的,那里也只是想吓唬那些一直欺负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吧。 “哎……” “子迹在为什么事而伤神呢?”正当自己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的时候,王叔那特有的温柔声音响了起来,而自己只觉得是幻听出现了,所以还是继续叹了一口气,痴痴的看着木槌,呆呆的出神着。 直到木槌被一只大手拿开了,自己这才看清楚,王叔真的出现在自己的床前,正微笑的看着自己。将木槌拿在手里研究开了,又看看自己,这才戏谑自己道:“子迹,小小年纪的,为何总是在叹息,我在这里已经站了有两柱香的时间了,你居然都一直没有发现。” “王叔……”怯怯的看着王叔,千言万语都无法道出口,在王叔远离自己的这两年里,原来真的已经产生了生分了。无辜的看着王叔,而王叔却走向了自己,伸出手将自己又如两年前那般,轻轻的抱在了怀中,笑得很温柔,很开心的看着自己。当自己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又做梦了时,王叔却又如小时候那般轻轻的亲吻了自己的额头。把自己埋在了他的怀里,听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但是这一次,王叔的心跳得特别的快,特别的混乱。正当自己将手掌贴到了王叔的胸膛上,王叔却捉住了自己的手,深深的看着自己,将自己的手指含入了他的嘴里,轻轻的吮吸着。而自己又看不懂王叔这又是在干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心有着酥酥麻麻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又很好。虽然不知道王叔为何会变得如此奇怪,而自己很喜欢现在王叔所做的事,只是乖乖的任由他吮着自己的手指。 王叔不知道吮了自己的手指有没有半个时辰,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全身都开始酥麻起来,王叔却温柔的将自己放倒在床上,而他则以双手撑住自己的上半身,俯在自己身上,看着自己,又开始亲吻自己的额头、脸颊…… “子迹……”略微在喘着气的王叔,他看着自己时脸色有点红,眼神也有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深邃与红润:“我的子迹……你听好了,王叔非常喜欢你,喜欢你到不舍得弄痛你……” 而自己只是在懵懂的听着王叔的话,呆呆的看着王叔,不知道如何回答王叔,总觉得王叔在今晚变得好怪,但自己不讨厌他对自己所做的事。痴痴的看着虚覆在自己身上的王叔,此时他却又开口了,并且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子迹……乖乖的听……王叔把话说完。王叔对子迹的喜欢,就如兄长对云姬夫人的喜欢,可是这是不对的。王叔是子迹的叔叔,而且王叔是个男人,子迹告诉王叔,愿不愿意跟王叔永远在一起,就如兄长与云姬夫人那样的恩爱……亲吻……和永远睡在一张床上,永远的不离不弃?” “子迹想跟王叔永远在一起啊!”子迹记得当时自己是这样回答着,也是这样按着自己的心情表述着,也记得王叔在听到自己的回答时,那眼里的狂喜。 “那么子迹喜欢王叔吗?愿意王叔亲你吗?”王叔在跟自己确认,眼里那个认真劲很是明显。 “我愿意啊!只要是王叔想的,子迹都会接受的。喜欢王叔亲子迹啊,以前王叔不是经常有亲子迹,可是王叔为何后来总是躲着子迹?”很多委屈,在此刻终于忍不住了,眼泪流了下来,两年来的思念与不安,在此刻彻底的放下,嘤嘤的哭泣着,王叔一个翻身平躺在床上,将自己往他身上一捞,最后自己反趴在他身上。 只记得王叔又说了:“接下来王叔要做一件事,子迹如果不喜欢,就一定要告诉王叔,就算拒绝了王叔,王叔以后也不会再躲着子迹了。”自己还来不及回答,王叔却已经将自己重新压在了他的身下,亲吻也随之而来,唇与唇的触碰,那是王叔第一次亲自己的嘴唇,身子无意识的开始颤抖了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速,呼吸也开始混乱了起来…… 而自己还来不及察觉这种感觉时,王叔的舌头已经伸了进来,自己被王叔那甜腻的舌头所吸引,开始吮了起来……至于自己的舌头什么时候被卷入了王叔的嘴里,不是很清楚,清楚的是——记得王叔那温暖的手在自己身体上随意的游走着,而自己全身的酥麻已经扩散到自己的骨子里去了…… 最后王叔的一根手指留在自己后面的缝间,在耳垂处轻咬的同时,喘着气轻声道:“以后,子迹宝贝的这里,要接受王叔这里的,知道吗?子迹宝贝是否愿意?”虽然那是在喘着粗气,但还是能够听出问这句话的王叔是那样的小心翼翼。自己还来不及回答,手却被王叔拉到了他腿间的硬物之上,隔着衣衫,也能够感觉到那硬硬的、滚烫的物体在自己手的触碰下,它在跳动着。 “嗯!”只记得自己不敢看王叔,害羞的同时还是点了点头,自己想把手从王叔那私处逃回来,身体的后面却被一根温热的异物进入了,虽然只进入了一点点,但自己很痛,所以忍不住的叫了一声:“痛”时,就感觉到后面的异物已经退了出去。 “呵呵,子迹还是太小了,王叔等子迹再长大些,到那里,子迹就算是说痛,王叔也要进去!”带着笑意的王叔,看上去真的好温柔好温柔,自己又害羞又窘迫,接受着王叔那甜蜜之吻的洗礼…… 139.不看白不看 凄清一直在注视着子迹脸上那可谓多姿多彩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在回忆着昨晚与子庄那温柔告白,温馨宠爱吧。他没有打断子迹的遐想,只是安静的坐在子迹旁边,嘴角荡着似有似无的笑容,那笑容里含着很多的情愫,或许是希望,或许是得意,谁知道呢。 “清阳候,讙派我来找你!”突然一个讨厌的女童声音打断了子迹的遐想,子迹略显得失望的看着凄清。 凄清将嘴唇附到了子迹的耳边,轻声道:“晚上我再来看你,当然要等你的子庄王叔不在时,我才能来看你。我再留在这里,似乎有人不太甘心。”狡黠一笑,拍了拍子迹的肩膀,看着子迹脸上泛起的那红润色泽,凄清收敛起了笑意,看着晓晓道:“走吧!” 讙的房间里,凄清意料中的回答,讙果然没有派人来找子迹,根本只是晓晓故意为之。她这又是何意?不怕暴露她自己吗?这个工于心计的女孩,又怎么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似乎事情有些不对头了呢? 凄清一边想着,一边又重新的回忆着当初与晓晓初遇时的种种迹象,仿佛觉得一切都过于太顺利,仿佛一切都似乎又是在意料中事。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自己不顾一切的救下了这两姐妹,用自己的筝音救下了两条生命,自己似乎是惹了了不得的麻烦呢! 蚩费的原因吗?那么姐妹两人谁会和蚩费共谋,让自己进了他们早就挖好的坑中,等着给自己致命的打击?抑或……凄清那紧皱的秀眉,换来讙满眼的奇异,凄清似乎想起了讙还在看着自己,这才松开了紧皱的眉头,只是显得略温润的看着讙。 “最近照顾你的晓晓,讙觉得还顺意么?”那淡淡的声音,是凄清一直以来那清淡如水的温吞习惯,这种声音讙早就熟悉到习惯。 “其实晓晓,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比小清更小一点的孩子,所以她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不错了。”讙一语双关的回答着凄清的话语,那女孩,是个不可信之人,表面上她天真浪漫,实则绝对是一个工于心计之阴毒女孩。假以时日,这女孩定当是个祸害,至于她想祸害的人是谁,那是不得而知的事。但讙每每一想起这事时,心就是不由自主的打颤起来,仿佛自己跌入了冰窖一般的寒冷难挡。 “讙又在想些什么?”清脆的同音传入了讙耳里,讙看着凄清,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该将晓晓的事告知凄清,但一想到凄清如此的聪慧,他一定在自己发现之前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没事,小清。”讙经过一番思量之后,决定还是不告诉凄清的为上,如果真的有问题时,自己就先除去这个碍眼的晓晓,绝不会让小清再陷入那种会失去生命的危险之中。哪怕是姜煜对凄清出手,那也是决不允许。 “噢!”淡然的声音,仿佛是相信了。凄清看着讙,又笑了笑道:“讙,有些时候,自己觉得勉强的话,就不要去做,毕竟,我们的生命都很短暂,让自己过得更开心些,不好吗?” “小清……”讙看着凄清,有一种无力感,总在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当初一直将凄清当成一个主子来看待,那该有多好!如果凄清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主子,那该有多好? 可是当那个孩子会说话时,说的第一句话,是重复着筝临终前的话语时,自己却不受控制的——第一次毫无防备如实的道出了那一句话。当看到这双明明是清冷的眸子里,却透着不易察觉的淡淡温柔时,当看着他对外界的一切都无动于衷时,自己那一直冰冷的心却渐渐温暖起来。就算是面对其他畜民对王子的不公待遇,他也只是冷眼旁观时,仿佛受到不公平遭遇的人不是他。他对外界的不公、冷漠都没有任何的争取之意,而自己经过多年的训练,对人与生俱有的各种警惕之心,都化为乌有。 可是一切都脱离了轨道,一切都无法掌控了。自己无法掌控,父亲无法掌控,夏硚无法掌控,现在恐怕连即将周游到的十一国都将无法掌控。这个孩子,表面上温吞如空气,清冷如泉水,但他其实又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孩童,是所有人都只是能观之而无法触及的一个孩子。恐怕将来的所有十一国,连同夏国,都会对他俯首称臣吧。罢了,如果是他来掌管十一国,如果是他的话,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可以放弃,并且是放弃得心安理得,放弃得理所当然。 因此和他在一起,从未有过被算计、或算计人的心思出现过,甚至自己都快要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直到小人儿突然对自己的提醒,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发现了,恐怕连自己的真实身份他都已经知道一二了吧。 讙此时的脸色一变再变,时而温馨、时而感慨、时而无奈、时而激进……这些丰富的表情都没有逃过凄清的眼睛。凄清那漆黑的眸子里有着难言的情愫,只是微微的笑了,那唇边的酒窝又开始荡漾了起来。 或许是发现了凄清的笑意,讙那一直在改变的脸色,一下子沉淀了下来,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凄清,甚至还有一些无所适从起来。一时之间又无法打破僵局,曾几何时,这个一直被他牵着手赶路的小娃子,却在两岁的时候将自己从耀国膳堂里救出;曾几何时,当自己一病不起的时候,他对自己的不离不弃,甚至不惜得罪夏硚,顶撞夏硚也要救下自己;曾几何时,明知道自己有着隐情,但他却忽视着,从未对自己另眼相看过…… “讙,如果有些事放不下,那就不要放下了,至少我不会忘记,当年若没有讙的尽心尽力,就不会有现在的小清,所以讙不愿放弃自己的目标,那就不要放弃了。毕竟这是你这生唯一的追求!”凄清宽慰着讙,他与讙同床共枕了十载,又怎么会不知道讙的心思,他不会勉强讙,更不会去逼迫讙,即使将来有一天成了敌人,只要不是太难看收场就行。 “小清……”讙抬眼看着凄清,眼里满是懊悔之意…… “讙,你只要记得,我们的关系从未变过,改变的只是我们的相处模式,就如我从来就不相信讙会想办法来对付我,更别说是想要我的命。”凄清淡淡的开口道:“有些事,已经发生了,我们无法改变。但还未发生的事,我们却是可以改变它们。” “小清……”讙除了喃喃的叫着凄清的名字之外,窘迫到急切的想告诉凄清:不管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其实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尤其是现在,自己根本是在后悔着曾经的选择,但是自己根本没有后悔药,从自己踏出第一步开始,阴谋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终身只为这个阴谋而存在着。 “讙,不想说就不要说,我从未就怪过你。毕竟那些事在我还未出生前,就已经定下了!”凄清淡淡的笑了笑,看着讙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凄清右手的食指竖在了唇中间,示意讙不要再开口解释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隔墙有耳,不宜多说多做。” 门外一个娇小的身影闪过,门内的两人似乎不曾察觉。当然凄清是没有发现,而讙走装作没有发现。她早猜到了那个身影是晓晓,看来这个小丫头,不得不出手来治治她了。她似乎对小清的事很是在意,只是不知道她是在意还是在故意,如果有一天凄清落入她的手里,后果果真还是不堪设想。工于心计的女孩子,怎么就盯上了自家的小清,这一天,永远都不会让它到来,因为在这之前,就一定会毁掉她这个人。讙打定了主意,眼里却依然温和一片,她看着凄清,之前那土黄色的脸依然还是一般,变化不算太大。 “小清,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想去看看司寇,自从他为你受伤之后,我就没有再见到过他。”讙看着凄清,声音不是很响,但混浊的眼里是鉴定加执着。见凄清点头同意了,便缓缓的从床上站了起来,在凄清的搀扶下,走出了自己的房门,走向了司寇的房间。 在司寇门口,就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凄清虽然未经人事,但这种声音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外,朝讙抱歉一笑,准备离开时,却见讙已经推门进入。 凄清此时不知道是该进门还是该转身离开,虽然明知道让黎儿来照顾司寇,就一定会发生这种欢爱之事,但真的再现在自己眼前,还是有一点无语与尴尬。 “小清,你进来啊!”讙装作不甚在意的,转身对着门外的凄清淡言道。凄清苦笑着无奈的跟讙进了房门,床上的一男一女显然被人打扰到了兴致,骑乘式的交欢姿势。此时他们还是结合在一起,全裸的身体。尴尬与羞耻似乎离他们很远,他们也不甚在意,最后他们依然是我行我素的追求着那至高无上的性爱快感。床摇晃的声音,身体撞击的声音,还有那呻吟声,压抑的低吼声…… 凄清从先前的尴尬,此时却如在看现场版的AV片,既然是演的人都不在意,那么自己还在意,是不是显得自己想法过于龌龊了。本着不看白不看的意图,于是凄清找了一个座位,面对着床,冷眼看着这幕或春宫图,只是那个刺耳的声音实在有些过分,但凄清依然纹丝不动的淡然,平静的看着床上的两人动作着。甚至看到了女人那胸前两坨肉,随着主人细嫩的身子上,它也上;主人下来它也下,甩动得厉害,难怪前世有人将女人的胸比喻成足球,这个黎儿的胸的确很大很有料,但这似乎与自己毫无关系。凄清一边冷静的看着床上两人继续努力的运动着,一边却在猜着,他们何时才能够结束,反正自己一定会耐心的等待着他们这场交欢到最后的结束…… 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无法控制的极致低吼,还有那都快被顶翻了的女子身体颤抖得厉害,女人终于发出了夸张的尖叫声,终于声音不再有,但还能够听到那粗粗的喘息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还在喘息的那一对男女,看着他们如愿以偿的满足了那一场欢爱,这场欢爱无关于爱情,只有身体上的追求,没能灵魂的欢爱。 很快的,上位的女人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发顶。而男人则全裸着身体,从容的从床上下来,拿起一件外衫,直接罩在自己的身上。 140.针锋相对 缓步走到了凄清跟前,低头看着坐在座位上的凄清,情绪复杂的看着这个一直是处变不惊的小人儿。司寇脸上的潮红渐渐的消退了,只剩下淡淡的青色,显然刚才有点体力透支了,但在小人儿面前,还是不能露出虚弱这神情啊!凄清抬眼冷淡的看着司寇,平静得有点让人窒息。 “清阳候还真是好兴致,这么有兴趣看我的床上功夫?”司寇似乎是为打破僵局,又似乎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床上功夫有多了得一般,眼里那毫不隐藏的戏谑直逼凄清。 “原来这是司寇大人的兴致,本来我还以为是我们撞了司寇大人的好事,心里还有些愧疚。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呢?原来是司寇大人希望我们来观赏,如果司寇大人下次还想继续表演的话,不妨提早通知,让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来瞧瞧。 其实来个现场版的教诲,也让年少的人都知道,欢爱之事,不但可以很随便的展示,当然也可以做得很神圣。只是刚才溥蜻我还是有些失礼了,毕竟还未经当事人双方的同意,所以我还是表示抱歉。”口才并不比司寇差的凄清,戏谑加淡然,平静的看着司寇,一字一句的妙语连珠,淡淡的看着司寇那如变色龙的脸色,凄清笑了起来。 司寇此时就如咽下了老鼠屎,吐不出来,又咔在了喉咙里一样,那种难过可想而知了。他没有想到凄清会妙语连珠的回击自己,他本来还在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取笑这个未经人事的清阳候。可是这个孩子却根本看不出来他的生涩,反而更凸现出他的镇定与冷静,并且还击人时那淡然的神情,似有若无的嘲笑,那若即若离的酒窝,都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司寇,不管你在做什么,都无法引起他心里的任何涟漪。 还真是失败啊!司寇感慨的想着,又对眼前这个小人儿无可奈何着,只得讪讪的一笑,回到床边,重新躺下,也不去管身上的那粘腻之感,虽然的确是很难受,但气场绝不能输于这个小人儿。 最近他不管和哪种女人做这种事,都会在第一时间洗去那粘腻,主要是那种味道他受不了。仿佛自己是从和凄清一起离开夏国开始,自己偶尔需要发泄时,就会找不同的女子来侍寝,但每一次满足之后,就会匆匆洗漱,然后彻底离开。当然他也不会亏待那些女人们,只因大家是互相满足,钱财自己有的是,多给她们一点,那么下次有机会再来一次也无不可。 这时的司寇是这样想着,虽然今天凄清的反应对他来说,不受打击,那绝对是假的。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凄清对他的淡然与无所谓,所以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小小抗议。今天讙到这里来,而且之前是由讙先进来,再招呼凄清进来时,自己就已经猜到了,这是讙故意为之。她的故意,无非是想让凄清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能够远离最好是远离。看来这个讙还真是个护犊之人,她对凄清的心,绝对可以用忠心不二来形容。 “司寇大人,今天讙身子有些松,她想来看看你的伤,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好得很。所以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打扰到了司寇大人的好兴致。”凄清一边淡然的缓缓道来,一边已经走到了讙的身前,对着讙道:“讙,看来你的担心是多余了,你看,司寇大人他强着呢!现在我陪你先回房吧!” “小清,我有话对司寇大人说,要不让司寇大人陪我回房吧!”讙更是直接与轻松,看着床上的司寇道:“我想司寇大人应该不会拒绝我这种病人的话吧。” “好说!”司寇一边说着,一边又全然不顾自己此时全裸的男性身子,脱下外衫,慢条斯理的一件一件的套起衣衫来。一边套着一边又似有若无的瞄着那个站在讙身前的小男童,发现小男童眼里始终一片淡然,没有波光潋滟之色,也没有任何的一丝丝的涟漪之情。 叹了一口气的司寇,终于将衣服全数罩上,然后走向了内室,回头看着凄清道:“清阳候还请稍等,我很快就会好。”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进入了内室。 凄清没有回答,但还是站在了讙的身边,耐心的等候着。很快的,司寇出来了,他一副轻松钓样子,走向了门口。凄清与讙一同走出了这个房间,整个过程,在场的三人都未曾向床上的女子看上过一眼。所以他们都未曾发现,床上女人那冷漠的眼神,与之前在床上与男人交缠时那痴狂的状态,完全的相反,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讙的房间内,凄清还未开口,但讙却开口让凄清回避,凄清当然是了然的退出了房间。他也想趁这个机会,让讙与司寇好好的谈谈,虽然他不知道讙还有什么可跟司寇谈的,但他也不会去打听他们在谈什么,至少他相信,讙是不会害自己的。 那么现在就去找子迹吧,看来子迹对自己有着莫名的信任,就如自己对他也是同样的信任着,或许这两具身体的年龄有些相似,两张脸又长得相似的关系吧。想着相像的关系,凄清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没有发现,在他浅笑时,不远处一个阴鸷的男人再次狠狠的盯着他看,那眼神似乎想将凄清生吞活剥了一般的仇视着。 “司寇大人,我此次请你来我房间,想必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意图。”讙不再是病怏怏的,应该是精明与锐利的。 “不明白!”司寇带着那明显的无所谓与浪荡样,斜睨着讙。 “你如果真的不明白,要不要我提醒你,让你记起来?”讙冷冷的开口道:“如果你觉得有这个必要,那么我也不介意我再浪费点口舌来与你好好谈谈。” “讙,我来此处,是看在清阳候的面子上,否则就凭你,我会来你房间?你不觉得是在说笑话吗?”司寇还是那不咸不淡的声音,甚至透露出了一点点好笑的意图来。 “我不需要你看在我面子上才过来。”讙那还是冷冷的声音,看不出喜怒哀乐来,有的只是冷漠:“我要告诉你,小清身边一直有人想让他死,上一次你受伤了,是因为小清。那如果再发生一次,你还能阻挡得了吗?” “呵呵,原来你是来当清阳候的说客来了,呵呵……”司寇此时也冷笑了起来:“可惜啊,可惜,清阳候本人都丝毫不在意,你又何必在意。再说了,清阳候自己也说了,他的事他自己会处理好,像我这种粗人,怎么配保护他呢?!”嘲讽之意显而易见,同时也明显的看到他那阴暗的落寞。 “呵呵……这么酸!”讙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得太假,配在她那张土黄色的脸上,给人一种惊悚到无言的地步。讙似乎还不想中断此次的谈话:“如果司寇大人不在意的话,刚才还会这么卖力的表演给小清看?那还真是讙有眼无珠了,不会看人了。” “你什么意思?”司寇那双深色眸子里透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然,不再有那调侃,有的只是冰冷。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只是在提醒着司寇大人,你过火了。你刚才的表演,你以为你是在满足自己的发泄,不如说你是想让小清看看,你的床上功夫吧!”讙再次冷笑的看着司寇,眼里有着明显的嘲笑:“你以为小清看到你的春宫图,他会生气,或者是吃醋?他不会,在他眼里,你只是夏国的司寇大人,你们的关系也只是同为夏国效力,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你曾救过他。对他来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所以他不会在意。” “哼!这个不用你来提醒我,你还真是够啰嗦的!”司寇冷漠道:“我与清阳候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这与你有何关系!而且保护他是我的此次出行的任务,你只是他的随从而已,还是一个需要他照顾的随从,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脸来跟人谈,还那般的居高临下。” “我无法对你态度好起来,司寇!”讙冷冷的看着司寇道:“你刚才的那种行为,小清虽然不说,但我相信小清反感你们这种没有感情的交欢。” “与我无关,我只要自己舒服了就行!”司寇冷漠道:“谁都无法阻止我寻欢作乐!即使是夏天王,也不能。” “那么夏天王如果知道,你在小清面前,与其他女子交媾,真不知道天王是能够坦然接受,还是会大发雷霆。”讙拿出了杀手锏,自己当然知道夏硚对小清的那种意图。但似乎小清并不喜欢夏硚。对他的那种意图,如果一旦让夏硚知道,男女欢爱在小清面前上演,万一将来小清要娶妻生子时,估计夏硚一定会迁怒于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司寇大人。 “只要清阳候不说,天王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况且,这些事,是我个人生活中的事,与清阳候以及你又有何干?”司寇对眼前这个老女人越发的反感起来,长得难看也就算了,还这么多事,她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找个女人来交欢,还得经过她允许不成。 “看来今日我与司寇大人交谈甚是不顺,司寇大人请回吧,改日我再与司寇交谈吧!”讙冷然的下了逐客令。司寇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女人明明是故意将自己引到他的房间里来,结果谈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竟然赶自己走。好吧,走就走,没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什么美人,才懒得理你这种丑八怪。 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却看到床上空无一人,床铺凌乱不堪。司寇凭着直觉,床上的人在自己离开后,进行过搏斗。走近床边,仔细的勘察着床上的不同之处,最后终于发现了一束长发,那长发不是自己的,细细的,应该属于女子的,那么就是黎儿的。 还真是复杂,会是谁抓走了黎儿,为何要趁自己离开时,黎儿就会被抓走。难道…… 141.反客为主 司寇大怒,怒气冲冲的直奔讙的房间,抬脚就踢开门,直冲床上,一把扣住讙的下巴,含着杀意道:“你故意骗走我,是想让人对黎儿不利?” “唔……”讙由于被司寇和住了脖子,一时无法发声,只得勉强的睁大眼睛看着司寇,那眼里写满了为什么…… “不是你?”怀疑的口气,但手已经松开了部分力道,只是手还是扣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咳……咳……你在怀疑我?我有必要做多余的事么?而且要除掉他们,我何必与你浪费口舌。再说了,我与你根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讙抬眼睥睨着司寇:“刚上过床,就把人搞丢了,还好意思来怪罪,是谁这么没能耐。你怎么不想想,或许是她自己想离开!” “自己想离开?”司寇若有所思的看着讙,突然凛冽一笑道:“你还真是不简单!”抬眼看着讙,最后才道:“我明白了,我会保护好清阳候,尽我一切的能力!” “呵呵!谢谢!”讙笑着答了谢,又补充道:“如果刚才陪你上床的女人,她不是主动离开的话,你不如还是找她妹妹问问吧!” “哼!”冷哼一声的司寇,眼里一片精明,回头看了眼讙:“我看还是不必了,我自由安排!你也装作不知道就行,也不要露出口风给清阳候。” “呵呵,我也正有此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无事。再说了,我是希望少了那两姐妹,这才是百利无一害!”讙冷嘲的道出心中之事,没有再看司寇,重新躺在床上:“出去时帮我把门带上!” 一座华丽的宫殿内,大殿之内除了两小人儿促膝长谈外,再无他人。两小人儿年龄相当,眉清目秀之外,肌肤胜雪,不仔细看,还会觉得是双胞胎,但仔细看时,又各有千秋。这两小人儿不是别人,正是凄清与子迹。 “子迹,昨晚是不是发生了好事了?今天你的表情特别的丰富。是不是子庄告诉你了!”凄清带着笑意看着子迹,那眼里流露出来的是一个成熟与宠爱的眼神,只是本人还未察觉。他只知道,跟这个小人儿在一起,会很轻松,也很放心,从不担心这小人儿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人的事来。 “凄清哥哥,你是在取笑子迹吗?”子迹那近似于透明的眸子里含着浅浅的恼意,还有那似有若无的羞怯。 “是!”凄清直接回答着,清澈如水的漆黑眸子里倒映着子迹的整个小脸,双手拉着子迹的手,看着两双一般大小的白嫩小手,凄清轻轻的抚了抚子迹的小手道:“要不要跟我学弹古筝?” “古筝?”子迹有些茫然,突然双眼明亮了起来,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凄清道:“凄清哥哥,是不是能发出动听声音来的那神器?” “子迹知道?”凄清笑着看着子迹,这个孩子,心性单纯,又善良,朝堂之事如若交给他,也真的是强人所难了。他应该是个被保护、被疼爱、被怜惜之人。 “嗯,听闻过。这里的人都知道夏国有一个漂亮的清阳候,他弹得一手好乐。”子迹略显得天真又兴奋道:“如果哥哥愿意教子迹的话,子迹一定会认真学的。” “当然愿意!”凄清笑着拉起了子迹:“走吧,到我那边去,我教你!” 而此时,另一房间内,司寇正端坐在椅子上,他没有听从讙的建认,去找晓晓,而是直接回到房内,等待着晓晓的出现。脸上却是平静如常,根本激不起一丝涟漪,浅浅的吮了一小口茶,闭上从眼,等待着不速之客的来临。 突然,耳边传来了就为的筝音,他知道只有一个人能够拔出如此美妙动听的声音,他就是清阳候,只是为何今天会断断续续的。站了起来,打开了房门,急步走向了凄清的房间,门开着,隔着老远就能够看清屋内,弹奏着并不是一人,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司寇无声的走入了房内,定定的看着站着的男孩,那正是子迹,这个长相无论怎么看,都与清阳候才着相似之处的男孩。 只见他非常认真的看着琴弦上跳跃着的手指,从指间流露出来的则是异常动听的仙乐。看着弹奏之人眼里那顾盼生辉,还有那波光潋滟之色,多么完美的景致啊!停止了拨动,而是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子迹,等待着他的提问。子迹此时的双眸里也是那淡淡的波光粼粼,他时而盯着琴弦看,里面盯着凄清看,眼里那艳羡之情过于明显,甚至还有一份无法比拟的跃跃欲试之情。 “子迹,急不得,我先教基本的乐理知识吧!”凄清淡淡的对着子迹道:“你天资聪颖,很快就能够学会!” “嗯,谢谢凄清哥哥!”子迹白嫩的小脸上,此时浮现着惊喜与希望,显然他对这古筝亦是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凄清站了起来,按着子迹的双肩,让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认真的指导着子迹开始随意的拨动琴弦…… 一炷香后,子迹已经可以独立自己拨一段乐章时,凄清走到了司寇跟前,抬头看着司寇,略带着点担心淡声道:“司寇大人,有事么?看起来你的脸色很不好!” “无事。”司寇是不会主动告知凄清,关于黎儿失踪的事,这事现在也不好说,如果说是被人强行带走,那么在这皇宫里,又会在众人的耳目之下不发出一点响声就带走?除非是她配合着一起离开,否则会让所有人都不知道就轻松离开,那似乎有些牵强了。 “真的?”凄清怀疑的问着,能让司寇脸色变差的,这个概率到底会有多少,凄清知道,那是微乎其微的渺茫机会,那么一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一边心里在揣测着,一边又似乎很认真的在看着子迹在弹奏,虽然是初学者,但子迹似乎已经开始入门了,还有他对音乐的理解能力也超高,悟性很好。唇角含着笑意,凄清看着子迹出神了,因为子迹对音乐的理解也和自己如出一辙。 然而此时,门外又多了一个人影,只是这个人影脸色不是很好,应该是极差。那眼里的妒嫉与懊恼很是明星,曾经那张狂傲与不羁的俊脸此时有些扭曲,显然他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那酸意直冲屋内的所有人,屋内的人似乎也闻到了那特别的酸味一般,都转头往门口处张望。 果然,门口站着一个英俊,但脸色极差的男人,这个男人正是子庄。他带着妒嫉的眼神看着凄清,又万般无奈的看着脸上带着甜美笑意的子迹,心里各种滋味,一一翻腾着。 凄清没有被子庄那吓人的眼神与扭曲的脸色给吓倒,他依然是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子庄,仿佛子庄的怒气根本与他无关。子庄什么时候被人彻底无视过。他一直是高高在上,任何事都是信手拈来,现在自己的宝贝爱人正在别人那温柔视线里,笑意满满的拨着那个不知是什么的鬼东西,他的眼里似乎除了那鬼东西之外,就再容不下他物一般。 终于,小人儿停止了手指运动,笑眯眯的看着凄清,嘴里开始甜美的叫道:“凄清哥哥,我弹得好不好?” “子迹真聪明,以后多练习,一会儿我再教你下一段,你今天尽快学会哦!”凄清再一次无视了子庄的怒气冲天。 “嗯!”子迹显然很满足于现状,眯着那双纯真的美眸,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子迹!”低沉又显得温柔的声音想起,只不过还多了一层其他的含义,子迹听到这个声音,立即毫不犹豫的扑向了发出声音之人,脸上那甜美到让人嫉妒的羞涩微笑,看着来人,嘴里发出糯糥的声音:“王叔……” 子庄一看到这样的笑脸,又听到子迹那糯糥到甜腻的声音,先前那张阴森脸立即变成了灿烂万分的阳光脸。伸手接住了飞跑过来的小人儿,手一紧,便将小人儿整个的抱了起来,睥睨着屋内的所有人,不紧不慢的扫了一圈,不由得皱起来眉头。 所有人都朝他做着揖,唯独那个刚才对自家子迹笑意满满的清阳候,根本是在无视自己。此时他竟然还是带着那浅浅笑意,看的人依然是自己已经抱在怀里的子迹,这怎么能接受。难道这个温吞如水的小人儿,对自己宝贝也在觊觎么?这怎么成,子迹是自己的。 于是这个历来狂傲不羁,又嚣张万分的子庄王爷,做了一件非常丢脸的事:将子迹整个的捂到了自己怀里。并信誓旦旦的对着清阳候道:“清阳候,你跟我家宝贝子迹有什么看法?我家子迹宝贝是我的,你这么看法,他会少肉,他已经这么瘦了……” “王叔,你怎么了?”小小的人儿觉得王叔今天比昨晚更怪异,便伸出一只小手,欲抚平子庄那略微皱起的浓眉。 “呵呵,子迹啊!子庄王想必是觉得子迹弹古筝有些浪费了你的天资呢?”开口的是凄清,他从对上子庄的脸色就十分了然,这个子庄还是个超强的醋缸子,远远就能闻到这种浓浓的酸味,可惜了子迹这么个可爱的人儿。估计以后子迹再长大些,如果还是这么单纯可爱,这个子庄王会不会将他拴在自己裤腰带上,以防他被别人拐跑。 “清阳候,你这是何意?子迹是将来西虢国的天王,你现在让他弹这……这鬼东西……” “是古筝,不是鬼东西!”凄清纠正道:“晚点你到子迹房里,我有话要说!” “子迹,喜欢古筝吗?”没有再看子庄,而是认真的看着子迹,眼角里有着浓浓的欣赏之色。 “嗯,喜欢!”子迹回答道,又小心的看着子庄,糯糥的声音里还含着一丝娇羞:“王叔……” 子庄对着子迹这种软糯糯的声音绝对是毫无免疫力,紧接着做了第二件异常丢脸的事:“来人,将这鬼……古筝搬到子迹宫里去。”转眼就反客为主,也不征求主人的意见,就无声的将古筝归纳为自己的所有物…… 142.未能看懂 而领命进来的两侍仆,略显得不好意思的看着凄清。 “搬去吧,本来我也有此意!”凄清笑道:“知音难觅,一友难求!” 子庄看到凄清依然带着那浅笑,看着自己怀中之人,不知为何,先前的酸意已经消失,只留下一种难言的感慨:“清阳候,晚上到子迹房里来,我也有话说!”说罢抱着子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座人丁还算兴旺的偏殿。 留下一众人等面面相觑着,除了凄清之外,他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司寇若有所思的看着凄清,又看着已经不见人影的门外,心里总觉得有一丝丝的异样,可是异样在哪里,却又无法确定下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而此时,天王宫殿内,子延听着侍仆的汇报,眉头却越皱越紧,看着奴仆还在喋喋不休着,子延忍无可忍道:“你先下去,这件事要是让第三人知道,你就通知你的族人来收尸吧!” “是!”侍仆唯唯诺诺的离开了,子延脸色铁青着,先前的平淡一扫而空,紧皱的眉此时却已经松开,眼里露出了阴狠之色。 ‘子庄,要是你敢动子迹的歪心思,那么不要怪我翻脸无情,子迹是将来的天王,即使你将天王之位让于我也没法让你染指子迹的罪孽深重。子迹是云儿留给我,远比我生命更宝贵的东西,他不是你可以碰得了的。’心里狠戾蔓延的子延,眼里浮现了残忍的杀意。 而此时子迹宫殿内,正在剥栗子给子迹享用的子庄无缘由的一阵发冷,他故作不在意的继续剥着栗子。但细心的子迹发现了,立即用自己的小手拿掉了子庄手里还未剥完的栗子放回盘里,将自己的小手放入子庄的大掌之中:“王叔,你冷吗?” “不冷!”子庄见小人儿在为自己担心着,又心疼着,心里暖意哄哄的。拿起布巾,擦了擦手,将小人儿抱到了自己的膝上,小心翼翼的轻轻吻了吻小人儿的脖颈:“子迹真香。” “王叔……”先前的担忧没有了,却有了一点点的撒娇,将两只小小的胳膊,环上了子庄的脖子。脸红扑扑的,煞是诱人至极,又带着一点点天真与羞怯,就如陷入初恋中的人一样,盲目的、简单的、全心的、适意的只有眼里这一人。 “子迹,怎么了?”明明知道小人儿心里有自己,明明知道小人儿害羞,明明知道小人儿有话说,但子庄还是故意不明白,等待着小人儿主动进入自己布下的小小陷阱。逗这个小爱人,是自己最开心、最惬意、最轻松的事,是这辈子自己永远也乐此不疲的事。轻吻着小人儿那张此时略显得红润的小脸,还有那粉粉的嫩唇,小小的,软软的,糯糥的,甜甜的。 “王叔……可不可……以……陪……”小人儿脸上的粉霞此时已然转换为红艳艳的美人焦,娇艳欲滴的模样,让子庄此时有些把持不住,明知道小人儿还小,但还是将一只手探入了小人儿的衣衫内,开始轻抚那胸前浅色的一点…… “王叔……”小人儿显然被此举动惊到了,除了浑身颤抖之外,雾气朦朦的看着眼前的大爱人。虽然不是最清楚王叔现在所做之事,但自昨日之后,多少也有一点了解,脸上已经烫得沸腾了,此时正求饶似的看着子庄。此时的求饶,正是激发野兽本能的迸发,别说怀中抱着的是自己一辈子最珍视的宝贝,就算是普通人,估计也会被这一双眸子所引诱。站了起来,将小人儿抱上了床,俯视着小人儿,小心翼翼的亲吻着自己怀里的宝贝,生怕一个力度过大,将宝贝给亲碎了一般。 “子迹,以后不要叫王叔,叫我庄。”略显得气极又霸道的命令着,亲吻还是没有断,边亲边说道:“我知道,宝贝是想让庄今晚留在这里陪你,是也不是?” “王……庄……”害羞的闭上了好看的眸子,根本不敢看子庄的眼睛,那双欲吸走自己魂魄的双眼太好看了,太火辣了。唇已经被覆住了,理所当然的,话也被吸入了对方的唇中,只得接受着的小人儿,乖乖的任由对方霸道的将自己的小舌吸入他的唇中…… 直到小人儿脸色有些发紫了,子庄才硬是将自己的唇微微离开小人儿的唇,脸上浮现了一道色迷迷的光芒,灼热的气息喷到了子迹的脸上,用他那张俊美不凡的脸轻声蛊惑道:“宝贝子迹,你要知道,今日若留我在此过夜,可不会像以前那般仅仅是抱着宝贝睡觉了,庄可要做些其他的事,自己可愿意。” “庄……那以后……庄……每天……晚上……都会陪我吗?”重新睁开双眼,痴痴的又天真的问着这个两年来,自己一直希望得到答案的问题。 “只要能过了兄长的关,子迹以后想逃也不可能了!哪怕是庄我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一定对子迹永不离弃。”子庄露出了从未露出过的沉重与认真的神情,看着身下的小爱人。下腹那祸根早已傲然挺立,疼痛难忍,但一想到小爱人还小,不忍弄痛他,只得自己继续忍耐。 可惜小人儿那双眸子,却让自己无法控制的越发想进入他的身体里。指腹的力道开始加重了在胸前的摩挲。引来小人儿的一阵颤栗,半眯起来的水质眸子里,露出了超发诱人的甜美信息,唇间也露了了轻轻的嘤咛声,仿佛是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那极致诱人之乐。 “没关系,子迹宝贝,要是忍不住,就叫出来吧!”鼓励着小爱人接受着自己的轻抚,鼓励着小爱人随着自己的动作寻找快感。小人儿还是太小了,如果强行闯入的话,恐怕小人儿会受伤,那是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尽管想进入他的身体,这个想法快要逼疯了子庄,但心疼小人儿的理智还是战胜了自己的欲望。他知道自己对小人儿的占有欲有多强烈,但更舍不得伤到小人儿,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亲吻已经移到了小人儿胸前某一点,伸出温热的舌头,开始舔了起来,直到那浅粉色的一点变成了红艳艳的成熟果实时,这才放开,追逐到另一点之上,重复着,坏笑着将另一点果实也弄成熟了。这才又转移了阵地,将唇缓慢的移到了小人儿那腿间的小可怜上,那小小的此时似乎已经有点感觉了,所以呈半清醒的半挺立状态。子庄脸上再次浮现了坏坏的笑意,伸出自己的舌头,轻轻的舔上了那根小小的半挺立小嫩芽。 可怜小人儿来不及吞下声音,发出了让人疯狂的诱人声音,此时想用手捂住自己的唇,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势。让子庄更想听到那令人疯狂的声音,将小人儿的小嫩芽全部含入了湿热的口腔内,百般小心的舔着…… 小人儿哪碰过这阵势,本就是情窦初开,现在又被欢场老手如此宝贝的侍候着,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嘴里溢出的声音可想而知,既害怕又懵懂,来不及推开子庄,腹下的热流已然流入到子庄的嘴里,小嫩芽此时也彻底成了小小芽了。 像是品尝到了美味一般,辨别着滋味一般,子庄砸吧了一下嘴巴,发出了“啧啧……”的声音,满意的看到小人儿恨不得躲起来,甚至有一阵隐身的冲动,让子庄不忍再‘欺负’小人儿。伸出手将小人儿抱在了怀里,忍着腹下的燥热与疼痛,轻轻的吻着小人儿的唇以缓解腹下的此时欲寻找爆发点的东西。 小人儿虽然有些呆滞,但似乎也被某人的巨物所搁到,他懵懂的半睁着那张好看的大眸子,慢慢的低下头,看到叔叔腿间那隔着衣衫,撑得老高的巨物。小人儿刚接受过刚才那场欢爱之事的洗礼,又岂会不知。见叔叔此时正显得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小人儿先前刚退了一半红潮的脸,此时腾的一下子,俨然成了娇艳欲滴的红彤彤的美人焦了。小人儿怯怯的伸出一双小手,笨笨的探入了叔叔的亵裤内,生涩的轻轻握住了自己用两只手才能够包裹住的巨物。学着叔叔先前帮自己那般,又慢慢的将自己的唇送到了那巨物之上,非常生疏的开始安慰着让他害怕的东西…… 一个生涩小人儿对着一个欢场老手来说,怎么能够满足欢场老手,‘迫不得已’的欢场老手自然主动出击,最后欢场老手如愿以偿的将自己的滚烫洒在了心爱宝贝的腹部上,腿上以及那根小嫩芽之上…… 帮小人儿清洗着身子,看着小人儿双腿处被自己摩擦得有些红肿的地方,心疼不已,轻轻的帮小人儿吹着气,以缓解那红肿。小人儿则有些不好意思,乖乖的窝在子庄的怀中,红润的脸颊显露着此时小人儿的羞涩与惬意。 掌灯时分,另一小人儿经过传报之后,进入了下午欢爱一下午的子迹寝宫,此小人儿正是凄清。淡然的微笑与恬静的神情,让子迹忘却了下午与子庄的那场爱事。他看着凄清的走近,便从子庄的怀里钻出来,看着凄清,两眼放光道:“凄清哥哥……”还未走到凄清跟前,便被身后一双大手给捞了回去。 子迹这才想起了刚才自己有点忽略了亲亲叔叔,便又乖巧的窝在了子庄的怀里,但还是难藏那害羞之情。凄清虽未经人事,但也猜出了一二,看着叔侄两人此番情景,恐怕这个单纯的子迹已经被某只狼叔给吃了。不过看刚才子迹的行动,又似乎没有做到最后,但从子庄那护食的狼眼里,也能够看出,此时的子庄自己惹不得,他是将子迹完全归纳为他的私有物,他的至宝,谁也别想染指。心下大喜的凄清,那浅浅的笑意越发让人看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别说子迹根本未能看出一丁点,连老谋深算的子庄也看得一头雾水。 143.情事败露 “清阳侯如此笑法,是何意?”其实子庄也喜欢看到凄清的笑脸,除了子迹的笑脸之外,凄清的笑脸也是他最喜欢看的,虽然那笑里含义深刻,但这个人似乎对自己没啥威胁。 “呵呵,为子庄王对子迹的爱意而笑,在为子迹有子庄王的疼爱而笑。”带着笑意,淡声的解释道:“子庄王,记住今日对子迹的全心疼爱,你的好事将不远矣。” “清阳侯何出此言?”子庄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种预感从未出错过。他略显的惶恐的看着凄清,又煞是担忧的看着怀中之人。 “子迹,去练一下今天上午所教之曲。”那淡淡的声音里根本听不出任何的不安情绪。 “嗯!”抬眼看着子庄,子庄宠溺的看着怀中的小爱人,松开了双手,纵容着小爱人离去。子迹看到子庄如此配合,眼角弯弯的笑了起来,那张略显得有些红肿的唇,轻而易举的吸引了某狼的注意,凄清看在眼里,冷在心里。 “子迹,快去,我想听听!”凄清脸上平静,心里却越发的急切起来,时间不多了,估计到不了子时,子延就一定会得到消息了,到时候,谁能够救得了这一对可怜之人。 看着子迹走到了外间,弦音响起的时候,凄清已经走到了子庄身前,略显得冷意的看着子庄,道:“你准备好了么?” “准备什么?”子庄有些奇怪的看着凄清。 “呵呵,你懂了你兄长视为珍物的宝贝,你觉得你能够全身而退么?就算你禅让了天王之位,又怎能与动了他宝贝之罪相抵?想不到子庄王也是如此肤浅之人,算是溥蜻我错看了你。”凄清冷眼看着子庄王,如此冥顽不灵之人,陷入爱情的人,果然真的会变笨呐!无缘由的叹息了一声。 “你何意?兄长已经知道了?”子庄王此时的确有些坐不住了,他倒是不怕子延对自己做什么,但他舍不得子延到时候会惩罚子迹宝贝,这会要了自己的命。 “知不知道,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凄清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打赢这场抢夺子迹之战。你兄长是现在的天王,子迹是未来的天王。” 见眼前这个清阳侯如此的笃定与冷然,子庄此时倒也不急了,站了起来,朝凄清做了一个参拜之揖:“如若此次东窗事发,但请清阳侯从我兄长手里护我子迹宝贝生命无忧,设法让他开心度日即成。” “哼!性命之忧怎么有?恐怕子迹希望的不会是如此吧!”凄清面上冷然,心里也为子庄对子迹的心疼之意极为赞赏,有一句名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眼前这个子庄绝不是什么敢做不敢当之人,即使灾难来临了,相信他也会拼尽所有为保子迹。相对的,单纯的子迹跟着子庄,虽然是叔侄之恋,虽为不伦之恋,但对子迹来说,却是命中最好的安排。 “事情已经发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现在能做的是什么,相信你心里很清楚吧!”凄清依然显得冷意的看着子庄,看不出任何情愫的美艳脸上,有着极度认真的沉思。 “我会等着兄长的处罚,只要兄长不要为难了子迹就行!”子庄略显得有些沉重,什么处罚只要都是冲着自己来,只要不伤害子迹就好。 “你说得倒还真是轻巧,伤害到你的同时,也就是伤害到子迹,你以为,今时今日的子迹,会弃你于不顾。你既一开始对他出手,就得为他善后!”凄清看着子庄,看着这个昔日嚣张万分的脸,此时却毫无斗志,心里再次的感慨万千,英雄一怒为红颜,而眼前之人完全相反,英雄一蹶为蓝颜。 心里感慨着,但凄清还是冷淡的开口道:“我可以帮你,子迹是非常率真、又可爱单纯之人,也只有你这样的霸气男人才可护他周全,当然要再过了子延天王的关之后。他日若因子迹单纯而遭人陷害时,希望你还有今日勇气保护好他。子迹他并不适合宫中生活,这一点,相信子庄王依然看出。” 子庄面色沉重又认真地看着凄清,盯着凄清的脸仔细的瞧着,又一次做了参拜的揖,这是西虢国最崇高的礼节,凄清知道,这是臣子拜见天王时所用的揖,刚欲阻止,但却被子庄阻止了:“如若清阳侯此次能鼎力相助,成全了子庄心愿,他日子庄必当为清阳侯所用,但不能伤害到西虢国的利益为条件。” 凄清等的就是这句话,其实就是没有这番话,看到那个单纯又善良的子迹,自己也会帮他。此时子庄自己说出这番话来,那么将来不懂一兵一卒,取的西虢国也是指日可待了。帮这对苦命鸳鸯,虽然有点冒险,但也值得一试。毕竟这一段感情来的自然,来的纯粹,他看得出来,子迹对子庄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情。子迹那孩子,单纯又善良,恐怕连一只蚂蚁都不敢捏死之人,配着子庄虽然有一点点浪费,但子庄对他的用情之深,自己当然是看懂了。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罢了,帮他们也就是帮自己,他日兵不刃血取得此国之时,也算是为天下苍生多积一点德吧。 “既然子庄王如此恳切,溥蜻自当义不容辞,子迹溥蜻亦是很喜欢,当然你放心,我的喜欢与你的喜欢是不同的。”在子庄那脸色变得很难看之前,凄清却为他解开了心结:“我对子迹的喜欢,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喜欢,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谈得拢的喜欢。相信子迹对我也是如此,这种喜欢,事实可以相互信任,不用担心算计,不用担心被陷害的相处。当然看到他幸福高兴时,自己也会由衷地感到高兴,他若伤心之时,自己也会伤心失意。现在你能明白了么?你还在担心我会抢了你的子迹么?再说了,别把子迹的单纯当成是傻,他很清楚自己的心中之人是谁,他想要的很简单,天王之位他不稀罕,权力斗争他不适合,仅仅一个王叔——你才是他最稀罕的。” 见子庄先前有些变色的脸,此时已经恢复正常时,凄清再次微笑了起来,那两个梨涡对子庄来说,有些刺眼——男人长啥梨涡。他家宝贝子迹就没有梨涡,笑起来可干净多了。这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无知,让这个少年显得有些低能。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多谢清阳侯成全!” “你先别谢,我可还未说完!”凄清认真又严肃的抬头盯着高个子少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凛凛冽洌道:“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敢始乱终弃于子迹,他日定当饶不了你,即使踏平整个西虢国——亦在所不惜。”那声音很清脆,带着孩童的纯真与软糯,却如雷贯耳般的沉重与响亮,在子庄的耳畔响彻钻心,子庄心下一紧,看来子迹遇到这个朋友,真的是老天待子迹不薄,待子迹不薄也是待自己不薄。 如此想来的子庄,丝毫不为眼前这个小清阳侯对自己的不敬重(大逆不道)产生丝毫的怒意,反而是非常狗腿的做了一揖,朝着殿门之外发了一个誓言:“子庄眼对着神灵起誓,他日若敢负子迹,比当受到神灵惩罚,苦自一生,世代为畜,永不翻身!” “子庄王有如此恒心,溥蜻定当倾尽全力,为子庄与子迹这段爱情做最大的努力,争取让你们早日团聚,早日幸福。”凄清看着子庄,认真道:“你从现在开始,不管发生什么事,子迹的事也好,你自己的事也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耐心等待,相信溥蜻。告诉我,你能做到吗?特别是子迹的事,你能压住自己心里的冲动么?” “不能,我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不能伤子迹。”少年特有的低沉声音嘶吼着,眼里有着明显的怒意,混杂着危险的杀意,狂涛骇浪波潮涌动的袭向了眼前这个小人儿,但同样的他也有着受伤之情。 “我说过了,相信溥蜻,我既已答应参与你们之事,就不会让自己处身于事外。你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今日之事熬不过子时,天王定当来拿你,你自己看着办,是反抗还是顺从!”凄清冷静的提醒着子庄:“今日之事,此时我与你在此处谈论,想必天王已然知晓,若不是让筝音抵消我们的对话之声,想必连我们的谈话内容子延天王也无不晓之理。”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多谢清阳侯提醒!”子庄朝凄清再次做了一个感激之揖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还望清阳侯帮我照顾好子迹,让他不必为我担心,也不要告诉他我的容身之所,还有一定要安心等我回来!” “你放心的去吧,一会儿跟子迹好好道个别,我会替你守着他,等你出来之后,我才离开西虢国。”凄清依然是那淡然的声音,依然是那浅笑的神情,让任何人都看不出他的心情:“在你离开之前,请留下那个地方的图,那地方可是你设计的。” “你想的还真是周到!”子庄扫了眼凄清,从怀中掏出一片布,却并未提给凄清,只是有横扫了凄清一眼道:“这东西以后要归还,只此一份!” 次日,西虢国宫内消息称:子庄王昨日深夜在天王寝宫,不知何事,触犯了子延天王。子延天王雷霆震怒,此次之怒与上次的云姬夫人被害有过之而无不及,子延天王一定要子庄王承认错误,就不予计较。但子庄王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死不认错,被子延天王昨日戌时打入了土牢,择日等候定罪。 而今天一早,子延天王下了死命令,众侯一律不得探视子庄王,杆子下探牢者,获割臂之刑,放行探牢者,严重的获烹煮之刑!如此命令一出,那么残酷的事实摆在了眼前,那就是天王随时会要了子庄王的性命。 想当初,天王之位应属于子庄王,但子庄王再三拒绝,将天王之位禅让于兄长子延,子延天王继位后,对子庄王一直是恩宠有加,凡事都与其商量而行。甚至是只要子庄王看上的任何东西,都毫不吝啬的送于子庄王,不管是美人还是宝物。可谓是一对羡煞旁人的兄恭弟友,但如今,子庄王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是昔日任谁都想不到的结果。 同样的,忠于子庄王的属下们,已经准备硬闯土牢,欲救出子庄王,欲反子延天王,看来西虢国内乱之事,一触即发…… 144.伤心欲绝 依然是华丽的宫殿内,两餐未用的小人儿,泪眼婆娑的子迹,眼睛已经哭得如核桃,只剩一条细缝,但还是在哭着,一边哭着一边道:“是我害了王叔,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大半天之中,这孩子要么不说话,一出口就是这几句话,只听得凄清心里纠结万分,对子迹这个才十岁的单纯孩子来说,发生这样的事,他是不是根本无力来承受。 “别哭了,子迹!你再哭,你王叔也出不来!”凄清似乎是在安慰着子迹,本来是想帮子迹分析情况,但看此情形,这个子迹完全是乱了分寸,他最宝贵的东西即将要失去了,可想而知他的慌乱。 “父王为何不肯见我,他为何不肯见我……他要罚,就罚子迹好了,为何要把庄关起来,为何啊?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为何要缠着庄呢……”终于多了几句台词,但为何到最后还是在责怪自己,凄清心疼的看着子迹,眼里闪过一丝自责,如果不让子庄自己去主动承认,子迹是否就会少伤心点?但不用这一计,又如何保得他们一生在一起。当然,这些都不能对这个小人儿说,他太单纯,单纯得容不下一粒沙子。一旦让他知道真相,恐怕早就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意图,那么一定会前功尽弃。硬起心肠的凄清,一把推开还窝在自己怀里的子迹,冷冷的盯着还在恍惚的子迹。 果然,刚才还在自责与伤心的小人儿,此时正这双明明已经看不到眼睛的那细缝,而此时小人儿似乎也发现了自己那酸涨的眼睛都已经无法睁开。但还是陷在了又是清醒异常又痛彻心扉的打击中,使他还是固执的站在原地,依然还是泪流满面的呆滞模样,倔强地站着一动不动…… “走吧!子迹,我带你去见你父亲!”凄清见时机已经成熟,这孩子为了心爱之人,心底的韧劲显然已经被逼出来了。 也不等子迹答应,拉着子迹的手,往天王很少去的祠堂走去。在路过石山时,凄清拉着子迹,与他一起在石山上用青草汁画了一点点不知所谓的东西。而子迹显然心不在焉着,凄清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但这一道关还是要过的,这孩子,还真是不逼不行啊! 石山之上,新鲜的草汁与红色的花汁,如果只是单看红色部分的话,却也能发现一些玄机——今晚子时在此相会,急! 礼堂门口,从里面出来的侍卫满脸遗憾地看着凄清与子迹,无奈的摇了摇头。凄清低头沉思一会儿,抬眼看着祠堂那黑洞洞的大门,低声对侍卫道:“就说夏国清阳侯求见!” 很快的,侍卫出来了,做了一个请姿,让凄清进去,但却拦住了子迹入内。凄清只开了侍卫,对着子迹道:“子迹还请忍耐,等我出来。” “凄清哥哥,我无法忍耐,现在庄在土牢里,那地方很可怕,庄一定会被他们伤害的,我怕再等下去,庄就会真的永远都不会再理我了……”刚停止哭泣的子迹,显然又昏沉沉的开始想哭了。 “子迹,你现在哭,你的庄也出不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们,让你们团聚。”凄清此时觉得安慰不如来个保证更能让小人儿停止哭泣,果然单纯的人儿立即睁大双眼,当然只是一条缝的双眼。那都快被擦破皮的鼻子红肿的异常,此时的子迹,看上去让人更加的怜惜万分。凄清深叹一口气,子庄是宁愿自己死,也不要这个小人儿哭成这个样子吧。 “等我出来!”凄清整理了一下衣物,走向了祠堂。 祠堂内,没有任何的牌位,有的只是那些图腾做的雕刻物,凄清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子延的回神。仅仅过了一夜,看着跪在地上的天王,原先挺拔的脊梁,此时却显得佝偻,显然这个打击对他来说,还是过于沉重。一个是疼爱的弟弟,一个是最爱的儿子,这两人却陷入了有辱王家门风的大耻之事,这让一个春风得意的天王,如何也不能坦然面对。 除了安静还是安静,此时如果有针掉落在地,相信一定能听得异常清楚。跪在地上的天王一直没有回头看凄清,而凄清也只是安静的站立在子延天王不远处,静静地等待着…… 天开始黑了下来,有奴仆进来点灯,凄清依然站着微丝不动,天王也还是跪在地上,纹丝不动。仿佛他们在比赛着谁的忍耐力较强,仿佛他们在暗中较劲一般,彼此都安静地等待着…… 外面已经完全的黑暗下来了,天王没有回头,却显得阴森异常的口气开口道:“清阳侯的耐心还真是好啊!” “天王的耐心不是远胜溥蜻,相信已经在这里跪了一天多了吧!”溥蜻客套着,但又毫不客气的揭露着、 “哼,这拜谁所赐!”子延冷哼道:“清阳侯,我的家事,似乎你也参与其中了。” “不参与不行啊,不觉得子迹又天真又可爱,又太单纯,又不会防备,遇到危险时也只能沉默的接受着,这样的孩子,一旦遇到事,天王觉得是保护他的人多还是落井下石的人多……” “够了,本天王让你进入此祠堂,并不是来听你教训本天王——不了解自己的爱子,没能力保护自己的爱子!”子延本不想迁怒于凄清,虽然此人也有着不可逃避的责任,但他是夏国的清阳侯,是个国外人。虽然他只是侯,但夏国的强大自己不是不知。但怒火还是促使他打断了凄清的话,眼里只剩下一片暗红的杀意。 “如果我不说,就能够让这些事停止,就能够让你的子迹停止哭泣,我就不说了!”凄清依然是那淡淡的声音,安静的神情,仿佛并未将子延的迁怒与杀意看在眼里:“我很喜欢子迹,天王不如将子迹送于溥蜻,溥蜻会带他回夏国,让他不受任何伤害,我更不会对他做像子庄对他做的那件事,我还会保证我会让他娶妻生子,这一点我保证。但同样的,溥蜻这辈子不会让子迹再回西虢国,不与子庄见面,也不与你见面,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我带他离开,至少可以让他忘记在西虢国的伤心事。” “不行!”子延几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凄清的提议,笑话,自己的儿子还要他人来保护,自己保护不了吗?自己他日先行离开,还有子庄……不对,这该死的清阳侯差点将自己绕进去。立即阴沉着脸道:“他以后会是天王,他不会到夏国去封侯!” “是天王,就要保护好自己所爱之人,请问子延天王你做到了吗?”凄清恶毒的揭着某人的伤疤:“你觉得子迹有能力保护谁?你觉得子迹有能力保护谁?你觉得子迹会惩罚谁?你觉得子迹会被谁保护?子庄的能力在你之下吗?子庄为何会让位于你?子庄对子迹的心迹,你不会到现在才知道吧?子庄对子迹心疼,是宁愿毁了自己的清誉也不愿伤到子迹;子庄他不是好色之人,却流连美人群中,一夜风流却从不留情,冷情冷性,狂傲不羁,嚣张阴狠是百姓给他的评价,但事实是什么?天王会比他们不清楚?天王会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么?”略一停顿,原始指望着子延反驳一两句,但子延似乎没有回驳的意思,他只是冷然地盯着凄清。 凄清见情况不如自己料想的乐观,但箭已上弦,不得不发:“子庄昨晚主动找你,是我怂恿的!”果然是应该道出事情,他看到子延背脊一僵,继续说道:“与其这样瞒着你,不如于你这个兄长、父亲坦白,毕竟,你才是他们最亲近的亲人。更何况他们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子延此时显然是又气又恨,眼里杀意越加的明显起来,狠狠地仇视着凄清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此地就如一只蚂蚁一样,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再看着子迹哭下去了,他一直在哭,想必现在又在哭了。”凄清像是说着极其家常的话一般,只是眼里还是闪过一丝不忍,子延看到了,也懂了,先前的杀意渐渐的散去了一些,但依然还是有浓浓的恨意。 “子庄与子迹的幸福、生死都在你手里,或者子庄可以带着子迹远走高飞,将你的心肝宝贝带得远远的,你永远也见不了!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陪着子迹守在你身边,你不觉得他们很委屈吗?”凄清看着子延,眼里还是那平静,只是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波光异动:“子庄在土牢里,子迹到现在还未用膳,任我怎么劝说,他就是不食。而据我所知,现在子庄王的属下们都在准备着硬闯土牢,相信不出两日,子庄王就会从土牢里出来。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杀了他,只要你舍得,只要子迹不知道。同样的,要子庄王死的人很多,因为他可以保护子迹,让其他王子伤不到子迹;他的存在会保护着整个西虢国,也是觊觎西虢国此时除去他的大好时机。天王你自己好好考虑!你若不想见子迹,我先带他回殿,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陪着子迹。如果在离开西虢国之前,子庄死了的话,我会带子迹离开西虢国,你保护不了子迹,就如你当年无法保护云姬夫人一般。如果你一定要再次尝试失去至爱的痛苦,我不阻拦你。今天,我当着子迹列祖列宗的面,把话扔给你——做不到,不要勉强,机会永远都只有一次!” 冷冷的扔下一句最残忍的话,凄清不再看子延一眼,直接转身走出祠堂,果然看到子迹又在抽抽咽咽起来,只是他已经完全的哭不出声音来,只剩下干咽声。凄清心疼的从袖袋里掏出布巾,心疼的帮子迹那双已经看不到眼珠,但还在不断流泪的眸子下面,轻轻的擦拭着,又埋怨道:“你这么哭下去,会把眼睛哭坏的,也会哭坏身子,如果子庄知道你在外面受这番罪,不知道又会心疼成什么样了!”半拉着小人儿,向来时的方向走回去。 此一幕让在已经走到祠堂门口的子延看到了眼里,他先前的恨意在看到这一幕之后,渐渐的消散了,带着沉思走出了祠堂…… 145.双重打击 子夜,石山处,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了,此小身影正是凄清。而山石中央早有一玄衣少年在此等候,他正看着小身影在向自己靠近。此时的少年,并未带有面具,一双如寒星的俊目,那俊挺的鼻梁,还有显得有些刚毅的俊脸,薄薄的唇紧抿着,出卖了少年此时的紧张心情。 小身影已经来到玄衣少年跟前,略微一闪神之后,凄清立即清醒过来:“今天怎么没带面具?” “我怕清清会忘记了小飓的脸。”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那声音里有着一丝丝的委屈,显然是在埋怨眼前这个小人儿冷落了自己。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忘记你的脸!”略显得恼意的凄清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上了当,立即抬眼盯着少年看。果然,腹黑的少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那笑意里有着难言的情愫在滋生着,那种有着美妙寓意的笑意慢慢的散开在少年那俊美非凡的整张脸上。 “小飓不敢了,小飓只是第一次被清清主动相约,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了。”此时的夏噬飓依然带着那浓浓的笑意,看着凄清眸子。漆黑的深不见底,那眸子里似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般,深深地吸附着凄清的整个身体。 “这一次,我要你帮我!”凄清略显得紧张下意识的抓住了夏噬飓得手,毫无察觉到对方在他的手一碰触时,那眼里闪过的一抹痴迷。 “但可能对你有危险!可是换作其他人,我不放心。”凄清老实的说出了心底的担心之事。那秀气的长眉,此时紧紧的蹙起。 “我不会有事的,清清!”夏噬飓那双柔情似水的星目中,倒映着小人儿此时的不安与担心:“清清要相信小飓,决不让自己有事。清清现在可以告诉我,要办什么事了吗?”低下头,将自己的耳朵送到了凄清的唇边…… “可……你一定要小心!”交待了自己希望的事之后,凄清抬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夏噬飓,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最后还是一咬牙,从袖袋中掏出布片:“那个地方的图,千万别掉了!一定要牢记之后,才可进去!出来之前将图还给那人。” “清清,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夏噬飓再一次保证着,接过布片放入怀中,反握着凄清那略显得意得小手,小心翼翼道:“清清若不放心,那就亲我一下,好不好?”即使在黑暗之中,也能够看出少年黑漆漆的瞳孔骤然紧缩起来,仿佛在等待着生或死的最后判决。 “我……”凄清低垂下了头,那秀气的眉还是微微蹙起,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大事,又似乎正在纠结于某事,少年伸出右手,用两根手指轻轻的抬起了那张美艳绝伦的小脸。 “清清不愿意?”少年眼里闪过的失望与悲伤,让正好抬眼对上来的凄清看入了眼里,心里一阵闷痛,身不由己的踮起脚尖勉强够到少年的下巴,颤抖的在对方的下巴处印上了自己的唇…… 而此时,天王宫外,一个小小的身影,直挺挺的跪在门口,睁着一双几乎看不清原样的眼睛,神情倔强的盯着宫门看着,外面的侍卫与奴仆再怎么劝,也劝不动小人儿分毫。此小人儿正是子迹,虽然由于哭的时间太久,时不时的会抽咽上一记,但眼里已不再有泪水,只有倔强与执着。 凄清找到此处时,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心里万分难过,但似乎又无可奈何着。走到子迹身边,伸手欲拉起子迹,奈何,这小人儿一旦倔劲上来了,就是死跪在地上,任凄清怎么拖也不起来,即使被硬拉起来了,他还是一下子跪倒在地,直挺挺的。仿佛任何事与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他此时的绝望,那双只剩一条缝的眼里,只有执着与绝望,还有那哀伤,仿佛他的心已经碎了一般。 看到如此光景的凄清,心里暗道:“子庄,你赚了!”能将这个一直与世无争、又单纯的孩子逼到如此地步的,若不是爱入骨髓,又怎会有如此强大的毅力与勇气。 “你这样跪着,你的子庄会心疼的!”凄清见劝不动他,便也作罢,只得淡淡的开解道:“事已至此,你应该将自己养的好好的,让你的子庄出来时,能够看到一个健康的你,而不是一个病怏怏的你,他会伤心。别让他在土牢里为你担心,一出土牢继续为你担心!” “子庄能出来吗?父亲已经不会再让他出来了,我知道,是我害了子庄,如果没有我,庄就不会有事,如果没有我,庄会有许多美人夫人,他会过的很好……”倔强的盯着宫门,酸胀的双眸死死的守着不远处的宫门,眼里没有一丁点的退缩、逃避之意:“如果父亲非要惩罚,就连子迹也一起惩罚,将子迹也关到土牢里去,与子庄一样受罚,子迹毫无怨言。” “就算会死,也要与庄死在一起!”小人儿最后咬着牙带着那硬硬的坚定,似乎作了最后的打算。 “就算你要死,要与子庄死在一起,你现在这么难看,庄不会要你的。”凄清冷冷讽刺道:“你现在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要废了,你就想以此面目去见你的子庄?” “我……我有这么难看吗?”小人儿有些不信似的盯着凄清看,但依然跪的笔直,丝毫不作任何的移动。 “不信?不信你问问他们!再说了,你自己难道没感觉么?你现在的眼睛还能睁开?”凄清一边指了指立在身边的,那些刚才还在劝慰子迹的奴仆与侍卫,一边又指了指子迹的眼睛。 子迹看着身边的那几个人,睁着那双几乎快睁不开的眼睛,乞求的眼神,仿佛是在乞求一个相反的答案。 “子迹王子,你还是先回去歇息吧!明早天王可能就会心情好了!”一奴仆小心道。 “是啊,是啊!你看你的眼睛,肿的都不成样了!”另一奴仆亦是小心道。 “子迹王子,你要见天王,为子庄王求情,也要等到明早天亮,现在天王已经歇息,你还请早!”又一侍卫道。 “先跟我回去,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凄清冷然的说着,仿佛子迹再不听话,他就要用强的一般了。 “我今天歇息了,明天眼睛是不是会好了?”子迹半眯着眼看着凄清问道。 “嗯,回去洗把脸,然后早点休息,明早就会消退了,这样明天再来见天王也不迟。”凄清耐心的回答着,仔细的分析着:“再说了,今天你都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天王出来见你,说明你父亲今天是不会见你,他还在气头上。” “那要是父亲明天还是不见我,我怎么办?庄怎么办?他还在土牢里为我吃苦……”子迹刚才还抱有一丝希望,突然又想到万一明天再见不到父亲,那就意味着明天也见不到子庄时,脸色一变,立即重新跪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如果明天再不见你,你再跪着,我绝不再劝你!”凄清斩钉截铁道,明天,哼,明天就不怕他不见你,你父亲不见你但一定会去见子庄。 两个小身影离开了华丽的宫殿,殿内一个穿着紫色外袍的男子才舒了一口气,伸手捂了捂额头,显得有些疲惫不堪及痛苦万分,真的要接受自己身边最亲的人做有违常伦之事,真的要让他们继续发展那大逆不道之情。子延缓步走入了内殿,瘫坐在有半个房间大得床上,眼里还是有着让人无法看清的痛心与绝望。儿子与弟弟,这两个让自己疼爱至极的人,怎么能对自己做出如此残忍的事。不能,绝不能,明天将子庄送离皇宫,送出西虢国吧! 天朦朦亮时,天王宫内,一行人颤抖的跪了满满一地,汇报着子庄王在丑时遇刺一事,血流满地。子延脸色则一片惨白,跌坐在象征着天王权力的宽大椅子上,满脸沮丧的盯着门口呆看着,一时之间,竟无法说话。而地上的奴仆与侍卫则个个都胆战心惊,子庄王,他的武艺高强,整个西虢国,根本没有人动得了他一根手指头。 想当年云姬夫人遇刺身亡后,在下葬的那天,二十多个刺手,个个身怀绝技,欲将当年的小王子子迹杀之而后快。却不料子庄王一人,一手怀抱小王子,单手击败那二十多人,从此之后,刺手闻子庄名号者,均手脚发软,哪敢有挑战之人。而昨日竟然有人会闯入土牢里,欲取子庄王性命,看来事情绝不简单。 虽然子庄王是被天王打入土牢,但已以往的经验来看,天王虽然一再告诫不得有人入牢探视子庄王。但只有看守土牢里的牢头们知道,对子庄王的生活起居,则依然是享受着以前打待遇,所以说并不是如外界那般传说,将他当一般囚犯一样看押着。 现在天王如此惨白的脸,只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那刺手不是天王派出。那么就是当初反对天王登位的那些漏网之鱼,想趁着他们兄弟二人不和之时,来个渔翁得利。 然而此时又闯进来几个侍仆,进来的人竟然是个个哭丧着脸的,来自子迹宫里的奴仆与侍卫。子延来不及缓过气来,再次听到了最不愿听到的话,子迹亦在丑时遇刺了,若不是清阳侯陪伴,相信子迹命已休矣。听到清阳侯的呼救声时,当侍卫冲入房间内时,子迹已然中刀…… 然而谁又能够猜得到,子延此时是打落牙和着血往肚里吞。那个只比子迹大一岁的清阳侯,提醒过自己,自己根本谁都保护不了,那字字句句再次贯穿耳膜,只留下阵阵的嗡鸣声! 146.失去以后 “滚!”一声怒喝,子延赶走了身边所有的人,跪倒在地,泪水再一次洒了出来。他不能原谅自己的失误,不能!一个晚上,他几乎同时失去了最亲爱的两个人,他宁可自己先死,也不要让他们两个死,自己的确是天王,但天王又如何,自己还有感情,并不是野兽。自己的确没有能力保护他们,自己的错误决定,让他们受伤了甚至差点付出生命。自己要的结果绝对不是这个,他们死了,自己活着又有何意义,他们死了,自己何必又要这么执着,执着得让最重要的两个人为自己陪葬。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的子延,眼里的沧桑一下子全部浮现在脸上 ,他怔怔的看着殿门口,好半天才嘶哑着嗓子费力喊到:“来人……” 子迹宫殿内,凄清正帮着子迹擦拭着身体,自从子迹遇刺之后的几个时辰之内,经常是时好时坏的,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就知道哭,除了凄清之外,谁都近不得身,他拒绝任何人靠近。眼里有着莫名的冷意,那双曾经透明与纯真的眼神,如今只剩下疏离与惊恐。 当子延赶到房间里时,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又是这副欲死不死,要死不活的样子。从见到自己开始,就像见了毒蛇猛兽一样惊恐万状,仿佛自己就真的是来破坏他安定生活,随时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其实他的伤并不重,只是割到了一点点,这可能与清阳侯在身边有关,按奴仆们所说,他们冲进去时,就看到清阳侯扑在子迹王子身上,以身体挡住那刺手的刀。所以只是割到了一点点,皮外伤。倒是清阳侯,身上的伤反而更是严重,但清阳侯似乎身体比子迹更好些,所以现在看起来问题也不是很大。但子延看到那伤口时,还是心痛万分,疼痛难忍。这是自己最爱的儿子啊,这是与自己生命一样重要的爱子,短短一昼夜间,他就成了这般模样,仿佛一下子变得忧伤无比,还有那受伤的美丽双眸,酷似云姬的那双温婉纯真又清亮温柔的眸子,此时只 剩下那绝望的哀伤……那哀伤的确是绝望的……他应该是知道了子庄遇刺的事了。 子延对着爱子,纵然有千言万语,此刻对上那双哀伤的美眸时,一下子竟无言以对,所有之前准备好的安慰的、宽心的、疼爱的、心痛的话语,此时都全部被卡在了喉咙里。子延对着那双悲伤到绝望,又略带着似乎是心灰意冷的美眸时,狼狈的后退着后退着,最后竟然退出了寝宫,跌跌撞撞的逃离了这座曾经是他觉得最有希望的宫殿。 是自己将这份绝望留在了这里,留在了宝贝爱子心里,让他的宝贝爱子只剩下支离破碎的美眸与冰冷的绝望…… 狼狈的子延冷静下来,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土牢医馆内,就看到皇宫里韩大夫已经在为子庄清洗伤口。见到天王进来,立即欲参拜,被子延阻止了:“大夫免礼了,请务必救活子庄弟弟,否则我只能让大夫为子庄陪葬了。”满脸的疲惫与无奈,显示着天王此时的心力憔悴,淡然的声音显着着天王心意已定。 “是!只是子庄王似乎没有求生的意愿啊!”韩大夫小心的查看着天王的脸色,见天王脸色沉了又沉,立即打住,紧闭着嘴不再发言。 “伤得如何?”天王再次轻声问道。 “血已经止住,对方是下了狠手,要不是发现得早,估计子庄王已经去见神灵了。”韩大夫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心里却在不住的哆嗦着。是啊,要是再晚一点,这个子庄王真的性命难保,如果子庄王性命不保,西虢国必然发生内乱,另两个王子的外戚一定会参与其中。到时候别说是那个单纯可爱的子迹王子,就是眼前这个天王,也是性命难保。最可怕的就是到时候那个残暴成性的二王子,一定有所行动,恐怕到时候民不聊生成了定局,根本无法逆转。 “昨日当值的是哪几个?”子延脸色依然带着惨白,冷冷的出口询问。 “是小的们!”四个牢卒跪倒在地,微微缩着脖子,生怕一个回答不满意,就会被处烹煮之刑。 “可看清刺手?”子延平静的问道,心里过滤着一切的可能。 “无法看清,只记得凶手是一个白衣,年纪应该不大。”一个牢卒回忆着,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看了眼身边的两个牢卒。 “没有人要补充了吗?”子延脸色有些铁青,恨声问道。 见跪在地上的四人个个摇头不语,子延脸色越加铁青起来,又问道“是怎么发现子庄王遇刺了?” “只听到有人摔倒的声音,因为子庄王的牢房,所以小的们立即冲进来看时,就见子庄王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那个刺手正举刀再刺子庄王时,可能是听到了小的们的脚步声后,立即逃跑了!所以……所以小的们没有看清那刺手的脸。”牢卒一边解释着,一边又万分的害怕着,天王的脸色实在是太怕人了。 “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刺手的脸,竟然没有人能够抓住刺手。”子延此时已经是完全的大失所望,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弟弟,心里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弟弟受到如此的重伤。甚至可以想像得到,如果不是子庄放弃抵抗,子庄又岂会有受伤之理。 他是不想让自己伤心,所以选择了放弃抵抗,选择了以死来谢罪。可是他死了,子迹怎么办?子迹这孩子这么单纯,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世上,不是当初说好了,他会帮助自己照顾子迹的,他怎么可以先放弃子迹,先行离开。以后若自己先走了,子庄也走了,留下子迹,他要怎么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种种阴谋对他来说,毫无还击之力的子迹,他会活的很可怜。 然而刚才那痛心的一幕再次浮现到了自己脸上,他看到子迹那双显得疏离又冷清的眸子,那带着戚戚哀伤与绝望的眼神,都如刀在割着自己的心头肉一般,疼痛难忍。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有如此的改变,曾经那双纯净又天真的眼神不在,这是自己一直想破坏掉的那种眼神,只因他将来会是西虢国的天王。 但真的见到这样的眼神不在时,真的是见到自己一直期望的无情无受冷漠疏离的眼神时,自己却心痛到生不如死。仿佛自己当年亲眼看着云姬那温柔婉如水、忍着疼痛却还是温柔至极的安慰着自己,说她没事。最后却带着温柔的微笑,闭上了那双令人窒息的美眸,永远的沉睡了过去时的心痛再一次浮上了自己的心头。而今天,自己去又逼着另一双与云姬一样美丽的眸子失去了光彩,那个人还是云姬留给自己的珍宝——子迹。 子延此时心事重重,脑海里不断的在回想着昨晚那个冷淡的清阳侯,那显得异常冷然的声音说出的话来,那些话——如果你一定要再次尝试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我不阻拦你!再次的提醒着自己执着后所犯下的错。 “子庄王不会再有事吧?”不确定的子延再次问着,心里的不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需要一个保证,一个不会失去子庄这个兄弟的保证。只要韩大夫说没事,子庄就一定会没事的。 “天王,请恕小人无能,不敢保证……对方下手阴狠,是笃定要了子庄王的命啊!若不是发现的及时,即使是神灵,恐怕也难保子庄王的性命。”韩大夫不怕死的柬言道:“如今子庄王似乎是故意不想继续活下去,他的身体似乎在抵制小人的医治。” “韩大夫,你先出去,我有话对我弟弟说,你们都出去吧!”子延那颓废的神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们的天王,此时受到的打击过于沉重,似乎他有些不正常了呢,和在昏迷中的人能说什么? “子庄,你睁开眼看看兄长,可好?”无奈妥协的声音,床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子延似乎也不太在意,又继续自言自语道:“子迹,我真的不能将他给你,你们怎么能在一起呢?你照顾他疼他爱他,如果不是那种龌龊的关系,那该有多好啊!你知道吗?子迹受伤了,他与你同时受伤了,你不是说要保护他吗?可是你看你,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去保护我们的子迹啊?” 叹了一口气的子延,又继续喃喃自语道:“都说你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我看你啊,是钻进了死牛角了,再也退不出来了吧!为何你独独看中我家子迹,你可以看中整个皇宫,甚至是整个西虢国的任何宝物,只要不是子迹,哥哥都会想办法替你弄来,双手奉上。”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来,又是嗔怪又是懊恼,此时的天王,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冷冷清清的天王,而是一个疼爱兄弟的兄长了。 “可是,你为何偏偏要子迹呢?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心不足吧!哥哥不是小气,你们在一起,是真的不行,你快点起来吧,不要再跟哥哥我怄气了。子迹现在还伤着呢,如果你再不醒来,他醒来后又会哭了,昨天已经哭了一整日,我也舍不得让他哭啊。这一次,或许我的做法真的伤到他了,我刚才去看过他了,他啊没有了那天真的眼神了,也没有了幸福满满的眼神了,只剩下了冰冷与绝望了。”眼眶微微红了起来,子延轻轻的用衣袖拭去了眼角里多于的透明物质,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我啊,真的没有想到,我倒是把他那一股子韧劲给逼出来了,他看着我的眼神很疏离啊,我知道,他在恨我。如果我没有下令将你关起来,你就不会遇到刺手,如果不是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也不会连低档也不做,让刺手得了手。他啊昨晚跪在我的寝宫外,一直跪到清阳侯强行将他带走。他从卯时(早晨5-7点)到丑时(凌晨1-3),一直在哭,直到他哭不出声音来,他还是在流泪。所以他遇刺时,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再不醒来,如果他一旦知道的话,我想他可能会等不到你醒来,他自己就先倒下了。所以你快点醒来吧,子庄弟弟,哥哥子延求你快点醒来吧!我舍不得你这样,子迹也舍不得你啊!”子延就如一个兄长、一个父亲,被自己的弟弟与儿子击败了一般,痛苦万分的乞求着床上紧闭着双目的男人。他知道,如果子庄死了,那么自己的儿子子迹一定不会独活,这一点倒是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那个一直温顺过头的子迹,也会有如此执拗的一面…… 良久,床上的人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子延试去了眼角的泪珠,冷静的呼吸了一阵清冷的空气之后,这才略显得威严开口:“来人,送子庄王到本王的寝宫,韩大夫一同前去,以便照顾子庄王。”外面的人进来了,子延仿佛未见到一般,只是看着病床上弟弟恨恨道:“你要是不肯醒来,我就让诸侯们为子迹选夫人去!” 147.你快好起来 子迹寝房内,他此时睁着一双哀伤的眼睛,绝望的看着凄清,嘶哑着声音问道:“庄醒来了没?” “还没,不过天王已经接他到自己寝宫去了,还带走了韩大夫。”凄清如实告知子迹,希望这个小人儿能够听进去。 “他什么时候会醒?”继续追问着,依然是无精打采与悲戚万分。 “不知道,你现在好好休息,昨晚没有休息好,又哭了一昼夜,你以为你是神啊!你如果先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子庄王醒来以后也一定会心痛万分,到时候你让他怎么好得起来。”凄清有些心疼床上的男孩,看着这双变得绝望的眸子时,凄清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是我害了他,是我不好……”子迹又开始哼唧了起来,那哑哑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听了都心如刀绞。这个孩子,一直都是一个人躲起来伤心,现在倒好,绝望到连什么都不愿隐藏了,就如一个垂暮老人,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一般。 “好好休息,你休息好了,去把子庄王叫醒!”凄清勉强压下心里的难受,事到如今,只有让子庄王醒来后,这个小人儿才能恢复原来那般清丽可爱模样吧。 “我想现在去看庄,凄清哥哥,好不好?”满眼的期待着,与先前那哀伤与绝望完全相反的神情。 “哎,不是我不带你去,我是怕你这个样子,即使子庄王醒来了,看了只会增加他的烦恼,加重了他的伤势。”凄清显得冷然,打击着眼前这个才开始有些恢复的孩子,一定要他先坚强起来,那个病床上的男人才会好起来。 委屈、怨恨、不满、反抗的情绪一下子聚积在这张昨天还单纯异常的脸上,若不是爱到病入膏肓,又怎么会有如此多变、如此复杂的神情。 “乖乖的,先好好休息,今天如果你休息得好的话,明天我带你过去看子庄王,哪怕是得罪你父亲,我也带你闯入那寝宫”凄清笃定的言道。 “真的?你不能骗我!”子迹眼里开始有一点死灰复燃之势。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凄清笑了起来,显然小人儿此时似乎进入了状态,即使不为自己,也为还有昏迷中的子庄王,他至少今天也会乖乖休息了,也肯定不会再吵了。 次日天蒙蒙亮,正当凄清还在昏睡中,却被身边一个小人儿翻来覆去搅得无法入睡。勉强的睁开眼,跟预料的一样,那小人儿此时睁着一双已经恢复大小的美眸,期待的看着凄清。这样的眼神,让凄清睡意全无,坐了起来无奈道:“起来吧!” “嗯!”小人儿立即坐了起来,跳下床,身上那一点点割伤显然已经影响不到他。也不传侍仆进来更衣,飞快的速度穿好衣衫,站在门口讪讪的看着慢条斯理的穿着衣衫的凄清,又不好意思催,但又实在很着急。 “先去洗漱,难道子迹就打算这样出去见你的庄?”凄清显得有些开心的提醒着子迹。 “啊!”房内立即不见了子迹的踪影,显然是去洗漱了。 微笑着看着子迹离开了房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很快的,那落寞不见了,只剩下深思,快了吧,子延应该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局吧。从容的穿好衣物,走向了殿外,就看到子迹已经全部洗漱完毕,只是头发有些散乱。凄清看了看,便笑了笑道:“子迹,一会我帮你将头发扎起来,你这样子,过于邋遢。” “很难看吗?凄清哥哥?”子迹显然像是一分钟也不能等的样子。 “是啊,子庄看到了,估计会觉得子迹太丑了……”抬出子庄王嫌丑的理由,果真就见到小人儿立即蔫了下来,沉着一张小脸,显然是在担心凄清刚才所说的话发生在自己身上。 “好了,来,跟我来!”凄清洗漱之后,便拉着子迹进房,拿起梳子,替子迹开始梳理起了头发,将一枚白色的珍珠簪子插入了发髻中。越发衬得小人儿的精致亮丽,配以那双充满期待的美眸,所谓天人也不过像他这般吧!凄清也为这样漂亮又可爱的孩子感觉到万分惊奇,只是小人儿显然不自知,抬眼略显得心急的可怜眼神看着凄清,此时的他已然恢复了事发之前的状态了,什么都放在脸上的孩童天性。 “走吧!”凄清轻声一语,小人儿几乎是撒腿就跑,仿佛是等待了千年的事,此时付诸于行动,凄清一下子还跟不上他如此之快的节奏。 凄清不紧不慢的走在小人儿的身后,很快的看不到小人儿的身影。虽然天才亮,宫里一些负责早膳的宫婢们则已经开始准备着领取早膳,但西虢国皇宫人数不多,美姬夫人从未见过。所以这里宫婢们算是所有国家的皇宫里,最清闲之人。 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挠,便进入了天王的寝宫之内,凄清进入时,就看到子迹差不多半个身子已经趴到了床上,仔细的打量着床上的男人。而一旁的大夫,也只得束手无策的看着子迹,双手离小人儿很近,以防他一个失手,将床上的男人弄伤。 凄清朝大夫摆了摆手,大夫看看凄清又看看子迹,最后还是选择退了出去,子迹半趴在床上,一双小手小心的捧着子庄的脸,用手指仔细又小心的摸着对方的眉毛、眼睑、鼻子、嘴唇、眼里那淡淡的哀伤之情,任谁看了都会心疼这个半大的孩子。凄清也压着心里的不忍,随意的站在床边,不动声色的看着子迹。 “庄,我来看你了,父亲将你从里面放出来了,我知道,他也是心疼你的。”子迹开始说起话来了:“庄你不要扔下我,你看看子迹,好不好。子迹以后一定会更乖的,一定会更听庄的话,你醒来好不好?”那声音轻轻的柔柔的,还带着一点点哀伤,子延从朝堂回来,就听到这样的声音,心里一紧,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那是自己的心脏被拉开了一条口子。子迹是个乖孩子,谁不知道,他就如当年的云儿一样,是个善良又温柔、通情又知礼的温婉之人,是个有恩必报、有仇亦忘之人。一切都是以爱人为重,一切都是以家和万事兴为重,受到折磨,受到伤害也是一笑抿恩仇之人。 现在的子迹,跟云儿越来越像了,声音也像,神情也像,特别是那一双美丽的眸子,与世无争的眸子,时常会露了幸福满满的眸子,让人看了就想拥有她的眸子,他的云儿已经去了,还好,他的儿子还在。 就算留给他宝贝的女子固然已经不在,但留下来的这个宝贝,他为何会这么的悲伤?是自己害了他、害了他们么?! 无言的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那一大一小。大的沉默的闭着双眼,小的执着的看着那双紧闭的双眼,虽然哀伤,但还是在期待着…… “子迹!”子延还是开口了:“王叔会醒的,他一定会醒来的。”子延安慰着子迹,同时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他不是我的王叔……他是我的庄。”子迹没有回头,只是痴痴呆呆的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子庄,嘴里念念有词道:“他不会不要我的,他一定会醒来的,他说过,这辈子对我永远不离不弃的,他不会先我而去的。你说是不是凄清哥哥!”那不是在问,那是在肯定着,仿佛这个答案不能兑现,那么他一定会完全崩溃,愤世嫉俗吧! 如此豁出去的感觉,让凄清也不由得一震,虽然知道他们的感情,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但想不到从这个半大孩子嘴里说出来,这个一直纯真又单纯的善良孩子口中说出来,的确让人震撼了。他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知道如此说来,与天王父亲再无转圜的余地。即使天王震怒,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心。 “子迹,你好好陪着子庄王,我与你父亲有要事要谈,你要小心些,别碰到子庄王的伤口,知道吗?”说话的是凄清,那谈谈的声音是对着子迹说着,那谈谈的眼神看着子延。 “走吧,子延天王!”凄清第一次称子延为子延天王,显然此时是将子延当成自己人在看。 子延无语的走出了寝宫,来到了自己的小憩堂,略显得颓废的坐了下来,又抬眼看了看凄清,手一指,便让凄清坐到自己对面来。两人坐下后,宫婢们准备好膳食与一些糕点放于案几上,天王便让他们退下。 两人这才开始一边进食,一边开始像是朋友之间的谈话。凄清知道,开始了,输赢就会在此时揭晓。虽然子庄王还未醒来,只有自己一力来说服眼前这个有些固执又有些沧桑的天王。 “清阳侯,是否愿听本天王讲一讲子迹母亲的事?”天王沉默之后还是先开口了。 “天王请说!”凄清放下了指中的箸,将手放到了膝盖上,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 “呵呵,清阳侯有没有觉得,这座皇宫与离国、赤国、蓝国三国的皇宫比是不是更显冷清啊?”子延苦笑的问凄清。 “是,不止冷清,而是有点那个太肃静了,我来到此处,没有看到其他王子、王女、甚至其他的美人……”凄清老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在云儿……子迹的母亲来之前,这里也是非常繁华与热闹的。我有许多的美妾、美姬、夫人们,而且我也曾经是让他们雨露均沾,从不独宠一人。” 我的原配林夫人,是当时权倾整个西虢国的林轩侯之女。她长得很美丽,年轻的我,对她是非常的喜欢。她对整个后宫管理也让我相当满意,而我也尽量配合于她,尽量做到让后宫里的美人们都受王宠。 最初两年,林夫人为了诞下了一个王子(子逑),一个王女(子迎),而我从来也是尊重她,后宫之事,我从不干预,因为我知道她会做得很公道。 第三年,后宫来了一个寺美人,她是寺令公的孙女,她为了我诞下了一王女(子逦)之后,我才知道她是个嫉妒蛇蝎美人,所以她是第一个不再受王宠的女人;而同一年进宫的贺姬,同年也为我诞下了二王子(子逢);然而我知道,后宫之中,随着美人的不断增加,矛盾也日益突出。表面上她们都是相互谦让,相互尊重,但实际上,她们暗争明斗。一些无辜的美人、姬妾们因未为我诞下子嗣,而成为了祭品,我也睁一眼闭一眼,还是放权给了林夫人。 看似平静的后宫,又过了三年,一个部落送来了一个名叫姬云的美人,不,当时只能说是一个孩子,她就是子迹的母亲。我记得我一对上她的眼睛时,就知道,这个女人会是我一辈子的终点。那时候的姬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与现在的子迹差不多大。子迹的眼睛像她,谈谈的、温婉的、很温柔,又清澈,天真到与世无争;子迹的性格也跟她很像,乖巧、听话,从不恃宠而骄,被人陷害也只是沉默的咬牙坚忍。 她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孩子时,被送入了这个食人的皇宫里…… 148.自负引起的危机四伏 我与她相差八岁,那年的我,已经是十八岁的天王,想必你也知道,我的天王之位,是子庄禅让后,我才坐上这个位置,一直兢兢业业着,吃苦耐劳。所以送来的美人们我一般都是收下,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其他的原因,但我子延也不是什么好色之人。 姬云还太小,因为怜惜她,我就将她安排在普通皇宫里的一所偏殿内,这样就是昭告皇宫里的美姬、夫人们,她不是我的女人,至少现在还不是。所以皇宫里的美人们也没有将这个还是孩子的姬云放在眼里,而我自己平时也不去,只因怕自己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来。 她果然也没有让我失望,不因自己年龄小,而出来惹是生非,也不到花园里来走动。没事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做做女红,还会和陪嫁过来的奴仆们一起谈论一些在部落里的事。我有几次装作路过,她看到我时,都只是行了拜见礼之后,便匆匆躲进了屋内,显然对我,她是怕的。 两年过了,宫中的美人又来了很多,但我却已经不去想宠幸任何女子了,其实在两年前就已经是如此了。而我却会时不时的独自一人散步到姬云的殿前,看上她一眼也好。她总是谈谈的,柔柔的,即使是在微笑,也是浅浅的,眸子还是如刚进宫时那般清澈与美丽。 那一天晚上我点了点酒,我闯入了她的寝房,当时她已经睡下,因为我的闯入,让她下得魂飞魄散了一般,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如同见到了鬼魅一样,竟然想逃跑,现在想想我都觉得有些好笑,可能我喝过酒的样子有点可怕吧,对一个才十二岁的女孩,又怎么可能不怕,能够镇定得了。当然,她那么小,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我一下子就将她捉了回来,她虽然吓得不敢挣扎,只是那双眼睛看得我越发急切的想得到她,或许是猜到了我的意图,她呆在我怀中却瑟瑟发抖着…… “你怎么不问我接下来怎么了?”子延似乎对一个人讲述着似乎不太满意,没有与他共鸣似乎是件非常可耻的事。显然他觉得他的回忆非常温馨,他似乎是很高兴着,嘴角始终含着浅浅的笑意,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 “后面会怎样,相信天王自然会告诉我!”凄清淡淡的道:“我不忍打断天王的话,想必能生下如此可爱的子迹,母亲一定有着过人之处。” “是啊,你说对了,她真的和现在的子迹一样的可爱、单纯。明明在发抖,明明急得想哭出来,却还是忍住了没哭出来。那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欲坠不坠的,煞是惹人怜爱。我知道我今天是不会放过她了,她是我的女人,不再是那个女孩了。于是我抱起了她,走到了床边,将她放到了床上,她很怕,虽然不敢动,但眼里还是在乞求着我,想让我放过她。那天,我没有放过她,我只想拥有她,哪怕是她不愿意,哪怕是她还不懂床第之事,我会教她,让她慢慢的懂。 那天下午到第二天卯时,直到我要上朝堂,我都没有离开过她的房间,而她最后则是昏沉沉的睡去了。我在离开前,检查了一下布毯,却发现并未见红时,我很生气,我从未有过的生气。记得我当时毫不怜惜的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她,她眼角还残留着泪滴,显然是我把弄疼了吧,又或者是她在不甘心让我得到她吧!那是的我,气昏了头,一把拉起了她的头发,怒目盯着她看,而她也只是半眯着眼,不甚清醒的看着我。 我记得我问她,是哪个男人跟她做过了?她只是睁着眼睛傻傻的看着我,仿佛是在看一个路上的疯子在讲话,她没有听懂。我两年的守候,去换来一具非处子之身的女子,而这女子竟然还牵动着我的心,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松开了手,而她瘫倒在床上,揉了揉头发,用布毯将自己全部包裹住,也没有再看我,只是呆呆的看着床幔。眼睛里却闪过泪水,那泪水就如昨日我进入她身子时,她明明吃痛着,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是流下了那晶莹的泪珠。昨日我在她身上,替她吻去了泪珠,可是今日呢? 我走向了她,她显得惊恐的看着我,不断的蜷缩着身子,一直缩到了不能再缩的地步。而我此时却有些后悔刚才对她的粗暴,见她如此的惧怕我,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如果她不是处子之身之事一旦被发现,那么她必死无疑,此时的我却不忍看她死。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她看到之后,尖叫了起来,显然是受到了比刚才更大的惊吓。 我将手指上的血擦到了毯子上,她还是在尖叫着,裹着布毯拼命的往外跑,当然又被我捉了回来,我将她扔上床,本来是要去上早朝,但这一天,我没有去朝堂,而是又一次要了她。 她在害怕中又接爱了我一次,只是她没有像昨日那般痛苦了,但她对我是害怕的,我知道。这是我一第一次不想让一个女人害怕我,我希望她把我当成一个男人,用她那双美丽又单纯的双眼来看我,虽然她不是处子,也无所谓。 这一日,我赐她为云姬夫人,与一些已经为我诞下王子的夫人们平起平坐。就这样,我与她不知不觉相处了一年,在这一年里,我一直居住在云姬的偏殿之中。虽然这一年还是有美人进宫,但我从这一天之后再未宠幸过其他美人。 因为我的独宠,让后宫之中的美人们个个心生怨恨,在这群人中,尤其是寺夫人,她妒忌成性,视云姬为眼中钉肉中刺。因而几次三番在原配林夫人面前拨弄是非,为此林夫人对云儿也有着相同的看法,觉得自从她入宫来,我独宠她一人,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以前天王的雨露均沾,对皇宫里的美人个个都温柔体贴,何时会有冷落谁又独宠谁的先例。因此也更加肯定了云姬有问题,觉得是她狐媚于我,令后宫里的其他美人,也无缘王宠,这也间接导致了我的子嗣不多。 林夫人在劝说我无果下,便也有几次擅自做主,经常找云姬的不是,但好在云姬是个善良又本分的人,每次都老实的接受着惩罚也从未向我提起过任何一句,我当然也清楚的知道那些女人们的小九九。虽然我表面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睁只眼闭只眼,因为我不想让云姬难做,她很善良,如果因为她而死人的话,她一定会难过上很长一段时间,估计会有几年时间吧!所以我也保持着沉默,全当不知。” 子延似乎有一些痛苦,又有一些兴奋,又似乎有着难言的喜悦,神情及其复杂,看得出来,云姬给他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的身体,更是一段美丽的爱情,让这个孤独的天王有着美好的回忆。凄清沉默着,等待着子延的继续,果然,子延又开始带着笑意道:“ 第一次几乎是用强迫的方式,要了云儿之后,一年之中,云儿看到我,还是害怕居多。不过慢慢的,我有时候偶尔也不会强要她,只是抱着她亲亲她,慢慢的她不再惧怕我,慢慢的开始跟我说话了,后来她对我的惧怕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直到有一天,她突然问我,那天早晨为何要咬破手指用血来吓她时,她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想通,实在忍不住就问我了。我本来就在猜她可能不清楚处子之身的意义,这一问让我确定了,她果真什么都不懂。 我没有回答她,让她自己去找答案。她只是不明所以的看着我,而我只想宠着她,疼爱她,什么都不懂也好,她至少是属于我的。从此以后,我越发的宠爱于她,同时我也知道,这样的做法也会引起更多人的嫉恨,但我丝毫不曾在意过。我是天王,我的女人,我当然能够保护好,只要有我在,谁都动不了我的云儿。 然而,即使云儿再怎么乖巧,再怎么足不出户,但这里是皇宫,就算她不出去,也会有麻烦找上门来。那一天,子逢的母亲贺姬,从进入云儿的宫中开始,就说腹痛,最后是流产在那殿中。所有人都说云儿是凶手,但只有我知道,云儿不会这么做,可惜贺姬也一口咬定是云儿下的毒手。 可笑的是我明明知道,贺姬腹中的孩子并不是我的,但我念在夫妻一场,而我自从云儿入宫来,我就再无宠幸于她,不仅仅是她,甚至是其他美人,所以我沉默不语。这方面,我也有错,将她们都冷落在后宫之中。但我也有想过,将来待时机成熟,就遣散了她们,让她们重新改嫁。我只是告诉她们,不要随意陷害云儿,否则就诛她们九族。这一事,就这样被压了下来,我也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我也没作细查。 事情就是出在这里,云儿是怎样的人,我自然清楚,可惜我过于自负,一直以为只有自己能够保护好她,并未将后宫里的女人们当回事,而云儿就是逆来顺受,她总是觉得自己已经享有了我所有的爱,不管别人怎么对她,她都沉默的接受。 那是在秋季,一年一度的狩猎时节已到,我便率着诸侯们一起去,此时云儿已经怀有子迹,便将她留在宫中,将云儿的生死安危全部托给了林夫人。再加上我贴身的两个侍卫,让他们在暗中保护着云儿。 往年狩猎都需要一旬,那一次,我仅用了五天,就急着赶回来了。当我回到云儿宫殿里,却发现云儿并不在宫殿内,于是我招来侍卫,才知道云儿已经被林夫人处罚,将云儿送入净事房洗净桶。 一个刚有身孕,又被罚做最容易作呕的劳作,可想而知,如若我真的一旬才回来,想必云儿也会被折磨至死了。所以我大怒,也不问情由,就将林夫人削去了夫人一位,将她贬为林美姬,积怨也变得越发凌厉起来。自从那一次之后,我就遣散了后宫,已诞下了子嗣的女人,如果想离去,我也同意。但她们留了下来,其实也就三个,但我也要她们做好准备,就是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她和她们过夫妻生活,如果她们还是愿意留下来,那么就让她们留下来。 三人都愿意留下来,在云儿还未生下子迹那段时间里,后宫还算太平。虽然我对林美姬还是以夫人来尊重,一直以礼相待。但她却已经变了,不再像刚进宫来时那般温婉,她或许是恨我将她的夫人位置给剥夺了,她与寺夫人、还有贺姬三人几次三番的为难云儿。当然我也知道,是寺夫人的妒忌之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离间,论心计,云儿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资,更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所以她常常都是不明白是何原因,就又受罚了,但好在她是忘性较大的女人,所以就算受罚了,她也从不在我面前提过一次。 而此时我也知道,不能小看了后宫里的两个女人,那时候,我全力在削弱寺令公这一支外戚的大权,同时找了一个理由将寺夫人降为寺美姬,这样她就更没有机会欺负云儿了。然而我却忘记了一件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之理,寺夫人怀恨在心,就在云儿诞下子迹之时,寺美姬与林美姬买通了接生婆,让云儿再无怀有子嗣的可能。如若那天不是我担心云儿,潜藏在暗阁之中,子迹在出生那天也会被残忍杀死。所以我越发的清醒起来,我给了寺美姬最后一个机会,并且警告她,如果云儿意外被人害死,她们母女就会去殉葬。 这次警告之后,后宫算是彻底平静了下来,虽然我也知道,子迹经常被他的哥哥、姐姐们欺负,但子迹就如云儿一样,咬牙忍住,从不为这些小事来烦我,明知道只要他们一句话,我一定会将那些人全部赶出后宫。 反过来,我每次一问,云儿就会告诫我,那些孩子都是子迹的哥哥、姐姐,他们还小,不懂事,他们同样的也是我的血脉,不能因为一个子迹,而让他们身陷危险之中,这样做的话,我也会被人唾骂。她告诉我,我不仅是子迹的父亲,也是他们的父亲;我不仅是她的君王,也是她们的君王,不要为一人的不公而伤害到其他人。后来我也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对她们尽量的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同样对云儿母子疼爱至极。 在子迹五岁那年,我就定立了子迹是天王之位的继承者,这是我与子庄商量之后的结果。得到了子庄的保证,今生效忠于我的子迹,所以我果断的决定了昭告天下。那是因为我知道,只有早下决定,那些女人们就会死心。在今后的所有怨恨声中,我也只是一笑带过,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云儿我会照顾好她,现在不是还有子迹么,虽然看起来小小的,将来他成了天王,谁还敢动我的云儿。 然而第二年,当我在朝堂之上,突然传来后宫闯入刺手,当我扔下所有人,赶到后宫时,却看到我的云儿,全身都是血,她明明痛的脸都抽在一起了,但还是在安慰着我,说她不痛,她没事。她让我一定要照顾好子迹,她说子迹不想当天王没关系,她要子迹开开心心的活着,如果子迹向往宫外生活,就让我送他出宫。 她说,不管子迹将来爱的人是谁,是畜民也好,是王女也好,都要我成全。她说她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认识了我,做了我的夫人……她最后的话并没有说完,就睡着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子延痛苦的捂着脸,凄清看着如此痛苦的子延,叹了一口气道:“你现在是觉得愧对于云姬夫人吗?” “我不能同意他们在一起,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子迹——云儿与我的儿子,都是我的珍宝,我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云儿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子延还是在痛苦的坚持着:“子迹还小,很多事情他还不懂,等他当上了天王,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就算到时候真的要男人,那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那个男人不是子庄就好。” 149.有得必有失 “呵呵,子延天王还真是会说笑,你自己拥有了一段完美的爱情,却不肯让子迹与子庄拥有完美的爱情,让他们相爱却无法相守?你不觉得这么做太残忍了吗?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你最重要的人,是你最亲最爱的人,看来是我听错了,亦或是我想错了。难道你非要看到子迹跟随子庄一起离开这里,或者让他人有可乘之机,来毁了他们其中一人?”凄清淡淡的声音里,满是质问的口气,只是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让人看不透他此时是在讽刺还是在为另两人抱不平…… “他们是叔侄,他们都是男人,怎么能在一起,西虢国的未来天王,绝不能有此种不伦之事发生。”子延还是坚持反对着:“我以为我跟你说了子迹母亲的事,清阳侯会有所感悟,但现在看起来,你根本就没有理解我跟你说这么多的事实。” “那么子延天王的意思,就是宁可让他们两人死,也不会让他们在一起?”凄清有些冷然,此子延还真是有点朽木不可雕,冥顽不灵。 “他们不会死!”子延还是在固执的坚持着,仿佛他自己的决定是最正确的。 “他们暂时不会死,如果一方死,另一方也会死。你觉得他们会找谁下手?事到如今,我相信整个西虢国,还有谁不知道,雷厉风行的子庄王,倾情于他的小侄子——未来的天王子迹。又有谁会不知,动子迹,就先掰倒子庄王。”凄清抬头冷眼看着子延道:“你昨日动了子庄王,子庄王当晚遇刺,子迹也不幸遇刺,想让他们死的人很多,但那些人真的是恨子迹和子庄王,或者说更恨的人是天王你?”略显得凌厉的视线落到了子延脸上,那脸上很是明显的反问着天王。 “清阳侯……”子延一下子竟无言以对,他的确是不清楚这一次的刺手出手如此之快,为何以前相安无事,但自己一旦出手动了子庄,子庄便会遇刺,他们是否都是在等待着机会,来砍掉自己的左膀右臂。 “如果子延天王不介意再尝试一次失去他们的痛苦,我更不会介意!如果子延天王觉得非得要他们死才能够谢罪的话,那么子延天王不必如此痛苦万分,因为死去的人都不会知道你的痛苦。只是云姬夫人若要知道,她即使在临终之前,还是希望自己的子迹过得幸福,而如今,唯一能保护子迹,给子迹想要的幸福之人,却被天王你活生生拆散,我不知道云姬夫人是会高兴还是会在那个地方痛苦万分、煎熬着。”凄清扫了一眼子延,往寝房方向走去,在走出殿门前,凄清回眸看着子延道:“希望子延天王不要在完全失去之后,才懂得后悔,才想去珍惜。” 寝房内,子迹正用着湿布巾替子庄擦拭着脸上的汗渍,轻轻的,心疼的皱起了秀气的双眉,轻声的埋怨了起来:“庄,你醒来好不好,子迹现在很害怕,要是你再也醒不来了,我怎么办?没有人关心子迹了,也没有人陪着子迹了,子迹以后要靠什么来活下去?” “庄,我很想你跟我说话,就算你欺负我也没关系,庄,你快点醒来。不管你提什么要求,子迹都会乖乖的听你话,你醒来,好不好?……求求你”那哀求的声音,任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那长得如此精致的小人儿,用着如此哀戚的声音乞求着心爱之人的清醒。 凄清站在门口,没有进入屋内,只是默默的看着那孩子不是很熟练的擦拭着子庄的身体,但那动作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小心…… “嗯……”突然一声较沉闷的呻吟声响起,小人儿似乎还是没有发现,还是在自言自语的跟着昏睡中的人说着话,倒是凄清先发现了,立即冲上前道:“子迹,子庄王有声音了。” 小人儿手中的布巾一下子被挤出了些许的水渍,小人儿抬眼茫然的看着凄清,那双褐色眸子一下子闪亮了起来,转头立即对着床上的人仔细的看着。果然,男人眼开了双眼,看到眼前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小人儿时,咧嘴一笑道:“宝贝子迹!”声音有些沙哑,显然身体还未全部恢复好。 “庄……呜……呜……”小人儿果然过于激动,一下子无法控制,便先哭开了。甚至还将那湿布揽在自己怀里,拼命的哭泣着,不停的伤心着。 凄清见状,便退出了寝房,也不唤韩大夫进房,只是挥退了守在房里的其他人。一出殿门,就看到子延一人正沉默的站在一座小拱木桥边。凄清走了过去,站在子延身边,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小溪静静的流淌着。水底的鹅卵石很是清楚,说明此小溪是活水。 “他醒了?”子延哑着嗓子问道。 “嗯,子延天王不去看他吗?”凄清提醒道,只是那淡淡的声音略微上调了一个音节,暗示着此时过去并非是最佳时机。 “现在有子迹在,我就不过去了!”子延显得有些落寞又有些压抑,“他不醒来,我去想他一定要醒来,现在他醒来了,我却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再醒来。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低头再次陷入了沉思,凄清看着这个一下子苍老了些许的天王,心里却也多了一份惆怅。是啊,他是西虢国的天王,同样的,他也是一个兄长,一个父亲,不是他无情,正是太有情,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决绝,又如此的偏激。恐怕他现在是把握不到尺度,无法再想象,今后最心疼的两个人的将来,才会如此的犹豫不决,才会如此的痛心。 “天王,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云姬夫人一定会支持你,而且,她最希望的是她的子迹能够快乐、平安、幸福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子迹现在已经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能给他幸福和快乐的人,那个人是子庄。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替代子庄,这一点相信子延天王不会比我不清楚。子迹先前的话,相信你也听到了,表面上子迹是个非常乖巧的孩子,但一遇到他的爱情,他也是会坚持,他也是会叛逆的一面。如果不是子庄遇刺,相信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子迹还有那坚韧的一面。你也看到了,子迹从一个一直是乖巧听话的孩子,但现在为了子庄,屡次顶撞于你,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一件事,如果子庄死了,子迹也会随他而去。就算子迹不死,也会有人要他死,到时候的你,就算有千手万脚又能如何,都只剩——死路一条。”凄清一边说着一边往子延身边靠了靠,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对方是吃定了你们兄弟二人不和,才会分别对子迹与子庄二人出手,如果不是子庄觉得活着无义,又怎么会放弃抵抗而身受重伤。如果能与子迹在一起,子庄又岂会放弃抵抗?” “清阳侯是想说服子延我?”子延毕竟是一国天王,他怎么会听不出凄清的言外之意,从心里,他的确是抗拒儿子与弟弟的这段超出叔侄的感情,这是见不得人的感情,这是让自己在千万西虢子民面前,自己打自己嘴巴嘴巴的事。但如果要他失去这两个人,那么远远超过了自己打自己嘴巴的程度,他宁可选择自己打自己嘴巴,也不能失去这两个即爱到骨子里,又恨得牙痒痒的这两人。 深叹一口气,转身往殿外走去:“清阳侯陪我共饮一斟酒,如何?”子延走下了桥,停下了脚步,却没有看凄清,所以此时的凄清看不到他脸色的神色,但从声音上听,他似乎没有先前的那种抑郁与压抑感。 “求之不得!”凄清了然的亦走下了桥,向子延走了过去。 暂时居住的宫殿内,天王居中,凄清坐于他右手边,而司寇坐于他左手边,三人一同饮起酒来。虽然未说话,但三个氛围也不算太差,只是彼此之间还是会有一点点的距离感,毕竟是来自不同国家。君臣之间还是有所差距,凄清这般想着,但脸上丝毫未露出任何端倪。 “司寇大人是否也有耳闻我家子迹与子庄的事?”良久,子延突然开口打破了僵局。 “不是耳闻,是来的第一天就看出了。”司寇倒是直接的答复了:“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只不过是将怀疑肯定了而已。虽然世人不能接受男男相爱,但也会有例外,就如王子与王叔二人。王叔第一眼给司寇的感觉是个狂傲不羁之人,天下之人皆未入他眼。可是自己从见到子迹王子之后,我却知道了,他也有入眼的东西,而且一旦入了眼,就会是他生命里的全部。谁又会想到,入他眼的却是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子迹王子,并且子庄王愿向世人坦然,说明他对子迹王子的重视与珍惜。他不在乎天下人对他们的看法,他却在乎你这个兄长的看法。说明他是个明事理,知进退的王叔,同样的他也勇于承担应该承担的后果,所以他是个真英雄。” “司寇大人是在支持他们叔侄的相恋吗?”子延有些不高兴,那不是做作的不高兴,而是真正的不高兴:“事情与你们无关,你们当然顺水推舟。” “天王此话差矣!”凄清淡淡的吮了一小口酒,他并不喜欢喝酒,但碍于此时的情况,所以还是不得不喝着自己并不喜欢的酒:“因为有了子庄,子迹的生活不再孤单,也不寂寞,甚至反而多了一份牵挂与幸福;而子庄王,因为有了子迹,从一个没有弱点的少年,变得有了弱点,变得多了顾忌,将他那如脱缰的野马的性子给驱散了许多,变得有人情味了许多,但相反的,他也多了份感情,多了份弱点。” “清阳侯是想告诉我,有得必有失?”子延平静的俊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愫,所以此时没人知道他的心情是好亦坏…… 150.默许 “是,所有人都向往着幸福,如果连努力的尝试都不曾做过,那样的人不配说爱或者幸福,哪怕是说不幸,都没有资格说。相反,我们都看到了子庄王对子迹的那份执着,即使是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爱上子迹,欲对子迹行夫妻之礼,是错误的。”抬眼看着子延,没有忽略子延脸上那僵硬的神情,还有深深的怒意:“子迹,他还只是个孩子,我们还可以解释他什么都不懂,他不懂感情,他不知道男男相恋是错误的。但昨天的事,从哪里看出来他不懂,从哪里看出来他不知道男男相恋是错误的,他都知道。他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他还是在执意为之,他不要离开子庄,那么就说明他懂了爱,他知道子庄对他的重要性。也就是没了子庄,也不会再有子迹这个人。” “哎……”子延不语,深叹了一口气,放下了酒斟,站立了起来,蹒跚的走向了殿外。 “天王今晚不如先安歇在此处,或者到子迹寝房里安歇。”凄清没有站起来,依然是大方的坐在案前,抬眼平静的看着天王。 “我去子迹的寝房,你去跟子迹说,暂时我不见他们,让他们好自为之。”子延说完后,继续蹒跚的走出了大殿。 “清阳侯,子延天王这是何意?”司寇有些奇怪天王此时那难以捉摸的语气,他发现凄清那漂亮的小唇边两个诱人的梨窝开始荡漾起来。 “呵呵,天王的意思就是他不再干涉他的宝贝儿子与他的宝贝弟弟之间的事了。”依然是带着笑意道:“司寇再饮几杯,我去告诉子迹,让他们也可以放下心来。”当然是别人面前还是得收敛收敛,这句话凄清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要说也是和那两个当事人说。 天王寝宫内,一大一小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虽然没有交谈,但明眼人也能够看出来此时非常的温馨与快意。凄清双手环胸,微笑着倚靠在门框上,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不忍打扰到屋内两人,想了想,便退出了房间,就算不转告子延的话,他们也不会为此停止他们的步伐。现在的他们,是劫后余生,现在才是他们人生的真正开始。 才走出殿外,就看到子延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外。凄清了然的笑了笑,朝子延走了过去道:“如果是去祝福他们的,你就进去吧,如果是去诅咒他们的话,我觉得天王还是离开的为好。毕竟神灵也希望他的孩子们能够生活的幸福。”也不等子延回答,便走出了天王的宫殿,往自己的偏殿走去。留下子延一人若有所思着,心里即感慨万千又略带着些许的遗憾,心里总觉得被细针轻轻的拂过,有些麻麻的刺痛的感觉。 凄清才走到偏殿门边,就看到司寇步伐矫健的在前方急赶。一路尾随,虽知道司寇身上的伤还未完好,但如此速度还是出乎凄清的意料,气喘吁吁的追了上去,但还是拉开了一大截,显然司寇过于大意,并未回头看,或许他觉得这里皇宫,不会发生有跟踪之事发生吧。等凄清赶上时,却差一失声尖叫起来,只因他看到司寇直到的地方,竟然是之前与子迹的秘密基地——那后院石山。而石山下一棵大树前,正站立着一个不到三十的青年男子,那男子特有的阴鸷眼神,让凄清永远都不会忘记,此人正是圜眄。 凄清隐藏在树干后面,却无法听清他们在细说什么,他知道,他不可能再靠近,还未靠近恐怕就已经被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必当会引来杀身之祸。 只见二人神神密密的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一边商量一边还在四处打量着,就在凄清准备找机会离开时,突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吓得差一点失声叫起来。缓缓抬头看着身边的人时,才发现这个男人自己也见过,我正是圜眄身边的那个属下——鹰。凄清冷静了下来,略显得不解的看着男人,他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却知道这个男人唯圜眄马首是瞻。 男人冷然的盯着凄清看着,一语不发,即没有要揭发凄清的意思,也没有要教训凄清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盯着凄清看。凄清刚想开口发问,却被他捂上了嘴,控制者嘴角微扬,却依然不发一言;被控制者却无法发出声。 “什么人?”突然司寇一声大喝。 还未回答,司寇就已经窜到了凄清藏身的大树前,当他看到凄清被另一男人控制时,显然是大惊失色,再看清那人时,脸色微微缓和了起来,只是显得冷然道:“放开清阳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鹰!” “呵呵,司寇,看来你也被这个小男宠给迷倒了!”不阴不阳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圜眄,那双依然阴鸷的双眼,此时却显得异常的阴森与恐怖。满眼闪过波涛暗涌之势,表面平和,瞳孔骤缩,又会凝聚怎么样的狂涛骇浪! “他不是夏硚的男宠,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司寇显得更冷的声音响起:“如果他是夏硚的男宠,那么司寇也会成为夏硚的男宠。只因他与我一样,都是在为夏硚办事。”脸上浮现了对眼前两人的鄙夷之色。 “是吗?何以见得?”圜眄似乎被挑起了兴致,双眼紧盯着凄清不放,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突然问道:“为何会觉得他不是男宠?我看他就是,而且还是一个非常下贱的男宠!”讽刺之意过于明显,眼里的不屑同样的也过于明显。 司寇横扫了眼前那个叫鹰的男人道:“鹰,我现在叫你松开手,你难道听不懂吗?” “不放!”叫鹰的男人直接拒绝道:“我只听命与圜舅爷的话。” “你圜舅爷也得听命于我!”司寇显得有些好笑的看着圜眄道:“你还真是养了条好狗。” “这小贱人放不得,更何况他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了。”圜眄开口了,眼里有着显得的敌意与狠意。那双随时会食人的阴鸷里,闪过一阵阴风。 “哼,我劝你还是放了清阳侯!”司寇危险的笑了起来,冷冷道:“他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你以为他真的是先硚的男宠,他凭的是他的聪明的脑袋才能够离开夏国的皇宫。你们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是男宠了,到最后你们是怎么死都不知道!看来你们真的是有够蠢,看看我司寇,当初怎么会选择与你们一起合作,真是一群蠢才!” “司寇,你现在是执意要与我对着干?”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眼里根本容不下这个清秀到异常的男孩,现在还是男孩,长得雌雄难辨,他日若成了少年,还不把所有人的魂魄给吸走。恐怕自己那个傻外甥早就落入了他手中,被他所迷惑。今日定当将他除之而后快,否则今后的事,绝不会再顺畅。 阴险的看着凄清道:“小贱人,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看,你是打算跟我们一起干还是重新回去做男宠?” “……”凄清没有看圜眄,低垂着头,没有作任何的回答,没有人能够看清他在想什么,这样的类似于无视的态度,让圜眄越发的恼火,这个傲慢的家伙,他还真的以为是夏硚的女人了吗?女人还能够生个孩子来养老,他能吗?他什么都不能!自以为是的贱人! “傲慢的贱人,你以为你不回答,就能够让你逃过这一命吗?我是不会给你机会逃脱的。”圜眄冷笑了起来,眼里的杀意很是明显:“司寇,你最近总是在护着他,是不是对他生出了不应该有的想法。这样吧,看在我们合作的份上,在杀他之前,尽量利用他那得天独厚的身体,让他满足于你,这是他现在唯一的用处。玩坏了,玩的不能玩了,再杀了他,给你一夜的时间,够不够?”眼里那猥琐的目光直扫着眼前这个依然只是在低头沉思的凄清。 “你疯了!”司寇有些讶异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圜眄真的是个疯子,他完全的疯了,他现在是在拉无辜的人做垫脚石。 “在我们合作之前,在我们决定合作之前,我们就已经全都疯了!”圜眄依然带着冷笑而疯狂的笑,笑得眼角露出了泪水才道:“我牺牲了我最爱的女人,让他成了夏硚的女人,结果呢?哈哈哈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里含着又是怎样的辛酸与刻薄。 凄清终于抬头冷冷的看着这个已经在发狂失控的男人,冰冷的目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果然,圜眄不再笑了,后退了一步,又似乎想到这样过于狼狈,便站定了脚,恨恨的看着凄清。 “明知道会失败,还是在坚持继续着,蠢才!”凄清冷笑着,轻轻的掰开了先前控制着他的那个男人,鹰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不紧不慢的掰开着。 脱离了鹰的魔掌,凄清一步一步的往圜眄走去,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却只有如利剑一般的冰冷直刺圜眄的心脏:“你一步一个坑,让你的亲人按你的坑去走,到最后你的坑填满了,而你的亲人全部失去了。当出现新的亲人时,你继续挖着你的坑,你新的亲人又继续为你填着坑,你不断的挖坑,又不断的让亲人来填坑,为何独独你自己不去填坑,只会挖坑?” “你什么意思?”圜眄已经退无可退了,他明明可以伸出手就掐死的男娃子,而此时却在他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注视下浑身无力,满脸惶恐。 “你想死,就自己去死,不要拖着别人跟你一起死,为你这样的人死,是愚蠢之极——不值得。拖你合作的人,早该自己去死了,而不用等别人发现了再处死!”站定了脚步,只是冷笑挂在了唇边,那好看的粉唇此时显得有些沮丧道:“你要死,没人阻拦你,但你为何连自己的妹妹与外甥都不肯放过?” “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是拖着圜夫人与大王子,你的死期一定不远矣!”冷笑着扫了眼圜眄,眼里浮现了少有的讥诮。 “鹰,杀了这贱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是!” “不行!” 151.不寒而栗的原因 一道服从一道反抗的声音同时响起,凄清冷笑的看着圜眄,但对说话的对象却是司寇:“司寇,你让他们动手,我看他们怎么下手,又怎么走出这个皇宫,子延天王又怎么会让刺手离开西虢国的皇宫!” “你什么意思?”圜眄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狠毒的盯着凄清骂道:“你敢阴我!” “彼此彼此!”凄清依然带着那骄傲的冷笑,眼里的不屑再次浮在了脸上,那双梨涡此时也开始肆意的飞舞起来。 司寇与鹰则显得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一个成年男子,一个半大孩童,奇了怪了。正当二人面面相觑时,却听见凄清开始追问道:“你不下手吗?再不下手,我可要走了!” 那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与愚弄,让圜眄厌恶再次升级,一个跃步,拦在了凄清面前,手里紧紧的握住了那青铜刀,恨意凛然道:“你想走,就算我今日死在这皇宫里,我也不会让你活着走出此地!” 一咬牙,举刀向凄清的头上砍去,只听得“叮”的一声,那刀已经掉落在凄清的脚前,凄清看着地上的刀,却并没有看是谁救了他,只是弯腰将刀递还给了圜眄道:“你杀不了我的!”那声音里隐藏着的是什么?圜眄只觉得不仅仅是嘲讽,还有点的是那深深的警告之意。这让圜眄有一种彻底被愚弄的感觉,原来此人非除不可,原来此人无法除去,这种痛苦可想而知。只是为何这个小人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激怒自己,他似乎是故意来激怒自己的,他又是何意?作何解? 正当圜眄还在胡思乱想中时,司寇那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冰冷中透出令人说不出的心寒诡异:“圜舅爷你一意孤行,恕司寇不再奉陪!”说罢拉起凄清转身就走。 “司寇,你若此时反悔,我定将我们之事公布天下,我定让你身败名裂,我定让你一无所有,我定让你生不如死!”圜眄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凄清回头看了眼圜眄,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抬眼看着司寇道:“司寇大人不回头看看那圜眄?” “哼,有何可看,对他,我已忍让多次,是他过于咄咄逼人!”冷哼着的司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与肃穆。 “他为何生气至此?司寇大人不要告诉浦蜻,你不知!”微微的笑了起来,司寇只看到那该死的梨涡,又开始闪神起来。也许是圜眄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吧! “舅舅!你如女人一般纠缠司寇大人,有意义吗?只不过是一个计划失败了而已!”说话的是一面具少年,无法洞穿面具,所以看不到少年脸上的神情,但可以察觉到少年此时的心情异常的不好,甚至有一种山崩地裂的感觉。 圜眄后脊梁骨突然发冷了起来,这个外甥自从离开皇宫,完全的像是变了一个人,先前的呆板与木讷完全消失了,他现在就如一个幽灵、鬼魅一样的存在着,时不时的蹿出来吓自己。突然想到刚才那事的失败,不由得紧紧的盯着面具少年,恼怒道:“是你,对不对,刚才是你,是不是?” “三次,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浦蜻,你动不得,撇开他还有利用价值不说,他不是你可以下手的人!”面具少年纳高高在上的神情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威严,那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威严! “夏噬飓,你要知道,你今天能活着,如果不是我暗中助你母亲与你,你以为你能够活到今天?你别做梦了?”圜眄不死心,又不承认现在这个少年已经成长到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所以你今天对他出手,你还能站在这里与我说话,你是唯一一个,所以你该庆幸,但——不会再有下次机会!”少年那显得低沉又有些阴沉的声音,如雷贯耳,让在此地的两个男人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颤。 “别在妄自对他出手,否则生不如死的人会是你!”面具少年有些阴冷的目光看着两个男人,身高与自己一般的男人们,眼里却是让人看不出的平静。 面具少年走了,而两个男人却久久无法散去,他们面面相觑着,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出声。少年那阴冷的目光,扫遍全身的感觉,是如此的诡异与惊悚,那种感觉亦是与生俱有的,这才是最可怜的,为何十几年来,从未发现过,是不是自己发现得太晚了。 “撇开他还有利用价值不说,他不是你可以下手的人……”圜眄脑海里盘旋着少年那句不阴不阳的话语,越发的害怕起来,这个少年,肚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水?他的脑子里装的又是什么事?看来十几年来,自己也已经成为他盘上的棋了。而自己根本就浑然不知,更不知道的是他什么时候会将自己作为弃子来用。他对那个漂亮的男宠也只是利用?但为何自己总感觉不到他在利用那男宠,总感觉他对那男宠的眼神有些特别,难道真的只是利用? “大人,我们该走了!”鹰提醒着圜眄道:“以目前的形势,如果司寇不站在我们身边,那么我们连来此处都是多余的,还会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之事。” “鹰,你说,那夏噬飓是不是早就有反我之心?”圜眄再一次不死心的追问道。 “我不觉得大王子有反圜舅爷之心,倒是大王子对那个清阳候有着过分在意的举动。如果清阳候只是利用关系,刚才我们欲杀清阳候,他使暗器救下了清阳候,但他并未有马上出现,证明一点,他不想让清阳候知道,他与我们的关系。”鹰冷静的开始分析起来:“早在十年前,属下就已经告诉过你,他不是个简单之人,可惜你以为他弱小,并没有听从我的建议,到今日,他已经是羽翼丰满,我们已经很难再控制住他,为今之计,就是要找到他的弱点在哪里,否则我们也只能是他砧板上的肉,任他鱼肉。”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会对我们不利?”圜眄阴鸷的双眸闪过一丝杀意:“即使他是圜……圜夫人的儿子又如何,我要他死,他还是得死。” “圜舅爷此话不妥,恐怕现在没有人能够除得了他,为今之计,是设法拉拢他,还有那个清阳候,如果他们为我们所用,取下夏国,指日可待。”鹰开始老道的剖析起来:“现在夏国局势平稳,经济也繁荣,夏硚是个治理国家的高手,亦是玩弄权术的高手,所以我们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还是不要冒然出手,否则我们一定会被击得粉碎。” “鹰,那按你所说,我们该如何做?”圜眄心里的不痛快可想而知,自己培养的那个野小子,现在已经不为己用,而自己却已经拿他根本无法。特别是这野小子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而自己却浑然不知,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这个夏噬飓,他比夏硚更让人诡异害怕与胆战心惊! “司寇,黎儿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她去哪了?”房间内,凄清斜靠在柜子边看,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情愫,只是像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但就算是在平常的说着不平常的事,这个小小年龄的清阳候,给人的感觉却显得有些阴暗。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与我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无趣至极吧!”司寇无所谓的回答道:“其实还有她的妹妹也不见了,我都很久没见到了,不知道两人是不是一起离开了。”似有若无的带着提示的话语,凄清又岂会不懂,只是过于冷淡的他,不会主动出击,更不会钻入别人设好的圈套,怎么说,两世的年龄比他们都要大得多。 “也许司寇说得对。”凄清一边说着一边又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一句话带过而已,看着司寇又道:“我回房去,你也早点休息,毕竟你的伤还未愈合。”走到门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徐徐转身,回眸一笑道:“司寇,由于黎儿不在,看来你要独自一人生活一段时间,如果需要有人来帮忙的话,不如与子延天王借一两人,相信子延天王他会同意。” “不用了,我现在不需要!”司寇突然觉得这个男孩,的确是有着不一般的洞察力,但他却能够做到身处事外,从回来到现在,他从未有问过自己与圜眄的事。他就如不曾看到自己与圜眄的交谈,而之前圜眄欲动手杀他的那一幕似乎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这恐怕才是他的高明之处吧。司寇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如果再早一点了解他,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是不是自己曾经的选择就不会发生了。 门已经被合上了,司寇无力的瘫坐在床上,他不知道这个看似清澈透明的小人儿,这一次会去谁的房间,会去做些什么,可是这个曾经自己只是想冷眼旁观着的小人儿,如今却是在时时刻刻的干扰着他的视线,左右着他的决定,甚至已经成了他如今目标上的阻碍,是不是该真的药清理掉他了? 阴沉着脸的司寇,没有心思再去想圜眄的合作之事,更没有心思再去想黎儿那微不足道的失踪,目前他最烦心的是这个小人儿,他似乎在操控着整个大局。从离国、从赤国。蓝国,现在是这个西虢国,似乎他们都有着明显的关联。但最可怕的是他竟然从不做任何的掩饰也不做辩解,或许这才是最让人不寒而栗的原因吧! 152.青涩的强吻 房间内,凄清看着已经熟睡中的讙,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讙那颤动的睫毛在告诉自己,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她现在在躲避着自己,至于为何躲,凄清心里清楚。或许现在躲总比将来再躲要好得多吧!房间里毫不意外的,没有看到晓晓,已经不重要了,晓晓与黎儿的关系,那种白热化的关系恐怕除了自己与当事人之外,没有人发现他们的不对盘吧! 这一次,黎儿失踪,如果是他带走的话,或许是好事。如果是黎儿自己离开的话,那是一个危险信息,或许姐妹两人已经暴露,幕后黑手甚至会觉得她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而会彻底的除去她们。或许等这一幕出现,那么对自己才是真正的有利,从那黑手中救出两姐妹。不知道夏噬飓会不会考虑到这一点,夏国皇宫,如果有可能,自己根本不想再回到那里,那个黑暗的皇宫,那个天王让自己避之不及。 只希望子延能够想通,让子迹与子庄能够长相厮守,即使他们的爱恋不被世人祝福,但他们只要彼此之间的心意还在,那么接受他们的这一对人,只是时间问题,相信人们最后也会被他们的执着感动着。 叹了口气,从讙的房里轻轻的退了出来,带上了房门,他知道,讙是害怕自己会提及姜煜的事,而躲避着自己。其实姜煜的事,自己又何尝没猜到,但姜煜身世过于复杂,而讙又何尝不是。只是不知道他们又怎么会走到如此田地,他们是有感情的,那是在十多年前了,现在的他们,只能用陌路人来形容了。只是不知道姜煜真正的意图是什么,他似乎对讙保留的那一点点温度,也只能用极度的虚伪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沉默着的凄清,边走边往自己暂住的偏房走去,突然身子一紧,在还未发出叫声前,嘴被捂住。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凄清放弃了叫喊或者是挣扎,他只是安静的任由那人抱着飞向了后山。石山处,终于被放了下来,呼吸了两口自由的新鲜空气,没有回头看劫持自己的人。只是淡淡的问道:“没受伤吧!” “怎么会没受伤!”不满的反应,让凄清一个愣神。 转身看着此时还带着面具的少年,伸出手拉着少年的手,开始着急的问了起来:“哪受伤了?” “这里!”紧紧反握住凄清的手,将那只小手放到了自己的左胸口道:“这里受伤了……” 挣脱了被紧握的手,略显得恼意冷然道:“你在耍我?” “小飓没有,小飓这里真的很难受。”那委屈的声音,让凄清不由得秀眉轻皱,抬起头看着少年道:“这次你又要有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只是想清清的这个地方能够让小飓停留。”瞳孔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紧缩,光线不明,虽然看到了此番情致,但只能暂且忽略了。只是一直是平静的脸上开始出现了一丝丝的悸动,虽不明显,但还是有迹可循。夏噬飓看到了,嘴角开始噙起了神秘的笑意,那笑意有些甜蜜,又有些高深。 “你笑什么?”不满的声音显得脆脆的,长长的秀眉再次皱了起来,抬起那双让少年一直无法忘怀的漆黑眸子,虽然漆黑,却耀如繁星的美眸:“你不要笑了,你又在想什么坏事了?”像是被捉到痛处的小人儿,开始有一点点的抗议之举,双眸一瞪道:“你再这样笑,我回去了!”作势便往回走。 却被那双长臂捞入了怀里,紧紧的,身体同时也在颤抖着,那颤抖出自本能,他在害怕。凄清再次一个闪神,他在害怕自己拒绝他的拥抱吗?他对自己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管是在皇宫里还是离开了皇宫,闭上眼叹了口气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也该回去了,你在外面过得还习惯吧?” “嗯!”简短的回答,低沉的声音响在了凄清的耳际,那湿热的呼吸喷洒到了凄清的耳际,耳垂被一个柔软又略烫的物体似有若无的轻轻扫过的同时,面具已经掉落在凄清的脚跟前。凄清心里“咯噔”一声,一处隐藏得极深极好的冷淡被撕裂了一小角,身体开始从本能上的抗拒起来,以双手开始支撑开两人过于亲近的身体,结果却反被禁锢在对方双臂之中。 唇被另一张唇完全的覆盖住,轻轻的又缠绵的,小心翼翼的被对方的双手扣住的后脑,让自己无处可避的任由对方唇舌的蚕食。退后已经是不可能了,再向前自己必定会陷入那万劫不复之地,矛盾又纠结的凄清,明明知道自己两世的年龄比眼前这个少年大了一倍,可是此时却无用武之地。少年那生涩的“强吻”,凄清知道,是眼前这个少年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尽量的使自己显得经验老道的亲吻。心开始毫无规则的跳动起来,闭上的眼睑处开始渗出了可疑的雾气,推拒的双手变成了紧紧抓住对方的衣衫…… “清清……”紧紧的将凄清抱在怀里死不松手的夏噬飓,那幽黑幽黑的眸子里,此时正装满了浓浓的依恋与温柔之情。再冷静的凄清,此时在夏噬飓的眼里,却是如此的风情万种,低下头再一次索要了亲吻,这一辈子真好,认识了怀里的人——清清。 一次一次的索吻中,任是再冷静的凄清,平时的粉面朱唇,此时却面如唇色,让人欲罢不能的美艳动人,微眯起的眸子此时已是盈盈秋水。身子再次被圈得越来越紧,一动不能动,夏噬飓此时却恨不能将人儿一下子挤入自己的身体里,仿佛不这么做,这个小人儿就会飞走,让自己再也找不回来。 “小飓……”显得有些急促又有些柔和的童音里,竟然还有一股绵绵之意。让夏噬飓的身体再次开始紧了起来,他知道,此时再不放手,今天恐怕会让自己失控,他想要眼前这个小人儿,想得都快要疯掉了。小人儿虽然不拒绝自己,但也不能再造次,否则或许再无亲近他之日了,对于这个险,他绝对不会冒的。 “小飓,快松手!”不死心的凄清欲用声音来叫醒夏噬飓,对方此时已经完全的陷入了这种亲吻游戏中,而自己根本是手无缚鸡之力,还不是只能任他鱼肉。但这样下去,危险一定会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情况完全的失控。他知道夏噬飓对自己有着那莫名的依恋情结,可是自己是男人,他也是男人,这种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不过又好像也不是,自己今天还在劝子延,让他同意子迹与子庄的事。陷入了沉思的凄清,没有发现夏噬飓眼里闪过的一丝不满,清清在走神,他现在又是在想什么事呢?应该不会是自己的事,他总是那么深沉的想着其他的事,隐藏在冷静之下,总是一颗心事重重的心,除却了心事重重,是不是他会有一颗火热的心呢? “清清,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夏噬飓显得非常的可怜,眼里的祈求之意很是明显。 “你可不可以再装得可怜一点?”没好气的凄清瞪了眼夏噬飓,那双漆黑的水眸里竟然露出了一丝嗔怪,这一个嗔怪,把个腹黑到极点的夏噬飓一下子酥到了骨子里了。原本已经松开的胳膊,一下子又紧紧的将凄清重揽到自己怀里,那架势基本上是属于豺狼型的侵略,野性十足的吻如狂风骤雨般的急迫…… 良久,终于推开了那双紧紧禁锢自己的胳膊,转身夺路而逃,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这个危险的少年,这个让他第一次感觉到压迫感强劲的少年。 少年并未有去追那个慌慌张张、落荒而逃的小人儿,只是如寒星的眸子里透露出了过多的柔情与爱恋,唇角含着那温柔的笑意,欲将小人儿整个包裹起来一般。“清清,或许下一次,我不会让你逃跑了……”轻声的喃喃自语着。 还好,少年并没有追来,凄清跑回了屋子里,没有任何的清洗,便上床躲进了被窝,脸颊如被火烧着了,又如被煮沸了的开水般,滚烫得让自己浑身都在燃烧…… 由于心里的慌张与窘迫,匆忙进屋的凄清,并未发现自己进屋时,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双蛇图腾的面具人,硕长的身影衬在阴冷的深秋夜晚,令人看了有着说不出的毛骨悚然,那面具之顶有一只玄色灵鸟清晰可见。面具人显得异常阴森森的跃上了房顶,迅速离开了…… 这一夜,凄清从到这个世界之后,有了第一次的失眠,罪魁祸首正是那夏噬飓。自己前世没有爱过,这一世曾经也以为不会爱,不管是夏硚还是司寇,甚至是更早之前的虻蓊,都未能让自己有过心动的感觉,但为何今天与夏噬飓会有这种接触,而自己根本就不讨厌他对自己的索吻。凄清显得痛苦的将布毯盖到了脸上,疲惫的闭上了双眼。正当他朦朦胧胧的闭上眼,开始有了睡觉前的症状时,毯子被轻手轻脚的掀开,一具温热的身子贴了上来。一股熟悉的感觉随之而来,凄清知道那个身子的主人是谁。便一动不动的,任由那一双手将自己圈住,任由那下巴抵在自己的头顶上,闭上了双眼……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