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底下夫成龙(生子)——芒果番茄
芒果番茄  发于:2014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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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性子好强的祁家小哥儿祁筠豆,因着不满家里给安排的婚事,于是便离家出走,誓要去会上一会那个未来夫君,让他知难而退主动退婚。 谁知却发现人家也不是那么愿意娶他,并且那人还是个就爱带着一帮家仆整日在街上欺汉子霸哥儿游手好闲的胖子,心高气傲的小哥儿便决定给那个死胖子一点教训,你不愿娶是吧?我还偏嫁了!于是,凭着自己过人的姿色,小哥儿顺利的被那少爷‘相中’抢回了府。 人家哥儿大都是被抢回府受虐,这祁家的小公子却是被抢回去虐人的。 “看什么看!干活去!胖成这个样子都不知道你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上!每次带着你这么个胖子出门我都嫌丢人!再不瘦下来便再给你加重活计!我看谁还敢帮着你做事!还不去?小心我家法伺候!” “你瞧瞧你写的字,这是字啊!那猪蹄子爬过都比你这像字!原以为你胖的像个猪,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连那猪都不如!” “给我去背书去!看什么看!还敢等我了是吧!连个书都背不好的家伙,你说说你有什么用!香儿!去把阿么给我的家法拿过来!我还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为什么人家强抢民哥儿都抢的是个娇哥儿,我便抢回了个悍夫郎啊……by内心哭泣的胖子 内容标签:生子 天作之和 乔装改扮 搜索关键字:主角:祁筠豆,向伯赏 ┃ 配角:挨……比猫鹰的人更多…… 第1章 临近上京的勒安城是可与京城相媲美的繁荣大城,一大早便可在城中的各个大街小巷上看到往来忙碌的人群与准备开门的各家商铺,时至正午,更是有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涌入城中,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这勒安城原本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县城,只因着十五年前两大巨贾的相继定居,从而慢慢的繁荣了起来。 而这勒安城闻名于世,却并不是因着这两大巨贾的名气名声,也不是因了这满城的繁荣景象,而是因着‘勒安三宝’ 这‘三宝’指的不是什么物品,而是三个人。 这其一是指的城东祁王爷家年仅13岁却以博学贤德闻名的神童世子祁蕴博。 其二指的是城西巨贾祁昌郡王家14岁的温婉可人且被当今圣上亲口御封的重瑞郡主祁云清。 其三,指的便是城北巨贾罗鹰罗大官人家的那与重瑞郡主齐名的傲娇聪伶的重华郡主祁筠豆。 众所周知的,这三宝,大宝是有名的神童,二宝是哥儿的典范,小宝则既不是神童也不是那温润儒雅的哥儿典范,但却是出了名的讨喜鬼灵精,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这三宝之间还互相有着血缘的关系。 大宝祁蕴博的阿爸是现任的祁王爷祁运,阿么则是当今太师家里唯一的哥儿尚书晗。 二宝祁云清的阿爸则是祁老王爷的二儿子,现任祁王爷的亲二弟祁昌郡王,阿么是祁昌郡王生意场上的左右手,精明能干的商会副手云泷。 小宝祁筠豆的阿爸罗鹰只是个很普通的商人,与着大宝二宝的阿爸相比,不过是个经商成功的巨贾,但是他的阿么的来头却非同小可。 小宝的阿么是祁老王爷与王君最疼爱的小哥儿,亦是被现任祁王爷与祁昌郡王宠爱着的幺哥儿,祁愿郡主,这祁王爷一家来到勒安城中居住,都可说是为了这从小便身子不好的祁愿郡主。 而此时,城北的罗府中,这‘勒安三宝’中的小宝正与着他那来头不小的阿么跟那巨贾阿爸对峙着。 “阿爸……你们刚才说什么?”平日里总是显得格外的机灵好动的祁筠豆现在却难得的僵硬住了身子。 原本端着茶盅的手,都因着自家阿爸与阿么刚才的话而一下松了开来,使得茶盅瞬间便落了地,清脆的声响过后,陶制的茶盅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但筠豆却顾不得其他,只是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家的阿爸与阿么。 “都这么大的哥儿了,怎地还这般的毛躁?真真是,平常也没少与云清在一起玩耍,怎也不见你这脾性多跟人家云清学学”罗鹰皱着眉望着自家的大哥儿,明明小时候还是个讨喜活泼的小哥儿,这长大了却不见收敛,这性子反倒越来越外向。 坐在罗鹰身旁的祁愿安抚的拍了拍自家的夫君“好了好了,豆豆还小,活泼些是好事,待嫁了人,这脾性自会好些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便随了他去吧”随后又转过身对着身旁伺候着的哥儿说道“秋哥儿,让着人来把这地上的碎渣子收收,仔细划伤了什么人” “是,公子”秋哥儿是祁愿从祁王府中带出来的陪嫁哥儿,同着另一个夏哥儿跟了祁愿与罗鹰好些年了,听着祁愿的吩咐,应了声便出了大堂去找人来收拾了。 罗鹰颇为无奈的看着心爱的夫郎,伸手揽过了祁愿已经有了五个月身子的腰身“小什么小啊,都是15岁的大哥儿了,马上也要嫁给人家当夫郎了,是真的老大不小了才是,猫儿你便是太过疼宠他们了,才把豆豆给惯成了这个样子” “我怀了两回才将豆豆生下,我不疼他宠他,难不成还打他骂他不成?”祁愿温声的说着,身子向着罗鹰的怀中靠了些“再说你看看叶儿,不也照样是个活泼的?嫁与了虎子这么些年,与虎子过的不也挺好?” “是是是,猫儿说的自是都在理,不过要我说啊,我看贤儿才是那让你怀了两次的孩子,乖巧听话又懂事,哪像这个,我现在可最是庆幸这豆豆自小与月哥儿家的那个小爷儿订了亲,不然,最后怕也是个恨嫁的”罗鹰大叹了口气,做叹息状,惹得祁愿轻笑着摇了摇头。 筠豆坐在一边,望着双亲亲密的举动,终是有些个忍无可忍了“你们两个要亲热回房去亲热个够,但是现在先给我解释下,我什么时候与人订了亲事了?!我怎地都不知晓?!现在还突地与我说让我准备嫁人,告诉你们,就三个字,不!可!能!” “你与你向叔叔家的小爷儿是自小定下的亲事,这当初还是你自己非吵着闹着要给人家当新夫郎的,现在又想不认便不认了?这成亲可是大事,哪由得你说是便是说不是便不是了”对着颇为气愤的筠豆,罗鹰的态度亦很是坚决,都15岁的哥儿了还整日的缠着阿么要同睡,还是早些嫁出去的好! 见罗鹰那边的态度坚定,筠豆愤愤的瞪直了眼,随后转移了自己的目标,望着最是疼爱自己也心软许多的阿么祁愿。 上前几步趴在了祁愿的腿上,摆着可怜兮兮的摸样说着“阿么,你最疼豆豆了,你怎能忍心让豆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嫁个连是个猫猫狗狗猪都不知的人物啊,豆豆还这么小,若是嫁了那么远去,阿么你可就看不到豆豆了啊,连豆豆被人欺负了去阿么都不知道了啊” “傻哥儿,阿么怎会让你嫁了去受苦呢,那是你姨么么家,定是不会让你吃了苦去的,小时候你可是很喜欢那个来咱们家玩的小哥哥了。 阿么看着那小爷儿长得讨巧俊俏的摸样,小人儿也很是机灵,想来长大了定也是不会差道哪去,这回不也是随了你那时的心愿了么,人家也是相门之后,算来与咱们也是门当户对了”祁愿满面慈爱的摸着膝上筠豆的头,温声的说着。 “阿么啊,那是儿时的儿戏,怎可当真呢!我不嫁我不嫁啊!”筠豆将脸埋在了祁愿的腿上,不断的摩挲着做耍赖状。 “这双亲之命媒妁之言,哪容得到你来说嫁就嫁,说不嫁就不嫁?我与你阿么不也是听从了双亲的安排成的亲,你就是被我们给宠坏了,什么事都顺着你来,才养成了现在这个脾性”罗鹰说着。 筠豆听着自家阿爸的话,双手越握越紧,随后猛地抬起了身子“我不嫁!就是不嫁!要嫁你便让筠惜去嫁好了!反正我!不!嫁!”说完猛地起身,便向着外面跑了去。 “公子!”自小便贴身伺候筠豆的小侍哥儿冬儿连忙追了出去留着罗鹰与祁愿坐在大堂里。 “这孩子!你看这孩子!说的都是些个什么话!果果才8岁,怎么嫁!真真是”罗鹰被筠豆气到了不行,指着门外对着祁愿说着。 祁愿伸出手轻轻的拍抚着罗鹰的前胸,为着罗鹰消气“好了好了,小孩子的话都是当听不当听的,再说我那时不是也是替了月哥儿嫁了你?还是那句老话,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了他去吧” 罗鹰听着心爱的夫郎说的话,只得强自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将着祁愿抱入了怀中,眼睛却还是愤愤的瞪着门外,这个小哥儿,等着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城北的街道上,祁愿嘴里愤愤的念叨着,满身怒气的走着,不时的将着脚边的石子踢向远处,身后跟着的冬哥儿见了自家小主子气成这样也只有安慰着“公子,别气了” “冬儿你不懂!啊,真是气死我了,不成!我绝对不要就这样嫁掉,你还记得年前那个嫁给了城东汉子的哥儿么,就是因着这媒妁之言,加了个混球,两人日日的在家里打斗,我才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不成,我需得好好想个办法”筠豆说着,又迈开了脚步向着前走。 “公子,说不准您便嫁了个好的呢?这天下的爷儿又不都跟那城东汉子一般”冬儿随着筠豆的步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口中也不住的劝解着。 “这万一便是了呢,对!我要去京城看看我这个‘未来夫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绝对要让他自动的退婚!走!”筠豆说着便要去做,转了个身便要向城门口跑去。 下的冬哥儿连忙一把拉住了筠豆的手“公子,咱们两个哥儿家的就这么上京多不安全啊,再说了我们也没有路上用的盘缠啊!我们还是回去与主家的商量下再说吧” “不成,若是与阿爸阿么说了他们定是不会让我去的,不过你说的对,我们上京需得要银两与马车,走!我们去找祁昌舅舅,这京城我是去定了的!”筠豆说着拉着冬哥儿便跑向了城西的祁郡王府。 与那年纪越大心性越小的狐狸祁昌说了事情的经过后,祁昌毫不犹豫的便给了筠豆上京的盘缠与马车,还让着一个马夫送筠豆与冬哥儿去,并且拍着胸脯保证着不会与筠豆的阿爸阿么说起此事。 于是,筠豆信心满满的抱着让那‘未婚夫君’退婚的打算,拉着苦着张脸的冬哥儿与祁昌道了谢,便上了马车,向着京城出发了。 在筠豆出发后的一个时辰之后,罗鹰祁愿,祁运尚书晗,与祁昌的夫郎云泷便都知道了此事,更是在两个时辰后,京城的丞相府便收到了来自罗府的传书,众位知晓一切的大人们会心一笑,接下来,便要看小辈们的发展了。 第2章 临近酉时,马车便载着筠豆与冬哥儿到了京城。 筠豆在马车上想了一路,决定先去探探那个‘未来夫君’的虚实,若真是个好的,也对了自己的胃口,那自是最好,如若不然……他便定要整的他主动的退婚! 马夫将着马车赶到了京城主城内的‘流昌阁’前,放下了木梯,让着筠豆与冬哥儿下了马车。 筠豆由着冬哥儿将自己扶下了马车,随后便直直的朝着‘流昌阁’内走去,刚进门,一个小二哥便迎了上来。 “几位是想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满面笑容热情的问着。 筠豆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玉片,递到了小二的眼前“我们住店,麻烦小二哥带个路了” 机灵的小二一瞧见筠豆手中的玉片,眼中便精光一闪,立时的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不知公子驾到,多有怠慢,小的这就带您去‘祁愿居’公子这边请”说着便领着筠豆与冬哥儿进了‘流昌阁’的内院。 ‘祁愿居’是每一个地方的‘流昌阁’内院都会有的这么一个院落,专供给筠豆的阿么祁愿与祁愿的家人朋友们外出游玩之时有个地方住宿休息只用,并且这祁愿居也是只让着祁愿与家人朋友们来住的。 其他时候,便是‘流昌阁’内生意在忙,再没有空房,这祁愿居也都是空闲着,不让人住的,但也不能强硬的落人口实,因此,这祁愿居是位于‘流昌阁’内院的最深处,一个地势清净,却也比较隐秘之处。 筠豆与冬哥儿跟着小二进了京城内的祁愿居,坐定后,筠豆让着小二把掌柜的叫了来,决定先从别人口中了解下他那‘未来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想来这丞相与郡主之子,在这京城中应是有些个名气的。 掌柜的很快的便跟着小二跑了过来,向着筠豆见了礼“不知小公子驾到,多有怠慢还望小公子见谅” “无碍,掌柜的先坐,我想向您打听个人,不知可否?”筠豆问着,让着掌柜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谢公子,不知公子想问什么人?别的不敢说,这整个京城中大大小小的事我都还是多少知道那么些些的,若是有公子用得到的,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掌柜的谦虚了,这众人皆知的,我祁昌舅舅选才用才都是眼光精细的,想来掌柜的也定是各种魁首,就不知掌柜的对这丞相之子怎么个看法?”筠豆从小跟着自家阿爸与几位舅舅在外,耳濡目染学到了不少,一句既问出了自己要问的也让着掌柜的心中很是舒坦。 掌柜的一听筠豆问的人,先是一愣,随后便开了口“看法是没有,但这京城里,上至内城,下到边郊,不论您去问了谁,这丞相之子都是个‘名人’就不知公子您想知道些什么了?” “名人?”筠豆眉头一皱“这么说这个丞相之子还是个人物了?品行如何?才学如何?相貌又是如何?难不成还真是个好的?!” 听了筠豆的自语,掌柜的轻声一笑,笑的却很是怪异,引得筠豆将目光又放在了掌柜的身上。 掌柜的于是道“公子误会了,我说的这个名人可不是说那原本意义上的名家人物,这京城内众人皆知的,不论这品行才学或是样貌,若是这向大少爷敢称第二,绝对是无人愿称那第一的,因着不论是何第一,那也绝对都是倒着的第一”掌柜的说着还做了个倒指的手势。 “倒着的……这么说来,这个丞相公子竟是个残渣?!!”筠豆立时的面色一紧,双拳也同时的握紧,眼睛却还是紧紧的盯着掌柜的,想听听掌柜的说些个所以然出来。 掌柜的自然也是不负筠豆期望的开了口,为着筠豆仔细的介绍着“公子这么说也是可以的,这丞相公子今年年方十七,名唤伯赏,这还是当初圣上给赐的名字,说的便是这向丞相一家两代人都为丞相,为国为民,期望着这向家的第三代也能继续得圣上的赏识。 却说这伯赏少爷儿时确是机灵讨喜,又聪慧过人,但怎知这十岁往后,不知怎地,是越发的变得荒唐起来,现下更是整日的游手好闲,领着一众家仆在城中欺爷儿霸哥儿,成了这京城一霸!” “京城一霸?!这可是天子脚下,难不成还没有王法了嘛!”筠豆颇为气愤的说着。 “公子你有所不知啊,这伯赏少爷可是名门之后,双亲一个是丞相,一个是郡主,这再往前数,那可是与着圣上沾了亲的,在这京城,什么人都可以惹,但这与皇族沾了亲带了顾的,却是万万惹不得的。 如此我们老百姓也只得忍着这口气,将一切的苦怨都往着肚里咽,这家里有貌美哥儿的,便尽量的少让着出门去,若是不慎被伯赏少爷看中了,命着人带走了,这哥儿家里的人也只有前去丞相府找丞相夫人求救,丞相夫人是个温和菩萨心的,这才堪堪能要回来。 这对着哥儿还算是客气的了,这京城中,若是谁家汉子爷儿惹了这少爷或是伯赏少爷的那一棒子狐朋狗友,那可就了不得了,那可定然是要糟了一顿毒打的,这京城中的衙役们也经常的帮着伯赏少爷打骂他人,就为了伯赏少爷最后赏下的那些个银钱。 城中的老百姓们苦啊!却也只有见着了伯赏少爷等人能躲便躲,完事都顺着,这才能好过那么一些些。 但这却也同时助长了伯赏少爷那帮人的气焰啊,现下日日的中午来我们这吃上一顿好的便走,不说付账了,去那花街也是不会给上一个子儿的,在外看上什么东西便拿了就走,商家们也都只有给了少受些罪了”掌柜的说着也是大大的叹了口气,这向伯赏与那帮子狐朋狗友每日吃的都是好的,一吃也是一桌,日日这样,‘流昌阁’也亏损了不少啊。 “这民怕官也便罢了,掌柜你不是说那丞相夫人是个菩萨心的么,这向丞相在朝中也是颇有贤名的,难不成他们还都放任着这向伯赏在外欺爷儿霸哥儿,也不管了么!”筠豆气的一拍桌子,心里暗道幸好自己是来了这京城了,如若不然,听了自家双亲的话便这样嫁了,那可真真是嫁了个乌龟王八蛋了! “唉……回公子的话,这伯赏少爷毕竟是丞相家唯一的孩子,丞相与夫人知道了这些事也只有将着人放了回来,安抚几句,给些银两便罢,对这伯赏少爷确是舍不得打骂也打骂不得的,毕竟这伯赏少爷年岁也不小了,过了那双亲打骂教养的时日了”掌柜的叹息着说,不住的摇着头。 筠豆心中退婚的念想已很是坚决了“掌柜的,你不是说这向伯赏与他那些个狐朋狗友每日都会来么,那他们一般何时会来?” “回公子的话,一般正午时分便回来” “是么”筠豆的语气颇为平静,随后对着一旁站着的冬哥儿道“冬儿,准备准备,明日我们来好好的会会我这‘未来夫君’” “是!” 第3章 第二日一早,筠豆与冬哥儿便早早的起了身,坐在了‘流昌阁’的大堂内,颇为闲适的喝着掌柜的送上来的茶,随手拈起桌上的一块糕点放入嘴中,等着向伯赏与那帮子朋友们过来。 “公子,咱们既然知道了这向少爷是什么样的人,那我们为何不干脆回了勒安去,告与主家的知道,直接退了这婚不就成了?为何还非要在这抛头露面的等着那向少爷一伙人呢?”冬哥儿一便帮着筠豆添着茶水,一边问道。 “你懂什么,我阿爸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若是不去会会他那帮子人,单是靠嘴说,我阿爸他们才不会理会,再说了,不抛头露面的,怎让他们一进来便注意到我呢,只要惹上我,他们就死定了”筠豆说着,狠狠的咬下了嘴边的一块糕点,仿佛吃的便是那向伯赏的血肉一般,恶狠狠的用力嚼着。 “我看啊,是公子你这日子过得太闲了,勒安城玩够了便想来将京城也给翻个个,若是真让主家与主家么么知道了这向公子的为人,便是主家的不理会,主家么么也定是不会让您嫁了的”冬哥儿是自小便跟着筠豆的侍哥儿,深知自家公子的脾性,一语便道出了筠豆真正的心思。 “哈哈~不愧是冬哥儿,真真的了解我~反正这京城咱们来也都来了,若是不好好整治整治他们那帮子人,帮着京城内的百姓们出口气,那我们这次上京又有什么意义?”筠豆冲着冬哥儿挤着眉毛。 “再说,便是整的他们不敢再来吃白食也是好的啊,这日日的给他们这样吃下去,便是祁昌舅舅再有钱也要被吃垮了的,我这可是为了舅舅的生意着想,好冬儿,我知道你也一定看不过去的吧”筠豆说着颇为讨好的递了快糕点道了冬哥儿的手中。 冬哥儿叹了口气,详装无奈的说着“罢了,谁叫我是你的侍哥儿呢,陪着你闹也不是一次两次的,这次便也随了公子去吧” “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冬儿嘛,那接下来,便等着我那‘未来夫君’一行人来了,我都有些个迫不及待了,呵呵”冬哥儿望着自家公子笑的那无邪的样子,心中不禁的开始为着向伯赏等人祈祷,但愿你们不会被公子整的太惨了啊! 大约正午时分,筠豆与冬哥儿终是见到了他们想要见的人。 一阵大声的笑闹自‘流昌阁’门口处传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一些个当地的或者知道些的人们都纷纷的坐到了离门口过道稍微远些的地方,随后便开始仔细的检查着自己有什么会碍了那些个大少爷的眼的东西物件没有,至于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人们,便只是愣愣的看着这一切,想着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心中却也是有些个不安。 筠豆依旧坐的很是安定,只是手上不住的摩挲着茶杯的边沿,眼睛也状似不经意的盯着门口,很快的,惹得众人人心惶惶的祸首们进来了。 随着笑闹声越来越大,一帮子少年摸样的爷儿们便进来了。 “哈哈!你们看到没有!刚刚那个小子的熊样!吓的都尿了裤子了!”一个看起来精瘦猴样,一见便知是个只会溜须拍马的爷儿大笑着说着,引起了其他爷儿们的大声嘲笑。 “就是!还说什么是城南一霸,却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我们伯赏哥叫人给揍成了这么个样子?一个堂堂的汉子被吓得当街湿了裤子,我若是他,估计是再也没有脸面出门啦!”站在猴样爷儿身旁的另一个马面的爷儿大笑着附和着。 听了两人这么说,另一个脸上长了不少麻子的爷儿笑的前仰后合的说着“我看啊,他别叫什么城南一霸,应该是叫城南要爸才是!阿爸~阿爸~我要阿爸~哈哈哈哈哈”学的还颇为活灵活现的,又惹得那一帮子爷儿大笑不已。 “说到底,还是我们伯赏哥厉害!”马面的爷儿拍马的说着。 “那是!这京城内谁人不知我们伯赏哥的名号,连跟着伯赏哥鞍前马后的我都敢欺负,我被欺负了倒还没什么,但这可是打了我们伯赏哥的脸!这京城内哪个不知道我侯三是我们伯赏哥罩着的人!这怎能饶过他去!是不是,伯赏哥?”猴面的侯三冲着被众爷儿围在中间的一个穿着华贵,走路神态显得趾高气昂的一个胖爷儿献媚的说道。 其余众人也都纷纷附和着,不难看出来,这帮人口中的伯赏哥说的便是这个胖爷儿,同时的坐在堂中的筠豆也终是见到了正主了。 筠豆坐的桌子离着大门不远,可以说是进门便能够看到,除去那些个爷儿们因着不断的笑闹着没有看见,但这被人簇拥着拍马的向伯赏确是看了个准确的。 因着这向伯赏等人的恶名,这一般稍稍有些个姿色的哥儿大都不常出门了,因此这向伯赏等人也是许久未有见到过俊俏的小哥儿了。 这筠豆的样貌可说是继承了自家双亲的优点,长得虽不算天姿,却也可说是个上等俊秀的哥儿了,这可让着许久未见到俊哥儿的向伯赏眼馋了。 “这么些个小事还说他作甚!都一边去!没看到这边有个小美人么,若是吓坏了他,老子定是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这话说的颇为霸气,但这向伯赏的眼睛却是直钩钩的盯着筠豆看的,脸上也满是垂涎之色。 “小美人?在哪?在哪?”麻子脸爷儿不停地左右摇晃着脑袋搜寻着,随后脑袋上硬生生的挨了侯二的一掌。 “你个猪脑袋,瞧瞧伯赏哥看哪不就成了!呐!”侯二说着给麻子脸爷儿指了指筠豆的方向。 麻子脸捂着被拍了一掌的头,嘴里嘟囔着“做什么这般用力,真真是,若是打伤了怎么办,这可是脑袋”边说边向着候二指的方向看去。 “反正原先便不是那么聪明了,打一打说不准还能给你开开窍”候二嘴里调侃着,原以为麻子脸会立刻反驳,谁知竟半天都没反应,候二再一看,这麻子脸竟然捂着个脑袋看着筠豆直看得愣了神。 望着这傻愣愣的麻子脸,候二与马脸爷儿不禁又开始大笑起来。 第4章 “哇,真是个美人啊!”麻子脸爷儿一脸的垂涎,刚想靠近些些,却被马脸爷儿一把拉了住“你傻啦,这么个美人定是伯赏哥的,哪有你的份,也不撒泡尿找找你的样子,真真是癞蛤蟆想吃哪天鹅肉” “我就只是看看,又没想那些个什么,再说了,上次那个哥儿,还不是分了我一杯羹,让我摸了好几下小手,那个嫩呼呦~”麻子脸说着不禁想到了些个什么,笑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上次那种货色怎可与这次这个小美人比,这次的你别想了”侯二打击着麻子脸。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仔细吓着了美人,嘿嘿”向伯赏说着慢慢的靠近了筠豆的桌子,随后在筠豆的身旁坐下,侯二等人也连忙的坐在了向伯赏旁边,确是不敢坐近筠豆,只得眼巴巴的望着,向伯赏的一众家丁则是围在了向伯赏的身后,将着桌子为了个严实。 坐在别桌的人们纷纷叹息着看着筠豆这桌,不住的摇着头,轻声议论,却是无人敢上前‘救助’的。 向伯赏坐在了筠豆的旁边,随后装着斯文的问着筠豆“小美人,这大堂内的桌子都坐的满了,不介意我们拼个桌子吧?”边说还不住的靠向筠豆。 筠豆不动声色的将着就要被向伯赏摸上的手收回,随后四周望了望,还有不少的空桌子。 向伯赏也不是个愚笨的,眼睛冲着一众家丁们一撇,众家丁纷纷的冲向了空的桌子,原本便只剩下一两张的空桌随即便被坐满了。 向伯赏满意的看着被坐满的大堂,随后又望向了筠豆“呵呵,这相遇便是缘分,不如今日我做东,请小公子吃些个东西啊?喜欢吃些个什么随便点,爷请了,小二!” “唉!向少爷,今日想要点点什么?”听见了向伯赏的叫唤,一个小二快步走了过来,笑着询问道。 “问问这位公子,今日是我请他吃饭,把这位公子给我伺候的舒服了,爷我重重有赏!”向伯赏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碎银子放入了小二的手中,还特意的给了筠豆看了看那银钱。 “这……伺候各位客官我小的的本职,这银子小的可不敢收啊”小二捧着手心的银两,不禁开始冒起了冷汗,还记得上次这个向少爷看上一个小公子后也是这般在小公子的面前作秀,那时便有一个小二收了这银子,却在随后的当晚被人揍得至今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那赏的银钱也是被抢了去,这一想便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此,这银子,他可是万万要不得的。 “给你你便收着!怎地,爷赏的钱你还想拒了不成!”见这小二当众拒了他给的银钱,向伯赏立时觉得被人给扇了脸,下了面子,于是猛地发作道。 “这,这”小二吓得不知该说些个什么。 筠豆有些个看不过去了,只得开口道“这位爷赏了你的,你便收着吧,难不成过后他还会问你要了去不成?” “就是!还是小公子有理啊!”向伯赏口中说着,还打了个眼神给侯二等人,让他们这次便算了,随后又开始跟着筠豆套着近乎“不知小公子你是哪里人啊,我以前怎地未曾见过你呢?” “哦,我是从别处来京城游玩的”筠豆说的云淡风轻,仍旧自顾自吃着东西。 向伯赏见了也不见怪,只是依旧巴着说道“是这样么,原来是特意来京城游玩的啊,小公子是独自一人来的么?这一路上怕是没少吃苦吧,放心!相逢即是缘!小公子既然来了这京城又与我相遇了,那我定当要带小公子在这京城好生游玩一番!” 因着刚才冬哥儿走的离了桌子有些个远,因此刚才那一棒子人冲过来时便将冬哥儿推到了别处,这桌子上便也只有了筠豆一人。 筠豆听着向伯赏的话也未有辩解些什么,只是做那羞涩状“这怎好意思劳烦少爷呢,对了,我刚听他们喊你什么向少爷,不知少爷名讳啊?” “呵呵,说来惭愧,其实我便是当朝丞相之子,向伯赏!”这丞相之子几字,向伯赏说的很重,其中寓意众人也都知晓。 筠豆不负向伯赏期望的做了一副吃惊状“原来是丞相府向少爷,还真真是失礼了” “哪里哪里,还不知公子名讳?又是哪里人呢?”向伯赏装作谦虚的说着,随后趁机问出了自己想问的。 “我叫……罗筠,是勒安人,离着这京城也不算远”筠豆想要恶整这向伯赏自然是不能用真名的,想来便是这向伯赏再愚钝,这‘未来夫郎’的名讳也定是从他阿爸阿么那边听过了的,可不能漏了陷,于是便灵机一动,随口说了个名字。 “罗筠?真真是好名字!如此我编唤你筠筠了,筠筠不如也唤我伯赏哥哥,如何?”向伯赏得寸进尺的说着,更是将着椅子靠近了筠豆的旁边,伸手便要揽上筠豆的腰。 筠豆一扭腰身躲了开来“这恐怕不好吧,你我也是第一次相识,这般许是太过亲密了些” 见着筠豆躲开了,向伯赏也不怒,只道眼前的是个辣的,心里更是欢喜,自己还就喜欢这辣性子的“怎会?这相熟总是从相识过来的,再说我们爷未娶,哥儿未嫁的,亲密些又如何?” “咦?!这我怎地在勒安之时听说了这丞相家的少爷与着那罗大官人家的公子可是有着婚约的,难不成这丞相有两个公子?”筠豆做着那疑惑状问着。 听了筠豆这么问,向伯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叹了口气“筠筠你可是有所不知啊,这个婚事可不是我愿意的,这自小便是那个哥儿死缠着我,非要嫁了我做夫郎,我阿爸阿么便给我们定了这么个亲事,这我可是万万不愿的啊! 那个哥儿即刁蛮又任性,撒泼耍赖什么都做,啊,这个因着是儿时了,也是自己家里的事,因此你可能不知道,但其实啊,这祁筠豆是个悍哥儿啊!想来若是那罗家哥儿有筠筠你这温柔的一半,我也不用这样苦脸了,实在是,唉,家丑也不说了……” 筠豆原本还不觉得什么,但是听着这向伯赏越说越过分,脸上的眉毛不禁的有些个抽搐“是么……” 以为筠豆是认同了他的话,向伯赏连忙的应着声“那是自然!我会骗筠筠你么!” 只有被挤在外面的冬哥儿知道,他的主子,这是要发火了! 第5章 “既然如此,那还真真是委屈了向公子了,但我有一疑问,却不知当说不当说?”筠豆笑的颇为温和,声音也很是轻柔,只有与筠豆相熟的人知道,这筠豆定是又想要整些什么鬼点子了。 向伯赏听了筠豆这温柔轻缓的声音,心中更是对这筠豆满意万分,一听这筠豆说有疑问,连忙道“当说当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当说的”说着,将自己笑的挤到一起的脸凑到了筠豆的面前。 筠豆忍着想要一掌拍开面前这张颇为碍眼的脸的欲望,面上依旧是那温和的笑意,只是装作羞涩的微微低下了头,远离了些向伯赏那散发着口气的嘴,随后说道“这罗家的小公子与我也有几面之缘,却是不若向公子口中一般,这……当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哎呀,这怎会有什么误会”向伯赏很是确定的说着“这俗话说的好‘三岁看到老’这哥儿小时的性子就是那般,大了,变得如此也是正常,定是那罗家哥儿在你们面前表现的一般,到了我们这边又是一般,虽说我们也有许久未见过了,但这候二是特意去了勒安城看的,是吧,候二!” “哎!小公子,我们伯赏哥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候二听到了向伯赏说到他,连忙拍马的冲着筠豆说“前些日子我们伯赏哥特意的让了我去了趟勒安城,到了那城内,我是随便的找了个人一问,这说的可全是那罗家小公子平日的顽劣,后来吧,我特意的又去了罗府看望,刚到大门口便见到里面一个哥儿对着下人是又打又骂,那个可怜哦”候二说着还假意的抹了抹眼泪。 筠豆听了,心中却是溢满了怒意,他何时有打骂过下人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反而满面的讶异“那罗家的小公子竟然是这般的人嘛” “可不是嘛!好了好了,我们不聊他了,没的什么意义,还寻了一肚子晦气”向伯赏转移着话题“筠筠来了这京城几日了?又游玩了哪些地方?” “我今日刚到,想说先在这歇息一下,随后再四处去转转,现下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几位少爷,筠筠便在这先行告辞了”筠豆边说着边站起了身,想着他从掌柜的那边了解到的这向伯赏一众的脾性,心中默数着。 果然,筠豆起身还没走上一步便被向伯赏带的人给拦住了。 “向公子?你这是?”筠豆被拦住后无奈只得转了个身重又面对着向伯赏等人,双手交叠的放在了胸前,眼睛满是惊吓与不解的看向了向伯赏。 向伯赏悠闲的站起了身,一把拦住了筠豆的肩,任筠豆挣扎着扭动着身子,手掌却始终牢牢的握在筠豆的肩上,随后一只手挑起了筠豆的下巴,让着筠豆因着惊吓而湿润的双眼正面的望见了向伯赏那张笑得淫邪的脸。 “筠筠,莫怕,哥哥我这只是想请你去我府上做客而已,你看你一个哥儿家的独自一人住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哥哥我可是万万的不放心啊,这般,哥哥我家多得是院子屋子,你便来哥哥家住,哥哥也可以带着你四处游玩一番,如此可好?”嘴上虽说是询问的,但向伯赏揽着筠豆便走的动作可不是询问的意思。 马脸爷儿跟在向伯赏后面笑的奸邪说着“便是,我们伯赏哥最会照顾人了,特别啊,是会在房中照顾小公子你这般娇俏的哥儿,哈哈” “多嘴”向伯赏听了马脸爷儿的话笑着说,面上却多是赞赏之意。 “是是,瞧我这张嘴,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不过小公子啊,我们伯赏哥可是一向大方的很,你若是将我们伯赏哥伺候好了,定是少不了你的好处的,你就放心吧,哈哈” 筠豆一听挣扎的是更厉害了,停住了脚步,努力的挣扎着不愿被向伯赏等人拖走,一手抵着向伯赏的胸,脚不断的向前蹭着,身子也弯成了个弓形“我不要去!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是强抢哥儿!放开我!救命!救命啊!”筠豆大喊着,四周却是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救助的。 向伯赏很轻易的便制住了不断挣扎的筠豆,随后眼神很是不屑的扫了一圈低着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的人“哼,就这么写个孬种,你还指望着谁来救你?谁跟我作对就是与我们丞相府为敌!你叫啊,随你怎么叫!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来救你!告诉你,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伺候好了就收了你,若是伺候的我不爽了,便将你卖去倌馆任人蹂躏,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给我走!” 向伯赏此时已经不装那些个什么了,本性全露,一把将筠豆抱起便出了‘流昌阁’任着筠豆不断挣扎的大喊大叫。 “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天子脚下难不成就没有王法了吗!!!”筠豆眼睁睁的看着一列官差巡视的走过,却对着自己这边无视的彻底,心中要好好的整治整治这风气的念头更深了。 “哈哈,王法?在这皇帝不出宫的时候,老子的话就是王法!”向伯赏大笑着抱着筠豆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候二等人坐在了车门边将着马车门锁的死紧,随后迫不及待的赶动了马车,向伯赏仗着也算是到了自己的地盘终是放开了筠豆,任着筠豆缩到了车内的一角,自己则坐在一边用目光放肆的打量着筠豆。 随后有些个耐不住了似的慢慢的向着筠豆蹭了过去“筠筠,怎地抖得这般厉害啊,是不是很冷啊?来,伯赏哥哥抱抱,别害羞啦” 筠豆颤抖着身子不断的向后退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声音还是害怕似的颤抖着,但是深埋在膝上的脸却满是奸笑,眼中精光闪过,全身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向伯赏过来后给他‘致命’的一击。 向伯赏听着筠豆颤抖的声音,心理却更是兴奋了,来到了筠豆的身边,一把揽过筠豆想跑开的身子“乖,我的小心肝耶,来让伯赏哥哥香一口,真是想死哥哥我了,只要你乖乖的,哥哥就会对你好的” “对我好?”见着向伯赏已经到了自己身边了,筠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但是因着筠豆依旧是低着头的,因此向伯赏没有看见,反而以为这筠豆是屈服了,忙道“那是自然,只要你乖乖的跟了哥哥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都不是问题!”向伯赏说着,手还急色的摸上了筠豆的身子。 筠豆一把抓住了向伯赏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真的么?你现在放了我还来得急哦,若真的要我跟了你,可莫要后悔啊”筠豆说的云淡风轻,脚却以到了一定的位置,只要用力的上抬,那再厉害的汉子也要疼到心坎里去。 “哈哈,都已经上了我的车了,还以为我会放过你么,你放心,得了你这身子,爷绝对不后悔!哈哈哈哈”向伯赏大笑着道。 筠豆亦是轻笑一声“这可是你说的”随即腿猛地向上。 向伯赏只觉得自己下身猛地一阵钝痛,随后长着原本大笑的嘴,一点点的倒在了一旁,手捂住了自己的下体,疼的直流冷汗说不出话来。 “呵呵,怎样?现在可后悔了?”筠豆抬起了笑的灿烂的脸。 向伯赏怒瞪着筠豆,一只手指着筠豆,却是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筠豆则是笑的得意的叉腰看着向伯赏倒在地上的样子。 这时,马车的门开了,已经到了丞相府门口了。 候二等人上来时看到的便是向伯赏捂着裤裆倒地与筠豆得意的样子,连忙的上前扶起了向伯赏“伯赏哥!这时怎么了啊!” “给我!给我把这个家伙抓住!!直接送到我房里去!!”向伯赏忍着痛咬牙切齿的说着。 在马车外的几个家丁上了车,一把将筠豆拽住便往车下拖,筠豆随着他们的力道向下走“哈哈哈哈,就你现在这熊样,还能想些有的没的,我还真佩服你,就不知你……还行不行?哈哈哈哈” “你!你!你!!给我带进去!!!”向伯赏怒吼着。 “是!!”家丁们说着便压着筠豆进了丞相府。 第6章 筠豆顺从的由着几个面相凶恶的家丁压着进了丞相府,脑中不停的想着一会要脱身的方法,他可不想真的跟了那向伯赏这头死肥猪。 也不知这冬哥儿有没有收到自己的眼色去求救,不过现下估么着也只得靠自己了,筠豆的眼睛不住的闪着精光。 向伯赏由着侯二与马脸爷儿一同扶着,颤颤巍巍的跟在被压着的筠豆后面进了府,嘴里一直叫骂着“不过是个小哥儿!竟然敢这么伤我,等着的!一会我定要让你后悔你刚才的所作所为!” 侯二与马脸爷儿一边勉励撑着向伯赏沉重的身体,一边狗腿的附和着“可不是嘛!我们伯赏哥是什么人,竟敢伤了我们伯赏哥的‘子孙根’真真是太无礼了!等着被我们伯赏哥教训吧!” “对!伯赏哥!一会进了屋,您就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哥儿!若是有什么用的着小弟的地方,小弟绝对不会推辞的!”马脸爷儿如是说着。 向伯赏却突地停下了脚步,眼神危险的看着马脸爷儿。 “伯……伯赏哥?”马脸爷儿有些个不安起来,侯二猛地冲着马脸爷儿的头来了那么一下,打得马脸爷儿立时低下了脸“这伯赏哥看上的哥儿也是你能肖想的?!还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马脸爷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原本只是想拍拍向伯赏马屁,谁知竟拍到马腿上了。 于是也顾不得这侯二刚才那狠狠的一下,急忙的冲着向伯赏表着态“伯赏哥!我没这意思!这您看上的哥儿便是再如何我也是不敢肖想的啊!我只是替伯赏哥不平罢了,你说说我们伯赏哥这般的一表人才,那哥儿竟然还这般的不知好歹,我这是为您不值啊!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的伯赏哥!” 向伯赏望着马脸爷儿不停地解释,侯二也在一边替着马脸爷儿说着好话,轻哼了一声“哼,我量你也不敢!走!” “哎!是是!伯赏哥,来来来,慢点走,小心台阶,迈!哎对啦!” 听着身后向伯赏几人的对话,筠豆忍不住的想回头看看这几人的傻样,但被扭在身后的双臂立时的被压着筠豆的两个家丁恶狠狠的压了压。 筠豆紧紧地咬住了牙关,眼光恶狠狠的盯着两个家丁,仔细的看着两人的样貌,心中暗道:你们两个,最好不要栽在我手里,不然,我定要让你们二人好看! 两个家丁看着筠豆颇为凶恶的眼神,不由的全身一阵发冷,壮了壮胆子大喊道“看什么看!给我走!” 筠豆轻哼着转回了头,继续被压着向前走,但还没走两步便被一个很是温和的声音阻住了脚步。 “呦,这是什么架势啊,伯赏,怎地还压了个人来啊”一个衣着华贵的官家么么由着侍哥儿扶着走了过来。 向伯赏一见来人连忙的甩开了原本扶在自己两边的侯二与马三,迎上了前“阿么,没什么的,只是这个小子刚刚在外面出手伤了我,我才让着下面的人带回来好好的教训教训,让他知道点好歹” 祁月儿走近了些,瞧了瞧那被家里的家丁们丫折断他儿子口中的小子,随后对着向伯赏道“小子?这分明是个小哥儿,你当你阿么老的已经认不得人了么?”说着颇为不赞同的皱起了眉。 “哪有,我阿么永远都是这般年轻貌美,哪里会老”向伯赏冲着祁月儿撒着娇,并且挽起了祁月儿的手,想着将祁月儿带离这里,转移下他的注意力。 可惜祁月儿却不若他所想一般跟着他走,而是定定的站在原地,轻点了向伯赏的鼻子,语气中宠爱与责备坚固“少转移话题,你阿么还没傻到那个地步,伯赏,你平日里常在外捉弄别人,别人大都看在你阿爸的面上也就罢了,强行带着人家哥儿回来,劳得人家双亲上面来要,阿么也都帮着你将人送回去了,但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也该定下心来……” 祁月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向伯赏打断了“阿么!我才不要娶那什么罗家的哥儿呢,我又不喜欢他,那么个倒贴的哥儿,谁要啊,阿么你最疼我了,我是定要与喜爱的人成亲的!再说,我作弄的那些人都是找了我不快的,带哥儿回来也是想早日给您生个孙子不是,重要的我带回来的才是我喜欢的” 向伯赏说着,还有些个嫌弃祁月儿将哥儿送回去的行为似的,抱怨着“若不是阿么你总是将着那些个小哥儿送回去,说不准我早就当阿爸了” 祁月儿瞧着自家儿子颇有些个死不悔改的摸样,一阵无言,随后叹了口气“你啊,自小便被我与你阿爸他们宠坏了,整日只知道仗着家里出欺负人,还专跟这些个不三不四的东西鬼混在一起”祁月儿说着指了指站在一旁不敢上前的侯二等人。 突地想起了什么似地,祁月儿转了个身,朝着迎接向伯赏回府的管家道“魏伯,我记得我以前边说过了,不要再让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进来,怎地还会在府中见到他们?难不成是我眼花了?还是我的话已经在这府中不受用了?” 管家一愣,忙到“是我疏忽了,还望主家么么别见怪,我这便将他们赶走!来啊!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几个轰出去!” 随着管家的话,原本跟在向伯赏身后的一众家丁转了身,轰着侯二等人出去,侯二与马三麻子脸急忙的冲着向伯赏大喊“伯赏哥!您为我们说说话啊!祁阿么!这一切都是误会啊!我们都是跟着伯赏哥后面的好爷儿啊!” “祁阿么也是你们喊得?快些给我轰出去!免得碍了我的眼,下次再教唆我家伯赏些个什么不好的,仔细你们的嘴巴!”祁月儿对着侯二那几人是厌恶的很,原本乖巧的向伯赏便是认识了那几人后才慢慢的这般傲慢自大仗势欺人的! 向伯赏冲着被轰出去的侯二等人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们稍安勿躁,今次便先走,随后自己连忙的去安慰自家的阿么。 “阿么,好了好了,别气了,快些消消气,仔细气坏了身子还不得让我阿爸心疼死?”向伯赏说着身后拍了拍祁月儿的背,帮着顺了顺气。 祁月儿没好气的将着向伯赏的手拉下,随后轻轻的打了一下“这还不是被你的不争气给气的!跟什么人在一起玩耍不好,非跟那么些个狗东西再一次,真真是的,再让我看见一次啊,仔细我便让你阿爸送你去军营里待上几日!” 向伯赏一听,可是有些个怕了,这军营哪里是他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呆的惯的地方?连忙道“不会了不会了,我以后绝对乖乖的听阿么的话!我可不要去那劳什子的军营!” “知道怕了就好,你啊,也是老大不小了,若是非要说什么要娶喜欢的哥儿,做阿么的也不好阻止你,你不是说带回来的哥儿都是喜欢的哥儿么,阿么我看这个小哥儿便很是不错,你啊就安心定下来成了亲吧?”祁月儿说着指了指依旧被压着的筠豆。 “哎!谢阿么成全!我就要他了!哈哈哈哈!”向伯赏笑的开怀。 这时原本一直未说话的筠豆开口了“这位么么,便是你们想娶,也还要问问我愿不愿嫁吧?”说着慢慢的抬起了头,随后扬起了嘴角。 第7章 “哦?小哥儿,这么说你还看不上我这儿子了?”祁月儿笑着问。 筠豆点了点头“还真是这么个意思,您瞧,这谁家哥儿在受了这般对待后还能愿意嫁了您儿子?不说礼遇,最起码也不是压迫吧”说着筠豆动了动自己被牵制住的双臂。 祁月儿闻言点了点头,冲着那几个家丁说道“你们还压着人家哥儿做什么!还不快些放开,若是伤了你们未来少么么的一根毫发,仔细你们的皮肉!” “啊……是!”原本压住筠豆的两个家丁连忙的放开了手,有些个不知所措的楞站在了一边。 祁月儿见筠豆已经站直了身子,又招呼了身边一个侍哥儿“这是我今日刚买来的侍哥儿,叫冬哥儿,以后便去伺候少么么吧” 冬哥儿顺从的福了福身子“是”随后便走到了筠豆的身旁站定,筠豆不住的活动揉搓着刚解放的双臂,眼光不经意的看了看冬哥儿,两人用眼神交流着。 随后,筠豆冲着祁月儿展颜一笑“不好意思啊,这位么么,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嫁给你的儿子,这声少么么我可是担当不起的” 祁月儿听了筠豆这么说却也不生气,亦只是淡笑着看着筠豆,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筠豆与祁月儿对视不语,这可急坏了向伯赏,好不容易可以甩了那罗家哥儿的婚约包袱,又能得了筠豆这么个美人,他怎能让到口的鸭子飞了?! “阿么!既然如此我们便择日成亲吧!就这么定了!”向伯赏的语气颇为急切,祁月儿也不答话,看了看明显焦急不已的儿子又转过了头看着筠豆,想看看筠豆这下怎么办。 筠豆很是不耐的冲着向伯赏翻了老大一个白眼“我都说了,我不会嫁你的,你是听不懂还是想抢婚?我还真真没见过当着自家阿么的面抢婚的家伙呢,你让我长了见识了啊!” 听着筠豆的冷嘲热讽,向伯赏一口怒气憋在口中,心中暗道:你个死哥儿,劲拆我的台!给我等着,等你落到了我的手里,我便要你好看! 虽是这般想着,向伯赏口中还是对着祁月儿道“阿么!你看,这……我好不容易才看中的哥儿!” 祁月儿拍了拍自家焦躁的儿子的手“好了好了,有阿么在呢啊,小哥儿,你进来,我们到屋里谈上一谈”说罢便拉起了筠豆的一只手,转身向着府内走去。 筠豆也没有挣扎,顺从的便跟着祁月儿走了,只是在路过压着自己的两个家丁时,轻声笑了下,使得两个家丁全身打了个冷颤。 向伯赏原本也想跟着,却被祁月儿吩咐的下人们拦了住,只得愤愤的先回了自己的房中等候。 厅内,祁月儿让着伺候的人都出了去,并且关上了房门,随后很是温和的对着站在厅中的筠豆说道“豆豆,坐啊,到了姨么么家怎地这般拘谨?” 在刚才看到冬哥儿的那一刻,筠豆便猜到了祁月儿定是知道自己是谁了,因此此时也没有再装作不认识,反而是有些个不好意思“姨么么好” 祁月儿掩嘴轻笑着看着有些个局促不安的在椅子上坐下的筠豆“这才几年不见,豆豆不仅长成了个大哥儿了这性子也变得羞涩了许多啊” 筠豆自是听出了祁月儿的调侃,小脸微红,但还是决定要早些跟祁月儿摊牌,说出自己此次来的目的“姨么么,我……” “豆豆,先听姨么么说”筠豆刚开了口便被祁月儿打断了“你的事姨么么已经从你阿爸阿么那边听说了,豆豆不愿嫁与我那无用的儿子也属正常” 望着祁月儿平静的脸,筠豆突地有些个不忍心了“姨么么,对不起,都是豆豆任性了” “怎会?我那儿子我心里也有数,只叹啊,是我们家没这个福气,快别皱着张小脸了,这么俊俏的一个小哥儿皱着脸可就不好看了哦”祁月儿拉住了筠豆的一只手哄着。 筠豆轻咬住了下唇“姨么么,我不是……” “好了,什么也都别说了,既然来都来了,豆豆便在姨么么家住上几天,好好的玩上一玩,把这当自己家一样啊” 筠豆轻点了点头,祁月儿笑着摸了摸筠豆的脸“豆豆,其实姨么么还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筠豆抬眼看向了祁月儿,想着会是什么事?刚才都已经说了自己不愿嫁就不嫁了,那还会是什么事呢?难不成……是让他帮着介绍其他哥儿么?按着向伯赏丞相之子的身份,愿意嫁的哥儿应该还是有的吧? 就在筠豆在心中胡乱猜想之时,祁月儿已经把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豆豆,我那儿子的德行想来你都是了解的差不多了,你不愿嫁也实属正常,但是,你姨么么与你姨父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自小便被我们给宠坏了,这也怪我,若不是我生育不好……”祁月儿说着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音。 筠豆急忙的想要安慰,这时,大厅后的门廊内走出了一个身着官服的汉子,走到了祁月儿与筠豆的身旁,将着轻声哭泣的祁月儿搂入了怀中轻声哄着,手温柔的拍抚着祁月儿的背。 筠豆立刻的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姨父” 向承泽一边安抚着怀中的祁月儿一边冲着筠豆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啊豆豆,让你见笑了,你姨么么就是这般的感性” “无碍的,姨父”筠豆摇了摇头,满含着歉意的说道“其实都是我的不是,就因着自己的性子便要悔婚,才惹得姨么么哭了” 向承泽看着筠豆一笑“不是,豆豆会悔婚才是正常的,若是嫁了那么个夫君,对豆豆来说才是真的不好,不过豆豆,姨父与你姨么么有件事还需得你帮助,能不能,帮着我们好好的管教一下伯赏?” “管……管教?!!”筠豆一下子愣住了,站在筠豆身边一直未出声的冬哥儿也愣住了。 向承泽与祁月儿同时点了点头“是的,你自小与你阿爸等人在外也算是见多识广,据说也很有些个手段,原本我们想着若是你能嫁与我们伯赏帮着出出主意是最好,但我们也不想勉强你们,强扭的瓜不甜,因此,豆豆,能不能帮着我们把伯赏管教成一个能独当一面的汉子?我们不求他能加官进爵,但至少……不要向现在这个样子,这是我与你姨么么的唯一请求,豆豆,可以么?” “……” 第8章 自向伯赏回了自己房间后大约过了近半个时辰,不知自家阿么将筠豆带走后说了什么又说的怎样了,因此,向伯赏越加的烦躁起来,不断的在自己的房中度着步子。 自小伺候向伯赏的侍从二子颇有些个看不下去了,于是出声道“少爷,您别再转了,转的我眼睛都花了” 听着二子那有些个抱怨意味的话,向伯赏一下子便停住了脚步,转回头目露凶光的看着二子“你懂什么!本少爷这不是在转圈!这是在思考!思考!!” 二子看着自家嘴硬的少爷叹了口气“是,是,您是在思考,那您可以坐下来慢慢的思考,也比较容易思考出来些东西哦”说着轻推着向伯赏来到了圆桌便做了下来。 “切,你说!我阿么将着那个小哥儿带走是为了啥!不会又放了他回去吧!不成!这个死家伙竟然敢出脚伤我,我定不能放过他!”向伯赏一想到这原本到口的鸭子有可能飞了,心中一急,手一拍桌子,顺着那力道站起了身。 随即“啊!好疼啊!这什么桌子啊!怎地这般硬!二子!立刻给我换了他!换了!!”向伯赏抱着因着刚才狠力拍桌子而有些个红肿的手不停地吹着抚着,随即冲着一旁的二子大声命令着。 二子无力的用手扶住头,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伺候小时候的少爷一辈子,现在的……饶了他吧,虽是这般想着,但那抱着手喊疼的毕竟是他自小跟着的少爷,无奈的二子也只得上前安抚自家少爷。 “少爷何必跟个桌子过意不去?这照理说,是您打了他,他定是比你更疼的,不如放过他一马,留着以后慢慢教训便是了”二子很是熟练的从怀中拿出了消肿止痛的药,帮着向伯赏涂抹了上。 向伯赏听了二子的话仔细的思考了一番,觉得二子的话还是颇有那么些个道理的,于是点头道“你说的对!留着!日后日日鞭打!” 突地想起了什么似地,向伯赏态度一变,扭过头对着二子,不知是抱怨还是谴责的说着“喂,二子,你刚才去了哪里?刚才你家主子我受了那小哥儿狠毒的一脚的时候你死哪里去了!!对了对了,这段时间你基本都不与我一道出门了!说!你去哪里偷懒了!” “回少爷的话,二子哪里都没去,留在书房替少爷,抄书!”二子说着手上猛地用力拍了下向伯赏的手“好了” 向伯赏被二子那一下拍的有些个痛,但也忍住了什么都没说,因着刚才是自己忘了将原本先生留的作业交予了二子完成,而乱发难,现在受了二子怨气的一击也属正常。 再说,二子对于向伯赏来说也算是没有亲兄弟时自小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兄弟,虽说使唤还是使唤,叫骂还是叫骂,但整个丞相府都知道,不论二子做了什么,向伯赏口中怎么说教训却都是口中说说罢了,真的教训却是一次都没有的。 “哦,哦,我忘掉了呢,呵呵,呵呵,那个,二子啊,辛苦了哦”向伯赏堆起笑脸,开玩笑,那夫子给不知的作业可不是一般两般得多!若是惹得二子不快,那谁来帮自己抄书顺带背黑锅啊! “算了算了,二子啊,认了吧,谁让这家伙是你的主子呢,你是没有办法的,摊上了这么个主子,你就自己认栽吧”巴拉巴拉,二子口中碎碎念着,语调却没有自己自言自语时那种低调,而是与平时的声音一般大,起码,向伯赏是全都听了个透彻。 向伯赏的脸不自觉的抽了抽“喂!本少爷可是都听见了哦!” 二子却不甚在意,反而回了向伯赏上一句话“不辛苦!为少爷服务是我们下人应当做的,就算少爷再怎样无礼我们做下人的也都是会认命的,少爷你就安心吧,二子不会抛弃您而去的” 问题……我想抛弃你啊……向伯赏颇为无语,以前那个善良可爱的二子去了哪里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果然……是被自己压迫的太厉害了么?以前的二子啊!!你快回来!!! 就在这对主仆正在‘亲密’的沟通之时,向伯赏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少爷,老爷与主家么么请您去前厅” 屋内的主仆两人同时停下,将着头扭向了门的方向,二子随即重又在向伯赏的身侧站好“少爷,看来不需要您自己思考了” 向伯赏轻哼了一声,白了二子一眼,随即挺了挺肚子,冲着外面说道“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是”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前厅内,丞相夫妇坐在主位上,闲适的喝着茶水,一旁的次位上,筠豆接过冬哥儿递来的茶点,一口糕点一口茶,吃的叫个欢实。 向伯赏穿过整齐的围在前厅外的一众下人们进到了厅内,眼睛立刻便看到了吃喝的畅快的筠豆,嘴角一扬,看样子,他阿么是将这该死的哥儿说服了,终于,能报那一踢之仇了么,哼哼。 “阿么,怎地这般架势啊?这府里的下人们都来了吧?还不给我下去!这里哪有你们的事!全部给我滚去干活去!你们来这做事就是为了吃闲饭的嘛!!”向伯赏一手指着正低头站在外面的一众下人一手叉腰,声音洪亮傲气的扬声叫骂着。 “伯赏,我自小教你的不论对什么人都需有教养与礼数,你是全都给忘了吗”向承泽淡淡的话却让着向伯赏浑身一颤。 虽说向伯赏是自小被宠溺着长大的,但却与寻常人家里一般,很是怕自己威严的父亲,于是连忙正色道“孩儿不敢,只是看着这帮人不干活在这看热闹因此教训两句罢了” “好了,伯赏你先坐下吧,下人们是我叫来的,我有事要宣布”祁月儿如是说着。 向伯赏再自家双亲面前自是不敢造次的,因此很是乖顺的寻了筠豆对面的次位做了下,趁着自家双亲不注意,眼睛得意又带着怨毒的瞪着筠豆,筠豆却不甚在意,依旧吃喝自己的,气的向伯赏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筠豆轻笑两声,这时便听到祁月儿向着所有人介绍着“从今日开始,这位便是你们的少么么罗筠,也是你们的另一个主子,在这个家与我拥有等同地位,并且自今日起,我便将我们向家的加法转与罗筠,上打不受教夫君,下打不领命家丁,你们都给我放机灵点,若是惹了少么么不快也不用来找我求情了,因着少么么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听到了吗?” “是!敬遵主家么么教诲!” “知道了还不叫人?” “少么么好!” 向伯赏被着眼前的这一幕惊住了,这……这怎么与自己想的有些个不一样!!虽说这罗筠终于是给了自己了,但是……那家法不就是让着原本应该受到他教训的人与他的位置相反了嘛!!! “阿……阿么……您……您的意思是……”向伯赏有些个结结巴巴的说着。 “阿么的意思是,从今日开始,你,便归我管教了,还请多多指教哦,夫君~”接过了从祁月儿手中递来的‘家法’的筠豆轻笑着看着向伯赏说着。 不……不要啊!!!!!!!!!! 第9章 “不要!!!!”向伯赏瞬间从床上惊醒坐起,大力的喘着粗气,随后看了看四周,是自己的房间,没有什么异样,这样说来,那罗筠的事应该就是自己做的梦了。 “呼,呼,呼,呵呵,吓死我了,什么嘛,真是的”向伯赏轻笑着,身子向后一倒便又摔回了床上。 将一只手盖在眼睛上,冲着站在屋外守门的侍从们道“来人啊,伺候我起身”身子却依旧是悠闲的躺在床上动也未动。 开门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一个轻盈的脚步慢慢的在靠近,向伯赏觉得是哪个侍哥儿也便没有在意,直至头顶突地响起了一声甜腻的问候“相公,我来伺候你起身啊?” 向伯赏听着这声音一愣,相公……随即在他刚想放下手来一看究竟之时,一盆冷水迎面扑下,向伯赏被水浇了个正着,瞬间清醒过来,猛地坐起,怒火中烧的瞪着床边正拿着还滴着水珠的瓷盆的筠豆。 “你做什么!真真是好大的胆子!在丞相府竟还敢如此的放肆!!”勃然大怒的向伯赏顾不上头上滴滴落下的水滴冲着筠豆大吼着。 筠豆将着手中的盆递给站在自己身后的冬哥儿,随后抱手站在向伯赏的床前,扬起下巴,双眼向下的看着向伯赏。 “哼,做什么?如此的放肆?我看你是将昨日的事给忘了个干净吧,需要我来提醒提醒你吗?我新上任的夫君大人?”筠豆轻声的话语在向伯赏听来却是颇为的讽刺,事实上好像也却是在讽刺,于是,向伯赏被成功的激怒了。 一掌猛地拍向了身下的床,向伯赏冲着与筠豆等人一同进来的二子大喊着“你!你!二子!给我把这个家伙抓起来!!关进柴房去!让他知道知道厉害!还看什么!快去啊!!” 二子却没有像往常一般随着向伯赏的话开始动作,依旧低头顺从的站在筠豆的身后“少爷说笑了,主子间的事情哪容的到我们做下人的插手,小的不敢” 向伯赏愣愣的看着这样的二子,随后越加愤怒的看向了得意洋洋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筠豆“好啊!好啊!还反了你们了!你们还知道这是谁的家!谁才是你们的主子么!” 不等捧着梳洗用具的侍从侍哥儿们回答,筠豆一屁股坐在了向伯赏的床边,惹得向伯赏一惊,身子猛地一弹,向着床内缩了缩。 筠豆嘲笑的轻笑了两声,随后说道“啊啦,相公做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啊”筠豆说着伸手想要抚上向伯赏的脸,却被暴怒中的向伯赏一巴掌打开了。 筠豆瞧了瞧自己被拍开的手,也不生气,依旧扬着笑脸“相公忘了吗?昨日,我们已经如你所愿的在阿爸阿么面前成亲了啊,你不是应该开心才是么?” “开心?!一大早看见你这张脸老子就觉得晦气!给我出去!滚出去!”向伯赏大吼着。 筠豆轻巧的站起身,整了整因着刚才坐下而稍有褶皱的衣服,理了理衣袖,随后不经意的说道“出去我自然是会出的,我也不愿一大早的便来请你起身吃早食啊,要知道,看了你那张脸还不知会让我少吃多少东西,真真是到人胃口,可是也没办法啊,谁让我们成亲了呢?我也就只好忍耐忍耐了,你说是吧?相公?” 向伯赏被气的不轻,胸口一阵的起伏“谁会娶你个臭哥儿!你现在就给我滚出我家!给我滚!滚!!” 筠豆理好了衣衫,冲着向伯赏一扬眉毛“呦,昨日还死跟在我屁股后面非我不娶,今日就变卦了啊,我阿么说的果然没错,这爷儿啊,得到手的东西就不珍惜了,放心,我很大度的,只要我不知道,你怎样乱搞都无所谓。 当然,若是被我知道了……呵呵……你就等着被吊在树上过一夜吧,好了,现在也不早了,我们这帮子人在这等的也等够了,该起身了吧,死肥猪” “死,死肥猪!!!你说谁!你个臭小子!”听着筠豆的话,原本便气得不轻的向伯赏瞬间跳起,双手便要抓向眼前的筠豆好生教训一番,让他知道知道厉害,这些该死的下人不敢动手,他自己动手总成了吧! 谁知筠豆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身子一扭就转开了,顺带的还狠力冲着扑过来的向伯赏就是一脚,愣生生的将着向伯赏踢回了床上。 “你最好老实些,不然……我可就只能‘家法’伺候了哦,到时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哦”筠豆说的云淡风轻,眼中却满是认真与蔑视,随后扭过头,冲着跟在自己身后等着伺候向伯赏起身的众人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替你们少爷梳洗,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才行?还是,你们也想尝尝那家法的滋味?” “小的不敢”众人慌忙的说着,连忙的放东西的放东西,准备的准备,拿着衣服的走到床边想要为向伯赏穿衣。 原本以为这个少么么只是被少爷强抢回来的普通哥儿,与以往一般只会哭哭啼啼吵吵闹闹求着众人放了他,只是命好被祁月儿看中才给了个少么么的称号,连正规的婚事也没办。 虽说是传了家法给他,众人却也没把他当回事,心中对着这少么么也没什么尊敬之意,谁知一大早的便来给了这向伯赏少爷一个下马威,连带的给给他们长了记性,知道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什么弱鸡,却是一只真真正正的笑面虎。 最重要的是,不论是今日还是昨日,丞相府两大主家都很明显的表示出了护着这新上任的少么么的姿态,加上连向伯赏贴身的侍从二子都被丞相夫妇放了话需得听从筠豆的指示,那他们这些个地位更低的下人哪还敢放肆呢。 众人都很是配合着筠豆的话,纷纷的忙碌了起来,但这其中也有一个人是坚决的不肯配合的,那便是还在床上的向伯赏。 凡是靠近的人都只会受到向伯赏一阵混乱的拳打脚踢,最里还叫骂着“快放开我!我不起!你们这些个吃里扒外的!仔细我叫阿么将你们全辞了!让你们去吃那西北风!!放开!!你们好大的胆子!啊啊啊啊!臭婊子!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定要将你卖到那馆子里做那最下等的小倌!!!任人蹂躏!!!!” 面对向伯赏疯狂的挣扎与踢打,众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忍着痛试了好些次想帮着向伯赏穿衣都失败了。 筠豆见状请拍了两下双手,让着众人停住了动作,随即对着床上的向伯赏说着“呵呵,显然的,相公你还没有搞清楚一件事啊,现在,除了阿爸阿么外,这个家我最大哦,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收起你那少爷脾气?我还可以看在今日是我们新婚第一日的份上饶过你哦” 向伯赏见筠豆将下人们都挥开了,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又岂会理筠豆现在的‘虚张声势’?于是奸笑着说“怕了吧!我告诉你!晚了!你现在若是跪下给我赔罪我还能考虑饶过你的家人!如若不然!啊!啊!你做什么!” 筠豆实在是听不下去这向伯赏说的话了,给了冬哥儿一个眼神,随后接过了冬哥儿一直拿着的‘家法’一根很是粗壮的木棍,木棍的最上一段插着十几片竹片,形成了个棱形,每每打在人身上,除了那棍子本身的力道外还有那因撞击而抽打到身上的竹片,痛感绝对的加倍。 随后,筠豆眼都不眨的便当众将着家法一下下的打在了赖在床上嘴里骂骂咧咧的向伯赏身上,立时的便阻住了向伯赏那原本嚣张的话,转而变成了一声声疼痛的哀嚎。 “我叫你不起床!我叫你嘴巴那么脏!我叫你这般嚣张!起不起!你说!你起不起!还敢不敢了!”筠豆一声声的说着,手上也是一下一下的随着向伯赏在床上滚动的位置打着。 “我起!我起!不敢了!不敢了!救命啊!!”向伯赏连声大喊着。 筠豆气势汹汹的将着手中的家法向身后一别,随后脸色不耐的冲着不断抚着自己被打倒的地方的向伯赏说道“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你最好老实些!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还不去服侍你们少爷起来!” “是!”被刚才这筠豆‘家法伺候’的一幕吓住的众人连忙再次忙碌起来。 第10章 经过早上这一顿家法,向伯赏终是在筠豆面前老实了些,很是乖顺的随着筠豆来到了饭堂用早膳。 向承泽与祁月儿已经在桌边等候多时了,见了筠豆身后神情萎靡的向伯赏,两人都露出了有些个吃惊却也满含欣慰的眼神。 祁月儿亲热的将着筠豆拉至身边坐下,随后看了看坐在隔了筠豆几个凳子的位置上的向伯赏,欣喜的说着“豆豆,还是你有本事,竟真的把伯赏带来来吃早食了,我们可有好些年没有这么早在饭桌上见到伯赏了,是吧,承泽” 被点到名字询问的丞相大人依旧吃着面前的饭菜,抬眼瞧了瞧低头坐在一边的向伯赏,轻哼道“早什么早,我上朝都归来了”虽是这么说着,面容却还是较往常缓和的多。 祁月儿深知自己夫君这嘴瘾心软的性子,偷偷的在筠豆耳边调笑着“这某些人啊就是嘴巴硬,只怕这心里啊,早就笑开了花了” 逗得筠豆也轻笑连连,不时的瞟两眼端着碗企图遮住微红的脸的丞相大人,随即与祁月儿相互默契的对视一眼,又是一阵窃笑。 “好了好了,一大早上的像什么样子,吃饭!”被说中的丞相大人强自镇定的说着。 祁月儿与筠豆都很是配合,端起了面前的碗,大声的应着“是!”便开始各自吃着饭,饭桌上一片和气与喜悦。 起码,半边饭桌是这样的。 另一头,与着筠豆这边的情况成了鲜明的对比的,向伯赏独自低头坐着,也不理面前侍从们摆上的饭菜,耳边听着自家阿爸阿么与那个抢回来的‘夫郎’亲热的嬉戏,放在桌下的双手越握越紧。 原本以为见到自己这般萎靡不振,连坐都不敢靠近筠豆的样子,自家阿么定会疑惑不舍的询问的,那时他就可以将这筠豆早上的一连串恶行说出来! 随后在自家阿么不舍难过的时候,爱妻心切的阿爸便定会将那筠豆赶出自己家,运气好些说不准还会把那筠豆关起来再交由自己好好处置,谁知……谁知竟会是这番摸样!! 自己这番样子不仅没人理会,原本最为疼爱自己的阿么竟还拉着那该死的家伙的手与他兮兮调笑!自家阿爸也是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丞相府唯一的少爷!被他的双亲!丞相夫妇给完全——无视了!! 向伯赏的拳头越握越紧,呼吸也越发的粗重急促起来,耳边不断传来的嬉笑声终是让向伯赏的怒火到达了顶点,于是乎,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 怒到极致的向伯赏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了身,随后抬起了一直低着满面怒火的脸,大吼一声后,伸出了手,身子随着手左右的挥动,挥落了桌上原本装着精致早食的盘子与碗。 不顾桌上筠豆与丞相夫妇三人的惊诧,发狠的一脚将着桌子踢翻,正好压倒了来不及躲避的筠豆的脚。 向伯赏扬着下巴斜眼看着被砸的哭泣不已的筠豆,与不停责怪着自己的向承泽,还有那无措安慰着筠豆的祁月儿,眼神冰冷“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你给我记住了!” 随后又将目光转向用着仿佛不认识自己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双亲“从今天开始,我离家出走了!自此刻起!我!向伯赏!与你们再无任何关系!”说罢,不理会在身后呼喊的祁月儿等人,潇洒的向着门外走去。 二子一直陪着劝着向伯赏走到了丞相府门口“少爷,您怎地发了这么大的火啊,消消气啊,犯不着离家出走又断绝关系的啊,快回去跟两位主家的道个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向伯赏愤怒的甩开了二子的手“我凭什么要道歉!要道歉那也该是他们给我道歉!我又什么都没做错!是他们!他们帮着个外人来欺负我!你看到了没有啊!” “少爷!”二子重又一把拉住了向伯赏的手“那毕竟是您的双亲,便是有再大的错那也生了您养了您啊!您就别再说气话了好吗?快跟我回去吧,别闹了” “谁闹了!我是认真的!”向伯赏用力的推开了二子“告诉你!除非他们来跟我道歉再好生的教训一顿那个死小子!不然!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踏进这个家一步!”向伯赏说的傲气。 二子还想再劝,身后一人先一步说了话“二子!够了!让他走!走了就别再回来!你也不再是丞相家的少爷!” 向伯赏望着板着脸走出来的向承泽,原本愤怒的感觉中突地又多出了些委屈“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二子!我们走!”说着转过身便踏出了大门。 走了两步却没有听到往常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二子的脚步声,只有那大门渐渐关上时的笨重的吱呀声。 向伯赏有些个疑惑的转过头,想要叫二子快一些,随后便见到二子坚定的站在那渐渐关起的大门内,无奈的看着他“少爷,那二子可能就不能陪在您身边了,二子是丞相府的人,这么多年,感谢您的照顾了,请容小的再喊您一声,少爷吧”话音刚落,大门便完全的合上了。 向伯赏愣愣的站在大门前,听着四处传来的窃语嘲笑声,因着身上没钱,连饭都吃不了,加上没有了这丞相府少爷的身份,那些原本的朋友们没有人愿意再理他,听到的都是讽刺的语言,那些被他压迫过的人们也开始向他报仇,不论是用言语还是行动。 最终,无家可归的他住在了破庙里,整日以向他人乞讨为生,被人打或是被抢走食物更是加成便饭,然后饥寒交迫加上不断的毒打辱骂,终是让原本破败的身体垮了,得了重病,没钱医治,无人照料,随后……孤单的死在了破庙里,成了连尸体都无人收容埋葬的孤魂野鬼。 向伯赏一惊,猛地摇着头,不成!越想越可怕了!不要在乱想了不要在乱想了! 原本聊得开心的祁月儿与筠豆等人被向伯赏那大力摇晃着头的动作吸引了注意,筠豆皱着眉头看着那打扰了他与祁月儿愉悦的聊天的罪魁祸首。 祁月儿颇为疑惑看着无察觉依旧猛力摇晃着头的向伯赏“伯赏,你怎么了?突地摇什么头?慢点,仔细摇掉了” 向承泽严厉的皱着眉“大早上不好好吃饭乱折腾什么!再这样以后还是不要来吃了!倒了别人的胃口!” 向伯赏这才停住了动作,身子一僵,随即抱起了面前的碗“没什么,呜呜,没什么”快速的扒着饭,筷子飞快的在盘子上与嘴中飞舞着。 既然不能来硬的,那我就将你们的饭菜都吃光!让你们没得吃!总会让你们知道点厉害!如是想着,向伯赏吃的更是猛烈,猛地被呛住了也不停下来,接过祁月儿递来的汤水喝下后继续。 祁月儿欣慰的看着吃的如此欢畅的向伯赏,不时的给向伯赏添些东西,向承泽也停下了动作,却没有谴责向伯赏写什么,反而转过身让着下人去厨房再弄些东西端上来。 筠豆更是没有发火或者不快,反而笑眯眯的看着努力吃着饭的向伯赏“吃吧,吃吧,多吃点啊” 向伯赏也顾不得看他人的反应是否与自己所想一般,只是拼了命的往着最终送东西,最终,盘子中的饭菜一粒也没剩下。 向伯赏靠在凳子的背椅上抚着肚子,便是他再能吃,今日也着实吃多了,休息了会,发现不论是自家阿爸阿么也好还是筠豆也好竟都没有表现出自己所想的那般被抢了食的愤怒或是斥责,向伯赏决定不去在意了,反正自己以为的都是假的。 吃饱喝足的向伯赏看了看时辰,决定像往常一般出去转转,找找别人不痛快来让自己痛快痛快。 挺着大肚子站起了身“阿爸,阿么,我出去了”说着便招呼一旁的二子要走。 却被一直笑看着向伯赏未出声的筠豆叫住了“谁说,你可以出去了?吃饱了,难道就不需要干点事消化消化么?相公?” 第11章 柴房外的空地上,筠豆坐在让着下人特意搬来的靠椅上,悠闲的嗑着瓜子,很是随意的将着磕完的瓜子壳扔在地上,不时的抬眼瞧着在太阳下奋力劈着面前的木块的向伯赏。 “喂!死肥猪!动作快一些啊,还有这么多木块等着砍呢,就你这速度你准备砍到何年何月啊,你有这空闲劲,我可没那时间,快一点啊”筠豆闲闲的说着,往嘴里送瓜子的手不停。 向伯赏握紧了手中的斧头,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怒气,眼神恶狠狠的瞪着筠豆,却是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向伯赏自饭后被筠豆强行的带来了柴房,已经砍了近半个时辰的木块了,自小娇生惯养的向大少爷此时的手已经痛到快要抬不起来了,但碍于自家阿爸阿么的吩咐与这筠豆手中的家法,只得屈服于筠豆的‘淫威’之下。 原本便因着不仅不能出去寻他那帮子朋友们玩耍还要来这干粗活而攒了一肚子的气,此时更是因着一直悠闲的坐着喝茶吃瓜子的筠豆的这番话而气到了极点,向伯赏狠狠的咬住了牙关。 “在这坐了这么久!你是哪里没时间了!”向伯赏从紧咬的牙关中慢慢的一字一句挤出话来。 筠豆伸手遮了遮正午的阳光,详装娇弱的对着向伯赏说道“相公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可是受了阿么所托来教育相公成材,想我一个哥儿家家的,为了让相公长些气力,减减身材,可是煞费了苦心才想到的方法啊,还为了怕相公寂寞,在这烈日下一直的陪着相公,不顾我这娇嫩的肌肤,相公又怎能说出如此之话呢” 筠豆说的恳切,若是不知情况或是没听到他前一句话的人可能真的会被骗了去,但这向伯赏,身为那‘成材的方法’的亲身体验者,其中真假却是知道个透彻的。 “我哪敢劳您陪伴身侧啊!这个福气我可是享不起!”向伯赏说的依旧愤恨。 筠豆瞧着向伯赏这满是愤怒的脸,突地轻笑了两下,瞬间转变了脸,刚才的娇弱不在,变了一副嫌恶的面貌。 “不敢你就快一点!你以为本公子愿意在这陪你啊!若不是阿么说不看着你便会找人帮着做你以为我会在这看一头死肥猪砍柴!你以为你是上京第一美景么! 瞧瞧你那笨重的动作!一头猪的动作都比你利落!我也不说你那砍得乱七八糟的一堆木块了!半个时辰!若是人家砍估计能砍一摞了!你再看看你砍得!十个指头都数的过来! 就这么一截木头别人砍最多几下!你倒好!十几下还没砍断!原本我便知道你没用!却没想到是这般没用!空涨一身肥肉!力气还不如人家小哥儿!你说说看你怎么好意思的!人家猪长得胖好歹还能宰了吃肉给屠户多赚些钱呢!你就是典型的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我若是你!早就自己挖个洞钻下去死一死了!” “你!!!你个……”向伯赏听着筠豆的数落,气的双眼冒火便要冲上去给他一些教训,却被二子眼疾手快的抓住了。 “少爷!息怒啊少爷!”二子奋力的抓住挣扎的向伯赏。 向伯赏努力的想要挣脱二子的束缚“你让我怎么忍!!难不成还要被这个死小子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才行么!!!” “少爷!!!您想想主家么么的话啊少爷!!!”二子牵制住向伯赏的手慢慢的随着向伯赏的挣扎而有些个松动,但为了制止住冲动的向伯赏,二子只得将着一直脚也搭上了向伯赏的腿,试图让向伯赏迈不出步子。 但且不说向伯赏的块头在这里,加上被筠豆击出的怒气,力气瞬间大了许多,一下子便将着二子甩了开来,冲到了筠豆的面前,在众多慌乱的侍哥儿侍从们眼前扬起手便要拍向筠豆的脸。 筠豆只是闲闲的看着向伯赏的动作,望见暴怒中的向伯赏扬起手掌妄图打向自己,筠豆扯起个讽刺的笑,借着身子的娇小,一侧身便从向伯赏身边的空隙中闪过,灵巧的转身站定,很是顺便的给了向伯赏一记扫堂腿,让着向伯赏中心不稳的摔倒在地,别说打倒筠豆了,自己反倒在众人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虽说是个哥儿,但是筠豆自小也与祁承学了好些个招式,对上什么厉害人物自是不敌,但对付一个向伯赏还是绰绰有余的。 筠豆站在向伯赏的身边,冲着一直镇定的站在一边的冬哥儿招了招手,冬哥儿递上了一直拿在手中的家法,随后便站在了筠豆的身后,与着筠豆一同看着被大惊失色的二子扶起的向伯赏。 向伯赏低着头,浑身不知是因怒气还是因为羞愧而颤抖着,二子担心的看着这样的向伯赏,这少爷自小便是天之骄子,那里受过今日这般待遇“少爷……” 筠豆缓步走到了向伯赏的身前,手中一下一下的拍着家法,二子很是心疼向伯赏今日的遭遇,有些个怨怼的看着筠豆“少么么,恕小的逾矩了,今日您教也教了,训也训了,已是差不多了吧!” “呵呵,既然知道你逾矩了,那晚上便自去领罚吧,至于够不够,那可是由我说了算的”筠豆说着便落下的手中的家法。 家法很是巧妙的落在向伯赏的身上,便是二子努力的想要护却是被冬哥儿几人拉开了,只剩向伯赏惨叫着努力躲着筠豆的家法。 “我叫你不长记性!我叫你不长记性!就你这么个弱鸡还想打我!就你个不成材的家伙还想打我!说!敢不敢了!给我说!”筠豆发怒的用着力道。 向伯赏努力的护着头与身子,刚才想要对筠豆动手时的那股子狠劲早就被筠豆打散了,连忙大呼“不敢了!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筠豆解了气这才愤愤的一甩家法,丢给冬哥儿收着,上前一把抓起向伯赏的衣襟“我告诉你!想要对我动手!先掂掂你自己的尽量!我可不是那些娇弱的哥儿!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听话!不然!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也大可以去找阿么告状!看看阿么理是不理你!”说着猛地一推,又让着向伯赏跌回了地上。 筠豆抽出怀中的丝帕,想擦拭赃物似的擦了擦刚才拉住向伯赏衣襟的手,随后扔到地上,伸手指着一旁堆起的木头“这些木块,晚饭之前给我劈好了,不然你也不用吃晚饭了,我们走!”说完带着冬哥儿等一干子下人出了柴房。 二子被放开后连忙的跑到了向伯赏的身边“少爷,您没事吧少爷!” 向伯赏紧紧握住身下地面上的土“二子,此仇不报,我向伯赏誓不为人!!!!” 第12章 跟在筠豆身后走出了柴房的冬哥儿回过头,望了望远处依旧坐在地上的向伯赏的身影,有些个担忧的开了口“公子,这向少爷没事吧?” 筠豆依旧自顾自的走着,头也没回的说道“他会有什么事?放心,你家公子我下手有数,毕竟是姨么么的心头肉,我也不会真的伤了他,再者说……” 突地站住了脚,筠豆一个转身,众人纷纷停下了脚步,随着筠豆的目光看向柴房的方向“俗话说的好,严师出高徒,棒打出孝子,这向伯赏据说自小也是个聪明的,便是因着是丞相独子,受了万众宠爱,又遇人不淑误交损友,才渐渐的变了性子,无法无天起来,不过啊,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家伙的身边,还是有那么些个忠心的人啊,只可惜……忠心用错了地方,反而成了愚忠了” “公子的意思是?”冬哥儿轻笑着看向筠豆,跟了筠豆这么多年,大体能知道筠豆的意思了。 筠豆又看了眼那边被二子扶起的向伯赏,转身继续走,众人连忙跟上“晚上你去把那个愚忠的家伙带来领罚,愚忠而已嘛,调教下就是可用之人啦” “哈哈,是,公子” 筠豆一行人渐渐走远,而另一边,二子将向伯赏扶起,坐到了筠豆原先坐的位置上。 “少爷,您先坐着歇歇,剩下的木头我来砍便成了”二子说着拿起一边筠豆刚用过的茶具,倒了杯茶递到了向伯赏的手上。 向伯赏坐在椅子上,望着手中的茶杯与地上为数众多的瓜子壳,想想筠豆刚才的气势便越来越气愤,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身子站起,手一挥便将着旁边放着茶具瓜子的小桌推到,桌上原本摆放着的东西全数落了地,盘子茶具碎了一地。 还是不解气似的,向伯赏一把抓过筠豆原本坐的椅子,发狠的砸向倒地的桌子那边,愣生生的将着上好的椅子桌子都砸断了个彻底,口中还怒吼着“凭什么!你凭什么!区区一个小哥儿罢了!竟敢这般对我!啊!!” 二子被向伯赏突然发狠的动作惊的愣住了,随即连忙的上前安抚向伯赏的情绪“少爷!少爷!冷静一些!仔细伤了自己啊少爷!何必去与一个哥儿做这般计较,不值得的!气大伤身啊!少爷!” “冷静!冷静!都被人骑到脖子上面了你还叫我怎么冷静!我现在要顾着身子做什么!我阿么都不管我了!我被一个外人欺成这样你又见谁来护着我了!”向伯赏怒吼着将着手中还剩半截的椅子的木块猛地砸向地面。 “少爷……”二子望着这样的向伯赏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小便跟在向伯赏身边的二子是能够明白一直被众人捧在手上的向伯赏此时的心情是如何的,毕竟刚才筠豆的作为连他都有些个看不下去了。 但是,不管向伯赏怎么说,筠豆都已经算是他的主子,主子间的事,是容不得他插嘴的。 而且他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他能看得出来,这筠豆并不是在一味的报复向伯赏,而是真的在用很是极端的方法激化教育向伯赏,因此,现在看着气的怒发冲冠的向伯赏,二子也只有多多劝解了。 二子拉过气的浑身发抖的向伯赏的手,看着因着刚才用力过猛而留下的印痕,从怀中拿出了药膏轻轻擦拭着“少爷,您当真是多虑了,主家么么可是您的亲生阿么,疼您护您都来不及呢,又怎会不管您呢? 现下让着少么么管教您也是出于恨铁不成钢的心理罢了,虽说主家么么这次是狠下了心放了权让着少么么全全做了主,这少么么也是做的有些个过激,但是出发点却还都是为了少爷您好的。 少爷若是不甘心便好好的做出一番成绩给他们看,何必发这么大火还伤了自己的身子呢?” 向伯赏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怒气冲冲的看着二子,眼神中仿佛还有些个不敢置信“怎么?!你现在还当真胳膊肘向外拐了?!看着我失了势便要来训斥我了是吧!还替着那个该死的家伙说好话! 什么少么么!我才不承认他是什么少么么!!你说他好是不是!成!那你就去他那边伺候他好啦!去他那边拍马好啦!你去啊!滚去他那边啊!滚啊!滚!!!” 二子被向伯赏的动作与话语弄的一愣,知道这向伯赏此时是钻了牛角尖了,了解向伯赏性子的二子知道现下只有先稳住向伯赏再说了,于是连忙顺着向伯赏说着“少爷说的哪儿话啊!二子自小跟在您身边伺候,往后也要伺候您到老的,您这是让我去哪啊,二子知错了,再也不说什么了还不成么!” 向伯赏气哼哼的一甩手,不再看服软的二子,却也没有再说让二子走的话,让着二子终是安下了一颗心,温顺的站在向伯赏的身后不语。 向伯赏望着地上的狼狈,双手背在身后越握越紧,那个家伙……竟敢这样对他!一定!一定要让他得到点教训!!! 向伯赏突地转过身,吓了二子一跳“二子,给你个改过的机会,你马上出府去把侯二那几个小子叫进来!叫他们多带些人,要那种下手狠一点的家伙!我定要让那哥儿吃些苦头!长点教训!” “这……”二子为难的咬住下唇。 向伯赏不耐的看着这样婆婆妈妈的二子“怎地,你还想替他说好话?!” “小的不敢……只是……”二子眼睛突地瞧见了一旁筠豆给留的‘任务’“小的先帮您把这些木头砍了再去也不迟啊,如若不然,晚间少……嗯……他们发现少爷您没做完真的不让少爷您吃晚膳可怎么办?再说这整治之事也急不得,与聪明的人斗总要想写详细的对策才是啊” “哼!”虽不想承认,但向伯赏知道这筠豆还真是有那么两下子不好对付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全全交由你去办了,办好了少爷我重重有赏,办不好……你就等着去伺候你的少么么吧!”说完一甩袖子便走出了柴房。 留着二子一人在柴房望着向伯赏的背影叹息“是……少爷” 嘴上虽答应着,但二子心中却很是无奈,您这不是难为人么少爷!!!! 一边是他自小跟着的少爷,一边是被主家么么宠信着的少么么,两边他都惹不起,这若是真的听了向伯赏的话让人来将筠豆狠狠的教训一顿,那下场……他连想都不敢想。 可若是不照着向伯赏的话做又会惹得向伯赏这边的不快,说不准还真的将自己赶走,唉……这仆人不好做啊,现下……也只得先拖着这事,能拖多久便拖多久了吧,这般想着,二子任命的拿起了向伯赏原本用的斧子,开始完成了筠豆交代的‘任务’。 第13章 筠豆一行人站在离着柴房不远处被树木遮挡住颇为隐秘的凉亭内,瞧着向伯赏挺着肚子满面煞气的走出了柴房向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筠豆只是站在亭内望着,突地轻笑了出声,看了看柴房的方向轻声喃喃道“呵呵,果然如此……” “公子,您不拦么?”冬哥儿有些个搞不懂自家公子是怎么了,按着筠豆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此时捉住了向伯赏的把柄不是应该立时的便给予他教训才是么?怎地还站在原地笑起来了? 筠豆只是轻笑,放任那向伯赏走远“拦他做什么?他的好日子啊,已经到了头了,也就只有现在能这般悠闲自在了,咱们也不能做的太绝,总要让人家缓口气再慢慢来吧,呵呵呵” 冬哥儿与着筠豆的默契是自小养成的,筠豆这一番话下来,冬哥儿便知道筠豆的意思了,随即跟着筠豆一同轻笑出声“呵呵,还是公子识得大体,冬哥儿受教了” 随即又望向了不断传出砍木头的声音的柴房,冬哥儿轻声问着筠豆“公子,那柴房里的那小子怎么办?是否让我现在便将他叫来‘领罚’?” “人家自愿为了少爷分担,我们又何须多事?”筠豆转过了身子,侧过头对着冬哥儿说着“走吧,好生休息一番,晚上开始,我们便有的忙了” 申时,在柴房替向伯赏砍柴的二子终是将着筠豆给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将着一日的劳动成果堆积在一处,二子站起了身直了直腰。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腰都快断了啊”二子手撑在腰间,身子尽量的向后仰去,劈了一天的柴,让着平日里除了帮着向伯赏顶包,基本没做过什么粗活的二子享尽了腰酸背疼脖子软的感觉。 不止如此,因着这柴没有劈完,二子便一直未曾进食,此时可说是又累又饿,恨不得现在便有张床在他面前让他躺下,随后再来些吃食自动的飞入他腹中才好。 如此想着,劳累不已的二子便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情况,直到听到了一连串轻巧的娇笑,眼睛也因着身子向后仰而见到了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冬哥儿。 瞬时的,二子猛地挺起了身子站好,随即转过身子面对着冬哥儿“嗯……你……我……这个……少爷……嗯……” 二子自是认得一直站在筠豆身后手拿家法的冬哥儿的,此时见到冬哥儿,想来是筠豆吩咐了来监看向伯赏‘成绩’的。 又想了想此时的状况,柴房就他一人,向伯赏不知踪影,二子不由心中一惊,也不知这冬哥儿在这站了多久了。 张口想要解释却也不知说些什么,这若是那冬哥儿一直站在这监看而自己未曾察觉,自己再说错什么话那可就糟了! 冬哥儿看着有些个慌乱的二子又是一阵轻笑“好了好了,你与姑爷到底在做什么还当真觉得能瞒得过我家公子啊,别慌啦,反正做都做了,罚也早就赏了,先别想那么多了,你也砍了半天了,什么都没吃,现在先来吃点东西吧?”冬哥儿说着晃了晃手中拎着的食盒。 二子原本听着冬哥儿的话心中还是颇为忐忑的,此时一看冬哥儿手中那明显是特意拿来与自己食用的饭食,腹中那饥饿感加剧,被人当面点破外加不经意传出的腹中‘雷鼓’声让着二子显得有些个羞涩,却也没有拒绝冬哥儿的好意。 二子有些个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了头,同时笑着从冬哥儿手中接过了食盒“谢谢,劳烦冬哥儿了” 表面上二子羞涩的笑着,内心里却想着怎样从这冬哥儿口中套出些对自己与向伯赏有用的话来。 忽地想到,这冬哥儿虽说是被买回来后就分给了筠豆做侍哥儿的,却竟是从未称呼过筠豆为少么么,而一直管筠豆叫做‘公子’ 更甚至,没有像丞相府中其他侍哥儿一样喊向伯赏‘少爷’,而称向伯赏为‘姑爷’,如此,还真的有些个古怪在里面啊,看来可真的是要好好的套套话了。 如此想着,二子热情的招呼着冬哥儿“不知冬哥儿可曾吃过?不如一同吃一些?来来来,也别站着了,这柴房也没别人,咱们去那边坐坐” 冬哥儿笑着点了点头,顺着二子的力道走到了柴房门前的台阶前坐下,笑眯起的眼睛却是一直的盯着二子看的。 冬哥儿是自小便伺候筠豆的,筠豆那股子灵巧劲儿也是沾染了不少,比着寻常家里的哥儿多出了那么几分心思,对着筠豆更是一心一意的服侍。 在筠豆吩咐了他来传唤二子去‘领罚’之时,冬哥儿心中的思绪便开始纷飞,这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筠豆虽说是在别人处了解了不少向伯赏之事,但毕竟之时外人长谈,里面到底真假几分还是那么一回事。 此时再想要从小了解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却可以从那也是自小跟在向伯赏身边伺候的二子处下手。 想来着二子应是最最了解向伯赏本性优点缺点的人了,但是这二子却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从早前那护着向伯赏不惜顶撞筠豆来看便知是一个护主中心的,这万一说了假话冬哥儿等人也不会知晓,可能还会因着错误的情报而失手也不一定。 因此,冬哥儿在来之前便特意的去了趟厨房,寻了些吃食装好带了来,这‘雪中送炭’总是能拉近那么些些个距离的,再加上一上来便来一个小小的‘下马威’,一个鞭子一块糖,这是筠豆交予的方法。 剩下的,便是要靠冬哥儿自己那机灵的脑子了,看看,谁能套的真正有用的东西。 两人来到了阶梯上坐定,二子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食盒“哇,全是好东西啊,冬哥儿你哪里弄来的?” “呵呵,顺路去了趟厨房,大厨们都要休息去了,我见着还剩了些食材,便向他们讨了来自己下厨做了些,味道可能不是那么尽人意,还望二子哥别嫌弃”冬哥儿巧笑倩兮的说着。 “怎会,劳得冬哥儿亲自动手,那可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来来来,既然是你自己做的那便也多少吃点,光看我一人吃,弄得我都有些个不好意思了”二子说着便着手帮着冬哥儿添饭。 冬哥儿也不拦,笑眯眯的接了过来,心想着这二子也颇有些警觉,还怕自己再饭中下了药不成? 轻笑两下,冬哥儿取过筷子便先下了筷子,二子忙着添饭,等添好后冬哥儿已经吃了一口菜了。 二子见状这才跟着伸了筷子,向着冬哥儿吃过的菜申去。 第14章 菜色入口很是味美,二子笑着夸奖道“嗯!好吃!冬哥儿刚刚还谦虚了半天,却原来手艺堪比那皇城的御厨,这若是日后谁人娶了如此夫郎,可不要幸福死?” “二子哥谬赞了,这些菜色也只是尚能入口而已,怎能与那御宴相比”冬哥儿详作羞涩装的低下了头,心里却是想着该如何从二子的口中套出些话来。 “那可不是,须知这御宴虽味美却是‘锦上添花’,而冬哥儿这顿饭菜与我却是‘雪中送炭’两者之余我来说,这顿饭可说是远超了那御宴”望着冬哥儿羞涩的摸样,二子笑了笑,随即便像是为了证明似的猛地扒起了饭。 冬哥儿掩唇轻笑,低垂着的眸子中精光一闪而过“呵呵,那我便谢过二子哥称赞了,话说回来,听二子哥你话中的意思,难不成还真的吃过那御宴? 要知道那可是皇家专属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见上那么一次,更不用说是吃了,那可是只能在梦中想想罢了的,就不知二子哥是何机缘呢?不妨说与我听听,让我也跟着学学,不敢想着能亲口尝试,却也说不准啊,日后也能见上一见” 二子听着冬哥儿的话,不急不忙的咽下口中的饭菜,伸手抹去了因着刚才急急扒饭的动作而粘在唇上的米粒,送入口中。 “机缘什么的还真是有的,但其实却也只是跟了好主子罢了,那御膳原本也不是我这等下人敢肖想的,只是前几年少爷10岁生辰圣上赐予少爷的恩赐罢了,我也就是跟着少爷沾了沾光,这有没有下次的机会却也不敢说,也没什么可以学的” “原来如此,在外面的时候我便常听人说丞相一家颇得圣恩,荣宠不断,想来这丞相府唯一的小少爷10岁的生辰也定是荣华的紧。 说来这姑爷今年15岁,五年前二子哥便已是姑爷身边的‘红人’了,我也听旁人说你是与姑爷一同长大的,又是贴身照顾着姑爷,想来定是很是了解姑爷喽?就不知这姑爷日常有什么忌讳喜好?不知可否告知我一番,免得日后不小心触了姑爷的逆鳞”冬哥儿语调轻快的说着,还冲着二子娇俏的吐了吐舌头。 二子看着如此的冬哥儿,双眼一晃,心头一动,却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别过眼去,为着冬哥儿语中的试探与刚刚心中那一刹那的悸动而心惊。 “这少爷的喜恶日日都可能会变,哪里是我能够知晓的,反正你现在也是府里的人了,慢慢的接触过后便能知道各位主子的喜恶了,至于少爷的逆鳞,其实只要顺着少爷一点,这逆鳞便是不存在的,不过现在少爷的逆鳞便是你伺候的少么么了。 说来我也好奇,咱们府中之人都唤少爷为少爷,为何你总是唤少爷为‘姑爷’呢?啊,对了,你还称少么么为‘公子’,并且对于少么么的喜恶好似也了如指掌,就好像你是自小伺候在少么么身边的人一般,就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二子口中四两拨千斤的答着,同时也试探着回问冬哥儿。 强压下心中的悸动,二子转回头目光如炬的盯着冬哥儿瞧,不愿错过冬哥儿脸上任何一个可能会显现的破绽。 冬哥儿不答,微微抿了抿唇,同样的回望着二子,两人相视许久。 忽的,冬哥儿仿佛不敌似的低头轻笑“呵呵,果然不愧是公子看上的‘人才’”轻声呢喃着。 随后又再次的抬起了头,在二子疑惑同时也了然的目光中开口道“好了,快些个吃吧,我可是奉了公子之命来带你去‘领罚’的,吃完便跟我走吧,与其现在在这试探我,不如自己去问我们家公子,想来,你领完‘罚’该知道的便都能知道了” 冬哥儿收起了原先在二子面前乖巧的伪装,颇有些个傲娇的站起了身,拍了拍裙子上因坐在地上而沾上的灰尘,转身面对着二子站定,双手抱胸扬着下巴垂眼瞧着依旧捧着碗坐在地上笑看自己的二子。 二子望着面前态度突地转变的冬哥儿,心中原本那一闪而过的悸动又再次的出现,嘴角慢慢的扬高,垂头低低笑了几声,他就说,他喜爱的明明不是那种乖顺柔弱的哥儿,又怎会对那般娇柔的冬哥儿生出悸动的感觉,却原来是被那冬哥儿无意中流露出的本性引出来了那种感觉么。 动手收拾好了碗筷重新放入盒内,二子提着食盒站起身,冲着冬哥儿笑道“想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也吃饱了,便劳烦冬哥儿带路,引我去‘领罚’了” 冬哥儿被二子的举动弄得一愣,笑着说要领罚的人,真奇怪。 却也没做其他想法,转过身扭头冲二子勾了勾手“既然你也等不及了,那便走吧,顺便奉劝你一句话,我们公子的问话你最好实话实说,那些对我耍的小心思到了我们公子那里可是拿不出手的,别到时候吃了我们公子的苦头才知道好歹” “谢谢冬哥儿关怀,我定当牢记心中”二子笑的灿烂的回复着。 瞧着笑的有些个没心没肺的二子,冬哥儿不知为何突感胸中有些个气闷,他好不容易才大发慈悲的出言提醒他一次,这个该死的爷儿竟然还不当回事一般的嘲笑他!真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也不知自己刚才是犯了什么毛病,还是中了什么邪,竟然会出言提醒那种家伙! 冬哥儿烦躁的一甩头“爱记不记,我可没有关怀你!”说罢便迈开了步子向着与筠豆约好的地点走去。 二子不急不慌的跟在冬哥儿的身后,瞧着冬哥儿有些个烦闷气愤的样子,心中笑意更甚,看来自己也不是那么没有希望啊,不对不对,应该说自己是有很大的希望的才对。 如此想着,二子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或是再表示些什么,面上依旧笑得灿烂,只是转而考虑一会会领到什么罚。 根据刚刚冬哥儿的话与自己近日观察到的筠豆和丞相夫妇的举动来看…… 呵呵呵,反正不会是什么坏事,起码对于自己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 二子看了看面前走的步步生风的冬哥儿,笑的更是甜蜜,说不定讨了筠豆开心,自己也能有意外,不对,心仪的‘惊喜’呢,起码也会有个不错的开头啊,机会,只会给有准备的人,而他,准备的很充分了呦~ 第15章 丞相府的某偏房内,筠豆毫无形象的翘着二郎腿掰着手想着一会儿该要如何收服向伯赏身边那个二子。 “嗯,是用鞭子法好呢?还是给点甜头呢?嗯,让我想想,三十六计,嗯。 金蝉脱壳、抛砖引玉、借刀杀人、以逸待劳、擒贼擒王、趁火打劫、关门捉贼、浑水摸鱼、打草惊蛇、瞒天过海、反间计、笑里藏刀、顺手牵羊、调虎离山、李代桃僵、指桑骂槐、隔岸观火、树上开花、暗渡陈仓、走为上、假痴不癫、欲擒故纵、釜底抽薪、空城计、苦肉计、远交近攻、反客为主、上屋抽梯、偷梁换柱、无中生有、美人计、借尸还魂、声东击西、围魏救赵、连环计、假道伐虢。 好像都不行,啊,什么三十六计嘛,现在一点用都没有,真是的”筠豆一边掰着手指数着计谋一边否定着,最后很是烦躁的一挥手,身子顺着挥手的力道,腰间一扭,整个人躺倒在了贵妃榻上,躺好后右腿又很是随性的架在了左腿之上。 “貌似那个家伙是个愚忠的,果然,还是那种打一鞭子给一块糖的办法最为适合了吧,但是呢……鞭子好给,糖给什么好呢?嗯,真麻烦啊~”筠豆说着伸展开了四肢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目光随意的扫过了身边跟着的其他侍哥儿侍从,筠豆冲着离自己最近的侍哥儿扬了扬下巴“你,对,就是你,你知道你们少爷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个小子有啥特殊喜好没有,特别惧怕的东西也行啊” 被筠豆点到名的侍哥儿先是一惊,随后上前一步低着头小声的回着筠豆的话“回少么么话,小的不知,二子哥是自小便跟着少爷身边伺候的,也很是得主家众人喜爱,在丞相府中也可算得上是半个主子,因此二子哥的喜好也不是我们这些人知晓的” 筠豆听着侍哥儿的话,眼中精光一闪“哦?”原本只以为是个忠心为主的贴身下人罢了,没想到却还是个‘人物’呢啊? 心思一转,筠豆微微提起了嘴角“这么说来,那个小子还是这丞相府的‘二少爷’呢啊,还真是看不出来,他身上可还真没有那种恃宠而骄之感,就不知是伪装还是真实了,他平日待人如何?待主子又是如何?”筠豆试探的问着。 因着平日里受了二子不少的恩惠,侍哥儿轻声的为着二子说着好话“二子哥待我们这帮子下人是极好的,我们若是不仔细做错了事也常是二子哥为我们说情。 亦是从未仗着主家的宠爱而对我们呼来喝去指手画脚,反而常与我们说自己也只是丞相府买断了的下人罢了。 对我们下人都这般友爱,对主子们就更不用说了,特别是对着少爷,不论少爷犯得大错小错,最后的罚都是二子哥领的,更不用说把少爷的日常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一丝不苟了,可以说,二子哥对主子们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见” 瞧着面前这个侍哥儿越说越激动越说脸越红,筠豆在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后,脸上慢慢的泛起了一层满是调笑意味的笑意“看来,你这个二子哥还真是个不错的家伙呢,与你们那个外貌又差内涵又少的少爷相比,想来,这丞相府中,更得你们这些侍哥儿芳心的,便是那‘二少爷’了吧?” 筠豆话音刚落,站在筠豆身前回话的侍哥儿便被筠豆的话闹了个大红脸,筠豆目光向着四周一瞟,便瞧见四周大多数的侍哥儿都是微红着面颊低下了头,不由得笑的开怀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闹你们了”瞧着面前的侍哥儿的头都快要低到胸口去了,筠豆‘好心’的放过了他们。 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早了呀,怎么冬哥儿还没有把人带来呢? 正如此想着,偏房的门便被敲响了“公子,人带来了”冬哥儿的声音也随即传了进来。 “哎呀,这人还真不能念叨,一念叨就来了”筠豆轻声的嘀咕着,随即起身坐好,将腿放下,一边理着因着方才横躺的姿势而有些个褶皱的衣服一边扬声说道“进来吧” 随着筠豆的话,偏房的门便被推开了,原本站在筠豆面前回话的侍哥儿侧着身几步重又站回了筠豆身后。 冬哥儿气呼呼的走了进来,理都不理身后跟着的二子,直接的站到了筠豆的身侧,冲着筠豆点了点头后便将着脑袋转向了一边,力求不让某个爷儿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 筠豆有些个好奇的看着明显气呼呼的冬哥儿,随即又看了看跟着冬哥儿进来的二子,瞧着二子面上那灿烂的不若来‘领罚’的笑容,同时还有满是笑意的盯着冬哥儿的目光,筠豆摸了摸自己的唇,眼中闪现了了然。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筠豆随意的瞟了一眼冬哥儿与二子,嘴角慢慢勾起了大大的笑意。 原本还在想该用什么‘糖’呢,现在连想都不用想了,连如何用这个‘糖’都帮自己想好了,三十六计——美人计,啧啧啧啧,三十六计不愧是前人总结出的经典,古人诚不欺我啊。 二子察觉到了筠豆那颇为玩味的眼光,慢慢的将原本注视着冬哥儿的目光收回,冲着筠豆恭敬的行了一礼“小的请少么么安,二子‘领罚’来了” “呵呵,不愧是丞相夫妇与丞相公子眼中的红人,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本事,你做起来到是真真不错”筠豆慢声细语的说着,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二子看。 二子虽说是自小跟在向伯赏身边,也见识过了不少的大场面,但是因着那些场面自己都是作为陪衬站在一边看着的,因此,此时被自小跟在自家舅舅与阿爸等人身边学习了不少气势本事的筠豆这般盯着还是颇有些个不自在。 二子根据原先从冬哥儿话中猜测到的一些事与此事筠豆身上的那种气势了解到了自己的猜测估计是正确的了,知道筠豆应该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忙不迭的微微弯下腰低下头“小的不敢,不知小的做错了什么,还请少么么指点” “我听说,你早上应允了你家少爷,说是再不称我为少么么,可有此事?”筠豆说的随意,却让二子心中微微一惊,这是筠豆在向自己说明,府中之事,皆逃不过他的‘法眼’么? 第16章 二子勉力的抚平心惊,明面上却依旧是面色不改的回答着“少么么说的确有此事” “哦?你不否认嘛,这样就没有意思了啊”筠豆坐在贵妃榻上,状似无趣晃了晃脑袋,右手放在翘起的腿上食指轻点,左手则悠闲的抚着身下丝绸制成的塌垫,眼睛却依旧是盯着二子望着。 二子依旧恭敬的站在筠豆身前,语气不卑不亢的说着“府中之事都逃不过少么么的眼,小的又何需自找没趣浪费少么么的时间” “呵呵,这张嘴倒是真真能说,既然如此,那你现在怎地还在称呼我为少么么?难不成你想要做那墙头的草,两边的倒么?”筠豆说着,伸出手指左右的摆了摆。 “啧啧啧啧,二子啊,我可不是你那无能的少爷,可没有那么好糊弄哦,我看你呢,还是好好的选择一个方向站定最好,别到最后,两边都落不到好,你说是与不是?” 二子安静了片刻,在心中思考了半晌,若是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想来不论筠豆做了什么,出发点必然是好的,相信依着筠豆的聪慧与手段,结果也定然是好的。 即便是自己猜错了,筠豆真的是故意伤了向伯赏,丞相夫妇那边也定是不会饶过筠豆的,既然如此,那自己不如顺了筠豆的意,也可算是能够为向伯赏做个‘内应’。 如此想着,二子心中便有了计较,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二子慢慢的抬起了头,看向了筠豆,也不回应筠豆方才的试探,转而问着“那就不知二子应该如何称呼您了,祁公子?” 筠豆听着二子的回话,嘴角的笑意更甚“如此的称呼便不错,听着也颇为顺耳,你是个聪明人,相信做的事也定是经过三思的” 听到了筠豆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二子安下了心的同时,对着筠豆的态度更是恭敬。 自己面前的这位可是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皇亲国戚,堂堂的重华郡主。 最重要的是,与丞相夫人开玩笑似的随口指给向伯赏,连个像样的堂都没有拜的‘罗筠’不同。 虽说其实都是一个人,但是祁筠豆,不论从哪方面看,那可是与自己家的少爷门当户对,自小便有着婚约的正统未来‘少么么’! 二子连忙的摆正了姿态,重新冲着筠豆行了一礼“公子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小的定当遵从” 胸有成竹的看着二子表了态,筠豆换了个较为随意的坐姿,手扶着头,手肘撑在了贵妃榻的高边上“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整日的试探来试探去的也没甚意思,猜错了还会伤了和气” 二子望着筠豆那随意的姿态,知道筠豆这是在变相的告诉自己,他这是将自己当做‘自己人’看了,表示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但偏生那说话的语调与内容却还很是生硬傲气,想来便是要给自己一个‘新官上任’后的下马威,冲自己示警示警了。 想到这,二子语气恭敬的回道“公子说的是” “你若一直如此的配合,我也定不会亏待与你,现在,不如将你们少爷今日吩咐你的事,说出来与我听听?说不准还能给你些个建议”筠豆眼睛微眯语速缓慢的说着,姿态变得越发慵懒,与那身上散发的气势叠加后,显得很是雍容逼人。 二子不由的将头垂的更低,仿佛不敢看向筠豆似的,接着便毫不犹豫的将着向伯赏的吩咐一语道出。 筠豆听着二子的话,原本故意做出的那番华贵压人的姿态渐渐的变得僵硬起来,头上也慢慢的出现了无数的黑线,一脸无语的表情盯着下面站着的二子。 拜托,有没有搞错啊,这是想要教训人还是过家家啊,看来他还是高看了那个向大少爷了。 原本以为这平日里尽是仗着身份,以欺负他人为乐的向大公子对于这最为拿手的‘活计’,应当是有些‘精彩’的安排的。 不说做的多么‘盛大惊人’至少也该让人找不出错,做的无声无息的吧? 现在这二子说的是什么?什么叫让着向伯赏外面的那些个狐朋狗友找几个弟兄悄声进府里来,随后趁着人不注意,将筠豆绑了出去外面,找个偏荒之地闷揍一通,随后丢弃荒野,让他自生自灭。 先不说这如此没有水平的想法,单说要趁人不注意将他掳去就很难了吧? 这丞相府的安管虽说不若皇城一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但至少是有着几对人马交汇着里外巡逻的好吗,更不用说他的身边一直都有着不下于三四个人伺候了。 而且,向伯赏与那些个狐朋狗友也太不把祁月儿的话当回事了吧? 筠豆记得他刚来的那日,祁月儿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怒斥了默许那些个家伙进来的管家,并且严词厉色的重申了便不许那些人进府这一事,这回看来,向伯赏怕是又忘了。 想当然尔的,那些个人见着向伯赏都这么不把祁月儿的话当回事,他们也自然不会理会的。 啧啧啧啧,看来,他有必要帮助他们所有人了解一下,这是丞相府,当家做主的是丞相夫妇这一回事了。 筠豆沉下了目光,双眉紧皱。 他现在当真是好奇,就向伯赏如此‘光明磊落’的行径,以前是怎地没有闹出大事的,难不成他遇到的都是些个没有什么心计的么? 如若不然,就照这向伯赏连遮掩都不遮掩下的做法,想要找他个错,告他一状也是可行的吧? 就算那些个大官们因着丞相的身份地位不敢动向伯赏,甚至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袒护,但若是事情闹大了,他们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了吧? 最不济也当是有那么些个被欺的比较惨的一发狠,告个御状也还是可以的吧?这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都啥都没有了,还不闹个鱼死网破?但至现在,竟是一点声息都没有。 这样看来,除非是这向伯赏的身后,有一个替他解决这些的人。 想来肯定不会是丞相夫妇,那么,这人便应当是面前的这个二子了吧。 如此想着,筠豆又渐渐的眯起了眼,眼含厉色的盯着二子“二子,我很好奇呢,就你家少爷这毫不遮掩的大方作风,外面竟然连稍大一点的怨声都没有,就不知,你在这当众起了什么作用呢?” 第17章 二子听着筠豆变得冷冽的声音,瞬间僵直了身体“回公子的话,这些事每次都是少爷吩咐,我来执行的” “那我可以这么理解么?虽说你家少爷每次都如此的‘光明磊落’,但是你在执行之时都会稍稍的改动下执行的内容,帮着你家少爷打些‘掩护’”筠豆的语速依旧缓慢,声音却越发的冰冷起来,目光直盯二子。 “……是”二子咽了口口水,被筠豆的气势压得有些个瑟缩,放在身侧紧握的双拳微微的在颤抖。 “哦,这样啊,原本我想说你刚跟了我,还要让你‘领罚’不是那么太好,便想着将你的‘罚’给省了去,现下来看,不给你点教训还是不行呢”筠豆低头玩弄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口中轻描淡写的说着。 二子猛地单膝跪在了地上“小的知错,请公子处罚” 二子这般痛快的认了罚,筠豆也很是满意,冲着气呼呼的回来后便一直站在自己身边望空发呆的冬哥儿说道“冬哥儿,将家法拿过来” 冬哥儿听到筠豆叫他,微愣了下。 筠豆无奈的看着明显神游了许久的冬哥儿,开口提醒道“我说,帮我把家法拿过来” 冬哥儿这才稍稍的反应了过来,连忙将家法取了出来,拿到了筠豆的身前。 筠豆深深的看了一眼与往日机灵巧慧的样子不同,显得有些个不正常的冬哥儿。 凭着与冬哥儿自小一同长大培养出的默契,筠豆略微想了一番便大约知道了冬哥儿不正常的原因,又看了看下面跪着的二子,暗叹哥儿大了不中留啊。 转过脸,对着跪着的二子说道“二子,本公子今日罚你,一是因着你阳奉阴违,不遵从你家少爷的原话,自行做主,主次不分。 二是因着你明知你家少爷四处作恶,惹人怨愤,不仅不执行身为贴身侍从的本职进行劝阻,竟然还帮衬掩护着他四处行凶,导致幼主失德,品行学行皆被污黑,变成现在这幅摸样。 但鉴于你也都是忠心为主,这次的罚,本公子便给你酌情减轻一些,你可服气?” 二子低着头“小的服” “服就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原本按规矩你是应受三十大板,由侍从来执行,但念及你也算是事事都忠心为主,虽说最后是因着愚忠而误主,却也不能无视了你的优良品德与操行。 丞相夫妇也是一直都将你视为半子,将唯一的亲生子托予你照料,让你俩自幼相伴,同吃同读,便是这府中的各项待遇也是与少爷相差无几,可见对你的期待与期许。 希望你经过今日之事后,能牢记自己的本职,辅助主子成材。 本次就赏你家法十五下,由我的侍哥儿冬哥儿执行,也算不辱没了你”筠豆说着冲冬哥儿使了个眼色。 眼睛含笑的冲着冬哥儿眨了眨,随后又向着二子的方向撇了撇,意思是既然这人惹了你生气,那么我便给你个机会,趁着此次让你自己好生教训他一番。 与筠豆多年的默契使得冬哥儿一下子便知道了筠豆的意思,筠豆这是在帮自己出气。 冬哥儿的眼睛瞬时便亮了,甜笑着冲筠豆点了点头,随即扭过身,右手紧握家法,一下一下的拍在左手上,脸带狞笑的朝着二子走去。 二子因着一直低着头,此时也不敢抬起来,只得看着冬哥儿的鞋子慢慢的靠近,想起早前自己对冬哥儿的逗弄,身上渐渐泛起了一层冷汗,这是公报私仇,绝对的! 冬哥儿走到二子身边后,二话不多说的便扬起了家法一下一下的打向了二子身上。 剧烈的疼痛从身体上传来,但因着现在抽打自己的是自己刚刚认定的心上人,也为了不在心上人面前丢人,二子咬紧了牙根硬挺着不吭声,身子越绷越紧,却依旧挺直,不躲不闪,只在心中暗叹:没想到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哥儿下手这般狠,力道绝不比一般的侍从轻!以后可有的他受了! 这厢冬哥儿抽打的却很是痛快,叫你嘲笑我,叫你戏弄我。 前十下打得很是实称,二子的背后慢慢的染上了血色,瞧见那些些嫣红之时,冬哥儿的心口渐渐有些闷闷的,后面的力道是越来越轻,到最后一下,刚碰到二子的后背便停住了,随即便收了回去。 承受着冬哥儿抽打的二子自是感觉到了冬哥儿力道的变化,忍不住诧异的悄悄抬起头,看见了冬哥儿皱着眉咬着下唇面带疑惑之色的看着自己。 瞬间身上的痛楚便全部消散得无影无踪,一股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欣喜感慢慢的遍布了全身。 打得好!打得太好了!由这一顿对自己不算什么的抽打换得发现了冬哥儿对自己也不是全无感觉,这顿打受得太值了!二子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冬哥儿望着,强自按压下心中的激动。 冬哥儿被二子看的全身发毛“看什么看!”瞪了二子一眼,拿着家法重又回到了筠豆身边。 “公子,罚完了” 筠豆一直望着冬哥儿抽打二子,自然也瞧见了冬哥儿后来的心不在焉与犹豫,内心窃笑着,面上也满是笑意。 “罚完了便罚完了呗,二子,这顿罚,领的可是不错吧?”筠豆边说便朝着目光一直在冬哥儿身上的二子挤眉弄眼了一番。 二子自是听出了筠豆的意思,嘴角慢慢地扬起“回公子的话,再没比这更好的罚了” 冬哥儿站在筠豆身边,听着筠豆不住的轻笑声,脸上不知为何慢慢的发起了热,连忙低下头不让人发现,只是双手不住的在家法上扭转着。 “还有更好的呐”筠豆笑着说道。 随即转过脸对着冬哥儿“冬哥儿,二子可是姨么么与姨父视为半子的爷儿,咱们今日教训过了,以前的那些也就过去了,他又是刚成了咱们这边的人,怎么也不能就让他这样自行回去,便拜托你送二子回去,顺带为他上些药吧?你下的手,你也清楚些” “啊!公子!我……”冬哥儿瞬间被筠豆的话惊得抬起了头,满脸不愿的看着筠豆。 二子听了筠豆的话,满面激动双眼泛光的看着冬哥儿,果然站对位置了,未来少么么,好人啊! “二子你今日便回去吧,以后见了我也跟往常一般就好,凡是还是按着你家少爷的话去做,包括这次,无需变什么花样,知道了吧?” “是的,公子!小的在所不辞!” “哈哈哈,好好,那你们便快去吧”说着筠豆也不理会冬哥儿的不愿,将冬哥儿推向了二子那边。 瞧着冬哥儿一步三回头期盼自己能收回前言的磨磨唧唧的走向二子,最终也只得扶着二子走了出去。 “切,现在委屈的跟什么似的,以后就知道感谢我喽!”筠豆笑看着两人相扶着离开,在背后窃笑的说道。 第18章 自‘柴房事件’过后,向伯赏便在自己的屋内‘抱病’休憩了好几日。 向承泽与祁月儿担忧的找了御医过去替向伯赏看诊,在知晓是‘过度劳累’后,便放下了心。 知道这是娇气的儿子在用另一种方法抗议筠豆的行为与双亲的袒护,便只是让着厨房给顿了些补品送去,再没有了下文。 这几天里,筠豆也没有再去招惹这位向大少爷,整日带着一帮子下人在府中或者出府游玩,好不快活。 这日正午,筠豆与祁月儿等人用过了午膳,便让人在后院的小荷花塘边摆了睡塌,带着冬哥儿等人去赏荷兼午休。 “公子,二子那边有消息来说,事情已准备妥当,这两日便会动手了”冬哥儿坐在筠豆躺卧的睡塌边,一边细心的将着冰镇过的水果剥了皮喂到筠豆口中,一边说道。 筠豆将原本为了遮挡阳光而放在眼上的手挪开,却是满面揶揄的看着冬哥儿“呦,这才几日啊,你们便如此的熟稔了?” 冬哥儿瞬间便满面通红,却还是努力的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公子!我在与你说正事!别闹了!”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怎么,难不成你的终身大事还不如那个猪头的恶作剧?!”筠豆双眼带着调笑的详作吃惊状。 冬哥儿自是知道筠豆这是在闹他,暗自咬牙切齿了一番。 忍!他是公子,我是侍哥儿,我必须忍!按着自家公子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若是自己回应了只会更憋屈,因此必须忍!但是!天知道我与那个混蛋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见着冬哥儿不说话,筠豆却是不愿这样轻易的放过这个‘调戏’冬哥儿的好机会,双手撑起身子,将脸贴近冬哥儿继续说着“这不说话,难不成你是默认了?!还是说,你在害羞?” 忍……忍……这叫我怎么忍啊! 忍无可忍之下,冬哥儿猛地抬起头,将着手上的水果一下子塞进了正大笑着将身子向后退去的筠豆口中。 “公子若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才好!毕竟这才是事关公子的终!身!大!事!”说完便将头扭开不再看筠豆。 筠豆见着冬哥儿是真的生气了,连忙收了笑意,再次的探过身去,半趴在冬哥儿身上,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说着“冬哥儿,你生气啦?” 冬哥儿不领情的扭过头。 “好冬哥儿,我错了,我不闹你了还不行嘛”筠豆可怜兮兮的说着,双手还将冬哥儿环了起来。 “公子哪里错了,罗府的家规第一条便是:主人永远是对的,家规第二条主人若错了,请参照第一条,小的记得可是很清楚的呢!”冬哥儿深知筠豆的个性,被筠豆这样戏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此时也只是闹着玩一般的装作不理,其实看着如此服软的筠豆心里乐开了花。 傲娇若筠豆,这服软的样子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与筠豆自小一同长大,两人感情默契一直都很好的冬哥儿却是常见的。 筠豆知道冬哥儿是个天生刀子嘴豆腐心的,因此每每在将冬哥儿惹毛后便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向冬哥儿服软,而明知筠豆这软服的绝对不真实,奈何冬哥儿还偏偏就吃这一套。 “哎呦,好冬哥儿,那些条例是给下面的人看的,他们又怎能与你相比,你就快把那些家规条例什么的从你的脑子里抹去吧,顺便也把我刚才的调笑抹去吧,好吧,好吧~”筠豆抱着冬哥儿不住的摇晃起来。 冬哥儿听着筠豆的话本就开心,此时被筠豆摇的头都要昏了,连忙说道“好好好好,那我便大人有大量再原谅你一次好了” 两人目光交汇相视,随即忍不住,一同‘扑哧’笑出了声。 笑着,冬哥儿忍不住的掐了筠豆腰间一下“你个坏哥儿,叫你调笑我,叫你调笑我” 筠豆很是怕痒,被冬哥儿一掐连忙放开了原本环着冬哥儿的手,想要躲开,可惜还是被非常了解筠豆的冬哥儿捉住了开始使劲的哈着痒。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冬哥儿,我错了,不敢了,下次不敢啦,哈哈哈哈”两人抱作一团,一起笑闹了许久。 直到筠豆笑的摊在睡塌上,冬哥儿也玩的有些个热了这才结束。 “唉,但是啊,其实我觉得吧,那个二子还是挺不错的,对你也有那么些意思,你不妨仔细考虑下下,也算是个良婿的人选啊!”筠豆稍稍的休息一下后又不甘寂寞地开了口。 当然,这次他可是为自己留好了退路的,刚说完便跳下了睡塌跑开了。 “你!!!我就知道你刚才服的软是假的!!你给我站住!!看我不好好地整治整治你!”冬哥儿气急的站起,开始追逐起跑开的筠豆。 “哈哈,站住的是傻瓜!来追我呀,哈哈”筠豆轻快地跑开了。 两个俏丽的哥儿在后院内一追一逐,与盛开的荷塘相互映衬,形成了一道亮丽的美景,一众陪在筠豆身边伺候着的侍哥儿侍从们与巡逻路过的侍卫们纷纷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一幕。 与筠豆这边欢快的景象不同,向伯赏已经在屋中闷了好几天了,除了头一日的时候祁月儿等人来看望过,后来便只有每日送饭送补品的侍从们过来了。 连个看望的人都没有,也没有引起自家双亲的重视,再加上因为谎称抱病而只得足不出户的在屋子里憋着,将着向来自由傲慢惯了的向伯赏气的憋了一肚子的火。 并且将着全部的错都归结到了筠豆的身上。 听着二子每日的汇报,什么祁月儿陪着筠豆去了哪里玩,筠豆自行去了那边玩耍嬉戏,向伯赏气的更是浑身发抖,猛地又开始砸房内的东西。 二子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在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少爷这个脾气确实是有些个过了火了。 往常少爷一发脾气自己便会想着方法的劝解,只求少爷消气以及不要伤及了少爷自己,便是误伤了他人自己也不是很在乎,反正去与两位主家的一说,给被伤的人一些好处便可以解决事情,只求少爷顺心舒心便好。 现下看来,或许真的像筠豆所说的,是自己与两位主家等人将少爷宠坏了,生生的将原本聪慧天才的小少爷养成了现在这幅样子,还好,为时不晚,应该还来得及补救。 向伯赏没有注意到二子反常的安静,在砸光了屋内可以砸的东西后,停下来想要缓缓气,却因着刚刚砸的太猛,加上心中的抑郁了许久的怒气猛地爆发,向伯赏瞬间有些个晕眩,腿一软便要跌坐到地下。 二子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向伯赏,却低估了向伯赏无力时的重量,手臂有些吃不住力,很是勉强的撑着。 向伯赏很快的便回过了气,手撑在完好的桌子上稳住了身形,坐在二子扶起的板凳上。 朝担心的二子挥了挥手,伸手想要倒杯茶来压压惊,却忘了整套茶具都被自己砸坏了。 都是那个可恶的哥儿!向伯赏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头,胸中的怒火又再度的涌起。 屋里只有他与二子两个人,向伯赏一般是不会向二子发火的,此时便借着茶壶之事冲着门外伺候的侍从大吼“你们怎么伺候的!本少爷想喝口茶都没有!难不成还要让少爷我自行去取茶水杯具吗!!不会做事就给我滚!!丞相府不需要无用之人!!” “少爷,消消气,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少爷想喝茶,你们还不快去取套新的茶具?!愣在这里做什么!”二子一边拍着向伯赏的被为向伯赏顺气一边冲着被向伯赏吼的愣住了的侍从们打眼色。 侍从们连忙的应声跑开了。 向伯赏见人都走光了,一把挥开了些二子的手,问着“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二子低下了眼“已经于侯二等人说过了,人也都安排妥当,只等时机了” “是么,哼哼,不要再等了,少爷我不想等了,明日!明日就动手!少爷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好好吃些苦头!”向伯赏满面的狰狞,双拳越握越紧。 二子退到了一边,眼中闪着精光“是,少爷” 第19章 第二日一早,于昨夜得到二子那边传来的消息的筠豆等人便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公子,众侍从与侍哥儿都已经在门外候着了,也已经差了人与门房和管家那边打了招呼,丞相夫妇那里也传来话说巡逻的侍卫们也都搞定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冬哥儿说的恭敬,神情却充满了兴奋与跃跃欲试。 与迫不及待的冬哥儿相比,筠豆却表现得很是悠闲,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侍哥儿们妆扮。 “啊啊,东风东风,多大个事啊,瞧你激动成这样,真是没出息,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早就应当习惯了啊,不行,看来还是要找个时机让你好生历练历练”筠豆无所谓的说着,只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站在一边的冬哥儿一眼。 冬哥儿一下子没了话,想起了以前无数次的‘历练’,打了个冷颤,巍巍颤颤的开口“那个……历练就算了吧?反正我只是个跟在公子后面伺候的侍哥儿,公子有出息便好了!” “那可不成,我这么聪慧,身边的侍哥儿又怎能是个愚笨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找个机会,恩恩!”筠豆边说边点着头,丝毫不给冬哥儿反驳的机会。 冬哥儿苦着张脸,看着梳妆好的筠豆起身走到自己身边,满面信任与期待的拍了拍自己的肩“公子我相信你!加油啊!” “公子……”冬哥儿在心中大声的哀嚎,面上却只有细细的呜咽了一声,更加确定了与他们公子斗的向大少爷死定了。 这样一想,冬哥儿忽然便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许多,是啊,反正再怎么也不可能比向伯赏惨的,现在还是不要再想未来有可能会存在的‘机会’了,等着看戏比较好。 筠豆领着一众侍哥儿与侍从们像往常一般的来到了饭堂用早膳,刚进饭堂大门,筠豆一行人便意外的见到了几年都不会这么早出现在饭桌上并且‘抱病’了好几日的向伯赏。 祁月儿此时正关心的问候着向伯赏的身体状况,一见筠豆来了,原本还说着什么的话便停了下来,祁月儿满面笑意的招呼着筠豆坐到他身边去“豆豆还是这么早啊,快来这边坐” 筠豆顺从的走到了祁月儿的身边,与祁月儿身边的向承泽打了声招呼“阿爸,阿么早” 向承泽与祁月儿应了声,筠豆转过了身便要坐下。 这时,筠豆像是刚刚才发现向伯赏一般,很是吃惊的开了口“相公!许久不见,今日怎地起的这般早啊?身子依旧不爽吗?” 状似关心的话在向伯赏听来便是红果果的嘲笑,想到了自己今日的计划,向伯赏强自压下原本想要发作的怒火。 “筠筠早,我的身体已经无碍了,谢谢筠筠的关心,只是由于卧床了好几日,现下身体还是有些虚,做不得劳累的事罢了”向伯赏的嘴角勉强的扬起了些微的弧度,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些。 “这样啊,唉,我本来还以为相公身子已经好了,可以继续帮着家里做些活计减轻下府中的负担了,这样看来,今日怕是不成了,相公,你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你这般卧床,筠筠可是心疼得紧啊” 同样说着虚假的话,筠豆却明显的比向伯赏高深了许多,这面上的表情和口中的语气,无一不显示出了筠豆对向伯赏的关怀,但只有面对着筠豆的向伯赏看到了,筠豆眼中的鄙视与高傲。 向伯赏被气的胸中一闷,猛地咬紧了牙,愤愤的瞪了筠豆一眼,却依旧忍着没有发作。 筠豆也是见好就收,不再理向伯赏,自行坐了下来。 刚坐下,筠豆的手便被祁月儿拉住了“豆豆可真是个福星,你一来啊,我们伯赏便开始早起了,这若放在以前,我们想与伯赏吃顿早饭可都难啊,哈哈哈” 筠豆被祁月儿说的详装羞涩的低下了头“豆豆哪有阿么说的这般好” “怎么没有,你看看现在咱们府中被你打理的多好,这府中的氛围啊都比以前要温馨缓和了许多,我当初那个决定啊,可真真是没有错,豆豆就是上天派给我们丞相府的福星,是不是啊?伯赏”祁月儿说着轻轻的捏住了豆豆的脸颊,笑的异常开怀向承泽也在一旁目光温和的点着头。 向伯赏听到自家阿么叫他,连忙应道“阿么说的是,筠筠,我刚听阿么说你这几日在四处游玩的欢畅,我身子不爽也不能陪你,委屈你了,就不知你今日又准备去那里玩耍呢?” 向伯赏这样问自然不是真的关心筠豆,而是有目的性的,知道了筠豆今日的去向,那他便可早些让人在那里做准备,准备的万全了才能不出任何差错,他可不想再见到这可恨的筠豆了。 向伯赏这样一开口,筠豆便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也不扭捏些什么,筠豆很直接的告诉了向伯赏自己今日准备游玩的地点“这些日子玩的有些个累了,我今日便想要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歇息一番,哪里也不去,劳相公挂心了” 在府里!太好了!相比于筠豆这个才进府几日的哥儿相比,自己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少爷对整个府里可是要熟悉的多了!这样下手也更方便了,当真是天助我也,难不成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这个该死的哥儿的所作所为而出手帮我了么!哈哈! 向伯赏心中大喜,双眼带着恶毒的笑意,口中说着“啊,这样啊,那可真真是要好生的休息休息,可千万别累坏了啊” 筠豆轻笑着点了点头。 向承泽与祁月儿看着两人的斗法,在心中不住的叹着气,他们这儿子与筠豆一比,当真是怎么看怎么不成器啊,多在筠豆手上吃些亏也总比日后在外吃大亏好。 早饭过后,众人各自散去,向伯赏由着二子扶回了方‘休憩’ 走到了无人的地方,向伯赏立刻站好,冲着二子道“他今日都会呆在他现在住的院子里,你速去通知侯二等人做准备!像往常一样从后门进来,仔细别惊动了侍卫!” “是!我知道的少爷!”二子说罢便转身向着与侯二等人约定好的地方跑去。 留向伯赏一人阴笑着在原地幻想他的胜利,与筠豆最后凄惨的样子。 第20章 饭后,筠豆带着众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公子,你瞧见了没有,向大少爷被你气的扭曲还不能发作的样子,当真是好笑,哈哈哈哈,还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呢,哈哈哈”冬哥儿忍不住大笑着说。 “切,说不准啊,此刻那个向大少爷还在幻想着自己胜利时我被欺辱的样子呢,啧啧啧啧,真不知他一个连表面文章都做不好的家伙,又怎么和我斗”不得不说,虽说与这向大少爷并不熟,但是筠豆还是异常的了解那向伯赏的思考方式与脾性的。 冬哥儿殷勤的替筠豆倒了杯凉茶,放到筠豆手中,讨好的问着“公子,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筠豆好笑的看着冬哥儿的献媚,摇了摇头,一口喝了茶“做什么?等呗” 说着伸手指挥着一旁的侍从“去,把我的贵妃榻搬到院子里,记得找个稍微阴凉点的地方,今日日头大,咱们舒舒服服的等鱼上钩” “是!”被点到的侍从应着声便去忙了。 “啊,对了对了,顺便去个人告诉厨房,今日我便在自己院里用膳了,再去与阿么报备声” “是”站在离筠豆最近的侍哥儿也笑着退下了。 剩余的人便随着筠豆一同出了屋子,待筠豆斜靠着坐在贵妃榻上后,众人便各自寻了位置站好,将筠豆围在了中间保护着。 虽说是将筠豆周身围了个圈,却也不是很细密,不会挡到凉风与美景。 “好了,现在我们便开始等那些家伙来吧,这样干等着也颇有些没意思,我来说些书与你们听,别看我这样,想当初为了讨我阿么欢心,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学这个说书呢!”筠豆说罢便开始说起自己记得的那些个故事。 冬哥儿听得最为认真,其他的侍从侍哥儿们原先还不是太敢放松下来听,只是双眼不住的在四周搜索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耳朵随意的听一些罢了。 但是不知不觉间,众人的心神全部被筠豆那精彩的故事吸引了去,顾不得其他的认真听着。 筠豆也不甚在意这些,依旧说的唾沫横飞,生动有趣。 这时间,不知不觉的便过去了。 而另一边,被二子带进来的侯二等人在经历了差点被巡逻的侍卫发现的危险后终于有惊无险的来到了筠豆的院子边。 二子借口自己容易暴露而先行离开了,剩了侯二带着七八个人躲在院子外,寻着众人的心神都被筠豆说的书给吸引了去的时机,几人悄悄的进了院子,藏在了离筠豆稍远些修剪得当的树丛里。 紧张的摒住呼吸,寻找着最佳的绑走筠豆的时机,但是,直到他们的腿都已经麻了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找到这个机会。 “侯哥,这哥儿说的书真不错,哈哈哈哈”侯二身边蹲着的汉子憨憨的说着。 侯二没忍住,愤怒的拍了汉子的脑袋一下,在汉子‘哎呦’痛呼时又连忙的捂住了他的嘴,仔细的向着筠豆的方向看了看,还好,他们还没发现。 侯二随即扭头冲着汉子低吼“你是猪嘛!现在是你听书的时候嘛!都给我把皮绷紧点!若是坏了伯赏哥的事,你就等着被弃尸荒野吧!” 汉子吓得连忙点头,不敢再说些什么。 又过了两个时辰,已是正午时分,躲在树丛中的几人是脚又酸,肚子又饿,口又渴,还被正午炙热的太阳暴晒的有些晕眩。 “侯哥,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有些受不住了” 侯二头都不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筠豆那边,筠豆那边已经让厨房送来了饭食,原本伺候在筠豆身边的侍从侍哥儿们分成了两拨交替着去吃饭了。 “快了,再忍忍,人已经少了许多了!等他们都不注意的时候我们便冲出去!” 蹲在树丛中的汉子们揉揉酸痛的脚,咽着口水,渴望的看着筠豆面前摆放的饭菜。 冬哥儿替着筠豆布好了菜,将着筷子递到了筠豆手中,随即趁机在筠豆耳边轻笑着问道“公子,那边那几个老鼠怕是要忍不住了,一个个都露头了还不自知呢” “莫急莫急,他们喜欢蹲在那,便让他们多蹲一蹲,要知道,以后想要再蹲在丞相府中,那可就难了”筠豆慢条斯理的吃着菜。 冬哥儿瞧了瞧侯二等人躲藏的树丛,轻笑着退到了一边站定。 吃饭的侍从侍哥儿们换了一拨岗,待筠豆吃完后,众侍从侍哥儿已全数回到了筠豆的身边。 瞧着厨房的伙计们将剩下的饭菜连着桌子一起端了走,筠豆重又躺在了贵妃榻上,被众人围绕在中间,躲在树丛中的侯二忍不住低声咒骂“妈的!就一个小小的哥儿,还搞得这么大的排场!连他妈睡个觉都还这么多人围着!艹!” “侯哥,小声点小声点!仔细被听了去!”躲在不远处的麻子脸轻声的说着。 侯二鼻腔里重重的哼了声,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正在休息的筠豆,不再说话。 筠豆舒服的睡在贵妃榻上,冬哥儿则在一旁尽职的帮筠豆摇着扇子。 “当真是无趣,这帮人是准备要到什么时候才出来绑架我啊?我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筠豆右手搭在眼上,从指缝中瞄着院子那头的树丛中若隐若现的数个身影。 “公子若是不耐烦了,那咱们便主动出击就是了,有没有那条规矩上说只能等他们先动作”冬哥儿轻声的说着。 一旁伺候着的众人眼睛都亮了起来,颇有些期待意味的看着筠豆。 筠豆无奈的摇了摇头,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些个伺候了自己几日的人,见到的尽是些好玩的事,现下更是被冬哥儿给带坏了,一个个都成了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看热闹者。 罢了罢了,反正这样也是正好对了自己的胃口,既然他们想看,那自己也乐意让他们看,顺便让他们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给点甜头再给一鞭,正好是他筠豆最爱的手段。 “既然你们都这么迫不及待了”筠豆轻声呢喃,随即突地扬高了声音“我要休息了,你们也别全都围在这里了,冬哥儿去给我取一床薄被来,其他的人都去院子外候着吧” “是!”众人高声应着,随即全数退了出去。 冬哥儿与筠豆交换了个眼神,随即也进了屋子里,去替筠豆‘取薄被’ 瞧着院子里只剩下筠豆一人,早被磨去了耐性与警惕性的侯二等人大喜,二话不说便在侯二的指示下冲了出去,向筠豆那边跑去。 筠豆此时是背着身子对着侯二等人的方向的,侯二等人快到筠豆身边之时,被安排扛着筠豆的汉子便迫不及待的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麻袋,众人也准备将筠豆围住,所有的事情都非常的顺利。 直到那麻袋快要套到筠豆的身上,侯二等人面上全是恶意的欣喜时,筠豆突地转过了身,满面笑意的看着侯二一干人,冬哥儿的惊呼也适时的响起“你们要做什么!!来人啊!!!强抢哥儿啦!!!!” 侯二等人一看暴露了,心中一惊,看着近在咫尺的筠豆,恶向胆边生“快将他抓起来!有个人质在手还有伯赏哥护着我们!没事的!快!”侯二吼着,汉子连忙伸手捞向筠豆。 筠豆不躲也不闪,就那么笑盈盈的看着汉子。 就在汉子将要抓住筠豆时,筠豆猛的一滚,随即,汉子便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的扑向了原先筠豆躺着的贵妃榻,胸口正好撞在了贵妃榻的床侧,将贵妃榻生生的撞到,汉子的身体也顺势的滚了好几圈,随即停住不动后,又因着与床榻边猛力相撞而产生的疼痛,连忙的蜷起了身子,在地上哀嚎出声。 侯二等人更是在筠豆刚有动作,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被巡逻到这的侍卫们给制住了,一个个狼狈的被按倒在了地上。 “你们知道我是谁嘛!我可是你们大少爷的朋友!快点放开我!不然若是被我伯赏哥知道了!仔细你们的小命!!还不给我放开!!”侯二被人压制在地口中却还是不忿的叫嚣着。 眼看事情就要得手了,却突地被逆转了情况,侯二胸中郁结,愤怒异常,他做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还是头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没成功!并且还受到了如此的大辱,被人用脚踩在背上制住了双手!!这让他以后还如何在外面混!! “大胆!!私闯丞相府还妄图绑架伤害丞相府少么么!现在竟然还口出狂言!恶意中伤丞相府少爷!说!是谁指示你们这么做的!!”压着侯二的侍卫大声质问着,脚下更加大了力道压迫着侯二。 “哎呦呦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踩我,啊!!我说!我说!!是伯赏哥让我们这么做的!我要见伯赏哥!等我伯赏哥来了,你们便死定了!哎呦!还不放开我!放开!”侯二呼着痛,嘴上却依旧在叫嚣着,其他的汉子们已经是被吓得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乖乖的伏趴在地上。 侍卫长见侯二如此的嚣张,原本便看这些带坏大少爷的人不爽,此时更是暗地里使力,让侯二吃了不少苦头,谁知侯二竟喊得越来越大声,气的侍卫长张口便要大骂“你这个” 侍卫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站在一旁,由冲进来的侍卫们护在身后的筠豆打断了。 “侍卫长息怒,与这种人动怒只会掉了自己的身份”筠豆说着。 待侍卫长冷静下来后,筠豆上前了几步站在侯二的面前“照你的话说,你是受了这丞相府的大少爷的指派来强行绑走我的喽?” 侯二瞧着眼前让自己如此屈辱的‘罪魁祸首’一口痰便吐在了筠豆的鞋上,随后大笑着说“你个XX养的小XX!老子告诉你!今日老子所受的屈辱!他日定要千百倍的还在你身上!我伯赏哥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呜呜呜呜!!!!” 侯二的话没有再说完,筠豆在他说话当头便由着冬哥儿服侍着脱下了被弄脏的鞋子,并且将鞋子交给了站在身边的侍卫。 冬哥儿看了看鞋子又看了看侯二叫嚣的嘴脸,随即轻声在侍卫耳边说了几句“懂了?” 侍卫接过鞋子连忙应是,这些侍卫早就看不惯这帮子借着向伯赏到处作威作福,对着他们侍卫队也跟对自己家的家仆似的随意使唤辱骂的混混了,此时有个机会可以报复一下这些人,侍卫们自然不会放过。 因此,在侯二的话越说越过分的时候,他的嘴便被侍卫用筠豆脱下的鞋子堵住了,在侯二愤怒的哼哼怒瞪着筠豆时,更是狠力的给了侯二一巴掌,‘啪’的一声,终是将侯二给打得老实了。 筠豆冷眼看着地上趴着的几人,冷声道“带去柴房关起来!”随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21章 重新换了身衣服鞋袜,筠豆吩咐着离自己比较近的侍哥儿将衣服全都扔了,随即领着一干伺候的侍者一同来到了柴房。 这件事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整个丞相府在筠豆换衣的时间内便全都知晓了整件事的经过。 自然,早就知晓筠豆计划的丞相夫妇也知道了。 因此,当筠豆来到柴房时,筠豆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柴房外,冷着脸,满面阴郁的丞相夫妇。 而原本气焰嚣张的侯二等人此刻则一个个瑟缩怯懦的被侍卫们压制住跪在丞相夫妇面前,再没了原先的跋扈。 “阿爸阿么”筠豆步伐不稳‘娇弱’的由着冬哥儿扶进了柴房的院子,来到向承泽与祁月儿身边,声音颤抖轻声的向两人请了安。 “豆豆,吓着了吧,别怕,阿么在呢,阿么和你阿爸给你做主啊”祁月儿心疼的说。 随即冲着一旁的管家吼道“你怎么还站在那里发呆!没看到少么么来了嘛!还不搬张凳子来请少么么坐!没用的东西!不仅多次放了贼人入府,现在连伺候人都不会了嘛!我们丞相府是请你来当老爷的嘛!” 明知道是做戏,筠豆与管家还是被祁月儿的气势给惊住了。 筠豆忍不住在心中惊叹:果真是从王府中出来的郡主,平日里虽总是以温柔示人,这发起火来,气势当真是慑人! 管家也连忙的点头称是,不敢反驳一句的自己动手搬了一张凳子过来给筠豆坐,那身上的那种做错了事后胆颤心惊小心翼翼的样子做的很是真实,只是在筠豆轻声言谢,坐下来时,才与筠豆交换了一个精明的眼神。 待筠豆坐定,管家重又颤颤栗栗的站回原处后,这‘三堂会审’便开始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丞相大人声音冷硬冰冷的开了口“你们几个的胆子跟胃口都不小啊,绑架人竟然绑到丞相府的头上了” 侯二等人被丞相话语中的冷意与气势震慑得浑身一抖。 马三是所有人当中除了侯二最会说的,比侯二也多了那么些个脑子,加上侯二那被侍卫一巴掌打得半边脸都肿了起来,此时也不指望他能讲什么话了。 因此,马三只得壮着胆子,哆嗦着开了口“丞相大人,这是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们只是……我们只是奉了伯赏哥的话,来与少么么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真的!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否则就是借我们十个豹子胆,我们也不敢打丞相府的主意啊!” “伯赏哥?谁是你们伯赏哥?!”向承泽目光凌厉的盯着跪着的马三。 马三浑身颤抖着“不不不,小的说错了!!是,是向大少爷,是向大少爷吩咐的,说让我们……” “胡扯!!我家伯赏已经抱病了多日,卧床在家一步未出,他又是如何传话给你们让你们来‘开玩笑’的!!”丞相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震得跪在地上的人又是一惊,原本颤抖的身子全数僵住了。 “这……这……这……”马三说不出话来了,他总不能将二子与向伯赏一同出卖了吧! “况且,我记得我早前便下了令不许你们再进丞相府了吧?你们这进进出出的也未免太轻松了,怎么,当我们这丞相府是你们家菜园子,想进便进吗?管家,对此你没什么想说的吗?”祁月儿云淡风轻的说着,用着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的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侯二等人一眼,随即转向了一旁的管家。 管家上前几步猛的跪下“回主家么么的话,奴才,奴才确是已经传下了话去了,门房与侍卫队都可以与我作证,但是,这几人究竟是如何进来的,奴才真的不知,还请主家的恕罪!” 听完管家的话,向承泽与祁月儿便将目光放在了侍卫长身上。 侍卫长上前一步恭敬的弯着腰道“管家说的确有其事,我们侍卫队早前便收到了消息” “是么,这么说来是我错怪你了,管家”祁月儿重又看向了管家,眼神却依旧的严厉。 “奴才不敢”管家跪在地上,原本颤抖不已的身子慢慢的恢复了一些。 “但是,这人又确实是进来了,看来,你还是办事不利啊”轻描淡写的话语,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放松一丝丝的精神。 “今日若是不给你些惩罚,怕是也服不了众,也算是给所有人打个警钟,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我们丞相府不养无用之人。 看在你忠心耿耿的照顾了丞相府这么多年的份上,便罚你半月饷银,并移交半月的权力给阿忠,你的那半月赏银也赏给阿忠吧,毕竟他可要代替你忙上半个月了,我这个决定你可服气?”祁月儿严厉的说着。 管家一听祁月儿的话,心里乐得开了花,但这表面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这阿忠是管家唯一的儿子,管家原本便有意日后将这管家的位置交给阿忠,更是自小便带在身边教导了许久,却苦于无机会实践,现下正好,虽说是要罚自己的饷银,但给自己儿子跟给自己有什么区别?! 再说,若是自己半月赏银加上被当众责骂能换回少爷醒悟转好,恢复小时候少爷的聪颖伶俐,惹人喜爱,那便是多罚几次又何妨?!丞相府对自己有恩,让自己做什么都是应当的!只是受这么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更不用说这府中谁人不知这阿忠是他的儿子了,呵呵,主家么么这事做的真是好! “奴才服!谢主子恩赐!”管家说完,趁着人不注意,悄悄地抬头感激的看着祁月儿。 祁月儿轻点了点头,随即示意的看了下筠豆,管家张大眼,恍然大悟,冲着筠豆又是吃惊又是感激的点了点头,原先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少么么的怀疑与无视全数变为了好感与期待。 管家这边的事定了,接下来就又轮到了侯二等人这边了。 对这侯二等人施压的依旧是满身厉色的丞相大人“你们几个都是‘闻名’全京城的‘人物’啊,按理说我是不应插手京城部尉的事务来管你们这些个败类的,但是你们竟然把主意动到了我丞相府上,那我可就饶你们不得了” 第22章 丞相府进了贼人妄图绑走少么么,结果反被侍卫擒住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丞相府。 原本在等侯二等人的‘好消息’的向伯赏自然也是知道了。 此时,向伯赏的房内。 向伯赏焦躁的在房内度着步子,满面的烦躁不安,双手背在身后紧握,手心中渐渐溢出冷汗,堪堪有些个握不住手的感觉,更让向伯赏心慌不已。 二子在门外敲了两声门后迅速的闪身进了屋,向伯赏像是看到救星似的快步走至二子身前询问“如何?” “少爷,这回怕是有些闹大了,主家两位都知道了,现在正在柴房审着侯二那群人呢”二子面上也满是不安的神情。 向伯赏抖了抖嘴唇,连带着两边脸颊也跟着抖动了两下,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强自镇定的咽了咽口水。 “少爷,你没事吧”二子小心翼翼的轻声询问着 没有理会二子担忧的轻唤,向伯赏步伐不稳的走向桌边,手撑在桌面上,试图稳住自己颤抖不已的双腿。 二子伸手想扶住向伯赏,却没想被向伯赏一掌挥开。 向伯赏头脑发胀的站在桌边,只感觉心跳越来越快,眼睛也越发的胀痛起来,脑子中仿佛有着无数的细小声音在窃窃私语,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但他此时却也顾不了这些了。 只是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不应该的啊,以前都没出过任何事的啊,怎么办,若是侯二那些人将自己卖了……阿爸阿么…… 越想越心慌,向伯赏对自己的双亲还是非常的了解的,不说自家那个严厉刚正的丞相阿爸,便是平日柔弱的阿么,若是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也是定不会饶了自己的!他可不想被送去军营里受那些非人的苦! 更重要的是,军营里不乏平日被自己整治的人,若是自己去了……想到这,向伯赏再也撑不住了,腿一软便做到了地下。 “少爷!”二子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想要扶起向伯赏。 向伯赏紧紧的握住了二子的手臂,却没有顺着二子的力道起来,依旧坐在地上,睁大了眼睛,眼神惊慌的看着二子。 颤抖着双唇的开口道“怎么办,二子!现在该怎么办!若是被阿爸阿么知道了是我让侯二他们绑了罗筠的,铁定是不会轻饶了我去的,你说,侯二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卖了?!不对!他们为了自保肯定会将我们卖了的,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向伯赏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心慌,手上的力道也渐渐加重,二子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在心底为自己注定要变得铁青一片的手臂默哀:为了少么么的大计,为了丞相府一家的期待,为了少爷的将来,你就安心的去吧!过后,我定会找来好的药酒为你疗伤的。 心中如此想着,二子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依旧是那副担忧的样子“少爷,您冷静点,先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想想对策!” 说着,将另一只没有被向伯赏握住的手环上了向伯赏‘丰腴’的腰身,随后下盘站稳,两只手一只推一只拽,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向伯赏的身体拉的微微的前倾了些。 二子冒了些汗,手上用力的动作不停,终是有些个受不住了,只好在用力的同时勉强地说着“少爷!地上凉,先起来我们再好好讨论办法啊!” 听到二子说到办法二字,向伯赏这才有些个反应过来,手撑在一旁的凳子上,双腿借着二子的力道慢慢的起了身。 二子将向伯赏扶坐在了凳子上后这才呼了一口气,暗道:这回少爷当真是被吓到了,除去被筠豆气的不成样子,他家少爷还真没有如此的失态过。 这也是少时教养好的关系,虽说后来被侯二等人教唆,行为越加卑劣,让人不齿,但身为丞相公子,自小养成的那股子仪态教养,还真是从未变过。 虽说自己刚开始见到如此惊慌失态的少爷时有些个不忍,也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当答应少么么,但再仔细一想,不得不说少么么的话是对的,少爷变成了现下这副摸样,与自己的纵容守护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更可以说,自己认为的守护却才真的是害了少爷。 如此一想,二子很快便又恢复了过来,开始筠豆吩咐的接下来的‘计划’ “少爷您先别急,事情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方,您看,都这么久了,不是还没人来唤少爷过去么? 这说明侯二他们暂时还没有把您抖出去,咱们先将对策想好,若是他们能够守口如瓶最好,若是他们受不住把咱们抖出去了,去了主家的那边,咱们也好有话说啊”二子边说边拍着向伯赏的后背帮着向伯赏缓缓气。 向伯赏仔细的听着二子的话,猛地回过神来,不住的点着头“对!对!你说得对!那依你看,咱们该如何是好呢?!” 望着向伯赏依赖信任的眼神与期待的神态,二子微微的一笑“很简单,矢口否认!只要我们不认,一口咬定没有做过此事,又有谁有证据说您做了呢?您想啊,此事只有您口传了我,随后再由我口传了侯二,这样一来,没有证据自然是随我们说了算了。 想来主家两位的心也定是向着您的,这事又是事关您的名声,主家两位的又怎么会去信任那些个外人说的话而不信您呢? 再说,侯二那些人原本便是这京城有名的混子,您只要说他们是仗着与您平日里的交情,恃宠而骄。 以前便到处仗势欺人,您本是因着大家都还些交情,想让他们改过自新的想法,才一次次的替他们圆了场,替他们背了过错,还连累了自己的名声,却没曾想过现下竟是将主意打倒了丞相府上,对此您也是感到了万分的愤怒与失望,心凉之下便不愿再管那些人其他,随后让主家的做主处理便好了。 只要您这样说了,不止是能让这次的祸事过去,说不准,若是主家的处理得当,您在外头的名声,也能变得好些呢”二子说到最后,颇有些个诱惑的意味在里面。 若说到对向伯赏的了解,怕是二子敢说第二便无人敢说第一,因此,对于向伯赏那因着幼时的各种光环,被各式各样的人宠的骄纵跋扈,只要自己人安好,他人怎样都无所谓的心理,二子的句句话都直抵到向伯赏的心坎里, 向伯赏听完后有些个动心,但是转念又想到侯二等人平日里与自己的交情当真是不错,便又有些个不忍“但是这样说了的话,我阿爸定是饶不了他们的,他们平日对我也却是不错,我这样做,这……这就有些……” “我的好少爷!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什么平日不平日的,这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更何况您平日待他们也不薄啊!只是此时用他们一用又能如何?! 那兵法里也有‘弃车保帅’这一说法在啊,若是他们真当您是朋友,那必定会了解的,如若不然,您的犹豫便只是害了自己啊! 您再想想,我们这些话都是成立在侯二等人将您卖了的前提上,既然他们的嘴巴如此不牢靠,随便就将您出卖了,那您还留着那些个‘朋友交情’算什么啊! 您将他们当朋友,他们也将您当朋友嘛!您好好想想啊!我的少爷!”二子说的恳切,双手抓住了向伯赏的双肩恨铁不成钢似的猛地摇晃了几下。 “对!你说的对!我平日待他们那么好,他们便是为我做这么点牺牲又如何!你说的太对了,就这么办! 再说!若是他们不出卖我,我也不会说这些,但是若是他们出卖了……那我把这些事推到他们身上又有何妨!”向伯赏原本的犹豫立时便被二子的话与那肩头的摇晃给甩到了天边去,不论怎样,先保住自己才是真的! 二子强忍住心中的欣喜与唏嘘,用力的冲向伯赏点了点头,开口还想说什么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二子与向伯赏同时向着门的方向看去。 “少爷,主家的有请” 第23章 向伯赏与二子在房内‘密谈’之时,柴房这边的盘审依旧在进行着。 向承泽端坐在凳子上,背脊挺得笔直,加上凌厉的目光与严正的面孔,震的侯二等人全数乖乖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再造次。 马三脸上原本勉强的笑容,被向承泽的话慑的全数都没了,侯二等人此时也知道这回是当真捅了马蜂窝了,一个个抖得像筛子似的,较为胆小的已经开始不住的冲向承泽等人叩头喊冤了。 “丞相大人明察啊!我们都是上了侯二的当了啊!” “对!对!对!都是侯二喊我们来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丞相么么!我家里上有年迈双亲下有幼稚小儿,求丞相么么饶命啊!” “要怪就怪侯二他们吧!我们都是良民啊!我们也是被骗的啊!” “丞相饶命啊!” “丞相么么饶命啊!” 一个开始喊冤,很快的便有人跟风附和了起来,将责任尽数的推到了将他们叫来的侯二身上,丞相夫妇与筠豆冷眼瞧着这一幕,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 马三见状,眼珠子一转,再也不说什么话了,只将头低下,随着众人开始磕头,却没有像他人一般推卸责任,心里想着:若是丞相夫妇当真信了他们的话至处置侯二一人最好,他又何必替侯二出这个风头?! 侯二此时却是被众人的这一‘背叛’给弄怔住了,随即便是满腔的愤恨,挡也挡不住。 怎么,有好事的时候老子想着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来巴结,到了出了事,就想把一切推给我?!天下间有这么好的事么!!好处你们占,有苦我自己吃?!你们想的美!!既然你们不二就不要怪我不义!! 这么想着,侯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着自己若要下地狱也定要拉上个垫背的,于是以膝带足,连爬了几步到了祁月儿的脚下,拉住祁月儿的衣服下摆就开始哭喊 “丞相么么明鉴啊!我与向大少爷相交了这么多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向大少爷与丞相么么您都是知道的啊!我可是一心向着向大少爷的啊!! 我又怎会做危害丞相府的事呢!您与丞相大人都是如此贤名的人物,可万万不能听信了那些个无赖的谗言啊!” 这边的祁月儿望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侯二,心中冷笑了下,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侯二带进来的其他人误解为信了侯二的话,连忙的急声打断了。 “我们是无赖?!那你呢!” “丞相大人您可万万不能信了这个赖皮的话啊!” “他阿爸便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阿么也被他阿爸给打死了,这种老赖皮生的小赖皮能是个什么好玩意儿啊!”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往之中,柴房渐渐吵杂起来,丞相等人被吵的头痛,终于,丞相爆发了。 “全都给我闭嘴!!”向承泽怒吼道。 他自小便是丞相之子,长大后考了官考也是当年的状元郎,现在更是替了他阿爸的职务身居丞相之职。 可以说,自幼在他身边的人,便全是受过良好的教养的,便是吵架也是有理有据你来我往,那会像侯二等人一样,你还没说完我就又来了,吵得人头痛,口中还满是粗言秽语。 怪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原本是那么聪慧乖巧,便是认识了这帮人之后就愣生生的变了个样! 向伯赏在外做的那些荒唐事,自己全数都知晓,并且还一次次的帮着他将错全部的抗下摆平。 其他的官员大将也都因着自己子嗣单薄,纷纷的给自己几分薄面,对于向伯赏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连当今圣上也只是感叹了下幼时的神童便这般毁了,却也没有降下惩罚。 也就是这样,向伯赏的做行越发的胆大妄为,在继续为向伯赏做的事善后的同时,向承泽却是自责的。 向伯赏刚出生之时,新帝登基,大肆的整治国内官员的不良风气,外疆蠢蠢欲动,国家动荡不安,自己亦是刚刚上任不久,正是最为忙碌的时候。 而年幼的向伯赏表现出的摸样又是那般的聪慧敏捷,让人放心,自己便将着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日常的工作上,却不想,国家是安定了,但这儿子,却是废了。 向承泽时常在想,若是在向伯赏小时候自己多关心他一点,多教育他一些,那会不会今日的向伯赏便还是那幼时摸样? 若是在向伯赏刚与侯二等人相交之时,自己出言指导,或是介绍些别的官员家的孩子给向伯赏认识,那向伯赏是不是也不会被带坏成这样? 心里虽是这样想,但向承泽也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若是,事情已然发生,自己便只有想办法解决,所以才会向着让筠豆这个出身好,教养好,又有手段的郡主来帮自己一帮。 现下看来,自己的作为是对的,虽说只有几日,但是,看,这侯二等人不是栽倒了筠豆的手里吗? 现下,便是自己一出那心头只恨的时候了,你们把我好好的儿子变成了一个不着边际的纨绔子弟,难不成还指望我会轻易放过你们吗?! 向承泽一拍椅子把手,双目怒瞪“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丞相府!不是你们那些个市井之地!擅闯丞相府绑架少么么未成!难不成你们认为只需推脱求饶便可脱身了!你们眼中当真是没有王法规矩了!” 原本在争吵的侯二等人全数惊愣了,动都不敢动,祁月儿也趁机将着侯二拉在手中的衣摆抽出,身子向后坐了坐,对于被侯二拉住衣摆,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愉。 侯二自然也是发现了,连忙也不管刚刚还与自己带来的那些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几步又退回了他们中间,尽量的缩小自己的身体,生怕自己再触了向承泽的逆鳞。 祁月儿与筠豆也纷纷的劝慰着向承泽,祁月儿轻拍着向承泽气的不停起伏的胸膛,帮着他缓气,口中柔声说着“先消消气,仔细气坏了身子,与那些个人不值当的” 筠豆因着坐在祁月儿身边,离向承泽还有些个远,因此只是口中附和着祁月儿轻声劝解着“阿么说的在理,阿爸可要保重身子,看不过眼便将他们赶出去吧” 向承泽深吸了口气,安抚的拍了拍帮着自己缓气的祁月儿的手,随即冲着祁月儿与筠豆二人摇了摇手,示意他自行解决。 “贵扬”向承泽唤着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得力助手。 一个中年的儒雅汉子站了出来,冲着向承泽一礼“主家的” “我记得,前日龙大将军说边疆缺少新兵,这边几个体格都不错,虽说远不够他想要的人数,不过也廖胜于无。 你便着人安排了送到龙将军军营里去,帮我跟龙将军说声:向来军营训品格,就拜托将军好生帮我训练这几人的人品!不要再出来祸害百姓了!”向承泽说完看都不看侯二等人一眼,冲着贵扬一挥手。 “是!”贵扬也不多话,招手让着原本压着侯二等人的侍卫们将人都拉起来,随即便要走。 这可是当真吓坏了这一帮子平日里欺善怕恶好逸恶劳惯了的人,他们虽说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但也定是吃不了那军营里的苦的。 而且,这龙大将军的兵可是很快便要上战场的啊!一个不仔细,他们的小命可就丢在战场上了。 平日仗着人多欺压人什么的还可以,但是让他们进了军营里,上阵去杀人,他们可是没这个胆子的啊! 那些个上过战场的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更何况这丞相还给龙将军带了话,他们这次去了,那可真是想不死都不成了! “不要啊!丞相饶命啊!” “我们真的是向大少爷叫来的啊!” “救命啊!伯赏哥!救救我们啊!!” “伯赏哥!我是侯二啊!你忠心的弟兄要被抓啦!” “伯赏哥!!我不想死啊!我不要去兵营!” 被侯二等人的叫喊弄得越发烦躁的丞相怒吼道“堵上他们的嘴!” “是!”一众侍卫应声道。 一帮汉子挣扎的更厉害了,但是却怎么都不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侍卫们的对手,一个个最后只得被堵上了嘴,拼命地扭动身体妄图逃脱身上的压制。 就在侍卫们压着侯二等人要出了柴房的院子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筠豆开口了“等等,阿爸” 第24章 “豆豆,你这是?”一听筠豆发话了,向承泽与祁月儿都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向了筠豆,领着众侍卫压着侯二等人的贵扬也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筠豆的方向。 上头都不走了,众侍卫们也只得停下了脚步,只是手中压制着侯二的人的力道越发加重了,便是少么么‘好心’将他们放了,此时也要让他们吃些苦头! 侯二等人现在已经顾不上其他了,仿佛已经察觉不到侍卫们暗暗加重的手力似的,无视了身上的疼痛,只是将着原本已经临近绝望的心又提了起来,拿着希冀祈盼的目光望着筠豆。 瞧着侯二等人的样子,站在筠豆身边的冬哥儿忍不住低头暗自偷笑,要说这侯二与马三虽说都是泼皮癞子,但好歹有些个小聪明,却没想到,此时被丞相发作后竟然吓得连思考都不会了。 难不成他们还真以为筠豆开口是为了他们求情的吗?先不说别的,这侯二等人难不成忘了,他们今日可是来绑筠豆的啊,他们家公子的性子他可是最为了解了,典型的有仇必报,又怎么可能大度的为侯二等人开脱呢?还指不定是又想拖什么人下水了呢。 不得不说,冬哥儿确实很是了解筠豆,冬哥儿在心中刚腹诽完,这边筠豆便开口了。 “阿爸,阿么,您二位先别急,我只是有些个听不下去了,您说若是就这样压着他们去了兵营,想来他们定是不服气的。 我刚才便听他们大喊着相公的名讳,还口出妄言,说是受了相公的指使,这若是他们变这样去到了营里,定还是会这般吵吵嚷嚷,四处污了相公的名声,那可就不好了” 筠豆说的陈恳,心中却有着自己的主意,于是转过脸,在侯二等人看不到的地方冲丞相夫妇使了个眼色。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就这么让他过去呢?单单将从犯处置了,让主犯逍遥快活,这可不是他祁筠豆的作风。 更何况,有了把柄在手,不信这向伯赏不乖乖听话个几日,虽说这几日也不会太久,但是下一次机会却是不知在何年何月了,所以,这次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绝不能这般轻易的放过! 瞧着筠豆的眼色,向承泽与祁月儿这才醒悟过来,是了是了,对这侯二等人的怨愤被此次的事一激,差点让他们忘了最重要的事情,这些个泼皮癞子是随口便能处置了的,但板正他们的儿子才是最为重要的。 当然,杜绝向伯赏与这种人的来往是肯定的第一步!那么接下来…… 丞相不着痕迹的捏了捏祁月儿的手,祁月儿目光柔和的看着筠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啊,豆豆。 这般想着,丞相夫妇更是配合起筠豆来,祁月儿扭头对着向承泽“相公,豆豆说的在理,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向承泽皱了皱眉,装作想不出对策的摸样,让着侯二等人更兴奋了,那便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我们定是不会出去乱说的!!努力的哼着声表示着。 筠豆等人却没有理会他们,丞相最后还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只得’开口问筠豆“豆豆你有什么好想法,说出来看看,毕竟王府的声誉事重!” 筠豆轻声一笑“是,豆豆拙见,还望阿爸阿么不要见笑就是了” 丞相夫妇点头应是。 筠豆这才将他的打算说了出来“阿爸阿么,依豆豆看,既然他们非要说是相公指使了他们来与我开的‘玩笑’,我们也没有证据说不是,那不如便差人叫了相公来,让他们两方对峙,想来当着您的面,相公定然是不会说假话的,也好让他们心服口服” 在场的众人一愣,随即侯二等人心中狂喜,伯赏哥来了他们就有救了!伯赏哥怎么会放任他们被充军而不管呢! 侍卫们则不知筠豆打的是什么主意,这少么么究竟是想要做什么?难不成还真要为进府绑架自己的人求情?!这些个泼皮可不会记住你的恩情的,原以为是个聪慧又手段的,却原来端得是妇人之仁吗? 只有丞相夫妇是了解了筠豆的意思,两人对视,多年的默契让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了然于笑意,但也不能这么快便破了侯二等人与众侍卫的‘期望’不是吗? 随即丞相便微微的皱了皱眉,僵着声音道“这又有何意义?这些个地痞便是见了棺材也不会掉眼泪,再者,嘴长在他们脸上,便是罪证确凿了,他们也定然会四处胡说八道!那样还不如直接送走了省心!” 筠豆轻摇了摇头“此话不然,现在在场的有这么多人,想来大多都是有家里人在京城里住的,有这么多人证在,以后便是他们四处污蔑相公,想来也定会有人知道真相的。 而且我也相信,能将爷儿哥儿培养成王府的用之人,人缘定然广泛,也定是不会放任一些不切实的流言四处流传的”一句话,给足了所有人面子,也给了所有人暗示。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脑弯一转就想通了筠豆的意思,他们也自然是知道回去后应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 看着在场众人的反应,丞相夫妇与筠豆满意的在心中暗自点了点头,果然,与一点就通的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既然如此,来啊,去给我将少爷喊过来!我们便来一个当堂对峙!”丞相吩咐着。 一个侍哥儿领了命,转身去唤向伯赏了。 很快的,向伯赏带着二子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无视激动的侯二等人,向伯赏就想没有看见似的,目不斜视的走到了向承泽祁月儿与筠豆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阿爸,阿么,您唤儿子来有何事?” 随即像刚想起来什么似的,冲着筠豆一脸的关切“我刚刚听说府内进了贼匪,筠筠受惊了吧?” 筠豆不着痕迹的看了二子一眼,在心中不住的夸奖着二子,随后柔弱的低眉冲向伯赏道“让相公担忧了,筠筠无碍” 瞧着筠豆如此娇弱的姿态,向伯赏一阵厌恶,恨不能在自家阿爸阿么面前拆穿这悍哥儿的真面目,随是如此,但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来的路上二子与他说了很多,现在他可不能走错一步! “如此便好,不然,若是筠筠出了什么事,我定是会悔恨终生的”向伯赏面上依旧关心不已的样子,眼睛中的愤恨与失望之情却生生的出卖了他。 不管怎么样,今次也是给这罗筠敲个警钟,起码让他以后老实点!下次再敢惹我,那指不定还会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向伯赏始终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便是少了侯二等人,京城愿意顶替他们位置的人也还多的是! 丞相夫妇将向伯赏的愤恨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有些个失望的,他们的伯赏究竟要到何时才能长进一些呢? “好了,要讲亲密话也等回了房间再讲!现在,你看看那边!这些家伙说是受了你的指使来抓筠筠的!你自己看看该怎么解释吧!”丞相说着手一指侯二等人的方向。 向伯赏心中一惊,忍不住看了身后的二子一眼,二子乖顺的站在向伯赏身后,低着头,并没有看见向伯赏问询般的眼神。 向伯赏挺直了身子,在心中为自己打了打气,转身看向了拼命想引起他主意的侯二等人。 侯二等人一见向伯赏的目光对上了自己的方向,一个个兴奋的不能自己,嘴里呜呜的冲向伯赏说着些什么。 向伯赏目光冷凝的扫过了侯二一干人,心中冷哼:这可是你们先出卖我的,你们无情,那也别怪我无义! 于是,向伯赏再次转身面向自家双亲“回阿爸阿么的话,儿子是无辜的!儿子并没有让他们来抓筠筠,虽说不知他们为何要说是受了我的指使,但是,我抓我自己的夫郎作甚?还望阿爸阿么明鉴!” 第25章 侯二等人不可置信的听着向伯赏的话,随即忍不住愤怒的开口‘呜呜’嚷嚷起来,挣扎的也更为激烈,力道比原先被压着要送去军营时还大,但是,侍卫们的力气更大,一个个的依旧被侍卫们牢牢的抓在手中。 向伯赏先是被侯二等人的动作一惊,但很快便缓了过来,看着侯二等人怒火冲天的样子,心中不屑的道:怎么,还就许你们出卖我,不许我不认账了?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哼! “阿爸阿么,事情的经过,我已经都听说了,此等恶贼应当严惩不贷!还请阿爸做主!给筠筠一个交代!也给其他打着丞相府主意的人一个提醒!”向伯赏‘大义凛然’的说着。 若不是时机与场合不对,筠豆恨不得为向伯赏的演技拍手叫好,一直都知道这向伯赏没有那般愚笨,果然不出他所料,好日子过得多了,脑袋生了锈了,看,这才一个小小的鞭打罢了,脑子不是又开始运作了吗? 但是,就这么点小进步可还不足以与他筠豆相较量哦,筠豆眼里噙着笑意,面上却是仿佛被向伯赏的行为感动不已一般“阿爸阿么,您看相公是多么的大公无私,只要犯了错,不管是谁,便是连原本亲近的人也能如此的秉公处理,大义灭亲。 偏生这些个人还如此的不知好歹,竟然妄图污蔑相公的品格,筠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正巧现在相公也在这里,不如便松开他们的嘴,看看当着相公的面,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筠豆的话得到了向承泽与祁月儿的认同,却着实的让向伯赏的小心肝颤了两颤,趁着众人都把目光放在了激动的侯二等人身上之时,向伯赏有些慌张的看向了二子。 二子在内心叹了口气,少爷啊,你能不能不要老看我啊,这种问题您需得学会自己思考办法解决啊!不然我们做了这么多事又有何意义啊! 心中怎样大吼都行,但面上,二子只是平静的冲向伯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不知该如何是好。 向伯赏看着二子用坚定的眼神与轻摇的头暗示自己‘少爷,没事的,冷静下来!’心中顿时平静了不少。 同时也想起了二子在屋子里对自己说的话,对!不论他们说什么,只要自己不认,一口咬定侯二等人说谎,自己阿爸阿么定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如此想着,心中不由的加深了底气,总算坚定了信念,心态平静下来向伯赏满是感激与理解的冲着二子点了点头。 抱着如此坚定不移的想法,向伯赏再次转回头看向侯二等人。 倒是二子被向伯赏的反应弄得有些个迷茫了,我都说不知道怎么办了……少爷还冲我点头做什么? 但是也不待二子再仔细的往深处想了,那边侯二等人口中塞着的布条已被取了下来,几乎是布条离口的那一刻,侯二等人喊冤报屈不认同的吼叫便传遍了整个柴房的院子,充斥了方圆半里内所有人的耳中。 “伯赏哥!!救我啊!!” “伯赏哥!你怎能说瞎话呢!明明就是您叫我们来绑了那哥儿的!!” “伯赏哥,您快跟他们说说啊!这事可是大事!不能开玩笑的啊!!” “向伯赏!!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怎么!!出了事就想撇清干系了啊!我告诉你!没门!!” 侯二等人各种态度叽叽喳喳的声音再次的引起了众人的耳鸣,向承泽黑了脸,忍不住的又怒吼出声“全都给我闭嘴!!谁再敢在丞相府放肆就直接拖出去杖毙!!” 怒吼完的向承泽被气的直喘粗气,胸膛起伏不停,吓得祁月儿一边加快了手上拍抚向承泽胸膛,帮他缓缓气的动作,一边轻声安慰。 “好了好了,都是些地痞泼皮,你何必与他们动这么大的火?若是不高兴见他们便直接着人杖毙了省心吧,做什么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来,消消火,卓佳,去吩咐厨房,把这几日的饭食全部改成清火气的菜色,燥热天容易上火,易怒伤身”祁月儿柔声说着。 明明是那般温和的声音,侯二等人却觉得仿佛身处冰窖一般,往日怎地没察觉到丞相么么竟是这般狠绝之人?! 以前他们与向伯赏一同‘横行四方’之时,丞相么么知道了也只是冷眼相对,偶尔出手救助下被他们‘戏耍’的对象,对他们不会有过多理会。 为何今日竟然变成了能随口便定了他们生死的人?还能那般平和的继续说着往后几日的伙食……侯二等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筠豆自然是看到了侯二一干人的反应,心中轻笑:堂堂一个郡主,难不成他们以为是寻常人家的阿么么? 丞相府中的侍者们倒是深知自家两位主家的性子,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一直跟在祁月儿身后伺候的一个侍哥儿轻声应下后,毫无留恋的转身出了柴房,去往厨房吩咐主家么么的命令去了。 这边向承泽也终是舒缓了些气,伸手拦住了祁月儿是腰身,一手握住祁月儿一直拍抚自己胸膛的手,安抚的紧了紧手上的力道随即松开。 祁月儿轻柔的一笑,没被握住的手也拍了拍向承泽紧绷的腿,随即推开了向承泽的怀抱,端正的坐好。 多年的夫妇默契,让两人很快便理解对方的意思,向承泽也很是配合的收回了手,想要与祁月儿多多亲热可以等到晚上回房之后,现在嘛,还是要先将面前的事解决好了才行啊! “你们,有什么话一个一个的讲,再那般乱糟糟的吼叫,也就不用送到军营了,直接杖毙了省事,免得去了战场还丢了我们国家的脸面,想来,我这个丞相杖毙几个妄图进府绑架少么么的贼人还是可以的”向承泽说严词厉色的说着。 让着本就被祁月儿的话吓到的侯二等人更是不敢造次,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被侍卫们压着。 只有向伯赏心中却是兴奋不已的,果然没错!阿么这定是在帮自己!没事的,这次一定可以平安顺利的过去! 第26章 如此想着,向伯赏更加的坚定了心中的念头,脑子一转便决定先发制人,定不能让侯二他们说出些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来! 向伯赏再心中暗自为自己打了打气,随即规矩的朝向承泽与祁月儿行了一礼,单膝跪地。 “还请阿爸阿么明鉴!儿子绝对没有做出指使他人进府绑人之事!这侯二等人原本便是城内出了名的恶霸,平日便横行街里,招惹民怨,还总是拖累儿子名声,此等行为便能看出他们的人品为何。 只是儿子万万没想到,他们的胆子竟然大到敢入府绑人!还口出妄言,儿子对他们已是深感心寒,还请阿爸阿么为儿子做主!严惩这帮恶匪!”向伯赏正色的说着,说道‘伤心’处还面带伤感的看着自家的双亲,仿若受了万般的委屈。 祁月儿深受感动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不容易啊,儿子总算是有点出息样子了,瞧这说谎不打草稿并且还配着这般生动的表情,总算是长大了些些了啊,好,好,豆豆!好样的!继续加油啊!姨么么相信你啊! 被祁月儿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又有些个好笑,筠豆亦是‘感动’的望向了向伯赏,随后站起了身,在向伯赏满是防备的眼神中走至向伯赏身边,冲着满眼赞赏欣慰的向承泽与祁月儿行了一礼。 不急不缓道“阿爸阿么,豆豆也深信相公的人品,还望阿爸阿么能秉公处理,还相公一个清白,休要再让相公被人误解了去!”说着也在向伯赏身边跪了下去。 筠豆这一举动不只让向承泽与祁月儿吃惊不已,更是吓到了跪在筠豆身旁的向伯赏。 向伯赏瞪大着眼睛,紧紧的盯着筠豆,心中惊疑不定。 这罗筠又想要做什么!一会帮我一会害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对!他一定又是想到了什么法子整我,定是这样没错!不行!我要小心,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出错!走错一步我便会……想到这,向伯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豆豆,你这是做什么呀,快些起来,仔细被地气伤了身子!”祁月儿急声道,伸手便想要扶起筠豆,却被筠豆用手轻轻推开了。 向承泽瞧着跪在面前的向伯赏与筠豆,皱起了眉“都起来说话,没有错又跪他作甚!” 向伯赏听了这话,心中一喜,他本就没想真跪上许久,只是想要意思下,让向承泽与祁月儿知道自己的真心罢了,现在得了向承泽的话便毫不犹豫的想要起身了。 谁知刚一动作便被筠豆悄悄伸手拉住了袍子,除非用力挣开,否则他只有乖乖的跪在地上,心中怒火立马便被燃起,然而这种场面他又不能发作,只得依旧跪着怒瞪身旁的筠豆。 筠豆对身旁向伯赏愤怒的眼神不予理会“不!阿爸!豆豆有错!相公遭人误会,豆豆却无力反驳是一错。 相公交友不慎,豆豆未曾制止,还累得相公遭受今日之事是二错。 贼人入府竟是为了绑我而来,害府中众人心惊这是三错。 如今相公又被贼人诬陷,豆豆只得与相公一同跪地,求您原谅,也求您还相公一个公道!还相公一身清白!如若阿爸阿么不允,那豆豆便与相公一同在这长跪不起!还望阿爸阿么怜爱!” 听完筠豆的话,向伯赏原本怒瞪的眼眸变成了疑惑不解,这罗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这番话说得好像……在为自己开脱一般,还什么一错二错的往自己身上揽,这个哥儿究竟想干什么啊?! 向承泽与祁月儿都是人精,这筠豆一番话说下来,他们也就知道下面该怎么接下去。 向承泽低头‘沉思’了一会,终是在心爱的夫郎‘心疼哀求’的目光下允了筠豆的话“都起来吧,如若伯赏当真未做,那我自会还他清白”这话是对着筠豆说的。 随即目光转向了向伯赏,却是满是严厉“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你夫郎扶起来!做人需得惜福!”暗示的说了一番话。 向伯赏轻声应是,也没心思怪罪向承泽对自己严词厉色,而对筠豆柔声百倍,内心矛盾不已,却还是伸手扶着筠豆一同站起了身。 筠豆自然是能看出向伯赏眼内的疑惑与矛盾,心中暗笑,也没有帮向伯赏解惑的意思,想来向伯赏也不会正儿八经的听自己说话,‘柔弱’的顺着向伯赏的力道而起,在众人目光之下依偎进向伯赏怀中。 随即众侍者们瞧着面前一个服饰繁华满身肥腻的胖子与一个娇弱纤细柔美俏丽的哥儿‘甜蜜相依’的画面,心中同时闪过一番话: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可惜啊! 向伯赏神色复杂的瞧着怀中的筠豆,明知这筠豆是装的这般‘娇弱’的样子,却没了往日那烦躁的怒气,只有满腹满腔的疑惑与些微的警惕。 筠豆在向伯赏怀中仿若‘娇羞’的低着头,只是暗想着:这回亏大了!幸好不是用的真名,不然还真让我嫁了这个猪头不成? 如此一想,筠豆便忍不住的轻打了个冷颤,不过不得不说,这向伯赏小时候的教养还是不错的!起码,身上没有什么怪异的味道,嗯!这是他唯一的优点了吧? 在筠豆脑子天马行空乱七八糟的想着那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向伯赏微微的将筠豆环紧了些,方才筠豆那冷颤他是感觉到了的,至于为何要环紧手……应该是因为阿么常说的:爷儿要对哥儿好一些!嗯!就是这样! 祁月儿与向承泽都注意到了向伯赏与筠豆的动作,祁月儿忍不住暧昧的与向承泽换了个眼神。 向承泽也微微扬起了嘴角,但很快又变回了正色的摸样。 转脸对着安静的侯二等人“对于伯赏的话,你们又有何话要说?” 第27章 侯二等人纷纷露出了愤恨的眼神,抬起头想说话但又惧怕向承泽原先的警告,最后,马三在众人的示意下先开了口。 “丞相大人,小的冤枉!我们真的是向少爷叫过来的!”马三说着又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望向了向伯赏 “向少爷当真是威武,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话用在少爷身上当真是一点都没有错!几日不见向少爷的口才是越发的灵巧了! 但是向少爷,您就算不看在我们平日里为您卖命的份上也看在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人还需得我们照应的份上,与丞相大人招了吧! 您有错大人最多责罚您一句,我们这些人可是要被送去军营的啊!上了战场那定是有去无回的!还请向少爷摸摸良心说句实话!请向少爷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向伯赏被马三的话说的有些动容,想了想平日里一起‘玩耍’时的情景,想了想年幼无趣时第一次的见面,想了想自己第一次结交的朋友,向伯赏的嘴,情不自禁的动了动。 马三与侯二等人纷纷惊喜的看着向伯赏,马三忍不住在心里暗自窃喜:他就知道!这个向大少爷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这样服个软,委委屈屈的几句话便能让向伯赏动容! 但很快的,他们的希望便破灭了。 因为还不待向伯赏开口,这边,筠豆便先怒声开口了“你们好大的胆子!你这话的意思便是说想让相公替你们顶罪不成! 你们明知阿爸说了会秉公处理,无论是谁都罪罚相等!你们做了恶还不愿受罚,便想让我家相公替你们去军营受罚吗! 竟然还口口声声说我家相公做错最多一番责骂!你们是觉得当今丞相不够一言九鼎!是个反复而徇情枉法之人!还是觉得我家相公就合该替你们顶罚!” 筠豆的一番话,立时将向伯赏心中那一点点的动容打散了,目光愤怒而恶狠的看着侯二马三等人。 好啊好啊,一个个良心狗肺的东西!亏得爷对你们这么好!你们竟然还想害爷去军营!哼!果真是养不熟的狼!随时都会反咬自己一口!果然这次的决定是对的!一定要送他们去军营!向伯赏心中原本还存留了一点的不安于犹豫顿时全都化为了坚定。 “少么么!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明明就是向少爷的指示!我们这可是为您提了个醒!您可不要冤枉了好人啊!”马三连忙大声说道。 “什么向少爷的指示!我家相公卧床了好些日子,府中众人都可作证!他又是如何指示的!你倒是说说看啊!”筠豆不理会马三的话,依旧不依不饶的问着。 “是二子!向少爷身边的二子特意出府来说的!也是他将我们带进府的!”马三迫不及待的将二子说了出来。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过头对着向承泽大声说着“丞相大人!二子!向少爷身边的二子可以为我们作证啊!若不是他,我们连府都进不来!更遑论寻到少么么的院子了!丞相大人明鉴啊!” 向承泽一伸手,阻住了刚想开口的筠豆与喋喋不休的马三。 “二子可在” 二子忙不迭的快步走至向承泽身前,行了一个大礼,单膝跪在向承泽的面前“主家的” 向承泽看想跪着的二子,随手指了指满眼希望与兴奋的马三“对马三的话,你又有何想说的?” 二子依旧低着头“回主家的话,儿子无话可说” 这话一出口,侯二等人的眼睛就亮了,这回有救了! 向承泽依旧坐的稳定,声音平直“哦?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回主家的话,二子今日一早服侍了少爷回房后便去了管家那里,讨论少爷院子里一些杂物事宜,直至午后去了少爷处服侍,管家与少爷身边的其他侍者都可以为我作证” 一听二子的话,马三等人又不干了,连忙要反驳,却被向承泽淡淡的眼神吓得想起了向承泽那杖毙的话,又闭上了嘴,恶狠狠的瞪着二子。 “管家,可有此事?”祁月儿出声问着一旁站着的管家。 刚被赏了‘罚’的管家老实的上前说道“回主家的话,确有此事,已是月末,少爷院子里下月的用度都因着少么么而有了些微的变化,因此二子特来询问我的意见” “是这样啊,这到真是一个问题呢,我也给忘了,回头你把定好的用度呈一份来给我看看”祁月儿想了想点了点头。 “是!”管家应下后又退了下去。 “既然确定了,那二子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是!”二子应声而起,低着头几步走到了向伯赏与筠豆身后站定。 向承泽目光淡淡的看向敢怒不敢言的马三等人“你们还有什么话想说?” “你们!你们全都是串通好了的!我们是冤枉的!明明就是二子带我们进来的!是向伯赏叫二子领我们进来的!你们这就是逼良为娼!屈打成招!什么公正全都释放屁!”马三急得跳脚,话不经过大脑就直接乱七八糟的说了出来。 “把他们的嘴给我封起来!”筠豆大声‘怒吼’着“这丞相府还容不得你们这种小瘪三随意放肆!” “还屈打成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们都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何时对你们动刑了!怎地!说的谎被人识破了现下就改成乱吠了!你!”筠豆说的越来越激动,突地停住了话音,软软的倒在了向伯赏怀里,吓坏了所有人。 “豆豆!” “筠筠!” “公子!” “少么么!” 一时间,场面混乱起来。 “快!你们几个去请大夫过来!筠筠!筠筠!”祁月儿焦急的指挥着众人。 “你个孩子还愣着做什么呀!先将筠筠送回房里躺着呀!这边有你阿爸跟我呢!筠筠要紧!”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推了推傻愣愣的抱着筠豆的向伯赏。 向伯赏这才反映了过来“哎哎!”急忙应着声的将筠豆抱走了。 命着几个侍者跟着,祁月儿这才放下了心,转身坐回了向承泽身边,语气阴暗不定的说着“相公,我看筠筠说得对,对那些嘴硬的,应该动动刑了!” 第28章 向伯赏的房内。 向伯赏自把筠豆抱回自己房间安顿好后,便一直的保持着坐在床边望着筠豆晕过去的睡颜的姿势,便是大夫来帮筠豆看诊之时都未曾移动半分。 二子实是有些看不过去向伯赏的异样,轻声的在向伯赏身边安慰着“少爷,您放心吧,刚才大夫来时也说了,少么么只是因着‘受惊过度’再加上近日的天气燥热,才会晕过去,只要让少么么好生休息一下便好了,无甚大碍的” 向伯赏听到二子的话,只是轻声的‘恩’了一声,算作答复。 二子瞧着依旧盯着筠豆的睡颜的向伯赏,也没了主意,只得轻声了叹了口气,现在的他还当真是猜不到这向伯赏此时在想些什么了。 就在二子以为向伯赏不会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向伯赏突地转过了头,面向了二子,脸上写满了疑惑与迷茫。 “二子,你说这罗筠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向伯赏端正的坐着,像是个乖顺的孩童在询问自己的先生对于书中的疑问。 来了!二子心中一动,他们这次下的‘狠药’的目的便是为了能够找到良好的机会来‘引导’向伯赏,此刻,这个机会来了! “少爷,二子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这少么么的心思又是何种的心思?”二子做不解状。 向伯赏转过眼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安静的筠豆“你说,刚才在柴房对峙之时,他为何要为我说话? 不止提醒险些中了侯二他们的计,替他们去了兵营的我,还助我脱了嫌疑。 甚至最后还为了我……被那些个混账东西给气的晕了过去,明明这一切原本就是我安排的,最后他反而帮了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不明白……” 听着向伯赏的话,二子一开始还是有些个汗颜的,听这向伯赏的话,是完全的忘了这主谋人是自己,反而完全的将罪过推给了侯二等人,但听到最后,二子又不由松了口气。 向大少爷的内心里还是善良的,只是自小与侯二等人在一起玩耍,沾染上了那些个不好的习惯,习惯了狂傲自大,习惯了将错行推在别人身上。 但这也怪不得向伯赏,毕竟古话便有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这侯二一众,今日可是就吃了这习惯的亏了。 想到此,二子更是觉得要正确引导向伯赏走上正路的重要性,忙按着筠豆教导的话,一点一点的说与向伯赏听。 “少爷,其实二子一直有一句话憋在嘴里,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自说便是了,你我之间没有那些个不能说的”向伯赏挎着个脑袋,显得有些萎靡之感。 “少爷,其实二子一直都觉得,咱们有些个误会少么么了”二子的语气诚恳,瞧着向伯赏转过来脸,脸色不明的看着自己。 也不等向伯赏说些什么,继续说道“您看,您与少么么结仇是因着您强抢了少么么进府,而少么么性子烈,出手误伤了您。 这举动虽说是过激了些,但仔细想来却也是常理,您想想看,以往那些个哥儿,不也都是挣扎的很是厉害?只因着少么么的脑子好使,身手又比那一般的哥儿好,这才得了手。 后来主家么么给您做了主,让少么么进了府,主家么么又对少么么很是喜爱,将‘家法’交给了少么么,令少么么对您多加管束。 这事也是因着主家么么望子成龙,想要找个人能帮着自己管教好儿子,出发点是好的,没有哪个做阿么的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好的,这一点少爷您应当是能够理解的。 至于您和少么么后来的对立,也全都是因了您原先的那一口郁气,您不服少么么,少么么也对您不是很看好,这才会让您二位的关系越发的僵硬了起来。 但您再仔细的想想,虽说少么么对您的管教是严苛了些,而少么么所做的也均是依了主家么么的吩咐。 手段是厉害了些,却也不是无甚效果,也全然没有那恶整您的意思,您的日常学习安排,均是少么么起草后让主家的二位过了目,应允了的,主家的二位总是不会害您的啊! 而且少爷,您自己也应当是晓得自己的脾气的,若不是少么么这么个烈性子的,估么着您对主家么么的好意那就是能躲就躲,能逃就逃,怕是就要辜负了主家么么的期望了。 所以总结了看来,少爷啊,或许少么么没有您想象中的那般,对您全然的抱着恶意。 您不妨尝试着放下您心中的那口气,再来看看少么么做的一切,或许您会发现,少么么真的只是依着主家么么的吩咐,为了少爷您着想,盼着少爷您好呢。 毕竟这少么么现下也是您的夫郎了,哪个夫郎不盼着自己的夫君好呢?更何况是要强的少么么?” 这些话若是平日里二子说出来的话,向伯赏是绝迹不会听进去的,说不准还会冲二子发一大通的脾气。 但是此时此刻,在筠豆帮向伯赏逃过了一大劫,本人又因此昏迷不醒,向伯赏不解又有些内疚的情况下,反而是让向伯赏心里原本的疑虑尽数退去了。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向伯赏有些个反思的低头轻喃。 二子站在一边不在说话,其实他今日说的已经比预想的要超过了,现在只能让向伯赏自己去想通这一切。 想通了,下面的一切也就更好走了,若是没想通……少么么那里也定是还有法子的,不过自小陪着向伯赏长大的二子心里几乎已经能够肯定了。 本性善良的少爷通过这次,定然是能够想通的,何况他刚才已经引导的足够多了,一定的! 筠豆是在晚膳时分醒来的,醒来时向伯赏与二子已经去了饭堂了,留下冬哥儿站在床边陪侍着。 “公子,您醒了?”见着筠豆醒来,冬哥儿连忙上前开始服侍筠豆起身。 筠豆方才睡醒,还有些个迷糊,身体自发的随着冬哥儿的动作而活动着“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原本只是装晕,但后来向伯赏将他安放在床上后便没了声音,再加上这两天为了这事的忙碌操劳,这床又着实的舒适,二子的口才筠豆也很放心,于是,便轻易的睡了过去。 “已经是申时末了”冬哥儿手上整理筠豆衣饰的动作不停,口上答道。 筠豆缓了一会,算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听了冬哥儿的回答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四周,不是自己的卧房,随即想到了下午发生的事,遂又开口询问道“向伯赏呢?事情又怎么样了?” 想到二子托自己转达的话,冬哥儿轻笑一声“恭喜公子,这一计啊,成啦!” 筠豆这才稍稍的放下了点心,弯起了嘴角“恭喜我什么,要恭喜啊,也应当是恭喜姨么么他们,那现下他们人呢?” “哦,早些时候丞相夫人与丞相来看望公子,见公子无碍,又是晚膳的时间了,便与向少爷一同去了饭堂” 说到这,冬哥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窃笑了两声“公子您是不知道,这向公子一开始还不愿意去呢,非要守着等您醒了,后来还是丞相夫人说让您安静休息,这才硬是拉走了,我看啊,经了这次,这向少爷定是跑不出您的手心啦” “得了,瞧你这话说的,还逃不出我手心,说的好像我要怎么了他似的,再说你就看他那样也不会是这么轻易服输的主,不过以后也应当是不会那么样的反抗就是了,只能算是一个不错的开端罢了”筠豆边说边站起了身。 “呵呵,是!那我就先预祝公子旗开得胜,反正依着那向公子的脑子,也定然是斗不过我们家公子的”冬哥儿笑道。 “你家公子我自然是聪明的,但你也别小看了那向伯赏,他小时候可是出了名的神童,你若总是那般的轻看了他,往后若是惹到他,被他整了可别来找我哭” “那可不成,公子斗这般提点了,冬哥儿自当是要虚心受教的”冬哥儿说着做出了一副虚心听讲的乖学生样,惹得筠豆忍不住的轻锤了冬哥儿一下。 “你若不信就且看着吧”筠豆自信的说着。 随即一转身“走吧!我们也去饭堂用晚膳,顺带瞧瞧今日的成果”筠豆说罢转身便走。 “是!公子!”冬哥儿应着声跟在了筠豆的身后,一齐向着饭堂走去。 第29章 筠豆领着冬哥儿来到了饭堂,一进饭堂的门,便瞧见了背对着大门,不似往日那般精神的向伯赏。 “阿爸,阿么,相公”筠豆与往常一般的冲着坐在桌前的丞相夫妇与向伯赏打了招呼,像是下午那场闹剧般的事未曾发生过一般,随即神色无异的坐在了向伯赏与祁月儿中间相隔的凳子上。 筠豆落座的那一瞬,向伯赏的身体很明显的僵硬了一下,并且一直未曾放松下来,却不似是平常的防备姿态,反而像是——紧张? 向伯赏的异样,在场都跟人精似的众人均看在了眼内,但一个人都没有去点破。 祁月儿亲热的拉起了筠豆的手,面上满是担忧“豆豆怎么起来了?也不多休息休息,这大夫可都说了,你这是过于劳累所致的昏厥,你这孩子就是太勤快了些,却不想着自己的身子吃不吃得消,这次可当真是吓死阿么了,现在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的?” “劳阿么惦记了,豆豆很好,只是这天气过于燥热,随便做点事都累人,反倒是让阿么受了惊了”筠豆满是歉意的说着。 “瞧你说的什么话,一家人说什么劳烦?你若是有个什么的,我们又怎么和你阿爸阿么交代?”祁月儿说着,伸手取过盛着凉茶的茶壶,替着筠豆倒了杯凉茶,将凉茶放到了筠豆的手中“这天也确实是太过于燥热了些,也怪阿么没有注意到你的身体,快喝些凉茶降降火气” 祁月儿说完又转过了头对着一边伺候着的管家道“管家,你一会便去拨些个冰块到少么么的屋里,这天气燥热,少么么的身子受不得热,以后每日中午再多给少么么准备一碗水果冰,去去暑气,可别忘了” “哎!是的,主家么么,我这便去办”管家的应下了声,带着自己见习的儿子下去忙活了。 “阿么,不至于的,豆豆没有那般娇弱”筠豆轻叹,颇有些无奈的看着祁月儿。 这冰块虽说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东西,但在这炎夏却不是那么好保存的,往自己屋里拨几块冰块是很好,但那每日的水果冰却是多得的了,况且这‘晕厥’也都是事先商量好了的。 “怎地没那般娇弱了?这哥儿家家天生便是应当享福的,更何况你入了我们丞相府才几天,便受了累晕厥过去,这若是被外面人知道了,还当是我们丞相府虐待了你呢”祁月儿轻轻的拍了拍筠豆的手背,语气娇嗔着。 听了祁月儿这话,筠豆也没辙了,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便是在自己家里,每月也能吃上个十几回,如此想着,筠豆便乖巧的应下了“那筠豆便先谢过阿么了” “傻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来,吃晚膳了,多吃些,把身子养壮实些”祁月儿说着放开了筠豆的手,一旁伺候着的下人们机灵的递上来了筠豆的碗筷。 筠豆与祁月儿两人边吃边聊,向成泽偶尔会插上那么一两句关心的话,饭桌上的气氛与往日一般融洽。 许是被这融洽的气氛感染了,原本一直僵着身子低头吃自己碗里的饭菜的向伯赏,也慢慢的开始在祁月儿的引导下,与向成泽一般偶尔的应声了。 甚至在祁月儿某次替筠豆布菜之时,也伸出筷子夹了自己喜欢的菜色,‘不经意’的放入了筠豆的碗内。 筠豆与祁月儿和向成泽都有些个惊讶的看着向伯赏夹在筠豆碗中的菜,甚至忘了原先的谈话与吃饭的动作。 向伯赏一直低着头做完夹菜之类的动作,突地发现饭桌上没了声响,有些个疑惑的抬起头‘偷瞄’向原先的声源处,随即便看到了盯着筠豆饭碗没了动作的筠豆三人。 正巧筠豆与祁月儿夫妇被向伯赏那‘偷瞄’的动作惊动,三人心中各有所想却动作统一的转头看向了向伯赏,使得原本便很是僵硬的向伯赏更加的僵住了身子,连低头都不能。 “嗯……那个……这个……我只是看这个菜,还不错,嗯……大厨的手艺很好,我很喜欢吃,嗯……”被盯的有些个语无伦次的向伯赏说着。 瞧着平日里傲气的向大公子此时的样子,筠豆不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嘴角的弧度是怎样也止不住。 就在向伯赏被筠豆的大笑囧的脸色即将由红发黑之时,筠豆终是勉强的止住了笑声,以手抵唇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咳嗯,那个,谢谢,我很喜欢”随即对着向大少爷来了个灿烂的一笑。 向伯赏被筠豆这一笑给惊住了,原先有变黑趋势的脸又再度变的绯红,甚至有超过刚才的艳度之势。 不自然的垂下了眼睛,目光四处游移,就是不向筠豆处望去“你,你喜欢就好,多吃些,嗯” 没有想到只是一次的‘教导’便能收到如此效果的筠豆心中大乐,随手挑了一筷子菜放在了向伯赏的碗中“这个菜我很喜欢,多吃些对身体也很好,你尝尝看?” “啊,啊,好的,好的”向伯赏依旧保持着低头状态,随手摸过碗筷,看也不看便往嘴里送,吃的飞快。 筠豆见状又不时的帮着向伯赏添菜,向伯赏亦是在自己吃时还偶尔的帮着筠豆添一些菜,让筠豆也跟着多吃些。 筠豆笑眯眯的吃着饭,心中好不畅快,同时手上夹菜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话语也越发的轻柔起来。 毕竟按着筠豆最喜爱的‘打一鞭子给块糖’,此时就是在鞭子过后的怀柔政策了。 这向伯赏平日的那些个‘狐朋狗友’之流此次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也让着向伯赏看到了那些个家伙的恶性,同时还有自己的‘好意’ 只要自己继续让他看到自己的好,就凭着那向伯赏算是‘较为单纯’的思想,往后不说以自己马首是瞻,自己说什么是什么,但起码不会再有前几日那般的反抗了。 这样早日帮姨么么调教好儿子,自己也能早日交了差回家去了,筠豆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 却不知,他与向伯赏两人之间颇为和谐的互动,引得坐在一旁的祁月儿向承泽二人相视一笑。 早已与筠豆的阿爸阿么通过气的丞相夫妇二人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筠豆的小心思他们二人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进了他们丞相府,便是他们丞相府的人了,想走?可没那个可能。 在筠豆不知情的情况下,除了丞相家少爷的教育计划外,还有一个少么么培养计划正在悄然进行着。 第30章 第二日,筠豆没有再去要求向伯赏做些什么事,只是窝在房内思考接下来该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来让向伯赏自觉地学习。 冬哥儿端着刚送来的水果冰进了屋子,刚一进门便瞧见自家的公子与平时在外形象相差甚大的四肢大敞着横在卧榻之上。 “公子又在想写什么呢?怎么还用起这般洒脱的姿势了?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是哪个汉子躺在这呢”冬哥儿笑着将水果冰放在了卧房中的桌子上,随后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走向了卧榻上的筠豆。 筠豆听着冬哥儿,不甚在意的转了个身“说吧说吧,随你说,反正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换了个稍微文雅点的姿势伏趴着。 “哈哈,我敢这么说还不是公子你惯得?好啦,公子先起来把冰吃了吧,这天热,一会就化了”冬哥儿说着拿过了一旁放置的外衣,示意筠豆起身,他好服侍筠豆穿上。 “唉,你还知道我惯你”筠豆撇了撇嘴,手一用力撑起了身子“好啦好啦起来了,反正躺着也没什么意思” 筠豆伸手配合的让冬哥儿服侍自己穿衣,边穿还抱怨着“这天当真是要热死人了,我在自己房里却还要穿着劳什子的外衣” 自小跟在筠豆身边,冬哥儿自然是知道,这是他们家公子有事情,却想不出办法而有些烦躁了,悄悄翻了个白眼,嘴上调侃道“是啊是啊,这么热的天您干脆什么都别穿算了,这衣服遮着多热啊。” 筠豆听着冬哥儿的调侃,一下子鼓起了脸,猛地伸出手掐了东哥儿的腰一下,引得冬哥儿尖叫着连忙跳开了。 “哼!要脱我也先把你的衣服给脱了!然后送到二子屋里去!”筠豆恨恨的说着,将小脸扭开。 冬哥儿脸一红,娇嗔道“公子!你说什么呢!” “实!话!实!说!”筠豆又将鼓着的脸扭向了另一边。 冬哥儿瞧着这样的筠豆感到有些个好笑,他们家公子就是这样,平常的时候还挺正儿八经的,但是遇到什么解不开的事儿了,那顽皮的状态就又蹦出来了。 “成了成了,我认输了,公子你到底要不要吃冰,若是不吃便赏给了我吃吧,我可是馋了”冬哥儿边说着便要向着桌边走。 筠豆忙不再做那鼓脸之态了,快步跑到桌边护住水果冰“不行不行不行,这是我的,最多分你一半!” 冬哥儿瞧着护食的筠豆,窃笑着说“不用啦!你自己吃便是了,我那二子给拿了些冰镇的西瓜,我吃着可是很是不错呢” 听着冬哥儿这么说,筠豆也停下了要分水果冰的动作,将原本挖在勺子上的碎冰冰向着自己嘴里送去“还不让我说,自己收情郎的东西收的倒是挺愉快的” “公子!”冬哥儿嗔道,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嘲道“您现在也就能说说我了,就不知啊,调笑我对您想的那些个问题有什么帮助喽” 被冬哥儿这么一说,好不容易将问题压下去的筠豆又蔫了,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手中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挖着碗内的水果冰。 “啊,烦死了,你看,明明我已经将那向大少爷和那些个带坏他的痞子隔开了,距离让他成材的目标更近了一步了,只要接下来让他好生学习便可以了,可我现在就是没有方法引着他往正路上走! 我愿意教,人家不愿意学怎么办啊?!你说这前几日我还能用‘暴力’镇压着那向大少爷学习,可现在好不容易我们两的关系融洽了些些了,我反而想不到方法了。 在硬逼着,这不是让我们继续僵持下去吗?!那我做的又有什么意义啊?可是如果什么都不管,这样下去,这向大少爷还是改变不了啊,更别提什么成材了,当真是愁死我了”筠豆趴在桌上,用脸在桌子上蹭来蹭去的发泄着自己的郁闷。 冬哥儿看着这样的筠豆轻叹了口气“您在这想来想去的有什么用啊,这俗话说的号,船到桥头自然直,公子您不若直接去找向少爷说,说不准您到了向少爷面前便知道该如何说了,大不了说点软话,向少爷总不能是个柴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主啊” “软的,软的,就怕他真被你说中了,当真是个软硬不吃的”筠豆说着直起了身子。 三两口便解决了碗中的水果冰,随后站起了身招呼着冬哥儿“走吧!现在也只能去试试看这向大少爷愿不愿意吃这个软了” 筠豆在路上拉了个下人询问了向伯赏此时的位置,知道向伯赏在中庭的池塘边喂鱼,便带着冬哥儿去了中庭。 因着向伯赏那比常人宽大的身躯,筠豆很是顺利的便找到了向伯赏。 见到筠豆来了,向伯赏的动作开始不自然起来,猛地将鱼食洒在了池塘内,对着筠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嗯……你也来喂鱼啊,这里的鱼挺肥的……你晚上要吃鱼吗?” 瞧着向伯赏如此,筠豆倒是突地没了压力,冲着向伯赏露齿一笑“我有这么可怕吗?吓得你都不会说话了?” 向伯赏慌忙的摇着头“不是不是!那个,我只是今日睡的不好,脑子有些不清醒罢了” “哦,这样啊”瞧着向伯赏身体明显的僵硬,筠豆与冬哥儿二子等人在心中暗笑却也不点破。 “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了,呵呵,今日没睡好,要回去补个眠”向伯赏虽说是对筠豆的态度改变了些些,但是仍旧忘不了筠豆前几日对自己的态度,因此,现在见到筠豆依旧很是不自在,于是便想要跑。 筠豆听了向伯赏的话仿佛才想起了什么事,开口笑着说“是阿么让我来找你的,阿么说想让我多多的关照你的学业”意思讲的很明白了吧?就是要监督你学习。 谁知向伯赏一听,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绳一般,连忙说“是啊是啊!我差点忘了我还有功课没有做,对对对,我现在要回去好好用功了,麻烦你走一趟了,二子我们走!”说完转身逃命般的奔去了。 筠豆还来不及再说什么,便看见向伯赏带着二子以与他身体不符的速度绝尘而去。 无语的转头看向冬哥儿“我这算是碰了个软钉子了?是我的原因吗?” 冬哥儿猛地点头。 筠豆一耸肩“罢了,总的看来,我算是知道了这个向大少爷还是吃软的,也算是好的开始,慢慢来吧” 筠豆说完又招呼冬哥儿回去。 一路上筠豆都地这个头在想些什么,冬哥儿看着埋头走路的筠豆便知道筠豆这是在想事情,便没有打扰他,一路安静无声。 快到自己屋子的时候,筠豆猛地抬起了头,快步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迅速的取过纸笔写了封信,随后交给冬哥儿“冬哥儿,替我找人把信送给蕴博” “哎?表少爷?”冬哥儿愣了一下,但看着又变的自信满面的筠豆便应了是“好的,我马上就去” 瞧着冬哥儿离去的身影,筠豆微微勾起了嘴角,我还就不信,我搞不定你?! 第31章 筠豆寄出去的信,在隔日便有了回应。 中午的午膳过后,门房便差人将回复的信送到了筠豆的手上。 筠豆看着手上信件的内容,嘿嘿的一笑,随即冲着好奇的观望的冬哥儿晃了晃手上的信“成啦!” 冬哥儿很是无语的看着自家的公子那明显吊他胃口的举动,最终还是没忍住的一边慢慢靠近筠豆一边询问着“公子,您和表少爷到底商量着什么事?什么成了不成了的,您就成全了我,别再吊我的胃口了!” 筠豆嘿嘿一笑,故意逗着冬哥儿,在冬哥儿就要看到信上的内容时,将手上的信迅速的转移到了身后。 “公子!”冬哥儿怒嗔着。 筠豆也是见好便收“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信你便是看了也看不懂,还不如我直接说给你听” 筠豆说着将手上的信递给了冬哥儿,冬哥儿将信将疑的看了看手上的信件,随后了然,可不是吗?这信上总共就写了几个字:雅轩茶社,文友会。 “公子?”冬哥儿求解的看向了筠豆。 筠豆随手抽过了冬哥儿手中的信件“和你说了你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吧,靠过来些,我与你说,我准备这样……” 听完了筠豆的解释,冬哥儿了然的笑道“公子英明,冬哥儿当真是自愧不如” “那是,若是不英明,那还是你家公子么”筠豆说的骄傲,惹得冬哥儿神不住掐了下筠豆的脸颊,两个小哥儿便在院子中打闹了起来。 晚膳时分。 丞相夫妇与向伯赏和筠豆一齐很是和谐的用着膳,祁月儿不时的与筠豆讲些发生在京城的有趣的事,偶尔还会说到自己与向成泽年轻时候在各处游玩时遇到的些印象深刻的事情。 筠豆听了,对着祁月儿娇声的抱怨着“阿么去过的地方可当真是多,而我,虽说是来了这京城已有些日子了,可是却一直都未曾好好的游玩过呢” “哎呀,这可是阿么疏忽了,阿么啊,总是觉得豆豆你一直都是我们家的人,差点忘了,你还是头一回独自来京呢,这一直窝在家中可不成”祁月儿说着,又看向了一旁埋头苦吃的向伯赏。 “伯赏,你看看你是怎么做人家夫君的,阿么老了没顾虑到,你也不多关心关系自己的夫郎!这样吧,反正你平日也没什么事,明日你便带着筠豆到京城各处去好好游玩一番,这京城里你熟,仔细顾着点豆豆啊!” 向伯赏听到祁月儿叫他,连忙放下了碗筷,这两日的时间过来,向伯赏在遇到筠豆时终于不再那么的僵硬了,但眼光却依旧的不敢落在筠豆身上,只得直愣愣的盯着自家阿么。 “阿么,我,我明日有事,约了人了”向伯赏对于独自带着筠豆出去还是很是犹豫的,虽说向伯赏经过上次的事情与这两日的相处,对筠豆的态度看法已有了改善了,但筠豆以前带给他的哪些‘深刻的印象’估计是没那么容易忘记的了。 祁月儿眉头一皱,板起了脸“和人约了?和什么人?你的那些个所谓的朋友全都去了兵营,我看你现在便是想要推脱责任!” “阿么,我不是”向伯赏无奈的轻声说着,随即眼睛一转,说道“我没有再与那些个痞子来往了,阿么你放心吧!和我约的是教习先生,我们约好了明日来……作对子,对!作对子!先生说了,这样能帮助我理解功课,想来阿么也是盼着我能够好生读书的嘛” 祁月儿对着向伯赏的话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您可以问二子,是吧!二子!”看祁月儿的态度有所松动,向伯赏连忙拉出了帮手——二子作保。 被祁月儿等人盯着,又瞧见了自家少爷那央求的眼神,二子只得硬着头皮称是。 听到二子说是,祁月儿这才点了点头,随后却又说道“这样啊,伯赏有心读书是好的,阿么也自然是赞同的,可这读书也要讲究劳逸结合,明日呢,你便依旧带着豆豆去玩,好好放松下,养足了精神再回来好好学习,前几日的事让大家都受惊了,就当出去散散心,先生那边自有我去说” 见祁月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向伯赏也只得无奈的应下了,筠豆巧笑着对着向伯赏道了谢。 第二日一早,向伯赏磨磨蹭蹭的被二子拉了起来。 “二子!我是当真不想同他一起去游玩的!你就不能让我晚点起嘛!说不准他一会等不及便自行出去了!”向伯赏满怀希冀的说着。 二子手上的动作不停,口上答道“少爷您便死了这个心吧!主家么么那边传了话,命我叫您起来,说少么么已经准备好,在饭堂等了多时了!” 向伯赏一听,立刻苦了一张脸“啊!二子!我当真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啊!你说,我们以前斗成那样,现在又因为上次那件事突地改了态度,唉,我当真是不知该如何和他相处!” “少爷!”二子一把扳正了有些蔫掉的向伯赏,正色道“上次那件事的主犯都已经去了兵营,事情已经过去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且少么么也是相信您的,少么么站在了您这边,所以,您不用有任何的负担!” 向伯赏愣楞的瞧着严肃的二子“可……可是……” “没有可是!少爷,这几日下来,您也看到了,少么么其实是个不错的哥儿,您二位之间真的不用那么的僵硬,正好就趁了此次的机会,带着少么么四处转转,缓和缓和你们之间的气氛!去去您心中的那份顾忌!” 向伯赏仔细的想了想二子的话,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于是勉强的点了下头。 这时,在饭堂等了许久的祁月儿又派了人来催了“少爷!您起了没?主家么么派我来叫您快些去饭堂!” 向伯赏站起了身,二子帮着打开了门“起了,我现在便去!走吧!” 用过早膳,向伯赏便带着筠豆与伺候的二子和冬哥儿出了门。 一直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更确切的说,是由二子慢慢的引着路走着。 向伯赏在心中酝酿了片刻,首先开口询问着筠豆“筠筠,这京城还颇有些规模,不知你可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我领你去?”语气很是僵硬,但不失为一个好的开端。 筠豆朝着向伯赏笑了笑“我对这京城还不是很了解,不若你与我推荐个地方吧?” “嗯……这……”向伯赏虽说对这京城很是熟悉,但突然让他想个地方,还真是有些想不到,于是求救似的眼神传向了二子。 二子清了清嗓子,一躬身“少爷,少么么,今日日子好,城内正巧有几个热闹的地方,像是城西的庙会,城南的陶展,城东的文人会,据说那巡游的花船今日也在城北的渡口停驻了” 二子细数着今日京城内会比较热闹的地方,正巧四方都有。 向伯赏又将目光看向了筠豆“啊,今日这么多的热闹可以凑啊,不知筠筠想要去哪?” 筠豆慢慢的垂下了头,做思考状“这……” 就在这时,筠豆等人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呼唤声“豆豆!” 筠豆听到熟悉的声音而转过了头,朝着声源处看去,一个身着华服,温润儒雅的少年正惊喜的站在那里,并且在看见筠豆回头时便向着筠豆等人走来。 向伯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正朝他们走来的儒雅少年,又看看筠豆,没想过竟然会遇到个筠豆的熟人,还是个这么有名的人物,就不知这儒雅少爷和筠豆是何关系呢 就在向伯赏内心翻涌之时,只听筠豆惊讶的喊了声“蕴博表弟?!” 第32章 “表弟?!”向伯赏惊讶的大叫了出声,一手指着正向着他们走来的少年,大张着嘴,眼睛不停地在筠豆与少年身上来回。 走近的祁蕴博看着向伯赏的动作,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径直的走到了了筠豆的身前。 筠豆亦是没有理会惊讶的大叫的向伯赏,开心的一把拉住了祁蕴博的衣袖,随即对着向伯赏道“嗯,是啊,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可爱的‘小’表弟祁蕴博,蕴博可是全国都闻名的‘小’才子,你应当听说过吧?” 炫耀一般的语气,却故意的着重了几个‘小’字,筠豆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向伯赏将筠豆这欣喜炫耀的姿态(大雾!)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个不是滋味。 筠豆却没有看出向伯赏心中的异样,又开始对着祁蕴博介绍到“蕴博小表弟,这位是丞相的独子,向伯赏,我这些日子就住在他家里” 说着握着祁蕴博衣袖的手还开始不自觉的摇晃了起来,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哥儿在与自己亲近的哥哥撒娇一般。 祁蕴博听着筠豆那一个接一个的‘小’字,内心极度的不爽,但在外面,当着众人的面却要保持他‘儒雅博学,温和如风’的形象。 于是只得强自的压下心中那极度想要对筠豆使用‘暴力’的欲望,面上‘无奈’的暗自用力,一把拉住了筠豆似在‘撒娇’实为想要破坏自己最喜爱的衣服的手。 身子背对着向伯赏,对着筠豆一挑眉毛,满眼的戏谑调笑,口中温柔的说着“都这么‘大’哥儿了,怎地还这般跳脱,这若是‘嫁人’了,还是这般作风,可仔细叫‘婆家人’看了笑话,还是安生一些吧!” 祁蕴博着重咬着的词,也句句的中了筠豆的痛处,筠豆咬牙怒目看着面前的祁蕴博,挣扎着要挣脱祁蕴博的手,可惜祁蕴博没有给他机会。 祁蕴博忽的微微侧过了身,手上依旧紧紧的握着筠豆的手,面向了依旧保持着嘴巴大张的样子僵住了的向伯赏,很是满意的看到向伯赏的手没有再指着自己了,嗯,还是有些个家教的。 筠豆原本躲在祁蕴博身前不住挣扎的动作,也在祁蕴博侧身,向伯赏能够看到自己时立刻停下了,强忍着手上传来的紧固感,脸上满是‘开心’的笑意。 只是在心中不住的大吼:好你个祁蕴博!竟然敢阴我,你给我等着的,等我回去了,看我怎么整你! 筠豆心里的呐喊祁蕴博自然是听不到的,不过就算听到了估计也不会当回事,他们这几个自小一块长大的兄弟平日里的相处就是这样,于是,祁蕴博便将全数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向伯赏的身上。 冲着向伯赏温和的一笑,祁蕴博开口道“原来是向大公子,久仰大名,豆豆在贵府多有叨扰了”语气疏远而有礼。 听到祁蕴博的话,向伯赏瞬间拉回了自己惊讶的情绪“哪里哪里,我才真的是久闻了您的大名!以前在城中的一些大小宴会中也只是远远的看到过您,没想到今日竟然有幸得见!更没想到筠筠竟然会是您的表亲!”向伯赏有些紧张的说道。 祁蕴博的名字,可以说的上是家喻户晓了,自幼便是有名的神童,又因为与圣上有亲,参加过许多次圣上御宴,一次次的将受邀的年龄比他大的各位才子比了下去,获得了无数人的称赞,更是在上一届科举之时,以13岁之龄夺得了状元榜首。 可以说,祁蕴博便是大多数少年郎心中的榜样,试问谁人会不想自己变得更优秀呢? 自然,向伯赏大少爷也亦是如此。 祁蕴博又是如沐春风的一笑,没想到这个向伯赏外表虽是不多尽人意,但这内心还是很识货的吗?如此想着,祁蕴博便想要与向伯赏好好的畅所欲言一番。 没办法,祁蕴博什么都好,只是有个无伤大雅的小毛病,那就是——喜欢听人家的夸赞。 自幼听到现在,若是在别人身上可能就会变得骄傲自大起来,但是祁蕴博却只是变得更加喜欢听,为了能够多多听到夸赞,祁蕴博是加倍的努力读书,当然成绩自然是喜人的。 祁运王爷夫妇也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小毛病’的,但是见到祁蕴博没有因为喜欢听夸赞而变得狂傲自大,反而更努力的用功,也就随了他去了。 于是祁蕴博的‘小毛病’便一直保持到了现在,并且到了今时今日,更拓展出了一样毛病:别人一夸赞他,他便会喜不自胜的拉着人家大谈特谈,像开屏的孔雀一般的向着人家展示自己才华。 往常一般有人夸赞的时候都是在许多才子大师同在之时,夸赞的人也多,祁蕴博的‘小毛病’也就变成了博学健谈,但此时只对着一个向伯赏…… 筠豆显然很是了解自己的表弟,在祁蕴博正准备把全部精力全放到向伯赏身上,而慢慢放松了钳制筠豆的手时,筠豆却一把握紧的祁蕴博的手。 笑眯眯的提醒着祁蕴博今日来的目的“蕴博你今日怎么回来京城?!平日里不都是闷在你那书房不愿多出门的吗?” 感受着手上的力道,同时看到了筠豆‘满是杀气’的笑容,祁蕴博猛地反应了过来,却又不甘被人打断‘好事’,于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啊,见到你,我太高兴了,差一点忘了正事” 一句话听得筠豆眯起了眼,这祁蕴博平日里挺聪明的,此时不会是傻到把他们的计划说出来吧?还是说,他想……哼哼。 威胁的借着衣摆的演示,将脚移到了祁蕴博的脚面上,就等着用力了。 祁蕴博见好便收“今日是雅轩茶社每月一次的文友会,会有许多京城附近的才子齐聚在一起,论诗作画,互相学习,我受邀前往,哪知路上竟看到了你” “哈哈,那还当真是巧了,对了,我们今日也是出来游玩的,刚好还不知去什么地方呢,才在想你便来了,看来我们与你说的这文友会还颇有些缘,不如我们便与你一同前去,借光看看这京城内外的各大才子吟诗作画的场面?” 祁蕴博笑着允了。 筠豆又看向了向伯赏,笑着道“相公,你昨日不是还说要与夫子互作对子的吗?原以为会拖了你一日学习的时间了,想不到却有了更好的机会,总是也不枉此行了,如何,我们便与蕴博一同去文友会吧?” 向伯赏听着筠豆说的话,浑身都僵住了。 他本人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去的,方才祁蕴博也说了,这是才子们聚集的文友会,他肚子里的墨水,他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去了定然是遭人嘲笑的结果。 可是筠豆已经征求了祁蕴博的同样,现下人家祁蕴博世子都应允了,自己若是不答应,反而会引起祁蕴博的不满,此时向伯赏当真是骑虎难下了。 跟在向伯赏身边多年的二子自然是能看出自家少爷的两难之处,从冬哥儿那儿也听说了这是筠豆的‘计划’之一,心思一转,想着:若是自家少爷不去,那这些安排不都没用了? 于是二子便趁着站在向伯赏身后的位置,用着只有向伯赏一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少爷,就算去了那文人会,只要您不开口,只是站在一旁看,也不会发生什么的” 向伯赏一听,眼中精光一闪,是了!这样一来,就算去了什么文人会自己也没有损失,日后还能与人吹嘘自己参与过众多才子参加的文人会! 想到此,僵硬了许久的向伯赏便在筠豆希冀的眼光中答应了,更是比筠豆都多了分积极。 见到向伯赏如此,筠豆与冬哥儿暗地里悄悄对二子竖起了大拇指!干得好! 定好了目的地,向伯赏与筠豆便带着二子冬哥儿随着祁蕴博一边说笑一边慢慢的朝着雅轩茶社走去。 第33章 因着祁蕴博在路上遇到了筠豆一行而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祁蕴博带着筠豆与向伯赏等人到了雅轩茶社时,文友会早已开始了。 已经到了的才子们,几个成群的聚在一起,或吟诗作对,或作画下棋,还有一些才子们站在一边安静的观看着,时不时的说些自己的想法评论。 祁蕴博的到来引起了所有才子们的注意,连带的也将筠豆等人也被注意到了。 文友会的举办者,雅轩茶社的东家,一个身着儒衫的中年汉子一见到祁蕴博等人,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笔,热情的迎了上来。 “蕴博状元!没想到您竟然真的会来参加我们这小小的文友会,鄙人真是受宠若惊啊!”虽说祁蕴博的年纪小,但是汉子还是用上了敬称。 祁蕴博含笑站定“黄老板说笑了,您这位老学究开办的文友会,竟然邀请了我,那我又岂有不来之理呢?”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祁蕴博每日收到的各种邀请函多如牛毛,而真正能让祁蕴博提起兴趣去参与的便只有那么几个。 虽说这雅轩茶社每月一次的文友会,在京城内是办的越来越有声色了,但也还勾不起祁蕴博太大的兴趣。 在祁蕴博看来,与其来这与这些还稍有欠缺的才子相互吟诗,还不如窝在书房中多多看些书本或是与那些同样才华横溢的人才们相互比较。 这次如若不是筠豆有需要,祁蕴博也不会来。 汉子在祁蕴博等人面前站定,伸出手很是激动的想要握上祁蕴博的手,却被祁蕴博微微的躲开了。 黄老板也不甚在意,借着动作很是自然的施了个礼,随后便将手收了回去。 这些个才子们总是有着一些个奇怪的讲究的,更何况面前的这位可是当朝文明的稚龄状元,神童祁蕴博。 随后又显得很是高兴的说着“状元郎谬赞了!黄某人也只是个附庸风雅的粗人罢了,哪里担得起老学究之称。 唉,说来惭愧,状元郎头一次参加科举,便以着年仅13岁的稚龄拔得了头筹,黄某却屡次的名落孙山,为了生计只得依着祖业开了这么个小茶馆,又舍不下这股子风雅之气,这才想出弄了这么个文人会,借出地方让着广大才子能有个地方一齐聚一聚,黄某也趁机跟着沾点风,附上那么一次风雅!” “呵呵,黄老板谦虚了!”祁蕴博温声的笑说着。 “唉~”黄老板佯装气馁的皱起了眉头,嘴角却还是挂着笑,摇了摇手,忽的想起了站在祁蕴博身边的筠豆等人,于是又问道“对了,还没请问这几位是?” 祁蕴博听到黄老板的问话,侧了侧身比着筠豆道:“这位是我的表兄,我表兄家住在外城,这才来了京城游玩没多久” 说着,又比了比筠豆身旁的向伯赏“这位是我表兄的朋友,京城人士,想来您应当听说过的,丞相府的向大公子” 说完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方才在路上遇见了他们,表兄听说我要来这,便硬是要我带着他们来看看,我这多带几个人也没和您事先打声招呼,还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向伯赏以前最是厌烦这些个才子们喜欢的地方,因此便是找麻烦也从来不会来这种茶社或是棋社,因此黄老板虽说听说过向伯赏的名字、事迹,却未曾见过本人,此时听祁蕴博一介绍,脸色稍微有些变僵,却又很快的变了回来。 “哪里哪里,无碍的,状元郎带来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有状元郎这块招牌在,便是出什么事,我也不怕找不到人啊”黄老板语有深意的笑道,随即便转开了话题,引着祁蕴博与筠豆、向伯赏等人同站在一旁的才子们相互认识。 才子们的夸赞与祁蕴博的畅谈很快的便让一行人都融入进了这儒雅的氛围中,便是一向有些不学无术的向伯赏都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虽说不是太听得懂。 才子们的情绪也因着侃侃而谈的祁蕴博慢慢的变得高了起来,又聊了不多会后,便有人开始提议一同按着现在的景象来‘吟诗’‘作对’,随着众多才子的附议,祁蕴博也点头应了是。 于是众人便决定先来用这屋内外能见到的景色来‘吟诗’ 祁蕴博四处看了看,随后道“我先来一个,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祁蕴博一说完,才子们便回味的称赞道“好诗!当真不愧是状元郎!” 祁蕴博含笑的一挥袖子,便想要再来一首。 看出了祁蕴博的打算的筠豆连忙的接口道“我也想到一首!” 众人听到筠豆的话,很是吃惊的看向了这个小哥儿,原以为之时来跟着玩的,没想到竟然也会作诗?! 筠豆见着众人将目光转向了自己,于是巧笑着道:“豆豆自知文采不如各位才学,但也愿献丑一吟上一首,还请各位才学指教” 黄老板大笑着说“小哥儿谦虚了,既然是状元郎的表兄,想来文采也定是不凡的,还请小哥儿赐教了!” 筠豆冲着黄老板点了点头“那豆豆便献丑了” 随即同样冲着茶馆外荷塘内的荷花吟道“微风摇紫叶,轻露拂朱房。中池所以绿,待我泛红光。” 众人一片惊讶,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哥儿竟然有如此的才华。 黄老板也感叹的调笑道“果然,现在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你们这二位表亲吟的这‘荷’,甚是绝妙!只怕是今日无人再敢来‘吟荷’了” 又过了几轮,众才子所作的诗,在平日里或许还觉得不错,但许是因着祁蕴博与筠豆的开头,众人总是觉得不是甚佳。 这时,筠豆突地轻声问着旁边一直观望的向伯赏“伯赏,你想到了没?” 向伯赏原本听着众才子吟的诗,正在心中大叹二子的英明,却不想猛地被筠豆提起,顿时尴尬不已“啊,这个,我只是来做个看客罢了,这诗就不用作了吧?” “兄台此言差矣!”正好站在向伯赏身旁的,一个外城赶来参加文友会的才子听到了向伯赏与筠豆的话,说道“来这文友会的便是想要以文会友的,想来兄台也定是想要一展自己的文采才来的,兄台就别不好意思的推辞了!” 才子说道用力的推了推向伯赏,然后冲着众人道“这位兄台还未曾吟过,不若我们便来听听他的诗?” 第34章 众人的目光随着才子的话落到了向伯赏的身上,黄老板在看清人后,立马变了脸色。 一些个认识向伯赏的也全都皱起了眉头,但因着是祁蕴博带来的,也都不能说什么,再者向伯赏也没有做什么。 而向伯赏此时面对着众人的目光,又一次的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见众人一直无话的看着自己,向伯赏也只得硬着头皮,绞尽脑汁的乱吟了几句。 “嗯……梅花别样红,嗯,冬来,嗯,发几枝,嗯,一枝两枝,嗯……”随即无话了,让着只有幼时功底的向大少爷吟诗,也着实是难为他了。 但是,在场的众人可不是这么认为的,那个刚才将向伯赏推出来的才子此时已经气得脸色通红,咬牙切齿的说“这吟的都是些个什么东西!随口胡诌这些乱句!难不成是故意如此!就为了要羞辱我们这些文人才子!想要给我们难看么!当真是有辱斯文!” 其他的一些个才子们听到向伯赏的‘诗’,脸色也不甚好看,当下也是认为这向伯赏不会是特意来捣乱的吧? 但又因着向伯赏是祁蕴博带来的人,他们也不好大声叱责些什么,只得忍在心中。 很是明显的,在场的才子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不经世事,自认为的是在心中忍耐,但几乎除了祁蕴博与黄老板之外所有人都轻移着步子,远离了向伯赏的身边。 一些个认识向伯赏,以前也曾在向伯赏手上吃过亏的才子此时心中更是畅快不已,悄声的拉着旁边那些外城来的,不知道向伯赏平日为人的才子们说着向伯赏以前的作为。 这下子便更是让这些个自诩正义谦逊的才子们对向伯赏的为人愤慨不已。 气氛直线而下,向伯赏也同样被众才子的‘窃窃私语’和那满是鄙视意味的目光触怒的红了脸,眼看着便要发作。 黄老板见了连忙的开始当和事老“向少爷只是来观望的,猛地想不出来诗句也属正常,来来来,我们继续,继续!接下来,来作对子吧!” 筠豆与二子也在一旁拉住了向伯赏轻声劝解着。 “伯赏,冷静一些,这些个文人才子们就是这样,平日里便酸的不行,却也都是有口无心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就是说啊少爷,您先消消气,犯不着与这些酸书生较劲的,况且您想想看,今日我们可是由状元郎带来的,您若是把这砸了,怕是会累了状元郎落了人家的口实,惹得状元郎不愉!为了这些酸秀才与状元郎结梁子可万万是不值得的的啊,而且……” 二子顿了一顿,用着更轻的声音说道:“先不说咱们没带人来,这万一落了状元郎的面子,被主家的知道了,到时候还说不准会被主家的如何责罚呢!少爷您可要三思啊!” 向伯赏听到了筠豆与二子的话,深呼了几口气,勉强的用了点了点头,‘哼’了一声后便放松了身上原本紧绷住的力道。 众才子也都随着黄老板的话转移了注意,认识向伯赏的知道这向伯赏惹不起,不知道的也多少要给祁蕴博和黄老板面子,那个刚才推向伯赏出去的才子亦只是气愤的一甩袖子,远离开了向伯赏等人。 众人都想让这事情便这么过去了,于是开始讨论起谁出着第一个对子。 正在众才子开始讨论谁来出这个上联之时,一个才子忽的说道“黄学究是这文人会的东道主,这第一联,不如便由黄学究来出这上联,不知各位才子意下如何啊?” 才子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附议。 想着要改善下现在的气氛,于是黄老板也不推辞,上前了一步,站到了众人围成的圈内的一片空地上,开口说道“既然各位才子都这么说了,那黄某人也不推辞了” 说完看了看自己的四周,然后道“各位听好了,我的上联是:把笔又登楼,愧学逊希文,才非工部。” 祁蕴博与筠豆很快便对出了下联,众才子也纷纷的说出了自己对的下联,就在这气氛渐渐回归融洽,众人要换下一个上联之时,方才那个被向伯赏气得走远了的才子突然不阴不阳的冒出了一句“这向大才子还没有对这对子呢!” 黄老板猛地皱起了眉头,心中对这才子有了些不满,皱眉瞟了一眼才子后又担忧的看了看向大少爷与站在向大少爷身旁的祁蕴博,见着祁蕴博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却明显是不愿多管的样子,也只得暗自感叹着书生当真是不会看人眼色。 黄老板如此想着,却还是要开口解救下这事,毕竟这文人会是自己办的,再怎样也不能让这事就这么恶性发展下去。 就算自己同样是对向伯赏很不欢迎,但看在祁蕴博与丞相的面子上也必须要护着点向伯赏,于是开口道“周秀才,方才我便说过了,这向大少爷之是来观望的,不必非要与我们一同对对子啊” 周秀才觉得方才被向伯赏搏了面子,本就咽不下这口气,又听了旁人对于向伯赏的说法,对于向伯赏这种‘人渣败类’是深恶痛绝。 更是不愿与向伯赏同处一室,特别还是在这文人会上,这就仿佛他们一众才子都是与向伯赏同一个层面上一般,这让周秀才觉得自己与众才子深受侮辱,根本就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那股子愤怒。 而此时又听黄老板这明显护着向伯赏的话,愤怒更是加深了“我们这文人会是众多有才之人以文会友的地方!从来没有过谁人来旁观一说!就他方才吟的那诗!简直是无稽之之极!黄老板您这么个老学究!怎能因着他是祁状元带来的便随意的让他来侮辱才学呢!” 周秀才的话让着黄老板黑了脸“周秀才此话有些严重了吧!” 同时,站在向伯赏身旁的筠豆,很是明显的发现向伯赏此时那又再次紧握的拳头,涨红的脸,脸上怒目的神情,以及气得有些发抖的身子,心中不经暗笑,今天出来的目的就快成了呢,但是还是欠缺了一把火。 于是,筠豆忽的移步站在了向伯赏的身前,严辞厉色的对着周秀才道“周秀才说的可是当真有些过了!伯赏曾经可是与我表弟齐名的神童!”很明显的摆出了一副护着向伯赏的样子。 “曾经,哼!丞相家的少爷自然是所有人都称好!只要是什么达官重臣家里的少爷,便是个痴呆的孩童,也定然会有着很多人来夸赞天资聪慧! 若当真聪慧神童!就不知这向大神童到底是如何变得现在这幅摸样了!”愤怒的周秀才已经显得有些口无遮拦了。 筠豆很敏锐的感觉到身后的向伯赏喘气的声音变得大了。 黄老板显然也注意到了向伯赏的异样,头疼这周秀才分不清情况的怒斥之外,对向伯赏亦是心有不快,却还是要开口劝说写什么。 但是不待黄老板再说些什么,一些平日里看不顺眼向伯赏作为的才子们也纷纷开了口。 “哼,这向大少爷现在闻名的,可不是那幼时的神童名号了” “可不是么,不论怎样,来这文友会吟出那种诗来,也确是有辱了斯文!” “向大少爷不是应当在家由下人们伺候着玩乐吗?来这文友会到底是作甚的?” “这兄台你便不知了吧,这向大公子以往身边的那些个人,可都是被丞相大人送去兵营了” “那些个地痞送去兵营也好,就不知这向大公子怎么也不去兵营转转游玩一番啊!” “别说了,咱们丞相大人刚正威严,却到底也还是个爱子的阿爸,可怜丞相夫妇均是有才学的大善人,竟是生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黄老板,这事您可要好好的解决下了,自文友会开会以来,还没有哪位文人做出过比向大少爷还差的诗了” “人家作的那是诗吗?就那几个句子,便是三岁孩童都会说” “呵呵,可不是吗,估么着,这向大少爷是一直保持这那神‘童’的才学了!” 见着祁蕴博未有替向伯赏说话的意思,众才子说的话也越发的难听起来。 “够了!”向伯赏着实是被这些个难听的话气得不轻。 “你们!你们!哼!”一把挥开了挡在身前的筠豆,向伯赏被气的想要就地砸场,但在看到了祁蕴博后,强用着最后一丝的理智转身愤怒的离开了。 二子紧随其后,担忧的喊着“少爷!” 筠豆见此在心内暗笑,随后‘担忧’的看着向伯赏离去的背影,连招呼都来不及和众人打,便连忙的追了出去“伯赏!” 很可惜,气头上的向大少爷依旧走的飞快,便是二子都只能勉强的跟在后头。 第35章 向伯赏满身戾气的快步走着,一步比一步重,身上的肉随着向伯赏的动作颤动的厉害。 这样浑身散发着暴戾的向伯赏,吓得在街上行走着的路人纷纷逃窜,远离开了向伯赏的周身,生怕惹到这个‘二世祖’而惨遭毒打之类的厄运。 因此向伯赏所经之处与前方的必经之路都空空荡荡,使得向伯赏走的异常通顺毫无阻力,但此时他除了心中的愤怒便再无暇顾及其他,一直在想着方才茶社的事,那些才子们说的话不停地在他的耳边回响,更是让向伯赏感到怒不可遏。 二子小跑着跟在向伯赏的后面不停的劝慰着,但此时的向伯赏已经深陷入自己的愤怒中,什么都听不到了。 被愤怒挟持的向伯赏越走越快,只是才走过了一条街,便因着身材的负累,而不得不气喘吁吁的慢下了脚步。 向伯赏却没有向往日走累了后一样,停下来找个地方休憩一番,依旧坚定的用力踏着步子向前走,心中的烦闷愤怒却因此而更甚了。 因着向伯赏步子慢了下来,筠豆与冬哥儿终于追上了向伯赏与二子。 筠豆快走几步,在走到向伯赏身后一步的距离时伸出手,用力的一把拉住了向伯赏“伯赏!你走慢点!”。 向伯赏猛地被拉住转身便要发火,扬起手看都不看是谁便直直的挥下。 筠豆在向伯赏扬起手时便看出了向伯赏的意图,灵敏躲了过去,随即便黑了脸色,微微的眯起了眼:看来这几日是给了他脸了,竟然连我都敢打?!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再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当我成了软柿子了!! “你做什么!”筠豆怒斥道“把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丢给蕴博便自己跑了出来,甚至走时连招呼都没有跟蕴博打!如此没有风范的就跑走了!你让蕴博怎么下的来台! 你别忘了可是蕴博好心带我们茶社的!你让蕴博怎么去面对那些个才子们!而我好心来追你,现在你竟然还要打我! 当真是太失礼了!为了来追你,我都还没来得及与蕴博他们说一声呢!就这样失礼的走了,也不知道那些个才子们会怎么说我们呢!”筠豆说着用着有些微厌恶与气愤的眼神看着向伯赏。 向伯赏听到筠豆的声音,立时便清醒了些,正在想要不要向筠豆道个歉意,此时却听到筠豆的话,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一把挥开筠豆的手,向伯赏大声吼道“谁让你来追我了!我求你来追我了吗?!给我滚远点!少这假惺惺的了!你要是怕失礼你便自己回去啊!没有人求着你追出来!说到底要不是你非要去那狗屁的文人会!我堂堂一个丞相府大少爷会被人辱骂吗!我会……” 猛地顿住了,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向伯赏忽的扭曲了脸色,眯起眼,点着头不住的上下打量的看着筠豆。 筠豆正被向伯赏说的脸色越加的发黑,此时又被向伯赏怪异的眼神看的更是难受,于是斥道“看什么看!你被人辱骂与我何干啊!自己不学无术,肚子里没二两墨难不成还要怪到我头上!” 筠豆的话向伯赏没有反驳,只是忽的高声自语道“啧啧啧啧,我差点忘了,今日之事本就蹊跷,昨日非吵着要出来游玩,今日刚出来便遇到了‘表弟’! 又这么巧赶上了‘表弟’要去什么文友会!说要同去文友会的是你!一开始非要让我作诗的也是你!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啊!罗筠! 呵呵呵呵!我就说你个悍哥儿怎地突然便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早就想好了要让我当众受辱么!那些个才子也都是你早就安排了好了的吧!多么歹毒的心思啊!是怎么样阴险的双亲才能养出你这么个恶毒的哥儿! 嘴上满口的礼仪道理!自己做的事确是如此的卑鄙!我都为你双亲感到羞耻!你的‘表亲’不是来了吗?那正好!给我滚出丞相府!不要以为你与祁蕴博是表亲我就会怕了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向伯赏话不经脑口不择言的将着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筠豆的身上。 筠豆一直没无表情的听着,在向伯赏越说越难听之时伸出了手,‘啪’的一声,阻止住了向伯赏对于自己与双亲的侮辱。 向伯赏被筠豆这一巴掌给打的愣在了当场,同时愣住的还有街边看着热闹的路人们,一旁的二子与冬哥儿亦是吃惊的看着自家的两个主子。 冬哥儿心中暗爽,大呼痛快!二子却有些个担忧,想要劝阻,但此时的两人谁都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做侍从的守则第一条便是:主子们的事,还是应当由主子自己来解决。 筠豆没有给向伯赏回神的时间,一步跨到向伯赏的面前,伸手拽过了向伯赏的领子,使得向伯赏步子一个踉跄差点直扑在街上。 “给我收回你的话!我的阿爸阿么起码教过我不要侮辱他人的双亲! 我现在也有些个认同那些才子的话了,我真为丞相夫妇惋惜!是造了几辈子的孽才生了你这么个人渣! 告诉你!自作孽不可活!你今日所受到的辱骂!全都是因为你以前的作为而得到的!怪不得别人!你若不改正自己!以后受到这样的事情还会更多! 少像条疯狗一样的在大街上随便歹个人便咬!要咬也该看清这个人你咬不咬得了!”筠豆说着,不顾已经有些咬牙切齿,却因着被勒住了脖子挣扎不得的向伯赏,腿上一个借力,伸手又是一巴掌,便将着人高马大的向伯赏硬生生的扔在了地上。 冷哼着看了眼倒在地上捂着脸怒视自己的向伯赏,不待二子将向伯赏扶起便带着冬哥儿越过围观的人群走了。 留下气的浑身发抖的向伯赏再原地大声的咆哮“啊!!!罗筠!!你给我等着!!从今日起!你我势不两立!!” 少爷……您早就和少么么势不两立了……二子一边扶起向伯赏一边心想着。 口上当然不能这么说了,于是扶起向伯赏后,二子不停地拍着向伯赏的后背,帮着向伯赏缓缓气,同时说道“少爷,息怒啊,这里是大街上,别让人看了笑话” 这句话本是想让向伯赏能冷静一些,可惜此时的向伯赏已经是冷静不能了,于是又开始冲着路人们大口大叫起来“看什么看!在看我杀了你们!都给我滚!!!” 向伯赏一句话又是惊起了四周一众路人的心,连忙的四处逃窜着跑走了。 二子见着自家少爷气成了这样,却也只得在内心叹了口气,有些埋怨筠豆的念头,但转而一想,又是自家少爷的不是。 你没事做什么辱骂人家的双亲呢?这一般的人都会愤怒的啊!偏偏这辱骂人家双亲的又是自家少爷,二子此时是当真不知该如何了。 向伯赏身子猛地一动,挥开了二子的手,满眼戾气的冲着二子说“去!给我叫些人过来!我一定要让那个该死的罗筠好看!我要让他为打我而付出代价!!” “少爷!您别这么冲动!!”二子被向伯赏挥开的动作推的退后了两步,刚站稳便又再上前说道。 向伯赏猛地用力推开了站回自己身边的二子“我没有冲动!快点给我去!不然你也给我滚!!” 看着暴怒中的向伯赏,二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少爷,不是我不想去,可是侯二他们那一帮子都已经被送去兵营了” 向伯赏顿时气噎,随后像是受不了了似的大吼了一声“啊!!!”随后便转身向着丞相府的方向跑走了。 二子急忙的追在后面“少爷!” 无奈向伯赏此次是当真被气疯了,根本不顾二子的叫喊,与身体的负累,步伐越变越快,二子只得努力的跟在向伯赏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跑回了丞相府。 第36章 回府后的向伯赏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横冲直撞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并且插上了门,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内,任二子等人如何的叫唤都不开门。 二子也没有办法,只得继续不停的敲打着向伯赏的房门“少爷!您开开门啊!少爷!” “给我滚!全都给我滚!!”向伯赏怒吼的声音自屋内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东西碎裂与重物坠地的声响。 吓得二子猛地一顿,随后拍打着门的力道与叫喊的声音更是加大了“少爷!您别这样!仔细伤了自己啊少爷!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啊少爷!您先开门让我进去啊!少爷!!” 但是不论二子如何的叫喊,向伯赏自方才那一声怒吼之后便再没了声音,二子心中大惊,生怕向伯赏在屋内出了什么事,连忙的吩咐着一旁惊疑的看着的侍从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两位主家的请来!” 一直在一旁观望的侍从们这才猛地清醒过来,一个跑得比较快的侍从快步的向着祁月儿的院子跑去,剩下的侍从们则同着二子一道敲门喊门。 这屋里的可是丞相府的大少爷,丞相夫妇的心头肉,这若是在自己院子里伤着了又或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还不得被丞相夫妇给扒了层皮啊! 门外的众人的焦急,很显然没有影响到屋子里面正大发雷霆的向伯赏。 向伯赏在屋内发泄的砸了所有能见到的完好的东西,毫不理会门外二子等人的喊叫,直到发现已经再没有可以砸的了,这才粗喘着气停下了手。 原先的狂奔回府已经让向伯赏身体很是负累,使得本便没有多少的体力几乎都用尽了,回府后那发泄的一通乱砸,已是完全靠着心中的那股子暴怒之气撑着。 此时忽的停下了动作,那原本借着暴怒撑着,已经到了极限的体力,与心中的愤恨郁结之气猛地合在了一起,一同开始向着向伯赏讨起了后账。 向伯赏只觉得忽的便有些个天旋地转,双腿一软便要跌倒,伸出手想要扶个东西撑住身子,却忘了身边所有东西都已经被自己砸了,连桌子都已经被掀翻了。 于是,向伯赏便毫无悬念的一下跌倒在了地上,手上与腿上也都被地上碎裂的瓷花瓶碎片割破了。 向伯赏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的用力握紧了拳头,丝毫不顾他的动作反而让碎片更深入了肉里,随后低声怒吼了一声,拳头猛地砸在了地上。 凭什么!那些人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可是丞相的独子!相府的大少爷!那些人!那些人怎么敢!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以前……明明……以前…… 去向祁月儿报信求救的侍从很快的便找到了祁月儿,气喘吁吁的想着祁月儿汇报了向伯赏那边的动静。 祁月儿已经从按着自己的吩咐,一直悄悄跟在向伯赏等人身后的侍卫口中,听说了今日向伯赏他们所遇到发生的事情。 此时听到侍从的传话,心中不由的感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儿子当真是被他们给宠坏了,打击打击也好,只是但愿这次的打击能起到好效果啊! 如此想着,心中对于向伯赏将自己关在屋内没了声音的举动却还是非常的担心,祁月儿站起了身,快步的朝着向伯赏的院子走去,同时对着身边跟着的侍从讲着“我这就过去少爷那看看,你速去找管家,让管家带几个人出去将少么么给寻回来!” 来传话的侍从一愣,这少爷早上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便成了这样,少么么又没有回来,明眼人一眼便知这其中定然有着关系,而这个时候主家么么竟然还要把少么么寻回来?! 但很显然,这个侍从也熟知着做侍者的各种规矩,主子的事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于是连忙应了声,又转身跑去找管家去了。 祁月儿来到向伯赏的院子时,看到的依旧是二子等人在不停地敲打着门不断喊叫着,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开口大声喝道“全都给我住手!都敲了这么久了少爷都没应声!你们难不成就不会想想办法吗!来人!给我把门撞开!” 正在敲着门的众人都愣住了,二子也猛地红了脸,方才情况太紧急,自己竟然忘了可以将门撞开这一方法了。 连忙的推开,让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们将门愣生生的给撞了开来。 祁月儿焦急的走进了屋子里,二子紧随其后。 进到屋内,一眼便看到了满室破败的杂乱,与正坐在一片残物的碎片之上的向伯赏,向伯赏那正流着明显的血迹的手更是慌了祁月儿与二子的心。 “伯赏!” “少爷!” 两人慌忙的走到了向伯赏的身边,祁月儿颤抖着手握住了向伯赏紧握的拳头,眼中渐渐含上了湿润的泪意“伯赏,你这是做什么啊,你想吓死阿么吗?”。 二子也急忙的冲着剩下的侍者们喊着“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大夫来!” 原本一直低着头不语的向伯赏,听到了祁月儿的声音,这才慢慢的抬起了头,不知是愤怒还是悲戚的通红的眼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祁月儿,轻声的唤着“阿么……” “唉!阿么在这里,没事了啊,阿么在这里”祁月儿说着,便将向伯赏抱入怀里。 “阿么……”向伯赏只这么单单的念着阿么两字,惹得祁月儿心疼不已,偏生又不能怨怼些什么,只因着知道这是儿子自己自找的。 二子看着依偎着祁月儿的向伯赏,大叹了口气,喊来侍哥儿们将着屋子收拾了一下,随后轻声的在祁月儿的身后说着“主家么么,先把少爷扶到床上坐着吧,这地上这么多碎渣子,也不知少爷身上可有被伤到。” 祁月儿这才想起似的,忙看了看向伯赏坐着的四周,果然全都是陶瓷的碎片,急忙的想要将向伯赏扶起,奈何向伯赏的身材又岂是他这么个管家么么扶得起的? 二子与几个机灵的侍从们见了,连忙过来扶住了向伯赏的身体,几个人一起使力,这才将向伯赏扶了起来。 此时侍哥儿们已经将床褥重新的整理好了,众人小心的将着向伯赏扶坐在了床上。 向伯赏原本坐着的地方,那因着腿上被刺入瓷片而留下的鲜血,也展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祁月儿忍不住的落下了泪,重又将无神的向伯赏抱入了怀中。 大夫很快的便来了,在祁月儿的眼泪中一点一点的将着向伯赏身上深入皮肉的各种碎片一一挑了出来。 本该最是怕痛的向伯赏,在这过程中,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原本轻唤着‘阿么’的声音也没了,就这么静静的窝在祁月儿的怀中,让祁月儿的泪像断了线似的不断落下。 处理好了向伯赏的伤口之后,祁月儿挥退了所有人,独自抱着向伯赏坐在房中。 一室的静谧,许久过后,许是感觉到自己的阿么在身边,很是安全,向伯赏忽的开口了“阿么,我不明白。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那些人,无论我做了什么,他们明明都不敢说些什么的,可是今日,他们竟然聚集在一起,当着众人的面,一同辱骂欺侮我! 是不是我不该放弃与侯二那些人交往?我记得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过的。” 听着向伯赏的话,祁月儿又再次的叹了口气,不经在心里想着:向伯赏当真是已经被他们宠坏了,最坏的便是遇到事情已经不敢向前,只想着往回缩了。 但是这样定然是不行的,找到筠豆便是因着筠豆那强硬的手段,若是连这都没有用,那伯赏该怎么办?等他与丞相都不在了,伯赏没了人撑腰,没了人给他收拾烂摊子……那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就这么下去?这定然是不行的啊! 如此想着,祁月儿开口便想要好好的劝说下被自己宠坏的儿子,却不想,向伯赏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而且阿么,在我跑出那个茶社之后,我的脑子里在一遍遍不停的回放着那些才子刺耳的话,明明我的自尊被他们踩在脚下耻笑着,但是我竟然找不出能够反驳的话!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我记得我幼时很多人夸赞我的,那些诗句也当真是我作的,可是今日,在那些才子面前,我作不出来,甚至连他们说的一些话都听不甚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与那祁蕴博幼时也是齐名的,为什么我现在回变成这样!我该怎么办,阿么,我究竟该怎么办?” 祁月儿原本心中的担忧在向伯赏这些话中消去了,是啊,他与承泽的儿子,又怎会真是那不懂世事的二世祖呢?只是被自己等人宠坏了罢了。 轻拍着向伯赏的被,祁月儿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轻声道“到底该怎样,阿么相信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窝在祁月儿怀中的向伯赏眼中慢慢滑落了一滴泪珠,随后闭上了眼“嗯!” 第37章 自从当街给了向伯赏那些教训后,筠豆便带着冬哥儿一直漫无目的的走在京城的各条大街之上。 什么话都不说,就是一直的走着,走到没有路了,便转个弯,换个方向继续走,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走着。 冬哥儿担忧的看着前面一直沉默不语的筠豆,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自小伺候的公子与敬爱的两位主家被人当街辱骂,便是他都忍不住的生出了怒气,又更何况自小被双亲捧在手心宠溺着,同时亦是深爱着双亲的筠豆呢? 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让着筠豆就这么样的走下去啊?都已经走了三个多时辰了。 冬哥儿这样想着,开口轻轻询问着身前不远处,似幽魂一般的筠豆“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回相府吗?还是租辆马车回勒安?” 筠豆听到冬哥儿的话,慢慢的停下了脚步“呵呵,什么‘回’相府,没听到人家向大公子说不欢迎我们了吗?咱们可是被‘赶出’相府的,再说也不是咱们自己的家,哪能用的上‘回’这个字” 与筠豆多年的默契,使得东哥一听便知道,这筠豆依旧在还气头上,他也没傻到在这个时候再触筠豆的眉头,于是继续的轻声问着“那公子的意思是?” 豆豆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色“准备回勒安吧,在自己地盘也舒心些,不过看着天色估计驿站的马车都租完了吧?我们先去驿站定一辆明日早晨去勒安的马车,今日便去‘流昌阁’住吧,晚些时候再让人去和姨么么说声,我是暂时不想再去丞相府了” “是,公子”定下来便好,冬哥儿心想着,有目的的做事,总比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的好。 似乎是知道冬哥儿的担忧,筠豆冲着冬哥儿灿烂的一笑,伸手拍了拍冬哥儿的肩膀“放心吧,我没事了,不过区区一个相府公子罢了,他的脾性劣迹咱们也早就知晓了,他的那些话我也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突然要走,感觉有些个对不住姨么么罢了” 冬哥儿瞧着努力笑的灿烂如花的筠豆,确是怎样都笑不出来:公子,你若是不生气了,拍着我的手能不能不要那么用力啊,我可不是向少爷那样的身板,经得起您的魔爪啊! 确定了接下来的去向,筠豆与冬哥儿便朝着驿站而去,冬哥儿正叹着气,想着明明是想要让自家公子停下来,没想到又回到了原点,只是这回有了目的地之时。 走在前方的筠豆忽的问道“冬哥儿,你说,我这次是不是真的做过了?” 冬哥儿听得一愣,他们家公子这是再说什么?“公子,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冬哥儿愚笨,不是太懂。” 筠豆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住脚步,轻叹了口气“我是说,我这次的计划是不是太过激了?其实若是我的话,估计也定然是要发很大的火的,更遑论向伯赏那个少爷脾气了。 我方才一直在想,我的想法是想刺激向伯赏努力向前的,但是我却没想过被这么对待后向伯赏的反应,我是不是也太过自我了?若是我一开始就用更温和一些的法子是不是更好? 其实,向伯赏平日的礼仪规矩也是不错的,今日竟被我逼的当街发难成了那个样子,我被骂也是应当的吧,谁在那个情况下都会发怒的,但是,辱骂他人的双亲依旧是不对的!这点!我绝不认同!” 冬哥儿看着自我梳理着的筠豆,眼神柔和的微微勾起了嘴角,他们家公子就是这样,善于反省自身,找到不足,不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味的去把所有的错误都怪到别人身上,而是同时的找到自己的问题,并且去更正他,有着这样的公子,并且一直陪伴着他长大,看着他成长,不得不说,他比很多人都幸运。 冬哥儿并没有回答筠豆的问题,他知道,这个时候,筠豆需要的不是回答,冬哥儿不回答,筠豆便一直的这么说着,两人一说一听,慢慢的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这边,筠豆与冬哥儿向着驿站悠闲地走去,而另一边,奉了命出来寻他们二人的管家等人可是急的找疯了头。 几十个人分成三波在偌大的京城中搜寻着筠豆与冬哥儿的身影,但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天意,每当他们快寻到筠豆附近时,筠豆都先一步离开了。 直到筠豆带着冬哥儿来到了距离城门口的驿站附近,这才被因着一直找不到人,又担心筠豆便这么出了城去,而专门堵在城门口准备拦人的管家几人找到了。 “少么么!总算是找到您了!我们可是满京城的寻了您好久啊!”管家一见到筠豆与冬哥儿的身影便快步的冲到了筠豆的面前,拦住了筠豆面前的路。 筠豆有些个奇怪的看着管家的动作“管家?姨……不对,阿么让你来找我的?” “是的,主家么么让我们来找您回去,这天色也不早了,少么么还是快些与我们一同回去吧”管家心切的说着,便做了个引导的动作,想要让着筠豆与他们一同回去。 谁知筠豆就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与他们一同走的意思,并且在管家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时,神色平静的开口道“不了,管家你来的正好,我明日便要回勒安了,今日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再去相府同阿么说了,您帮我带个话给阿么吧,就说这些日子劳烦他照顾了。” 管家一听筠豆的话便忍不住的露出了焦急的表情,拦住了说完便想要绕过管家等人进去驿站里面的筠豆“少么么!有什么事您吩咐我们去做便行了,这话您还是回府了自己同主家么么说吧,我们也都是听了主家么么吩咐来寻你的,若是放您一人在外,主家么么也定是饶不了我们的! 少爷今日与您一同出去后,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里,还砸碎了屋里所有的东西,刚才又有人来说,少爷被碎渣子划伤了多处,主家么么,正在那照顾,分不开身,如若不然,怕是主家么么都已经亲自来寻你了! 少么么,不论少爷做对您了什么,主家么么到底对你还是好的呀!也请您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了!” 筠豆听着管家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对祁月儿更添了一份歉意,微微的垂下了眸子。 冬哥儿也在心底考量了一下,随后加入了管家一行,劝道“公子,其实我们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反而若是就这么不打招呼的走了,对着主家么么却当真是很是失礼呢” 筠豆沉默了一会,在管家的期盼下,点了点头“嗯,那我们就先回去吧,走吧!” “哎!你想通了便好,这边走,少么么,仔细脚下的路!”管家连忙的开始引路,走得飞快,恨不得立马便到了府邸门口。 “管家,你把少爷今日回府后的事情与我说一遍”筠豆忽然道。 正欣喜的忙着引路的管家,二话不说的便向着筠豆将自己知道的,向伯赏回府后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也没有问筠豆问这个做什么“哎!是!这少爷自早上与您出去后,午间突地独自一人,冲了回来,并且还满身的煞气,吓到了不少的侍者。 随后又冲回了自己的院子里,还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让任何人进去,任二子他们几个怎么叫喊拍打都不予理会,不一会吧,就开始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吓的二子他们啊……” 筠豆仔细的听着,不时的应答几声“哦,这样啊……” 第38章 管家一行带着筠豆与冬哥儿回到了府里,祁月儿也正巧自向伯赏屋里出来了,遇到了筠豆几人。 筠豆颇有些个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反倒是祁月儿,像没事人似的,依旧亲热的上前拉住了筠豆的手“豆豆出门转了一天,这么晚才回来,怕是饿了吧?阿么让着人备了晚膳,走,咱们去用膳去”边说边拉着筠豆向着饭堂走去。 筠豆被动的跟着祁月儿走着,终是忍不住了似的,咬了咬下唇,轻声的开口道“阿么,我……” “先什么都别说了,有什么话,等用完膳再说,好不好?”祁月儿温和的笑着,手上的力道确是不容置疑的鉴定。 筠豆点了点头,不再开口。 一顿晚膳,筠豆吃的是食不知味,偏生祁月儿仍旧像往常一样,柔声的问候,温和的举止,不断的添菜,这往日让筠豆倍感亲切的举动,在今日都变得让筠豆很是难耐。 很快的便解决了晚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少又吃了些什么,像是在胡差事一般的。 许是看出了筠豆的不安与别扭,祁月儿也没有再说让筠豆多吃些什么之类的话,而是在筠豆吃好后便让着人收拾桌上的碗筷,自己则带着筠豆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屋内,祁月儿挥退了伺候的侍从,拉着筠豆坐在了凳子上,握着筠豆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筠豆坐下后便低下了自己的头,几次咬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几次的咽了回去,终于,筠豆猛地抬起了头,开没开口,便被祁月儿抢先开口的话阻住了。 “豆豆,你们今日的事姨么么都听说了,姨么么必须得像你陪个不是”祁月儿看着筠豆,依旧温和的微笑里,多了几分的歉疚。 筠豆一听到祁月儿的话,连忙的摇起了头“不需要的,姨么么,谁做的事,便是谁的责任,您无需像我道什么歉,反而是我,行事过激了,反倒是起了些不好的效果”说着,还更是愧疚的低下了头,他是做的过了他必须承认。 祁月儿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了抚筠豆的头“不,豆豆,你先听姨么么说完,伯赏是我唯一的孩子,自小便护着宠着,才惯出了他这么个脾气,今日姨么么像你道的歉,便是因为如果姨么么当时严加管教,伯赏便不会如今日这般,还累得你与你的双亲当街受辱,这个歉,是姨么么必须道的。 还有今日的事,或许你认为是做的过激了,但是且不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考虑的也是周到周全的,只是行到伯赏这里出了些小问题,这也只能说明你对伯赏的个性还不甚了解。 并且,在这里其实也有姨么么的责任,毕竟你也还是个孩子,动手不知轻重,我确是当真了解伯赏的,而我也没有为你着想到这些,反而什么事都靠着你去想去做,我这个做阿么的做姨么么的都很是不称职。 姨么么知道你想要走了,姨么么也不知该怎样留你,但是,姨么么想说,伯赏其实已经有些改变了,或许你还没有发现,但是,请你在留几日好吗?你且再看看接下来伯赏的作为,若是他依旧如此不受教,那姨么么也定不再留你。 豆豆,姨么么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算是姨么么求你了,好吗?”说着,祁月儿的眼中带上了一抹恳求的意味,此时的他,不是筠豆的长辈,而是向伯赏的阿么,一个宠溺的孩子过了头,先下后悔了,想要寻求人帮助的阿么。 筠豆看着这样的祁月儿,心中的纠结不减反增,同时更有些暗恨这向伯赏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姨么么,您不要难为豆豆了,豆豆真的已经尽力了,其他的,我真的……” 看着祁月儿随着自己的话越来越暗淡的目光,筠豆心中又忍不住的一软,顿住了口中接下来想要拒绝的话,大声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反正这件事我也有错,我就多留几天,再且看看吧!但若是没有像姨么么您说的一样,有了好的转变,那您可不要再为难我了!” 祁月儿眼中的泪水猛地滑落,原本在听到筠豆的拒绝时都没有出来的泪水,却在筠豆答应继续留下来时落下了。 筠豆一时慌了手脚,不住的拿袖子替着祁月儿擦着眼泪“您别哭啊!姨么么,您别哭啊!” “谢谢,豆豆,姨么么知道这事是难为了你,真的,谢谢!”祁月儿忍不住的将筠豆抱在了怀中,将能‘拯救’他儿子的人抱在了怀中。 第二日一早,二子领着断了洗漱用具的侍从们,惊讶的看着正襟坐在新搬来的圆桌前,没有等他来叫便自行起身穿戴整齐,并且明显精神状态比往常更好了的向伯赏。 “少爷?您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去找大夫来?!”二子说着,不等向伯赏回答,便转身想要叫人去将大夫请来。 少爷今天太不正常了!不论是昨日受过打击之后,还是往常那种样子,都不会如今日一般起的这么早还这么有精神的! 向伯赏看出了二子的意图,连忙拉住了二子“你做什么这么激动,不过就是提早了点起身罢了” 自己以往有显得这么懒惰吗?不过一次起的早了点,竟然将二子吓得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二子被向伯赏拉住,又听了向伯赏的话,僵硬的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向伯赏看了好长一会,这真的是他们家少爷吗?不会是昨日少么么太生气了就把少爷打傻了吧,还是直接换了个人,找了个替身来?!他们家少爷呢!他们家那个他不来叫就不肯起身的少爷呢! 没有理会僵住的二子,向伯赏松开了手,让着端着洗漱用具的侍从们过来服侍了他洗漱,待到洗漱完毕,一干侍从们又端着东西退了下去,向伯赏看着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傻愣在原地的二子,忍不住的伸手在二子面前挥了挥,这才将二子的魂招了回来。 “少,少爷”二子的声音里有了些哭音,他们家少爷被少么么一顿教训给弄傻了,他能不哭吗? 但是其实,二子心里还是更喜欢这个‘傻’一点的少爷的,虽然这样就少了叫少爷起来的工作,但是比起以前的少爷这个‘傻’少爷明显要好多了啊! “别傻站着了,一大早上的,精神点!若是哪里不舒服就休息一天去看大夫!”不得不说,便是想要改变的向伯赏,那睚眦必报的小心眼也不是说没就没了的。 “是!少爷!”二子猛地就精神了,总算是找到一点他们少爷的样子了! 向伯赏‘无奈’的看了看又忽的变得精神起来的二子,随即到“对了,以前我阿爸给我找的那些个先生给的书本都还在吧?去取来我看看,顺便把你以前替我写的作业也拿过来!再带些文房四宝来,我早上在屋内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向伯赏的话很明显的又让刚恢复过来的二子又变得僵住了“少爷,您说什么?”虽说这是少么么与他们最想看到的结果,但是昨日不是已经失败了吗?而且还将事情闹成了那个样子,明明昨日还为了被人当做笑柄而发怒,这才过了一夜,究竟昨晚主家么么与少爷说了什么?! “什么说了什么!还不快去拿!若不是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我便自己去取了,还愣着做什么呀!要是耽误了我的事,你就等着在我晚上睡觉时开始站在我床边念论语给我听吧!”向伯赏推了推二子,不算威胁的‘威胁’着。 二子又一次醒悟过来“啊!是是!我马上就去!”这件事一定要与主家么么和少么么说去! 少爷,中邪啦! 第39章 饭堂内。 祁月儿与筠豆哭笑不得的听完了惊慌失措的跑来汇报向伯赏异像的二子的话。 祁月儿忍不住的拿手敲打了两下慌张的二子的头,像是想要将二子敲醒似的“你这个傻小子,这整天的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呐!还不回去好好陪着伯赏学习,好不容易伯赏开了窍,难不成你还要变成他原先那个样子不成?!别瞎想了!” 筠豆虽然心中有些个惊讶,却也是为了二子这难得的傻愣样子,感到有些个好笑“你们家少爷有了好转难不成还是坏事?瞧你紧张的!” “不是的!主家么么,少么么,少爷真的很不正常!按理说咱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啊?! 您们看少爷昨日被气成的那个样子,把东西全砸了不说,更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而且还将少爷和少么么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弄得更僵,事情明明已经完全脱离了我们的预想计划了啊! 可是却不知道为何,少爷今日竟然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起的大早不说,还问我要书和文房四宝! 少么么,您不会是后来又做了什么吧?还是主家么么您昨日和少爷说了什么?或者是没有告诉我们的其他的计划?!这实在是……太神了!!太英明了!我仿佛看见了小时候少爷的影子!”激动的二子兴奋的满面红光,说的不亦说乎,几乎快停不下嘴了。 祁月儿头疼的看着这样的二子,前面的话还好,这后面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如此想着,却是满目的看待小辈的宠溺,毕竟这二子也是祁月儿自小看着长大的。 这边,二子没有注意到其他,依旧兴奋的说个不停,祁月儿与筠豆实在是有些个听不下去了。 忍不住的,祁月儿开口轻斥道“好了好了,别说了,我这头啊,都要被你说痛了,这事我和豆豆知道了,你还是快去给伯赏把他要的东西都拿过去吧,免得让伯赏等久了,万一反悔了就不好了。” 二子一听,一惊!是了!差点忘了少爷还在屋里等着了!连忙的冲着祁月儿和筠豆行了告退礼,跑去给向伯赏准备东西去了。 “好不容易伯赏好一点,他到时变得毛毛躁躁的了,真是……”祁月儿冲着二子跑远的身影对着身边的筠豆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笑着看向了筠豆“豆豆,你看如何?”你看向伯赏今日的表现如何? “再看看吧”筠豆淡淡的说道。 不是没有惊讶,只是想到了向伯赏那种性子,筠豆对他那三分钟的热度保持着怀疑,再说也只是今日早上罢了,说不准中午还没到或是下午就放弃了,便是能坚持,也得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相信不会让豆豆失望的”祁月儿自信的一笑,他的儿子他还是很了解的,顽劣的时候不说,但若真下定了一个决心,那定然是不会轻易的放弃的。 另一头,二子很快的便替向伯赏找来了所有符合向伯赏要求的书和文房四宝。 向伯赏拿到之后,便挥退了除了二子外的所有人,还传了令让所有人没事不要来打扰他,开始足不出户的在房内自行‘温书’。 二子一开始也有劝过向伯赏将教习先生找来,再让着教习先生从头开始的好好教导一次,却被向伯赏拒绝了。 “不说我今年已经这个年纪了,再让着人家先生像教孩童一般的教,便是人家先生愿意,我也丢不起这个脸。 反正先生的课,也就只是让我们看书看书再看书,理解理解再理解,这书,我自己看也是可以的,也免得还被先生那个老学究念念叨叨的声音说的再睡过去。”向伯赏捧着本书,看着二子道。 见二子依旧满面的犹豫,向伯赏也有些个不耐了,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怎地还非要有人打扰呢!“哎呀,反正以前上课的时候先生说的你都听了,我不懂的你来与我说一下不就好了,何必劳烦人家先生。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你若是没事也在这边看点书吧!若是有什么事便去做去,顺带和厨房打个招呼,这几天我的膳食就全数送到这边来吧!” 说罢便不再看二子,转而自己的盯着自己手上的书本,幸好,他小时候还算聪慧努力,这字,除了那些个过于生僻的,基本上是认全了,不然,现在就是想自行温习都做不到,向伯赏心中暗自庆幸着,同时更加认真的读起了书。 二子看着向伯赏渐渐进入了读书的状态,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去了门外对着守着的人说了方才向伯赏的吩咐后,便重又回到了向伯赏身前的桌子边,坐在向伯赏的身侧,随手拿了本书也开始看了起来。 一室的静谧。 但是很快的,这种安静的氛围便被打破了,而打破的不是别人,正是‘立誓’要发奋读书的向伯赏。 向伯赏在刚刚翻了三页的书时便停下了,挫败的‘碰!’的一声,狠狠的将手中的书放在了桌上。 二子像是早就猜想到了一般的抬起头,看向了向伯赏“少爷……”不会这么快就放弃了吧?亏他原本还高兴了一场。 但是向伯赏却不像二子想的一般是要放弃看书,只是猛地又抬起书,放置到二子的眼前“这些个字!我全都认识!但是组成一句句话后,我怎么看都看不懂!那些个大师为何就不能写的清楚明白些呢!之乎者也!文邹邹的,难不成还让我猜吗?!” 二子一脸无语的看着向伯赏手上的——论语。 随即叹了口气“少爷,这是读书人必看的书,也是您要学习的必经之路,还请加油,不要拿书撒气,哪里不懂?我给你讲讲,但是我也不甚精通,所以有可能说的不太对,按我说,少爷还是应该找个先生来!” “不用!你来就可以了,先从这里看,这个‘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是何解?“ 向伯赏冲着二子一挥手否定了二子的建议,随即开始让着二子给自己解释自己不懂的地方,其实也不多,就一本书而已。 二子将着自己知道的,还有记得的先生以前讲过的东西都和向伯赏讲了一遍,有的在向伯赏依旧不是很了解时甚至说了好几遍,两人一问一答的直说到了中午。 中午用过午饭后,两人便又开始继续的学习,问题也越来越难,于是快到傍晚时,麻烦来了,二子也出现了不会的地方了。 要知道,二子以前每日除了陪着向伯赏一同上课,充当书童外,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做,向伯赏身边也离不开人。 更不用说后来向伯赏为了不去学堂还总是称病,到了后来,直接是生病了才会偶尔让先生来家里说说课。 所以,二子除了上课比向伯赏认真了些,有时间又多看了几本书,其实真正的算起来,学识还是比不上同龄的人的,但是起码不会像向伯赏一般做个简单的对子都做不好出来。 可是此时,二子也没辙了,看了看一旁等着自己讲解的向伯赏,二子放下了手中的书”少爷,这里开始我也就不知道了,您也知道,您去学堂的时间实在是有些…… 要不这样,您若是不愿先生从头教起,不若还是去学堂和其他人一同听课?这样加上我给您补习一些以前落下的功课,定然是比现在这样自己看要好的多的!“ 向伯赏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不去!说什么都不去!昨天刚出了那些事,今日全京城定然都传遍了!你想让我去了再受一次辱么!好了!你若是不会我便自己看!多看一点总会懂一点的!没事就出去吧!别在这打扰我了!“ 听着向伯赏都下了‘逐客令’,二子更是无奈了,知道这是自家少爷又钻了牛角尖,但想到昨日的事对向伯赏的打击,却也没了办法,只好起身退了出去,想着去找筠豆想想办法。 第40章 二子出了向伯赏的院子后,连饭都没吃便直奔向了筠豆的院子,本想就这么直接进去找筠豆想想办法,却在院门口处被冬哥儿拦住了。 “冬哥儿!我有急事找少么么,你拦我做什么?!”虽说二子为了向伯赏的事急的很是烦躁,但面对心上人的阻拦,还是很顺从的跟着走到了一边不起眼的墙角。 冬哥儿到了墙角处,这才放开了二子的手,却还是用着身子挡着二子,不让他越过自己进到屋里去。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这若是别人我还不拦呢,你这倒得了便宜还卖乖起来了!”冬哥儿说完,愤愤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二子,他拦着他还不是为了他好!如若不然他做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哼! “好冬哥儿!我错了,错了还不成吗?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了小的吧?”瞧着冬哥儿稳稳的站在那抱着胸生闷气的样子,二子到底是有些个舍不得,二话不说的服了软,可是少爷那里也很急啊! 同样是陪着主子长大的,冬哥儿其实很是能够了解二子的心情,今日向伯赏那边的动静,筠豆没有询问探听,可是自己是有的,因此大概的也能猜到二子来是为了什么。 但是同样的,自家的公子自己也是最了解的,在昨日发生了那么件事之后,公子是断然不会想要这么快的接触到关于向伯赏的什么事的,听到也就算了,但若是还要来求他帮忙,那指不定要碰上一鼻子的灰呢。 想到此,冬哥儿也体谅二子的心情,转过身对着二子道“好了好了,知道你现在心焦,也就不磨你了,但是你啊,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进去烦我们家公子的好!” 二子听着冬哥儿的话,原本便一直皱着的眉头现在是更紧了“为何?少么么还在于少爷置气吗?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们家少爷那边,真的必须要少么么帮衬着才行啊!” 冬哥儿听着二子的话,虽说知道是因为二子一心为主,但是自家公子昨日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二子却都没考虑到,还为了那欺负了筠豆的向伯赏来找筠豆帮忙,却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味“我说你也不能单单只为你们家少爷着想啊!我们家公子昨日受的委屈也不小!要知道,公子可是最讨厌人家说他双亲的坏话了!这比说他还要严重!” 二子一听冬哥儿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却是鲁莽了,连忙的又开始哄起了气呼呼的为自家公子打抱不平的冬哥儿“是!是!是!是二子鲁莽了,幸得冬哥儿提点!二子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边说着便伸手将冬哥儿环抱在了怀中。 冬哥儿俏脸一红,伸手按住了二子的胸膛“油嘴滑舌!这青天白日的,搂搂抱抱像什么话!” 二子嘿嘿一笑“没事,反正是你将我拉到这墙角来的,若是来了人,我便大叫非礼便是了!” “你!你!”冬哥儿被二子的话气得不轻,娇嗔着一脚便要狠狠的踩上二子的脚背,却被二子熟练而灵敏的躲开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啊,我这还有正事呢,好冬哥儿,你对你们家公子比较熟悉,你来与我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才能让你们家公子开开恩,我们家少爷这样下去当真不行!”二子说着,原本带上了些笑意的脸上,又添上了愁容。 冬哥儿看着二子那原本刚刚展开了些,先下又皱了回去的没,叹口气,这也的确是事,不解决不行啊,于是开口道“按我对我们家公子的了解,我看啊,你还是……” 冬哥儿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旁边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你看啥” 冬哥儿与二子被这声音惊的吓了一大跳,方才两人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彼此身上,这里又是一处较为隐秘的墙壁角落,于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站在两人不远处的筠豆,此时一看到两人话题中正讨论的主角,不自觉都惊住了。 “公子?!”冬哥儿惊叫道,随即猛地反应过来,狠踩了二子一脚,逼的二子松开了手,自己则在那一瞬间跳开,低头微红着脸站到了不远处。 二子的惊叫几乎是与冬哥儿同时响起的,但很可惜,还没惊叫完,那一声惊呼便成了哀鸣“少么么!哎呦!斯!”抱着被冬哥儿踩到的脚,二子疼的脸都有些个变形了,冬哥儿这脚可真是狠啊! 筠豆看着这颇为混乱的一幕,扬着眉‘啧啧’两声,随即调侃道:“唉,怪不得古人说,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都开始向外拐了” “公子!您说什么呢!”冬哥儿被筠豆的话闹了个大红脸。 “看你去了这么久,原本还担心是被什么人拦住了去路,担心你被欺负了去,便出来看看,没想到啊,没想到,看来是有人被你拦住了去路还顺带被欺负了啊”筠豆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成了成了,都进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罚了你们两个站墙角呢!” 冬哥儿嗔了自家公子一眼,随即便低着头应了是。 而另一边,二子却很是激动的“唉!是!谢谢少么么!”原本以为今日或许见不到筠豆了,或者见到也只会碰一鼻子的灰,但看筠豆现在的态度,这气应该是消得差不多了,其实想来也是,昨日的情况。明显向伯赏比较惨,更何况那本来就是筠豆等人设计好了的。 像是看透了二子的想法似的,筠豆别有深意的瞟了二子一眼,随即在二子脸上的笑容就快僵了之时,转身进了屋子。 冬哥儿连忙的跟在了筠豆的身后,在走过二子时,忍不住的做了个鬼脸“活该!” 二子尴尬的摸了摸头,好吧,现在他还真是没得到什么好,如此想着却还是跟着筠豆与冬哥儿身后进了屋子。 屋内,筠豆舒服的坐在了软椅上,冬哥儿站在一旁给筠豆打扇。 见者二子进来了,筠豆一扬眉“说吧,今日来找我做什么?莫不是又是为了你那宝贝少爷?” 二子此时当真是尴尬,不禁后悔没问清冬哥儿的办法,先下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是的,少儿么么” 随即咽了咽口水继续道“那个,少么么,昨日之事,其实我们家少爷也是无心的,毕竟是个人遇到那么个事情大都会发怒的,只是我们家少爷气得有些话不经脑了,您也知道我们家少爷的脾性,再说,您后来也教训过少爷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儿子斗胆,还请少么么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家少爷这次吧!” 筠豆一手撑着头,一手手指交替的循环着落在桌面“你到底是来说什么的?如果说是来道歉的,那么不好意思,除非你们家少爷亲自来,不然我是不会接受的,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我没必要接受你的道歉,明白吗?” 二子经过这么些日子,大概也能知道筠豆的性子,于是只得到“恩……是的,少么么,您放心吧,等过几日少爷醒过味来了,定然是会来亲自与您道歉的,但这次的事,还请少么么先帮忙想想办法啊!”二子接着把向伯赏今日的所作所为全数都说了出来。 “你说,他今日就待在房内温了一日的书?因为怕人嘲笑就不找先生教导,这向大少爷还当真是有本事啊,多看就能懂,那这大街上不是满街都是学究了?”筠豆满是讽意的说着。 二子听得心里有些个不痛快,毕竟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别人这般说自家少爷,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但此时有求于人,而且筠豆的身份也摆在那里,二子只得陪着笑脸。 看着二子好不尴尬的站在那里的样子,冬哥儿有些个心疼了,不自禁的拉了拉筠豆的衣袖“公子!” 筠豆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个能抒发自己郁闷的人,这冬哥儿却是心疼了,罢了罢了,看在昨日我也有错还有姨么么和冬哥儿的面上“行了,你且回去吧,再看几日,若是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了,你就侧面告诉他,本公子学富五车,教导教导他还是不成问题的,但若是他不肯来,那我自然也是没有办法了的” 二子一听,立时满面的兴奋“是是是!二子定当不负少么么的期望!一定将少爷带来!”说完向着冬哥儿偷去了一个满含着谢意与爱意的眼神,转身跑走了。 留下筠豆有些个无奈又无语的想着:喂……我何时期望什么了? 第41章 向伯赏自开始自行‘温书’已过去近半月了,别的不说,便是连筠豆都开始惊讶起了这向伯赏的毅力来。 这些天以来,除了偶尔的到饭堂用个膳外,向伯赏可当真是堪比那大家的闺秀,真真的做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是连平日里严肃正经的丞相大人都对着自家儿子的这种行为暗自点头欣喜了好久。 祁月儿更是时常的将向伯赏这一行为夸赞在嘴上,每日还按三顿的差人送去补品替向伯赏‘补脑’。 丞相府中的其他人也都乐的见向大少爷的改变,毕竟他们虽不喜以前向伯赏的做派,但丞相夫妇都是天大的好人,众人都不希望这两个大好人唯一的二子就是那么个废样子,因此,见者向伯赏有了那么些改过自新的摸样,心里都为着祁月儿与向成泽高兴。 所有人都对着向伯赏的改变怀抱着欣喜之情,但是向伯赏这边,很显然的这众人的喜悦却没有传达到向伯赏的身上,因为此刻的向伯赏正烦躁的瞪着手中的书,实在忍不住了才又将手中的书摔在了桌子上。 双手掩面,随即越加向后插入发中,低着头,用着双肘撑在桌上。 二子端着一盅补品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向伯赏这番颓废的摸样,在内心叹了口气,走到桌边放下手中的托盘,并将托盘内的补品拿出放置在向伯赏的面前“少爷,您别心急,这读书亦不是那么一日两日的事,须得慢慢来,先吃一点东西去去火气吧!” 向伯赏有些烦躁与不耐的冲着二子挥了挥手,示意二子将补品拿开,却是连头都没抬。 “少爷,您这样真的不行的……”二子已经不知这是这么多天来第几次的劝告了,奈何向伯赏根本听不进去。 这么多天来,向伯赏就是这样,每日每日的硬逼着自己看书,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休息会,然后继续,就算依旧看不懂也还在坚持的看着,二子瞧着向伯赏的这股子毅力,也有些个唏嘘,您说,您若自以前便用这种毅力去学堂读书,还会有今天这种局面吗? 许是被二子多天来的劝告弄的烦了,加上连日来的心焦,向伯赏猛地发作了,抬起通红干涩的双眼瞪着二子“不行不行!那你说什么行!是!我就是个废材!我就是无能!我污了双亲与丞相府的名声!行了吗?!” 二子被向伯赏的话说的立时白了脸,急忙向前几步来到向伯赏身边道“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向伯赏一把挥开了二子不安的伸过来的手,一拍桌子站起身冲着二子吼道“那你是什么意思!特意来看我笑话的吗?!来嘲笑我的吗?!成!我接受还不成吗?!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向伯赏事事都不如你二子!不如这大少爷也换你来当好了!这样所有人都高兴了!阿爸阿么得了个好儿子!别的人看到的丞相公子也是个好的!我就是不行!我就是残渣!败类!我就是个只会给双亲抹黑的败家儿!我不配做丞相夫妇的儿子!”向伯赏越说越激动,声音也约渐的嘶哑起来。 “少爷……”二子被向伯赏的话,激的瞬间红了眼眶,不是为向伯赏对自己发火或是说的那些个气话,而是对向伯赏话中的自责。 向伯赏却没有停下的声嘶力竭“可是我已经在努力了!我真的已经努力了,只是没用啊!这么多天了,一点用都没有,看不懂的依旧看不懂,我又能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 说到最后,向伯赏的语气越加的哽咽,直到最后甚至呜咽出声,双拳猛地捶向桌子,身子顺着动作弓伏在桌面上,不住的颤抖,显得激动不已的摸样,让着人看了颇有些心疼。 二子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中那种悲伤心疼的情绪,走到向伯赏的身边,轻轻的拍抚着向伯赏颤抖着的背脊,帮他换换气,随即操着有些变哑了的嗓音说道“少爷,您这次的决心,相信所有人都看见了,也没有人会否认您的决心,这几日您没怎么出屋门,所以不知道,倒是很多的侍从们都来让我给你传个话,请您加油!坚持的努力下去! 只是少爷,您愿意学了是好事,努力坚持着读书亦是好事,可是古人说的好‘三人行必有我师’,您的底子不够扎实,整日闷在房中死读书,却永远理解不了书中的意思,而您自己急的也正是这点。 如此,您何不去找个人来教导一下呢?二子才学浅薄,只能告诉您些皮毛,帮不了您许多,您又担心外面人的言论而不想去外面上课,可这实在不是法子,若是您实在不想见外人,那府中其实还有个合适的人选呢啊!只要少爷您开个口,相信定然有人会教您的!” 向伯赏听着二子的话,只当是二子在安慰自己,努力的平复了下心情,重新站直身体,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冲着二子勉励的一笑“我知道二子你是好心,方才我也是过于激动了,说出那番话来,其实我也知道府中有人能够教导我,但是我却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二子其实也知道要向伯赏向筠豆开口求教是有些个难,若不是他和筠豆通过气,估计也会觉得是个难事,但此时,已和筠豆说好了的二子连忙的劝道“为何呢?少爷?就凭您们的关系,最多说些软话也就是了!” 对于二子的话,向伯赏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重又坐了下来“唉……二子,平日看你挺机灵的,怎地突然变得如此看不透呢!我阿爸是满腹的才学,但是阿爸贵为丞相,整日公务繁忙,每天也见不到多少面,难道还要为此特地去劳烦他吗?你叫我怎样开的了口啊!” “主家的?少爷,我说的人不是主家的!”二子猛地反映了过来,他就说呢,少爷怎么会一下就能够想到筠豆,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这回轮到向伯赏惊讶了“不是我阿爸?那还会有谁?” “是少么么!”二子说的悟定,更是用着坚定的目光看着向伯赏。 之间向伯赏愣了那么一刻,随即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扭回头,拿起了原先丢下的书本,继续看“……我要继续看书了,你且退下吧!” 二子无奈的看着明显是在装傻充愣想要无视的糊弄过去的向伯赏,劝道“少爷!您别任性了!少么么虽说年岁不大,但是那肚子里的墨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的,就好比那日的诗词对子,那个不是顶好的?若是有了少么么给您解惑辅导,那您定然是要比现在自己看好多了的!” 其实按着规矩来说,主人的事,做侍者的是不能过多插话的,但是为了向伯赏好,也为了主家两位保持着的心思,二子都必须多多的劝说几句,反正以着他与向伯赏的感情,这么些话还是能说的。 向伯赏见着二子完全没有走的意思,也只好放下手中的书,重又将目光放回二子身上,只是那眼神,实在是……“唉!二子,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为了我好,为我着想,但是,你可有想过?那日我们两个当街闹翻,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将他气成那个摸样,你说我现在再去找他帮忙,就他那么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我去了不是自取其辱么!” 有戏!二子以着自己对向伯赏的了解,从向伯赏的话中听出了些个门道,其实想来也是,他们家少爷最好的就是个面子,先下在事情过了之后,再回想一番,其实少爷的心中已经有些个愧意了,奈何就是拉不下这个脸面去与少么么说!这样就可比原先那种僵局而不得入要好多了! 如此想着,二子积极的劝说道“少爷!话不是这么说的!您自己也知道是说了些不该说的,或许还有些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成成成!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 见着向伯赏瞪向自己,二子连忙转移了话题“但是呢!相信少么么也不是那么个得理不饶人的,您去和少么么服个软,就当是为了向您那日的口出狂言到个错,毕竟若是有人当街辱骂主家两位,您也定然是不肯的,就为了少么么这‘孝’认个错! 然后在与少么么商量一下这教导之事,想来就算不看在您亲自认错的份上,少么么也要看在主家两位的面子上让这事过去,您想啊,主家的两位待少么么那可是当着亲生哥儿一般的疼爱,少么么也不是那种不实趣的,定然是会给个台阶让您下的,而现在,谁都知道这事的始末了,您若不先开口,拿着这个乔,反而让主家的两位难做啊!” 向伯赏仔细的想了一刻,好像还真是这么个事,现在自己又是有求于人,又是落了话柄于人,这么下去,在自己双亲那是有些个过不去,再者,自己那天也却是有些过了,其实这个歉,自己还真道的得,大不了,大不了就是被那个最毒的罗筠骂上几句,自己忍着便是了!为了双亲,为了道歉,为了大局,最重要,为了自己! 向伯赏随即狠狠的咬了咬牙“罢了!反正我一直都是小人!就去像那个君子道个歉好了!反正,反正,就当做是为了阿么!便是被骂了我也忍着便是了,但那教导……我……我……我还就不信我还不能求的一个小哥儿的教导了!走!我们去找他去!” 说完,像是怕自己后悔似的,风一般的向着外面冲去。 “唉!是的少爷!”二子欣喜的连忙追了上去,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 第42章 向伯赏可说是雄纠纠气昂昂的带着二子来到了筠豆的院子外,那样子看上去不像是去道歉求教的,反而有些像是要去挑衅砸场子的。 惹得路过的侍者们都忍不住的惊讶,但好像这又是心里早就预料到的一般,虽说如此却还是有些个感叹,好不容易改变了几日的向伯赏,这老毛病就又开始犯了。 就在一众侍者们以为向伯赏就会这么冲进去然后与筠豆再大闹一场之时,向伯赏与二子突地停下了脚步。 更确切的说,是向伯赏猛地停下,二子来不及反应生生撞在了向伯赏的背上,被迫的停了下来。 二子捂着被撞痛了的鼻子,眼眶湿润的看着向伯赏“少爷?您怎么突然停下了?”还害我撞了鼻子,可真真是疼死我了! 向伯赏有些无措的看着二子那被泪水湿润了的眼睛,随后忽的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睛一亮,伸手便拉着二子,就要往回冲“哎呀!你伤着鼻子了!这可不成!这可是大事!我们先回去找个大夫来看看,等你伤看好了我们再来!” 二子忍住鼻子上的疼痛,一把回握住向伯赏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向伯赏稍稍停下了脚步,毕竟向伯赏那身材也不是白看着的啊。 “不成!少爷!我不过是被撞了一下,一点都没事!您就不要拿我这鼻子说事了,咱们来都来了,您难不成还想退缩回去吗?! 拿出您身为汉子的勇气来啊!别叫人家哥儿给小瞧了去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连面对个哥儿的勇气都没了!连他的院子都不敢进啊!”二子将着身体努力的像后仰着,借着身体的重量拉住向伯赏的手,同时口中说着激将的话。 向伯赏一听,果然不再走了,二子这才终于舒了口气出来,他的手都快拉断了啊! “谁说我不敢进!不就是个小哥儿吗?!又不是那洪水猛兽!有什么可怕的!我一点都不怕!我只是担心你的鼻子罢了!我那里不敢了!”向伯赏猛地一个转身,重新面对着二子,以及二子身后筠豆院子的大门,叫嚣着,只可惜声音与底气不是太足。 不过没关系啊,二子要的就是向伯赏这句话啊!继续用着话激着向伯赏“我看您就是不敢!你若是敢的话就进去啊!直接去找少么么说啊!在这大门口说着写空话又有什么用?!” 果然,不愧是二子,向伯赏被两句话一激便立马的伸直了腰板,头一昂“进就进!我现在就进给你看!”边说边向着筠豆的院子里面走去。 刚绕过二子,向伯赏叫嚣的声音和那雄赳赳的动作便突地停住了,像是被人猛地停住了时间一般。 二子原本还欣喜于向伯赏依旧这么好激,却没想到,向伯赏会突地停住了,不解的回头一看,然后被定住身形的变成了两个人。 筠豆抱着胸带着他院子里的一众侍者们就站在院子门口,神情清冷的看着门外的两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你们,想干嘛?!”筠豆一边问着,一边挑起了眉毛。 “少……少么么……”这是抽搐着嘴角,第二次被抓了个现行的二子。 “……”咽了咽口水,这是第一次被抓现行的向大公子。 不理会依旧如岩石般僵硬着的主仆二人,筠豆扬了扬头,讽刺的说着“如果想继续站在门口丢人就请自便,只要不挡着别人出入便好,若是不想,就进来,省的别人还以为向大少爷和他的贴身侍从来我这发酒疯了!” 说完也不理会二人的反应,转身径自走回了屋子里,一众侍者们也连忙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大多数的都匆匆跑出了院子,个别几个,如冬哥儿跟着筠豆后面也进了屋子,转身之前还不忘悄悄的和二子打了个眼色,二子这才稍稍放下了点心。 这边,见着筠豆都已经进了屋子了,向伯赏与二子两两相望着对方,用着眼神‘亲密’交流着。 ‘你说,咱们俩进不进?!’这是紧张的不能自己的向伯赏。 ‘一定要进!’二子坚定的阐述这自己的观点。 ‘可是你看他的样子,心情貌似不甚欢快啊!’担心的小心肝直跳的向伯赏。 ‘若是有人在您院子外面闹出这些声音,您估计也不会心情愉悦的!’二子似有感触的点了点头,观点依旧坚定。 ‘那我们还进去?!万一……万一他一发怒,然后把我们……’向伯赏边与二子用眼神交流着,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二子顿了一顿,随即回以坚定的眼神‘忍着!少爷!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终于,主仆二人交流够了,终是下定了决心,同时的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两口气,以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姿态,进了筠豆的院子。 但却在进到筠豆所在的屋子后,立马恢复成了萎靡的缩着头与肩膀的样子。 筠豆很是无语的端坐在主座上,品着冬哥儿泡好的茶水,眼睛不时的瞟着面前那两个,似犯了错被先生罚站的向伯赏与二子二人。 这两个人今天来到底是要做什么啊?来耍宝犯傻的吗?!筠豆想到此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 原本正舒适的躺在屋内的卧榻之上,任侍哥儿们揉肩捏背,却突然听冬哥儿来报,说是向伯赏与二子在自己院子门口耍宝大闹,搞得许多要出去院子外做事的侍哥儿们都吓得不敢出去! 筠豆想着二子那日来时的请求,便大概猜到这二人的来意,但是这又在院子门口闹起来了,难不成是二子说让向伯赏来找自己请教,而使得向伯赏恼羞成怒,于是又犯抽了来挑衅找打的? 如此想着,筠豆这才起身去了门外,一看究竟,顺带将这二人带进来或者赶回去,毕竟他们闲着无事做,那些个侍哥儿们可是忙的要死呢! 谁想到,这二人进来是进来了,却摆出了这么一副姿态,当真是让人好气无奈又好笑,筠豆原本想要发火的怒气,被向伯赏与二子的这一姿态弄得立时便消散了,只是就这么僵着也不行啊,难不成他们还是专程来自己这里罚站的? 见着向伯赏与二子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筠豆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先开了口“说吧!你们俩今天到我这来是要做什么?” 向伯赏与二子借着低着头的姿势,又开始了‘眉目传意’。 你看我一眼,我在看你一眼,眉毛眼睛还动啊动的。 那摸样颇为滑稽,惹得一同在屋内的几名侍哥儿与冬哥儿都忍不住了笑意,悄悄扬起了嘴角。 筠豆却没有被他们那摸样逗笑,反而开始了额角直跳,终是忍不住的厉声喝道“有话就说!想罚站可以回自己那里慢慢站,别在我这站,搞得好像是我罚了你们一般!没有事说就给我回去!” 被筠豆这一声厉喝吓了一大跳的向伯赏与二子,同时的站直了身子。 向伯赏也顾不得其他了,生怕筠豆就这么将他与二子赶出去,连忙连珠炮一般的说着“我是来为上次的事道歉的!那日是我唐突了!我以小人之心多了君子之腹!还口出妄言,当街辱骂了你的双亲,这事是我错了!你要打要骂要罚我全都认了! 而且我也反省过了!其实你与那些才子说的都对!我以前做的那些事实是有些不当!不对,是基本都在做些不敢做的事!但是我已经决定改过了!我绝对不会再做以前那种事! 我会努力的改变自己,不会再让别人看不起,让别人厌恶,让别人以我为耻,我定要让阿爸阿么想我幼时一般为我骄傲!以我为荣!所以!拜托你!教导我的学业! 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议论我那日的不堪,我实是不想这么快去面对,我知道我只是我在逃避!但是我是想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去面对他们的!我想让他们看到全新的我后便再也说不出我以前做的那些个愚蠢的事来! 所以求求你!帮帮我!只要你愿意帮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绝对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便是让我跪下来给你认错也行!就算你想要当着众人的面再辱骂回来或是打回来出气都可以!拜托你!求求你!帮帮我!” 明明是反省的话,说的却好像宣誓一般大声与激昂,向伯赏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猛地弯下了腰,请求着筠豆,同时等着筠豆将对自己进行的‘报复’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筠豆听着,却反而慢慢的缓和了脸色,在向伯赏弯下腰冲着自己鞠躬后,面上甚至戴上了笑意,不是那种嘲讽的笑意,而是一种温和的满意。 就该是这样!一个汉子,便是年纪再小,也应有着身为汉子的担当!敢作敢为,知错能改,这才是一个汉子应该做的! 这几日的观察加上祁月儿和二子的请求,还有向伯赏的表现都让筠豆很是满意,既然这样,又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如此想着,筠豆爽快的应了声“好!我答应你!”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真的想要改过!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向伯赏原本以为筠豆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在筠豆说完后便又开口接着请求。 谁知突地反映了过来了,筠豆刚才说了什么?! 面上带着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筠豆,身体还依旧保持这鞠躬的姿势“你,你说什么?” 就这么简单就答应了?没有别的什么要求?!怎么可能!那个罗筠竟然会放过这么一次恶整自己的机会?!! 不得不说,这次向伯赏是真的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了。 “怎么?不满意?想后悔?告诉你,迟了!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不愿意也得自己受着!以后我给你讲解的东西,你若记不住,哼哼,可别想我轻易的饶过你去!”筠豆满意的看着向伯赏的表情,满上满是享受,能看见向伯赏这种表情的机会不多,筠豆也知足了。 “是!是!我定然好好学!绝对好好学!”向伯赏激动的说着,双手紧紧的握着衣摆,这才直起了要来,眼放精光的看着筠豆。 头一次,他看着筠豆,绝得不仅是越看越漂亮,越看越顺眼,更是在筠豆身后看见了一道道圣光!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二子与冬哥儿都站在一旁替着自家主子高兴着,就是这样,事情本来就该这么发展嘛! 第43章 向伯赏的改变,筠豆此次是当真的看在了眼里。 不说别的,便是向伯赏来求教的第二日,筠豆依照着以往对向伯赏的印象,在以前的向伯赏不可能起得来的点上,带着一干捧着梳洗用具的侍哥儿们去了向伯赏的院子,想要看看,这向伯赏预意改变的心有多强,再顺带的来个新人先生上任的‘一把火’。 谁知竟然正好碰见了刚刚起了身的向伯赏!筠豆吃惊的同时暗自欣喜着向伯赏此次的决心,并且在心中不由的想着当真要开始准备真正的对向伯赏有所改观了。 但这还并不是筠豆真正对向伯赏最为改观的一点,毕竟如若只是这一两日作行如此不算什么,能坚持到底才是当真好样的。 真正让筠豆对向伯赏大有改观并且大加赞赏的,是在筠豆开始教习向伯赏时,原先设想过的,向伯赏会犯得那些个毛病,比如逃课,不耐,厌学等等竟然一个都没发生! 连续多日以来,向伯赏都认认真真的跟着筠豆后面学习,不懂便问,虽还说不上一点就通,过目不忘,但也胜在努力好学之上。 但是不得不说一点,筠豆或许是个好学生,但并不是个好老师。 这么多日过去了,向伯赏的成绩,虽说比独自一人闷读书时好了一些,但是相比较筠豆那种一看即懂还要差了很多去。 这日,向伯赏的书房内。 “不对,‘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这句话的意思是:看见有德行或才干的人就要想着向他学习,看见没有德行或才干的人就要自己内心反省是否有和他一样的错误,这里的齐不是向他看齐,是想要向他学习的意思! 下次再翻译的时候要仔细思考一番再下定论啊!这有的时候,一个词甚至是一个字,能有好几种意思,这时就需要你来思考判断了”筠豆仔细的说着,面目严肃,眉头微皱,似是有些不满意一般。 向伯赏连忙的点了点头,仔细再仔细的看了看,又将这这句话读了两遍。 这时,筠豆突地出声问道“这么多日来,我们遇见这个‘齐’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现在便来同我说说,这个齐都有哪些个解释?” 向伯赏听到筠豆的问题,忽的一愣,仔细的想了想,但这么一时半刻的还当真是想不起来,但也不能就这么闷声不答,免得让筠豆以为自己不愉回答。 于是只得努力思考着道“恩,先是今日所学的这句句‘见贤思齐焉’里有这个‘齐’字,嗯,还有前日学到的‘子之所慎,齐,战,疾’还有……还有……”向伯赏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只得支支吾吾的再说不出话来。 筠豆也不恼,毕竟向伯赏荒废了多年的学业,又刚刚重新开始不久,并且向伯赏这些日子以来的那股子认真劲是当真存在的,于是也不逼着向伯赏非要再说出几个来,只是继而又问道“那这子之所慎,齐,战,疾‘的’齐‘又是何意思?” 筠豆不再让向伯赏继续说出下一个’齐‘来,这让向伯赏舒出了口气来,但是下一刻,向伯赏就又愣住了,虽说是才讲过不过两日,但是因着每日学到的语句都很多,向伯赏能从这么多句当中找到这么个’齐‘字已然很是不易,但这句的意思,向伯赏一时半会还真的记不得了,或者说是已然忘记了。 每日都会学太多的新句子,新意思,向伯赏原本就记得很是混乱,或许一句话的意思在头一天或是两天还会记得,但是过了两日,向伯赏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绞尽脑汁的想着,向伯赏皱紧了眉,最后却依旧没有记起。 不甘的握了握拳,向伯赏慢慢的垂下了眼,开口很是诚实的说“我……不记得了……” “’子之所慎,齐,战,疾‘这里的’齐‘同’斋‘这个字,是指斋戒的意思,前人在祭祀前要求须得沐浴更衣,不得吃荤,不得饮酒,不得与夫郎同寝,需整洁身心,以表示虔诚之心。 而这句话的意思则是:孔子所谨慎小心对待的是斋戒、战争和疾病这三件事”筠豆仔细的解释着。(表问我为啥那里会有孔子!俺这是架空文!架空的!这里借来用用,说不定下次就变成芒果子了!) 解释完后,筠豆稍作停顿,接着道“把这句话连同意思抄个三十遍,今日便就这么结束了吧?!你今日也好好休息休息!” 一听筠豆的话,向伯赏猛地便急了“什么?!就这么结束了?!今日还这么早!不成不成!我会努力记住不再忘了的!我们今日继续啊!我当真会……!” 知道这是向伯赏误会自己不想要教他了,筠豆连忙的出声解释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了” 说着满含安抚意味的轻轻的拍了拍向伯赏的肩“这么多日来的连日苦读,你也辛苦了,虽说你自己可能不觉得,但还是须得注意劳逸结合,不然便是你身体受的了,脑力却也不一定跟得上,到时反而事半功倍!既然你是来跟我求教的,就须得听我的,没错的!” “我……知道了……”向伯赏咬紧了牙根,心里很是不甘与自怨,很明显,这是筠豆在安慰自己,什么事半功倍,是自己学习的能力不够罢了!自己还差的太远了!不够!远远不够!不如人,永远不如人,不管自己如何努力,荒废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追的上别人…… 筠豆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向伯赏的自怨自艾与那愤恨不甘之心,叹了口气,这向伯赏以前那二世祖摸样时,当真是残渣的表率,现在认真虚心起来了,筠豆却也同是无奈,只是这回无奈原因的变成了向伯赏过于努力,过于逼迫自己了。 “你别想太多了,这不过才几日罢了……”筠豆叹息着说道。 向伯赏知道这是筠豆在关慰自己,于是勉强的冲着筠豆一笑“你不用这么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数的,毕竟我小时候也有过那学的好的时候,却是一遍即懂,两遍即背,三遍会用了,与此时相比,我果然是荒废了太久了。 想要追上同龄人,只怕是就算我再努力也是无望的了,反正……我被哪些才子之类的人物嘲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都习惯了,也无所谓再怎样了……” 看着这样的向伯赏,筠豆渐渐的冷下了脸“这么说,你想要放弃了?过了这么多天,你也过够了这苦读的日子了?不愿意在继续了?” “怎会!”向伯赏激动的反驳“就算,就算我每日只能学得一点点,但是我也会努力学的!虽然……虽然可能成绩不大,但是,我不想再就这么荒废下去了!” 筠豆原本冷下来的脸,随着向伯赏的话又恢复了明媚“既然如此,你只要肯学一日,我便教导一日,一遍不会我教两遍,两遍不成就来四遍!再不成,你就给我往死里抄!我就不信,你有这决心毅力,还学不会这么些个东西!既然求了我的教导!那就必须要信我才是!笨鸟先飞在于勤!给我记住这个’勤‘!” 向伯赏被筠豆的话说的猛地点头,大声的应着是,虽说自己确实愚笨不堪,但是,只要自己肯努力,起码多少能够听懂别人说的诗词的!只要自己努力,只要自己努力! “好了,你现在便开始抄写,顺带把今日所学一同抄十遍吧,我要出府一趟,回来后检查你的功课!”筠豆说着,便站起身要走。 “你要去哪里?”向伯赏还是有些个担心筠豆会因不愿教如此愚笨的自己而就此落跑。 “无需你管,抄你的书便是了,晚膳前我必定回来,放心,你这个学生没出师,我这个先生不会跑的,这么点信誉我还是有的!”筠豆自是知道向伯赏的担忧,于是给了向伯赏一刻定心丸。 向伯赏深深的看了看筠豆,随即点了点头,闷头开始抄起了书。 这边,筠豆跑去和祁月儿打了声招呼后便由着管家带着出了府,目的地是京城内的官学学府! 筠豆是个好学生,却终究不知道该如何教导别人,在向伯赏遇到这么个学完不久便忘的坎时,筠豆便无奈的没了办法。 对于筠豆来说,幼时的天赋已被完全的开发,可说是有了些过目不忘的本事,因此,向伯赏的坎他真的帮不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于是筠豆便想到了去请教真正的先生,并且很显然的,有了很大的收获! 第44章 京城内,最为出名的学府便是皇家专门为了高官子弟们所设立的官学。 官学的入学标准异常的苛刻,每年只招收100位孩童,虽不论小子或是哥儿,但却必须是京城内的高官子弟家的孩子。 并且,想要上官学的孩童们,在入学前更是需得经过各位先生们的严格挑选,只有被先生看中了的孩子才能进入官学内学习,因此,想要入官学还需得与先生与着来往联系,不然便是天赋异禀,让先生能一眼相中。 此种苛刻的条件让很多的高官子弟落榜,官学内的先生们也常被这些高官记恨,奈何:一来官学的先生都有自己的背景,二来当今圣上下过严令,所有人不得为难官学内的先生,三来,那些家中幼子被挑选上的高官也会护着各自孩子的先生,至今,这官学内还没有先生被真正的找过麻烦。 这还不算完,便是入了官学,也不能放松下来,如若哪位高官家的孩子在官学内犯了三次错,或是着实愚笨不堪,通不过每半年一次的考试,便会被官学的管制部门给除名出官学。 但是就算条件是如此的苛刻,依旧有许多的高官挤破了头的也想将自己家的孩子送入官学,只因官学内出了许多的国之栋梁,便是当今的丞相也都是自官学内出来的。 筠豆此时便在管家的引荐下,来到了官学内,与曾经是向伯赏的先生的魏老夫子见了面。 “魏老夫子有礼!”筠豆规规矩矩的冲着魏老夫子行了个学生礼。 “小哥儿好生知礼,不知今日找老夫有何事?竟还劳烦了相府管家亲自带来”魏老夫子满意的看着筠豆的举动,心道是个知礼规矩的哥儿,却也还是疑惑筠豆今日来的目的。 莫不是想要入官学就读?虽说看起来是个顺眼机灵的,但这小哥儿眼生的很,怕不是什么高官子弟,且这年龄……还有现在也不是入学时间,不论是官学的哪条规矩,这个小哥儿都不符合,只怕此趟是要白来了,魏老夫子心下叹息着。 筠豆看着魏老夫子那眼中惋惜的神色,知道这魏老夫子怕是误会了,连忙说道“回魏老夫子的话,筠豆今日前来其实是为了相府少爷向伯赏的事,特来向魏老夫子请教的!” “哦?为了相府少爷而来?”魏老夫子摸着胡子,眼神闪动了片刻,随即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管家,见管家点了点头,这才重又将目光放回了筠豆身上。 “是!”筠豆应着声,随后在魏老夫子的示意下,连忙的将向伯赏近日开始发奋用功,原因过程以及遇到的困难全都说了出来。 魏老夫子听完后,半响没有说话,思考了片刻后开口道“如此说来,小哥儿你是来做说客,想要老夫重将相府少爷收入门下,让他回学府读书来了?可是就算如此,官学内也没有除名后再收这一规矩的啊,小哥儿你今日怕是白来了。” “夫子误会了!”生怕魏老夫子就这么送客,筠豆急忙道。 “筠豆此次前来只是想与先生学习一些方法,了解一些差错,回去后好能助向伯赏一臂之力,想来先生也不会希望自己原先看中的学生便这么荒废下去吧!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请魏老夫子不吝赐教!筠豆代向伯赏感激不尽!”筠豆说着又行一个大礼。 魏老夫子看着筠豆,却依旧没有要答应的意思,反而忽的问道“听小哥儿这么说,现下教导伯赏那孩子的便是你了?” 筠豆原本焦急的等着魏老夫子的回话,此时听到魏老夫子的提问一愣,却很快反映了过来回到“是!筠豆不才,也只是单单能看懂一些书籍。 但由于前些日子出了些事,向伯赏不愿出府与人相遇,正巧筠豆现下正借住在相府内,向伯赏便来找我一同学习,筠豆就偶尔指导他一些东西,却总是不达要领,当真是惭愧!” 魏老夫子是个教出了许多大人物的老夫子了,这筠豆的话一说,他便知道现下向伯赏的老师便是面前的这个小哥儿了,虽说不是没见过聪慧的少年,但凭着多年来的经验看,这小哥儿不简单啊。 如此想着,魏老夫子突地想要知道这筠豆师从何处,不知是谁这般有福气,能教出了这么个聪慧的哥儿出来“小哥儿谦虚了,不知你师从何人?能教出你这么有理聪慧的学生,想来你的老师也定然是个不菲之人啊!” 筠豆心里其实有些个急了,他已经问了很久了,但魏老夫子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却也不能强着要求老者回答自己的疑惑,无奈之下,只得继续与魏老夫子耗下去“回魏老夫子的话,筠豆的老师是当今祁王爷的夫郎,原太师内唯一的公子,尚书晗” 魏老夫子一听尚书晗的名字,眼睛猛地亮了一下,随即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筠豆“尚书晗?现在的祁王爷夫人尚书晗,呵呵,那老夫怕是知道你是谁了。” 魏老夫子以着看孙辈的眼神,笑呵呵的看着筠豆。 筠豆有些个奇怪,却是什么都没问,依旧有礼的站着。 “你定然是祁愿郡主家的筠豆吧!”魏老夫子一口道出筠豆的身份,怪不得,怪不得竟然是相府的管家亲自带了人来,还住在相府内,原来如此啊! 筠豆很是惊讶的看着魏老夫子“您知道我?” 魏老夫子高兴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是自然,书晗与你大舅舅都是我的得意门生,这书晗收了徒弟,自然是会告诉我知晓,以前还道是他夸大了自己的学生,现在看来,怕还真是让他捡了三个便宜!” “筠豆见过师公!”筠豆听了,心中惊喜交加,机灵的又再次见了礼。 随即急忙的想要趁热打铁道“没想到竟然是师公!既然如此,还请师公帮筠豆一解心中疑惑!” 魏老夫子却是摇了摇头“官学有自己的规矩,非官学内的学生,一众夫子是不得私自授业的!” 说着站起了身,开始向门外走去。 “师公!”筠豆有些个不甘的看着魏老夫子,却也没有无礼去拦阻,只是心下懊恼,今日当真是白来了?! 谁知,便在筠豆有些个气馁之时,只听已经走到门口的魏老夫子淡淡的说“学而不记笔,学而不反复,学而和所得?” 筠豆一听,心中大喜,不愧是老夫子!一语便能解惑!他就说!明明教的时候向伯赏都知道了的,为什么才两天就不记得了! 通过这么些天的观察,他自然知道向伯赏并不是愚笨,原来是他只记得教,却没有替着向伯赏稳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筠豆很是激动的跑到门外,冲着魏老夫子离去的身影鞠了一大躬,随后便叫上管家快步的回了相府。 晚膳时分,筠豆让着二子硬是将着向伯赏压到了饭堂内用膳。 因着前些天发生的事,就算向伯赏已经与筠豆道了歉,两人也和好如初,并且开始了’师生的关系‘,但向伯赏却依旧不愿多出屋,已经好些天没有去饭堂用膳了。 最让筠豆气愤的一点便是,他回府时,向伯赏竟然还在那翻着书!完全忘记了筠豆离去前让他休息的话,于是一怒之下,筠豆便强迫着向伯赏一同去饭堂用膳。 饭桌上,向伯赏努力的扒着饭,恨不得一瞬间就能将碗都吞下去,只盼着吃完了能快些回屋。 但筠豆又岂是能让他这么轻易走的主呢? 每每在向伯赏碗内的饭菜快见底之时,便用着’暴力‘将许多的菜拨入向伯赏的碗里,不论向伯赏怎么躲都躲不掉,最后终于屈服的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乖乖的坐在桌前,用着正常的速度吃着晚膳。 瞧着筠豆与向伯赏的互动,祁月儿与向承泽不住的欣喜与偷笑,实是没有想到,原本到了末路的事情有了如此大的转折,当真是让人欣喜不已。 吃完饭后,筠豆接过身边侍哥儿手上的茶水漱了漱口,随后才慢悠悠的对着如小媳妇一般委屈的坐着的向伯赏道“明日我们不读书了” “什么?!”忍受了筠豆一晚上的’欺负‘的向伯赏惊讶的喊出了声,他可就是因着怕筠豆拿乔不教自己了才一直忍着被’押送‘道饭桌上吃饭,以及被填鸭似的塞菜的,可现在,筠豆又说了些什么!不教自己了?!!! 依旧还坐在饭桌前的丞相夫妇猛地被向伯赏的叫喊吓到了,向承泽皱着眉怒斥道“突地喊个什么!你的教养呢!这么多天的书都白读了吗?!” 祁月儿连忙的安抚着向承泽“没事没事,伯赏只是一时惊讶,想要读书是好事!” 向伯赏虽说被自家阿爸怒斥的缩了缩脖子,但却依旧紧紧的盯着筠豆,想让筠豆说出为何不再教他了,下午时候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吗?怎会突地就变了?! 一听到向伯赏的惊叫,筠豆便知道向伯赏定然又是误会乱想了,却也不急着解释,悠悠的说道“我今日出门前的吩咐,你可做到了?” “我……我……”向伯赏理亏了。 筠豆走后不久向伯赏便完成了抄写,却没有按着筠豆的吩咐休息,而是不甘的又捧起了书,原想着在筠豆回来之前休息,却被抓了个正着,但便是如此,也不能就这么不再教自己了啊! 向伯赏刚想解释一下,筠豆却没有给他这个几会。 “所以!明日不读书便是给你今日不听’老师‘言的惩罚!” 向伯赏听了一愣,很明显的听出了筠豆的意思,原先的那焦急之情瞬间便找到了出口“那你的意思是’明天‘不读书是惩罚?后天就读书了吗?我发誓不会再乱来了!一定会……” “得得得得,等你当真做到再说吧!”筠豆随意的挥了挥手。 向伯赏猛地点了点头,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明日做什么?” “明日,我们去茶社听听人家的学问”筠豆说的很是轻松。 向伯赏一听却是大惊,猛地站了起来,不等向承泽再次发货便大声的喊道“什么!茶社?!我不去!” 筠豆却丝毫没有在意向伯赏的大喊,闲闲的一挑眉,望着向伯赏“你方才不是还说都听我的吗?” 向伯赏猛地摇头“这不一样!读书时听你的,这个,这个我绝对不去!” “不去也要去!身为一个汉子!从哪里跌倒就要给我从哪里爬起来!”向承泽怒其不争的说着。 他的儿子,怎可就这么被人言压倒?若是过不了这个坎,便是自我改过了,也依旧是个不敢出门的人,不论是身为一个汉子,还是自己的孩子,向承泽都不许向伯赏就这么被人言压倒。 倒是筠豆知道不能这么逼迫向伯赏,不愿去那’伤心地‘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愿出门,却是万万不成的“放心吧,明日我们去的不是上次那个茶社,而且明日我们也不是出去玩的,是去求学的,怎么,你想要放弃了?不愿再读书了?” “我没有!”向伯赏困难的说道“可是,我不觉得去茶社那里是求学了!我书上面的东西都还没懂……” “学而不用,又有何意义?既然你不能记住它,那就去习惯他!一点点的熟知它!从现在起,你必须学会如何去运用它,而不是光光知道它,所以,对我下的决定你还有异议吗?” 向伯赏咬了咬牙,他也不是不辨是非的人,他知道筠豆说的是真的,可是,让他这么快的去面对那些可畏的人言,他真的有些怕“……” 筠豆没有给向伯赏充足的思考时间“既然你不回答,那我便当你就这么默认了,明日的行程就这么定了!” 向伯赏握紧了拳头,无言的重新坐下,默认了筠豆的话,他知道筠豆说的是认真的,没有转换的余地了,他也不想因这件事让筠豆对他产生芥蒂,而不再教导他。 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只有去面对那些个’遗留‘的问题,阿爸与筠豆说的都对,身为一个汉子,不能只会逃避! 第45章 第二日,就算再怎样不愿,向伯赏依旧强逼着自己跟着筠豆出了门。 并且这次不同于以前,向伯赏与筠豆是独自出的门,一个侍从都没带,包括筠豆与向伯赏一直贴身跟着的冬哥儿与二子。 向伯赏跟在筠豆身后,一路都努力的低着头,拼命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根本不敢抬头看四周的路人。 并且许是因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二子不在身边,向伯赏总是有些个浑身不自在,虽说没有抬头看,但却总是觉得路人们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讨论者自己,自然,都不是善意的。 向伯赏的那些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筠豆的’法眼‘,但是筠豆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带着向伯赏绕着各种大路小路走,随后在一个小院子的门口停了下来。 向伯赏不经意的走着,在筠豆忽的停下后,差点撞到了筠豆身上,却在最后自己猛地顿住,顺带退了一步。 站定后,向伯赏悄悄的抬起了一点头,迅速的看了看四周,周围是一些小的宅院,还有一些摆着摊子的小贩,却明显的没有什么茶社,于是便有些奇怪的轻声问着筠豆“怎么忽的停下了?不是说要去茶社的吗?” 筠豆没有马上的回答向伯赏的问题,伸手拉了拉耳朵,然后才道“你方才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见!” 向伯赏一愣,随后走近筠豆身边,又说了一遍。 筠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是想让向伯赏能够正常点说话,可不是真听不见,也不知这向伯赏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但是他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如此想着,筠豆向后退了两步,随后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大点声!” 向伯赏即是再愚钝,此时也知道筠豆的意思了,却也只是咬了咬唇,复杂的看了看筠豆了,随即便又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筠豆怎会是那种能轻易放过向伯赏,让他就这么萎顿下去的人呢?难不成在他向伯赏觉得’学成出师‘’自尊得保‘之前还不出门了?又或是一出门便向方才一般,跟做贼一样?那他今日带向伯赏出来是干嘛的啊? “向伯赏!”筠豆猛地大喊。 向伯赏先是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反射性的抬起了头,随后突地想起了自己原先在心中忐忑不安的事情,眼睛猛地睁大,随后紧张的迅速左右转动着头,看了看自己四周的人,心中对筠豆不无怨怼。 原本以为定然有很多人停下来’观察‘自己,顺便再与身边人议论一番,但是很快的,向伯赏发现,更多的人只是被筠豆的声音惊得看了看他们俩的方向,随即就各走各的,恢复了手边的事情,根本没有出现自己一直幻想的样子。 “傻愣愣的看够了没有?”筠豆丝毫没有理会有些愣住神的向伯赏,慢悠悠的自向伯赏的身边走过,轻描淡写的说“还不走?难不成你还想在街上多站一会,当柱子吗?” 向伯赏这才回过了神,眼睛很是迅速的便寻向了筠豆轻盈行走的身姿,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随后“呵呵”的轻笑出了声。 他又不傻,筠豆的做法与理由他自然是清楚了的,只是没想到,平常嘴挺毒,便是教导自己时也没少挖苦于自己的筠豆,其实只是个不肯吃亏,嘴硬心软的哥儿罢了。 心里也在不住的嘲笑自己的胆小,明明已经决定不去逃避了,却还是忍不住的做了’逃兵‘的姿态,自以为走出了府就算一种’胜利‘,却依旧没有放得开自己,现在想想看自己方才的样子,着实是连个小哥儿都不如了。 至少,前面的那个小哥儿比他看的开,看得远,也更看得懂,不得不说,如此看来,筠豆还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好哥儿嘛! 而自己,这么些天的书当真是白读了,筠豆说的没错,自己先在只是知道,却依旧不会运用,自己还差得远呢啊。 放下了心中压抑了许多天的担子,向伯赏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感觉浑身上下都轻便了不少。 眼神温和的看着筠豆的背影,随后提步追了上去。 想他堂堂丞相府大少爷,怎能输给一个小哥儿?!就算被人辱骂或是用异样的眼神看又怎样呢?那也都是他自己以前犯的错所结的果,自己不去面对,光逃避又有什么用呢?最后难不成还全都要靠着那个小哥儿吗?!怎么可能,自己可是个汉子啊! 向伯赏快步的追上了筠豆,筠豆淡淡的瞟了一眼向伯赏“真慢,顺便说一下,下次跑步请轻一点,我差点以为地震了呢。” 对于筠豆的嘲讽,向伯赏却不似以往那般在意与愤怒,反而轻笑着应声道“我知道了,小夫子,我回去便开始减重,定要让你见识见识京城第一美爷儿的风采!” 对于向伯赏突然的改变,筠豆很是满意,同时也终是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像刚出门时一样,背后跟着个偷偷摸摸的’贼人‘了。 向伯赏没抬头不知道,方才,他才是那个被’万众瞩目‘的人,该说果然不愧是连’胆大如牛‘的向伯赏都不愿去面对的吗?果然是芒背在刺啊!差那么一点点,筠豆就要破功了,还好,现下那种眼神终于没有了。 心情愉悦的筠豆听着向伯赏的话,猛然便被逗乐了“京城第一美爷儿?就你?!哈哈,怕是说出去谁都不会信的吧?是你自己自封的吧?不过想来也是,就你现在这摸样,啧啧,当真是浪费了丞相夫妇的容貌啊!不过爱幻想是人之天性,我理解你!哈哈” “你还真别说!就我这张脸,完全是继承了阿爸阿么的优良真传,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向伯赏自动忽略了筠豆话中的嘲笑,积极的向着筠豆介绍着遗传自双亲的脸孔,反正他现在已经知道,说话带讽这就是筠豆说话的习惯,既然如此,只听重点便好! “我别说?我看你是真敢说,剑眉?就你那被肉堆得快看不见的眉毛?星目?就你这眯眯眼?还棱角分明!你倒是给我指指看你脸上的棱角啊?那里不是圆的?!还真是厚脸皮好意思说哦!”筠豆不禁笑开了。 见着筠豆笑的灿烂的脸,向伯赏忽的起了逗弄之心,将着脸靠近筠豆,指着自己的下巴“你看!这里!棱角分明!” “你管双下巴叫棱角?得了吧你!哈哈哈”筠豆的手捂上了肚子,笑的不能自己。 “不是!你仔细点看!真的是棱角分明!你看!你看呀!看到了没?”向伯赏说着将脸更靠近了筠豆一些。 筠豆忍不住的大笑着将向伯赏就快贴上自己的脸推开“走开!走开!根本就没有!你再靠近都还是没有!” “有的有的!我有的!真的!你看啊你看啊!”向伯赏还想靠近,却又再次的被筠豆推开。 两人就这样笑闹着走在大街上,没自觉的招惹了许多人的眼光,却谁都没有发现,或者说,都不再去在意。 ****** 小剧场: 筠豆“看我太正常了,这是为我的美貌所倾倒了,为什么要去在意?我这么优秀,为我倾倒的人也多了去了,难不成我还要一一去在意吗?切~” 向伯赏“注意他们能减肉吗?不能?那能让我一秒变才子吗?也不行?那我注意他们干嘛?还不如逗筠筠玩呢!来~筠筠看我的肉~” 第46章 这一次的’茶社求学‘之行可以说是非常的顺利。 没有筠豆事前计划好的小算计,也没有一众学子的群起而攻之,更没有发生向伯赏预想过的什么:一进屋就鸦雀无声,随后遭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最后被强硬的赶走之类的事情发生。 筠豆与向伯赏进到茶社后,只有靠近门的几人很是随意的看了二人两眼,随即便又低头干起了自己手边的事。 其他人更是连注意都没有注意到刚进来的筠豆与向伯赏二人,很是专注的或看书、作画,或吟诗、作对,互相探讨的好不快活。 不得不说,这茶社当真是一众才子们交流知识与展示自身最好的地方。 筠豆拉着向伯赏坐到了一个角落的空位上,毕竟依着向伯赏以前的名声和非常好认的相貌特征还是不太好这么光明正大的跑到茶社的,特别是在前段时间向伯赏刚刚大闹过一间茶社之后。 筠豆叫了店里的小二端了壶茶过来后,便与向伯赏在茶社内坐了整整一个上午,期间会间或的为向伯赏解说各个书生们做的诗句或是对子,又让着向伯赏自己做个对子出来给筠豆听。 一个早上过去,向伯赏虽然没有在房中苦读,却是比苦读时还要有所收获,但你若真让向伯赏说收获在哪里,估么这向伯赏也说不上来,只能道:或许这就是筠豆强调了的’会用‘吧? 正午时分,书生们一个个的慢慢散去,相约了下午的时间后便各自回家吃饭去了。 见着人都散了,筠豆摸了摸有些个饿了的肚子,伸手拉了拉正津津有味的在回味早上收获的向伯赏“喂,京城第一美胖爷,这人可都走得差不多了,您老是准备待这把今天早上听的那些东西当饭消化了啊?您这块头储存的’粮食‘多,感觉不到饿,我这小身板可是饿了啊!” 听了筠豆这么一说,向伯赏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是正午了,怪不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要知道这茶社可是不管饭的。 这么想着,向伯赏点了点头,很是爽快的便起了身,拉着筠豆往茶社外走去,想要找间酒楼饭馆的,先把他们的午饭解决了,可是才走了几步,刚刚迈出了茶社的大门,原先脑子一直被各种对子诗句充斥了的向伯赏,突地反应过来筠豆的话了。 猛的停下了脚步,向伯赏眼睛一斜筠豆,随即一个甩头,身子也顺带的扭转过方向,正对着筠豆,做那潇洒状“我说小筠筠,你方才说谁是京城第一美胖爷啊!哥哥我可是京城第一美爷儿,小筠筠可别再讲错了!” 筠豆原先还在惊诧向伯赏听到他喊他’京城第一美胖爷‘竟然还没反应!正在心里寻思这人不会一个早上就给茶社熏陶成一个’有涵养,有气度‘的文人了?!没想到,这只是没反应过来啊?! 无所谓的一扬下巴,“京城第一美爷儿?先等你瘦下来再说,现在就勉强给你封个京城第一美胖爷吧!别太感谢我,只不过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比你还……丰腴的美爷儿罢了” 筠豆说着忽的转换了面目的表情,变得很是诚恳“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是胖爷儿中最俊俏的!你就放心吧!依着王爷夫妇俩那无可挑剔的五官,就算看不出来你的张相到底是随了双亲中的谁!可是王爷夫妇的五官不管咋拼装都不会丑的!不管咋拼都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俊!安心吧!好好感谢你的双亲吧!” 筠豆说完,没有给向伯赏任何的反应机会,毫不犹豫的就开始拔腿’逃跑‘,开玩笑,就向伯赏那个样子,压也能压死他啊! 向伯赏反应的速度不慢,在筠豆开始逃跑后就反应了过来“好啊!你个小哥儿绝对是皮痒痒了!哥哥我今儿定要赏你好好仔细的看看哥哥我’俊俏‘的五官!你给我站住!”说罢也迈开腿追了上去。 可惜,筠豆不管身形还是速度都比向伯赏轻盈敏锐了不止一成。 逃跑中还抽空回了个身,双腿依旧向后退着,脸上却冲着向伯赏做着鬼脸“有本事你先追上我再说啊!哈哈哈!瞧你那笨样!哈哈哈哈!” 向伯赏被筠豆一激,腿上发力,脚步还真快了许多“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我还逮不到你?定要让你见识见识哥哥第一美爷儿的厉害!” 见着向伯赏有那么些要追上来的架势,筠豆被惊的“啊!”的一叫,随即’哈哈‘笑着转身继续向前跑。 两人你追我跑的打闹着,筠豆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向伯赏抓到,幸好凭着机灵的身手躲开了向伯赏抓向自己的’魔爪‘,心里郁闷着,也不知向伯赏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平时不是跑一会便受不了了吗?今日怎么追了他这么久还不停?跑的速度也没降下来?! 虽说两人这只是在玩闹,但筠豆那不服输的性子可是当真被向伯赏引出来了,连向伯赏都这么能跑,自己还能输了不成?绝对不能被抓到! 可是又跑过一条街去了,向伯赏还是没有停下、慢下或者放弃的意思,无奈之下,筠豆也不管前面的路了,看到什么能拐弯的巷子便直接往里钻,想要把向伯赏甩开,反正京城的道路虽是繁杂,但大多都是相通的,筠豆也不担心迷路走失。 向伯赏就更不担心了,不说自己是在京城里长大的,对这京城内大大小小的街道弄堂都很是熟悉,便是现在正是’追捕‘猎物的要紧时分,向伯赏根本就分不出精力来看自己到底跑了多久,跑了多少条街,眼中紧紧的盯着筠豆的身影,双手随时准备捕捉猎物! 忽的,向伯赏脑中精光一闪,是了,自己怎么这么傻,这京城内的小巷子难不成筠豆还有自己熟悉?追不上,就把他逼到死角去!然后,嘿嘿,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向伯赏心中邪笑着,开始有计划的引导筠豆跑到某个不远处的死巷子中。 每每在筠豆筠豆快要跑过某巷子,或见到出口不出反而继续跑下去时,向伯赏便突地加快脚步,跑到筠豆的身侧,惊得筠豆毫不犹豫的便转身向着巷子里跑。 向伯赏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心中暗自得意着:果然,自己当真是聪明,这么快就能活学活用了,就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了!小筠筠逃不出自己这’京城第一美爷儿‘的手掌心了! 今儿定要让他承认自己是’京城第一美爷儿‘!他向伯赏就还不信了,就凭他这么聪慧的脑子,连这么个小哥儿他还搞不定?! 两个人的注意力完全的放在了对方的身上,丝毫没有发现到自己已经引起了许多路人的注意与不便。 出门时两人都不愿被众人围观或是引起众人的注意,现下是两人一起被人’观‘了,更是引起了所有路人的注目,可是这两人反而不在意了,更确切的说是没注意到。 终于,向伯赏在与筠豆相遇以来,第一次成功了! 筠豆站在巷口,无语问苍天的哀戚的看着一步步些小的靠近的向伯赏,当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落在向伯赏手上的一天,只能说,自己教育的太好了吗?学生都会算计老师了吗?! 相比筠豆的哀怨,向伯赏此时可是得意万分了,不住的搓揉着双手,脸上满是奸笑“小筠筠,这下知道哥哥的厉害了吧?来?叫声’京城第一美爷儿‘哥哥来听听?不然,哥哥可不知道做出来什么哦~” 筠豆抽了抽嘴角,你就这么想要这什么劳什子的’京城第一美爷儿‘的名称吗?!!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有啥可怕这向伯赏的啊?难不成这向伯赏还真敢对自己做什么? 别说就凭自己的身手,他能不能成功,便是真做了什么,他可是不好和王爷夫妇交代的啊,毕竟早上两人是一同出去的! 如此想着,筠豆没了啥心理压力,一抱胸“我就不叫,你敢咋地?会螳螂捕蝉了不起啊?还不是我教的?别忘了!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叫做黄雀在后!”咱们的行动你家双亲可都是看着呢啊,有人撑腰啥都不怕! 向伯赏听着筠豆的话一愣,很显然,他也想到了自家双亲对筠豆的爱护,那爱护甚至超过了对自己这个儿子的! 无语的看着面前站在墙角的筠豆,好不容易自己能赢了筠豆一次,结果还是要无为而终吗?!他的人生为何要如此的悲剧啊! 向伯赏的内心十分的纠结,筠豆则仿若胜利者一般的昂起了脑袋,就在这时,真正的黄雀出现了。 “哈哈哈,这位小哥儿说的实在是太对了,黄雀在后就是指的我们黄雀帮啊!既然如此有缘,不如就劳烦两位大少爷大公子,跟我们一起回去,到我们黄雀帮做做客啊?” 向伯赏与筠豆寻着声音望去,原本空无一人的空旷巷口,此时正站了一群不怀好意的笑着的汉子。 第47章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筠豆无语的在心中呐喊着。 此时的筠豆与向伯赏两人,四肢被麻绳牢牢地捆绑着,口中也被布条堵住,一齐挤在一个不大的棺材里,正被板车拖着不知要去向哪里。 因着向伯赏那较常人要庞大的多的体型,那帮自称是黄雀帮的汉子们怕筠豆被压死,会失了一笔钱,于是便先将向伯赏塞进了棺材,随后才将筠豆也压了进去,很是勉强却强硬的盖上了棺材的门板子。 寻常只睡一个人的棺材,很显然并不能够让向伯赏与筠豆两人很是舒适的挤在一起,更可以说,以向伯赏的身形,能进去也很是不易,更不用说后来又加了一个筠豆。 更可以确定的是,那帮汉子不会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主,在努力地用拳头将向伯赏’捣‘进棺材后,毫无耐性的汉子们便直接将筠豆扔在了向伯赏的肚皮上,发现筠豆的身子高于棺材后,更是直接以脚将筠豆与向伯赏踹的更深了一点。 随后不顾两人的闷哼与怒视,几个汉字一齐把棺材板狠狠盖上,将筠豆与向伯赏死死的压在棺材里,只留下棺材侧面的几个空洞呼吸。 筠豆与向伯赏相对着被挤在不大的棺材里,背后就是棺材的盖子与板子,不说占用体积大的向伯赏,便是筠豆都是动弹不得,连深呼吸都做不到。 明知向伯赏看不到,筠豆却还是忍不住的愤怒的瞪着他。 这个笨蛋!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笨手笨脚只会拖后腿的家伙,他又怎会被抓!要不是为了祁月儿与丞相,要不是不好和自家双亲交代,自己,自己!啊!真是气死他了! 筠豆实在是被气疯了,不管不顾的就想用头或者脚去撞身下的向伯赏,但是很可惜的,他并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活动,甚至想微微抬头都做不到。 最多只能用自己的腹部去顶向伯赏的肚子,或是扭那么几下,让向伯赏因为不适而哼唧那么几声,对于正躺在筠豆身下的向伯赏而言,这些举动可说是不痛不痒,除了…… 忽的,被愤怒占据了主导,还在不停的扭动试图给向伯赏点苦头吃的筠豆瞪大了眼,随即,五官纠结扭曲,胸膛不住的开始高低起伏,全身因着愤怒止不住的轻颤,双眼都可以喷出暴怒的火焰来。 就在这么个地方!这种时刻!他身下的这只猪竟然硬了!竟然硬了!!竟然硬了!!! 虽说他还是个小哥儿,但是他也早已有过初精,也被自家阿爸教育过了,对于身下某处他也有过相同反应的地方,自然是知道是什么,又是怎么回事,因此,筠豆的怒火又被无限的放大了。 “呜呜呜!!!!”向伯赏!!!! 听见筠豆愤怒的呜呜声的向伯赏可怜兮兮的也开始浑身发抖,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体起的反应,但是这真的不能怪他啊!他这个年纪本来就经不住挑逗,更何况筠豆还贴着他身上不住的扭动,但是知道归知道,解释还是必须解释的! 因此,也不管筠豆能不能听得出听得懂,含着嘴里的布条急忙的解释着“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嗷!!!)” 突地,解释的声音变了调,变成了有些哀嚎的呜咽,至于为什么…… 在筠豆与向伯赏贴着的下方,因着两人身高差异的关系,向伯赏某个突起并坚硬的地方正好的抵在了筠豆的双腿间。 筠豆并没有像其他遇到这种情况的小哥儿一般,紧紧的闭上双腿,抵制某物体的进入,反而努力的张开了些,将着某原本抵住自己腿间的物体正式纳入腿间,随后,双腿努力用力一错! 于是,听见向伯赏哀嚎的筠豆心情开始变得舒爽起来,但随即,脸又不住的变黑了。 至于为什么? 因为,原本以为会变得柔软的某物更硬了!!! 你个死XXXXX!!!!筠豆再没了办法,只有在心里怒骂,也不敢再有什么多于的动作,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是想教训向伯赏,现在反而自讨了苦吃,自己把自己给气了个半死。 原本稍稍张开些腿就顺利纳入的某处,现下却是拿不出来了,只得滚烫坚硬的挤在筠豆的双腿之间,筠豆甚至能够感受的到它的形状,并且对于现在的状况,更是怪不得别人,谁让是自己将它纳入的呢!!! 自家的宝贝’弟弟‘在身上人的双腿间,随着身上人愤怒的颤抖而跟着抖动,向伯赏很是努力的想将宝贝’弟弟‘收回,但是很可惜的发现,自家的宝贝’弟弟‘并不愿意听从自己的指挥,坚持要待在身上人柔软的双腿间。 向伯赏知道自家宝贝’弟弟‘很是舒服啊,他也很愿意自家宝贝’弟弟‘舒服啊!问题是!身上的人,他惹不起啊!!会引火自焚的啊!!!最后倒霉的肯定还是自己啊!!! 于是只得努力的劝说自家的宝贝’弟弟‘缩小点,变软点,然后乖乖的回来,很可惜,向伯赏的心理和生理的抗争明显是生理胜利了,宝贝’弟弟‘一点变回来的反应都没有。 怎么办啊!!来个人救救他啊!!事情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向伯赏在心中呐喊。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的某死巷内。 筠豆与向伯赏因着黄雀帮的出现同时的愣了愣,随即不约而同的相视对望了一眼,只不过筠豆是恶狠狠的瞪着向伯赏,向伯赏则是慌张无措的看着筠豆。 筠豆内心暗自愤恨的唾弃着向伯赏与自己的’好运气‘,为什么每次与向伯赏一同出门都会遇到各种意外情况!!下次出门前定要看看黄历再出门!不对!下次一定不要再和这个笨蛋一起出门了!和笨蛋出门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不论心内如何的咬牙切齿,筠豆还是跨前了一步,将明显有些惊慌失措的向伯赏护在了身后,面上笑嘻嘻的对着面前那一帮自称黄雀帮的汉子们“各位叔叔不知找我们有何事呢?我们不记得曾与黄雀帮有过过节啊?可是几位叔叔找错了人?” “哈哈!小哥儿说的什么笑话!我们黄雀帮找人从来不分过节不过节的!我们啊!只找有利可图的!你说是不是啊?向大少爷?”领头的汉字大笑着说,若不是时间地点与人物不对,筠豆倒是要觉得这是个豪爽的汉子了。 被汉子点名的向伯赏吓得浑身发颤,脚步也有些发虚,身为相府的少爷,对于绑票这种事,其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往常自己身边可都是跟了一帮子下人的!可是此次…… 向伯赏看了看身前身材娇小玲珑的筠豆,今日出来的,可是只有他们两人而已啊!!! 虽说向伯赏知道筠豆是有些功夫的,但是,很明显的,不管从人数还是力气来看,都不会是眼前那一帮汉子的对手!而自己……就跟不用说了!!! 此时的向伯赏心中只剩下了三个字:死定了!!! 这帮人是冲着向伯赏来的!筠豆脑中瞬时的转了千万个思绪,大致猜到应是自己与向伯赏二人在街上太过’高调‘的玩闹,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这回,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很想将向伯赏骂一顿或者揍一顿,但是筠豆清楚现在不是时候“各位原来只是求财,这事好办,不如这样,各位随我们一同去取,直接拿给您们不是更加的方便?也免得伤了和气不是?” 听了筠豆的话,汉子们发出了一片的嗤笑“得了吧小哥儿,你以为哥哥我们跟你身后那个大少爷一样是傻的啊!跟你们去?那还不是肉包子打了狗,有去无回?在这我们也更喜欢自己动手要,咱们可都不是喜欢吃嗟来之食的主!是吧!兄弟们!” 筠豆脸上挂着的笑意不僵,内心却是将向伯赏与黄雀帮的一众汉子骂了个遍,咬了咬牙,随即道“我自然都知道各位都是真汉子,不会吃嗟来食,那不如这样,咱们来个两全其美的,我留在这,让向大少爷去拿钱过来,这不就不是嗟来食了吗?!” 筠豆的话顿时惊起了向伯赏与黄雀帮众人的不可置信的眼神。 “筠……筠筠!!”向伯赏猛地握住了挡在自己身前的筠豆的肩,其实他方才一直都在担心筠豆是不是会将自己就这么的丢在这里自己逃走,他觉得若是换了他,他定然是会自己走的,但是,没想到……自己反而再一次的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了。 “其实……其实你自己先走,回去找救兵也是可以的……你跑的比我快,身手也比我好的多……”向伯赏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颤抖,轻声的在筠豆耳边说着。 换来的,是筠豆不耐的瞟来的眼神,意思是让向伯赏安静。 向伯赏咬紧了牙关,慢慢的垂下了眼帘。 站在筠豆与向伯赏对面的汉子们并没有太过注意向伯赏与筠豆的互动,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要放两人之中任何一人走的意思 “想不到小哥儿还是个重情义的,比你身后那个草包要好上不知多少,只可惜啊,啧啧,我们黄雀帮只认钱,不认情谊,也就不劳烦你们中的谁跑一趟了,你们都跟我们走吧!”说着,一众汉子向着两人扑来。 筠豆与向伯赏大惊失色的连忙想要躲避,但是很可惜的,他们再一次的验证了古人的话,并深深的体会了一番这句话的含义。 古人有云:双拳难敌众手。 面对着一群心怀不轨的汉子,筠豆虽说是还有些个拳脚功夫傍身,再借着灵活的身手,应是勉强能够逃走的。 奈何身旁还跟了个’身手矫健‘的相府大少爷,不说向伯赏与筠豆的那个尚未解除的婚约,便是两家的亲属关系,筠豆也定然是不能放着向伯赏不管,自行逃走的,两个人一同出去就定然要两个人一起回去! 如此想着的筠豆,很是努力的将向伯赏护在身后,眼睛不停的四处看看有没有能够让两人逃脱的空隙。 很可惜的是,那条本来就不甚宽敞的巷口,被一众汉子们给堵得严严实实,向伯赏在追筠豆时,也是特意的挑了这么个地理位置隐秘的死巷,四周别说住户了,连个路过的都没有,虽说是将筠豆堵住了,但是现在更是困住了自己与筠豆。 于是,两人很是顺利的被抓了 第48章 筠豆与向伯赏两人被关在棺材中不知过了多久,在两人度分如年的期盼中,板车停下了。 筠豆静下心听了听,四周除了几个汉字的声音与脚步声外就再没了别的人的声音。 这时,装着两人的棺材被人从外面动了动,筠豆与向伯赏同时的看向棺材的门板,门板应“视”而开。 随即,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棺材被几个汉字一齐用力侧掀了起来。 筠豆甚至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像’倒东西‘一般的从棺材中倒了出来,以背着地,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因着背后传来的钝痛,筠豆猛地睁大了眼,随即便微微的蜷缩起了身体,强忍住想要痛呼出声的呻吟,并用余光瞄到了被卡在棺材里,没有被顺利的倒出来的向伯赏。 虽说知道不是时候,但是筠豆却忽的有了想要大笑的冲动,毕竟这被棺材卡住的万年难得一见的画面,可当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见的。 强忍住了痛呼的筠豆,忍不住开始闷笑,却不小心的带动了背后被摔倒的地方,于是又开始了猛吸凉气。 筠豆忍不住的在心里想,果然做人要厚道吗?不然最后痛苦的还是自己。 现在筠豆的感觉,那可当真是哭笑不得了。 而这时,因着被各种锤踹而硬塞进棺材里的向伯赏,却当真是有了一种想永远待在棺材里算了的感觉。 终于被弄出棺材的向伯赏被扔在筠豆的旁边。 “就请两位乖乖在这呆着等人来赎吧,如果没有人愿意赎你们俩的话,那可就对不起了,别怪我们心狠撕票!”汉子们大笑着说道。 然后再满意的看到向伯赏和筠豆惊怒的眼神后,把两人赶到一间破陋的屋内,把门在外面插上。 筠豆四处打量了一下身处的屋子,除了面对外面的一扇破旧的老门之外,四面都是土墙,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向伯赏当然也看出来他们逃脱的希望渺茫,双眼中含着惊惧与迷惘的看着筠豆,希望筠豆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来。 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筠豆的才华向伯赏是坚信不疑的,现在这个情况,向伯赏也只有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筠豆的身上了。 筠豆对上向伯赏的眼睛,双眉紧皱“呜呜呜,呜呜呜。”出不去,没办法。 但是很可惜,这回向伯赏没能领会到筠豆的意思,睁大眼睛尽量的向筠豆展示自己的疑惑。 筠豆无奈的迈动自由的双腿,在向伯赏不解的目光中走到向伯赏身后蹲下身,然后把嘴中的布条放在向伯赏被紧缚在背后的双手中。 向伯赏瞬间会意的抓住布条,筠豆努力的张大嘴,向后一仰,终于让嘴巴挣脱了束缚。 顺畅的呼吸了几口气,筠豆轻声道:“别动!”然后张开嘴尝试帮向伯赏把捆在他手上的绳子咬断,可惜试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成功,还害得筠豆自己的嘴巴开始酸疼。 向伯赏也焦急的轻呼了几声。 没办法,筠豆不再与绑住向伯赏的绳子奋斗,站起身来到向伯赏的身前,在向伯赏焦急的眼神中前倾身而上,一口咬住堵在向伯赏口中的布条,然后猛地向后退开。 明明堵在口中的布条已经不在了,向伯赏却依旧大张着嘴,双眼瞪圆,红霞慢慢布满整张脸,整个人显得僵硬到不行,因为,刚刚筠豆无意中碰到了他的唇。 筠豆把嘴里咬着的布条吐出,然后愤恨的撞了撞向伯赏:“愣着干什么!还不帮我把手上的绳子咬开!你牙口好,快点!” 为了不引起门外看守的人注意,筠豆的怒声是压在嗓子里说出的。 向伯赏这才回过了神,连忙点了点头然后蹲在筠豆的身后。 他刚刚在愣什么!这么个时候,筠豆为了救他才一起被抓,刚刚也是为了让他能自由说话才……那是意外!是特出情况!不是筠豆有意要亲他! 如此想着,向伯赏冲着筠豆背在身后的手张开口,然后,眼光却又不自觉的落在了筠豆被缚的手后,那纤细的腰和下面圆润的臀上。 等了一会还不见向伯赏有什么动作的筠豆努力向后伸了伸手,一扭头怒道:“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帮我咬开!” “啊!啊!啊!马上马上!”向伯赏被筠豆的话一惊,连忙使劲把目光固定在筠豆的手上,然后一口咬了上去。 咬到绳子后立刻闭上眼,不能看,不能看,更不能想!现在不是想这些风月事的时候! 经过一番努力,筠豆的手得到了解脱,然后筠豆快速的帮向伯赏也把手上的绳子解了开来,但是却没有真的松开,而是系了个活扣,并把能轻易解开活扣的绳子让向伯赏握住。 在向伯赏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筠豆解释道:“这间屋子除了正门没有能够逃脱的地方,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万一他们进来发现绳子开了就不好了!” 说完筠豆又拿起被向伯赏咬开的绳子,双手在身后假意绕了几下,最后握住绳口。 两人随意的在墙边坐了下来。 “没有办法不被他们发现的逃出去吗?”向伯赏原本对筠豆满是希冀的心沉了下去。 筠豆摇了摇头,很肯定的道:“没有。” 向伯赏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强装镇定的问着:“那怎么办?” “等阿爸他们来救,或者等晚上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逃走。”筠豆低着头答道,然后就沉默的在脑子里想着能够顺利逃脱的办法。 眼见着筠豆在想事情,向伯赏知趣的没有再出声询问,靠在墙边,闭上眼努力的想让自己放松下来,他相信筠豆能想到办法的,筠豆既然说了晚上逃走,那他现在就应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不能再拖累他了。 在屋里不知道外面的时间,向伯赏和筠豆只觉得度日如年,随时的等待着能够逃脱的时机到来,不过或许是上天不眷顾,解救没等来,自救也没等来,等来的,反而是吃饱喝足来找乐子的汉子们。 一声巨响,向伯赏和筠豆呆着的屋子门被踹开,明显喝了酒的黄雀帮汉子们嘻嘻哈哈的走了进来。 向伯赏缩了缩身子,筠豆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哈哈哈哈!向少爷!你们家可当真是大方!我们才送去一封信,丞相府就给送来了黄金一箱白银千两!我们黄雀帮的兄弟们都要谢谢您的慷慨解囊啊!”汉子们笑着说道。 向伯赏双手有些颤抖,却还是强做平静的扬声说道:“既然已经拿到了赎金,那么应该放我们走了吧?” “放你们走?哈哈哈!行啊!等我们明天拿到另一半赎金,我们就放你们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死的,说话的汉子张狂的大笑了一顿,然后补充道。 向伯赏瞬间明白的汉子的意思,愤怒的睁大了眼睛:“你们想要两次赎金!” 汉子点点头,满脸猖狂的笑意“是啊!我们想要你家就要给!不然我们就会把向大少爷你和这位小哥儿撕票了!那可真是罪过了,啊哈哈哈!” “得了!老三你和他讲什么!快点把人抓过来给我们爽一爽!”一边的其他汉子们不耐烦的道,一个个垂涎的目光看着向伯赏身边的筠豆。 筠豆的姿色和身段可是让他们馋了一整天了,现在时候到了,终于可以一饱口福了! “恩恩!说得对!向来向少爷这么大方一定不介意让我们这帮人享受一下你旁边的那个小哥儿吧?放心!等我们爽够了不会忘了你的份的!你们明天也就能回家去了!开心吗!哈哈”老三说着就要上来抓人。 向伯赏身子一挺想要阻拦,却被其他的汉子抓住按在原地。 筠豆努力的想要躲开老三的手掌,却还是被其他汉子抓住,然后拖到了房间的中央。 筠豆顾不得再装作被缚的样子,松开手就攻向抓住他的汉子,可惜,双拳难敌众手,被人按住四肢紧紧压在地上。 眼看着汉子们嘻哈淫笑着拽开了筠豆的腰带,筠豆怒羞参半的红了双眼,不住的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开汉子们的禁锢:“放开我!你们给我放开!我要杀了你们!放开我!” 向伯赏眼睁睁的看着筠豆被拉走,被制服,然后被压在地上拽去了外衣,耳中听着筠豆无助的呐喊,猛地发觉,其实他从被抓以来一直都把期待放在一个柔弱的小哥儿身上,却忘了自己去思考。 明明该是身为爷儿的他保护哥儿的,结果却是他这个爷儿害得身为哥儿的筠豆被抓,被缚,甚至现在被人轻薄,而自己却连救他都做不到。 在这一瞬间,向伯赏想了很多,从他聪慧的幼时,到顽劣的少时,再到初识筠豆的惊艳,和筠豆势不两立,然后是筠豆的严厉手段,维护自己的样子,对自己的亲囊相授,还有今日逛街时无意中流露出属于哥儿的娇俏,和被黄雀帮堵在墙角时,筠豆为救他,在自己身前努力的和汉子们搏斗的样子,被关进屋子后那无意间的一吻,最后,是筠豆现在被一帮汉子围绕在中间挣扎的模样。 向伯赏忍不住的有些颤抖,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啊!怎么能一直让一个小哥儿站在他的身前为他挡住一切呢?! 向伯赏原本混乱不堪的脑子突然冷静了下来,趁着抓住他的几个汉子正邪笑着期待的看着筠豆那边,手上的力道有点松懈,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向伯赏猛地挺起身,挣脱了压制他的汉子的手,冲向了筠豆。 然后在一众汉子惊吓的躲开向伯赏的撞击时,趁机把压在筠豆身上的汉子踢开,最后整个人扑在了衣衫不整的筠豆身上,把筠豆整个人严严实实的压在了身下。 筠豆被向伯赏那一扑,差点压断了气,原本差点被强暴的羞怒与绝望瞬间消散,狼狈不堪,惊怒不定的道:“你做什么!” 下一刻,筠豆知道了向伯赏的意图。 被打断了好事的黄雀帮一众恼羞成怒的上来对着向伯赏就是各种踢打怒骂,可是不论被怎么打骂拖拉,向伯赏都坚定不移的压在筠豆身上,死都不肯移动一下,因为只要他一动,筠豆就会暴露出来,就有可能重新被抓走随意亵玩。 以前被他强抢回府的哥儿们,还没动他们一下他们就都要死要活的,现在,筠豆一个哥儿因为自己受到这种对待,如若真的被这帮畜生得逞了,他不知道筠豆以后该如何自处。 就算他会迎娶他做自己唯一的夫郎,但是他怕筠豆会就此失去他现在的模样,那个肆意傲娇的哥儿会就此失去他原本的面貌,这是向伯赏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一定会保护他!拼却自己的全部! 向伯赏紧紧的护着筠豆,闷声痛呼的空档在筠豆耳边轻声念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来救你,对不起,没用的我现在只能这样保护你。 筠豆强忍着泪意看着向伯赏被暴打,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就是在被恼怒的汉子们拿棍子砸在身上,都只是隐忍着痛哼一声,这个原本稍微吃一点点苦头就会退缩躲避的人,此时正坚定的把他牢牢护在身下,没有一丝一毫躲闪的意思,甚至连紧缩一下身子都没有。 势单力薄,是筠豆现在最痛恨的一件事,他只是一个小哥儿,不论以前练没练过功夫,他都没有汉子那般的力量,不说被黄雀帮那些汉子压在地上轻薄的时候,就是现在,他连想要推开他身上的向伯赏都做不到。 “住手,住手!住手啊!”筠豆的眼泪滑落了下来,禁不住的哭喊出声,不管平时怎样骄横傲然,筠豆却还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恐惧过。 此时向伯赏的行为,彻底把筠豆原本的羞愤欲绝和怒火中烧尽数化为了泪水。 向伯赏现在看着筠豆落泪,却已经连帮他擦掉泪水都无能为力了,只能轻声安慰着:“别哭,别哭了。” 筠豆泪眼模糊的看向向伯赏的脸,原本红润的面颊此时已然惨白,那初见时怎样都看不顺眼的肥胖脸庞上的冷汗,一滴滴的滑落在筠豆的脸上。 余光扫过正打得过瘾的黄雀帮众,筠豆突然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眼看着那个叫老三的汉子拿着棍子就要砸上向伯赏的头,筠豆忍不住的惊叫出声:“不要!!!!!!!!!” 伴着筠豆绝望的尖叫,旁边忽的伸来一腿,一下把老三踹开,来人几个闪身,轻松的把房内的黄雀帮众踢翻在地,然后下一刻,房内冲进了许多的官兵,把地上的黄雀帮众人压制住,瞬间转换了房内的局势。 向伯赏被打的已经全然没了力气,勉强的转过头看着闯进来的人,看见官兵们的衣着时,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是京城的禁卫军,是来救他们的。 而这时,方才第一个冲进来救了向伯赏一命的人,走到了向伯赏和筠豆的身边,一把拉起向伯赏,交给官兵们,然后脱下衣服把依旧愣在地上的筠豆裹起,半抱起来。 “小舅舅……”筠豆直至站起身后,才反应过来来人是谁。 祁承疼爱的摸了摸筠豆的头:“乖,不怕了,小舅来带你回家。” 第49章 “回家?”筠豆靠在祁承的怀中轻声问道。 “嗯,你阿么想你了,让我带你回家”祁承双臂撑着筠豆的身体,看着筠豆温和的说道。 筠豆了然的点了点头,祁承轻揽住筠豆的腰,一弯身把筠豆整个人抱起,就要向外走。 见着官兵们都没有要拦阻的意思,向伯赏急了,怎么能让筠豆被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舅就这么带走?! “等等!筠筠是我们丞相府的少么么!你要带他回什么家!” 祁承站在门边,微微侧头冷眼看着被官兵们搀扶着勉强站立的向伯赏道:“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哥儿的人没权利知道!” 这时,原本异常安静的筠豆有了动作,拉了拉祁承的衣服,示意祁承把自己放下来:“小舅,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祁承皱眉“豆豆。” 看着筠豆那一副衣衫不整明显是被轻薄过的模样,他原本对于向伯赏舍身相救的好感便尽数散去了,很明显,就算最后向伯赏护住了筠豆,但筠豆还是被欺负过了,也就是说,那向伯赏并没有第一时间护住筠豆! 他没有成亲也没有孩子,虽然两个都是自己弟弟的孩子,但是很显然,自小在他身边长大的筠豆对他来说更为亲近重要。 筠豆冲着祁承摇了摇头,祁承无奈的叹口气,放下倔脾气的筠豆。 筠豆慢慢走近向伯赏。 “筠筠!”向伯赏焦急的喊了一句,却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 “我要回家了”筠豆很平静的陈述道 “我……”原本那一套筠豆是丞相府少么么,不能轻易离开的话向伯赏此时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想起来,他跟筠豆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有过仪式。 见着向伯赏陷入了懊恼的沉默,筠豆眼神慢慢放柔,伸手一下拍在向伯赏的头上:“不要以为我走了你就可以把功课松懈下来,我会给你写信检查的!” 一听见筠豆会给自己写信,向伯赏瞬间走出了沉默,双眼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筠豆,点了点头:“嗯!我不会松懈的!”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对于向伯赏专注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筠豆微微低下了头,阻住他人窥视他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还有,刚才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 “不会有那个可能!我绝对不会让那个’已经‘发生!”没等筠豆说完,向伯赏就坚定的打断了他的话。 看着出乎意料般硬气起来的向伯赏,筠豆轻笑出声,咬了咬下唇,轻声道:“呵呵,今天的你,是我们见面以来,最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爷儿的时候!” “呵呵”向伯赏被筠豆的话说的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过你的武艺也真的需要加强啊,我希望,下次有危险的时候,你可以真正的保护我”筠豆抬起眼和向伯赏对视。 “我发誓!”把筠豆羞涩俏丽的脸庞尽纳入眼底,向伯赏保证道。 “我们做个约定吧?”筠豆伸出来小指。 “什么?” “如果你在三年内考中举人,那我便许你个要求,反之,你便要许我个愿望,如何?” 向伯赏看了看筠豆的脸,再看了看筠豆伸出是手指,几乎用尽全力的抬起被打伤的手,钩住了筠豆的小指。 “好,说定了。” “说定了。” 晚风吹过破旧的土屋,满屋子的官兵和黄雀帮众都被节立誓言的两人遗忘了,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带着各自的誓言,回到了他们各自的家中,而他们定力的约定,牢不可破。 三个月后。 筠筠亲启: 昨日我独自一人又去了一次文人会,道歉了上次的事,顺便的留在那里听了才子们的吟诗作对,我发现我有些懂了,却又好似不太明白,尝试着跟着才子们作对,不过可惜的是我做的对子还是被他们大批了一通,但是好在这回没有人赶我离开,上次那个说我有辱斯文的才子还特意跟我怒吼着讲解了很多,我决定在家苦读几日,再去试试,你说的很对,在哪里倒下我便要在哪里站起,至于身体方面,伤处已经大好了,颇有些怀念你给我讲课的时候。 向伯赏笔 罗鹰的府中。 “豆豆,听说你那个未婚夫君前几日自己跑到了雅轩茶社的文人会去,最后铩羽而归,现在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你知道不!”了解一些筠豆和向伯赏之间的事的祁蕴博,自筠豆回家后,闲来无事便会跑过来把他打听到的向伯赏的事说出来调侃筠豆。 筠豆停下笔,等着刚刚书写的墨迹变干,扭过头对着祁蕴博笑道:“我知道哦!” “知道?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祁蕴博好奇的问道。 “因为不需要啊。”筠豆站起身做到了祁蕴博对面。 祁蕴博单手撑着下巴,眼神上漂着筠豆道:“啧啧,这么快便变心了?我记得当初为了这向家小子你还特意给我写了信把我找去的,现在人家都被打击的窝在家中了,你到一点都不在意了!” 筠豆淡淡一笑:“他没你想的那么弱,说不定人家是在家中蛰伏等着下次的出击呢?” “哦?是么,你倒是信任他,我记得你以前对他不是这般看法的啊,是因为他的舍身相救让你改了态度?” “是啊,难道还不准人家改过自新吗?” 向伯赏亲启: 苦读是好的,但切记温故而知新,身体的伤外表或许是好了,但内里却不是看得见的,大夫说要喝足半年便要喝足,莫要嫌苦。 罗筠笔 半年后。 筠筠亲启: 雅轩茶社昨日给我发了文人会的邀请函,这次他们要在湖上租个大船搞文人会,我决定到时定要好好见识一番,回来把详细写给你,真可惜你不在,大夫开的药我已经全数喝完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不用再督促我吃药了,阿么这几天常念叨你,说我现下身量下来了,真想让你也见见。 向伯赏笔 向伯赏亲启: 在湖上的文人会听起来很是有趣,可惜我家阿么刚刚生产过后我不得离开,你便代我多看看吧,不过在湖上的话怕是做的诗句文章也多会与水有关,你可要事先琢磨琢磨,莫要丢了我的面子,帮我转告么么,我也很想他,至于你的身量,就我对你以前的目测,现下再细也不会细到标准模样,下次见面,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筠筠笔 一年后。 筠筠亲启: 筠筠,我要参加今年的儒生院士,如若我中了,你能来京城替我祝贺吗?对了,东城新开了一家织物铺子,我觉得有一套成衣很是适合你,随信送去了,希望你喜欢。 伯赏笔 筠豆看着手上的信,转过头看了看摊在床上翠绿的衣衫,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走到桌边开始回信。 伯赏亲启: 一套衣衫便想收买我?不过是个秀才出身,待你中了举人再来期盼我的祝贺吧,不过你现在的眼光是越发的不错了,为了赏你,我阿么逼着我做的第一条丝帕,便送与你了。 筠筠笔 另一头,收到了筠豆的手工的向伯赏看着信,再看看只勾了边线的丝帕,忍不住大笑出声,引得二子疑惑探究的目光。 向伯赏冲着二子一笑,然后把丝帕收入了怀中。 一年半后。 伯赏亲启: 听说向大公子准备参加今年的乡试?我记得你半年前才得了秀才的名头,莫要狂妄贪心才是,何不等待下次乡试再试?上次寄得桃花酥很好吃,可以再寄一点。 筠筠笔 筠筠亲启: 信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等不了那么久,桃花酥给你寄去了,顺便还给你捎了点杏脯,味道很不错,我很想你。 伯赏笔 筠豆红着脸咬了一口杏脯,然后愤愤的和冬哥儿道:“不过是读了那么一年多的书,现在不仅自大的想要和寒窗十载的学子们一同乡试,口舌还越发油滑起来!真真是,你给二子的信记得让他仔细着点别跟他主子学!” 冬哥儿捂嘴一笑:“好好好,我一定会叮嘱二子不仅要防那些看上向大公子的哥儿,还要防那些油嘴滑舌的汉子!” “冬哥儿!”筠豆恼羞成怒的嗔了一句,随后转身提笔回信。 又几个月之后。 伯赏亲启: 恭喜向解元得偿所愿,那些剩下的举人老爷们只怕是都要暗恨的咬牙了,让一个以前的纨绔子弟压在了下面,鹿鸣宴吃的如何?这回可有给我留点什么?许久不见,听人说你的身量行头都与以前大为不同了,我很是好奇,不知向解元中秋那日可的空陪我赏赏月? 筠筠笔 “少爷?有什么好事发生了,您笑成这样?”二子好奇的问道。 向伯赏扬了扬手中的信:“得偿所愿的好事。” 筠筠亲启: 筠哥儿要来,向某自当扫榻相迎,静待筠筠佳音。 伯赏笔 “公子!你做什么!冷静!那可是向少爷的信!”冬哥儿一把握住筠豆的手,拦住筠豆要撕信的动作。 “什么向公子!明明是个改不了陋习的流氓!”筠豆羞红着脸大声吼道,但是一个月后,却还是和双亲说过,带着冬哥儿前往京城。 第50章 坐在前往京城的马车上,冬哥儿绞着手中的帕子,时不时的就从窗边探出头看看能不能看见城门的影子。 筠豆无奈的放下书:“冬哥儿,你就不能安稳点么?京城又跑不掉,马车跑得时间也差不多,你在看也没用。” 冬哥儿坐好身子,斜眼瞥了稳坐在车厢内连动作都没换过的筠豆一眼:“公子,如果你说这话的时候手上拿的书不是反的,就更有说服力了!” 筠豆瞬间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书,真的是反的!连忙拿正过来,然后掩饰的轻咳一声:“我刚刚是在背诵书上的内容,自然不能正着拿” 然后不待冬哥儿再说些什么,迅速的转移话题:“今日时逢中秋,想来京城内定是热闹非凡,就是不知与勒安内的景象比起又有何不同了。” 调笑意味十足的瞧了筠豆一眼,冬哥儿顺从的跟着筠豆的话转移了话题:“现在怕是想象不出,到了看看便知。”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 主仆二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冬哥儿倾身打开车门,冲着外面看去:“怎么突然停了?” 然后冬哥儿的话瞬间顿住了。 车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筠豆惊讶的看着弯身上了马车的人。 直到冬哥儿被那人身后的二子拉了过去,筠豆和冬哥儿动作相似的在二子和来人直接左看右看了一番,最后筠豆惊诧的开口确认道:“伯赏?!” 身着华服,身材高挺硬朗,五官俊美的男子点了点头,出声确认了自己的身份:“是我。” 把依旧处于震惊当中的筠豆拉下了马车,赶了马夫把车赶到丞相府去,向伯赏带着筠豆上了自己骑的马匹,二子带着冬哥儿跟在后面。 “怎么了?不敢相信是我?”向伯赏把筠豆揽在怀中,低头在筠豆耳边轻笑道。 筠豆满脸不可置信的转头打量着向伯赏的脸,原本肥腻的脸庞变得棱角分明,挤在一堆肥肉中的咪咪细眼也变成了颇具严厉感的吊眼,跟以前那个胖子相比,眼前的男子当真俊的令人惊艳。 但是此时筠豆特别想说的却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又或者是你真的是向伯赏?但这声音却又确实是向伯赏的声音,虽然过了近两年,但是筠豆却是没有忘了那挡在自己身上的痛哼声。 “被我迷住了?”向伯赏调笑的道。 筠豆瞬间醒悟,还是那个死胖子! 白了得意洋洋的向伯赏一眼,筠豆扭过头看向前方:“这是要带我去哪?” “带到山沟沟里把你卖掉,怕不怕?”向伯赏冲着筠豆坏笑着,然后再筠豆无视的情况下自动改了口。 “先不告诉你,留个念想,到了你便知了。”向伯赏说完用力一夹马腹,策马狂奔起来。 一刻钟后,筠豆便知道了向伯赏所说的地方是哪儿了。 站在热闹的仙鹤神庙外,筠豆似笑非笑的看着向伯赏:“你这是准备带我参观京城的仙鹤神庙?” “不是”向伯赏看着筠豆突地正色起来,满目柔光的拉住了筠豆的手:“我是来取得约定的。” 筠豆不语的看着向伯赏微笑。 向伯赏伸出小指,勾起了筠豆的小指:“还记得吗?我已经是举人了,你该实现你的承诺了。” “哦,那你想让我做什么?”筠豆面对着向伯赏,状似无谓的问道,眼神中却含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羞怯。 向伯赏一指身后的神庙大门:“不难,跟我进去一趟便可以了。” 听了向伯赏的话,筠豆双手抱胸,满含笑意的打量了一番向伯赏,随后感叹似地道:“啧啧啧啧,几年不见,胃口变得越发大起来了,不过考中了个举人,便想让我吃这么大一个亏?怎么想与我怎么不划算呢!” 向大公子听了筠豆的话也不急,双手一摊:“那敢问筠筠公子是怎样想的呢?难不成是想要毁约?” “我可不是你那种人品,说到便会做到,不过当真是便宜你了!”筠豆说着反拉住向伯赏的手,迈步向着仙鹤神庙中走去。 “呵呵呵,是!我这个纨绔子弟用如此手段胁得美人归,当真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了。”向伯赏附和着跟着筠豆向里走去。 二子和冬哥儿跟在后面听着看着,两人甜蜜的窃窃私语了半天,最后同主人一起,进了神庙当中。 从仙鹤神庙中出来后,放了二子和冬哥儿两人自行去游玩,向伯赏也带着筠豆骑着马慢慢的向着京城中走去。 两人在京城中携手游玩了整整一日,直到热闹的晚市散去,才回到了丞相府,拜见了丞相夫妇后,便不舍的分开各自去休憩了。 还是住在原来的那个院子,伺候的人也都没变,一切都让筠豆很习惯。 如此呆了几日后,向伯赏又要开始为接下来的会试做准备,虽说这次给他中了举,甚至在一众苦读数十载的学子中拔得了头筹,做了当届的解元公,但是毕竟与其他学子们用功的时间相差过大,向伯赏很清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这个道理。 筠豆对于向伯赏的行为很是支持,在要回勒安的这天,两人在丞相府外道别。 “上次你离开时,我们做了个约定,我实现了,这次,在和我来个约定吧?”向伯赏说着伸出了小指。 筠豆笑着看了看这熟悉的一幕“你要和我约定什么?”这么问着,手却先勾上了向伯赏的。 “待我高中之日,我便去迎娶你。”向伯赏盯着筠豆的双眼,说的认真。 筠豆一勾嘴角,扭头看天叹道:“啊,那我不是要等许多年了?” 向伯赏看出筠豆故意闹他,一把揽住筠豆的腰,将筠豆纳入怀中:“你就不能盼着我好点?说不准你明年就是状元么么!” 筠豆一踩向伯赏的脚,然后整个人从向伯赏怀中闪开,边跑向马车边冲着向伯赏做鬼脸道:“美得你!” 向伯赏笑看着筠豆上了马车,知道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再站了一会,便回了府中,他的时间宝贵,还要继续努力,争取早日把筠豆迎娶进门呢! 次年二月。 会试那几日,除了京城中的丞相一家焦急的期盼等候外,不远的勒安城里,筠豆也心神不宁的拉着自家阿爸阿么各种念叨着。 “成了成了!好不容易休息个一天,便一直听你念着那向家小子的事,人家现在在贡院里考着呢,你便是急死了,也不可能得知未来放榜的排名!”罗鹰抱着小儿子不耐的对着筠豆说道。 罗鹰的生意越大也就越忙,虽然不至于整日不归家,但是也难得有一天能这么清闲的在家陪着夫郎和孩子,怎知正巧碰上向伯赏会试的日子,筠豆自己呆着不宁静便跑来找祈愿诉说,连带着他也跟着听,简直比听各地的掌柜汇报还要啰嗦烦躁。 身为阿么的祈愿慈爱的摸了摸筠豆的俏脸,冲着罗鹰嗔道:“豆豆这是为自己的未来夫君心焦,本是人之常情,原先还是你催着豆豆早些出嫁呢,现在,豆豆就等着人家高中来娶,你倒好,开始拖拉起来了。” 一听祈愿发话了,罗鹰顿时软了下来:“谁说不是呢?我也不是不急,你看看豆豆这个样子,除了那向家小子估计也没人敢要,我也日日盼着那小子高中呢!但这急也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么个还在考试的时候便急成这般模样,那等放榜当日,还不得焦躁的捅破了天去?” 罗鹰没有想到,他的话几乎是一语中的,随不尽同亦不远矣。 放榜的当天,筠豆的情绪到了一个一戳就破的爆点,派了人去京城探查后,就一直坐在厅中等候,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罗府大门。 罗鹰暗恨自家大哥儿怎么变成了这般的性子,祈愿笑着拉住了自家夫君,任筠豆去。 直到好消息传来,筠豆才高兴的跑回房间给中榜了的罗鹰写信,恭喜新任的会元公高中。 三月初一,向伯赏进宫参加殿试,志得意满的回到了家,等待三日后的放榜,然后惊喜的看到原本该是在勒安城等他来娶的筠豆出现在了相府内。 “筠筠!你怎么来了!”向伯赏开心的揽住了筠豆的腰。 “来陪着会元公登榜,怎样,前三甲可还有望?”筠豆巧笑着问道。 向伯赏神秘的一笑:“三日后便知” 于是,在放榜后状元郎巡城的马上,多了一个俊俏的哥儿,同时,京城内的所有人也都知道了,当朝新任状元郎有一位心爱的未婚夫郎。 高头大马,风光无限,京城内众人都不由感叹着三年来向伯赏的改变,不少哥儿都对向伯赏投去了思恋的目光,可惜,向状元的眼睛,始终放在怀中的佳人身上。 筠豆坐在向伯赏身前,见到许多哥儿扔向向伯赏的鲜花,向伯赏皆是不理会,不禁嘴角挂着玩味的笑:“状元郎好风采,瞧瞧这么多大小哥儿都对状元郎投出了芳心,怎奈向大公子都不领情,游街时还抱了个哥儿在身前,也不怕不合规矩,无法和圣上交差。” 向伯赏听着筠豆的调侃,笑着说:“我是当今状元郎,又是丞相之子,圣上亲侄,谁敢说我?” 筠豆轻嗤了一声:“果然还是那个纨绔的向大公子”。 筠豆与向伯赏的亲密丞相夫妇都看在眼里,丞相和夫郎报备了一声,便进宫去和皇上求得了一道圣旨,算是给两个孩子的礼物。 晚上,丞相府,宫里正事册封的圣旨到了,同时来的,还有一道赐婚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科状元向伯赏文成武德,人品俱佳,朕甚为欣赏,特赐婚重华郡主,择日成亲,钦此!”宫内来的公公大声的宣读着。 一听这个旨意,筠豆瞬间欣喜的羞红了脸颊,双眸明亮的看着向伯赏,丞相夫妇对此也很是高兴,众人跪在地上等待着向伯赏接旨。 却不想,小向回过神后,大惊失色的开口便是回绝的话语:“我不娶!这个旨意我不接!” 筠豆瞬间白了脸,轻问着“什么意思?你……不愿娶……” 还没说完便被向伯赏抢了话,向伯赏激动的握住筠豆的双肩,努力澄清道:“不愿不愿!我怎么可能愿意娶除了你以外的哥儿!不行,我要去向皇上说,让他收回旨意!” 向伯赏说着便要向外跑,而原本因为听见向伯赏说不愿娶自己而深受打击的筠豆此时懵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愿娶我以外的哥儿?圣旨上赐婚的不就是我们两嘛?猛地,筠豆回想起来,好像自己一直都没有告诉向伯赏自己的真实身份,原以为这么久的相处,向伯赏早就应该发现,就是没发现,祁月儿等人也应该和他说过了,这么看来…… 筠豆转头看向祁月儿,很显然,祁月儿也想到了这一点,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的说“我还以为你告诉过他了,毕竟你们都定情了” 丞相也强压下好笑的心理,招呼着人“还不快去把少爷拉回来!这圣旨可是我亲自去求得,别让圣上看了笑话” 筠豆想着刚才发生的事真是觉得好笑不已,同时脑袋瓜子一转,想到了个好玩的点子。 于是向伯赏被人硬拉回来后,便只看到筠豆伤心欲绝却暗自伤心的说要离开,祝他幸福,不论向伯赏说什么都很坚决的要走。 向伯赏为此愤怒了:“成!你要走便走吧!我不留你成了吧!你放心!我明日便去娶那重华郡主!”说完怒腾腾的抢了公公手中的圣旨便向府中走去。 筠豆看着小向如此有些心疼了,刚想要么算了吧,便被勾起了玩闹心态的祁月儿抓住了。 筠豆第二日便带着冬哥儿回了自己家,开始准备出嫁。 向伯赏则独自在丞相府内开始暗自伤神,却又不能抗旨,只得等着成婚那日乖乖做新郎官。 圣上说了,这赐婚一下便不会收回,若是抗旨,他们全家都要受罚。 却不知是因着:圣上已和丞相夫妇通过气了,要恶整小向出一口以前老是替他收拾烂摊子的气。 下人们看着如此的少爷,想到原先的少么么也只得暗自叹气,大叹真是老天的恶作剧。 新婚之日,向伯赏坐在马上满面严肃的接了筠豆入府,从接待到城里都是一句话不说,在酒宴上不论谁来敬酒都接,拼了命的灌醉自己,却怎么也醉不了。 许是看出了新郎官的不喜,众人将新郎官送入洞房后也没有闹新房,向伯赏听着喜公的话,虽然有些疑惑为何是先喝交杯酒,但今日来者不拒的他还是和新夫郎一同拿起了杯子随意的喝了,随后喜公将喜秤交给向伯赏后便出去了。 向伯赏拿着秤看着面前的新夫郎却没有动作,急的筠豆差一点便要自己掀了盖头。 而向伯赏此时的心中却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对这个新夫郎说,你为什么要来?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我原本的幸福? 向伯赏真想大声吼出来,可是他也知道,这个新夫郎是无辜的,他这纯属是迁怒。 在木已成舟的情况下,向伯赏随意的一挑面前的盖头,看见面前那笑颜如花的熟悉容颜时,整个人愣住了。 惊喜与疑惑同时并行,向伯赏刚想说些什么,但原先喝了一点醉意都没有的酒,开始起作用了,只来的及说了一个你字便猛地扑到了筠豆身上。 筠豆无语的看着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向伯赏,忍不住扑上去努力的想要摇醒他:“喂!有没有搞错啊!新婚之夜你竟然这么没用!喂!醒醒啊!喂!”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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