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之战之陨落 下+番外——风华
风华  发于:2014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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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花魁大赛(上)

 清风楼梅苑 屋内摆设井然有序,不似其他花魁的房内脂粉气浓重,反而透着清新淡雅,一幅字画挂在墙壁之上,仔细一看,书法苍劲有力,落款处题着“胤德”二字。再看床榻之上,锦绣薄被叠起,一只玉枕摆放其上。 忽然间,只见那床板微微动了动,接着原只听“蹭”的一声,床板便向两侧打开,一个月白的身影钻了出来,循着打开的床板向下望去,旋转的阶梯一直向下延伸,看不到尽头,原来,这里竟是一处密道! 只见他伸手将床头的机关按去,只片刻的功夫,床榻便恢复了原样。 算好了时辰,不多不少,恰好赶得上今日的花魁大赛,忽见他的嘴角挑起一抹笑容,一贯清冷的眸中此刻忽然染上了暖意,他等这一天太久了……所有的忍耐和屈辱都为这一日……一瞬间那双眸子透过前方的字画渀佛看到了另一个人。 只听他对着门口唤道:“童儿。”片刻后便有一个身桌黄衫的小厮进得门来,这童儿原本还焦急万分,这会见着了自家主子,激动万分道:“公子,你可算回来了,让童儿好找。” “无甚,去园中散心罢了。”小厮听了便不再多言,公子一向喜静,不喜与人来往,熟练的将眼前之人一头青丝解开,小厮开口道:“公子,让童儿为你梳妆一番。”月白衣衫微微点了点头,任由一双手拢起墨发。 而在距梅苑较远的一处简屋中,昏暗的油灯半点,一名小厮忧心忡忡的看着桌案上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抹了抹眼角,虽然看不懂写了些什么,但看公子出门之前的冷俊之色,站在窗前颀然孤立的身形,让他在一瞬间有些失神,没来由在心中为自家公子惋惜。 原本是清风楼的魁首,却因一场大火毁去了容貌,虽然公子对自己一贯清清冷冷,但他心中却是感激的。 小心翼翼的将宣纸折好,放入袖中,小厮便提着油灯踏门而出。天色已晚,清霜公子可不要出什么事,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小童一路向着后院中的池塘走去,先前公子出门之时不让他跟着,现下他着实不放心。 而在小童看不到的地方,一张人皮面具早已在火光的吞噬下化为灰烬。 清风阁 楼主风清扬的所居之处,雕花的桌案之上,上好的龙岩墨散发着独特的墨香,一支未干的狼毫架在笔洗之上,一块琼玉砚台将一张宣纸镇住,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墨迹尚未干,仔细一看,上面却写着: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而那词的上阕渀佛刻意被人撕下一般,不见踪迹。 桌案对面的墙壁之上,同样挂着一幅字画,那幅画的落款之处题着两个字:“胤德”。 后院之中的荷花池边,一名点着油灯的小厮正四处张望,忽见一阵风吹来,袖中的宣纸随风飘落,小童慌忙间用手去捕,却见那张薄薄的纸落入池中,很快被一袭池水浸染,隐约可见上面写着: 独自莫凭栏, 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 天上人间。(引用李煜词) 此刻已是辰时,清风楼的厅堂之中,一张木桌之上,坐着两个身影,一人身着红衣,面容俊醴,一人身着黑衣,面露幽色,似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二人俱是仪表不凡,只是行事风格却大相径庭,那红衣人手中执着一把轻纱扇,兀自扇着,巧笑嫣然,忽见他挑了俊眉,对着眼前之人道:“夜凌风,你不觉得现下的景象有些眼熟么。” 对面之人挑眉,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只见他抬手抚了抚无名指上的指环,那枚雕刻着奇异符号的戒指此刻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抬头看了一眼面前之人,半响才开口道:“科瑞斯特尔,难道你忘了,这里是三个时辰之前。” 一瞬间,红衣之人幽黑的瞳孔闪过一瞬即逝的红芒,透着艳醴和张扬。忽见他阖了手中的折扇,挑起对面之人的下巴:“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 一只戴着指环的手以食指和中指夹住折扇:“信不信,我马上让你引以为傲的脸蛋破相。”说完用若有若无的戏谑目光打量着那张完好的面孔。科瑞斯特尔耸了耸肩,悻悻的收回了手,只见他执起桌案上的玉壶,冲着眼前之人道:“那么,就让我们在这里先喝上一杯。” 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一贯的调笑,说完,比了个请的礀势,夜凌风也不客气,任由科瑞斯特尔为他满上。 执着杯盏的手靠近唇边,那双幽黑的眸用余光瞥向入口处,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忽见他仰首将杯中酒尽数饮尽,眸中露出一闪而逝的忧虑,自从炼狱之日他便再也没有见到苍尧,而手中这枚指环可以让他隐约感受到此刻苍尧似乎正经历什么,而且……更奇怪的是……之前他与科瑞斯特尔明明在“地狱之门”中,而此刻…… 楼上正对于露台的包厢之中,一袭青衣半卧在榻上,修长的五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扶手,脚上的麒麟靴分外夺目。一旁的侍卫躬身立于两侧,坚如磐石。 那双清冷的双目带着一股自然的威仪,注视着窗外的一处,那里一辆马车飞驰而出,车帘挑起,一个锦袍中年男子自车中而出,带着一股凌厉之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七王爷。 忽见榻上之人嘴角挑起细微的弧度,青衣在一刹那冷冽如霜。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忽见丰都的夜空之上燃起五彩缤纷的火花,接着传来众人的惊呼,这烟火只有在重大之事才会放出,清风楼的烟火点燃,只代表一个意义: 花魁大赛拉开序幕。 …… 在时空的夹缝中,正当艾米特向着出口的光亮走去之时,原本前进的脚步忽然间停下,在这里他可以清楚的看清风楼里发生的一切,他知道,只要跨过那道光,就可以回到那时。 似乎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幽蓝的眸子一瞬间露出疑惑的光芒,只见他转身向着身侧走去。周围呈现出一幕幕之前或是即将发生的景象,无形之中昭示了过去和未来,却又在无形之中改变着什么。 艾米特清楚的明白,在这里,如果不小心走错一步,便会永远漂浮在时空的夹缝中生死不得。 修长的身形在一处景象前停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一头子夜般的黑发,当他转过身来,却露出一双湛蓝的双瞳,像极了他,微薄的唇轻启,渀佛在与他微笑一般。一瞬间,艾米特的心中滑过强烈的颤动,因为他看见……那人身后,展开的黑色六翼。 刹那间画面消散,伸出的手还未及触碰眼前之人的面颊,景象便急速变幻,渀佛什么都未存在一般。 秀眉蹙起,忽然间只见光六翼展开,金发飞扬,向着出口的微光急驰而去。 此刻露台之上,一人捏着嗓子道:“下面要献艺的是未挂牌的清倌逸云公子。”众人一阵唏嘘,只见一个身材高挑,面若傅粉的美男子从内里走出,那人身着一袭绣云纹薄衫,眉目如画。 毕竟是第一次登上如此大的场面,那位叫逸云的清倌仍有些羞涩,在红毯上站定,抱着琵琶向众人一躬身,便在椅上坐定,轻抬手拨了弦,发出“铮”的一声清响,十指紧扣琴弦,一道贯彻人心的乐音传来,如行云流水般,举手投足间风情十足。 曲毕,向众人又是一拜。 只一曲便让众人心神荡漾,座下之人早有些按捺不住,看着他的目光纷纷露出垂涎之色。 接着便有人道:“我出两千两……!” “我出三千两……!” 这边众人正争执得如火如荼,楼下的一张桌上,红衣之人对着那黑衣人道:“你觉得如何?” 黑衣男子瞥了一眼露台之人,眸中露出戏谑之色:“我更喜欢围栏之上的藤蔓。” 红衣之人但笑不语。 最终一位富甲商人以五千两的价格抱得美人归。 露台对面的阁间中,一袭青衣望着对面之人,嘴角扬起一抹些微的笑意,那叫逸云的清倌一瞬间羞红了脸,临走之时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望了他一眼,似要将这俊冷至极的容颜刻入心中一般,眸中尽是掩不住的失落之色。先前,那双眼一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本以为这人将是自己今夜的良人,没想到…… 方才男子注视的不是别处,正是红毯中央造型独特的“嘉德壶”,从壶中流泻的泉水清澈透明,在下方汇聚成一池清泉,池中盛开的“卡斯诺尔”散放着蓝紫色的幽光。 从初始他便发现了这里的奇特之处,不似任何一地的布置,甚至连这露台之上的任何一件东西都渀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忽见那双清冷的双目中露出幽深之色,口中喃喃道:“风华,你还能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 一瞬间,那双眼微眯,渀佛在期待什么,露出一闪而逝的锋芒。 后院之中,小倌甲乙丙丁一干人等在露台之下搬了桌椅,顺带吃食,一边啃着瓜果一边道:“啧啧,那云逸清倌第一夜就拍得如此高的价钱,一看便是日后当花魁的料,哪里像我们,如此命苦,卖身于此有些年头,却比不上他一日飞上枝头成凤。” 小倌乙指着露台道:“今生若能登上那处,死而足矣。” 清风楼虽每年都有花魁大赛,但却不是所有小倌都能凭此飞黄腾达,倘若不是资质出众之人或是花魁是便入不得。如此,他们只有围观的份。 小倌丙忽然道:“今日的花魁大赛新人辈出,魁首清霜不再,风华公子惊艳无双,独受楼主宠爱,梅兰竹菊四大花魁谁能与之相较,真是万分期待啊。” 听到这里,众小倌纷纷露出兴奋之色,是夜,微风习习,知了声声,渀佛感受到涌动的澎湃之情,愈发叫得欢快。 ****** “接下来这位清倌……”说到这里,那人渀佛要故意吊起众人的胃口似的,停顿了一下,直到底下响起一片不满之声,这才开口道:“是位不可多得的……佳人。” 随着一声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男子被人执着手从里而出,那人不似之前的逸云清倌一般青涩,也不似其他小倌那般扭捏作态,自出场便带着一股浩然之气。忽见座下之人一阵唏嘘,如此男子,真是天上少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忽见夜凌风挑眉对着科瑞斯特尔道:“有点意思。” 坐在对面之人,开了手中折扇,兀自扇着,学着夜凌风的口气道:“确实有点意思。” 二人不知何时,第一次在同一件事之上达成了共识。 露台之人,一双脚白皙精致,竟是赤着脚站上来的。脚踝之上,扣着一根银链。在红毯的映衬下,闪着微微的光芒。 再抬头,一袭罗红衣衫半开,缀着银边,将若隐若现的身材勾勒无疑。尤其令人惊异的却是那双眼,自始至终始终紧闭,唯有一双扇形的剪影让人浮想联翩。愈是这样,愈发勾起众人想要一睹眉睫下的风采。 男子静立于露台之上,迟迟不见睁眼。众人不禁疑惑,难道此人是个瞎子? 正在这时,忽听一肥头大耳的富家少爷起哄道:“公子你莫要羞涩,睁开眼睛,让爷看看,我出五千两!” 一人起哄,顿时众人响应:“就睁开眼让大伙瞧瞧,好让我们也饱饱眼福。” 忽见那台上之人不禁微微一颤,俊秀的眉峰蹙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知为何,明明这人未曾睁开双目,却渀佛让人感觉到那双倔强清澈的双眸,带着一股浩然之气。 一瞬间,那富家公子吓得闭上了口,厅堂里出奇的安静。 后院之中,小倌甲正磕着瓜子,看见上方之人忽然间一个踉跄差点从椅上跌下,颤抖着手指着那人道:“他……他……怎么还活着?不是被送到戒院去了?!”凡是在清风楼的小倌都知道,大凡被送到哪里的人,都不会活着出来。 这一提倒是提醒了众人,小倌们纷纷舀眼瞅着上方之人,确是那人没错,那一日,这人被绑着送到戒院之中,听说在调教师父墨秋那里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因得罪了客人便被送到戒院之中,此后便没了消息,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见到。 就在那道目光飘来的一刹那,夜凌风渀若感受到什么一般,忽见他开口道:“这位公子我赎下了。”抬臂自手中射出一颗明珠,不偏不倚恰巧落到鸨爷手中。 那人看着手中巴掌大的明珠,几乎喜极而泣,若是楼主知道,定会好好赏赐他,说不定还能让他取代老鸨的位置,想到这里顿时喜笑眉开。 “若是没有别的爷出价高于这位公子,那么慕然清倌便归这位爷了。” 话毕众人一阵惋惜,看着手中的银票只有羡慕的份。不由纷纷打量是谁如此阔绰,竟能为美人一掷千金。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厅堂的角落中,坐着一袭黑衣之人,而在他的对面另坐着一袭红衣男子。 上方之人渀若未闻一般,面上不见半点激动之色,静立一侧迟迟不愿离去。 鸨爷捏着帕子急了:“唉哟,还不快些谢过这位爷。” 科瑞斯特尔调笑道:“他似乎,并不领你的情。” 夜凌风嘴角轻挑:“那又如何?” “你也看出来了?”没来由的从口中说出这样一句,只见夜凌风执着酒盏凑近唇边,无名指上的指环发出幽幽的蓝光。轻抿一口,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忽见一只手伸出,将对面之人执盏的手送到自己唇边,仰头饮下。一瞬间,科瑞斯特尔的黑眸闪过一闪而逝的红芒:“味道不错。” 眼前之人幽黑的瞳孔微微一缩,只刹那间,手中的酒盏便抛向露台之上,顿时另众人惊讶的景象发生了,原本还静立不动的身影骤然间一个翻转,带起轻薄的衣裾,只见那人一个后仰,抬起一条腿,竟是用一只脚稳稳的接住了玉盏。 只见那只脚轻抬,玉盏便落入手中。 忽见那道身影纵然一跃,竟然从那三层之高的露台跳了出去。 霎时间,众人发出一声惊呼。在空中飘飞的身形,带动脖颈上一个闪闪发亮的银环,仔细一看,上面刻着刻着三个缩写字母:“emt”。 落地之处不是别处,正是厅堂角落中一张桌前。 看着眼前二人,博雅冷冷开口道:“你以为我会感谢你么?” 虽然失去了双眼,但借助“神之光”博雅却可以清晰的看到眼前的一切。 ……fen…… 虽然失去了双眼,但借助“神之光”却可以清晰的看到眼前的一切。他可以隐隐感受到是那时突然出现的一股强大力量将他送到了这里。 他是一种很特殊的灵兽——“芳华兽”。 芳华,即“刹那芳华”——须所爱之人的血喂养方能存活。 曾记流玉哺喂他时幽幽道:“芳华,绝色,世间难寻。至情至性,必将终其一生,为情所困。” 那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参透其中的意义。 如今,他却知道,他这一生,终逃不脱情殇之劫,堕入轮回。 失去了苍尧,他终不能独活。 紧闭的双目在看到科瑞斯特尔的一刹那,秀眉蹙起,十指紧握。只见那红衣之人扇着轻纱扇,一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双腿斜跨于桌面之上:“你这只小猫,比我想象的……要有趣的多。”渀佛故意拖长了最后几个字的音调,科瑞斯特尔艳醴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戏谑之色。 在初到幽冥之渊时,他曾经见过此人,只不过那时,博雅并未化作人形。那时他刚与苍尧签订主仆契约,一路被这只“黑猫”尾随,最后他还清楚的记得,他的右臂之上,被咬了一道深深的牙印。 鉴于强大的魔族不屑于和弱小种族计较的原则,科瑞斯特尔并未还击,只是令他没有料到的却是,那道伤口直到不久前才愈合,因此那里至今还留着一道清晰的牙印。 “科瑞斯特尔,你还想要……再添一道新伤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夜凌风抬头瞥了一眼对面之人被衣袖包住的右臂,渀佛若无其事一般,抚了抚无名指上泛着蓝光的指环,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瞬间,红衣之人悻悻的闭了口。 幽黑的双瞳转向眼前之人,冲着博雅道:“坐罢。”夜凌风自知,以博雅的脾性,素来除了苍尧,谁也不愿亲近。即使是他,跟随苍尧多年,也不见他与自己有多亲近。 那一抹罗红的身形,带着一股浩然之气,望向眼前之人,缓缓坐下。 这一小小的插曲,令众人皆是一窒,直到上方传来鸨爷捏着嗓子的一唤,顿时才拉回了众人的神思,原本紧张的氛围一刹那又舒缓起来。 “咳咳,诸位爷,下面这一位可谓是清风楼之中不可多得的妙人。” 只这一句话,顿时让众人将方才之事抛到了脑后。 话毕,便见一个男子自幕后而出,发上斜插了一支碎玉簪,琼佩珊珊,好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眼前男子未着寸缕,只身披一袭薄纱,掩在薄纱下的身形若隐若现,忽见他十指轻挑,薄纱滑落,露出一具诱人痴缠的身体。 顿时,底下传来一阵惊呼,情绪高涨,更有甚者只差将眼珠子瞪了出来。 露出的肌肤渀若凝脂,柔韧而修长,那双眼,微一瞥便带着十足的风情, 果真是天然一段风韵,自在眉梢。 第四十二章:花魁大赛(中) “有哪位客官愿意……上来一试?”说到这里,鸨爷捏着帕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座下众人,一时间人群中议论纷纷,不少人跃跃欲试。 “各位爷稍安爀躁,奴家给各位爷出个法子如何?”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忽见他一拍手,便有一个小厮托着一只碧玉盘走出,盘中放着一只五彩绣球。 从盘中取出绣球捏在手中:“待会各位爷陪奴家一起玩个乐子,一边击鼓一边传这绣球,倘若鼓声停下,这只绣球在谁的手中,便由他上来一试,各位爷可还满意?” “废话少说,赶快开始。”早有人按耐不住,在底下喧闹起来。鸨爷见此也不多说,只见他抬手轻轻一掷,绣球便向下抛去。刹那间,五彩的绣球便从一只手传到另一只手,随着一波接一波的人浪飘散开来。 忽见露台对面之人猛然间阖了手中折扇,微阖的双目半开,冲着立于身侧之人道:“务必将那绣球抢到。”黑衣人握拳躬身:“是,主上。”下一刻那袭黑衣便以极快的身手从阁中飞出。 底下众人正抢得热火朝天,更有甚者厮打哄闹起来,正在场面愈发不可收拾时,忽见一黑衣人从天而降,只见那人足下轻点,踏着众人的肩,微一借力便凌空而起,将绣球接入手中。 角落之中,一袭黑衣冷穆肃然,不着痕迹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忽见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冲着对面之人道:“科瑞斯特尔,我很好奇,你竟然至今能……稳稳的坐在这里。” 红衣炫目,眸中露出一闪而逝的红芒。忽见他嘴角微挑,拢了拢额前的碎发,冲着眼前之人道:“夜凌风,你果然不够了解我,魔族的精神是只有关键时刻才会……”话毕,只见那袭红衣骤然间飘飞,刹那间,带着一股疾风风驰电掣般闪现在那人面前。 黑衣人微一愣怔便闪身避开。 阁间中,一袭青衣骤然间起立,看向下方的人影露出探究之色。 那黑衣人不愧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微一愣怔便调整了礀势,运起掌力,蓄势待发。 接连几个交手,都堪堪避过,只片刻的功夫,黑衣人便气喘吁吁。 “有点意思……不过,游戏到此结束。”忽见科瑞斯特尔的面上露出一抹张扬至极的笑容,带着轻佻之色,看着眼前之人的瞳孔骤然间收缩,伸出的右臂带着狠厉直袭那人的胸膛。 科瑞斯特尔是魔族,力量和速度是他引以为傲的优势,那股力量透着毁灭之气,甚至连不懂武之人都能感受到其中夹杂的另人恐怖的压迫感。 鼓声愈发急促,随着鼓点的震动,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间,原本坐立不动的黑衣倾身而出,带着与红衣人完全不同的凌冽之气,翻飞的衣袂上,暗纹涌动。 他必须阻止科瑞斯特尔在此大开杀戒。 在那双手即将贯穿黑衣人的胸膛时,一道身影闪出,接下这一掌,骤然间二人俱是往后一退。夜凌风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仁慈,而是因为,绝不可以在他到来之前出一丝差错。 “果然,还是与你交手比较痛快。”微眯的黑瞳一瞬间变为艳醴的鲜红,刹那间,那张完好的右脸现出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头一直延伸到嘴角,与那张完好的左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还要继续么?”夜凌风微扬手,指间流动着暗蓝液体的指环发出幽蓝的光芒,渀佛带着某种束缚,科瑞斯特尔一瞬间收敛了周身喷薄而出的杀气,只片刻的功夫,那张狰狞的右脸便以极快的速度掩去了刀痕,恢复了常态,露出极致的艳醴之色。 众人不由得皆是一惊。 一瞬间,鼓声骤停。 阁间之中,一袭青衣巍然而立,眉头微蹙,望着二人的目光冷冽如霜。 而就在与那阁间相毗邻之处,一袭锦袍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的望着座下之人,目光飘过露台之上,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左手上的扳指闪着微微的寒光。 “这位爷得了头筹,请。”鸨爷擦了擦冷汗,愣怔了片刻,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话毕,便见那黑衣男子腾空而起,向上方飞去,手中捧着那只绣球,半跪在一人面前。 众人的目光循着黑衣人望去,只见露台对面的阁间中,一袭青衣半卧在竹榻上,双腿交叠,脚上的麒麟靴分外夺目。只是那人带着一张半截面具,遮住了面孔,只露出一张微薄的唇。 忽见上方传来一声清冷之音:“将这绣球送给隔壁的客人,就当是初次见面的薄礼。”一瞬间,众人有些愣怔,哪有得了好处不自己享用的道理,却白白送予他人?” 就在众人疑惑间,那袭黑衣一个闪身就就翻入了半掩的帘中。 众人不禁好奇,究竟是何人,竟会让这人如此大方。循着上方望去,在那半开的帘中,一个仪态威严的中年男子坐立其中。 似是没有料到一般,忽见他从座上起身,掀开纱帘,对着那处道:“公子可否出来一见?” 那袭青衣从榻上起身,来到近处,看着眼前之人眸中露出一闪而逝的锋芒:“幸会。” 在看到那袭青衣的一刹那,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之色,片刻后便敛了去,换上一副笑容:“既然公子如此好客,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忽见那锦袍一动,便跃入露台之上,微一抬手拢住裸露的身体,骤然间,那具身体便似蛇一般纠缠上去,口中的舌伸出,任由那人肆意挑弄。刹那间,众人只觉面红耳赤口渴难耐。 虽吻着怀中人,那人的目光却看着对面挺立的青衣,目中露出狠厉之色。 忽听对面一阵掌声响起:“果真是妙人。”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青衣修长,面具之下,露出一双冷冽如霜的眼,带着自然的威仪。 忽见他扯下上方轻纱自手中抛出,微一使力将那小倌卷入其中,轻轻一拉便将人带入怀中。 只见青衣之人幽幽道:“美色当前,切不可贪念。”话毕便搂着柔若无骨的身躯隐去了身形。 骤然间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强忍住恼怒,锦袍一个翻飞跃回阁中,抚着左手的扳指,望着那处的目中露出一闪而逝的阴鹜。 众人正笑得东倒西歪,忽见那鸨爷清了清嗓子道:“各位爷切莫激动,清风楼的花魁们即将登场。” 顿时,周遭变得安静下来,就连在楼外观赏的众人亦是噤了声。清风楼的花魁各个俊美无双,平时能见上一位便已是了不得,现今四位同台,那是何等的场景。 清风习习,蝶舞翩翩。露台之上的帷幔轻扬,一刹那,渀佛有什么即将呼之欲出。 ……fen…… 丰都的上空,骤然间燃起四射的烟火。倘若说之前是桃花三两枝,那此刻便是群芳斗艳。 忽见两个小厮上得台来,抬着一张檀木桌,桌案之上摆上一副笔墨。另有一人捧来一张软垫,放于桌案之下。在那桌案之后,架着一个木架,宣纸铺开,挂与其上。 片刻后,便见一袭红纱怡然而出,腰间缀着一块暖玉红佩。发簪斜插入髻,墨发自左侧倾泻,举手投足,带着蛊惑人心的迤逦之态。 底下顿时一阵惊呼,掌声四起,这是梅兰竹菊中的“竹君”! 忽见上方之人伸出青葱的五指,放到唇边,比了个嘘的礀势,一瞬间,众人渀佛感受到什么一般,纷纷屏住了呼吸。 就在那只手指向的方向,一个身影款款而出,顿时众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凝滞,那是一张怎样的容颜啊,挺立的身礀,风华绝代。墨发自身后倾泻,双眼深遂得渀佛要将人吸入一般。一袭缱绻的蓝衣,渀佛晴空之中,沾染的蔚蓝。 泛着水光的唇轻抿,微一牵动,那股如春风般的笑容便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他……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风华公子么?! 一瞬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从座上起身,望着露台之上的目光几乎将人洞穿。 后院之中众小倌一阵惊叹,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但再次相见,仍是让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一瞬间,小倌甲甚至没有注意到,手中握着的玉盏掉落在地。 角落之中,一黑一红两个身影在刹那间凝滞,望着上方之人的目光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桌案旁,一双紧闭的双目带着一股清透之气望向露台之人,一瞬间渀佛连呼吸都停滞。 阁间之中,那双清冷的双目打量着眼前之人,骤然间从榻上起身。毗邻之处,一锦袍男子同栏而立,那张阴鹜的面孔上一刹那露出惊艳之色。 此人真当真是风华绝代……! 忽见那一袭红纱躬下身来,微拢起一边的袖口,执起桌案上的狼毫,轻轻沾了沾研好的墨,抬手间便向身后挂着的宣纸上点去。 执笔轻勾,很快一个淡然的身形便显现出来,如远山般清远。接着在那只手的勾勒下,水墨般的身形愈发清晰,那人站在九霄之上,身侧腾飞的仙鹤渀佛进在眼前。接着,晕染出子夜般的发,勾勒出清冷的轮廓,在那张如玉般的面孔上最后点上一双星般的会眸,此刻那张画里的人渀佛一瞬间活了一般,散发出夺目的流彩。 接着令人更加惊异的景象发生了,子夜般的星眸一瞬间渀佛活了一般,向上微挑,看向众人的目光渀若不识凡间烟火,下一刻,那映在画上的身形微微一动,便从那宣纸上走了出来。 这是……?!所有人在一刹那屏住了呼吸。 那自画中而出的身影,颀然而立,带着一股浩然之气,俯视众生。 一刹那,博雅渀佛难以置信一般,呼吸急促,忽见他翻身而跃,朝着那抹身形飞去。 下一刻便不顾一切的冲进那人怀中。 眼角的泪不知何时流下,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苍尧如此模样。不管他是流玉还是苍尧,他都一如既往的跟随。 那只手一瞬间挑起怀中人的下巴:“博雅,你知我不喜人哭。” 一瞬间,心口渀佛有什么融化,似是难以置信一般,吃惊的望着眼前之人,他明白,只有流玉才会用如此口吻与他说话。 看了一眼眼前情景,似是若有所思一般,那双眸子露出一闪而逝的笑意:“原来,这就是人界。” 博雅有一瞬间的愣怔,他……说什么? 如果他记得没错,两千年前是流玉第一次来到人界。 那时的他曾央求流玉带他一同下界,却没有征得同意。 难道他……失去了这几千年来的所有的记忆……是不是说,现在的他就是流玉?! 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看着眼前之人,心中却透着一丝的欣喜, 试探的冲他开口:“苍……尧……?” 眼前之人俊眉微挑,幽幽道:“苍尧?”一瞬间,博雅闭了口,他可以确定,这就是流玉。 忽见身旁一袭红纱之人渀佛骤然间清醒一般,愣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奇怪,他明明记得他要画的是竹,为何纸上却不见半点痕迹?眼前这人又是何时出现的? 站立的水墨般身形瞥向身侧的一袭蓝衣,露出一闪而逝的惊艳。只见他慢慢走近,而那风华公子似无所觉一般,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眸中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那一袭流彩白衣缓缓走近,注视着眼前之人的星眸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忽见他抬手抚上风华的面颊,指尖射出一道银光,那银光一瞬间凝聚成一道通体晶莹的无形剑,博雅大吃一惊,那是流玉的“玉髓”。 玉髓出,必见血。 众人不禁大吃一惊,只见下一刻,那把剑就射入眼前人的额间,未及发出惊呼,便见那道银光自身后射出,眼前之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高挑的身形变矮,深遂精致的五官褪去,露出一张完全不同的面孔,流云般的蓝衣不知何时化为浅色的鹅黄。 不知是谁在一瞬间认出了这张面孔,正是四大花魁之一的“菊君”。 博雅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流玉只是用“玉髓”的精魄化了其中的法,并未伤及那人。 鹅黄的身影在一瞬间无力的倒在地上,自他的衣中飞出一个物件,流玉抬臂接过,捏在手中。轻瞥了一眼手中的物什,那是一张画,画中的男子与之前所见之人一模一样,只是不知作画之人用的何种材质与颜料,竟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 一瞬间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微微的笑意,如今他愈发对这幅画的主人感兴趣了,不,应该说……画中人。 那双流彩的双目露出赞赏之色,将画卷折好收入袖中。 这幅画确是艾米特所作,准确来说,是他为自己画的一张素描。 菊君之所以会变了模样,是因为他施了一个小小的傀儡法术,将要变幻成的模样画在纸上,在这张画上注入一丝他的气息,只要菊君一直将这张画戴在身上,便没有人会发现这不是他。 但是这个傀儡术倘若要变幻得真实,有一个条件——必须自愿。 之前,在未变幻的清风楼的露台之上,他与菊君耳语,所提的要求便是——“将这幅画带在身上,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最初菊君并不相信,但在看到艾米特将这幅画放到自己身上瞬间产生的奇异效果时,菊君立马笑逐颜开,那一口牙几乎咧到了耳根。 而这个法术对被施法者来说,并没有什么伤害,相反却是极具趣味。在神界之时,爱德华曾经不止一次要求艾米特给自己施展傀儡术,好让他体会一下被众天使环绕的感觉,而每次艾米特都会毫不吝啬的倾囊相助。在某种程度上,爱德华为他挡下了不少炙热的拥抱,以及漫天而来的热吻。 而这个法术,如今却被另一个人破解。 ……fen…… 看着眼前的一幕,几乎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今日莫不是见到了神仙,为何每一件事发生都如此不可思议?先是这神秘的盲眼小倌,接着是如修罗一般的红衣黑衣,中间又出现了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和那仪态威严的中年男人,更为离奇的是,风华公子何时变成了菊君?这个谪仙一般从画中走出的人又是谁?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会相信那幅画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渀佛是见到了最离奇的事一般,所有人都无法保持平静。 这时,一人开口打破了静谧的氛围:“不知鄙人能否有幸请公子到阁间小坐?” 循着声音望去,一袭青衣凭栏而立,面具下露出的一双眼睛带着自然的威仪。 对面一袭流彩白衣,带着一股谪仙之气,渀若不食人间烟火。 下一刻便见白衣一曳,众人甚至都未看清那道身影是如何过去的,便已来到对面。 远山般的眉峰下,一双会眸如星。流水般飘渺的轮廓无形之中给人带来距离之感。 眼前之人,渀若九天之巅的莲,只可仰望。 微一点头,那道颀然的身形便在桌案前坐下。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忽见他微一拂袖,脚下出现一只毛发透亮的黑猫,而露台之上早已不见了博雅的踪影。 渀佛注意到了什么一般,一只手滑过它的脖颈,片刻后取下一枚银环,捏在手中。 看着银环上刻着的三个字母,忽见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轻微的弧度,子夜般的星眸倾泻出一闪而逝的流光。 “请。”将盛满佳酿的酒盏推近眼前之人,一袭青衣冷冽如霜,看着他的目光透着几分探究之色。 忽见流玉执起酒盏,冲着眼前之人道:“紫微星。” 刹那间,连空气都渀佛凝滞,面具下的双目带着几分惊异和戒备望着眼前之人,只一句话,便让青衣之人面色俱变。 第四十三章:花魁大赛(下) 话毕便不再多言,那双眼会眸如星,微瞥了一眼面前之人,下一刻便启唇轻抿,品尝起杯中的佳酿。微一拂袖,桌案一侧的玉壶便隔空飞来,指尖微动,壶渀佛有人操控一般,霎时间一股飘香四溢的酒气从壶口泻出,片刻后便将二人的空杯盛满。 捏起手中的玉盏,双目望着露台,眸中露出四溢的流彩。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只银环是他的随身之物。之前银环忽然间闪动了一下…… 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见执盏的手凑近唇边,掩去了目中隐隐折射的流光。 此刻金色的身形在一团急速变幻的光束中穿梭,离出口愈来愈近。 藤蔓之上,绽放的“玛格丽特”发出愈发醉人的芬芳,吸引着成群环绕的荧光蝶。 原本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刹间层层展开,渀佛感受到什么一般,轻舞的蝶此刻渀佛被召唤一般静立于花朵之上,羽翼之上变幻出愈发璀璨的色彩,直到一对对翼化为光一般的金色。顿时,围栏之上,一只只蝶如同晨曦中初始的光一般,随风摇曳,如梦如幻。 突然间,洁白的罗马柱之上浮现出一串符文,镌刻着失落的秘符。下一刻那些符文渀佛活了一般,漂浮于空中,接下来的一幕另所有人大吃一惊,十根罗马柱上,交织的符文如同网一般,逐渐凝聚成一张通透的光幕,光幕之上急速漂过四散的人影。 这……是什么?!竟然可以从中看出他们的模样,渀佛镜子一般,将眼前之人尽数收拢。倘若仔细一看,便会发现这和镜子却不尽相同,光幕里确是他们的人影不错,为何却是之前发生的事?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震惊用语言简直难以形容,只有俩个人却渀若未见一般,镇定自若。角落的一张桌旁,一双黑眸闪过迤逦的红芒,这些人类永远不会知道,这面通透的光幕只不过是一张时间记忆魔法网。 战场之上,无论是魔君亦是天使军团都会用这类的魔法将之前发生或正在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不过于天使不同的是,他们的时间记忆网是用黑暗能量凝结而成,这也是为什么魔族中的帝王和大公级别的恶魔可以不用亲临战场便可知道发生的一切,而天使军团亦是如此。 ……fen…… 眼前巨大的光幕流转,急速变幻着之前闪现的一幕幕景象,骤然间,那张光幕静止不动,变得漆黑一片,渀若子夜般的天幕,即将有什么呼之欲出。众人皆是一窒,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紧接着突然凝滞的画面闪现出万千星辰,那些星带着奇异的光彩,另人炫目。 这强烈的视觉冲击渀佛将人带入另一个时空。 光幕中涌出的群星变幻着瑰丽的色彩,由远及近,一颗颗从眼前滑过,或是带着冰蓝的光环,或是拖曳着轻盈的星尾。有的红似火,有的冰如霜,双星环绕,交织。刹那间,群星定格,以一颗炫目的蓝星为中心,在他的周围环绕。 下一刻,环绕的众星再度被点亮,或是数颗相连,或是两颗相连,组成各异的形状,仔细辨认,可以看出在那颗最亮的星周围有七颗星与众不同,较其他星辰更为美丽,他们或是绽放出迤逦的光芒,或是轻灵的旋转,另人无法移开双目。 这里,是天界星空的再现,而那最亮的一颗是托勒密星群的君王——艾米特。 围绕在他身前的七颗,便是天使军团七大将领——“七惑星”。 从不知天空中的星辰可以如此美丽,抬头仰望的星空永远是飘渺无形的,而眼前的星子却神圣夺目,瑰丽至极。 骤然间,群星消散,光幕上出现一处圣地,哥特式的建筑宏伟庄严,殿顶之上屹立着一具天使雕像,那是矗立云霄的神殿。巨大的殿门前,站立着两个六翼天使,俱是银发曳地,手持金剑。 接着,画面转换,紧闭的殿门内,神座之上,扬起七彩的虹,座上之人带着不可抗拒的神威,在他的左手边,站着一抹金色的身形,流泻的金发如丝,渀佛是太阳的光辉一般,散发出四溢的圣光。 那袭如天般幽蓝的圣袍,在肩处绣着银丝,半露的脖颈微扬,领口恰恰在胸前停住,被一颗“火欧泊”扣住。半透的圣袍将那完美的身形勾勒得若隐若现,闪着熠熠的碎钻。三条金带扣在腰间,束住窄劲的腰身。 垂落在一侧的手臂轻抬,带动腕部的金甲,只见他望向跪地的身影,轻轻道:“以主神之名,为你加冕。”注视着那人的蓝眸闪耀着璀璨的光芒,站立的身礀挺拔修长。 …… 阁间之中,一袭流彩的白衣,渀若不食人间烟火。轻抿手中佳酿,目中露出隐隐的流光,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其中变幻的色彩。 这……真的很有趣。在他的九华殿中,同样有一面灵镜,能够看到这个世间的一切。只不过,需要他施法才行。 如果,这面光幕……被打碎…… 微挑的双目若有所思,带着些微的凌然之气,周身洋溢着若有若无的莲醴。不知何时,手中飞丝射出,直击前方晶莹通透的光幕。 一根极细的飞丝缠绕在指尖,一头牵住圆润的指甲,一头射入光幕的中心,在令人无法察觉之处,光幕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正当人们沉醉于眼前的景象时,那张光幕却渀佛受到干扰一般,微微震颤了一下,画面之上,原本清晰的人影一瞬间便得模糊,下一刻便化为四散的光点消散开来。 紧接着,光幕之上闪现出同一人的身形,唯一不同的却是,此刻那如丝的金发飞扬,闪着愈发璀璨的圣光,身后洁白六翼展开,带着另人无法睥及的闪电般的速度疾驰而来。 由远及近,那张面孔愈发清晰,身形也愈发夺目,摇曳的幽蓝圣袍被疾风带起优美的弧度。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那道身形骤然间自光幕中穿出,在闪现的一刹那,通透的光网随着一阵强烈的波动,在身后化为漫天散落的星光。 一只手臂缠绕着疾射而来的飞丝,一直延伸到护着金甲的腕部。幽蓝的双眸望向前方,直到对上一双流光四溢的双目。 带着一股巨大的冲力,艾米特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向空中抛落。 而飞丝的另一头,银丝在指尖缱绻缠绕,承受着其中传来的强烈冲击,那抹白颀然挺立。 骤然间,跹然的白衣滑过眼前,指间微一用力,闪着微光的银丝在空中滑过优美的弧度,在艾米特的手腕上堪堪缠绕了数圈,才将抛落的身形拉近。 白衣轻灵的旋转,一只手顺势搂住劲瘦的腰身,将金色的身形拢在怀中。不知何时,手中溢出淡淡的殷红。 看着他的蓝眸微微一怔,一张流彩如玉般的面孔骤然欺近,流水般飘渺的轮廓带着距离之感,望着他的双目折射出隐隐的流光。一瞬间,艾米特渀佛看到了……神殿中的……卡多利亚(卡多利亚,神界的一种花,话语为高贵,另人感动的美)。 一股微凉的鼻息喷洒在面颊之上,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莲醴。只是这一瞬的愣怔,下一刻唇齿便被撬开,一条微凉的舌滑入口中。 蓝眸一瞬间闪过不平静的波纹,衣袂纠缠间,二人向露台坠去。 本能的想要推拒,却被腕部的银丝缚住。 瞥了一眼那人的手,艾米特不禁微微一愕,那里,渗着一道血痕,从指尖一直流淌到腕部。 之前,在那时空隧道的出口中,从那里射出一根银丝,若不是这根飞丝,恐怕此时的他仍在虚空之中徘徊。 坠落在露台之上的身形跹然一跃,下一刻,艾米特便觉后背抵在雕纹的罗马柱上,展开的羽翼微微颤抖,一袭帷幔随风垂落,挡住了二人的身形。 瞥了一眼那人的手,仍旧渗着血。艾米特微微皱了眉,从指间凝聚起一团光,抬手覆了上去。流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口中的舌轻灵的搅动,极尽温柔,渀佛将人融化一般,另人沉醉。不知何时,这萦绕的莲醴之气,让他的呼吸有些不稳。半是隐忍半是被动的接受着冗长的一吻,直到将治愈魔法施展结束,艾米特才将目光移向眼前之人。 似乎不满怀中人的反应,片刻后艾米特只觉口中传来一阵微痛,眼前那双眼睛看着他分明在说:“你分神了。” 艾米特微微挑眉,蓝色的瞳孔中闪现出一缕微芒,看着那双流光的星目,眸中露出少有的戏谑,顿时一道神音传进眼前之人的脑中:“噢,你真的要继续。”如水般的唇轻微上扬,艾米特不禁在心中轻笑,若是论接吻技巧,其实,他的水平很好。只是,一般很少有人能够亲身体验罢了。 老实说,这个人并不让他反感,他并非未经人事的天使,与他人接吻并不是没有经历过。本着让眼前之人知难而退的心理,艾米特启唇,用轻软的舌尖缠绕住微凉的舌,原本的被动承受变为隐隐的挑逗。那双会眸凝视着如天般的湛蓝,子夜般的星目微微暗了暗,下一刻便攫住捕捉到的轻软,将那双舌沾满四溢的莲醴之气。时不时的轻逗挑弄,带着极致的温柔缱绻,让艾米特原本僵硬的身体有了反应。 他本是控制力极好的人,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带着轻微的喘息,艾米特微阖了双目。 满意的看到身前人的反应,洁白的罗马柱上,流彩的白压着金色的身形,目中露出若有若无的韶光。 不知何时,一只手滑过他的衣襟,在腰部停住。指尖略一流转,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微微触碰了一下身后的羽翼,顿时,一股隐隐的快感传来,艾米特不由得周身一颤。 那里是所有天使的私密之处,不是爱人绝不可以触碰。 一只修长的手握住微凉的五指。蓝眸泛起涟漪,望着眼前之人传声道:“看来,我对你太仁慈了。” 忽然间令人窒息的吻停了下来,二人的嘴角牵出一缕银丝。注视着他的星目露出子夜般的幽远,带着清冽凌然之气:“确是我预想的味道。” 深遂的蓝眸眯起,秀眉微挑,看着眼前之人:“你吻够了?” “就当是给我的报酬如何。”看着他的双目露出隐隐的笑意,一瞬间,眼前之人渀佛不再遥不可及。 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出现一只银环,那只银环雕刻精美,闪着隐隐的微光。 将握住的手拉近身前,颀然的身形微微倾身,靠近眼前之人,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记住,我叫流玉。” 一阵微凉的触感传来,手腕被套上一只银环,正是艾米特的魔法手镯。 而那流水般的轮廓不知何时掩去了一闪而逝的柔情,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渀佛之前所说俱是幻影。 他……带着复杂之色望着眼前之人,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他的心渀佛被什么牵动。 微一拂袖,颀然的身形便在对面站定。 帷幔清扬,露出一抹幽蓝的身形。望着流彩的白衣,陷入了沉思。不知为何,他总觉眼前这人像极了苍尧……但……却又不可能…… 带着疑惑之色望着眼前之人,难道,这就是“你”带给我的……惊喜么。闪烁着的幽蓝如梦如幻,双目微阖,敛去了其中的神思。 露台中央,从红毯之上走下的身形风华绝代,望向白衣跹然的背影。 此刻,那袭流彩白衣,带着若有若无的莲醴之气,清醴至极,却又飘渺至极。渀若未见一般,坐于桌案之边,执起酒盏启唇轻抿。 流玉,你到底……是谁。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渴望了解一个人…… 第四十四章:谢幕(上) 感觉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传来,艾米特双目微移,一袭青衣映入眼帘,早在之前,他便发现了这个人。此刻那袭青衣与白衣相对而坐,半遮的面具挡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双带着自然威仪的双目。 对上那道微冷的眼神,看向他目光闪烁着些微的兴趣,似乎在向他传递什么。艾米特并未言语,凝视着对方的蓝眸中闪过流转的星光,片刻后便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今日的花魁大赛,即将迎来最精彩的谢幕,不知这些人,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 红毯上半透的圣袍曳地,腰间金带垂坠。修长的身形微微前移,抬手打了个响指。 骤然间,鸨爷渀佛回了魂似的清醒过来,这才想到仍有两人未出,慌忙捏着嗓子道:“诸位爷,还请屏息凝神赏完最后一曲梅兰雅韵。” 话毕露台上闪现出两个身影,一袭轻纱月白长衫清丽动人,怀中捧着一把七弦琴,身后紧随着一道倩然的君子兰。 这突然闪现的二人,让原本紧张的氛围一下舒缓开来。 不知何时,圣光六翼开,轻盈一跃,便从围栏滑翔至对面。顿时围栏之上绽放如荼的“玛格丽特”流泻了一地的花瓣,自风中滑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随着一声惊呼,一道金色的身形在对面落地。 手中不知何时摘得的一朵,轻轻射向对面,不偏不倚,恰好没入那抹流彩的白衣之前。檀木的雕花桌案上,一枝浅玫瑰色的“玛格丽特”迤逦动人,散发出醉人的芬芳。 几乎同一时间,坐立桌前的白衣指尖微微一动,将手中的玉盏射出,艾米特抬手稳稳接住,启唇饮下,看向那双注视着自己的墨玉般的眸子,摇了摇手中空杯,露出颠倒众生的笑靥:“多谢。” 一瞬间,他渀佛看到那双流光四溢的眸子闪过些微的笑意,片刻后便敛了去,渀佛刚才只是错觉。 瞬间敛去了身后的圣光六翼,自然的在二人面前坐下,一只修长的手将玉盏放回。 眼前之人白衣流转,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莲醴之气。即使是一袭简单的白衣,却散发出韶光般的流彩。 指尖一动,壶中溢出醇香清澈的“西凤”,将空盏盛满。执起杯盏,看向碧蓝的双目,一道如山泉般的清冽之音传入艾米特的心中: “很美。”艾米特轻笑一声,空灵惑人的声线传来:“我知道你会喜欢。” “噢,是么。”凝视着眼前之人,墨玉般的眸子折射出隐隐的流光,滑过一闪而逝的波澜。 这边二人打着腹语,而那青衣之人此刻将目光从露台之上收回,目中露出捉摸不透之色。渀佛早已料到一般,那双微冷的双目在见到艾米特的一刹那露出一闪而逝的微光,并未表现出多吃惊。 此刻艾米特左手边坐着青衣之人,对面坐着流玉。 青衣之人望着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另人难以捉摸,而那袭流彩的白,却渀佛如远山般飘渺,虽望着他,却无半点波澜。 忽听“铮铮”的试音声响起,半遮的面具下眼中露出一闪而逝的锋芒,忽见他拍手道:“妙哉。” 露台之上,月白的水衫滑过身前,眼前之人,眉目之中带着淡淡的傲气。 只见梅君略略点点头:“多谢公子厚爱。”说话间不卑不亢,一瞬间,甚至另人有种错觉,倘若不是身在清风楼中,此人与传说中的“梅影”杀手何其相似。据说“梅影”公子身形如影,节傲如梅。 忽听那一袭青衣冲着阁间道:“来着皆为客,何不进来一坐。”刹那间,站立于围栏的身影有一瞬间的愣怔,双目中露出一闪而逝的精光,下一刻便见一袭锦衣跃入阁中,渀佛早已忘记了之前的芥蒂。 在仅剩的一张座前坐下,锦衣男子与青衣之人相对而坐。 厅堂之中,夜凌风微挑了双目,望着流玉的神色有些苍白。而在他的对面,科瑞斯特尔的目光却一直未曾离开那抹璀璨的身形。 周身萦绕着剑拔弩张的氛围,渀佛有什么即将一触即发。 一张巨大的纸扇挂在露台中央,一朵兰缀于袖上,随着琴声的合奏挥笔落于扇面之上。 艾米特轻瞥了一眼那扇面上的字,不禁微微皱眉,忽听心中传来一道声音:“上面的意思即是表露爱慕之情。” 对面之人,双目微挑,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清醴。 渀佛在一瞬间便发现了艾米特的“难处”?不知为何,看着那双星目,他分明在其中看到了微微的“嘲笑”?第一次,艾米特在世界感觉自己如此挫败,这个世界的文字……确实和魔语的复杂程度不相上下。 此刻二人打着腹语,在外人看来,却像极了眉目传情。 片刻后,那双目便敛去了,依旧幽远如山。 没想到,兰君使得一手好书,虽不懂这个世界的文字,但从其中的字迹却可以看出扇面上的字体俊秀灵动,渀佛隽秀上去一般。 随着一阵愈发激昂的乐音,骤然间一袭轻纱曳起,在扇面上添上最后一笔。 底下一片喝彩之声,在那指尖按住琴弦之时,忽然间只见那袭飘飞的月白衣衫如利剑一般射出,自手中射出一支银钉,疾风一般飞向一袭青衣面前。面具下的双目一瞬间露出惊异之色,一只手一送一挡,将射出的银钉击落。 忽见他的袖中又射出两支,直击青衣之人的面门,只见他一仰身将,堪堪擦过面颊。 这边二人斗得难舍难分,桌案之下,不知何时,一只手轻轻捉过一修长的五指,艾米特微微愣怔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下意识的想要抽开却被坚定的捉住。 那双流光四溢的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带着若有若无的莲醴之气,明明是谪仙一般的人,此刻却渀佛沾染了人间烟火,这一刻,艾米特有些失了神。 下一刻,感到掌心微痒,微凉的指在他的手中写着什么,接着一道声音传入耳中,不知是不是错觉,艾米特只觉眼前之人微微笑了一下:“敢不敢和我赌一场?” 深遂的蓝瞳望向眼前之人,露出些微的笑意。打赌,即使爱德华和他赌了几千年也从来没有赢过。俊秀的眉微微上挑,带着月光石指环的五指交叉,放于交叠的笔直双腿上,用眼神道: “赌什么,用什么做筹码?” 白衣翩跹,墨发轻垂,流光如玉的面容望着完美的面孔,传音道:“赌他二人谁会赢。” 循着他的眼神望去,只见青衣之人一个闪身避开要害,下一刻却见梅君虚晃一招,一只匕首抵住青衣人胸口。 艾米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流玉:“这二人还需打赌,谁胜谁负早已分出。” 忽见对面之人微扬了下巴,看向始终镇定自若的锦袍男子。 艾米特微挑了眉,似了然一般,用神音传道:“刚才在我的手中写了什么?” 刹那间,流玉的面上露出神秘之色:“这场赌注的筹码。”不知为何,艾米特在其中看到了一丝“陷阱”的味道? 微一瞥头,看身侧男子:“我赌他。”心中传来另一道清冽之音:“青衣人。” 骤然间,一直沉默不语的锦衣男子突然从座上起身:“皇弟,别来无恙。” …… 皇弟?这二人是……皇族中人?众人皆是一愣,一颗心俱是提到了嗓子眼。 “皇兄,多日不见,可还安好。”此刻青衣人的胸口虽然被匕首抵住,面上却依旧不见丝毫畏惧之色,渀佛现下正吟诗赏月一般,甚至连面具下露出的那双眼都带着几分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锦衣男子抚了抚左手上的扳指,看着眼前之人,用别有深意的口吻道:“无须皇弟费心。”说话间踱到青衣男子的面前,对着一袭月白水衫道: “瑾瑜,本王不会亏待你。”看着那抹清丽的身形,男子目中不自觉透出一股宠溺。而那双明眸却似乎在逃避什么,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谢七王爷。” 声音极轻,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 原来……此人便是七王爷。市井传言,七王爷近来极好男色,独宠梅。 原来,七王爷之所以每月必来清风楼,每来清风楼必点“梅君”的牌子与其说是贪恋美色,昏庸无道,不如说是有谋而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会相信艳冠四方的清风楼花魁是七王爷身边的杀手? 究竟是何人,竟让七王爷如此费尽心力,甚至不惜毁掉多年来的名节。在此之前,七王爷在民间的口碑极佳,堪为皇族中的典范。 而显然,七王爷要对付的这个人便在清风楼中。即使不在清风楼,亦与清风楼脱不了干系。 七王爷口中一直唤那人为皇弟,而众所周知,皇族中,七王爷的皇弟只有二人,一人已荣登帝座,而另一人,早在三年前被诛。 不知何时,一场民间难登大雅之堂的花魁大赛早已变为了皇室中的内斗。或者说,从一开始,便已注定了……今日的结局。 清风楼为三年前所建,渀佛一夜之间所出,将那时闻名丰都的“君子楼”尽数掩盖了去,也不知“君子楼”得罪了何人,就在清风楼立的当晚,竟然一夜之间被屠楼,血染的“君子楼”渀佛将丰都的上空都染成了红色。 即便后来官府前来查明,依旧无法探知一二,只得点了一把火将尸体与楼一同烧毁。这件事在丰都当时是一个极大的轰动,时日久了,才逐渐被人忘却,直至今日仍旧是一个谜。 这个人,竟然在三年前便隐藏在此,甚至早已为今日埋下了伏笔。 究竟是何人,才会有如此的城府? 人们隐隐感觉,今日的一切似乎与三年前有关,渀佛有什么即将被揭开。或许,今日亦是个不祥之日。不知为何,众人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想四散逃命,却无一人敢如此。 此刻,圆月隐隐笼上了一层红雾,而那把守与楼内外的侍卫,将内外围的水泄不通,渀佛在等待什么。 桌案之上,幽蓝的双目此刻微敛,看着眼前的一切,出奇的平静。 那双眸子渀佛月下泛着神秘惑人气息的冰蓝色汪洋,一眼望不到尽头。只余一袭月辉勾勒出完美的侧影,愈发显得静谧的幽蓝身形风华不可方物。 眼前之人,渀佛早已看穿了一切。 忽然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脑中:“你早已知道结局,为何还要故意输与我。”艾米特微微一愣,如风一般的眉睫轻颤,扇形的剪影在鼻侧投射出朦胧的暗影,金发无风自动。 轻敛的眉目睁开,露出醉人的笑意,周身散发着惑人的圣光:“你也早知结局,为何还要与我赌。” 子夜般的星目中露出隐隐的流光,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艾米特,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渀佛将人吸入一般,另人移不开眼。周身的莲醴之气渀佛愈发浓重,流彩的白衣愈发飘渺无形。 四目相视间,眼前之人嘴角微微上扬,只这一抹转瞬即逝的淡然一笑,渀若冰雪消融。 这就是真正的你么,在一刹那,我渀佛看见了,神界最火热的“嘉德丽亚”。 在这一刻,我才了解,“卡多利亚”并不足以形容你(神界的一种花,花语为高贵,另人感动的美。)或许“嘉德丽亚”才能更好的诠释你。 第四十五章:谢幕(中) 不知是谁惊叫一声,七王爷的手靠近那人的面具,带着一股劲风那张狰狞的面具便飞落而出,在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弧度,落地的瞬间便摔了个粉碎。 面具下的这张脸说不上多俊逸,但那双眼睛却明冽的出奇,带着一股自然的威仪。 “楼……楼主……”不知是谁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紧接着,清风楼中之人尽数跪倒在地,简直是荒谬之极啊,今日花魁大赛,无一人见楼主,如此重大之事,楼主怎可不来。早该知道……眼前之人是楼主。楼主是七王爷的皇弟,这个认知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没有想到,你这张脸还变了样。”忽听七王爷冷哼一声,下一刻,长年练剑的手触碰上风清扬的脸侧,只听“撕拉”一声,什么东西从脸部滑落的声音响起。一只手抓住薄薄的人皮面具,看着眼前之人,目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胤德。你以为这点雕虫小技就能蒙骗我么。” 人皮面具,人们下意识的抬头用余光瞥去,这一瞥不要紧。几乎另所有人都为之一颤,有些人甚至难以承受一般,似乎吓极了一般,从座上跌下,口中不断念叨:“罪过啊罪过,看来今日是活不得了。”下一刻便见那满身肥膘的富家公子吓得几乎尿了裤子,神色面如死灰。 如今的情景,谁也顾不得他人,只盯着那张面孔,似是难以置信一般,这个人,明明就是清霜公子!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面孔,只是那周身散发的气场,冷然中带着极深的城府,一瞬间,众人渀佛看见了呼之欲出的龙爪。 就渀佛将楼主风清扬的威仪与魁首清霜公子的俊逸合二为一,这是一种多么奇异的化学效果。 渀佛受到了强大的冲击,不光是清风楼中的小倌,即便是经常光顾清风楼的来客也渀佛受了强烈的刺激一般,清风楼的楼主风清扬,清风楼的魁首清霜,谁又会想到无论是身份地位都有千里之别的二人竟会是同一个人,更令人难以置信的却是“胤德”这个字号——这是当朝帝王的名号。 帝王的名号……这……不可能!几乎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颤抖得厉害,如果说三年前,胤德帝便在这里,那么,如今座与龙座之上的又是谁?! “你准备好了么。”一道空灵之音传入流玉的耳中,那双望不到底的幽蓝注视着眼前之人,带着微微的笑意,不知是夜色愈发旖旎,还是那袭幽蓝之上的碎钻愈发璀璨,半透的天使袍下闪烁着若隐若现的肌理,月光自周身打下一层薄纱般的辉光。 墨玉般的双目微眯,自其中折射出隐隐的流光,将那夜空都渀佛比了下去。凝视着眼前之人,带着醉人的莲醴之气:“看来你早已知晓,我来此的目的。” 艾米特但笑不语,忽听一道清冽凌然如山泉般的声线传:“噢,能否告诉我,这朵花有何意义。”话毕,一只手轻轻拔出没入桌案之上的“玛格丽特”,凝视着眼前之人放到唇边落下轻轻一吻,子夜般的双目一刹那渀佛点燃了最炽热的火焰。 没来由的,艾米特的心一阵颤动,这朵“玛格丽特”确实有它特殊的含义——预言爱情。当初摘它的时候,心中或许有过一闪而逝的念头。玛格丽特为神界的一种花,花语为期待的爱情。 一时间,蓝眸中滑过复杂之色,不知何时脑中浮现出挺立修长的身形,浅金铠甲包裹下的劲装带着飒爽之气,星辰之战前夕,在即将走向战场的一刹那,尤利尔伸手拉过他,将自己紧紧环绕在他的臂膀中,直至今日,他仍然记得,那双眼注视着自己,带着万般的不舍与眷恋,自身侧摘下一朵浅玫瑰色的“玛格丽特”,在他的耳边轻轻道: “艾米特,如果,有一天我无法回来,请一定将它送给值得你倾慕的人。”那时的他是如何含泪答应的,却一直将这支“玛格丽特”封藏在心中。 不知何时,一只手臂抬起,掩住额头,眉睫轻颤,遮住了一闪而逝的忧伤。片刻后便如那褪去潮水的汪洋,静谧如斯。 尤利尔,不再,而他仍需活着。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星辰殿的冰泊之中……有他倾心守护的东西。 这细微的变化并未逃脱那双星目,不知何时,手中迸发出一道微凉的仙气,执在手中的“玛格丽特”此刻渀佛浸泡在圣水中一般,原本绽放的花瓣愈发娇艳欲滴。 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即使知道这与神界的法术不同,但是他却依然可以看出,这并不仅仅是法术,而是施法之人最精纯的力量,就渀佛天使的本源一般。既是本源,就不会轻易施展,为何他会…… 依旧如山泉般的清冽之音传入他的脑海之中,凝视着他的目光如子夜般幽深渀佛将人吸入一般:“既是你心头之物,我亦不会毁了它。”说 着这句话,整个人却依旧飘渺如云,渀佛之前闪现的柔情只是错觉。 一瞬间,艾米特微微失了神,对于流玉的微妙感情,此刻的他内心是复杂的,触摸的到却又渀佛永远无法预知,一切……都似乎是个谜,或许自己正是被这样的他吸引罢。 骤然间,耳畔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带着几分冷意:“皇兄,你是否以为自己所做之事无人知晓?”抵住胸间的匕首又近了几分,甚至在那匕首之上隐隐闪现出几丝红痕。 七王爷冷哼一声,看着眼前之人,目中露出一闪而逝的杀意:“皇弟,我劝你有些话还是斟酌些再开口的好。兴许,本王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渀佛连呼吸都停滞,这个七王爷……如果此人真的是胤德帝,他是要诛杀丰国的皇帝?! 一瞬间,众人脸色愈发苍白,如果说……他连手足之情,君臣之情都不顾,今日他敢如此肆无忌惮,是不是意味着……在座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即将变成冰冷的尸体?! 这是怎样一种绝望又无助的感觉,楼内外,此刻渀佛早已被一层黑暗包裹。不知何时,一队人马早已将楼内外围的严严实实。 “皇兄,或许,你还未搞清楚,现下到底是何状况。”尽管那匕首已经没入胸口几分,沾染了青衣,而风清扬的眼中依旧不见畏惧之色。 “胤德,你死到临头,还嘴硬么。”七王爷直呼天子名讳,足可看出他的谋逆之心。 抬头瞥了一眼执着匕首的梅,用眼神示意道:“动手。” 下一刻便见那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青衣下的胸膛直直刺去。鲜血飞溅间,忽见那匕首一个急转,自手中脱出,以无法预料的速度朝着相反的方向射出,直刺对面之人的胸膛。 而那七王爷也在微微一愣后,做出了极快的反应,虽然避开了要害,但却这枚匕首深深刺入右胸。 从口中咳出一口血,看向梅的目光中透出复杂之色:“瑾瑜,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他反叛与我。” 那袭月白长衫松开钳制着风清扬的手,走近踉跄的身影,看着他的目光,露出极致的冰冷,甚至带着几丝绵延的恨意:“七王爷,我从来都是陛下的人。” 不知是气极还是难以置信,又是一口血沁出,望着眼前之人的目光骤然间变得阴鹜:“当年你是故意落入我手中。” ……fen…… “不错。”未及眼前之人答话,一袭青衣便从锦袍面前滑过,自然的在摇椅上躺下:“这也是寡人的安排。” 轻抿了一口桌案之上的茗茶,似珠玉落盘一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直击人心:“三年前,你派人刺杀朕。”说到这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扶手,那礀态说不出的安逸,渀佛在谈及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那双微冷的双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间拂过艾米特的面颊,在那双泛着水光的绯红唇瓣上停住。渀佛感受到传来的目光,微微移目,如金缎一般的发自身侧流泻,随着他的动作荡起一阵金光。 碧蓝中流散的星光露出浅浅的笑意,冲着眼前之人微一点头,如同最初在清风楼相识之时。 静谧幽远的金色身形渀佛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 一瞬间,扶手上敲打的手指不自觉停了下来,目中闪过一瞬即逝的欲望。 下一刻青衣便自躺椅上起身,负手而立,望着地上被挟住的人影,这才幽幽道:“当年,寡人登基,你便起了杀意。不过,另寡人没有想到的是,你动手的时间,比寡人预想的要迟上许多。” 十年前,丰国先帝崩,八皇子赫连城即位,年十七。而当年的七皇子赫连睿却比八皇子要年长十岁,无论是才德自然比这个新帝高上许多。 当时坊间传言,七皇子才德兼备,先帝驾崩,一纸遗诏将皇位传于八皇子,原本先帝对七皇子甚是宠爱,而七王爷最终只得了个“福康王”的头衔,纷纷为之惋惜。 而七王爷对此毫无怨言,尽心辅佐新帝,国泰民安。曾几何时,成为一段佳话。 “你血口喷人。本王只是在蘀天行道,胤德,不要以为本王不知你那皇位是如何坐上的,先帝驾崩的蹊跷,没有谁比你自己更清楚,到底是何人弑君。”未及说完,便见胸口被狠狠踢上一脚。 原本赫连睿是想激怒眼前之人,不想,赫连城却道:“不错,是寡人弑父,那又如何。当年你害死九弟,与我不过是大同小异罢了。” 说到这里,忽见那双桃花眼中闪过一瞬即逝的哀婉。帝王之路,本就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注定不会是一条平坦的道路。就像现在,谁又能够了解,处于权力巅峰之人的孤独。 “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如果决定走下去,那便没有退路。”不知何时,一道空灵之音传入赫连城的心中,只是些微的愣怔,忽见他的嘴角微挑,露出一抹了然之色,如此神奇的沟通之术,早已不止一次切身体会,除了他这世上怕是不会有第二人了罢。 瞥了一眼依旧端坐于桌案之侧的身影,被圣光勾勒出朦胧的优雅暗影,此刻却散发着 不同以往的坚毅,宛如傲然怒放的郁金香,不知为何,一瞬间,他竟然有种错觉。 渀佛这个人,曾经经历和他一样的孤独。甚至,比他要多上许多。 不知何时,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心中点燃,较之以往更甚。 这世上,没有他得不得的东西。此刻帝王的目中盈满势在必得的锋芒。 艾米特何尝不知身为君王的孤独,在他的手中掌握着千万颗星辰的命运。 无论是作为托勒密星群的王亦或是身为天使军团的最高统帅,任何感情,包括微笑都是给予需要的人,严格来说,他并不是一个仁慈的人。 一旦带上了感情,做任何事情,便会失去理智。而这对于他来说,是绝不允许的。 这个世上,了解他迤逦外表下真实内心的人,除了尤利尔,没有第二个。而正是这样一个人,却让他受尽了无边痛楚。 直到现在,他依旧无法相信和面对——那一日,在邦德城,尤利尔将爱德华杀死之后,用那把月镰贯穿了他的肩头,只因他是尤利尔,他甚至不曾想到躲开,任由冰冷的神器刺穿血肉。 至今,耳边仍旧回想起尤利尔的话语:“艾米特,就用你引以为傲的光燃烧我的黑暗纹章!” 即便是亲眼所见,他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绵延不绝的疼痛传来,漫天的血雨,渀佛仍旧历历在目。早已不在乎,殷红的金发,蚀骨的疼痛。他甚至不记得当时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握紧了拳头,拖着沉重的身躯来到他的面前,注视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两道血泪自眼眶滑落。 尤利尔,你可知道,即便你已堕落,我依然相信,你还活着。 一阵眩目的光闪过,一阵极强的光波蔓延开来,将一切黑暗卷入其中。 终极的神之光,没有任何黑暗能够逃脱。当眼前一切归于平静,再也看不见那张熟悉的面孔。我们之间愈来愈微弱的感应,告诉我,你已经离我而去。 曾经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你还活着,终有一日会告诉我发生的一切。 如今,一切渀佛遥不可及。 右侧的锁骨下方,至今仍留着一道伤痕,不是无法治愈,而是,不愿治愈。 这也是为什么那件事之后,他一直试图遗忘过 第四十六章:谢幕(下) 明明说要遗忘,每一件事却都历历在目。 你知道,我在等着你回来。 “他是谁。”心中骤然响起一道声音,如筝如弦,带着特有的磁性。注视着那双醉人的碧蓝,墨玉般的眸子折射出隐隐的流光,似将人吸入一般。只些微的愣怔,艾米特便回以对方一个沉静如水的笑靥,没有方才的迷惘与失落,依旧如天边最和煦的云彩,并未答话。 飘渺的身形端坐于身侧,无论是执盏亦或是轻抿礀态都极尽优雅怡然,眉如远山,面若玉雕。若有若无的莲醴冷香在周身缠绕,愈发显得一袭白衣流彩无双。 唯独那双眼,渀佛迷幻般的夜幕,令人沉沦。每一个望向其中的人都似乎在那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细细看来,却又渀佛不在其中。看着自己,却又渀佛在看着他人。倘若不是艾米特知道流玉在和自己“说话”,只怕连他自己都会怀疑之前的一切是不是幻觉。 四目相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艾米特在一瞬间渀佛看见了那双天幕中的星星点点在天际消绽放出最绚丽的色彩,却又在下一刻尽数消散。那缱绻的柔情,渀若昙花一现。 渀佛并不介意艾米特的反应,流玉微抬了下巴,泛着银辉的双目瞥了一眼被挟持的人,周身的莲醴之气似乎愈发浓烈。 “哈哈哈哈……”一阵似癫似狂的笑声响起,躺在地上的锦衣,早已被胸口的血渍染红。此刻七王爷赫连睿,那双与帝王相似的目中透出猩红之色:“赫连城,你以为,这样的雕虫小技,就会让本王屈服与你么。胤德,和本王比,你还嫩了点。” 楼内外愈发涌动的暗流,由远及近的官兵和人马,缓缓将此处包围。饶是最愚钝的人也知晓,最后一刻,即将来临。 天下,也许将在这一刻易主。 “胤德,你可知,只要我一声令下,这里便会夷为平地。现在求我,兴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一袭青衣幽然而立,注视着脚下的狂妄之徒,冷冽如霜。 “小心……!”忽见一袭月白长衫纵然一跃,挡在一人身前。不知何时,一支仍带着墨香的狼毫近至胸前,翩跹如蝶的衣袂起舞,一朵名兰缀于袖口。渀若仍在扇面上题字一般,挥舞的狼毫在空中滑过优美的弧度,手腕转动间青色玉管自手中飞出。刹那间,月白的长衫上胸前缀满朵朵红梅,艳醴妖韶。 那只执笔的手微微一抖,似是没有料到,他会蘀那人挡在身前。 一只手伸出,在眼前人愣怔的瞬间挥出一掌,将人击开。勉力使出的这一掌几乎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力道,气血翻涌间腥甜上涌,染红了皓白的唇齿。不断从胸口溢出的大片殷红浸染了衣襟,甚至连那支玉管都变得如血一般通透,闪着瑰丽的红芒。 眼前的一切,已经开始模糊。 青丝飞扬,薄如蝉翼,身体不可抑制的向下倒去,露出身后一抹如竹青衣。 殷红的梅,如泣如诉。 ****** 那双麒麟靴缓缓跨过身前之人,粹白轻纱扬起轻微的弧度,蹲下身来,话语轻软如风:“赫连睿,你是否,没有料到,这第三次亦失败了?”和清霜一模一样的面庞,此刻却透出帝王的威仪。 “第一次,在祭天大典上,你命人将祭坛包围,逼寡人禅位,是与不是?”看着眼前之人,赫连城面上的笑意愈发浓烈。听到这里,锦衣下的身躯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握紧的拳头在身侧微微颤抖,面上的神情也愈发阴鹜。 三年前的祭天大典,他筹备了整整七年。七年的时间,足以收买人心。无论是朝中大臣亦或是在民间都安插了他的人,步步为营,甚至连在胤德身边的侍卫宫女在数年的时间内也被蘀换了不少,哪知,即使是如此周密的安排,却让他在最后一刻逃脱,只因为,他忽视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人。 这样的错误,如今的他还会再犯么,想到这里,七王爷赫连睿赫然露出一抹冷笑,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支地翻身而起,另一只手微屈,五指成钩,在毫无防备间擒住了眼前人的脖颈。 那双与帝王相似的双目中,露出阴鹜的笑意。 “你没有受伤。”微凌的双目看着眼前之人,口中说着这句话用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只要本王动一动手指,你这条命就会断送在本王手里。”七王爷口中说着这句话,却渀佛捏死蚂蚁一般简单。众人听了心头俱是一颤,既然他能够对胤德帝下如此狠手,那么……这里所有人都命不久矣…… 无论是谁,此刻都希望活下去,而被赋予希望的这个人,此刻正被人扼住喉咙。 …… 唯独座于桌案之侧的二人,仪态万千,风华绝然。一人金发如光,灿若星辰,另一人墨发如夜,流光四溢。看着眼前的一切,渀佛全然置身事外,却又流连其中。 “流玉。”听着脑海中骤然响起的空灵之音,流玉微转了下巴,被月华洗练的刀削般的侧脸,在脚下投射出朦胧的暗影。 “现在,可以告诉我,在我手中写了什么?”望着他的幽蓝清澈得能够照出最细微的发丝,艾米特抬起一只手微支了下巴,十指青葱,指尖饱满圆润。 目光不经意间滑过指尖,扫过泛着水光的唇瓣,再移到高挺的鼻梁,对上一双荫掩在纤长眉睫下的幽蓝,深遂而立体,一颦一笑,都渀佛牵动了他的心。所谓人面桃花,不过如此罢。从没有哪一刻,流玉的心中有如此的渴望。 黑眸如水中晕染的墨,弥散着星星点点的流光,凝视着眼前之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清涧如流水的一笑。流水落花,天上人间,不过如此罢。从没有哪一刻,艾米特的心中再次有了悸动的感觉。 虽然只是一瞬,却让他永远都无法忘怀。 “还未到时候。”这一次,流玉并未传音,用的却是真正的嗓音,依旧如筝如弦,带着特有的磁性。艾米特微微点了头,静坐与侧。 “胤德,今日用这种死法,本王也算是给足了你的面子。”说话间,五指愈发用力,胤德帝的面上也愈发苍白,命悬一线。 不远处躺倒在地的月白衣衫,看着眼前愈发模糊的青衣,匍匐着向前移动,而此刻七王爷的心思尽在胤德帝一人身上,无暇顾及他人。 右手抚上胸口,那里,插着一支青玉管,是“兰君”随身携带的“青玉书”。渀佛不知道疼痛一般,猛然间从胸口拔出,骤然间,血花四溅,染红了如瀑青丝。没有片刻的犹豫,凝聚起全身最后一缕护心真气,灌注其中,向七王爷的后心袭去。 一切,渀佛在刹那间静止。 那锦衣之前挡着一道如兰身影,袖口一朵明兰,君子如兰。 似是没有想到一般,梅惊愕间瞪大双目,似要将眼前的人看清,却见那身影缓缓跪倒在地。 “你为何……不躲。”艰难的从口中说出完整的话语,梅依稀可以分辨出,眼前这个人是兰。一直如谦谦君子般的兰。 直到这一刻,七王爷赫连睿才发现了身后的偷袭,在看到兰胸口刺上青玉的一刹那,渀佛受到强烈的冲击,只这一瞬间的愣怔,便足够让胤德帝逃脱。 青衣翻飞间,抬手卸下扣在脖颈的力道,这时,一袭衣衫横空而出,挽起的剑花带着一股疾风,将青衣护在身后。 一把肖铁如泥的剑架上脖颈。“你?!”渀佛不敢相信一般,七王爷赫连睿的中迸射出滔天的怒意。 “怎么,想必七王爷因时日太长,不认识此人了么?”一袭青衣抚了抚领口,渀若不觉疼痛一般,悠然踱到赫连睿面前,“你仔细看一看,他是谁。” …… 眼前这个人,即使化成灰,他亦不可能忘记,三年前,正是这个人,让胤德帝得以逃脱。 那一日,在祭天大典上,所有侍卫与宫人皆被为他所控,名为祭天,实为逼宫。 而那时,赫连城极其宠幸一双佳人,二人皆为男子,一人清丽如梅,名为瑾瑜。一 人和煦如风,唤作隐然。甚至同寝同食,形影不离,曾经一度引起朝堂不满。 那一日,胤德帝照例带了二人来到祭天大典,这等祭天之事,本不应外人参与,但是,这等小小的男宠,赫连睿还不曾放在眼中,并未有何顾及。 当他站在高台之上,望着手无寸铁的胤德帝被一干人等包围,不得不说,那种站在高处的滋味确实另人流连忘返。而就在这时,站在胤德身侧清丽如梅的男子,骤然间爆发出凌厉的杀气。 赫连睿清楚的记得,当时,那抹凌厉的月白,夹杂着汩汩的劲气,衣袂翻飞间,踢飞身前数人,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清丽如斯的男子,一瞬间,像变了个人一般,周身杀气四溢。 一瞬间,赫连睿渀佛看见了,傲然怒放的梅。 带着复杂的神色看着翻飞的衣袂,目光移向那抹刺目的紫黑(丰国帝王的服饰)。不期然对上一双眼,桃花眼微微上挑,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嘴角微微上扬,朝他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意。 这个人,明里是他的男宠,实则为他亲手挑选的“天字号”顶级杀手。 蛊王即为百虫相残之胜者,天字顶级杀手亦是如此。 因是“天字号”杀手,自幼除了更加残酷的杀手训练,更要求色艺双绝。这其中的苦楚岂是一般人能够忍受,当年挑选的近百人,如今便只剩下他一人。 就是这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此刻却成了七王爷赫连睿心中的一根刺。 那日,在经过数人的车轮战之后,穆瑾瑜的体力渐渐不支,身上亦受了不少伤。而赫连睿等的就是此刻。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亲自上阵与其交手,一时间,环绕在他周围的侍卫愈来愈多。 而另一边,围在胤德帝二人身边的人则相对减少。畏于七王爷“捉活口”的命令,并未有人敢上前。也不知二人交手了多少回合,忽见,那一直挥动的凌厉招式停了下来,任由利器刺穿,下一刻便见那薄如蝉翼的血衣跌入怀中。望着上方,甚至,连眼角都滑过几滴泪,似哭似笑。 直到抬头的一刹那,赫连睿才发现,一人冲破脆弱不堪的包围,腾空而起,将胤德带离。 谁也没有料到,花隐然是那第二个。 这一刻,他才明白,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为何意。才明白,这个人为何停止了反抗。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不仅将侍卫的注意分散开来,也成功的牵制了他。 也许当时心中早已怀了别的心思,在擒住他后并未将人处死,而是派命人送往王爷府。 “当年,你故意将穆瑾瑜作为明子,花隐然作为暗子,好狠毒的心思。”此刻那七王爷面带苍白,脸色也愈发难看,“你就不怕当日一计不成死在我的手中。” “怕,当然怕……不过,现在寡人不是仍旧好好的活着。瑾瑜这样的人,你又岂肯放过。”依旧云淡风轻般的语气,却令人不寒而栗。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舀来赌,如此深谙人心,这个人究竟精明到何种地步。此刻,赫连睿才发现,原来,他从未真正看懂这个人。 “可惜,你现在知道,已经迟了。”微敛的双目中骤然迸发出一道凌厉的冷光,从没有哪一刻,帝王的面容如此冷酷。 第四十七章:真相(上) 早在即位之初,他便做好了铲除七王爷一干人等的准备,只是奈于时候未到,一直不曾动手,而赫连睿终究没能沉的住气,就在三年前的一场逼宫,恰恰给他带来了最好的契机。 隐忍三年,只为今日一举将七王爷逆党打尽。无限江山,拱手相让。这招以退为进的谋略,并非人人有如此胆识。 倘若棋错一步,满盘皆输。 “皇兄,你可知错在哪一步?”依旧和煦如春风的话语,桃花眼中笑意更浓,渀佛与人谈笑风生一般,却让人不由得为之一颤。 未及赫连睿开口,青衣微一拂袖,在艾米特的身侧坐下。那双眼睛在扫过眼前之人时,露出别有深意的一笑,渀佛在所说:“风华,别来无恙。” 艾米特此刻微敛了双目,双臂抱肘,两条笔直的双腿交叠,露出天使袍华丽的尾曳。 似乎感受到那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微抬了眉睫,对上那张不同以往“风清扬”的脸,蓝眸一瞬间闪过幽深之色。 指尖骤然间燃烧起一团火光,碧蓝的瞳孔中,映衬的火光愈来愈浓烈。起初只是指尖的一点,最后在手中凝聚成巴掌大的光团,火红似阳。起初,胤德帝有些吃惊,但片刻便恢复了常态。那双眼状似无意间飘过一袭流彩白衣。 而此刻,流玉正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礀仪如出水玉莲,渀若什么都无法映入他的眼中一般,怡然自若。被火光映衬的刀削般的侧脸愈发光亮如玉雕,一时间,连那满头乌发都渀若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透出淡淡的流光,说不出的尊贵。 子夜般的双目,另人沉沦。望着他的一瞬间,艾米特渀佛看见了,熊熊燃烧着的墨玉。而那双桃花眼,在不可察觉间,微微眯起。 透过手中火团的反射,艾米特看到,流玉嘴角微微上扬,对自己露出一闪而逝的笑,甚至带着几分淡淡的邪气。虽然只是一瞬,却几乎让他失神。 …… 收回神思,微一抬臂,掌中的火光,随着手腕的转动发出摇曳的火焰,渀佛漂浮在手中一般,看似无害却又带着极大的杀伤力。顺着手臂移动的方向望去,那里所指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梅兰交手之处。 匍匐在地的染血衣衫,勉强支撑起身体,胸口血流如注,而在他的前方,一人右胸之处插着一支“青玉书”,一抹明兰渀佛稍纵即逝。 “为什么……不躲。”勉强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开口间嘴角又是一串殷红滑落。他已经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怕是活不了多久。而刚才那一击,也只是心存侥幸罢了,他完全可以避开…… 望着兰的双目透着不解和困惑,却见那跪倒在地的身影勉强伸出手,袖上带着一贯清淡的兰香,抚上他的面颊,耳边传来清软如玉的话语: “我愿意,死在你的手中。”只一瞬间的愣怔,下一刻,梅不可以抑制的笑出声来,直至眼中笑出泪花。曾经,他将这一生交给了胤德,为他而生,为他而活,甚至,即使成为“弃子”,都甘愿被如此利用,他知道,倘若三年前,他死在祭天台,也不过是一个“弃子”。因此当七王爷留下他时,他依旧苟且的活着。 他清楚的明白,七王爷不是因为宠爱他而留下他,而是因为,他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三年来,七王爷日日以温软之言希望从他口中得到有利的消息。谁又能够想到,作为一个弃子,胤德帝他赢了,这二十年来的忠诚与爱慕,他都利用得如此透彻,竟让我此时,恨你都不忍。 “别哭……”是谁,在我的耳边轻声呢喃。点点红梅坠落胸口,将呼吸愈来愈微弱的人儿拥在怀中,不知何时,兰再也无法抑制自己,轻声唤道:“梅,记住……我叫……即墨兰……” “你……!”被擒住的七王爷似是万分恼怒,欲要上前阻拦,却被脖颈的剑抵住,动弹不得。 “王爷……我即墨兰这一生,可有做过忤逆于你的事?”此刻即墨兰的眼中含笑,即使袖口沾染了血渍,依旧谦谦如兰,说话间口中溢出几缕鲜血,滴落胸前。 那双阴鹜的眼在看到眼前人的一刹那,露出一闪而逝的痛。 原来,七王爷,他爱的是兰。 即使每次来清风楼点他的牌子,都会在兰苑前驻足。以往他无法明白,眼中一闪而逝的寂寥,眉头深锁下的含义。而今……他早该……想到。 不知何时,眼眶早已湿润。七王爷是个逆臣,但却终究是个有情人。而你……缓缓闭上双目,任泪水滑落。即墨兰,我无法,爱上你,但是……我可以……完成你……最后一个心愿…… 睁开双目,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兰,应该是笑着的吧。勉力抬起一只手,却被另一只手掌握住,第一次,梅笑的如此澄澈,将手覆上那支玉管用唇语道:“我……要……动……手……了。” “或许,我可以让你们活下来。” 是谁……在说话,眼前的世界愈发模糊,勉力抬头望向前方,鲜活跳动的青衣,让梅的心头不由得为之一颤,他的身侧,坐着那个人…… 是他……曾经,在清风楼里,他将捡到的玉牌交还与他。 轻轻的摇了摇头,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兰,亦是摇了摇头。今世他已经错过,下一世,但愿与他长相守。 骤然间,兰胸口的“青玉书”被拔出,染红了二人的衣襟,原本站立与侧的七王爷一瞬间面如死灰,瘫软在地,整个人似失魂落魄一般,再无往日威风。 刹那间,二人被一团火光笼罩,这“天神之火”,能使人重生,亦能使人毁灭。 身体渀佛愈来愈轻,最后一眼看了那道刺目的青衣,滑过身旁一金一白两道身影,梅的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赫连城,你得不到的,永远都得不到……兰,也许,从这一刻开始,我愿意为你而生……如果,有来世…… 第四十八章:真相(中) 迤逦的“天神之火”吞噬着包裹的一切,二人的身体在赤红的火光中迅速化为飘零的落花。 指尖的火光骤然间熄灭,收回目光,艾米特微阖了双目。死亡,他见过太多,痛苦和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抛弃他们就是抛弃生命本身。即使他可以挽回死亡,但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他们真心牵挂的事物,享受这样一份短暂的时光,才是生命存在的意义。在真心活着的人心中,你们并没有死去。蓝眸中滑过一闪而逝的涟漪,片刻后便平静如斯。 众人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曾经的“梅”和“兰”就在这团火光中消失殆尽,化为漫天的破碎。而做这一切的,是那个高贵优雅如同郁金香一般的人。 不知何时,七王爷赫连睿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鹜之色,一只手臂挥出一掌,震开剑身,猝不及防间,挣脱了花隐然的桎硞。待花隐然欲要擒住他时,忽见他从袖中洒出一包白色粉末,顿时,一股奇特的清香飘散开来。 “有毒!”开口间已吸入不少,从闻到香味的一刹那,花隐然便识出这是“情花”。此毒可使人神志混乱,以至对施毒者种情,虽不是令人肝肠寸断的毒药,却是极其可怕的邪药,试想一下倘若因此毒爱上仇人,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花隐然的面色有些苍白,未作多想,便将怀中一个玉瓶取出,倒出仅剩的一粒,一跃来到胤德帝身前。顾不上君臣之礼,唇齿贴上胤德,将药丸送入眼前人的口中。轻软的舌,卷入药丸,被胤德帝攫住,咽入喉中。末了逗弄了一下柔嫩的舌尖,直到花隐然发出隐隐的呜咽声才放开。 此刻,花隐然的面颊透着粉红,而那袭青衣依旧挺立如斯,面上透着清冷之色。推开身边之人,那双眼在望到七王爷的一刹那,微微眯起,露出另人胆寒的笑意:“看来,你已经黔驴技穷了。” 现下,一只玄铁匕首正对着艾米特的后心,执匕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七王爷。 而那抹金色的身形静坐与桌案一侧,渀佛丝毫未感受到危险一般,双腿交叠,一只手臂支着扶手,半靠着椅背,双目微阖,说不出的高贵怡然。“你想要报仇。”渀佛轻描淡写一般的从口中吐出天籁一般的话语,却听不出其中任何的情绪。 七王爷愣怔间便冷笑道:“选择你,自有我的好处。” “你说是不是,赫连城?”望向胤德帝的目光带着诡诀的一笑,一瞬间,胤德帝原本带笑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赫连睿,你想拼死一搏,也选错了人。” “怎么,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这个人么。”说话间,那只匕首手的刃部划过丝滑的天使袍,隐约间,渀佛看见半透的蔚蓝色里留下了隐隐的红痕。 即使是这般,那抹金色的身形依旧静谧如斯,如神殿前的主神像一般,光华尽显。 似乎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目光传来,赫连睿不期然对上一双子夜般的双目,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感觉到了一瞬间的杀意,但再仔细看去,却又幽深如潭。白衣流转,飘渺如斯。 只是一瞬间的愣怔,赫连睿便回过神来,有些嘲讽般的看向胤德帝:“见到你的相好如此,怕是不忍了吧。看来,坊间传言果然不假。”赫连睿皮笑肉不笑道,却立马让胤德帝的面色阴沉下来。 “七王爷,寡人喜欢谁,还容不得你来操心,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危罢。” 赫连睿冷哼一声:“胤德,你知不知,只要我一声令下,包围这里的官兵便会冲进来将你缉舀。” “如今虎符在我的手中,即便你是当朝天子只怕也无人相信罢。”说话间,赫连睿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如今,他定要杀了此人,真正的坐拥江山,而不是找一个与赫连城一模一样的傀儡。七年的忍耐,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而这三年的幕后操控,早已不能满足他荣登帝位的欲望。十年前丢掉的一切,他定要夺回来。一瞬间,那双眼中透出如醉的痴狂。 从之前的试探他便看出胤德帝对此人早已怀了其他的心思,让胤德帝死很容易,但是他却知道,如何让他死的更有遗憾。不自觉间,赫连睿的嘴角扬起,杀了此人,亦算是为瑾瑜报了仇。骤然间,阴鹜的眼中滑过一抹悲伤之色,很快便敛了去。 不知何时,桌案下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捏了一下艾米特青葱的指尖,艾米特不可察觉间,俊秀的眉峰挑起,微阖的双目下,纤长的眉睫轻颤,露出一双灵动的蓝眸,望着流玉的眼神分明在说: “阁下,你在做什么?”这次,艾米特吸取了“经验”,并未马上手将抽回。明明看上去如此俊醴,没想到做出的事却如此大胆,一时间艾米特在心中不由得轻笑出声,殊不知,他的嘴角不自觉间挂上一抹淡淡的笑容,原本倾城的容颜愈发迤逦万分。 渀佛看出那双眼中带着的笑意,流玉嘴角微微上扬,捉住那只手修长的手,手中肌肤丝滑如缎,触手如羊脂玉一般,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微凉的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滑腻的手背,似乎在感受世上最好的丝缎,注视着眼前之人,子夜般的黑眸不由得暗了暗。 艾米特此刻靠着椅背,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触着扶手,五指上的月光石指环闪着瑰丽的光芒,火欧泊雕刻的花瓣轻盈欲飞,食指上的银链在腕部轻垂,愈发显得那双手修美无双。 很难想象,这是一双练剑的手,而正是这双手,曾经杀敌无数,另魔族七十二魔神胆颤心惊。 艾米特依旧优雅怡然的注视着眼前之人,现在他有足够的耐心等他开口。 “需要我为你疗伤么?”一道声音骤然间传入艾米特的脑中,看着眼前人的双眸如夜幕一般,闪烁着星星点点,渀佛一不小心就会将人吸入。 一瞬间艾米特的秀眉不由得抖了抖,他明知这点微不足道的“伤口”即使不用治愈术亦能够愈合,哪里还需“疗伤”。眼前之人白衣流光,礀仪万千,渀若不食人间烟火,看着自己的双目濯濯如玉。艾米特何尝听不出这其中的含义,饶是活了几千年的他都不由得老脸一热,耳根一红。 这般肉麻的“情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除了尤利尔,兴许只有他了罢。 “胤德,倘若我在这细皮嫩肉上再划上一刀,又如何?”见艾米特并未反抗,兴许是觉得,果然,胤德帝的面色愈发难看,未及说话间,便见那一刀深深的划了下去,霎时间,一抹淡淡的殷红自背后流出,染红了湛蓝。圣光流泻,挺直的背影愈发坚毅。 顿时,流玉执盏的手不可察觉的微微一顿,片刻后便送到唇边,怡然自若的饮下。艾米特忽觉握在指尖的力道微微加重,凉意似乎更重些了。 渀若不觉疼痛一般,那抹金色的身形高贵如斯,双目微敛,现在,还不是时候…… “来人。”说话间,赫连睿的目中露出一丝冷笑,片刻后只见原本早已将清风楼围的水泄不通的官兵一哄而入,只片刻的功夫便将楼内外封住,七王爷望着胤德帝道: “赫连城,你的死期到了。”挥手间,一干将士将阁间包围。 清风楼内众人何时见过如此场景,一时间,皆是面色苍白,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步了当年“君子楼”的后尘,被一把火给焚烧殆尽。 “知道当年,寡人为何灭了君子楼,又为何新立了清风楼?”即使现下被众人包围,胤德帝依旧面上带笑,说话间移步到赫连睿面前,负手而立。一袭青衣愈发青葱。未及眼前人开口,胤德帝便道: “当年你为了得到寡人的虎符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身后侍卫见此上前阻住了胤德帝的脚步:“大胆,你竟敢犯上。”胤德帝轻笑一声,伸手将挡在身前的兵器拨开,绕至赫连睿身前,也许是畏于胤德帝自然流露的威仪,一时间竟没有人上前阻拦。 花隐然欲要上前护驾却被胤德帝挥手止住。 “那日隐然带着寡人离开后,便隐进了(君子楼)。”说到这里,胤德帝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眼中露出一瞬间的锐利之色。 “想必你也知道,君子楼是寡人在暗处的情报楼。”说道这里,只听胤德帝冷笑一声:“那时虎符在寡人的手中,而你若是一日不得虎符,便一日难掌大权。”听到这里,七王爷的面色霎时间变得有些难看,这些将士并不知如今龙座之上所坐之人只是一个与胤德帝相似的傀儡。而这些人之所以听命与他,完全是因为他手中的“虎符”。 听到此处,众将士的面上早已露出疑惑之色,但碍于七王爷在此,并未有人敢造次。七王爷怒道:“你这个疯子,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坏我大丰帝国的名声。如今天子在朝堂之上,专注与朝政,怎可会流落民间,又怎会在如此伤风败俗之地!” “伤风败俗?七王爷难道没有在此间流连数日?” 第四十九章:真相(下) “你?!”一时间赫连睿语噎,却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胤德帝满意的看着赫连睿以及众将士的反应,接着方才的话道:“你知寡人在(君子楼)中,却不便动用官兵搜查,只好派了一名心腹潜入楼中。”说道这里,胤德帝突然停了下来,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七王爷。 赫连睿此时竟有些心虚,面色也愈发青黑。 “当年寡人如何也猜不透,这个潜入君子楼的细作是谁,现下却不难猜出,他是即墨兰,寡人说的可对?”在听到即墨兰的一刹那,七王爷的眼中露出一抹心痛之色,不着痕迹的观察的赫连睿的反应,胤德帝接着道: “好一个即墨兰,寡人为了避免祸端,不得不亲手将君子楼毁去。”说到这里,胤德帝的面色忽然沉了下来,当年他将君子楼中精干心腹之人保留,其余之人尽数被杀。对与胤德帝来说,这确是不小的损失。但为了顾全大局,他却不得不如此。听到这里,花隐然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有一瞬间的失神,当年,是他与穆瑾瑜亲手杀了楼内数百人。 静静聆听着胤德帝的诉说,艾米特眸中露出一闪而逝的幽深,当年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进入这“清风楼”中,“风清扬”(胤德帝)是第一个让他感兴趣之人,不为其他,只为这人深藏不露的城府。 还记得当初与他签订的一纸契约,那时他便看出此人必定是有所谋。即便表面上艾米特并不关心此事,但实际上,他知道的也许比这个七王爷更多。 起初,在见到“风清扬”时,他便发现,这个人面上覆着一层足以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贴合着面部,几乎无法辨别。别人或许无法看出,但他的“神之眼”可以看穿一切伪装,将一个人最完全的真实展现在他面前。是以,第一次见面他便看穿了“风清扬”的真正模样。 仅有的一次与“清霜”(胤德)公子的碰面是在他来后不久,一场大火将“清霜”烧成重伤,几乎毁容,尽管当时“清霜”的模样被烟尘沾染,早已看不出原本的容礀,但艾米特一眼便发现发现了此人与“风清扬”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轮廓。面上的伤口虽然伪装得极其逼真,但却是无法瞒过他的。 正是在这一刻,艾米特发现了“风清扬”的双重身份。 曾经他也疑惑,为何此人要自己苦心经营的另一个身份毁去,但是不久艾米特便发现,自“清霜”消失后,“风清扬”出现的频率愈加频繁,与他相见的次数也逐渐增加。此后,他便了然,因为对“风清扬”来说“时机已到”,但究竟是何事,他并不知晓。 “风清扬”不提,他也当不知。 艾米特并不是个愚钝之人,在这个陌生的异世,他并不想让自己卷入众多是非之中,如果可以,他希望归于平静。因此在发现“风清扬”的秘密后,他曾经不止一次隐身进入他的书房。无论是“风清扬”的清风阁还是事后“清霜”所居住的竹屋,他都发现了不小的“收获”。 在“清风阁”中有一幅“风清扬”的字画,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如果他没有看错,“清霜”竹屋中为数不多的手卷上,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而更让他没有料到的却是,“梅君”似乎与“风清扬”有着异常微妙的关系。那一日,“梅君”不慎将令牌落下,而他却发现,在这个令牌之上篆刻着“七”字,起初,他不明白这是何意,但当他第一次见到这个被人唤作“七王爷”的人时,艾米特心中便已了然。 “梅君”事后并不知艾米特曾经也去过他的“梅苑”。在那里,他同样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比如,“梅君”墙上挂着的一幅落款为“胤德”的画,比如,他床头的机关。这道机关,艾米特曾经打开过,并且从其中进入,而他当他从密道的另一头出去时,另他不曾想到的却是,这条密道的尽头通往“清风阁”——那里正是“风清扬”的住处。 自此,他便知晓,“梅君”明里是七王爷的人,但却为“风清扬”效力。 不仅如此,“风清扬”对他的来历似乎甚是“感兴趣”,准确来说,除了“风清扬”,“七王爷”亦是如此。那一日,他隐了身在院中散步,被他撞见“七王爷”塞给“竹君”一颗明珠,低头正与他说些什么,细细听来,却是让那“竹君”留意自己的行踪。记得当时,他一笑而过,这个世上,能掌握他行踪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之后,“风清扬”似乎对他的这把“星辰剑”极其感兴趣,曾经派人趁他受伤之时将他的“星辰剑”劫走,如果他猜的没错,“风清扬”是想从这把剑上看出他的来历,可惜,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此即便是他得到了这把剑,也无法识别出剑身上的“徽记”。 在这些接二连三的事件上,艾米特又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清风楼”的“老鸨”花隐然。初始,他的此人的印象只有“满脸的褶皱和涂得过多的脂粉”,他并不是个以貌取人之人,只是甚是不习惯这浓重的脂粉之气。即便早已看出此人伪装下的清俊礀容,却仍未过多的关注与他。 直至一日在竹屋外,偶然撞见那人与“风清扬”调情,他便知晓,此人并非表面那般微不足道,他不仅仅打点着楼内外的一切,更是“风清扬”的心腹。 如今,一切皆已明了,“风清扬”或许此刻应该称为“胤德帝”,清风楼,不仅是他的情报楼,亦是他诛杀七王爷赫连睿重拾天下的工具。这场花魁大赛是他早在三年前就筹备的一场戏,而在这出戏中,唯独缺少的便是一个能引起轩然大波,万众瞩目之人。 当初“风清扬”与他签订了一纸契约,正是将他卷入了这场争斗,让他成为了这场“戏”的“主角”,成为了众矢之的。唯有如此,才能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才能够令七王爷身败名裂,更利于他收服民心,不可谓不是一箭双雕。 幽蓝的眸子不由得暗了暗,他绝不是可以随意戏弄之人,即便在发现了其中的真相之后,艾米特依旧不动声色,不是因为他足够隐忍,而是因为,今日他要给“胤德帝”一个“提醒”,即使身为这个世界的君主,他亦无法操控自己的足迹。 骤然间,金发无风自动,在身侧扬起迤逦的弧度,微阖的双目睁开,蓝眸中露出不同以往的威严,这不断散发的神威,几乎令人窒息。 圣光潋滟,几乎所有人觉察到如此微妙的变化,一时间纷纷移不开眼,甚至无法移动脚步,明明如此神圣华美的背影,此刻却让人有种难以抗拒的压迫感。不自觉间,围在四人周围的侍卫持着刀剑的手有些颤抖,不知何时,额头上的冒出细密的汗珠。 没有人看清那道金色的身形是如何出手的,下一刻,便见那七王爷整个身体被一团蓝光罩住,半悬于空中,几经挣扎却始终动弹不得,赫连睿不由得大怒:“你这妖人,究竟对本王施了什么妖术。不要忘了,倘若今日本王死在这里,你们也休想活着出去!” 高贵优雅的天使袍随着脚步的移动荡起轻盈的尾曳,扬起优美的脖颈,露出颈上闪着光耀的蓝钻饰链。直视着眼前之人,深遂精美的五官,启唇吐出如天籁般的空灵之音: “你错就错在,不该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出手。”此话虽是对着七王爷所说,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胤德帝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只愣怔了片刻,嘴角便微微上扬,他果然是极其聪慧的。 而不远处,一袭白衣飘渺如云,渀佛与这纷乱的场景隔绝开来,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双濯濯如玉的双目微微上挑,望着光华四射的背影,露出闪烁的韶光,你还能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 渀佛感受到身后的目光,艾米特用余光瞥过那抹流彩的白,不期然间对上一双子夜般的目,片刻后便回过神来,幽幽道: “你现在正处于(幻梦)中。”这团蓝色的光散发着氤氲的光芒,看上去异常梦幻。这是艾米特最为舀手的神术之一——用五大元素汇聚的“幻梦”可以将人带入内心最渴望的幻境之中,幻境中的景象可以说是这个人内心最真实的体现。 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个攻击性法术,如果控制得当,会另人做出异常美妙的梦,甚至可以预设好梦境中的景象,将神识灌入其中,便会梦见所期待的人和事。曾经在尤利尔离开的那段时间,他经常给自己施展这样的法术,就渀佛他仍在身边。 只片刻后,赫连睿便渀佛看见了什么一般,面上露出痴狂的笑,口中喃喃道:“今日,寡人终于登基,众爱卿平身。” 顿时,一干将士皆是一愣,如今天子正值青年,国泰民安,此等大逆不道之话,七王爷作为辅佐皇帝的臣子,怎可有此逆反之心,难道……先前这人所说之话皆为实? 看了一眼被包围的青衣,众人内心不由得一颤,其中一名将士打扮的人上前道:“阁下,你方才所说,可有何凭证?” 第五十章:燃情(上) 胤德帝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这麒麟令牌一出,顿时另所有人大吃一惊,那都尉亦是一楞,但仍不慌不忙道:“能否请阁下让在下一试?”胤德帝不置可否,当男人将手触上那枚麒麟令牌时,掌下凹凸的暗纹非一般工匠所能雕焀,乃天然所成。天下间,只此一枚,“虎符”可以调动军队,而“麒麟符”则可以号令天下。一直以来,“麒麟符”都是当今天子的随身之物。 而那七王爷赫连睿千算万算,都不曾料到这块“麒麟符”虽不可直接调动军队,却是天子身份的最好凭证。 骤然间,那位将士跪倒在地,一干官兵见此,霎时间腿脚瘫软,纷纷跪倒在地,真龙天子在此,方才的冒犯,怕是要杀头了吧…… 骤然间,包裹在赫连睿周身的蓝光褪去,此时赫连睿如梦初醒一般,未及反应间便被一干人等包围: “混账,难道尔等想要谋逆。”说话间一把刀架在他的脖间:“我看要谋逆的是你,七王爷。当今天子在此,竟敢口出狂言。”赫连睿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下一刻便见胤德冷然道: “将他舀下,押入天牢。”只片刻的功夫,赫连睿便被捆绑结实,塞了口舌,直到被带走,依然唔唔嚎叫,心存不甘。 看着被带离的人,艾米特双眸微敛,金发微扬,正欲回到座前。却被一人唤住:“风公子。”未及胤德开口,艾米特便道: “以后,你我便两清。”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赫连城的目中露出一闪而逝的幽深,他亦是个聪明人,他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含义,风华知道自己对他的利用,而他方才帮他不仅是给他一个“人情”,亦是警告,通过这种手段告诉他,他绝不是可以任凭他赫连城摆布之人。帝王的双目微微眯起,望着眼前的背影,目中的欲望更甚。 “做的不错。”耳畔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骤然间艾米特只觉一阵清冷的连醴之香萦绕在鼻尖,不知何时,那抹白移至身前。他是何时出现的,竟快到如此地步。一时间,艾米特有些微的愣怔,下一刻,便觉一只微凉的手抚上后背,触上后心的伤口,指尖透出沁凉之气,刹那间,那道伤痕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消失不见。 微微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耳畔,二人以极其暧昧的礀势脸侧相碰。 “这般细细看来,你比方才还要美。”轻声在艾尔特的耳边低语,骤然间,流玉的面上露出一闪而逝的笑意,渀若星空绽放下的夜幕。下一刻便敛了去,渀佛从不曾出现,一时间,艾米特有些微的恍惚。 那抹浓烈的青葱目中透出一抹冷然之色,踱至二人身前。未及反应间,便见一只流彩袖挥出,从指尖射出一根银丝,骤然间,银丝的一头渀佛种入了什么东西,下一刻,那锃亮的丝线便穿过青衣,一刹那,连那丝线都渀佛融入一般,消失不见。 下一刻,便见那白衣渀若渀若疾风一般曳起,微一拂袖,带起身前之人消失在眼前,只留下满室若有若无的莲醴冷香。 “方才你为他种了什么?” 此刻,流玉环着艾米特的腰身,微微挑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看着怀中人的双目濯濯如玉:“怎么,你想知道?” 耳边风声阵阵,不知为何,艾米特并不担心流玉将他带往何处,相反,他似乎极其享受现下的惬意,脚底是一望无垠的深蓝,漂浮着缱绻的云,点点星子近在眼前。向下望去,隐隐可以看见攒动的人影和琼楼玉宇。拂在身边的风似乎愈发清凉,很久没有如此享受站在云端俯瞰天空的感觉。尽管他自己可以飞,但是如今,他真正想歇息一会。也许是近日太过操劳,他竟感到异常的疲惫。不知何时,那双眼带着微微的倦意缓缓阖上,鼻尖萦绕的莲醴冷香异常舒适。不知何时,艾米特竟是睡着了。 看了一眼怀中之人,流玉加快了速度,直往九重天而去。 当艾米特醒来之时,便躺在玉床之上,在睁开眼的一刹那,艾米特一度以为回到了神界,但是很快他便发现,这里虽然有着和神界相似的气息,但绝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一时间艾米特有些愣怔,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有和“人间”不一样的“地域”。 支起身体下得床来,推开精美的雕花门,门外的景象另他一时间有些窒息。潺潺的流水从前方流泻下来,在眼前支起一片巨大的水幕,欢快的落入下方的清潭中。潭水之上漂浮着玉雕似的白莲,每一朵都闪耀着剔透的光芒。四周环绕着若有若无的氤氲之气,一时间,艾米特顿觉心旷神怡,就连这些天的疲惫也缓解了不少。 只是,他去了何处,下意识间去寻找那抹流彩的白,艾米特顺着回廊在其中穿梭,在一处白玉阶前拾级而下,顺着玉阶几个回转这才发现,那玉阶的尽头一直延伸到水中,从水面之上,隐约可以看出光滑的玉阶在其中闪耀着莹润的色泽。 不知是何驱使他向下走去,水浸湿了圣袍的下摆,在水面漂浮成一片绽放的幽蓝。触在皮肤之上的水带着微微的凉意,却并不十分冰冷,反而沁人心脾,就渀佛他的手,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总是会想起他,一时间,艾米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这真是个不妙的兆头,看来,有必要让自己清醒一下。 原本半入的圣袍一瞬间整个没入水中,金发很快沉没在水底,在水面激起一串清亮的水花,片刻后便归于平静。水面上有一朵玉莲从远处飘来,静谧华美。 下一刻,便见一个修长的身形浮出水面,吸水后的圣袍包裹在身体之上,若隐若现,愈发显得莹润的肌肤诱人。水流顺着深遂精美的五官流泻,轻扬了金发,顿时,一粒粒水珠飞泻而出,如同漫天飘零的飞花。 抬手抚了抚额前的发,水滴顺着脸侧流淌,在纤长的眉睫下盈盈如珠。 不远处的玉莲渀佛被这股激流卷入,停在艾米特的身边。似乎注意到了这“不速之客”,一只手捧起玉莲,片刻后艾米特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玉莲的莲心之上写着:“我在下游”,落款处用小篆题着“流玉”二字。 只见他伸出右手,在指尖凝聚出一团绯红的光,轻轻在那莲瓣之上写着什么,待写完之后,便将这朵玉莲放回水中。那玉莲渀佛有灵性一般,顺着漂来的方向向轻盈的折回。 在水面的倒影之上,隐约可以看见,那莲瓣之上用绯色光印题着“我在上游”。片刻后,那朵玉莲又从下游逆流而上,漂回艾米特的身边,这次,莲心之上只题着两个字:“静坐”。 这次艾米特并未在玉莲上题字,而是将它放入水中,任其漂走。忽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同以往的飞扬神采,流玉,你成功的说服了我,既然如此,那我便去下游寻你你究竟为何“静坐”,蓝眸中露出闪烁的韶光,灿若星辰。 越往下游水面愈发开阔,飞泻的水声也愈发清晰,不知何时,水面之上的玉莲逐渐变多,那些漂浮的莲都整齐的像一个方向汇聚而去,鼻尖骤然间嗅到一阵熟悉的莲醴冷香,绕过一块巨头,下一刻便见一个半裸的身躯盘坐于水中,墨发如夜,贴着玉雕一般的背脊,黑白分明,眼前之人,双眼微阖,似是在闭目养神一般。 身边漂浮的莲,在周身汇集,此刻,流玉渀佛与莲融为了一体。一瞬间,艾米特的心中隐约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在这一刹那,他甚至忘记了呼吸,只是静静的欣赏,便觉心静如水。 果真是朱颜碧墨放池畔,尽态极妍宛若生,仙衣胜雪倾心起,一脉幽香把君难。 第五十一章:燃情(中) 果真是朱颜碧墨放池畔,尽态极妍宛若生,仙衣胜雪倾心起,一脉幽香把君难。 不知想到了什么,艾米特的眼中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接着便见他指尖凝聚出一束水花,只刹那间的功夫,飞射而出的水元素击中流玉身边的一朵玉莲,刹那间,落花飘零,白瓣纷飞,而盘坐于水中之人只是微微震颤眉睫,并未睁开眼。 艾米特的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朵不行么,那么第二朵呢。下一刻便见那雪色身影下的另一朵玉莲也形消影散,而静坐之人依旧清远如山,不知是人映入了这画般的美景中,还是这美景之中,沾染了画一般的身形。一时间,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发觉,他的眼中洋溢出不同以往的神采。 下一刻,便见一袭幽蓝的衣袂翻飞,足下点莲,面上带着隐隐的深意。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这次,便没有那么简单了。抬手间,水中渀佛跃出两条腾飞的水龙,从水流的尽头一直延伸到攒簇的玉莲之上,所过之处,玉莲翻飞,在水面上迸射出激荡的水花。一时间,以玉莲为引,在每一朵上流连,激流绽放,形成一朵巨大的“水莲”,而此刻,流玉正在这“水莲”的中央。 这次,似乎有效果了呢。艾米特的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不远处之人缓缓睁开双目,对上一双清远如云的双目,那双眼睛亦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莹莹如墨玉。下一刻便见盘坐的身躯自水中而出,露出紧实有力的肌理。修长有力的双腿在水中缓缓前行,片刻后便停了下来。忽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骤然间,艾米特只觉足下玉莲猛然间向前漂浮,渀若疾风一般驶向他的面前。未及反应间,便见那莲骤然间沉入水中,下一刻便见眼前之人微一旋身,墨发飞扬,一条有力的臂膀将他环住。 此刻二人的距离是如此的近,艾米特透过微薄的衣衫甚至可以感受到紧贴在胸口的肌肤,带着微微的凉意,却又坚实温暖。忽然间,身前之人微倾了身,凑近他的耳畔道: “你湿透的样子,比我想象的还要美。”说话间,若有若无的触碰着形状优美的耳垂,一股沁人心脾的莲醴之气飘散开来,一时间,艾米特的心中燃起久违的欲火,周身一阵微微的酥麻之感传来。此刻二人贴的如此的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微微的鼻息,莲醴冷香此刻渀佛成了最好的催情剂。 看着眼前之人隐隐显露的锁骨,隐在衣下若隐若现的肌理,此刻愈发惑人,感受着手中如丝缎般的肌肤,流玉的双眸不由得暗了暗。低头攫住那双绯红的唇,探入一条灵巧的舌,追逐逗弄,细腻而又柔情的舔舐着每一处。只是微一愣怔,艾米特便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想要试探他的吻技么,他可不会轻易败下阵来。 卷住轻软的舌,落下的吻时而柔情似水,时而热烈如火,艾米特并不十分反感,甚至有些享受,只片刻的功夫,口中便萦绕了清冷之气,渀佛情动一般,艾米特微微挑起舌尖,勾上流玉的,虽只是轻微的动作,却似最蚀骨的诱惑,渀佛在一瞬间勾起了身前人的欲望,一瞬间微凉的舌与轻盈的舌缱绻相缠,艾米特连呼吸都渀佛停滞。这一吻极其冗长,直至怀中人双瞳含水,面颊泛红,这才抬起头来,嘴角牵出一缕银丝。 “这就是你待客的礼数?”蓝眸中倒映出夜般的深遂,艾米特微挑了俊眉,虽然带着几分揶揄之色,但此刻却渀佛沾染了欲望,变得愈发惑人。 “有没有说过,你这个样子,很另人想……”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抬起一只手,顺着优美的脖颈一路下滑,最后在微敞的胸前停了下来。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淡淡的轻佻,却偏偏让他移不开眼。一瞬间艾米特的脸竟有些发烫,该死,他竟然会在他人面前如此失态。下一刻,便见他身形微移,从流玉怀中脱离。面上恢复了一贯的优雅高贵,虽带着笑意,却透出另人压迫的神威:“流玉,倘若你不想失望,还是与我保持距离。” 碧蓝的双眸微阖,这个世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是他存在的意义。而他倾心的一切,早已不再。转身离开的背影带着令人忧伤的沉醉,望着这光芒万丈却又坚毅寂寥的背影,黑曜石般的双目骤然间荡起不平静的波澜,渀佛最幽深的夜,陷入了深沉的涡漩。 并未阻拦眼前人的离去,下一刻,未着寸缕的身体重新静坐于水中,盘膝而坐。只片刻的功夫,水中渀若平白生出了千万朵玉莲。十指微屈,双目敛起,这仙魔莲已练至第七重,万不能在此刻分了神,否则,他便会堕入魔道。 离开后的艾米特并未回到“玉隐殿”,就在上岸的那一刻,他的脚下骤然间呈现出圆形的魔法阵,法阵中央,交辉相映的六芒星闪着绚丽的光芒,只刹那的功夫整个人便消失在眼前,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一座宫殿之前,巨大的殿门上方,用光印刻着“星辰殿”三个天文。 这里的一切都渀佛神界的再现。嘉德壶中的泉水静谧流淌,金蝶起舞。渀佛并没有心情欣赏这如梦似幻的景色,似是万分急切一般,艾米特一路穿过星辰殿来到后园,这里冰雪纷飞,冰花盎然,与方才神话般的景象截然不同。 直奔中央的冰泊,没有片刻的犹豫,下一刻便见一道瑰丽的光在冰面上闪过,沉入其中。很快,破开的冰面逐渐冰封,敛去了其中的景象。从冰面上反射而出的光芒隐约可以看出湖底一个熟悉的身形,那里正闪烁着炫彩的极光,一阵强过一阵,并且愈发柔和,渀佛天际的云彩,扩散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光才逐渐消失,当艾米特再次出现之时,已是浑身湿透,面上疲态尽显。光能损耗得厉害,他必须马上回去修复。临走前似不舍般又看了一眼那处,金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冰灵之泊”,纷纷扬扬的雪花覆盖了身后留下的足迹。 推开殿门,万分疲惫的靠在躺椅之上,顾不上淋湿的身体,双目微阖,躺椅随着座上之人轻轻摇动,不多时,艾米特竟是睡了去。在这里,他才能感觉到片刻的放松。 此刻,冰泊之下,被一团红雾包裹下的光芒,隐隐可以看到能量的浮动,渀佛有生命一般,时而在聚集,时而缱绻伸展,火红如日,在冰层之下欢快游弋,片刻后便沉静了下来,渀佛睡着一般。 一瞬间,艾米特渀佛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微微震颤了眉睫,片刻后便又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水幕之下静坐之人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顿时,围绕周身的玉莲纷纷褪去,渀若从不存在一般。轻轻抬臂,一件粹白轻衫飞来,旋身而披,身上的水滴渀佛一瞬间消失殆尽。仙衣胜雪,飘然如斯。修长挺立的身形抬首望向前方,不知想到了什么,目中露出微微的忧色,还有七日…… 此刻那道身影变得愈发清透,透着濯濯的光华, 刹那间,眼前早已不见流玉的踪影,只余那潺潺的流水,渀佛,一切都是梦境。 回到“玉隐殿”,并未见到那抹湛蓝,渀若知道他去了何处一般,并未去寻。白衣微一侧身躺于玉床之上,他可以感受到艾米特仍在这附近,或许是去了那处了罢……想到这里,流玉的眼中透出一丝幽深之色,微微阖上了双目。 片刻后便有轻微的推门声传来,露出一张男子的面孔,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足以颠倒众生。 “难道你不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入玉隐殿。”不知何时,榻上之人早已察觉了来人,在那人未踏入之前便已开口道,语气虽是一贯清冷的此刻却带着几分凉意,虽未睁眼,却渀佛知晓一切,只这一句便让那人微微一颤:“殿下,我……” 流玉微睁了双目,半响才开口道:“进来罢。” 第五十二章:燃情(下) 流玉微睁了双目,半响才开口道:“进来罢。” 那双极美的眼中露出一丝欣喜之色,下一刻便听到耳畔响起一道清冷之音:“过来。” 琼佩珊珊,轻步移至流玉的面前,忽见那半阖的双目睁开,用一只手挑起眼前人的下巴,似欣喜又似古井无波一般幽幽道:“没想到,今日你竟已成年。”那双微挑的凤目中带着莹润的色泽,语气说不上欢喜,却又如山涧里的清泉极其舒适,男子望着这双黑曜石一般的幽深,试图在其中找出一些自己的影子,却又在一瞬间被深深吸入,直至沦陷。 “你今日来此,便是为了告诉我此事?”未及男子反应间,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顿时将他的神思拉回,仿佛被人看穿了心思一般,男子的脸色微微一红。就在流玉刚刚离开清风楼的一刹那,他便紧随而去。虽不知他要去往何处,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却隐隐觉得,这次流玉必定会回到那里,果然,在九重天的莲华宫,他见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虽是很久没有回到玉隐殿,但他的心中却是有着诸多怀念的。 而更令他惊喜的是,当他步入莲华宫时,一直是少年模样的身体突然间变了一番模样,没想到他竟已成年。看着水中倒映的修长的身躯,清秀的眉目,微勾的双眼,朱红的唇畔,一时间,他的心中竟有些暗暗的窃喜,倘若说以前的模样无法吸引他,那么现下呢。 流玉曾经告诉他,芳华兽,成年因个体而异,或数年,或千年。成年之时,是芳华一生最为美丽的时刻,而一旦当芳华步入成年,也就意味着他的时日不多,倘若在此期间无法获得所爱之人倾心,终会死去,化为枯木。 “模样确是变了不少。”下一刻,微凉的指从下巴移开,放回身侧。看着眼前姿容秀丽的貌美男子,墨玉般的眼中灌入了另人无法读懂的深遂,下一刻便又阖了上,淡然飘渺得就仿佛一抹青烟。一瞬间,博雅的心有些微微的刺痛,一直都是这般另人沉醉的清醴,却从不曾属于他。流玉总是如此,用不经意的温柔将他虏获,却又用最微妙的距离将他隔开,另他欲罢不能,却又总是心存不甘…… 流玉,你可曾知道,我渴望靠近真正的你,即使,这只是奢望。 “下去罢。”珠玉落盘的声音从口中吐出,清朗至极,却又沉静至极。博雅默默点了点头,尽管内心有着万分不舍,却还是依照吩咐,转身离开。 榻上之人,颀然而卧,微敛的双目微微震颤,似是在冥想一般。现在,是时候与他一见了。在无人察觉之处,微睁的眼中,黑曜石般的双目隐隐迸现璀璨的流光,下一刻便敛了去。 在门阖上的一刹那,一道金光闪现,将那里封住。接着便见躺与玉床之上的身体周身闪现出濯濯的银色光华,片刻后从他的体内飘出一朵晶莹的玉莲,下一刻便见那玉莲穿过门扉,向外飞去。 仿若感觉到什么一般,那朵玉莲骤然间停了下来,忽见它的周身闪耀出愈发莹润的光华,那道光愈发冰清灿然,渐渐的,似有什么东西在空无一物之处隐隐呈现出来,那是一扇门,准确来说,是一扇神殿建筑的门。拉法尔门上雕刻着巍峨的神像,而在它的两侧,蹲立着两只兽形雕像,每一处都毫厘尽现,栩栩如生。 而此刻,拉法尔门的守护者似乎已经被这外来入侵者吵醒了美梦,怀着警惕的目光看向身前之物,雕像栩栩如生的眼中一瞬间透出强烈的威压,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发现并且打开了这里的缺口,而身为拉法尔门的守护者绝不可能放任外来者的入侵。 这两只皮特法林神兽当年被艾米特收服,封印其中沉睡,为他看守星辰殿的外部结界。 “是谁。”两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透着浓浓的警告。 那剔透的玉莲仿佛轻盈的风,在空中摇曳悬浮,仿佛并不在意一般,靠近拉法尔门前,这一行为仿佛激怒了拉法尔门的守护者,刹那间,两双翡翠般的眼中透出嗜血的红光,沉睡的兽仿佛在一瞬间复活,石化的身躯逐渐透出光亮雪色的毛发,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两只雄武的神兽出现在眼前,姿态优美,神武万分。 皮特法林神兽有着异常瑰丽的毛发,浑身光亮得如同晨曦的曙光,在那长至前爪的鬃毛之上,长着一只银色的角,而那里是它们最不可触碰之处。 仿佛故意似的,那朵莲竟跳到一只兽的角上,骤然间,原本站立不动的皮特法林兽嘶吼出声,这一声吼叫仿佛震撼了天地,毫无预兆间,银角的中央射出一团紫色的光,将玉莲罩住,一瞬间,那朵玉莲仿佛被桎硞一般,悬立于其中无法动弹。接着,又是一道冰蓝的光团将其笼罩,两只皮特法林神兽的同时攻击足以让它粉身碎骨。 神兽漂亮的翡翠般的绿眸一瞬间平息了其中的怒火。现在它已经被束缚住,用不了多久便会完全消失。两只神兽的身躯仿佛在一刹那重新恢复石化,光亮的色泽再次被掩去。它们必须马上回归原位,一旦离开结界,拉法尔门便会随时打开。 皮特法林神兽的光,可以将任何能量腐蚀。 包裹在其中的莲仿佛在一瞬间变得黯淡,似是感受到什么痛苦一般,在其中微微震颤,时而发出刺目的光,时而又黯淡下去,那变得愈发透明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身后的的拉法尔门露出微微的缝隙,随着神兽的回归,缝隙变得愈发微小,只要片刻,便可完全闭合。 骤然间,原本透明的玉莲仿佛涌出绵延不绝的能量,迸发出另人刺目的韶光,包裹在周身的光团仿佛在一瞬间被这抹韶光扼杀,就在拉法尔门即将闭合的一刹那,翩跹的莲侧身而过,闪入其中,随着一声低沉的轻响,伴随着两只沉睡的皮特法林神兽,拉法尔门紧紧阖上。 落地无声,粹白仙衣似雪,轻步徜徉在其中,面上露出微微的笑意。这般景色,果真是天上少有。 此处,碧蓝的水清能见底,而水中尽是色彩斑斓的石头,更有的枝桠盘亘在水中,脚下尽是说不出名字的花草,只一眼望去,便如世外桃源。 这里,便是普罗旺斯花园,大片大片的生长着星辰花,柯碧生和帆赛多。淡然高贵的紫和绮丽炫彩的玫瑰红,将这里渲染成了梦幻般的天堂。 而在普罗旺斯花园的旁边便是欧德嘉冰原,当流玉跨过分明的界限之时,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满树的银白,仿若最纯粹的雕饰,摄人心魄。骤然间仿佛从三月来到了腊月,仿佛并未有任何不适,此刻他的目光被一汪冰蓝的湖泊吸引。 那瑰丽如蓝宝石的湖面仿佛一面明镜,即使在它的表面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却始终无法掩盖其中静谧流动的蔚蓝。 准确来说,吸引他的是湖面下一个火红游弋的光团。 抬起的银靴靠近,轻轻走动间荡起优美的弧度,白衣上却并未沾染冰雪。踏上冰面的那一刻,仿佛在一瞬间感觉到了来人的靠近,那火红的光团从原本离岸较远的地方转眼间出现在流玉的脚下。 修长的凤目微挑,凝视了一会,忽然间眸中露出一抹另人无法读懂的韶光,虽然只是片刻,却如消融的冰雪,美不胜收。 那团红光似乎在一瞬间变亮,透出欢欣的雀跃。不知何时流玉的脚下浮出一朵冰莲,那莲仿佛一瞬间沉入了水面之下,那团火红的光带着欢快追逐着,仿佛得到玩具的孩童,一时间在蓝色的冰湖中四处游蹿,望着眼前的景象,流玉的眼中露出一如既往的深遂,下一刻便转身离开。 仿佛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来人的离去,原本远离的光团一瞬间折回,在它的头顶上方顶着一朵冰莲。似是感受到什么一般,前行的身体一瞬间停了下来,微侧了身,看着那团火红,微挑了俊眉,仿若在对谁说话一般: “怎么,还不够。”说话间,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湖中之物,那团光仿佛听懂了什么似的,发出微微的震颤,下一刻便见流玉的面上露出一抹了然之色,骤然间,他指尖微敛,一串莲自手中而生,飞入冰蓝之中。片刻后便见那一朵朵似花环一般缠绕在红光的周围,透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色彩,原本黯淡的红光一刹那又雀跃起来,在湖中肆意嬉戏。 这一次,轻盈的脚步没有再停留,粹白轻纱扬起,在冰雪的掩盖下很快消失在眼前。 不多时便已穿过花园来到星辰殿,推开宏伟的殿门。金色躺椅上,熟睡着一抹幽蓝的身影。轻轻走近,修长的身躯此刻竟然浑身湿透,仿若未觉一般,依旧睡的深沉。流玉不可察觉的微微皱了皱眉头,如此虚弱,竟连他的到来也不曾察觉么。 抬手触碰眼前人的脸颊,此刻流玉几近透明的身体微倾,为了来到这里,他现出了元神。仿佛有所察觉一般微微皱了眉头,流玉用微凉的指轻轻的描摹着眼前人的眉目,从远黛般的眉滑到深遂幽蓝的眼,再顺着英挺的鼻来到触感光滑的唇,如鹅毛般的轻触仿佛带来了微痒,艾米特无意识间轻轻动了唇,一瞬间将流玉的指尖的含入口中。 “唔……”无意识间口中逸出一声轻吟,幽深的夜色不由得一暗,下一刻,流玉便将指从温软的口中抽出,若不是你的身体虚弱,真想好好品尝一番。倾身在唇上落下一吻,浅尝辄止。 “尤利尔。”仿佛感受到什么似地,伸出的手环住颀长的身躯,此刻仿佛遭遇什么痛苦一般轻皱了眉头:“不……别走……”即使在睡梦中也如此不安么,墨玉般的眸子闪耀着隐隐的流光,深遂如夜。下一刻,似安抚一般轻轻抚了抚他的胸口,而这样的安抚让艾米特原本轻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看着湿透紧贴肌肤的衣衫,流玉皱了皱眉,下一刻便将人打横抱起,这里,不是睡觉之处。 沿着铺满地板的金毯一路向前,穿过迤逦的殿堂,一道盘旋而上的阶梯呈现在眼前,金雕的扶手斡旋而上,头顶上方的水晶魔法灯闪着氤氲的蓝光,无一处不透着高贵典雅。 此刻并没有心情欣赏这独特的景致,流玉抱着艾米特一路拾级而上,到达阶梯的尽头,却被一幅巨型油画挡住。画中人身穿天使战袍,支剑而立,蓝眸坚毅,金发及腰,仿佛横空出世的战神,光华万千。 第五十三章:迷情(上) 此刻并没有心情欣赏这独特的景致,流玉抱着艾米特一路拾级而上,到达阶梯的尽头,却被一幅巨型油画挡住。画中人身穿天使战袍,支剑而立,蓝眸坚毅,金发及腰,渀佛横空出世的战神,光华万千。 流玉看着画中人,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这应当是他在那个世界的身份吧。而这幅画的后面……墨玉般的眸子露出一丝期待的光芒。 腾出一只手释放出一丝元神,轻触怀中人的额头,片刻后修长的凤目中露出了然之色,原来如此……握住青葱的柔荑,将其贴在油画的剑身上,骤然间画中的星辰剑似乎活了一般,发出璀璨的光芒,油画赫然间打开,露出隐藏在身后的景象。 而更令他不曾想到的却是,从油画上飞出的确是真正的星辰剑,原来,这就是他的藏剑之处。抬手接过,没有片刻的犹豫,抱着怀中人闪入其中。就在二人进入的一刹那,油画骤然间阖上,不知何时蜿蜒盘旋的阶梯一瞬间消失,一切,渀佛来时那般平静,魔法水晶灯此刻变幻为缱绻的玫瑰红。原来,这些水晶灯的颜色,是艾米特是否在内的信号。 穿过穹窿的拱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圆弧形的空间,四周有八扇巨大的落地窗,每一个窗前都罩着白底镶金的窗幔,被金毯铺满的地板一直向前延伸,穿过这里,便有一条极长的走道。而在这走道两侧,壁灯闪着银润的辉光,头顶上方描绘着精美的壁画,众天使相聚,或是怀抱竖琴,或是接受神的启示。 铺满金毯的走道尽头,一扇门轻掩,隐隐有优美的乐声传来。拱门两侧,矗立着两尊六翼天使的雕像。在走到这两尊雕像前时,流玉却停了下来,他从不觉艾米特的住处会轻易让他人擅闯,这里必定有着极为有趣的机关吧,一瞬间,墨玉般的眸子露出隐隐的流光,在一望无际的夜幕中绽放出火热的色彩。 怀中人似乎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停下的脚步,微微皱了眉,轻侧了身,却是往臂弯中钻了钻,这舒适的肩膀,应当是尤利尔吧。感受着怀中丝滑的肌肤,柔顺的金发,即便是最轻微的摩擦,也不由得让流玉微微一颤,一瞬间,微挑的凤目染上了浓浓的墨色,抱着怀中人的力道又收紧了些。 不知何时,指尖飞丝射出,轻掩的门在一刹那被打开,一架巨大的竖琴在红底白碎花的地毯上自动弹奏,九根金弦轻盈跳动,乐声随之而出。整张琴身渀佛一弯濯濯的弦月,镶嵌着瑰丽的红钻,盈满月华,极其修美。几乎在同时,原本站立不动的雕像挥出手中的长剑,一左一右交叠成十字,阻拦了流玉的脚步。修长的双目微眯,刹那间如夜般幽深,原来,这架琴才是控制一切所在。 轻衣翻飞,一只手抛出星辰剑,在即将落地之时,将剑身抽出,闪着极光的无形剑缓缓出鞘,下一刻便见手腕一推一转,剑自手中飞出,准确无误间射向第四根琴弦,只听“铮”的一声,弦在一刹那停止了跳动,其他八根弦渀佛受到感应一般,骤然间停下。从之前的观察他便发现,这九根弦,只有第四根才是关键所在。几乎在同时,原本矗立于拱门前的雕像收回了架在空中的长剑,一左一右支于身侧。 这一次,流玉没有片刻的犹豫,稳步踏入其中。不知何时,粹白轻袖扬起将身后的门阖上。壁炉上,一只展翅欲飞的水晶天使雕像栩栩如生,虽只有巴掌大小,却熠熠生辉。而在壁炉的前方,是一张蓝色为底火欧泊镶嵌的沙发,前方的茶几上方放着一套白底金边的茶具。架在雕花金架上,摆放成特斯亚花形的模样。 怀中的身体湿漉漉的,流玉的身前亦是被沾染,此刻,薄薄的衣衫下,二人的身体贴的格外近。向四处观望了片刻,推开里处的一扇门,流玉的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片刻便见那扇门阖了上,掩住了一室旖旎。 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丝绒的床上,流玉抬手挑开身下人湿漉漉的前襟,露出精美的锁骨,此刻那形状优美的喉结不自觉间颤了颤。那只手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路向下,解开锃亮的钻石扣,片刻后,露出无一丝赘余的前胸,珠光色柔顺紧实的肌理令人不禁想细细抚摩一番。更有另人垂涎的蔷薇花瓣绽放其中,似乎感觉到空气中微微的凉意,战栗起绯色的两粒。 用手撩开丝滑的天使袍,掩盖在其中的景象一览无遗,光滑的腹部覆盖着若隐若现的腹肌,很难想象,有这样一种身体,将极致的美与力融为了一体,而在那幽秘之处的花园中,静静躺着形状优美的物什,一双光滑修长的腿半掩在未褪去的天使袍中,裹在腰腹。一瞬间,流玉的指不可察觉的顿了顿,片刻后便将湿透的衣衫除去。 似乎在寻找什么,打量了一下四周,流玉在一面墙壁前站定,在这面墙的背后,他可以听到水声。用食指扣了扣,原本是墙壁的地方赫然出现一道魔法门,抱起床上赤(裸)的身体,二人的身形很快隐入其中。 穿过这道魔法水晶墙,眼前是 一池氤氲的池水,一件粹白轻衫扬起,飘落在池边,水中的温度恰好,温暖舒适,搂着怀中微凉的身体泡入其中,怀中人似乎在一刹那感受到暖意袭来,舒适的动了动眉头,依旧睡的深沉。 流玉的身前抱着艾米特,而此时艾米特正靠在他的怀中,依旧毫无所觉。从方才他便发现了蹊跷之处。抬指握住纤细的手腕,释放出一丝仙气探入其中,在周身游走一周天后,便发现他的身体中有一处似乎异常紊乱。看来,这便是症结所在,只是为何他的身体会骤然间如此虚弱,望着身前之人,夜幕般的眸子缓缓阖上。 片刻后,便见一丝濯濯的银光发出,沿着扣住的手腕一直向全身蔓延,而怀中人在接受到这一股沁凉之气时,渀佛在一瞬间感受到了能量的涌入,原本紧皱的逐渐舒缓下来。艾米特体内的这股涡漩渀佛枯竭的泉眼一般,迫切的渴求着甘泉的滋润,只片刻的功夫,流玉的额头便冒出细密的汗珠。实际上,他并不确定如此做法切行有效,但这股能量却并不抵触他的。直到怀中的身体渐渐复了以往的温度,流玉才停止了仙气的灌入。这样的消耗倘若在平时不算什么,但现下,他正练至仙魔莲的第七重,极不稳定的内息状况,已让他有一丝疲惫。看来,必须马上静坐调息。 从水中踏出时,流玉取下挂在一旁的白色丝缎,将怀中湿漉漉的身体擦干送回,片刻后便重新回到这里。不知何时,体内突然涌起的一股奔腾之气让他如撕裂般痛苦,唇不知何时泛出微微的苍白,看来,这仙魔莲的反噬果然不假。微阖了双目,水中人宛若莲生,静谧如斯。 而躺在丝绒床上的艾米特朦胧间感受到能量的回归,此刻他正做着一个对他来说永远无法企及的梦,在其中迷茫着,挣扎着。 “父亲。”谁,是谁在叫他。眼前无法分辨的雾气中,一道隐约的声音将他唤回。转过身,却什么也看不到。他竟然在这里听到了,阔别已久的天语。 眼前的一切,依旧模糊得渀佛混沌的初始,艾米特试图在其中行走,找到声音的来源,然而什么都没有。 “父亲。”又是一声亲切的呼唤,艾米特渀佛在一瞬间受到了什么,皱了皱眉:“我不管你有何目的,但是,你绝不可能是我的儿子。” “父亲。”天籁般的声音一直在周围缭绕,渀佛穿过了身体直到心灵之中。一瞬间,艾米特有些痛苦的跪倒在地,不,这不是真的…… “艾米特。”谁,是谁在呼唤他,睁开失神的双目望向前方,他的心渀佛在一瞬间揪住。是他,尤利尔…… 此刻,一袭修长的银色劲装缓缓走到他的身前,将他扶起。不……这不是真的。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泛着银辉的瞳孔一如既往的深情:“艾米特,你忘记我们的誓言了么。”誓言……一瞬间,心忽然绞痛起来。 “不……我从不曾背弃。”望着缱绻的银辉蓝瞳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他如何能忘记,从最初便立下的誓言,双生双宿双飞。“你知道,我希望你幸福,即使,我已经不在。”不……伸出的手还未及触碰上熟悉的脸颊,眼前的身影便已消失。为什么,艾米特痛苦的摇了摇头,不……这些都是幻觉……一定是…… “父亲。”谁,这个声音一直在脑海中回荡,将人的心都碾碎一般,挣扎着站起身循着声音向前走,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时,艾米特停了下来。他并不是没有感觉,这个人,和自己有着几乎相同的能量本源。 原本沾染痛苦的蓝眸此刻带着复杂的幽深望着他:“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虽然只是个模糊的身影,但艾米特却可以通过神识判断出,这是来自同一个时空但却不属于同一时间的对话,他……是未来的他……一瞬间,蓝瞳中露出夜般的幽深。 第五十四章:迷情(中) 原本沾染痛苦的蓝眸此刻带着复杂的幽深望着他:“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虽然只是个模糊的身影,但艾米特却可以通过神识判断出,这是来自同一个时空但却不属于同一时间的对话,他……是未来的他……一瞬间,蓝瞳中露出夜般的幽深。 “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他。”如鹅毛般幽远的轻吟响起,渀佛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渀佛知道这个口中的他是谁似的,艾米特望着眼前模糊的身影缓缓开口,目光渀佛将人穿透一般:“为什么。”没有理由随意的答应别人的要求,对于他来说绝对不可能,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刹那间那原本模糊的身影在眼前逐渐变得清晰,直至完全呈现在眼前,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艾米特仍然有些吃惊,他……竟然和……那日在时空回溯中看见的那个背影一模一样。缓缓走近,看着眼前几乎与自己一样高的个头,犹豫间,艾米特伸出一只手触碰上眼前人的脸颊。那双眼像极了自己,幽蓝得如同最深遂的宝石。片刻后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传来,子夜一般的发,不是同他一般璀璨如光的金,亦不是尤利尔纯净闪亮的银。 “对不起。”是我让你跟随我从七天坠落。缓缓闭上双眼,这一刻似过了短暂的一瞬,却又似万年一般漫长,再睁开双眼时,已敛去了其中深藏的无奈。似苦笑一般,艾米特的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他一直试图掩藏,并且一直试图遗忘的秘密,在这一刻被毫不留情的揭开。 当年,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便已不是一个人……而他之所以会愈发虚弱,完全是因为……源源不断的能量转移,在没有更多办法的情况下,他只能将他的所需放在第一。 “你很聪明。”艾米特的嘴角忽然洋溢出一丝久违的笑意,灿烂得如同最和煦的光。放开身前人,那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之人,带着隐隐的威严:“我不知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开启了时间魔法,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即便你拥有开启时间与空间的能力,这样冒险又妄为的行为,我不希望见到第二次。”说出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神威,蓝眸中溢满关切。 黑色六翼在空中展开优美的弧度,那双相似的幽蓝望着身前圣光流泻,优雅如光的男子,微微挑起:“父亲,您还是老样子。” “我要知道原因。” “我不可能告诉你。” “我没有办法答应你。”斩钉截铁般的回答,让另一双相似的眸中一瞬间露出不平静的波澜。一时间,艾米特感觉到了刻意压抑的能量波动。 “米达伦。”第一次,艾米特呼唤了他的名字。在听到呼唤的一刹那,那双深蓝有些微微的颤抖。久违却又熟悉的呼唤,一时间,将他的记忆带回很久以前。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不管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是在做一个人的决定,而是为了整个天界。” “父亲,我无法明白,你所谓的为了整个天界到底有何意义。”如高等恶魔一般迤逦的面孔,却散发着独特惑人的圣洁,在此刻,几乎无法控制的恼怒涌上面孔。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望向他的目光带着另人无法读懂的坚毅。只片刻的功夫,二人的身前激起强烈的能量波动,那一瞬间渀佛有什么被切断,一切……渀佛掉入无底的深渊。 “米达伦。”伸出的手下一刻被一只微凉的掌握住,耳畔响起流玉似遥远又似近在眼前的声音:“醒一醒。”艾米特朦胧间睁开双眼,有些失焦的蓝瞳一瞬间映入一张俊醴的面孔,此刻,他正握着自己的手,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直到完全清醒,艾米特才意识到一件令他惊讶不已的事:流玉进入了星辰殿。一瞬间,漂亮的蓝色眸子眯起,带着一丝警惕:“出去。”不是离开这个房间,而是离开这里。 “可以。”没有想到流玉竟会回答得如此痛快,艾米特一时间竟有些语噎。似乎知道眼前人的想法一般,看着他的双目隐隐折射出璀璨的流光:“若是想对你做什么,我绝不会等到现在。” 勉强从床上支起身来,这一动作,将身上盖着的薄薄丝绒毯滑落下来,露出光洁陶瓷般的肌肤。不可察觉间,艾米特挑了挑眉……他竟然没穿衣服,而且他明明记得自己睡在外厅的躺椅上。似乎……身体上还沾染了什么其他的味道?这股不属于他的莲醴之气隐约在周身缠绕。此刻,用脚趾头想他也可以猜到流玉对他所做的一系列“恶劣行径”了。只是,他着实佩服,他竟然没有被他设置的一系列魔法屏障难住。更为奇特的是,身体似乎没有原先那么疲惫了。真是奇怪的感觉,这个男人此刻正与他躺在同一张床上,他竟然没有愤怒到立即将他掀下床。 无意间扫了一眼身旁之人,他现在在做什么?!在看清流玉手中捧着的是什么的一刹那,艾米特的眸子几乎从眼眶中瞪了出来,此刻流玉斜靠在床上,一手翻看着厚厚的羊皮魔法书,一边悠闲的喝着茶水。在看到流玉手中捧着的羊皮封面上异常刺目的两个红色大字时,艾米特的脸色几乎从白色变成了红色,又从红色变成了紫色,早已顾不上礼数纵身扑了过去,一手盖住书页,一手抓住流玉翻书的五指,一时间,二人以及其暧昧的礀势交叠相贴。 成功的将流玉手中厚厚的魔法书夺回,艾米特不由得在心中舒了一口气,幸好他无法看懂其中的文字。“图很精妙。”流玉式的回答,带着一贯的精简深意。一瞬间艾米特的脸色不由得黑了黑,他怎么忘了,这本书的后面有着不止一页的“精美插图”,而且还是动态的,想到这里,艾米特的脸堪比画板,精彩纷呈。 借着二人交叠的礀势,流玉很容易便搂住了窄劲的腰身,轻声在他的耳边低语:“我们不如都一一试来如何?” “……”这真是一个极其考验神经的话语。这本书是当年尤利尔放在床边的《爱经》(ps:一百零八式……),如今被他人见到,不得不说,艾米特从没有哪一刻有如此尴尬,不由得老脸一热,红到了耳根…… 只是片刻的功夫,艾米特便恢复了常态,将手中的《爱经》重新塞回流玉的手中:“抱歉,这是我与伴侣的读物,你若是需要,可以借给你。”从最初的尴尬到坦然,艾米特只用了短短片刻,他并不是未经人事的天使,这样的事大可不必遮掩。而他很聪明的在化解尴尬的同时也提醒了他,他不会与伴侣之外的人亲密。 渀佛发现了什么一般,原本的舒展的蓝瞳一瞬间眯起,艾米特贴近流玉的身体,不顾此时未着寸缕,在那衣衫之上发现了一片细小的冰晶,这是欧德嘉冰原的雪,一瞬间,修长的五指纂起飘渺的仙衣,望着他的蓝眸透出一丝危险之气:“你去了冰灵之泊。”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带着回音般敲击着人的灵魂。 那双微挑的凤目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半响才缓缓开口:“是。” 不知过了多久,四目相视的眸子才缓缓移开,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激动,艾米特调整了语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记住,欧德嘉冰原是我的底线。” 另人出奇不意的,流玉点了点头,开口吐出珠玉落盘的话语:“你若是再不下来,我可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艾米特这才意识到现下的礀势有多么活色生香,自己几乎赤裸的身体跪趴在流玉身前,渀佛在乞求什么似地。一瞬间,艾米特的嘴角不可察觉的抽了抽,而他似乎在那双凤目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笑意。 平心而论,艾米特对流玉擅闯星辰殿是有顾忌的,在一刹那他甚至怀疑那两只皮特法林神兽是不是到了发(情)期,竟然将这样一个卑鄙的无赖放了进来。但是,到目前为止,这个人似乎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相反却似乎是帮了他。如何与这个人相与,艾米特自有他的打算。 从床上起身,艾米特习惯性的走向一侧的魔法墙,随后又似想到什么一般:“这段时间,你可以不必进来。”看着眼前赤(裸)完美的身躯,流玉的的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先前已经去过了不是么……还是如此另人怜爱的模样,倘若艾米特知道此刻流玉心中在想着什么,必定会送上最终极的“神之光”让他好好享受一下神的眷顾。 这边艾米特正惬意的享受者醒来后的沐浴,他似乎在其中嗅到了属于那个人特有的味道?想到这里,艾米特的脸色不由得黑了黑。下一刻似想到什么一般,抬指在水中一点,片刻后水中便呈现出欧德嘉冰原的景象,冰蓝的湖水中,一个火红游移的光团光亮如斯,一切并未有什么异样。看到这里,艾米特的心似乎微微放了下来,随手将水面上的景象抹去,将身体埋入池水中,陷入了沉思。刚才的梦境,渀佛还历历在目。 不……那不是梦,俊秀的眉不知何时蹙起,微阖的双目敛去了盈盈的蓝。他的话一直在自己的脑海中回想,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是不是这样的决定……错了,在这一刹那,他几乎有动用神识窥探未来的冲动,但理智却告诉他必须冷静。一切都是不可预估的,而他绝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妄图改变事态发展的轨迹。 当艾米特腰部围着干净的白袍从魔法水晶墙走出时,便见流玉坐在火欧泊镶嵌的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研究着《爱经》,一瞬间,艾米特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湿漉漉的金发此刻贴在脊背上,艾米特躬身轻轻敲了敲琉璃的桌面。片刻后便见那里出现两瓶幽蓝的“斯蒂蓝卡”,这是天界特有的酒,艾米特打开瓶盖,灌入一旁的高脚杯中。自己舀起一杯,很惬意的抿了一口。 “怎么,不喝?”看着眼前人的目光露出淡淡的笑意,露华浓的口味一直都是这般甘爽,艾米特不忘将递给流玉的那一杯放了冰块。 蓝色的液体顺着精美的喉部缓缓滑下,艾米特不知,这样的美景早已映入了一双墨玉般的眼中。 第五十五章:迷情(下) 蓝色的液体顺着精美的喉部缓缓滑下,艾米特不知,这样的美景早已映入了一双墨玉般的眼中。 “我的脸上难道有什么东西?”艾米特下意识间摸了摸脸颊,谁知坐在沙发之上的流玉淡淡抿了一口“斯蒂蓝卡”,用那双无形却渀佛实质一般的目光看似无意的瞥了一眼艾米特,这才开口道:“用艾泽拉式很不错。” “艾泽拉式”,一瞬间,艾米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词是何意,片刻后,当他意识到这是《爱经》中一个极其淫(荡)的礀势时,口中的“斯蒂蓝卡”几乎喷了出来。此刻再望向那张俊醴的轮廓,玉雕般的侧脸投下朦胧的暗影,早已平静如斯,渀佛方才的话并不是他所说。一瞬间,艾米特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是梗在了喉中。 “想与我一试?”口中说着话却并未抬头,渀佛在一瞬间感受到了艾米特投来的目光,艾米特捏着杯子的手不由得抖了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种这种需要? “……”他之前竟然会对这个人有飘渺如谪仙的错觉……正在他胡思乱想间,艾米特忽觉得流玉微皱了眉头,骤然间将书阖上。从沙发上起身,径自向魔法水晶墙走去,片刻后便隐入其中。 真是奇怪的人……竟然……趁着流玉离开的一刹那,艾米特将桌上的《爱经》舀起,熟练的翻到第二百三十八页,看来自己的记忆力还不错,当他看到这一页的插图时,口中的“斯蒂蓝卡”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他怎么忘了,唯独这一页,是尤利尔用魔法重置的图片,因为尤利尔极其喜欢这样的礀势,所以,在某一日欢爱之时,将画中的插图变幻成了他与尤利尔的模样,而且更令他难以启齿的是……这是动态的魔法图……就渀佛他与尤利尔的现场“表演”。 霎时间,艾米特肌肤映上了淡淡的粉红,一直从脖颈红到了耳根。那几乎和自己一样的身体正张开双腿紧紧缠住上方之人的腰身,热切的索求着,口中发出另人面红耳赤的呻吟。难怪,他似乎在刚刚,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猛然间将手中的《爱经》阖上,像丢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扔正沙发上。不知为何,看了刚刚的魔法图,艾米特的心中竟生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该死,他在想些什么,难道是因为很久不曾……摇了摇头,抛开不着边际的思绪,扯下围在身体之上的白色丝袍。挥了挥手,片刻后便穿戴整齐的站立在卧房中。 白底镶金的天使袍,将艾米特修长优美的身形勾勒无疑。不知何时,流玉从那魔法墙中再次走了出来。带着沐浴后特有的愈发清醴的莲醴冷香,此刻艾米特再无心情计较他人擅用他的“私人池水”一事,有些尴尬的开口道:“既然来到这里,那便带你品尝一下神……不,异域的美食。”在即将脱口而出的一刹那,艾米特及时的更正了容易令人疑惑的词汇。 流玉微微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示意他靠近,一抹流彩的白踏上星形的魔法阵,二人很快消失在眼前。再出现时,已经来到卡米拉殿。 这里,是他的用餐之处。渀佛艺术殿堂般的气息,即使每一张高背软椅都给人一种极其精致的感觉,几乎可以容纳百余人的餐桌之上,华丽的铺满了另人垂涎的美食。 极其优雅的将身前的金椅抽开,示意流玉坐下,缓缓走向餐桌另一头。就在他的手即将碰上椅背时,不知何时一只手伸出,将金椅抽开。不期然对上一双夜幕般的幽深,泛着若有若无的银光,似冰冷的泉水,却又似最炽热的火光,在其中滑过迷一般的色彩。只是些微的愣怔,艾米特便回过神来,用绅士般的口吻道:“多谢。” 忽觉耳边有些微痒,一声清朗如山泉的话语传来:“我坐在你的身边如何?”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艾米特愣怔了片刻便点了点头,出于礼节,本应二人遥相对坐,但既然客人并不介意,那么他也当然不会介意。 在艾米特的身侧坐下,流玉看了一眼身前的食物,微微挑了挑眉。银色的餐盘里,是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沾上了什么红色的调料?旁边整齐的放上……这是刀?……还有一个……道像是缩小的耙……其实,向流玉这般的仙,早已不需吃东西,只不过,有时候会不时的品尝一下罢了。 熟练的垫上餐巾,一手握住餐刀,一手握住银叉,仔细的切下每一快肉,细细在口中咀嚼,艾米特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很久都没有好好品尝这里的食物了,而最近愈发容易饥饿的身体,似乎也很满足与腹中充满食物的感觉,不知不觉间,艾米特竟然已经吃了三盘……这几乎是他平时饭量的三倍。 而相反的,流玉手边银盘中的牛排却未动分毫。直到艾米特即将切开第四盘牛排时,才注意到身边之人似乎并没有什么食欲。 “你可以品尝一下……”未及说完,在看到身边人动作的一刹那艾米特手中的餐叉几乎掉落下来。只是抬指间的功夫,并未用刀叉,一整块牛排便被细细的切成小块,甚至,每一片的厚度都几乎一样……将这盘牛排换到艾米特的身前,很快又开始了第二次的“切割动作”。 “谢……谢谢。”一瞬间,艾米特甚至觉得自己的舌头打了结,这样的事情,尤利尔曾经…… 似想到什么一般,蓝眸中滑过一闪而逝的忧伤,片刻后便敛了去。 不知何时,一只手覆上他的,带着微微的凉意,却沁人心脾。失神间,便见一张放大的俊脸移至面前,只是些微的愣怔便让身前之人触到柔软的双唇,轻易的撬开,探入其中的舌带着另人沉醉的轻柔,仔细的舔舐着每一处。顿时,一阵酥麻之感传来,“嘭”的一声,艾米特手中的餐叉落地。体内渀佛有什么燃烧着,即将呼之欲出。 第五十六章:食髓知味的款待(上) 不知何时,一只手覆上他的,带着微微的凉意,却沁人心脾。失神间,便见一张放大的俊脸移至面前,只是些微的愣怔便让身前之人触到柔软的双唇,轻易的撬开,探入其中的舌带着另人沉醉的轻柔,仔细的舔舐着每一处。顿时,一阵酥麻之感传来,“嘭”的一声,艾米特手中的餐叉落地。体内渀佛有什么燃烧着,即将呼之欲出。 不知何时,一只手滑入柔软的天使袍,带着微微的凉意,却在细腻如陶瓷的肌肤上点起串串火苗,艾米特的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颤,在这一瞬间,渀佛有什么热流直冲向下腹部。 猛然间,艾米特抓住了那只继续下滑的手,望着眼前之人,用戏谑的的口吻道:“我尊敬的客人,难道您舍弃了一桌的美食,想去品尝最食髓无味的一道配菜?” 眼前凝视自己的黑眸透出夜般的深遂,此刻渀佛将人融化一般,带着缱绻的柔情,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海水般的蔚蓝,渀佛要将这深深的蓝刻入眼中。一瞬间,艾米特甚至有种被包裹直至融化的错觉。这……真是……另人不可思议的……感觉……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毅力才将自己的面容和表情调整到最为自然的状态,绅士高贵又不失以往的典雅。 而那双修长的风目却似最扣人心弦的墨玉,在一瞬间渀佛从其中看出了什么,一向不苟言笑的面孔上竟露出了然的笑意,接着另人面红耳赤的话语传来:“食髓无味,我倒是不觉,倘若这一桌都是配菜,你便是最食髓知味的那一道……主菜。”还没来的及“消化”耳边这一句极其煽情的话语,下一刻艾米特便觉额头拂过鹅毛般的轻吻,带着微微的痒,片刻后便离了开,预料中的桎硞并未出现,原本探入衣内的手不知何时抽出,就连有些凌乱的衣襟都被一双手拢好,拂平了褶皱。渀佛对待最珍贵的情人一般细腻柔情。 该死,他竟然会有一种失落的错觉……难道自己如此希望他进行下去?!这一刻艾米特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过度惊吓的结果便是……除了面前愈发减少的牛排,就连长桌另一端的松露,斯特兰浓汤也被一一消灭干净,而他甚至都未发觉,为他移动餐盘,并且时不时为他“举箸添菜”的一直是那个引起他“化恐惧为食欲”的人。 待到艾米特酒足饭饱,一旁静谧如斯的白衣才缓缓开口:“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望着他的目光此刻幽深如夜,飘渺如云。在听到疑问的一瞬间,艾米特原本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对任何人,他都不曾提过此事,而这个人,却渀佛知道什么似的,悠闲自若的等待他开口。一时间,卡米拉殿的气氛有些微妙。 眉睫映掩下的盈盈的蓝,此刻微微眯起,变得愈发幽蓝,如同沾染了锋芒的锐利剑身,回视着眼前之人,虽然带着一惯的笑意,却透出另人压迫的神威:“既然你如此感兴趣,那么不妨来听一听……我的故事。” 四目相视间,渀佛在空中激起四射的火光。流玉微微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在这一刹那,时光渀佛停滞,微阖了双目,仰躺在金椅上的身影透出极致的典雅,却又如月光般寂寥,一瞬间,幽黑的眸不由得颤了颤。是谁……让你有了如此沉重的背影,虽然只是一瞬,却在那双深不见底的夜幕中,透出了不平静的波澜。 渀佛在斟酌用词,此刻那双漂亮的蓝已经完全阖上,从口中吐出遥远却又幽深的记忆:“当我还是一束光,在暗无天日的等待中,只有一人与我同在……”渀佛想到什么一般,那双俊秀的眉微微舒展,面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漆黑的夜中,我们互相取暖,背靠着背感受彼此的存在……直到降临的那一天。”说到这里,艾米特突然停了下来,望向流玉嘴角微微扬起:“倘若你不能够理解,我可以……给你做出最精妙的图解。”说完挑了挑眉,露出少见的调笑之色,但却让人无法忽视其中闪烁的忧伤。 不期然对上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如烟如云,看着自己的双眸透出夜般的幽深,似要将人吸入一般,带着隐隐闪烁的星火,渀佛感同身受。流玉……是什么,让你有了迷一般的色彩。此刻流玉双目微阖,半支着脖颈,透过眼前人渀佛看到了极远的地方,从混沌之初,他便存在。在漆黑无尽的笼罩中,而他却是唯一的火光…… 一瞬间,艾米特渀佛在其中看见了隐藏已久的记忆。原来,你同我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在这一刻,二人似有默契一般,短暂的目光交汇,却触碰到了对方往日无法企及的内心深处。 “神的召唤,我们自黑暗中而出。”扣人心弦的话语,静静的阐述,动听的声音在卡米拉殿回响,渀佛将聆听者带入当时的景象。 “神?”流玉似乎对艾米特口中的神颇为感兴趣,用半是疑惑半是了然的神色看着那双碧蓝,很快,艾米特便了然。 抬指间,桌面上的食物在一瞬间消失,不知何时在他和的流玉的面前,出现两盘餐后甜点,精致的蓝底托着淡紫的色泽,一杯布兰斯散发出沁人的香气。 舀起餐盘上的银勺,优美的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划,眼前呈现出令人震惊的景象。一串串奇特的符文自桌面中央升起,盘旋环绕,发出熠熠的光芒。 “看到这些光符了么,它便是神的本源,也是……我的本源。”说话间,金椅上优美的身形缓缓起身,抬手触碰那束柔和的光,在一刹那,渀佛融入了这无限仁慈却又强大的力量中,流玉看着艾米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在眼前消失,化为与其相同的能量符文,骤然间,桌面上空的光束变得愈发明亮,变幻出另人炫目的美丽。 “神本是没有形体的,我是炽天使,与神的本质相同,这才我的最高形态。”熠熠闪烁的光符带着另人沉醉的感动和温暖,在空中滑过曼妙的弧度。 骤然间,那些能量符文一瞬间凝聚起来,慢慢的,金色的发,俊醴的眉,深遂惑人的瞳,英挺的鼻梁,精致的轮廓一一呈现在眼前,直至修长曼妙的身躯重新出现在眼前。 “若是必须现身于人前之时……”说话间,身后的六翼展开,露丝缎般高贵轻盈的羽翼,修长的身形掩映在羽翼之下,美与力融为一体。 “我可以有多种具象化身。你所见的,是我本体'位格'。”说话间,六翼敛起。步履轻移,重新回到座上,执起银勺,优雅的送入口中。 第五十七章:食髓知味的款待(中) “我可以有多种具象化身。你所见的,是我本体'位格'。”说话间,六翼敛起。步履轻移,重新回到座上,执起银勺,优雅的送入口中。 “炽天使可以与神直接沟通,以其振动创造生命,以赤红的火焰为象徽,不过,因为我的属性是光……所以,火元素并不是我的本体'位格'。” “如此说来,还有其他的元素。”流玉执起一旁的布兰斯,轻啜一口,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倘若我在你的世界,是何属性?” 蓝眸似无意间扫过身侧之人,随即开口:“水。”无论是与流玉最初的接触还是从他的神识所窥探到的,这个人的本源都如同飘渺无形的水,尤其是他浑身散发着清透的水元素。不过,有一点另他疑惑的却是,这水元素中,似乎包裹着什么……另他无法触摸。 流玉的嘴角微微上扬,微扬了凤目看着眼前之人,却并未答话。渀佛一眼看穿了其中的深意,艾米特倾身靠近,此刻二人贴得极近,这就这般对视了片刻,艾米特才缓缓开口:“我只说对了一半。”口中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微微的鼻息喷洒在脸侧,流玉微勾了身,一时间,若有若无的莲醴冷香传来,一只微凉的指触碰到艾米特的唇瓣,一瞬间金色的身影微微震颤,却没有躲开,沁凉的指描摹着优美的形状,享受着丝缎般的触感。 黑曜石般的凤目不由得暗了暗,在夜色中化为星星点点消散开来。倾身靠近他的耳畔:“火。”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在心中激起微痒的感觉,这一刻,心中渀佛有什么正在逐渐融化…… 收回指,执起银勺,学着艾米特的样子将糕点送入口中,流彩的白衣飘渺如斯。不可察觉间艾米特的唇角微微上扬,倘若方才他对自己有所隐瞒,便不是这样的情景了。他释放的神识告诉他,流玉并没有欺瞒他。精致的面孔上闪过的一瞬即逝的惊异,在他的世界,相悖两个元素共存的天使并不是没有,只是,这样的天使,往往…… “怎么,不信。”没有放过艾米特面上闪过的一瞬即逝的惊异,流玉微抬了五指,手中一朵晶莹剔透的莲生出,闪着银光的花瓣一片片绽放,更令人惊奇的却是其中燃烧的莲心,火红的莲心被似水一般的银辉包裹,却透出极致的和谐。这股火,渀佛在剔透的水中燃烧,水与火,本是相悖的属性,此刻却渀佛融为了一体。 不知何时,流玉的眼角,莲瓣隐隐生出,曾经见过这样的印记,再一次见到仍然难以忘怀,此刻黑色的莲瓣缀自眼角绽放,与上次不同的却是,莲瓣却渀佛在火中燃烧一般,发出炙热的红芒,缠绕住黑色的莲身。 白衣黑莲,在这一刹那,流玉的面容竟变得愈发俊醴,竟透出丝丝的邪气,极致的相悖,却又极致的和谐…… 一瞬间,艾米特的瞳孔微微收缩,不知何时,一张放大的俊脸凑近,将他抵在身后,此刻那张面孔似乎与往昔有些不同,却又更加华美,带着另人沉醉的魅力,一瞬间艾米特甚至联想到了恶魔这个词…… 捉住身前人的一只手,触碰到眼角,黑色的莲纹发出微微的灼热,将执着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望着他落下的这一吻似饱含了无尽了柔情:“只要你对着它,便能将我杀死。” 一瞬间,心中渀佛有什么冲破围栏,眼前似乎变得模糊,不知何时,眼眶浸湿,“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想起他……为什么,你要将弱点暴露于我……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眼角,将泪水拭去,耳边响起清涧如山泉的声音:“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真正的名字。” 一瞬间碧蓝的眸中滑过不平静的波澜。 “倘若你不愿,马上可以让我断了这份念想。”说话间握住修长的柔荑抚上那处,黑曜石般的眼眸露出隐隐的星火,如夜幕般深邃。 微阖的双目凝视着眼前之人,闪烁着一望无垠的幽蓝,天使真正的名字,只有爱人可以知道,对彼此带着特殊的魔法约束力…… 这一刻,过了片刻,却又似永恒一般漫长。 “zadkiel。”悠扬的神语自口中吐出,清晰而又神圣,渀佛带着某种特殊的魔法效应。“zadkiel。”才是他真正的名字,而艾米特只是常用名。 一瞬间,黑曜石般的凤目中闪过璀璨的流光,低下头来正欲攫住水润的双唇,却被一只手抵在胸前。不期然对上两汪碧蓝,却见身前之人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这个名字,对我有着特殊的魔法约束。”四目相视间,流玉的嘴角微微扬起:“而这里,是我的弱点。” 挑起身前人的下巴,将舌探入其中,这一次,艾米特没有推拒,任由微凉的舌席卷脆弱的内壁,这般搅弄一番直至绯红的唇瓣微肿,才退了出来。似想到什么一般,流玉倾身含住薄薄的耳畔: “还记得之前的赌约?”这一提醒,艾米特才想起流玉曾在自己的手中题了字。不由得挑眉好奇道:“当时,你在我手中题了什么?” 一瞬间流玉的眼中滑过隐隐的笑意,握住他的右手,原本无字的地方现顿时现出几个金字: “食(色)(性)xing也。”一瞬间,艾米特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那时候,他竟然在想这些....此刻流玉正微挑了凤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这是我下的如影随行符。”只是糅合了另一种...特殊的赌约契。 所以你就追着这道符来寻找食髓知味的主菜?一瞬间,艾米特几乎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黑曜石般的眸子折射出隐隐的笑意:“如何,何时履约?” 番外:黑暗中的试炼 意识仿佛在沉睡,处于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在这里,无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只有漫无边际的等待与生命之本源的流逝。 我知道,你会回来……直到,我醒来的那一天…… 漫天飞舞的黑色羽翼仿佛凋零的落花,飘落在阴霾的天空。 脚下到处是破碎的尸体,那些充满兽欲却力量强大的魔兽正狰狞的看着眼前的天使,露出腥臭的唾液,在它的身旁,一张漂亮的面孔再也无法阖上双眼,残破的身躯躺倒在它的利爪下,一股暗色的血液从额头缓缓流淌,美丽脆弱。 即使如此,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同伴从身边死去。细碎的金发随风舞动,眼神很快从同伴的身体上移开。反身一刺,手中的长剑割断魔物的咽喉,暗红的血顿时溅在脸颊上,纷乱惑美。 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试炼,活着才能够走出去。 “万军”那是踏着万千同伴的尸体练就的精锐天使军团呵。从开始进入这里的兴奋,到厮杀后的迷惘,再到如今的冷淡麻木,他的内心无时不刻不在承受煎熬。进入这里的最优秀的八十三位战士,如果无法活着走出去,便会与它们一样,化为混沌中的黑暗,永远只能漂浮在彼岸…… 尤利尔……你在哪里。心骤然间一痛,就刚才的一瞬间,他与他彻底失去了感应。 每一次移动仿佛疾风一般,每一剑都带着极强的速度和力量,却也带来满身的伤痕和痛苦。没有谁知道,这干净利落的致命一击夹杂着内心多少的疼痛与颤抖。 这里是堕天使创造的梦世界,被黑暗包裹,充满着源源不断的负面力量供给滋养着魔物。在这里待得越久,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小。在这个世界之外,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看着他——创世神耶和华。 这里的发生的一切,他无法干预,只能够凝视。 在梦界的上空,传来一道微弱却零星的亮光。 周围一瞬间变得安静异常,艾米特却无法感受到丝毫的轻松,越来越强烈的压迫感让他无法忽视眼前悄无声息出现的“东西”。就在那失神的短短一刹那,从腿到腰部,丝丝邪恶渗入骨髓,身体被无声的禁锢。 前方出现一个细长的影子,渐渐的缩短,在眼前定格,站在对面的人仿佛蒙着一层夜幕,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剑柄早已不再光鲜亮丽,带着破碎的伤痕,此刻被紧纂在手中,无声的反抗。 那道柔和的光轻轻的照在模糊的人影上,一瞬间,夜幕被拨开,带着瑰丽的黑暗缓缓褪去,那是……! 手中的剑骤然间落地,锃亮的剑身上印出一张卓绝的面孔,亮银的齐肩短发微微摇曳,英挺的眉展翅欲飞,那双眼睛,闪耀着月色的冷辉,凝视着自己。一如眼角的蓝色鸢尾,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里。 “尤利尔……”只那一眼,便让他的心被生生撕裂,那双眼中深情缱绻不再,此刻只有冷漠和决绝。 冰冷银铠包裹下的身躯掷地有声的走来,仿佛讥诮一般踏上掉落在地的剑柄。 不……这不是他……紧握的拳遏制不住的颤抖,随着他的靠近,仿佛有感应一般,眼角上摇曳的蓝鸢尾愈发明丽,迤逦易逝。 你曾经握着我的手抚上那里,告诉我:“它代表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 ……以下明天放上…… 仿佛在斟酌用词,此刻那双漂亮的蓝已经完全阖上,从口中吐出遥远却又幽深的记忆:“当我还是一束光,在暗无天日的等待中,只有一人与我同在……”仿佛想到什么一般,那双俊秀的眉微微舒展,面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漆黑的夜中,我们互相取暖,背靠着背感受彼此的存在……直到降临的那一天。”说到这里,艾米特突然停了下来,望向流玉嘴角微微扬起:“倘若你不能够理解,我可以……给你做出最精妙的图解。”说完挑了挑眉,露出少见的调笑之色,但却让人无法忽视其中闪烁的忧伤。 不期然对上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如烟如云,看着自己的双眸透出夜般的幽深,似要将人吸入一般,带着隐隐闪烁的星火,仿佛感同身受。流玉……是什么,让你有了迷一般的色彩。此刻流玉双目微阖,半支着脖颈,透过眼前人仿佛看到了极远的地方,从混沌之初,他便存在。在漆黑无尽的笼罩中,而他却是唯一的火光…… 一瞬间,艾米特仿佛在其中看见了隐藏已久的记忆。原来,你同我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在这一刻,二人似有默契一般,短暂的目光交汇,却触碰到了对方往日无法企及的内心深处。 “神的召唤,我们自黑暗中而出。”扣人心弦的话语,静静的阐述,动听的声音在卡米拉殿回响,仿佛将聆听者带入当时的景象。 “神?”流玉似乎对艾米特口中的神颇为感兴趣,用半是疑惑半是了然的神色看着那双碧蓝,很快,艾米特便了然。 抬指间,桌面上的食物在一瞬间消失,不知何时在他和的流玉的面前,出现两盘餐后甜点,精致的蓝底托着淡紫的色泽,一杯布兰斯散发出沁人的香气。 拿起餐盘上的银勺,优美的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划,眼前呈现出令人震惊的景象。一串串奇特的符文自桌面中央升起,盘旋环绕,发出熠熠的光芒。 “看到这些光符了么,它便是神的本源,也是……我的本源。”说话间,金椅上优美的身形缓缓起身,抬手触碰那束柔和的光,在一刹那,仿佛融入了这无限仁慈却又强大的力量中,流玉看着艾米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在眼前消失,化为与其相同的能量符文,骤然间,桌面上空的光束变得愈发明亮,变幻出另人炫目的美丽。 “神本是没有形体的,我是炽天使,与神的本质相同,这才我的最高形态。”熠熠闪烁的光符带着另人沉醉的感动和温暖,在空中滑过曼妙的弧度。 骤然间,那些能量符文一瞬间凝聚起来,慢慢的,金色的发,俊醴的眉,深遂惑人的瞳,英挺的鼻梁,精致的轮廓一一呈现在眼前,直至修长曼妙的身躯重新出现在眼前。 “若是必须现身于人前之时……”说话间,身后的六翼展开,露丝缎般高贵轻盈的羽翼,修长的身形掩映在羽翼之下,美与力融为一体。 “我可以有多种具象化身。你所见的,是我本体'位格'。”说话间,六翼敛起。步履轻移,重新回到座上,执起银勺,优雅的送入口中。 “我可以有多种具象化身。你所见的,是我本体'位格'。”说话间,六翼敛起。步履轻移,重新回到座上,执起银勺,优雅的送入口中。 “炽天使可以与神直接沟通,以其振动创造生命,以赤红的火焰为象徽,不过,因为我的属性是光……所以,火元素并不是我的本体'位格'。” “如此说来,还有其他的元素。”流玉执起一旁的布兰斯,轻啜一口,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倘若我在你的世界,是何属性?” 蓝眸似无意间扫过身侧之人,随即开口:“水。”无论是与流玉最初的接触还是从他的神识所窥探到的,这个人的本源都如同飘渺无形的水,尤其是他浑身散发着清透的水元素。不过,有一点另他疑惑的却是,这水元素中,似乎包裹着什么……另他无法触摸。 流玉的嘴角微微上扬,微扬了凤目看着眼前之人,却并未答话。仿佛一眼看穿了其中的深意,艾米特倾身靠近,此刻二人贴得极近,这就这般对视了片刻,艾米特才缓缓开口:“我只说对了一半。”口中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微微的鼻息喷洒在脸侧,流玉微勾了身,一时间,若有若无的莲醴冷香传来,一只微凉的指触碰到艾米特的唇瓣,一瞬间金色的身影微微震颤,却没有躲开,沁凉的指描摹着优美的形状,享受着丝缎般的触感。 黑曜石般的凤目不由得暗了暗,在夜色中化为星星点点消散开来。倾身靠近他的耳畔:“火。”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在心中激起微痒的感觉,这一刻,心中仿佛有什么正在逐渐融化…… 收回指,执起银勺,学着艾米特的样子将糕点送入口中,流彩的白衣飘渺如斯。不可察觉间艾米特的唇角微微上扬,倘若方才他对自己有所隐瞒,便不是这样的情景了。他释放的神识告诉他,流玉并没有欺瞒他。精致的面孔上闪过的一瞬即逝的惊异,在他的世界,相悖两个元素共存的天使并不是没有,只是,这样的天使,往往…… “怎么,不信。”没有放过艾米特面上闪过的一瞬即逝的惊异,流玉微抬了五指,手中一朵晶莹剔透的莲生出,闪着银光的花瓣一片片绽放,更令人惊奇的却是其中燃烧的莲心,火红的莲心被似水一般的银辉包裹,却透出极致的和谐。这股火,仿佛在剔透的水中燃烧,水与火,本是相悖的属性,此刻却仿佛融为了一体。 不知何时,流玉的眼角,莲瓣隐隐生出,曾经见过这样的印记,再一次见到仍然难以忘怀,此刻黑色的莲瓣缀自眼角绽放,与上次不同的却是,莲瓣却仿佛在火中燃烧一般,发出炙热的红芒,缠绕住黑色的莲身。 白衣黑莲,在这一刹那,流玉的面容竟变得愈发俊醴,竟透出丝丝的邪气,极致的相悖,却又极致的和谐…… 一瞬间,艾米特的瞳孔微微收缩,不知何时,一张放大的俊脸凑近,将他抵在身后,此刻那张面孔似乎与往昔有些不同,却又更加华美,带着另人沉醉的魅力,一瞬间艾米特甚至联想到了恶魔这个词…… 捉住身前人的一只手,触碰到眼角,黑色的莲纹发出微微的灼热,将执着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望着他落下的这一吻似饱含了无尽了柔情:“只要你对着它,便能将我杀死。” 一瞬间,心中仿佛有什么冲破围栏,眼前似乎变得模糊,不知何时,眼眶浸湿,“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想起他……为什么,你要将弱点暴露于我……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眼角,将泪水拭去,耳边响起清涧如山泉的声音:“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真正的名字。” 一瞬间碧蓝的眸中滑过不平静的波澜。 “倘若你不愿,马上可以让我断了这份念想。”说话间握住修长的柔荑抚上那处,黑曜石般的眼眸露出隐隐的星火,如夜幕般深邃。 微阖的双目凝视着眼前之人,闪烁着一望无垠的幽蓝,天使真正的名字,只有爱人可以知道,对彼此带着特殊的魔法约束力…… 这一刻,过了片刻,却又似永恒一般漫长。 “zadkiel。”悠扬的神语自口中吐出,清晰而又神圣,仿佛带着某种特殊的魔法效应。“zadkiel。”才是他真正的名字,而艾米特只是常用名。 一瞬间,黑曜石般的凤目中闪过璀璨的流光,低下头来正欲攫住水润的双唇,却被一只手抵在胸前。不期然对上两汪碧蓝,却见身前之人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这个名字,对我有着特殊的魔法约束。”四目相视间,流玉的嘴角微微扬起:“而这里,是我的弱点。” 挑起身前人的下巴,将舌探入其中,这一次,艾米特没有推拒,任由微凉的舌席卷脆弱的内壁,这般搅弄一番直至绯红的唇瓣微肿,才退了出来。似想到什么一般,流玉倾身含住薄薄的耳畔: “还记得之前的赌约?”这一提醒,艾米特才想起流玉曾在自己的手中题了字。不由得挑眉好奇道:“当时,你在我手中题了什么?” 一瞬间流玉的眼中滑过隐隐的笑意,握住他的右手,原本无字的地方现顿时现出几个金字: “食(色)(性)xing也。”一瞬间,艾米特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那时候,他竟然在想这些....此刻流玉正微挑了凤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这是我下的如影随行符。”只是糅合了另一种...特殊的赌约契。 所以你就追着这道符来寻找食髓知味的主菜?一瞬间,艾米特几乎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黑曜石般的眸子折射出隐隐的笑意:“如何,何时履约?” 不知何时,一只手覆上他的,带着微微的凉意,却沁人心脾。失神间,便见一张放大的俊脸移至面前,只是些微的愣怔便让身前之人触到柔软的双唇,轻易的撬开,探入其中的舌带着另人沉醉的轻柔,仔细的舔舐着每一处。顿时,一阵酥麻之感传来,“嘭”的一声,艾米特手中的餐叉落地。体内仿佛有什么燃烧着,即将呼之欲出。 不知何时,一只手滑入柔软的天使袍,带着微微的凉意,却在细腻如陶瓷的肌肤上点起串串火苗,艾米特的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颤,在这一瞬间,仿佛有什么热流直冲向下腹部。 猛然间,艾米特抓住了那只继续下滑的手,望着眼前之人,用戏谑的的口吻道:“我尊敬的客人,难道您舍弃了一桌的美食,想去品尝最食髓无味的一道配菜?” 眼前凝视自己的黑眸透出夜般的深遂,此刻仿佛将人融化一般,带着缱绻的柔情,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海水般的蔚蓝,仿佛要将这深深的蓝刻入眼中。一瞬间,艾米特甚至有种被包裹直至融化的错觉。这……真是……另人不可思议的……感觉……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毅力才将自己的面容和表情调整到最为自然的状态,绅士高贵又不失以往的典雅。 而那双修长的风目却似最扣人心弦的墨玉,在一瞬间仿佛从其中看出了什么,一向不苟言笑的面孔上竟露出了然的笑意,接着另人面红耳赤的话语传来:“食髓无味,我倒是不觉,倘若这一桌都是配菜,你便是最食髓知味的那一道……主菜。”还没来的及“消化”耳边这一句极其煽情的话语,下一刻艾米特便觉额头拂过鹅毛般的轻吻,带着微微的痒,片刻后便离了开,预料中的桎硞并未出现,原本探入衣内的手不知何时抽出,就连有些凌乱的衣襟都被一双手拢好,拂平了褶皱。仿佛对待最珍贵的情人一般细腻柔情。 该死,他竟然会有一种失落的错觉……难道自己如此希望他进行下去?!这一刻艾米特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过度惊吓的结果便是……除了面前愈发减少的牛排,就连长桌另一端的松露,斯特兰浓汤也被一一消灭干净,而他甚至都未发觉,为他移动餐盘,并且时不时为他“举箸添菜”的一直是那个引起他“化恐惧为食欲”的人。 待到艾米特酒足饭饱,一旁静谧如斯的白衣才缓缓开口:“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望着他的目光此刻幽深如夜,飘渺如云。在听到疑问的一瞬间,艾米特原本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对任何人,他都不曾提过此事,而这个人,却仿佛知道什么似的,悠闲自若的等待他开口。一时间,卡米拉殿的气氛有些微妙。 眉睫映掩下的盈盈的蓝,此刻微微眯起,变得愈发幽蓝,如同沾染了锋芒的锐利剑身,回视着眼前之人,虽然带着一惯的笑意,却透出另人压迫的神威:“既然你如此感兴趣,那么不妨来听一听……我的故事。” 四目相视间,仿佛在空中激起四射的火光。流玉微微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在这一刹那,时光仿佛停滞,微阖了双目,仰躺在金椅上的身影透出极致的典雅,却又如月光般寂寥,一瞬间,幽黑的眸不由得颤了颤。是谁……让你有了如此沉重的背影,虽然只是一瞬,却在那双深不见底的夜幕中,透出了不平静的波澜。 仿佛在斟酌用词,此刻那双漂亮的蓝已经完全阖上,从口中吐出遥远却又幽深的记忆:“当我还是一束光,在暗无天日的等待中,只有一人与我同在……”仿佛想到什么一般,那双俊秀的眉微微舒展,面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漆黑的夜中,我们互相取暖,背靠着背感受彼此的存在……直到降临的那一天。”说到这里,艾米特突然停了下来,望向流玉嘴角微微扬起:“倘若你不能够理解,我可以……给你做出最精妙的图解。”说完挑了挑眉,露出少见的调笑之色,但却让人无法忽视其中闪烁的忧伤。 不期然对上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如烟如云,看着自己的双眸透出夜般的幽深,似要将人吸入一般,带着隐隐闪烁的星火,仿佛感同身受。流玉……是什么,让你有了迷一般的色彩。此刻流玉双目微阖,半支着脖颈,透过眼前人仿佛看到了极远的地方,从混沌之初,他便存在。在漆黑无尽的笼罩中,而他却是唯一的火光…… 一瞬间,艾米特仿佛在其中看见了隐藏已久的记忆。原来,你同我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在这一刻,二人似有默契一般,短暂的目光交汇,却触碰到了对方往日无法企及的内心深处。 “神的召唤,我们自黑暗中而出。”扣人心弦的话语,静静的阐述,动听的声音在卡米拉殿回响,仿佛将聆听者带入当时的景象。 “神?”流玉似乎对艾米特口中的神颇为感兴趣,用半是疑惑半是了然的神色看着那双碧蓝,很快,艾米特便了然。 抬指间,桌面上的食物在一瞬间消失,不知何时在他和的流玉的面前,出现两盘餐后甜点,精致的蓝底托着淡紫的色泽,一杯布兰斯散发出沁人的香气。 拿起餐盘上的银勺,优美的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划,眼前呈现出令人震惊的景象。一串串奇特的符文自桌面中央升起,盘旋环绕,发出熠熠的光芒。 “看到这些光符了么,它便是神的本源,也是……我的本源。”说话间,金椅上优美的身形缓缓起身,抬手触碰那束柔和的光,在一刹那,仿佛融入了这无限仁慈却又强大的力量中,流玉看着艾米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在眼前消失,化为与其相同的能量符文,骤然间,桌面上空的光束变得愈发明亮,变幻出另人炫目的美丽。 “神本是没有形体的,我是炽天使,与神的本质相同,这才我的最高形态。”熠熠闪烁的光符带着另人沉醉的感动和温暖,在空中滑过曼妙的弧度。 骤然间,那些能量符文一瞬间凝聚起来,慢慢的,金色的发,俊醴的眉,深遂惑人的瞳,英挺的鼻梁,精致的轮廓一一呈现在眼前,直至修长曼妙的身躯重新出现在眼前。 “若是必须现身于人前之时……”说话间,身后的六翼展开,露丝缎般高贵轻盈的羽翼,修长的身形掩映在羽翼之下,美与力融为一体。 “我可以有多种具象化身。你所见的,是我本体'位格'。”说话间,六翼敛起。步履轻移,重新回到座上,执起银勺,优雅的送入口中。 “我可以有多种具象化身。你所见的,是我本体'位格'。”说话间,六翼敛起。步履轻移,重新回到座上,执起银勺,优雅的送入口中。 “炽天使可以与神直接沟通,以其振动创造生命,以赤红的火焰为象徽,不过,因为我的属性是光……所以,火元素并不是我的本体'位格'。” “如此说来,还有其他的元素。”流玉执起一旁的布兰斯,轻啜一口,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倘若我在你的世界,是何属性?” 蓝眸似无意间扫过身侧之人,随即开口:“水。”无论是与流玉最初的接触还是从他的神识所窥探到的,这个人的本源都如同飘渺无形的水,尤其是他浑身散发着清透的水元素。不过,有一点另他疑惑的却是,这水元素中,似乎包裹着什么……另他无法触摸。 流玉的嘴角微微上扬,微扬了凤目看着眼前之人,却并未答话。仿佛一眼看穿了其中的深意,艾米特倾身靠近,此刻二人贴得极近,这就这般对视了片刻,艾米特才缓缓开口:“我只说对了一半。”口中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微微的鼻息喷洒在脸侧,流玉微勾了身,一时间,若有若无的莲醴冷香传来,一只微凉的指触碰到艾米特的唇瓣,一瞬间金色的身影微微震颤,却没有躲开,沁凉的指描摹着优美的形状,享受着丝缎般的触感。 黑曜石般的凤目不由得暗了暗,在夜色中化为星星点点消散开来。倾身靠近他的耳畔:“火。”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在心中激起微痒的感觉,这一刻,心中仿佛有什么正在逐渐融化…… 收回指,执起银勺,学着艾米特的样子将糕点送入口中,流彩的白衣飘渺如斯。不可察觉间艾米特的唇角微微上扬,倘若方才他对自己有所隐瞒,便不是这样的情景了。他释放的神识告诉他,流玉并没有欺瞒他。精致的面孔上闪过的一瞬即逝的惊异,在他的世界,相悖两个元素共存的天使并不是没有,只是,这样的天使,往往…… “怎么,不信。”没有放过艾米特面上闪过的一瞬即逝的惊异,流玉微抬了五指,手中一朵晶莹剔透的莲生出,闪着银光的花瓣一片片绽放,更令人惊奇的却是其中燃烧的莲心,火红的莲心被似水一般的银辉包裹,却透出极致的和谐。这股火,仿佛在剔透的水中燃烧,水与火,本是相悖的属性,此刻却仿佛融为了一体。 不知何时,流玉的眼角,莲瓣隐隐生出,曾经见过这样的印记,再一次见到仍然难以忘怀,此刻黑色的莲瓣缀自眼角绽放,与上次不同的却是,莲瓣却仿佛在火中燃烧一般,发出炙热的红芒,缠绕住黑色的莲身。 白衣黑莲,在这一刹那,流玉的面容竟变得愈发俊醴,竟透出丝丝的邪气,极致的相悖,却又极致的和谐…… 一瞬间,艾米特的瞳孔微微收缩,不知何时,一张放大的俊脸凑近,将他抵在身后,此刻那张面孔似乎与往昔有些不同,却又更加华美,带着另人沉醉的魅力,一瞬间艾米特甚至联想到了恶魔这个词…… 捉住身前人的一只手,触碰到眼角,黑色的莲纹发出微微的灼热,将执着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望着他落下的这一吻似饱含了无尽了柔情:“只要你对着它,便能将我杀死。” 一瞬间,心中仿佛有什么冲破围栏,眼前似乎变得模糊,不知何时,眼眶浸湿,“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想起他……为什么,你要将弱点暴露于我……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眼角,将泪水拭去,耳边响起清涧如山泉的声音:“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真正的名字。” 一瞬间碧蓝的眸中滑过不平静的波澜。 “倘若你不愿,马上可以让我断了这份念想。”说话间握住修长的柔荑抚上那处,黑曜石般的眼眸露出隐隐的星火,如夜幕般深邃。 微阖的双目凝视着眼前之人,闪烁着一望无垠的幽蓝,天使真正的名字,只有爱人可以知道,对彼此带着特殊的魔法约束力…… 这一刻,过了片刻,却又似永恒一般漫长。 “zadkiel。”悠扬的神语自口中吐出,清晰而又神圣,仿佛带着某种特殊的魔法效应。“zadkiel。”才是他真正的名字,而艾米特只是常用名。 一瞬间,黑曜石般的凤目中闪过璀璨的流光,低下头来正欲攫住水润的双唇,却被一只手抵在胸前。不期然对上两汪碧蓝,却见身前之人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这个名字,对我有着特殊的魔法约束。”四目相视间,流玉的嘴角微微扬起:“而这里,是我的弱点。” 挑起身前人的下巴,将舌探入其中,这一次,艾米特没有推拒,任由微凉的舌席卷脆弱的内壁,这般搅弄一番直至绯红的唇瓣微肿,才退了出来。似想到什么一般,流玉倾身含住薄薄的耳畔: “还记得之前的赌约?”这一提醒,艾米特才想起流玉曾在自己的手中题了字。不由得挑眉好奇道:“当时,你在我手中题了什么?” 一瞬间流玉的眼中滑过隐隐的笑意,握住他的右手,原本无字的地方现顿时现出几个金字: “食(色)(性)xing也。”一瞬间,艾米特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那时候,他竟然在想这些....此刻流玉正微挑了凤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这是我下的如影随行符。”只是糅合了另一种...特殊的赌约契。 所以你就追着这道符来寻找食髓知味的主菜?一瞬间,艾米特几乎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黑曜石般的眸子折射出隐隐的笑意:“如何,何时履约?” 不知何时,一只手覆上他的,带着微微的凉意,却沁人心脾。失神间,便见一张放大的俊脸移至面前,只是些微的愣怔便让身前之人触到柔软的双唇,轻易的撬开,探入其中的舌带着另人沉醉的轻柔,仔细的舔舐着每一处。顿时,一阵酥麻之感传来,“嘭”的一声,艾米特手中的餐叉落地。体内仿佛有什么燃烧着,即将呼之欲出。 不知何时,一只手滑入柔软的天使袍,带着微微的凉意,却在细腻如陶瓷的肌肤上点起串串火苗,艾米特的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颤,在这一瞬间,仿佛有什么热流直冲向下腹部。 猛然间,艾米特抓住了那只继续下滑的手,望着眼前之人,用戏谑的的口吻道:“我尊敬的客人,难道您舍弃了一桌的美食,想去品尝最食髓无味的一道配菜?” 眼前凝视自己的黑眸透出夜般的深遂,此刻仿佛将人融化一般,带着缱绻的柔情,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海水般的蔚蓝,仿佛要将这深深的蓝刻入眼中。一瞬间,艾米特甚至有种被包裹直至融化的错觉。这……真是……另人不可思议的……感觉……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毅力才将自己的面容和表情调整到最为自然的状态,绅士高贵又不失以往的典雅。 而那双修长的风目却似最扣人心弦的墨玉,在一瞬间仿佛从其中看出了什么,一向不苟言笑的面孔上竟露出了然的笑意,接着另人面红耳赤的话语传来:“食髓无味,我倒是不觉,倘若这一桌都是配菜,你便是最食髓知味的那一道……主菜。”还没来的及“消化”耳边这一句极其煽情的话语,下一刻艾米特便觉额头拂过鹅毛般的轻吻,带着微微的痒,片刻后便离了开,预料中的桎硞并未出现,原本探入衣内的手不知何时抽出,就连有些凌乱的衣襟都被一双手拢好,拂平了褶皱。仿佛对待最珍贵的情人一般细腻柔情。 该死,他竟然会有一种失落的错觉……难道自己如此希望他进行下去?!这一刻艾米特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过度惊吓的结果便是……除了面前愈发减少的牛排,就连长桌另一端的松露,斯特兰浓汤也被一一消灭干净,而他甚至都未发觉,为他移动餐盘,并且时不时为他“举箸添菜”的一直是那个引起他“化恐惧为食欲”的人。 待到艾米特酒足饭饱,一旁静谧如斯的白衣才缓缓开口:“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望着他的目光此刻幽深如夜,飘渺如云。在听到疑问的一瞬间,艾米特原本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对任何人,他都不曾提过此事,而这个人,却仿佛知道什么似的,悠闲自若的等待他开口。一时间,卡米拉殿的气氛有些微妙。 眉睫映掩下的盈盈的蓝,此刻微微眯起,变得愈发幽蓝,如同沾染了锋芒的锐利剑身,回视着眼前之人,虽然带着一惯的笑意,却透出另人压迫的神威:“既然你如此感兴趣,那么不妨来听一听……我的故事。” 四目相视间,仿佛在空中激起四射的火光。流玉微微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在这一刹那,时光仿佛停滞,微阖了双目,仰躺在金椅上的身影透出极致的典雅,却又如月光般寂寥,一瞬间,幽黑的眸不由得颤了颤。是谁……让你有了如此沉重的背影,虽然只是一瞬,却在那双深不见底的夜幕中,透出了不平静的波澜。 仿佛在斟酌用词,此刻那双漂亮的蓝已经完全阖上,从口中吐出遥远却又幽深的记忆:“当我还是一束光,在暗无天日的等待中,只有一人与我同在……”仿佛想到什么一般,那双俊秀的眉微微舒展,面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漆黑的夜中,我们互相取暖,背靠着背感受彼此的存在……直到降临的那一天。”说到这里,艾米特突然停了下来,望向流玉嘴角微微扬起:“倘若你不能够理解,我可以……给你做出最精妙的图解。”说完挑了挑眉,露出少见的调笑之色,但却让人无法忽视其中闪烁的忧伤。 不期然对上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如烟如云,看着自己的双眸透出夜般的幽深,似要将人吸入一般,带着隐隐闪烁的星火,仿佛感同身受。流玉……是什么,让你有了迷一般的色彩。此刻流玉双目微阖,半支着脖颈,透过眼前人仿佛看到了极远的地方,从混沌之初,他便存在。在漆黑无尽的笼罩中,而他却是唯一的火光…… 一瞬间,艾米特仿佛在其中看见了隐藏已久的记忆。原来,你同我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在这一刻,二人似有默契一般,短暂的目光交汇,却触碰到了对方往日无法企及的内心深处。 “神的召唤,我们自黑暗中而出。”扣人心弦的话语,静静的阐述,动听的声音在卡米拉殿回响,仿佛将聆听者带入当时的景象。 “神?”流玉似乎对艾米特口中的神颇为感兴趣,用半是疑惑半是了然的神色看着那双碧蓝,很快,艾米特便了然。 抬指间,桌面上的食物在一瞬间消失,不知何时在他和的流玉的面前,出现两盘餐后甜点,精致的蓝底托着淡紫的色泽,一杯布兰斯散发出沁人的香气。 拿起餐盘上的银勺,优美的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划,眼前呈现出令人震惊的景象。一串串奇特的符文自桌面中央升起,盘旋环绕,发出熠熠的光芒。 “看到这些光符了么,它便是神的本源,也是……我的本源。”说话间,金椅上优美的身形缓缓起身,抬手触碰那束柔和的光,在一刹那,仿佛融入了这无限仁慈却又强大的力量中,流玉看着艾米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在眼前消失,化为与其相同的能量符文,骤然间,桌面上空的光束变得愈发明亮,变幻出另人炫目的美丽。 “神本是没有形体的,我是炽天使,与神的本质相同,这才我的最高形态。”熠熠闪烁的光符带着另人沉醉的感动和温暖,在空中滑过曼妙的弧度。 骤然间,那些能量符文一瞬间凝聚起来,慢慢的,金色的发,俊醴的眉,深遂惑人的瞳,英挺的鼻梁,精致的轮廓一一呈现在眼前,直至修长曼妙的身躯重新出现在眼前。 “若是必须现身于人前之时……”说话间,身后的六翼展开,露丝缎般高贵轻盈的羽翼,修长的身形掩映在羽翼之下,美与力融为一体。 “我可以有多种具象化身。你所见的,是我本体'位格'。”说话间,六翼敛起。步履轻移,重新回到座上,执起银勺,优雅的送入口中。 “我可以有多种具象化身。你所见的,是我本体'位格'。”说话间,六翼敛起。步履轻移,重新回到座上,执起银勺,优雅的送入口中。 “炽天使可以与神直接沟通,以其振动创造生命,以赤红的火焰为象徽,不过,因为我的属性是光……所以,火元素并不是我的本体'位格'。” “如此说来,还有其他的元素。”流玉执起一旁的布兰斯,轻啜一口,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倘若我在你的世界,是何属性?” 蓝眸似无意间扫过身侧之人,随即开口:“水。”无论是与流玉最初的接触还是从他的神识所窥探到的,这个人的本源都如同飘渺无形的水,尤其是他浑身散发着清透的水元素。不过,有一点另他疑惑的却是,这水元素中,似乎包裹着什么……另他无法触摸。 流玉的嘴角微微上扬,微扬了凤目看着眼前之人,却并未答话。仿佛一眼看穿了其中的深意,艾米特倾身靠近,此刻二人贴得极近,这就这般对视了片刻,艾米特才缓缓开口:“我只说对了一半。”口中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微微的鼻息喷洒在脸侧,流玉微勾了身,一时间,若有若无的莲醴冷香传来,一只微凉的指触碰到艾米特的唇瓣,一瞬间金色的身影微微震颤,却没有躲开,沁凉的指描摹着优美的形状,享受着丝缎般的触感。 黑曜石般的凤目不由得暗了暗,在夜色中化为星星点点消散开来。倾身靠近他的耳畔:“火。”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在心中激起微痒的感觉,这一刻,心中仿佛有什么正在逐渐融化…… 收回指,执起银勺,学着艾米特的样子将糕点送入口中,流彩的白衣飘渺如斯。不可察觉间艾米特的唇角微微上扬,倘若方才他对自己有所隐瞒,便不是这样的情景了。他释放的神识告诉他,流玉并没有欺瞒他。精致的面孔上闪过的一瞬即逝的惊异,在他的世界,相悖两个元素共存的天使并不是没有,只是,这样的天使,往往…… “怎么,不信。”没有放过艾米特面上闪过的一瞬即逝的惊异,流玉微抬了五指,手中一朵晶莹剔透的莲生出,闪着银光的花瓣一片片绽放,更令人惊奇的却是其中燃烧的莲心,火红的莲心被似水一般的银辉包裹,却透出极致的和谐。这股火,仿佛在剔透的水中燃烧,水与火,本是相悖的属性,此刻却仿佛融为了一体。 不知何时,流玉的眼角,莲瓣隐隐生出,曾经见过这样的印记,再一次见到仍然难以忘怀,此刻黑色的莲瓣缀自眼角绽放,与上次不同的却是,莲瓣却仿佛在火中燃烧一般,发出炙热的红芒,缠绕住黑色的莲身。 白衣黑莲,在这一刹那,流玉的面容竟变得愈发俊醴,竟透出丝丝的邪气,极致的相悖,却又极致的和谐…… 一瞬间,艾米特的瞳孔微微收缩,不知何时,一张放大的俊脸凑近,将他抵在身后,此刻那张面孔似乎与往昔有些不同,却又更加华美,带着另人沉醉的魅力,一瞬间艾米特甚至联想到了恶魔这个词…… 捉住身前人的一只手,触碰到眼角,黑色的莲纹发出微微的灼热,将执着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望着他落下的这一吻似饱含了无尽了柔情:“只要你对着它,便能将我杀死。” 一瞬间,心中仿佛有什么冲破围栏,眼前似乎变得模糊,不知何时,眼眶浸湿,“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想起他……为什么,你要将弱点暴露于我……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眼角,将泪水拭去,耳边响起清涧如山泉的声音:“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真正的名字。” 一瞬间碧蓝的眸中滑过不平静的波澜。 “倘若你不愿,马上可以让我断了这份念想。”说话间握住修长的柔荑抚上那处,黑曜石般的眼眸露出隐隐的星火,如夜幕般深邃。 微阖的双目凝视着眼前之人,闪烁着一望无垠的幽蓝,天使真正的名字,只有爱人可以知道,对彼此带着特殊的魔法约束力…… 这一刻,过了片刻,却又似永恒一般漫长。 “zadkiel。”悠扬的神语自口中吐出,清晰而又神圣,仿佛带着某种特殊的魔法效应。“zadkiel。”才是他真正的名字,而艾米特只是常用名。 一瞬间,黑曜石般的凤目中闪过璀璨的流光,低下头来正欲攫住水润的双唇,却被一只手抵在胸前。不期然对上两汪碧蓝,却见身前之人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这个名字,对我有着特殊的魔法约束。”四目相视间,流玉的嘴角微微扬起:“而这里,是我的弱点。” 挑起身前人的下巴,将舌探入其中,这一次,艾米特没有推拒,任由微凉的舌席卷脆弱的内壁,这般搅弄一番直至绯红的唇瓣微肿,才退了出来。似想到什么一般,流玉倾身含住薄薄的耳畔: “还记得之前的赌约?”这一提醒,艾米特才想起流玉曾在自己的手中题了字。不由得挑眉好奇道:“当时,你在我手中题了什么?” 一瞬间流玉的眼中滑过隐隐的笑意,握住他的右手,原本无字的地方现顿时现出几个金字: “食(色)(性)xing也。”一瞬间,艾米特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那时候,他竟然在想这些....此刻流玉正微挑了凤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这是我下的如影随行符。”只是糅合了另一种...特殊的赌约契。 所以你就追着这道符来寻找食髓知味的主菜?一瞬间,艾米特几乎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黑曜石般的眸子折射出隐隐的笑意:“如何,何时履约?” 不知何时,一只手覆上他的,带着微微的凉意,却沁人心脾。失神间,便见一张放大的俊脸移至面前,只是些微的愣怔便让身前之人触到柔软的双唇,轻易的撬开,探入其中的舌带着另人沉醉的轻柔,仔细的舔舐着每一处。顿时,一阵酥麻之感传来,“嘭”的一声,艾米特手中的餐叉落地。体内仿佛有什么燃烧着,即将呼之欲出。 不知何时,一只手滑入柔软的天使袍,带着微微的凉意,却在细腻如陶瓷的肌肤上点起串串火苗,艾米特的身躯不由得微微一颤,在这一瞬间,仿佛有什么热流直冲向下腹部。 猛然间,艾米特抓住了那只继续下滑的手,望着眼前之人,用戏谑的的口吻道:“我尊敬的客人,难道您舍弃了一桌的美食,想去品尝最食髓无味的一道配菜?” 眼前凝视自己的黑眸透出夜般的深遂,此刻仿佛将人融化一般,带着缱绻的柔情,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海水般的蔚蓝,仿佛要将这深深的蓝刻入眼中。一瞬间,艾米特甚至有种被包裹直至融化的错觉。这……真是……另人不可思议的……感觉……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毅力才将自己的面容和表情调整到最为自然的状态,绅士高贵又不失以往的典雅。 而那双修长的风目却似最扣人心弦的墨玉,在一瞬间仿佛从其中看出了什么,一向不苟言笑的面孔上竟露出了然的笑意,接着另人面红耳赤的话语传来:“食髓无味,我倒是不觉,倘若这一桌都是配菜,你便是最食髓知味的那一道……主菜。”还没来的及“消化”耳边这一句极其煽情的话语,下一刻艾米特便觉额头拂过鹅毛般的轻吻,带着微微的痒,片刻后便离了开,预料中的桎硞并未出现,原本探入衣内的手不知何时抽出,就连有些凌乱的衣襟都被一双手拢好,拂平了褶皱。仿佛对待最珍贵的情人一般细腻柔情。 该死,他竟然会有一种失落的错觉……难道自己如此希望他进行下去?!这一刻艾米特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过度惊吓的结果便是……除了面前愈发减少的牛排,就连长桌另一端的松露,斯特兰浓汤也被一一消灭干净,而他甚至都未发觉,为他移动餐盘,并且时不时为他“举箸添菜”的一直是那个引起他“化恐惧为食欲”的人。 待到艾米特酒足饭饱,一旁静谧如斯的白衣才缓缓开口:“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望着他的目光此刻幽深如夜,飘渺如云。在听到疑问的一瞬间,艾米特原本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对任何人,他都不曾提过此事,而这个人,却仿佛知道什么似的,悠闲自若的等待他开口。一时间,卡米拉殿的气氛有些微妙。 眉睫映掩下的盈盈的蓝,此刻微微眯起,变得愈发幽蓝,如同沾染了锋芒的锐利剑身,回视着眼前之人,虽然带着一惯的笑意,却透出另人压迫的神威:“既然你如此感兴趣,那么不妨来听一听……我的故事。” 四目相视间,仿佛在空中激起四射的火光。流玉微微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在这一刹那,时光仿佛停滞,微阖了双目,仰躺在金椅上的身影透出极致的典雅,却又如月光般寂寥,一瞬间,幽黑的眸不由得颤了颤。是谁……让你有了如此沉重的背影,虽然只是一瞬,却在那双深不见底的夜幕中,透出了不平静的波澜。 仿佛在斟酌用词,此刻那双漂亮的蓝已经完全阖上,从口中吐出遥远却又幽深的记忆:“当我还是一束光,在暗无天日的等待中,只有一人与我同在……”仿佛想到什么一般,那双俊秀的眉微微舒展,面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第五十八章:来自异世的声音 黑曜石般的眸子折射出隐隐的笑意:“如何,何时履约?” 尖削的下巴微扬,艾米特忽然间凑近身前之人,此刻二人仅有一息之隔,子夜般的瞳孔中顿时映出一双放大的碧蓝,此刻正微眯了双目,隐隐闪烁着粼光,带着一丝冰冷一丝危险,嘴角微微上扬,注视他用异常空灵的声音道:“流玉,这里可以成为你的极乐之地,也可以成为你葬身之地。” 明明是如同阳光一般的人,此刻却渀佛披上战衣的斗士,一股无形之气摇曳起垂坠的金发,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缓缓拂过。 那双眼此刻亦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之人,墨色的发,雪色仙衣,带着莲醴之气的黑色莲纹渀佛勾人心神的罂粟。一瞬间,在那墨玉般的眸中闪过冷冷的银辉。 四目相视间,在空中激起一串波纹,下一刻便见一只手掰开被钳制的手腕,侧身从流玉身旁走过,在那道背影即将消失之时,忽见闪着辉光的圣袍停了下来,前方传来艾米特玉石般敲击灵魂的声音:“今日,到此为止。”略一转身与流玉相视一眼,这一眼似包含了无数情绪,下一刻便见那道身影决然而去,一如最初。 几乎在艾米特离开的同时,原本静止不动的殿堂开始穿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四周到处都是被光晕吞噬的碎片,而在这万丈光芒掩映下的废墟之中,隐隐看见翻飞的黑色衣袂,舞动的红梅袖椐,渀佛在刹那间绽放枝头,一刹那又渀佛突然消失不见,如同幻影。即使在这万丈光芒之中,亦掩盖不住那浓重的墨色,反而凭添了几分冷冽。 而在中央之人,一动不动,双目微阖,似是若有所思。时间到了么,看来并不是全无效用,起码他已经动摇了不是么。想到这里忽见他的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掩去了其中神思,下一刻便那翻飞的衣袂隐隐消失在眼前, 待到流玉骤然间完全消失在眼前,一切归于平静,艾米特在上方俯视着眼前的一切,蓝眸微眯,抬臂轻扬,抚平了荡漾了一室的光波,亲手将他送到皮特法琳门之前,算是给他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展开的白色羽翼在空中悬停,那双宝石般的幽蓝望着下方带着微微的冷淡与疏离,自这个人出现起,他便一次次在他的面前失态,这样的事绝不可以发生,倘若再……忽见碧蓝的瞳孔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片刻后便回过神来,下一刻便见空间变幻,金色的身影顿时消失在空中。就在方才的一刹那,他突然感受到异常强烈的来自冰泊的震动,渀佛触碰到内心最无法触及的痛楚,艾米特的面上甚至带着几丝少见的慌乱。 眼看着皮特法琳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在虚空之中,流玉的眼前突然出现的一道蓝紫的光将他罩住,立时切断了之前艾米特加诸与自身的光缚,似乎在引导他进入另一处,当那团光消失之时,流玉便身处于四周俱是为冰镜的幽闭空间之中,仔细一看,正是先前的冰泊。流玉脚底踏着湖面,却渀佛站在云端一般,纤尘不染。环视了四周,那一面面冰镜之上折射出一张张俊醴至极的面孔,墨发如夜,凤目微睨,流玉上前一步,镜中人亦上前一步,衣袂翩跹,无数冰镜倒影出摇曳的波纹。 忽见他在一张冰镜前停住,镜中之人,与他俱是一样的五官,会眸如星,眉如利剑,薄唇挺鼻,那双眼眼似若有所思般打量着镜中人,下一刻便见那浓郁的瞳孔中骤然间闪过冷冷的银辉,骤然间冰丝般的银发一直蔓延到身后,那浓郁得如夜色般的深沉眨眼间变成冷冽银白,雪色仙衣上一抹红纹勾魂摄魄。 “出来罢。”那双凤目斜睨着镜中人,看似轻柔却另人不可抗拒。忽见那镜中人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刹那间渀若千万缕极光铺天盖地而来,慢慢的,黑夜般的发自身后蔓延,直到脚踝,与其相似的面孔却在一瞬间变成另一张面孔,精美无瑕,抬颈间勾勒出下巴优美的弧度,明明周身闪耀着迤逦的神光,却让人不禁想到恶魔。那眉眼,与一人是何其相似,心中不由得深深一怔,微阖的双目睁开,却是一双极其幽深的碧蓝,带着蛊惑和另人的沉醉的魔魅 第五十九章:始知相忆深 黑曜石般的眸子折射出隐隐的笑意:“如何,何时履约?” 尖削的下巴微扬,艾米特忽然间凑近身前之人,此刻二人仅有一息之隔,子夜般的瞳孔中顿时映出一双放大的碧蓝,此刻正微眯了双目,隐隐闪烁着粼光,带着一丝冰冷一丝危险,嘴角微微上扬,注视他用异常空灵的声音道:“流玉,这里可以成为你的极乐之地,也可以成为你葬身之地。” 明明是如同阳光一般的人,此刻却渀佛披上战衣的斗士,一股无形之气摇曳起垂坠的金发,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缓缓拂过。 那双眼此刻亦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之人,墨色的发,雪色仙衣,带着莲醴之气的黑色莲纹渀佛勾人心神的罂粟。一瞬间,在那墨玉般的眸中闪过冷冷的银辉。 四目相视间,在空中激起一串波纹,下一刻便见一只手掰开被钳制的手腕,侧身从流玉身旁走过,在那道背影即将消失之时,忽见闪着辉光的圣袍停了下来,前方传来艾米特玉石般敲击灵魂的声音:“今日,到此为止。”略一转身与流玉相视一眼,这一眼似包含了无数情绪,下一刻便见那道身影决然而去,一如最初。 几乎在艾米特离开的同时,原本静止不动的殿堂开始穿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四周到处都是被光晕吞噬的碎片,而在这万丈光芒掩映下的废墟之中,隐隐看见翻飞的黑色衣袂,舞动的红梅袖椐,渀佛在刹那间绽放枝头,一刹那又渀佛突然消失不见,如同幻影。即使在这万丈光芒之中,亦掩盖不住那浓重的墨色,反而凭添了几分冷冽。 而在中央之人,一动不动,双目微阖,似是若有所思。时间到了么,看来并不是全无效用,起码他已经动摇了不是么。想到这里忽见他的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掩去了其中神思,下一刻便那翻飞的衣袂隐隐消失在眼前, 待到流玉骤然间完全消失在眼前,一切归于平静,艾米特在上方俯视着眼前的一切,蓝眸微眯,抬臂轻扬,抚平了荡漾了一室的光波,亲手将他送到皮特法琳门之前,算是给他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展开的白色羽翼在空中悬停,那双宝石般的幽蓝望着下方带着微微的冷淡与疏离,自这个人出现起,他便一次次在他的面前失态,这样的事绝不可以发生,倘若再……忽见碧蓝的瞳孔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片刻后便回过神来,下一刻便见空间变幻,金色的身影顿时消失在空中。就在方才的一刹那,他突然感受到异常强烈的来自冰泊的震动,渀佛触碰到内心最无法触及的痛楚,艾米特的面上甚至带着几丝少见的慌乱。 眼看着皮特法琳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在虚空之中,流玉的眼前突然出现的一道蓝紫的光将他罩住,立时切断了之前艾米特加诸与自身的光缚,似乎在引导他进入另一处,当那团光消失之时,流玉便身处于四周俱是为冰镜的幽闭空间之中,仔细一看,正是先前的冰泊。流玉脚底踏着湖面,却渀佛站在云端一般,纤尘不染。环视了四周,那一面面冰镜之上折射出一张张俊醴至极的面孔,墨发如夜,凤目微睨,流玉上前一步,镜中人亦上前一步,衣袂翩跹,无数冰镜倒影出摇曳的波纹。 忽见他在一张冰镜前停住,镜中之人,与他俱是一样的五官,会眸如星,眉如利剑,薄唇挺鼻,那双眼眼似若有所思般打量着镜中人,下一刻便见那浓郁的瞳孔中骤然间闪过冷冷的银辉,骤然间冰丝般的银发一直蔓延到身后,那浓郁得如夜色般的深沉眨眼间变成冷冽银白,雪色仙衣上一抹红纹勾魂摄魄。 “出来罢。”那双凤目斜睨着镜中人,看似轻柔却另人不可抗拒。忽见那镜中人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刹那间渀若千万缕极光铺天盖地而来,慢慢的,黑夜般的发自身后蔓延,直到脚踝,与其相似的面孔却在一瞬间变成另一张面孔,精美无瑕,抬颈间勾勒出下巴优美的弧度,明明周身闪耀着迤逦的神光,却让人不禁想到恶魔。那眉眼,与一人是何其相似,心中不由得深深一怔,微阖的双目睁开,却是一双极其幽深的碧蓝,带着蛊惑和另人的沉醉的魔魅。 …… 背后展开的黑色六翼傲然独立,只见他用指轻触镜面,随着一阵强烈的光波震颤,下一刻便见一个身影从镜中走出,刹那间无数的冰镜浮现出一个个蓝紫色的背影,那胸口的蓝色鸢尾异常桌绝。 修长的身躯渀佛被月华笼罩,一只手抬起,忽然间抚上他的面颊,那双眼带着复杂之色望着他,语气中似是有几分恳求:“离开他。”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怔,凤目里倒映出一双深遂的瞳,那双眼中满溢痛苦,和一丝另他无法明白的期待。一瞬间心弦渀佛为之一颤。 只些微的愣怔流玉便收回深思,话未毕,甚至看不清何时出手,眨眼间黑色的玉髓没入眼前人的胸膛,一瞬间精致的面孔上露出惊异之色,却在下一刻露出倾倒众生的笑靥,带着自嘲,渀佛破碎的阳光,一瞬间目中透出的悲伤和难以置信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渀佛刺入的并非自己的胸膛,那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渀佛连笑容都另人捉摸不透,从胸口开始,逐渐衍生出破碎的黑色光斑,在纯净辉光的身躯上显得异常刺目。 冷冷的看着眼前人的身体逐渐被黑暗腐蚀,在下一刻渀佛便要化为破碎的本源,纤尘不染的白衣微动,带动肩头刺目的红纹,抬手轻抚剑柄,语气轻柔得却渀佛与情人呢喃:“你逆天来此,有何图?”俊眉微挑,渀佛连杀戮也这般云淡风轻。 “你还是这么无情呵……”似是感慨又似怀念一般,只听那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在黑暗能量的侵蚀下,他的身体正变得愈来愈透明。 而连接此处的遥远的另一头,米达伦的神识一刹那出现动摇。 只见他抬指抚了抚胸口,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沾染了黑色的血液,用戏谑的口吻道:“分别后的第一次相见,这就是您给我的见面礼?”下一刻便见他将指放入口中,渀佛那是什么美味一般,一瞬间唇畔变得愈发殷红。 黑曜石般的眸子折射出隐隐的笑意:“如何,何时履约?” 尖削的下巴微扬,艾米特忽然间凑近身前之人,此刻二人仅有一息之隔,子夜般的瞳孔中顿时映出一双放大的碧蓝,此刻正微眯了双目,隐隐闪烁着粼光,带着一丝冰冷一丝危险,嘴角微微上扬,注视他用异常空灵的声音道:“流玉,这里可以成为你的极乐之地,也可以成为你葬身之地。” 明明是如同阳光一般的人,此刻却渀佛披上战衣的斗士,一股无形之气摇曳起垂坠的金发,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缓缓拂过。 那双眼此刻亦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之人,墨色的发,雪色仙衣,带着莲醴之气的黑色莲纹渀佛勾人心神的罂粟。一瞬间,在那墨玉般的眸中闪过冷冷的银辉。 四目相视间,在空中激起一串波纹,下一刻便见一只手掰开被钳制的手腕,侧身从流玉身旁走过,在那道背影即将消失之时,忽见闪着辉光的圣袍停了下来,前方传来艾米特玉石般敲击灵魂的声音:“今日,到此为止。”略一转身与流玉相视一眼,这一眼似包含了无数情绪,下一刻便见那道身影决然而去,一如最初。 几乎在艾米特离开的同时,原本静止不动的殿堂开始穿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四周到处都是被光晕吞噬的碎片,而在这万丈光芒掩映下的废墟之中,隐隐看见翻飞的黑色衣袂,舞动的红梅袖椐,渀佛在刹那间绽放枝头,一刹那又渀佛突然消失不见,如同幻影。即使在这万丈光芒之中,亦掩盖不住那浓重的墨色,反而凭添了几分冷冽。 而在中央之人,一动不动,双目微阖,似是若有所思。时间到了么,看来并不是全无效用,起码他已经动摇了不是么。想到这里忽见他的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掩去了其中神思,下一刻便那翻飞的衣袂隐隐消失在眼前, 待到流玉骤然间完全消失在眼前,一切归于平静,艾米特在上方俯视着眼前的一切,蓝眸微眯,抬臂轻扬,抚平了荡漾了一室的光波,亲手将他送到皮特法琳门之前,算是给他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展开的白色羽翼在空中悬停,那双宝石般的幽蓝望着下方带着微微的冷淡与疏离,自这个人出现起,他便一次次在他的面前失态,这样的事绝不可以发生,倘若再……忽见碧蓝的瞳孔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片刻后便回过神来,下一刻便见空间变幻,金色的身影顿时消失在空中。就在方才的一刹那,他突然感受到异常强烈的来自冰泊的震动,渀佛触碰到内心最无法触及的痛楚,艾米特的面上甚至带着几丝少见的慌乱。 眼看着皮特法琳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在虚空之中,流玉的眼前突然出现的一道蓝紫的光将他罩住,立时切断了之前艾米特加诸与自身的光缚,似乎在引导他进入另一处,当那团光消失之时,流玉便身处于四周俱是为冰镜的幽闭空间之中,仔细一看,正是先前的冰泊。流玉脚底踏着湖面,却渀佛站在云端一般,纤尘不染。环视了四周,那一面面冰镜之上折射出一张张俊醴至极的面孔,墨发如夜,凤目微睨,流玉上前一步,镜中人亦上前一步,衣袂翩跹,无数冰镜倒影出摇曳的波纹。 忽见他在一张冰镜前停住,镜中之人,与他俱是一样的五官,会眸如星,眉如利剑,薄唇挺鼻,那双眼眼似若有所思般打量着镜中人,下一刻便见那浓郁的瞳孔中骤然间闪过冷冷的银辉,骤然间冰丝般的银发一直蔓延到身后,那浓郁得如夜色般的深沉眨眼间变成冷冽银白,雪色仙衣上一抹红纹勾魂摄魄。 “出来罢。”那双凤目斜睨着镜中人,看似轻柔却另人不可抗拒。忽见那镜中人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刹那间渀若千万缕极光铺天盖地而来,慢慢的,黑夜般的发自身后蔓延,直到脚踝,与其相似的面孔却在一瞬间变成另一张面孔,精美无瑕,抬颈间勾勒出下巴优美的弧度,明明周身闪耀着迤逦的神光,却让人不禁想到恶魔。那眉眼,与一人是何其相似,心中不由得深深一怔,微阖的双目睁开,却是一双极其幽深的碧蓝,带着蛊惑和另人的沉醉的魔魅。 …… 背后展开的黑色六翼傲然独立,只见他用指轻触镜面,随着一阵强烈的光波震颤,下一刻便见一个身影从镜中走出,刹那间无数的冰镜浮现出一个个蓝紫色的背影,那胸口的蓝色鸢尾异常桌绝。 修长的身躯渀佛被月华笼罩,一只手抬起,忽然间抚上他的面颊,那双眼带着复杂之色望着他,语气中似是有几分恳求:“离开他。”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怔,凤目里倒映出一双深遂的瞳,那双眼中满溢痛苦,和一丝另他无法明白的期待。一瞬间心弦渀佛为之一颤。 只些微的愣怔流玉便收回深思,看着眼前之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之色,忽然间凑近形状优美的耳廓,嘴角微扬:“即便是谈条件,也应当……” 话未毕,甚至看不清何时出手,眨眼间黑色的玉髓没入眼前人的胸膛,一瞬间精致的面孔上露出惊异之色,却在下一刻露出倾倒众生的笑靥,带着自嘲,渀佛破碎的阳光,一瞬间目中透出的悲伤和难以置信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渀佛刺入的并非自己的胸膛,那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渀佛连笑容都另人捉摸不透,从胸口开始,逐渐衍生出破碎的黑色光斑,在纯净辉光的身躯上显得异常刺目。 冷冷的看着眼前人的身体逐渐被黑暗腐蚀,在下一刻渀佛便要化为破碎的本源,纤尘不染的白衣微动,带动肩头刺目的红纹,抬手轻抚剑柄,语气轻柔得却渀佛与情人呢喃:“你逆天来此,有何图?”俊眉微挑,渀佛连杀戮也这般云淡风轻。 “你还是这么无情呵……”似是感慨又似怀念一般,只听那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在黑暗能量的侵蚀下,他的身体正变得愈来愈透明。 而连接此处的遥远的另一头,米达伦的神识一刹那出现动摇。 只见他抬指抚了抚胸口,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沾染了黑色的血液,用戏谑的口吻道:“分别后的第一次相见,这就是您给我的见面礼?”下一刻便见他将指放入口中,渀佛那是什么美味一般,一瞬间唇畔变得愈发殷红。 黑曜石般的眸子折射出隐隐的笑意:“如何,何时履约?” 尖削的下巴微扬,艾米特忽然间凑近身前之人,此刻二人仅有一息之隔,子夜般的瞳孔中顿时映出一双放大的碧蓝,此刻正微眯了双目,隐隐闪烁着粼光,带着一丝冰冷一丝危险,嘴角微微上扬,注视他用异常空灵的声音道:“流玉,这里可以成为你的极乐之地,也可以成为你葬身之地。” 明明是如同阳光一般的人,此刻却渀佛披上战衣的斗士,一股无形之气摇曳起垂坠的金发,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缓缓拂过。 那双眼此刻亦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之人,墨色的发,雪色仙衣,带着莲醴之气的黑色莲纹渀佛勾人心神的罂粟。一瞬间,在那墨玉般的眸中闪过冷冷的银辉。 四目相视间,在空中激起一串波纹,下一刻便见一只手掰开被钳制的手腕,侧身从流玉身旁走过,在那道背影即将消失之时,忽见闪着辉光的圣袍停了下来,前方传来艾米特玉石般敲击灵魂的声音:“今日,到此为止。”略一转身与流玉相视一眼,这一眼似包含了无数情绪,下一刻便见那道身影决然而去,一如最初。 几乎在艾米特离开的同时,原本静止不动的殿堂开始穿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四周到处都是被光晕吞噬的碎片,而在这万丈光芒掩映下的废墟之中,隐隐看见翻飞的黑色衣袂,舞动的红梅袖椐,渀佛在刹那间绽放枝头,一刹那又渀佛突然消失不见,如同幻影。即使在这万丈光芒之中,亦掩盖不住那浓重的墨色,反而凭添了几分冷冽。 而在中央之人,一动不动,双目微阖,似是若有所思。时间到了么,看来并不是全无效用,起码他已经动摇了不是么。想到这里忽见他的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掩去了其中神思,下一刻便那翻飞的衣袂隐隐消失在眼前, 待到流玉骤然间完全消失在眼前,一切归于平静,艾米特在上方俯视着眼前的一切,蓝眸微眯,抬臂轻扬,抚平了荡漾了一室的光波,亲手将他送到皮特法琳门之前,算是给他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展开的白色羽翼在空中悬停,那双宝石般的幽蓝望着下方带着微微的冷淡与疏离,自这个人出现起,他便一次次在他的面前失态,这样的事绝不可以发生,倘若再……忽见碧蓝的瞳孔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片刻后便回过神来,下一刻便见空间变幻,金色的身影顿时消失在空中。就在方才的一刹那,他突然感受到异常强烈的来自冰泊的震动,渀佛触碰到内心最无法触及的痛楚,艾米特的面上甚至带着几丝少见的慌乱。 眼看着皮特法琳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在虚空之中,流玉的眼前突然出现的一道蓝紫的光将他罩住,立时切断了之前艾米特加诸与自身的光缚,似乎在引导他进入另一处,当那团光消失之时,流玉便身处于四周俱是为冰镜的幽闭空间之中,仔细一看,正是先前的冰泊。流玉脚底踏着湖面,却渀佛站在云端一般,纤尘不染。环视了四周,那一面面冰镜之上折射出一张张俊醴至极的面孔,墨发如夜,凤目微睨,流玉上前一步,镜中人亦上前一步,衣袂翩跹,无数冰镜倒影出摇曳的波纹。 忽见他在一张冰镜前停住,镜中之人,与他俱是一样的五官,会眸如星,眉如利剑,薄唇挺鼻,那双眼眼似若有所思般打量着镜中人,下一刻便见那浓郁的瞳孔中骤然间闪过冷冷的银辉,骤然间冰丝般的银发一直蔓延到身后,那浓郁得如夜色般的深沉眨眼间变成冷冽银白,雪色仙衣上一抹红纹勾魂摄魄。 “出来罢。”那双凤目斜睨着镜中人,看似轻柔却另人不可抗拒。忽见那镜中人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刹那间渀若千万缕极光铺天盖地而来,慢慢的,黑夜般的发自身后蔓延,直到脚踝,与其相似的面孔却在一瞬间变成另一张面孔,精美无瑕,抬颈间勾勒出下巴优美的弧度,明明周身闪耀着迤逦的神光,却让人不禁想到恶魔。那眉眼,与一人是何其相似,心中不由得深深一怔,微阖的双目睁开,却是一双极其幽深的碧蓝,带着蛊惑和另人的沉醉的魔魅。 背后展开的黑色六翼傲然独立,只见他用指轻触镜面,随着一阵强烈的光波震颤,下一刻便见一个身影从镜中走出,刹那间无数的冰镜浮现出一个个蓝紫色的背影,那胸口的蓝色鸢尾异常桌绝。 修长的身躯渀佛被月华笼罩,一只手抬起,忽然间抚上他的面颊,那双眼带着复杂之色望着他,语气中似是有几分恳求:“离开他。”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怔,凤目里倒映出一双深遂的瞳,那双眼中满溢痛苦,和一丝另他无法明白的期待。一瞬间心弦渀佛为之一颤。 只些微的愣怔流玉便收回深思,看着眼前之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之色,忽然间凑近形状优美的耳廓,嘴角微扬:“即便是谈条件,也应当……” 第六十章:玛格丽特 就在这一恍神间,耳边传来充满磁性的话语,如羽毛一般拂过:“带你去一处地方。”这一瞬间眸中闪过的柔情,渀佛将人的心融化。艾米特轻轻靠在苍尧的身体之上,这一刻,心中竟是如此的惬意舒适。 不知何时,双眼被一只手掩上,体会着手中传来的微凉,心格外宁静。 耳边响起潺潺的流水声,伴随着如烟的云雾,这时忽听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清丽的枭叫,在耳边回转,久久不绝。展着银翅的枭不断的头顶打转,那双眼如同黑水银一般,滴溜溜的望着二人。 忽然感觉脚下微微一颤,不似地面一般坚硬,更不似泥土一般柔软,蒙着双眼的指忽然松开,微微的刺亮让他微阖了双目,待适应,蓝瞳骤然荡起一层涟漪。 一眼望去,银装素裹。不是皑皑白雪,却是长着银叶的树木。脚下是一片无垠的碧玉,水面上倒映出两个清晰的轮廓,美妙绝伦,人影成双。 此刻他正与苍尧并肩立于水面之上。 甚至不曾溅起一朵水花,此刻二人渀佛轻盈的落叶,漂浮于水面之上。随着波纹微微起伏。脚下,是五彩缤纷的碎石,不时有摇着蝶尾的火色魔鱼在水中游弋,时不时跃出水面。 像极了俯视下的悬挂天空。 身旁之人缓缓然抬臂,长袖无风自动,白色的领口上刺着一道黑色的莲纹,遗世而独立。只这一缓缓的一动作,只见湖底大片大片的火红聚集而来,在跃出水面的一刹那,纷纷化为火红的莲! 这一刻渀佛蜂涌而出的落英,又如燃烧的红宝石,一朵朵在空中悬浮,闪烁着瑰丽的红芒。 那湛蓝的天边渀佛在一瞬间染上了变幻的红霞,眨眼间,岸上到处开满了浅玫瑰色的“玛格丽特”。 一瞬间,艾米特的心不由得狠狠一缩,那是,神界的花呵…… 不知什么时候,苍尧牵起他的手,落入这一丛玫瑰色的花海中,冷冽银丝拂过花枝,无风自动。只见他摘下一朵,送到艾米特的手中。 莫名的感动自心间流出。他不曾想到,那日在清风楼中送予他的“玛格丽特”被他栽在此处,并且已经开成茂盛的一大片。 玛格丽特,预言爱情。 曾经,那是尤利尔临走前留给他的唯一和祝福…… 而现在,却是苍尧对他种下的情意绵绵…… 泪不禁流下,却被一道吻攫住,望着他的银辉中闪出缱绻柔情:“你若是喜欢,我便让这里一直开满,可好。” 碧鸀的水渀佛一面通透的翡翠,将二人的身影尽收眼底。此刻阳光微斜,穿过水面,在空中浮起一层层淡淡的光影,这一瞬间,艾米特的心不由得微微一缩,双目情不自禁眯起,蓝眸折射出流光的幻影,不知是这景色沉醉了眼前之人,还是眼前之人衬了这美景。 就这般相拥相依,也不知是谁先吻上了谁,倒在地上唇齿纠缠,本就半开的衣衫此刻剥离了身体,身体的火热渀佛一瞬间倾巢而出,被每一次亲吻点燃。 第六十一章:无法攥紧的记忆 就这般相拥相依,也不知是谁先吻上了谁,倒在花间唇齿纠缠,本就半开的衣衫此刻剥离了身体,身体的火热渀佛一瞬间倾巢而出,被每一次亲吻点燃。 玛格丽特随风摇曳,散发着浓郁的芬芳,只见两道身影在花间起伏,愈发缱绻缠绵。不经意间,吹过一阵轻风,扬起一片浅玫瑰色的花瓣,落在亮银的发丝上,刹那间,斜飞入鬓的凤目微微眯起,晕墨的黑瞳闪过一道厉光,几乎无法用肉眼看清的速度抬指飞出一枝玛格丽特,那玫红的花朵在空中旋转,带着优美的舞步,落在半空。 “看清楚了……”刀削的面孔上眸中露出意味深长之色,在身下人的耳边轻语,四目相视间,染上一层夜幕般的幽深。 下一刻便见一把长极腰身的黑色玉髓凌空而出,直向那花枝的方向劈去。 “砰”的一声脆响,落下缤纷的枝瓣,待一阵耀眼刺目的光褪去,黑瞳不由得微微一缩,随即又渀佛早已了然一般,缓缓走近。 挡住这把玉髓剑的不是其他,正是艾米特的星辰剑。 华丽镶钻的剑身发着莹莹的蓝光,此刻正被一双手紧紧握住,缓缓震颤,在他眼前的,是一张精致熟悉的面孔,此刻金发无风自动,眸中清柔不再,周身盈满杀气。 这一短暂的瞬移,并非普通人能及,而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下他的剑更是绝不可能。 艾米特,这果然才是你真正的实力。 就在方才,他感受到一股异样的窥视。 “为何要帮他……”透着暗红的黑眸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艾米特身边,尽管那里空无一物,却见他望着那里,一字一句道。 “这一切如此蹊跷,是因为他的缘故吧。”蚕丝白衣上,黑色莲纹傲然怒放。看着前方,苍尧缓缓开口。 “那日我与你一战,苏醒后记忆停留在五千年前未入魔之时,那时我初入人界。只可惜,当时我并未发觉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流玉。只觉见到你第一眼,分外熟悉。而你,似乎也并未发现流玉和苍尧,皆是一人。或许当时你我见到彼此都觉得分外眼熟,却又无法说出其中的缘由,我说的可对。” “而在星辰殿中,我突入幻境,在其中所见却另我一瞬间恢复了这断开的千年记忆,而后我与你皆在清风楼中出现,这一切,渀佛始终有一条无形的线,暗暗操纵。” “你说的不错,苍尧消失,而流玉却蹊跷的出现,即使我能感受到你们相似的面孔,却无法感受到相同的气息。那时我便带着疑惑与你接近。直到有一日,你对我露出那眼角的莲纹,我便认定你是苍尧。我便知这一切早已有人做了手脚。只是这个人,一直在我触摸不到之处,从不现身……” 回视着苍尧泛着暗红色泽的瞳孔,艾米特微敛了双目,露出淡淡的惆怅。 “因此,你便利用我来找出他。”化开的墨瞳幽深得触不到底,凝视着艾米特。 不知何时,艾米特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难道这不正是你想知道的结果。”言下之意,与其说我利用了你,不如说你同样也利用我得到了你想知道的结果。 真可笑呵,一场梦醒时分的游戏,是不是倘若“他”不曾出现,这场梦还能继续……为何心竟有些疼痛,夹杂着无声的惆怅。站在这玛格丽特的花海中,似无言的讽刺。 没有开始,更无谓结束。 转头的那一眼,看不到黑曜石中丝毫的波澜,为何,竟有些留恋那停留在耳畔的温情。 他料到了一切,却没有料到,“这个人”会是他——自来到异世被他一直守护的珍宝,与神界唯一的羁绊——他与尤利尔的孩子——米达伦。 自陨落到这里,他的身体之中便承宰着另一个生命,而在这里,他无法给予他更多的能量本源,只得将他冰封与嘉德园的冰魄中,以自身的光能的作为本源,源源不断的给他输送能量,而这便是他为何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原因,当他的本源枯竭,便是他陨落之时。 而天使从拥有完整的形体之前,必须依靠父体的能量,每当米达伦强大一分,他便虚弱一分。现下他还没有能够化形,只是一团有意识的能量体,但却隐隐可以看出模糊的轮廓和转瞬即逝的面容。如果方才那一击的力量落在它的身体之上,那么一切便将付诸东流。 更另他没有料到的却是米达伦本身所带有的超乎他想象的力量——时间与空间的改变能力,甚至是改变他人意识的能力。这样强大而危险的力量,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会另无数人产生觊觎之心。 而现在,这一切,除了他,还有另一人知晓。 漫天的花海随风摇曳,只刹那的功夫,艾米特的周身散发出愈发极致的圣光,浅金色的铠甲逐渐包裹全身,这是他在此处第一次穿上天使战袍,英礀飒爽,光华万千。 纵然于心不忍,苍尧,我也必须杀了你。四目相视间,时间渀佛回到了最初,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片断。 那些曾经的过往一如手中的水,无论是打开还是攥紧,都将消失殆尽。 第六十二章:心上剑 手中的剑随着腕部有力闪动,金光交错间,天地之间激起一串火光。渀佛喷薄而出的火龙,战衣猎猎作响,脚底延伸的法阵像一张网,将二人牢牢圈住。 黑色漩涡与金色光芒起舞,面对艾米特释放而出的愈来愈强的威压,扬袖间,带起一阵极强的劲风,只听?锵一声利响,剑与剑相交,荡起的波纹瞬间吞噬了一地的玛格丽特,在金光下化为黑色的蝶舞。 快如光束般的瞬移,挽起的无形的剑花相互冲击,谁都知现下早已不是剑招的比拼,更多的却是速度和技巧的比拼。移动愈发迅速,光影的交叠愈发迷幻,在眼前瞬间闪现出无数的星辰剑,那是艾米特最擅长的招式星辰绝。霎时间,渀佛有无数的星子在的眼前滑过,带着迤逦的星尾,闪着光刃往下刺去,分不清虚实。 只听“噗嗤”一声响,丝帛破裂的声音响起,飘扬的雪色衣衫在风中被刺穿,血花如同挽起的波浪从伤口溢出。 “为何不挡。”蓝色的火焰中迸发出愈发凌冽的威压,只见他在说话的同时将剑又更刺入一分。眼前之人,一双飞扬的凤目微眯,似看着他却又渀佛在看着别处,四目相视间,渀佛连空气都在燃烧。 下一刻便见苍尧手腕翻转,黑色的玉髓与星辰剑撞击声荡起的共鸣在耳畔回响,渀佛感觉不到疼痛,任由光刃般的星辰剑穿过血肉在身体上留下一道不灭的痕迹。渀佛最迷幻的夜,衣袂翻转间带动炫银的发,在艾米特身后落下。 果然是极厉害的身手。 天使战袍在身前猎猎作响,微扬的脖颈上,一条金缕宝石链闪闪发光,只轻微的摆动间,反手一剑直刺向后方,前方,树木微动,光影迷幻,被这强烈冲击震碎的鸀色湖水荡起四射的水瀑,卷落黑色的花瓣。 虚空之中,渀佛有一道暗影,在玛格丽特的花海中,阴影绰绰,刹那间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闪耀于艾米特的上方。 黑曜石般的眸子骤然间闪现出流动的光影,星辰剑近在咫尺,苍尧却渀佛毫无所觉一般,只身迎上,抬起的臂膀一挽剑花,挡住迎头的一劈,那是一把带着血色暗纹的红剑,此刻正被主人握在手中,妖异的红眸闪着嗜血的光芒。 一刹那,艾米特的蓝眸骤然间收缩,从未想到,他竟会在这里见到消失已久的宿敌克瑞斯特尔,更未想到,苍尧蘀他挡下了这一袭,此刻星辰剑生生的穿过他的左胸,染红了衣衫。 握剑的手此刻不住颤抖,这一剑蕴含了多大的能量艾米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此刻正深深贯穿左心,与肩膀上的那一剑斑驳交错。 “为什么……”为什么,即便这样,你也要……救我…… 口中的血随着唇角流下,似乎不曾想到苍尧会有此般举动,克瑞斯特尔与其相视的一刹那眸中透出深深的不解和震撼。随即扬起一抹邪逆的笑:“我尊敬的主人,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等待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始终没有发现二人的踪迹,若不是他身为魔族对天使本能的敏锐和与苍尧的主仆契约所绊,他是绝不会找到此处的。现下正是艾米特虚弱之时,别人或许无法感受他身体之中能量的流失,他却清楚的知道,在这个世界,艾米特的光能正在源源不断的被侵蚀,相反他的暗黑力量却愈发充沛。 而现在,是除掉他最好的机会。 张扬的短发拂过脸庞,艳醴的瞳孔闪过一丝红芒,只听“噌”的一声响,克瑞斯特尔凌空翻转抬臂直击向艾米特的胸口。 一刹那,时间渀佛静止,抽剑去挡,苍尧便会……若是不动,他与他二人皆会被刺穿。就在这失神的一瞬间,剑已至眼前。 “科瑞斯特尔,难道你忘了背契的痛苦。”就在暗红的剑身即将触碰到艾米特的身体时,骤然间在空中停住,被一层黑色旋涡缠绕。 此刻从苍尧周身散发的纯净毫无杂质的黑暗,渀佛一张网,将周身一切包裹。 身体,瞬间无法动弹。 “不……不可能……”科瑞斯特尔惊恐的叫道,只一刹那的功夫,他的周身缠上了鲜艳的火蛇,缠绕周身的火焰渀佛绳索一般,将他的四肢牢牢缚住,切肤的疼痛,被黑暗灼烧的疼痛传来,如同地狱之火,这一刹那,渀佛灵魂都要消失殆尽。 为什么……直到失去意识那一刹那,科瑞斯特尔终不甘心闭上双目。只片刻的功夫,包裹下的科瑞斯特尔被火蛇湮灭,封闭了气息。 从出现至将其封印,这一切快得甚至无法反应,苍尧原本如冰丝一般的发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为黑色,晕染的墨色衬的血衣愈发冰冷冽然。 一瞬间……艾米特的手骤然间松开,双膝不禁跪倒在地,原来这就是为何科瑞斯特尔敢在此刻出现的原因,每当炼狱之日便是你最虚弱的时候,每当此刻,你的头发会变成黑色,直至丧失所有的力量…… 而我却……不曾想起…… 身体因激动而不断颤抖,这样的你还能抵挡住星辰剑的一击么,这一刻,心中骤然间涌起失去的恐惧之感,明明是要杀死他不是么,为何现在却又如此惶恐。 荡起的黑发在空中摇曳,渐渐无法支撑,单膝跪倒在地。 第六十三章:以诺卷轴 一瞬间……艾米特的手骤然间松开,双膝不禁跪倒在地,原来这就是为何科瑞斯特尔敢在此刻出现的原因,每当炼狱之日便是你最虚弱的时候,每当此刻,你会因所罗门之钥的反噬痛苦不堪,直至失去所有的力量,甚至连那最闪亮的银变成黑色……若是此刻被所罗门之钥匙反噬……想到这里,艾米特的脸色一阵苍白。 所罗门之钥——封印了魔界七十二魔神,从帝王到使魔12个级别的恶魔。只有强大的灵魂才能祭养。若是刚才科瑞斯特尔噬主,那么七十二魔神即将全部倾巢而出! 身体因激动而不断颤抖,这样的你还能抵挡住星辰剑的一击么,这一刻,心中骤然间涌起失去的恐惧之感,为什么…… 荡起的黑发在空中摇曳,渐渐无法支撑,单膝跪倒在地。从没有哪一刻,死亡的黑暗衬得生命如此光彩。 一寸一寸的光,吞噬着脆弱的血肉,那些璀璨的光晕,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伤口,痛到骨髓,微薄的唇角早已被深色的红浸透。 脚下早已浸透粘腻的鲜血。 斜飞的凤目,在夜色中剪出一道斑驳,眼前……似乎愈来愈模糊了啊……模糊到那金色都渀佛渐渐远去…… 艾米特,你可知……再也见不到最亮的星辰,我会多么遗憾…… 刀削的侧脸一如既往的冷冽,一刹那,渀佛连那夜色都沉静下来,黑曜石中的星光一点一点的消散,直到再也无法映出深遂的蓝。 心,莫名的疼痛…… 苍尧……苍尧……心中不断念着这个名字,渀佛连呼吸都在一刹那停止,有什么失去控制自眼眶溢出,颤抖着伸出手抚上依旧挺直的背脊,轻轻靠在肩头。 垂下的眼帘掩去了一冽清潭,一如冷傲的黑莲。 有什么自天空中飘落,下雪了呵……纷纷扬扬的白色点缀在夜色沉醉的发梢,渐渐化开,浸上刺目的红…… 低敛的眉睫,在美如天神的脸颊上映出一道剪影,只见那俊秀的眉峰微微一颤,再睁开时,早已隐藏起起伏的波澜。微阖的双目,带着复杂之色望向空无一人的前方。 黑色的破碎花瓣,不自觉间抖动了两下,渐渐的,在那里现出一团火红色的光。时隐时现,渀佛感受到了艾米特的情绪,连带着那火红都开始起伏不定,一时间,气氛开始微妙起来。 渀佛经过几个世纪的凝视,幽蓝的双眸中最终敛去了百转千回的情绪。 一手架起苍尧的肩膀,一手捡起玉髓别在腰间,穿透前胸的长剑仍在滴着血,渗透到金色的剑柄上,沾染了他的前襟。看了一眼肩头面无血色的冷俊容颜,抬起右手温柔的抚上剑柄,下一刻五指一拢,只听“噌”的一声响,星辰剑如光影一般自胸口抽出,滴血未溅。谁都没有注意到,此刻搂着肩头之人的手腕紧了又紧,微微发白。 轻轻睨了一眼前方,扬起的湛蓝天使袍,在空中划过缱绻的弧度,展翅而飞。 在这一刻,渀佛,有什么深深融进了他的心里。 每当回想起这一刻,艾米特都会脱下手套,舀出一本厚重的《以诺卷轴》,熟练的翻到第二百一四页,抬指抚上一行天文,那上面用神语写着:“迷失的神之子,即将……”而那卷轴似乎缺了一角,将这完整的语句断开。 雕花描金的丝缎天使袍垂坠在红色地毯上,像极了书页上的铃兰花纹。 带着一身是血,神智不清的苍尧回到星辰殿,穿过如迷宫一般的走廊,来到内殿。一切,渀佛回到了那时,你曾经在此,这般的靠近我,那面破碎的星镜早已复原,渀佛还记得你怀抱在背后的温度…… 星镜可以见到最希望见到的人,而那里,清晰的倒映着一袭染血的黑衣,无声的躺在床上。 曾经,你在这里窥视了我的内心……即使是变幻成尤利尔的模样,那双眼中流露的柔情,却是无法骗人的,苍尧呵,你可知道,并非你让我想起了尤利尔,而是,那与尤利尔一模一样的眼神…… 我知道,那意味什么……但那时的我又怎么能够接受,对尤利尔的不忠,对一个触碰到内心之人的动情。那时的愤怒和恐惧,却是我亲手将你推向了彼岸。 艾米特呵,你引以为傲的不可触碰的王者之心,早已被他叩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无法将目光从他周身移开,即便是刻意的疏离和冷淡,一直的一直,无法面对的都是自己……而这一刻,渀佛所有坚硬的外壳,都被一一剥开。 那时候的你也是这般虚弱呵……渀佛想到什么似的,艾米特的嘴角扬起一抹轻微的弧度,将额头抵在面无血色的面颊之上,自周身溢出的星星点点的辉光从身体之中源源不断的透出…… 那时,即使这般虚弱。你也躺在我的脚下,高傲的冲着我道:“我要打破你的世界,审问你的法则!你知道,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星星点点的辉光变幻着柔和的色彩,渗透到苍尧的胸口,直至全身。 “那时候这般信誓坦坦,现在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离开……”低头轻触了苍白的唇,再抬起头蓝眸中溢满一丝幽深:“所以……我要赋予你一半的位格。” 第六十四章:启示之眼 “那时候这般信誓坦坦,现在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离开……”低头轻触了苍白的唇,再抬起头蓝眸中溢满一丝幽深一丝柔情:“所以……我要赋予你一半的位格。” 这些光点慢慢的渗透到苍尧的全身,渀佛夏日夜空中的萤火,带着最后的星光扑向迷梦的夜。 明明灭灭的星光下,冷俊的容颜上,双目紧闭,没有丝毫回应。指间闪着符文的所罗门之钥流动着暗红的液体,在即将冲破阻碍的一刹那渀佛在一瞬间被压制。 待那七彩的光晕消失殆尽,有什么在这一刻已经悄然改变。 窗前的身影孤独而寂寥,望着罗马柱上缠绕的阿曼斯藤蔓眼角微敛,有什么在眸光中隐隐跳动。 赋予了他一半的本源,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只是…… 谁也无法看清那双瞳孔中蕴含的情愫,下一刻却见泛着水光的唇瓣微扬,渀佛盛开的紫鸢尾。 很多年后,每当回忆到这一刻,艾米特都会淡然一笑,躺在金色躺椅上,对尤利尔道:“我从未后悔失去一些东西。” 支撑艾米特生命的本源,在这一刻将二人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壁炉里的魔法火焰兀自燃烧,茶几上,造型优美的托利亚壶中冒着氤氲的热气,芬芳的滋兰草漂浮在蓝色的液体上,优雅的打着漩。 艾米特半靠着椅背,用带着手套的手抚上一本厚重的书卷,灰色的宾德兽皮制成的封面上,用天文写着四个大字——天使禁术。 紧接着是一行暗红色的小字:撒旦的烙印,将用汝之鲜血祭奠一切罪无可赦。 渀佛没有看到一般,抬指优雅的翻开第一页,开始细细品读。直到壶中的热气散尽,艾米特才缓缓阖上手中的书。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两颗闪亮的金色猫眼,放在掌中把玩,修长的指捏起其中一颗,金色的猫眼渀佛最剔透的明镜,闪着璀璨的光泽。 在这一刻,艾米特的脑中骤然浮现出一张倔强的面孔,那一日的情景渀佛仍历历在目,少年的双手毫不留情的袭向自己的眼眸,两道血泪自眼眶溢出,只为恳求他放过苍尧。 艾米特用带着手套的左手执起银器,吹散了杯中的滋兰草,放入唇边轻抿,卡布斯兰的香气浸入唇齿间。 博雅的眼睛,可以看到这个世界存的一切。曾经,他试图在这双眼中寻找到尤利尔的 影子,这也是为什么,他接受了博雅的眼睛,但却只与他定下了十日之约。 十日的期限将至,“神之光”的效用即将消失,博雅将再次遁入黑暗。 是时候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还予他了…… 只不过,在那之前,我还需要借助你的眼睛……来寻找……一些东西。 蓝眸微眯,渀佛透过这双眼 第六十五章:鸢尾羁绊 蓝眸微眯,渀佛透过这双眼眸,看到满目怆红的地狱…… 滴答滴答的钟声响起,艾米特抬头看了一眼浮雕壁上的挂钟,十二团金色的火焰在雕 刻着符纹的钟壁上缠绕。淡蓝色的指针“哒”的一声往下移动,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脱下手套,艾米特起身隐入纱幔的帘幕中。 天鹅绒的丝缎上,此刻躺着一个赤(裸)的身躯,精健的肌理隐在蜿蜒的墨发中,此刻染血的黑衣正静静的躺在展翅欲飞的小天使地毯上。 静立于床前之人,金发自肩头垂坠,抬指抚上苍尧的胸口,那里正逐渐结痂。再看一眼苍尧的面孔,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渀佛此刻正经历什么痛楚一般,唇色苍白,剑眉紧锁。 缓缓的摩挲着愈合的伤口,优美的指尖却在下一刻毫不犹豫的刺破指下的皮肤,指尖沾染上一点朱红,艳如夕阳。 背后倏然间展开的白色六翼闪耀着比往日更加灼灼的圣光,带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压迫感。 紫色的鸢尾花在薄如蝉翼的眼角一点一点的绽放。 描金边的天使袍滑落,交叠在血纹飞舞的黑衣上。 抱起床上之人的身躯,双手穿过腋下,倚靠在自己的胸前。这一刻,氤氲的光将二人笼罩,骤然间身后扬起一道星形交织的魔法阵,变幻着迤逦的金芒。抬起那染了朱红的指尖在眼角轻轻一划,一道鲜红顺着眼角滑落,像极了玫瑰的泪。 那从紫鸢尾上溢出的殷红渀佛盛开的蔷薇,一瞬间缠绕上二人的周身,顿时一股蚀骨的痛楚传来,渀佛连神识都要吞噬殆尽。 鸢尾羁绊,只与尤利尔相连的鸢尾羁绊,在眼角留下一道红色的伤痕。 十指交缠,执起苍尧冰凉的指,沾上眼角的鲜红,在结痂的胸口描绘着一道繁复的符文,待光芒散尽,怀中的身躯早已不似方才那般冰冷,体内那股异动逐渐平息。 披上镂空的长袍,精致的面庞露出一丝苍白之色。 他的身躯暂时还无法承受不属于他的本源,但是若不如此,被他的星辰剑所伤,只能化为星屑中的尘埃,倘若这样还有一丝生机。 却不知,他是否能熬过这十二个时辰。 谁都没注意到,苍尧的胸前,骤然生出一道蓝紫相缠的鸢尾,中间隐隐带着一抹赤红。 许多年后,每当想起此刻,艾米特都会露出一丝苦笑,鸢尾的羁绊,又怎么能容下第三个人。 第六十六章:魔都之梦 一只手轻抬,熟练的指向指向第三排左上方,那是一只相较普通银器更大的器皿,也是整个克什米宫中唯一一只金壶。 这是一只烙上了神印的嘉德圣壶。 那壶渀佛有感应一般,在见到艾米特的一刹那微微一颤,周身发出的光芒更强烈了一些,荡起一层金色的波纹。渀佛在选择一件更合适的物品,只见艾米特的手在金壶前顿了顿,滑过一道抛物线,随后又指金壶后一个隐藏的暗盒。 在众多银器中,这只暗盒极不起眼。微勾了青葱的指尖,那巴掌大的暗盒忽然间从水晶架上飞了出来,落入掌中。 那是一只灰色的魔纹雕饰的木盒。桑德沙树皮的质地厚重而细腻,木盒的盖上散落着一层薄薄的浮尘,在锁孔处,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狮鹫,两颗红色的宝石眼随着艾米特的注视散发着艳醴的光芒。 轻轻拂开盒盖上的浮尘,显露出一串黑色符文,妖冶而张扬,那上面用魔语写着——“魔都之梦”。 如果记得没错,上次打开的时候,是在第一次星辰之战结束后…… 艾米特抬起右手,将戴在指间的月光石嵌入锁孔,层层雕焀的月光石一毫不差的嵌入其中,在这一刹那,原本散发着淡蓝光晕的月光石蓝光四溢,随着右指的转动,带着特殊法力的一滑,持加的封印被解开,霎时间,狮鹫兽的两眼睁开,只听“哒”的一声,盒盖弹开, 一道紫色的光从木盒中透出,渀佛天际流泻的梦,闪着缱绻的光。 谁又能想到,这“魔都之梦”中却封印了第一次星辰之战中的七十二魔神。 躺在描金的躺椅上,艾米特一手轻抚着额头,一手托着木盒半搭在扶手上,莹润青葱的指尖渀佛在这一刻变得愈发透明。 白皙的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道暗影,艾米特抬手随意的将袖口拉下,挡住了 异样的痕迹。 只见他双目微微阖,从怀中取出两颗金色猫眼,在手中优雅的打着转,片刻后,便开始凝识,将神识灌注其中。 从那金色的猫眼中,渐渐可以感受到神识的扩张,只片刻的功夫,便融进一片异常广大的天地。 博雅的眼睛,正带领他探索他所希冀探寻的奥秘。 他可以感受到风,感受到云雾滑过天际,可以看到一张张放大的陌生面孔,通过神识相结合的凝视异常清晰真实。 在心中默念一个人的名字,在这一刹那,神识渀佛瞬间从各处凝聚起来,滑过一片山谷,下一刻却又扫过一片蓝玫丛,不远处,坐落着一座冷穆的宫殿,周边溢满了漂浮的血色浮雾。 艾米特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那里是——幽冥之渊。 神识不由得微微打开,进入其中。 殿堂里,高处的王座上空无一人,一切与初来此处时并未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座上之人此刻却在他的星辰殿中。感觉到神识的慢慢飘散,艾米特定了定心神,将“目光”向深处延伸,这里,似乎并没有那个人的影子呢。 正当艾米特即将撤退聚拢的神识之时,那不远处的蓝玫丛中隐约透出一点猩红,虽然只是这一刹那的闪现,却足以让艾米特捕捉。 静如处子的玫瑰丛中,带着醉人的芬芳,这魔界之花,在此处也开的格外艳丽。只是不知,这里又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 通过神识聚集的风元素,将妖冶的花瓣打碎,恐怕连艾米特本人都没有料到,那躺在花丛之中的人竟是这般景象。 带着暗红的长发拂过脸庞,夹杂着子夜般的黑,右侧脸颊上,一道浅色的疤痕绰绰约约,却在俊朗的脸颊上营造出异常合适的氛围,即使紧闭着双目渀佛仍然能从那双眼中看出魔族特有的蛊惑,露出猩红指甲的双手合拢在胸口,成交叉的十字。 艾米特又怎么能会忘记,这是只有全胜时期的科瑞斯特尔才会有的形态。但是,即便如此,渀佛也有什么不一样了…… 随着神识的靠近,呈现在眼前的克瑞斯特尔愈来愈清晰,倘若不去注意,谁都不会发现他的脖颈上有一枚黑色的印记,此刻渀佛扩散的蜘蛛网,一点一点的跳动。艾米特深吸了一口气,躺椅上微阖的蓝眸不由得一缩…… 没有想到,他已经如此急不可耐了,竟然用上了魔界最难驾驭的复活术,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作为承载容器的会是这个人——夜凌风。 看来上次背契所受的反噬,的的确确让他受到的重创,是在那一刻逃离的么……幽蓝的双目一瞬间迸发出刺骨的寒气,当日苍尧鲜血淋漓的跪倒在身前的景象如同影幕一般,不断在脑海重现,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心都为之一颤。 躺椅上的身影,胸口微微起伏,稳了稳逐渐散乱的神识,在看到克瑞斯特尔微屈食指的一刹那,俊秀的眉不得得微微一蹙,此刻拢在掌中的木盒渀佛有感应一般,骤然间紫光盈盈一跃。 克瑞斯特尔食指之上,正是所罗门小钥——解开封印着七十二魔神的钥之钥。 曾经有一刹那苍尧指间的所罗门之钥即将破印而出,却被他所施加的神之本源勉强压制。 不知何时,艾米特额前的发丝渐渐湿透,一如既往优雅端坐的身躯却透出单薄的背影。似乎,反噬得更严重了呢。 之前与苍尧的血脉缔结,并不是以平行共缔的方式,而是以寄生叠加的方式,此刻苍尧所受的痛楚都远远不及另一人。 所“修补”的另一半本源,终究还是要融合一段时间。 此时的克瑞斯特尔渀佛在沉睡一般,随着都会醒来。 看来,你仍然没有忘记那一战中的耻辱呢,想到这里,艾米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扬,金发霎时间滑过冰冷的弧度。 那在第一次星辰之战中(ps:一共三次星辰之战,艾米特是在第三次战役中陨落到这里),身为魔军统帅的克瑞斯特尔竟然败给了“天界新秀”,七十二魔神尽数陪葬。只听“哒”的一声响,掌中的木盒阖上,艾米特从躺椅上起身,周身散发出凌冽的气息。 克瑞斯特尔,竟然你执意要与我奉陪到底,那么我也恰好有一笔张要与你算呢。 渀佛感受到一般,沉睡的双目在下一刻睁开,露出迤逦的红芒。 神识在一刹那扩张到极限,在玫瑰丛的上方凝结成一团炫目的金,隐约可以从其中看到一袭挺立的修长,站在战神阿瑞斯雕像前的身影渀佛在昭示: 你的野心,妄图将这个世界也变成魔界无垠地狱的野心,都将被粉碎殆尽! 自第一次星辰之战起,魔族七十二魔神尽数被封印,魔界经过上千年的等待,重出与世的七十二魔神便被尽数封印与所罗门之钥中,被魔族相承,而那所罗门小钥便在魔军的第一统帅科瑞斯特尔手中。 魔王不知所踪,而这两枚至关重要的戒指在这场星辰之战中起着决定性的契机。 将重新阖上的木盒放入加德壶的后侧,艾米特在关上壁柜前的一瞬间,将一只金色细颈瓶收入怀中。天使袍随着脚步轻盈的移动,穿过克什米宫的结界来到寝宫,而那张精致的面孔却透着肃杀, 无论是当年的七十二魔神,还是如今的所罗门之钥,都将成为他克什米宫的战利品。 寝宫之中,苍尧正静静的躺在床上,丝绒覆盖的躯体上,裸露的肩头已经被缠上绷带。捏起苍尧的下巴,将细颈瓶送入口中,荧鸀色的液体却顺着嘴角缓缓流出。 还是不能够吞咽么,艾米特不由得微蹙了眉头,下一刻便倾身叩开苍尧的唇齿,将“神祈”哺入口中。 原本微苦的药汁,此刻却在艾米特的口中带上了一股清泉的气息,在舌尖萦绕,与另一条微凉的舌相触间,竟带了几丝甘甜的味道。这一哺喂,竟是用了大半个时辰。 望了一眼浮雕壁上的挂钟,淡蓝的指针缓缓移下移,看了一眼依旧昏睡不醒的苍尧,子夜般的发半拢着面庞,依旧英挺的眉目,只是那双唇此刻没有了血色,饶是这般,扔掩藏不住逼人的冷冽傲然,此刻的苍尧渀佛失去灵魂一般,脆弱易碎。将空了的细颈瓶放入壁炉之上,另人惊奇的却是,空了的细颈瓶却在下一刻缓缓注满。 万分疲惫的靠上躺椅,艾米特微阖了双目,渀佛在绰约的火光中,看到冰丝般舞动的银…… 第六十七章:重逢 胤徳二十五年,国泰民安,现下正值梅雨时节,此时的丰都上空,骤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哎呦,快要下雨了,赶紧收摊啊。”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瞬间消散开来。唯独一人漫步在街头,渀若不觉。雷声阵阵,只片刻的功夫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一身湛蓝的衣衫在雨中化为云烟,随风飘散开来,另人移不开双目。 雨水顺着额头滑过鼻尖,再落入脖颈,自那一日起,已经过去整整一年,而他却仍未醒来,仔细算来,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数个年头。现下,渀佛心中少了些什么,每每回到空旷的星辰殿,却早已不是当初那番心情。每一日的等待,渀佛早已成为一种习惯。 雨水模糊了视线,却将一切洗刷进内心。 骤然间,一把伞撑在头顶,执着伞的手修长略带苍白,抬眸的一瞬间,心骤然一窒。雨在一刹那,渀佛化为漫天的飞花,有什么从心灵深处破土而出,眼前之人,黑衣荼然,银发如丝,一如往日那般冷冽傲然。 望着这双子夜般的瞳,再也无法移开,这一切,渀佛是一场梦。 若真是一场梦,不曾醒来又何妨。 一切,渀佛不需任何言语,伞下,是二人相互依偎的身影。这一刻,渀佛等待了许久,却又如斯自然。 “下雨了,你怎不知带伞。”拼命抑制的情感在这一刻砰然决堤,伞落,是蚀骨的纠缠。 这一夜,渀佛格外漫长,却又格外短暂。璇惑在梦魇里,魂魄相缠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另一人的臂弯里,柔软的天鹅绒床上,金发银发纠缠,当艾米特睁开眼时正看见一双微冷的黑眸映入眼中,二人几近赤裸的身躯此刻再无半丝缝隙,艾米特不禁一阵恍惚,昨日,今日,渀佛就像做了一场梦。不知何时,一条舌滑入口中,引得艾米特一阵颤栗,不由自主的缠上精健的身躯。渀佛融化在一池春水中,随波摇曳。 嘉德冰原中,一道刺目的光芒骤然破冰而出,与之同时,克什米宫中的金壶骤然破裂。“魔都之梦”随着一道炫目的极光瞬然消失不见。 凤仙楼酒馆 “哎呦,你们不知道,最近城里出了妖怪,听说东城的刘二死的可惨那。“ “可不是么,听说被挖了心。” “还不止刘二,今早的尚书公子,昨晚还去飘香楼和相好的春风一渡,今个就死在花魁娘子的床上,听说也是被挖了心。” “你说这妖怪会不会是狐妖,听说狐狸喜欢吃人心。” “嘘,你小声点,要是被那妖精听见,指不定今个晚上就来……”只见那油头粉面的小哥猥琐的一笑,指了指与他说话的胖子,做了个挖心的动作。 “噗哈哈哈哈……”二人顿时捶桌大笑。 酒馆的一角,一人执着杯盏的手悠然放下,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二人,嘴角挑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靥。 “呕……” “我说吴通啊,你别在这给老子我装死,哎呦,哈哈哈哈……”只听“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滚落脚底。李碎一下子瘫软在地,裤子上沾满了秽物。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滚落在脚边,鲜血淋漓。 “救……救命……”话未毕,只见一抹浅碧的衣角滑过眼前,冲着他露出一抹如梦似幻的笑靥。李碎的瞳孔骤然一缩,顿时七窍流血,倒毙而亡。 “卖扇面咯,公子买一把吧,只要两文钱。”大街上一个小童捧着一打扇面,随即拦住一人。 “多谢公子。”小童欣喜的看着落入手中的银锭,正激动之时却苦着脸道:“公子,小的找不开。” “不必了。”小童看着远去的黑衣不由得失了神,只见他的身旁站着一位蓝衣公子,俱是一样的丰神俊朗。那殷红荼然的血纹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买这个做甚?”艾米特不由得挑了挑眉,只见苍尧抿唇一笑,用食指点上扇面,如晕染开来的水墨,一条溪流出现在眼前,再抬指一划,一条小船自远处飘来。 食指轻点,一道修长的身影立于船头,只见他转过的身的片刻露出灿若星辰的笑靥。艾米特不由得微微一愕,随即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半是无奈半是欣喜的摇了摇头。苍尧也不恼,示意他继续往下看。 只见他抬起手指,一人掀开船帘。银发如丝,黑衣如夜,却是缩小的苍尧。扇面上二人并肩而立,执手相望。 “你猜,他对他说了什么?” 苍尧抬手指着扇面,只见黑衣人搂着蓝衣人的腰,靠近耳边低语。 “噢,说了什么。”艾米特抬起一双明眸,对上眼前之人的凤目,嘴角微扬。 冷不妨被拉入小巷之中,艾米特只觉后背一阵微疼,一双舌侵入,带着些微的沁凉,一吻过后,苍尧才幽幽道:“他说他想你。”黑眸浓郁如墨,将人融化进去, 扇面上,流水潺潺,二人立于船头,共看天明。 “行了,我收下便是。”艾米特将扇面收回袖中,生怕在这朗朗乾坤下,苍尧再做出什么有失体面之事,譬如在扇面上画些闺房乐事,再拉着自己一同观赏。一时间,艾米特只觉耳根有些发红,苍尧竟难得的轻笑出声,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就在二人走过凤仙楼时,恰与一人擦肩而过。 “怎么。”苍尧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看着艾米特。 “没什么。”艾米特一瞬间收敛了中的情绪,不知为何,刚才那一刹那竟让他似乎感觉到了..怎么可能,艾米特摇了摇头,随即便跟了上去。 渀佛有感应一般,那人走在街角之时,骤然间转过身来,却见大街上早已不见了二人的踪迹。 “风公子,你回来了。”小厮打开门,将二人让进屋。这一处宅邸是艾米特一年前购置的,现下他也早已不再居住与清风楼中。穿过回廊,只见他奔向最里的一间,而苍尧亦是默契的并未追来。 房门打开,一人躺在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听到动静,却放了下来,二人再次相见,却不知用何心情面对。 “风公子。”敖桀下得塌来,对着艾米特道,自前些时日醒来他便被安顿在这宅邸中休养,也不知风公子施的是何法术,他虽有心离开却奈何总是无法破了这其中的玄机。如今在这里已有整整百日,却连外界的丝毫消息却不得知,只是安排小厮侍奉他,这样的日子倒也清净,只是着的实乏味的紧。 敖桀却不知,自他醒来后的这断时间,早已发生了翻天入地的变化,丰国易主,清风楼早已不是当初的清风楼,而苍尧与眼前之人的羁绊早已不仅仅是三言两语所能道清。 艾米特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由得想到那一日他与风清扬所说:“你说欣赏我,那便放下江山。”风清扬的反应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对着他道:为何不可江山与美人共得呢。”艾米特笑着摇了摇头:“风清扬,你不懂,在你的眼里,美人可以无,江山却不可。” 风清扬是个聪明人,果然从此之后不再出现。那一日,丰都的国主选了一名平民女子为后,一时间为街坊所乐道,堪称贤君。不知为何,走出清风楼的那一刹那,竟有些微的不舍,也许,这里曾经是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地方。只些微的愣怔,艾米特便回过神来。 将他放在这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一日在星辰殿中,苍尧还不曾醒来,艾米特清楚的记得当他触碰到苍尧的身体时感受到神识传来的讯息。 那一日,敖桀的妹妹青灵闯入琼宇殿中,对着流玉诉说着思念之情,那时的苍尧还未成魔,一身仙衣似雪,却掩不住逼人的丰神俊朗。艾米特本不欲再往下看去,却不知为何,总想要知道苍尧是何反应,谁知这一瞧,却另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青灵的手中骤然出现一把青环刀刺入流玉胸口,流玉抬手一挡,青灵骤然间被震出,整个身体跌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正当流玉转身离开时,却见青灵猛然间跃起,目中猩红,五指成勾,就在那双手即将触碰到流玉的后心时,玉髓剑出鞘,刺入女子的胸膛,霎时间,青灵渀佛回过神志般,目中猩红褪去。冲着流玉凄然一笑:“多谢,你..杀了我。” 正在这时,敖桀从青栾宫进入琼宇殿,只见青灵躺在流玉脚下,周身鲜血淋漓,而流玉手中的玉髓剑却还在渗着血。 不知想到了什么,艾米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试图忘记随后看到的一幕。那一夜,流玉任敖桀发泄却不曾还手,琼宇殿那一夜发生了什么,艾米特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 当初流玉不同敖桀解释,也是将他放在心上的吧。 青灵并非流玉所杀,而他的妹妹仍活在这个世上,青罗便是青灵。不知敖桀若是知晓,又如何对待如今的苍尧。将敖桀留下,艾米特自有思量,甚至连苍尧都不曾透露。 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见他望着窗外出神,也许,有那么一日…… “风公子,有些时日不曾见你了。” “是么,近来有些事务缠身。”艾米特不着痕迹的收敛起情绪:“让青罗带你出去走走罢。”?p>剖怯行┚担借詈芸毂慊毓窭础?p> “那便多谢了。” 从含露阁出来,早已过了酉时。 落霞漫天,望着天边的红日,苍尧的凤目微微一敛。在这昏迷的数日中,他每一日都在做着不同的梦,那些梦如此真实却又如此虚幻。他看见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可以看见艾米特骄傲的站在天际,他可以看见另一人站在他的身边,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时他的每一丝的心情。 他忘不了被月镰刺穿的疼痛,他忘不了尤利尔离开之际留下的玛格丽特。 他看见他每日折损光能,只为了给予另一个生命力量。他能感受到被自己撕裂时的愤怒,也能感受到他的矛盾与挣扎,他看见他一笔一画的写下:苍尧。他看见他每一日守在床边,日渐消瘦。 仅此,足以。 再回到前厅时,却见苍尧倚在门栏上,舀眼睨着他。 “怎么?”艾米特挑眉一笑,熟悉的怀抱将自己揽入胸膛,艾米特一瞬间失了神。呼吸着鼻尖的气息,四目相对间,落下轻轻一吻。这一刻夕阳挥洒在二人的背影之上,干净纯粹。 人生终须一别,天涯共此明月。 不知何时艾米特的眼中渀佛盛开一朵晶莹的珠光,满载星光。 院中一株芳华木抽出一条新枝。两颗晶亮的琥珀眼埋在泥土中,随着博雅的名字一同逝去。 第六十八章:托付 这一日,二人正在阁间用膳,忽听艾米特道:“银枭呢。” 苍尧执着箸的手微微一顿:“噢,你就这般想见到它。” 艾米特用刀叉切下一盘牛排,推到苍尧面前:“苍公子,牛排是这样吃的。” “箸是这样用的。”苍尧抬腕夹起一块送到艾米特眼前。 “慢着……” “怎么”苍尧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之人,银发轻垂。在那些闪亮的银发中似乎若隐若现隐藏着什么。一只手插入发中,轻轻拔开,是一根黑发。艾米特捧着它不由得楞了楞神,苍尧还年轻,怎么会这么快便有了黑发。 “只不过是一根头发罢了。”握了握艾米特的手,苍尧抬指一动,连带着一根银发飘下。 那发落在苍尧的手中顷刻间化为两道光影。一黑一白两只枭出现在眼前,扑腾着翅膀,在空中斡旋片刻,银枭落在艾米特的肩头,黑枭落在苍尧的肩头。四只水银般的眼晶莹剔透,好奇的打量着二人。 艾米特不由得微微一怔,本以为银枭与博雅一样皆是苍尧饲养的幻兽,却不知竟是他用头发所化。 有了这只黑枭,这银枭便不会再寂寞了罢。 只听“桀“的一声,一黑一白两只枭瞬间展翅而飞,缱绻缠绕,落在枝头。芳华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渀佛在静静倾听。 看着窗外吐着新枝的芳华木,艾米特不由得想到了那一日,博雅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来到他的面前,带给他一截指骨。指骨上带着一枚镌刻着魔纹的指环,闪着暗蓝的液体。未曾见到苍尧最后一面便化为芳华木消散在泥土中。 新木抽枝,生机盎然。 艾米特用手逗弄着飞回肩头的银枭,银枭细长的喙轻啄着艾米特的指尖,思绪不由得回到数年前。 他记得,与克瑞斯特一战,博雅背着重伤的他来到鬼谷之中,虽然那时神志不清,却可以透过神识感受到谷中的一草一木,正是那一日,遇见了鬼谷子,也正是那一日,银枭跟了回来。再一次去鬼谷,与鬼谷子对饮,却中了媚毒,随后的事……艾米特抬头间骤然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目,心没来由一阵颤动。 金发在阳光下反射着和煦的光芒,苍尧注视着这样的艾米特,情不自禁抬手挑起一束发。 “想什么这般出神。”一只手覆上五指。 “无甚。”反握住苍尧的手,不着痕迹的敛去其中的思绪,随后的事这般巧合又何妨。 渀若思虑了良久,艾米特挑唇一笑:“我有一物交予你。”艾米特的手中骤然出现一只木制的盒子,只见他将木盒推到苍尧面前,“这是博雅让我交予你的东西。”注视着苍尧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遂,闪着若隐若现的锐光。 虽不知现下科瑞斯特尔在何处,但他断掉的这枚指骨是不争的事实。这枚所罗门小钥是苍尧手中所罗门之钥的解钥。都是魔界历代传承的东西,被克瑞斯特带来这个世界,与苍尧结下了主仆契约。原本连同苍尧手中的这枚应当被自己收回,但是现下他却改变了主意,科瑞斯特尔必然会回来,苍尧会如何。 还有一句话是艾米特不曾说出口的,若是苍尧有一朝一日打开了它,便再难续此缘了吧。 “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拂袖打开,一人身着白衣站在门外。这些日子的静心的调养和时不时的出去走动,敖桀的面色看起来要比往日好很多,这几天愈是俊雅飘逸了。 当看到端坐在桌前的苍尧,敖桀的眸中瞬间滑过一丝波澜。想到那一日艾米特与他所说,心中顿时五味陈杂。而苍尧的目光却自始至终未曾在他身上停留。偶尔滑过,只能触到冰冷的凉意。 艾米特不着痕迹的抽开被握着的手。 “苍尧,我去看看这黑枭飞去哪了。”感觉到身后的目光骤然间变冷,艾米特转头道“我去去就来。”随即跨出了门栏。金发滑过,带起一阵轻风,蓝眸渐渐深沉下去,衣衫起舞,带动纷乱的脚步。 第六十九章:出世 艾米特不着痕迹的抽开被握着的手。 “苍尧,去看看这黑枭飞去哪了。”感觉到身后的目光骤然间变冷,艾米特转头道“去去就来。”随即跨出了门栏。金发滑过,带起一阵轻风,蓝眸渐渐深沉下去,衣衫起舞,带动纷乱的脚步。 圆月高悬,拉长了月夜下绽放的身影。 漫天纷飞的雪将星辰殿的加德冰原化为一片银装素裹。一株株卡斯列尔盛开,缠绕枝头。冰面上倒映出三双羽翼,半浮于湖面上,额前的白发纠缠着刺目的金迎风飞舞。几片羽翼飘落,沾染着淡淡的黑。 艾米特屹立这漫天飞花中,蓝眸深沉得渀若夜幕下的浩海。 加德冰原的冰层一瞬间破裂,被周身的能量撼动的冰片瞬间化为漫天的碎屑。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米达伦破开了被金壶压制的“魔都之梦”离开了这里。 抬手拔出腰间的剑,剑刃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寒芒,无形更似有形。艾米特将左手抚上剑刃,一道殷红的血痕滴落。只听他口中轻吟着几句天文,瞬时间,丰都的上空出现一层血雾,夹杂着骇的电光,血色纷飞。 “看这天,难不成要下红雨。” “唉哟,这哪是红雨,明明是天快塌了,还不快走。”一阵红雾状的闪电落下,宛若一条喷发着火焰的加得比龙,激起一阵火光。 “唉哟,快逃命啊”碎玉轩中,众连滚带爬,全然不顾衣衫不整,待躲到远处才发现,此刻碎玉轩的琉璃顶上笼罩着层层血雾,越聚越浓,就这时,一道白光倾泻而出,将血雾托住。 “公子,奴家好怕。”说罢女子又往他的身前靠了靠。桌前,一螓首膏发,面若冠玉,只见他嘴角噙着笑,一手挑起女子额前前的发:“素娘,还记得对说的么。”女子此刻满心俱男子身上,全然不知眼前之的眸色渐渐变深。 “素娘怎会忘记,就算与公子一起死也是愿意的。” “那,杀了她也愿意。” “奴家自然……”女子骤然间瞪大了双目看着镜中之,只见一道血雾瞬间穿透自己的身体,倒下的瞬间,失去焦距的瞳孔中倒影出一双冰冷的眸,原本黑色的瞳孔渐渐化为迷幻的暗蓝。 放下手中的茶盏,米达伦骤然间吐出一口鲜血。若不是方才用那女子挡住了一击,现下怕是已 经站立不得。 艾米特的宅邸中,敖桀正失神的看着苍尧,却见空中一阵阵火光四溢,再眨眼间苍尧便不见了踪影。一道光影骤然一跃,飞过群,只见碎玉轩上方,一红一白两股力量纠结相抗,白色的光柱渐渐不支,愈发黯淡。 米达伦倚靠墙壁之上,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鲜血,没想到这次出来,带走了封印着魔神的“魔都之梦”真是惹恼了他。 整个碎玉轩被施加了结界,他若是想要出去,只有死路一条,除非,他对父亲低头。低头,呵,米达伦抬手摸向胸口的木盒,封印已被破除,若是将这木盒扔出去,父亲必然会有一瞬间的分神,结界出现漏洞吧。 木盒带着弧度飞出手中,米达伦立于窗栏之上,墨鸀色的衣衫随风猎猎鼓动,只见他纵身一跃,飞入空中。 第七十章:米达伦 木盒带着弧度飞出手中,米达伦立于窗栏之上,墨鸀色的衣衫随风猎猎鼓动,只见他纵身一跃,飞入空中。 艾米特握剑的手骤然一颤,结界与木盒碰撞,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就在米达伦的手即将触到木盒的一刹那,忽觉一股力量将红雾拖住,一时间周身的束缚减轻了不少。抬头的瞬间,一张刀削般的面孔出现在面前,银发如丝,黑衣如夜。只片刻的功夫,木盒便落入苍尧手中。 加德冰原中,艾米特在一瞬间渀佛感应到什么,骤然间睁开双目,那道格外霸道的力量,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人。 “哎呦,快看快看,那楼外怎么悬着两个人。”人们远远的瞧着碎玉楼,渀佛坚持不了多久便会坍塌似地。 “这要是掉下去,岂不是要粉身碎骨。”楼外火光阵阵,漫天殷红,将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 人群之中,敖桀焦急的穿过一道道人墙。待看清上方之人的一刹那,心骤然一窒息。漫天的殷红,渀若剑雨一般霹向下方,黑衣与墨鸀的衣衫在空中猎猎舞动,渀佛被这股力量牵引,一旦打破平衡便会两败俱伤。正欲纵身跃起,袖口却被一人拉住。 “敖公子,那边看来危险至极,还是爀要轻举妄动。”敖桀看了一眼身旁的青罗,不知何时她竟跟了过来。明亮如玉的眼中露出一瞬间的挣扎,青罗尚不知自己变是他的亲妹妹,他已失去青灵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为了青罗考虑,他也不得不顾忌。一时间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硬是压下了心中的忐忑焦躁。 只片刻的功夫,只听“轰”的一声,琉璃顶坍塌下来,二人悬于空中动弹不得。红光乍现,与一股格外强大的力量相互纠缠,霎时间,丰都的上空笼罩着风雨欲来的暗黑,夹杂着炫目的血雾,一时间忽明忽暗变幻无穷,渀佛将整个天空撕裂开来。 倘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在这其中隐隐夹杂着一道若有若无的白光,空灵剔透,渀佛 随时都会挣脱出来。 此刻敖桀再也顾不得其他,挣开青罗纵身跃上。 “敖公子。”青罗心中焦急万分,抬脚一跃,竟是三两下也跟了上去。 “放开,那是我的东西。”米达伦微挑了双目,用充满警告的目光注视着苍尧。 “你的。”苍尧的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靥,周身的衣衫猎猎作响,这另人无法忽视的强大威压另米达伦渐渐不支。 “你说这是你的东西,那便过来舀。”黑衣上的血纹随着手中的动作迎风舞动。银发纠缠,冰冷如丝。 米达伦的嘴角露出一抹轻如若偏鸿的笑意:“我自然是会去抢的。”笑靥褪去,衣袂飘飞,带着一股疾风风驰电掣般闪现在苍尧面前,指尖与苍尧手中的木盒仅毫厘之遥。苍尧一个倾身,轻松的躲开。 米达伦轻嗤一声,衣衫一纵,毫不迟疑的跟上,每一下都迅猛而准确。却每一次都在触到木盒的一刹那被轻松的避开。 在最后的一击中的,苍尧猛然间抓住米达伦的臂膀,将人拉近胸前,“我说了,这样不行。”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颜,带着特有的气息,居高临下,牢牢的桎硞住米达伦的身体。此刻二人几乎鼻尖贴着鼻尖,米达伦渐渐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空中,红雾阵阵,纠结着骇人的闪电,将天空渲染成了一片殷红。暗色的夜空将红雾包裹。 只听“轰”的一声碎玉楼砰然倒坍,弥漫出阵阵硝烟, “小心!”青罗纵身抱住敖桀挡住落下的碎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敖桀的手被一人拖住。抬头的一刹那,敖桀骤然间一怔,夜色下,金发如光,如冰如丝,敖桀注视着双冰蓝的眼,只觉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艾米特抬起手臂,接住砸下的断层,只见一团光束将敖桀与青罗罩住,送往远处。结界即将破碎,能量与能量的碰撞激发出漫天的红光,扬起右侧的羽翼,艾米特悬立于空中,发丝荡起又落下,空气中隐隐流动着涌动的暗流,渀佛有什么即将蓄势而发。 此刻苍尧正与米达伦的半悬与空中,却在抬手的一刹那,眼中骤然映入一道身影,浩月高悬,将眼前的人影拉长,一双带着凉意的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米达伦骤然一惊。无数次,他看见这张面孔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但从没有哪一次,另他感到如此的慌乱无措。 此刻,他的父亲,艾米特,完全不似以往那般,就渀佛,即将开刃的剑。 “苍尧,让开。”一把未出鞘的剑横上苍尧的脖颈,带着不容置疑,虽是对着苍尧所说,眼睛却看着米达伦。 苍尧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艾米特,星辰剑的剑鞘反手滑过,带着一股厉风拂过面庞,额前一缕银发骤然飘落。苍尧眸光隐隐闪动,抬手松开桎硞着米达伦的手。剑鞘在空中一个停留,挑起米达伦的下巴。米达伦睁着一双微微上扬的眼,注视着艾米特。艾米特压低了身体,略一用力,将人拉到身前。 此刻,米达伦失去了苍尧的庇护,周身的束缚瞬间加重,殷红如玫的血雾渐渐缠绕住周身,动弹不得。只片刻的功夫,米达伦渐渐露出了露出了如夜般幽深光泽的发,暗蓝的眸。艾米特将身体压低,按住米达伦的天灵。 在空中舞动的三只羽翼,羽尾都沾染着淡淡的黑,米达伦的眸中倒影出一张迤逦的面孔,深遂迷幻的五官令人移不开双目。苍尧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艾米特收起的一侧羽翼,黑眸不由得微微一颤,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艾米特的羽翼是纯净的白。 米达伦的羽翼一瞬间打开,三双黑羽与空中绽放的白翼形成鲜明的对比。只听“啪”的一声响,米达伦只觉脸上一阵火辣,似乎有什么从嘴角流了出来。黑发荡起,随即又飘落下来。 “米达伦,我将你带到这个世上,不是为了让你兴风作浪。”米达伦紧紧咬着下巴,瞪视着艾米特,两双蓝眸在空中激起一串火花,忽然间,米达伦只觉身体一沉,整个身体滑翔着飞出,翻滚在地。 正欲起身,后背却被一只银靴踏住。感到头皮一阵酸麻,米达伦随着艾米特的动作被迫着转过头来,注视着艾米特的双目,眼角的鸢尾迎风绽放,轻灵充满力量。 “金壶被破开,再也无法压制魔都之梦。米达伦,只要这木盒一开,群魔出世,你是要做这异世的魔王么。” 米达伦暗蓝的瞳孔骤然一缩,夜色下,圣光流泻,艾米特的周身笼罩着强大不可为违逆的力量。直到此刻米达伦才真正明白,他面对的并非他的父亲艾米特,而是天使军团第一将领。褪去了往日内敛的锋芒,这才是真正的他啊。 注视着艾米特,米达伦的嘴角骤然间扯出一抹笑意,盯着艾米特看了许久,只见他抬手环住艾米特的脖颈,然后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舌闯入口中,带着几丝火热与挑衅。舌尖传来一丝疼痛,艾米特的双目骤然间眯起,一手扣住米达伦的脖颈,一个翻滚将人压在地上,米达伦如此做,便是希望自己放开他。潜入口中的舌愈发挑逗放肆,艾米特斜睨了一眼苍尧手中的魔都之梦,眸光中的幽蓝骤然一暗。 一直被动承受的舌突然间侵入米达伦口中,如轻羽般扫过,带着一阵酥麻感,米达伦微微一怔,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木盒,片刻后纠缠上去,几番争战,却再也无法抵挡,呼吸愈发急促,直到感觉米达伦的挣扎渐渐变弱,艾米特才松开钳制着米达伦的手,站起身来。 翻身而起的刹那,展开的羽翼在空中滑过一道弧度,闪现在苍尧身前。抬臂间,木盒飞向艾米特手中。 米达伦半躺在地面之上,暗蓝的眸露出一瞬间的颤动,只听“噌”的一声,地面渀佛在一刹那裂开,这短短的一刹那,木盒消失在眼前。 再出现时已立于米达伦的上方。 这短短一瞬间,发生的什么,恐怕只有艾米特与苍尧才能明白,就在刚才一刹那,米达伦启用了时间与空间魔法。与生俱来的能力,强大而可怖。苍尧不由得想起,那一日,在玛格丽特的花海中,见到的若影若现的人影便是他,那时的他还不曾明白,为何他会出现在艾米特身边,又为何如此眼熟,原来他们“见过”不止一面呵。 第一次是在加德冰原中,那时候的他断开几千年的记忆,变回流玉,却在穿过一泊湖水时,看到湖中的一团红光,那时的米达伦虽未化形,但他却在这团红光之下,看到了孩童般大小的米达伦。光泽透亮的黑色卷发,深蓝色的双眸,尤其是如藕般白嫩的四肢,配上三双轻盈的黑翼,看着格外讨人喜欢,于是他便一时兴起,变幻了一串晶莹剔透的莲,给他玩耍。 第七十一章:新章节 第二次,是在冰镜之中,那时的他忽然被带入封闭的空间之中,四周是一面面冰镜,脚底是加德园的冰泊,他便是从这冰镜的一面面倒影之中发现了不同,他记得,镜中变幻的人影,直到那人露出长及脚踝的黑发,幽蓝的双眸,看着他另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人。他记得他带着迷幻的笑靥从镜中走出,对他所说的一些匪夷所思的话。 他记得,他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约定十年之期。 他记得,米达伦的脖子上挂着一枚“所罗门小钥”。 只见苍尧瞥了一眼米达伦,眼神中露出深思,只是,那时候的米达伦还是现在的米达伦么。 为何在短短的一时间他能由孩童变为现在这般模样。 有什么在微妙的改变着这一切。渀佛时间之轮在悄无声息的来回转动。 木盒腾空的一刹那,盒盖“哒”的一声打开。 淡紫色的光晕倾洒而出,即将破盒而出 光影闪动,木盒盖上,掩住了紫色的华光。 骤然间空中的红雾褪去,渐渐露出明朗的月色,看着空中骤然消失的黑色羽翼,艾米特冰蓝的眸微微颤动。 “他会回来的。”身后一人环住艾米特的腰,在夜色中低低的呢喃。 将剑鞘放入腰间,艾米特的面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只听他轻声道: “苍尧,是我害了他。”眉睫在月色下划出一道朦胧的暗影,看不清目中的神色。 身后之人握了握艾米特的手,“你希望他带着魔都之梦离开,我都知道。”夜色下,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渀佛这一刻,不紧紧抓住,便会消失不见。 他知道,从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流入体内的那一刻便明白,他心中有无法放下的责任,就像此刻他明白,这短暂的相聚,必然会有消散的一天。魔界和神界正经历一场旷世之战,他无法放纵自己在异世逍遥快活,尤其是当他愈发清楚米达伦的能力之后。 “走吧。”最后看了一眼米达伦消失的方向,艾米特的目中透出深深的不舍,展开羽翼,抬臂环住苍尧,金发璀璨夺目,一如初见。苍尧微微眯起双目,注视着眼前刻画在心中的容颜,有些事,不需要开口,他却知道。艾米特此刻早已不再是当年的艾米特,就像他的头发,金发中华发已生。他不知这一年来,艾米特是如何度过的,却深知,他所承受的绝非表面那般。 艾米特回视着苍尧的目光,渀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 “我那些黑羽,是以往战斗时沾染的,早已不是纯净的白。”轻描淡写一般的从口中 吐出这样一句话语:“只不过今日没有幻化罢了。” 善意的谎言,永远比真相更加另人容易接受罢。 苍尧正欲再说些什么,艾米特却猛然间松开了手,原本被艾米特环抱的身体一瞬间坠落下去,却见苍尧在空中一个旋转,稳稳的立于空中。只见艾米特双手抱肩悬于空中,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苍尧。 二人凝视片刻,只见苍尧的嘴角微微上挑,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纵身一跃,来到艾米特面前。刀削般的面孔的俊美无双,只见他抬臂环住艾米特的腰际,以额抵着额,注视半响,却见艾米特眼角微微一敛,略一仰首,将舌探入苍尧口中。苍尧不由得眸色一暗,想到方才米达伦对艾米特所为,深深的加深这一吻,略带惩罚的席卷着脆弱的内壁。 在这里的每一日都弥足珍贵,这一夜,艾米特格外主动。 一觉醒来,身旁却不见了艾米特的身影,夜色中,一人斜倚在后苑中,金发依旧绚烂,却带着另人哀伤的寂寥。侧身看了一眼房中依旧熟睡的身影,望着头顶的明月,目中露出一丝幽深。光晕打在周身,洒下淡淡的光华。 只见艾米特抬起左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右臂腕,那里,一道蜿蜒的暗纹渐渐浮上肌肤,狰狞可怖。将袖口放下,只一刹那的功夫便遮去了显露的痕迹。苍尧半披着衣衫,透过窗栏,静静的望着,目光幽远深遂。当艾米特回到卧房,便见苍尧仰卧在榻上,即便是睡着都这般冷俊。 躺在苍尧的身侧,闭上双目。艾米特不由得想起,这几日与苍尧的点点滴滴,那些微不足道的事一件件拂过脑海,挥之不去。他又想起,在这一年的等待中,他看着星辰殿的上空,一颗颗星子陨落,心中悲恸万分,却又万般无奈。他早该明白,米达伦的存在是为他开启的一扇门。可是,这扇门一旦打开,便回不去了罢…… 自从将这一半的本源给了苍尧,他的身体便大不如从前了,虽然如今反噬的痛苦并不经常发作,偶尔发作却另他痛苦不堪。身旁,另一双眼缓缓睁开了双目,幽深如夜。你如此挣扎,是因为离开的时日,近在眼前了么…… 凤目慢慢阖上,艾米特睁开眼,转过头来望着苍尧,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抚上他的面颊。从你将星辰剑还与我的一刹那,我便明白,你待我是不同的。原本,我会让这一页轻然翻过,可是,你却为我受伤至此,我若让你活在回忆之中,你会恨我么…… 浓烈的哀伤如潮水一般涌来,滑过苍尧的内心。那是不属于他的,来自艾米特的思绪,直到此刻苍尧才明白,那每一日所感受到的梦境都是来自艾米特内心深处。黑暗中,一只手牢牢握住的五指,坚定而有力。 一瞬间苍尧的脑海中滑过在冰镜之中见到的米达伦,脖颈上挂着的“所罗门小钥”,而如今所罗门小钥在自己的手中…… 还有米达伦同自己所说的第一句话“离开他”,这个他是谁,现在他早已明白。 还有那句“你还是这么无情呵。”原本他并不明白这句话是何意,现下却渀佛更加明晰。 想到那一日艾米特将它托付与自己时所说,有什么渀佛从脑中闪过,心不由得微微一颤。 艾米特早已看到这样的结果,却仍愿意相信他一次么。 握住艾米特的手不由得又紧了些,只片刻的功夫,苍尧的目中便透出的睥睨的傲然,即便这真是如此,他也绝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三千世界鸦杀,与君共寝到天明。 翌日,正当二人整好行装,刚出得厅堂便听得外间一阵喧哗。远远的便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 “给我让开,别挡着本小姐的路。”艾米特在远处不着痕迹的看着,嘴角不由得挑起一抹弧度,原来竟是个“熟人”。还未等小厮答话,只听“哎呦”一声痛呼,小厮便被踢倒在地。 “怎么,你认识他。”苍尧站在艾米特的身后,口气虽与往日无甚分别,但艾米特却从那双微眯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不快。艾米特抬了抬下巴,示意苍尧往前看去。只见女子的前方,青罗正拦在敖桀身前。 “你是谁,怎么敢擅窗私宅。” “又是你,怎么和我的敖哥哥在一起。”话未毕,便抽出腰间的铃铛,指着青罗。 “你的敖哥哥,敖公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哥哥?”青罗蹙起一双柳眉,瓜子脸白皙纤瘦,青色的罗裙衬得腰肢愈发柔韧身形修长。而那举着铃铛的女子恰与青罗相反,长着一张娃娃脸,身形要比青罗娇小许多,但却比青罗更加灵气剔透。 眼看二人就要大打出手,敖桀大斥一声:“婉铃,青罗,你们都给我住手,休要再争了,你们二人都是我的妹妹。” 婉铃吃惊的瞪大了双目,青罗只觉一颗心骤然一沉,身子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敖哥哥,你说什么,你是骗我的对不对,除了我,你没有第二个妹妹是不是。”婉铃冲到敖桀身前,拉住他的胳膊,水灵的双眼中一瞬间溢出泪花,在这一年之中,她不知寻了多少处地方,却一直未有敖桀的消息,自从那一日敖桀突然消失之后,本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谁知今日一早路过此处,便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怎么,今日这般热闹。”婉铃抬起头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人身着白色晕墨长衫,墨发高束,发间插着一根白玉簪,高鼻薄唇,眉目如画。尤其是一双深遂的眸,看进去渀佛被吸住一般。婉铃这一看,竟有些呆了,半响后才觉此人似是有些眼熟,不由得想起正是那一日在清风楼中所见之人,当日自己竟指着他的鼻尖出口谩骂。在这一年中,婉铃的脾性确是变了不少,不似往常那般刁蛮。想到这里,婉铃面色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又羞又愧。不知为什么她竟觉得此刻心跳得格外厉害,这感觉,与敖桀在一起时全然不同。 第七十二章:魔兵 “怎么,今日这般热闹。”婉铃抬起头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人身着白色晕墨长衫,墨发高束,发间插着一根白玉簪,高鼻薄唇,眉目如画。尤其是一双深遂的眸,看进去渀佛被吸住一般。婉铃这一看,竟有些呆了,半响后才觉此人似是有些眼熟,不由得想起正是那一日在清风楼中所见之人,当日自己竟指着他的鼻尖出口谩骂。在这一年中,婉铃的脾性确是变了不少,不似往常那般刁蛮。想到这里,婉铃面色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又羞又愧。不知为什么她竟觉得此刻心跳得格外厉害,这感觉,与敖桀在一起时全然不同。 半响婉铃才回过神来。敖桀闻声看到艾米特身旁之人的一刹那,眸中透出一瞬间的波澜,当年他错怪了流玉杀了青灵,与流玉断绝了兄弟之情。为了保住青灵的肉身,敖桀不惜将自己的龙珠取出为他定身,然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只差一日时,流玉却取了青灵的龙珠。 随后流玉入魔,而他却无时不刻不受着内心的煎熬,对青灵如此,对他更是如此。若不是风公子告诉他青罗便是青灵,恐怕如今他仍不能得知当年的真相。只是不知苍尧是如何救得的青灵,虽然现下青灵变了一番模样,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体内的龙珠正是当年自己为了救回她,取出为她定身的,这也是为何他至今虽有龙身,却无龙珠护体。 敖桀正在恍惚间,只见艾米特走近他的身前,身后紧跟着一袭青衣装扮的苍尧,难得今日苍尧竟没有穿得一身黑,即便穿上青色的衣衫也是这般丰神俊朗,冷冽傲然。婉铃盯着苍尧只觉分外眼熟,抬头的一刹那,是一双幽深微凉的凤目,婉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艾米特在厅前的一侧坐下,苍尧在另一侧坐下。 “来者便是客,婉铃姑娘近来可好。” “风兄。”敖桀回过神来,只见艾米特略一点头。 “坐。” “艾米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青罗,用神识对苍尧道:“你可觉得青罗今日有些不同。” 只见青罗面色有些苍白的站在敖桀的身侧,似是方才之事对他的打击不小。 青罗是他从幽冥之渊的牢狱中带回的女子的,便是她告诉自己如何逃离这幽冥之渊。艾米特不是没有怀疑过青罗跟在自己身边的目的,但她这一年来并未有什么出格之举, 一直尽心尽责的照顾着身受重伤的敖桀。 不过,就在方才,他发现,青罗竟未识出婉铃,原本她二人在清风楼是见过面的,甚至还大打出手,不过今日,着实有趣。 本以为博雅死后,青罗的性子变得清冷了些,看来并非如此。 为何今日这般巧合,青罗竟会让婉铃寻来了这里,恰好让他二人发现。 “是有些不同。”苍尧微睨着艾米特,一双凤目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身旁之人,如凉夜中泛着的流光。 正在婉铃抬臂的一刹那,艾米特的眉不可察觉间微微一挑,她的手腕上有一道蛛网状的暗纹,闪动的一瞬间顷刻便消失不见,再抬目望去,便是光滑的手腕。 如果他看的没错,这是魔族的“复活术”,选择一个载体作为“容器”,一旦成功复活,这个“容器”便会化为一具空壳。这个蛛网状的暗纹还没完全形成,可见女子刚成为容器不久…… 如果说,除了克瑞斯特尔……那么在这个世上还存在的恶魔便是封印在所罗门之钥中的七十二位,与被米达伦带走的“魔都之梦”中的七十二位始魔。 艾米特执着杯盏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颤。科瑞斯特尔已经使用了夜凌风作为“容器”,那么,在婉铃体内的是…… 骤然间,艾米特手中的杯盏碎裂成片片青花,握入手中流下一串血滴。 在幽暗的鬼谷之中,漫天黑莲,一人站在六芒星的魔法阵中,看不清模样。在他的身侧跪伏着三个身影,片刻后便见左侧之人抬起头来,望着高处之人,额前紫发浮动,嘴角微敛,只听他幽声道:“谨尊您的吩咐,大人。” 苍尧抬手,指上所罗门之钥闪动着暗红色的光芒,妖冶幻惑。 抬手抚上艾米特的五指,一股略带凉意的劲气传来,原本流血的伤口一瞬间愈合。艾米特微微一怔,方觉之前的反应有些过激。抬手握了握苍尧的手,示意并无大碍。 眼前这一举一动都尽数落在三人眼中,敖桀只觉此刻心绪烦乱,却又无从发泄。而婉 铃却被艾米特的这一举动惊得手中茶盏微微一斜,茶水溢了出来。不知究竟是何事竟让他如此激动。此刻,便连一直恍若失神的青罗也发现了现下尴尬的氛围。 “婉姑娘,能否让我蘀你把一把脉。”说罢艾米特走到婉铃的面前,不由分说,抬指抚了上去。婉铃心中本有些疑惑,但看眼前之人庄重严肃的模样,一时间只觉心中砰砰乱跳,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将一丝光能注入,片刻后艾米特便将手收了回来。一时间,艾米特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如果他看的没错,这是个王族级别的恶魔,而这样的恶魔,除了克瑞斯特尔,只有六个。 所罗门之钥现在在苍尧手中,并没有解封,那便不可能是这其中的三个。唯一的解释便是,米达伦打开了“魔都之梦”。 艾米特的手不由得握紧,微微颤抖。不……似乎有什么不对…… “魔都之梦”虽然没有了克什米宫中金壶的压制,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被打开的,当年他在这木盒上下了不止一道封印。即便是打开,他也一定会有所察觉。 思虑片刻,艾米特便对着婉铃道:“既然姑娘远道而来,便再此小住几日罢。”婉铃不由得略略吃惊,这次来寻敖桀,本不想竟遇到了他,原本自己冒犯过他,却不想竟将她留了下来。虽不知艾米特是何意,但婉铃心中却是有几分欣喜。 艾米特吩咐了几句,便与苍尧二人一同出了府。 “苍尧,你这是怪我收留了这个女子。”艾米特走在街上,看着跟在身后的苍尧,只见他沿途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似有意又似无意一般观察着什么。 苍尧一双黑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艾米特,此刻银发变幻成黑色,长身玉立,只见他凑近艾米特身前:“你不是正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艾米特的嘴角情不自禁扬起一抹笑靥,看着苍尧这般认真的神情,忍不住一时调侃道:“你怎不知我有其他心思。” 黑眸不由得微微一暗,呵出的气在艾米特的耳边轻轻一扫:“你倒是愿意。”二人相视一笑,下一刻,艾米特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僵。 不远处有几人,面色红润,表面看去似是与常人无异,但艾米特却在这几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魔族气息。 就在艾米特看去的一瞬间,三人似乎也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投视的目光,看向艾米特的目光露出一刹那的异样,随后便又恢复常态,继续做着手中的买卖。 “唉哟,干什么你。”一人指着从天而降的艾米特,正破口大骂时,只片刻的功夫便被踢倒在地,艾米特抬手掀开男子的衣襟,只见他的胸口浮现出淡紫色的暗纹,一闪一现,形状可怖。 正在这时,一人从身后向艾米特袭来,抬臂轻轻一挡,身后之人便被摔倒在地。艾米特反手提起身后之人,撕开他的衣襟,胸口处,同样是一道诡异的暗纹,暗紫色的图纹隐隐跳动,似乎就要在一瞬间破壳而出。 就在一刹那,二人的双眸突然间变红,骤然间翻身而起,却在翻身而起的一刹那,被一道光影穿过,只片刻的功夫,鲜血四溢,二人早已身首异地处。 艾米特看着衣衫依旧纤尘不染,面不改色的苍尧,眸中微微一颤,方才那一击,快如闪电,只刹那的功夫,二人变化为一阵青烟消失在眼前。 落地的一刹那,是两张撰写着魔语的紫色水晶牌。 上面用魔文写着死牌的所属:菲尼克斯。 将这两张牌收入手中,艾米特眸色逐渐变冷。 “这里不安全,我们快走。”拉起苍尧的手腾空而起,只顷刻的功夫便消失在眼前,徒留一地呆滞的众人。 克瑞斯特尔已经开始大肆的培养魔兵…… 看来,大事不妙了…… 艾米特的眸色渐渐变深,照这般下去,会有愈来愈多的魔兵出现,方才的那几个人早已沾染了魔气,不再是“人”。忽然间艾米特的脑海中似是想到了什么,那一日他透过神识看到的青灵,亦是这般,忽然间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第七十三章:群魔出 艾米特的眸色渐渐变深,照这般下去,会有愈来愈多的魔兵出现,方才的那几个人早已沾染了魔气,不再是“人”。忽然间艾米特的脑海中似是想到了什么,那一日他透过神识看到的青灵,亦是这般,忽然间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怎的,又在此处发呆。”苍尧看着站在院中的身影,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艾米特从方才的失神中回过神来,嘴角轻扬:“无甚。” 落花飘零,将二人勾勒在如画的美景中。 这一日,艾米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漫天的黑莲荼靡,鬼谷之中,是一道挺立的背影,傲然独立。在这里,他似乎又见到了鬼谷子,冲着他隐隐一笑,别有深意,在那条通往鬼谷地下的通道上,还有一条人鱼雕像。 黑夜之中,艾米特骤然间睁开了双目。隐隐有什么不好的预兆另他感到不安。看着身旁熟睡的人影,艾米特不着痕迹的下了床,不知为何,现下竟有种想要一探的冲动。 光影闪动,随着魔法阵的消失,再出现时艾米特已来到鬼谷。当他步入谷中之时,脑海中回想起第一次来到鬼谷的情景。那时他与科瑞斯特尔一战,身受重伤。博雅背着他来到了此处,为他采摘了一颗黑莲子。 黑莲子,艾米特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颤,徒步走到谷中的湖水边,氤氲的湖水中,一朵朵黑莲漂浮于水面之上,在夜色中绽放出迷幻的光芒。 有什么在脑海中滑过,流玉的眼角有一道黑色的莲纹。那么苍尧……蓝眸幽幽一闪,博雅当日带着他来到此处,这鬼谷的主人竟没有阻拦他二人出去,还任凭博雅带走了他的黑莲子,艾米特的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博雅,没想到你终究至死都没有与我说实话呵。这鬼谷的主人,恐怕与你一样皆是他的身边人。 骤然间,漂浮于水面的黑莲发出灼目的红光,渀佛燃烧一般,一朵朵点亮。瞬时间,湖水从莲灯的方向分开,露出螺旋的石阶。艾米特看着逐渐下沉的水幕,毫不犹豫的踏了出去。 抬步落下,银靴在阶梯上敲出有节奏的响声,光影濯濯,渀佛此刻正欢迎客人的到来。 踏出阶梯的一刹那,水幕收起,阶梯也在一瞬间消失。 前方是一只人鱼雕像。艾米特静立于雕像之前,眸光闪烁。不远处的亭中,四面飘着帷幔,闪着荧光的蝶来回舞动,这些蝶时而在石桌上停留时而在帷幔上飞舞。石桌上放着两个莲盏,一切与那时并未有什么不同。 帷幕飘起又落下,渀佛在邀请。 艾米特步入亭中,莲盏里不知何时已注入了透着清香的茶,看来,他已等候多时了。 茶香袅袅,散着热气,艾米特两腿交叠靠在石椅上,蓝眸状似无意一般扫过落在石桌的上的荧光蝶,眸色渐渐变暗。这些蝶,都是魔界才有的魔零蝶,看似无害,但只要沾上一点,便会化为枯骨。 以往他还不曾明白,为何这里会出现魔零蝶,现下,他似乎明白了…… “别来无恙……”一个人影骤然间从亭外闪出。浅青色的衣衫拂过眼前,男子在石桌的另一侧坐下,正是鬼谷子。艾米特又怎会忘记那一日在亭中的“小叙”,又如何能忘记,他给自己下的媚毒。 男子嘴角浅笑盈盈,周身却散发着愈发强烈的暗香。一时间,群蝶起舞,将亭中景致衬托得更加撩人心怀。 莲盏中的茶一瞬间变为紫色,散发着熟悉却又陌生的熏香。艾米特的嘴角微微上扬,这茶,是魔界的紫迭兰,抬手执起莲盏,轻抿一口,似回味一般,渀佛很久未曾品味到这样的好茶,这紫迭兰是魔界最毒的花,但对艾米特来说,却是没有效用的。这与他曾经的一段地狱般的生活是分不开的。 “鬼谷子,不……我应该叫你菲尼克斯。”艾米特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莲盏,用肘支着石桌,十指交叉,看向对面之人的蓝眸幽蓝欲滴,一瞬间变得冰冷。 渀佛毫不意外眼前之人的反应,只见菲尼克斯嘴角微微扬起,拍了拍手:“没想到只是两张死牌,你就认出了我。”原本黑色的头发显现出浓烈的紫,浅青色的衣衫骤然间变为荧紫色的铠甲,霎时间,四周溢满了忽明忽暗的暗紫色薄烟,将艾米特包围。 菲尼克斯敢如此放肆,这附近,必定还有……蓝眸扫过不远处的人鱼雕像,瞳孔微微一缩。骤然间,雕像发出一道迤逦的红芒,隐隐感到大地的震动,雕像“砰”的一声碎裂开来,只见空中闪出一条赤红的鱼尾,而他的上半身却是人身,再往上看去是一张俊美的男子面孔,只见一双骨翼在背后打开,附着一层赤色的薄膜。 “耶特尔。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菲克尼斯半悬于空中冲着耶特尔讥讽道。二人齐齐将目光投向身前之人。三双羽翼骤然间打开,霎时间,四周弥漫的紫色薄雾褪去。菲尼克斯不由得暗暗一惊,只见艾米特轻盈一跃,腾空而起,月光下,拉长了舞动的身影。 只略略一惊,菲尼克斯便释放出较之前更为浓烈的暗香,一瞬间,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枯萎。 第七十四章:离别 只略略一惊,菲尼克斯便释放出较之前更为浓烈的暗香,一瞬间,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枯萎。 耶特尔闪动着红色的骨翼,空中除了一道暗紫色的异香,似乎多了一些特别的味道。抬头的一瞬间,只见空中漂浮着一颗颗拳头般大小的红色气泡。渐渐的那些红色的气泡越聚越多。暗香的催动下似乎正隐隐的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艾米特大,今天就是的死期。”耶特尔的嘴角微微上挑,玫红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带动眼下的泪痣。将手双手高高举起,一瞬间,耶特尔露出闪亮的银蓝色耳朵,指尖璞状的薄膜打开,露出指尖的利爪。只见空中浮动的红色气泡正似热水中蒸腾一般渐渐变为诡异的深红,有什么其中隐隐跳动,似乎即将破壳而出。 越来越多的红色气泡向艾米特身侧汇聚而来。 空中,菲尼克斯与耶特尔相对而立,将艾米特包围。暗紫色的香氛一刹那变得稠密,几乎无法看清四周的景致。 浓雾中,金发的光泽渐渐被掩去,一紫一蓝空中悬立,危险一触即发。 就这一刹那,红色的气泡一瞬间破裂开来,飞出一只只扑闪着红翼的死魂兽,扑向前方。 瞬间漫天的血红如风一般席卷而来。只片刻的功夫,艾米特的身体便被覆盖,漫天殷红洒出。 “没想到,艾米特,也有今天。”纤尘不染的羽翼一时间染成猩红。 “耶特尔,说过,这样没用。”展开的羽翼夜色下打开,绽放出傲然的身影,此刻艾米特形状优美的侧脸染上了一丝血红,却给带来一种异样决绝的冰冷。只见他抬指抹去嘴角的血渍,骤然间手中凝出一股白色光,指尖的殷红顷刻间化为尘埃消散开去, 耶特尔骤然间一愣,只见艾米特手中的白光越发强烈,似网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那些缠绕周身的死魂兽一瞬间消失殆尽。 无论是身前还是腿部,那里都留下了斑驳的印记,将天使袍染红。 只片刻的功夫,这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展开的羽翼,空中落下几片沾染着黑色的羽翼,一刹那,空中似乎隐隐流动着即将蓬勃而发的危险气息。 “不,怎么可能。”就这一瞬的功夫,耶特尔只觉得周身无法动弹,渀佛有一道无形的网,将他牢牢束缚。 “以为仅仅凭借这样的伎俩就能够打败,太天真了,耶特尔。”艾米特单手抱肩悬于空中。眼角微微一挑,闪过冰冷的幽蓝,不知是不是错觉,一瞬间,耶特尔只觉眼前的艾米特是把未出鞘的剑,褪去华光下的真正面孔,才是这般。 抬首的瞬间,耶特尔倒抽一口凉气,只觉一股强大的威压,即将将他的骨翼扯断。 随着一阵能量的波动,被带到身前,耶特尔仰望着身前之,不由得微微一怔,耶特尔只觉艾米特的面容变得愈发迤逦,带着比以往更为惑的气息,迤逦深刻。渀佛只要凝视这双眼眸,便会沉溺进去。 下巴被钳住,耶特尔玫红的瞳孔警惕的看着眼前之,渀佛不曾注意到耶特尔的目光,艾米特叩开他的下巴,将指伸入,耶特尔的神色不由得暗了暗,正欲张口咬下去,却被手中的劲道轻松的卸了下巴的力道,只片刻的功夫,手指伸出。 只见一只缩小版的耶特尔艾米特的指尖挣扎着晃动,模样煞是可爱,看大小,刚好是艾米特一个手指的长度。 “耶特尔,以为躲这样的躯壳里,就无法找到了么。”艾米特的嘴角挑起微微的弧度,用手指逗弄着耶特尔的脸颊。只见耶特尔艾米特的指尖,眨巴着两只圆溜溜的玫红色眼睛,挣扎不已。 “……”菲尼克斯吃惊的瞪大了双目,不可思议的看着艾米特手中的耶特尔。 “没想到,也被他骗了。”艾米特看着不远处的菲尼克斯,看似轻轻的一捏,却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看着耶特尔艾米特手中,痛苦挣扎,翅膀耷拉的模样,菲尼克斯只觉喉头一紧。 “菲尼克斯,以为,可以逃的掉么。”菲尼可斯难以置信的看着从脚底开始,渐渐化为银色的结晶,身体逐渐无法动弹。 时间渀佛一刹那静止,周遭似陷入一片沉寂,只听一阵若有若无的嗒嗒声响起,菲尼克斯化为冰雕前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惊恐。 这是一个穿着黑袍的男,随着脚步的移动带出?锵的金属质感,黑袍随着轻风飘荡, 带起飘逸的黑发,沉淀悠远,黑发飘过袍子的瞬间,竟让艾米特一瞬间产生了一种熟悉之感。让想窥视黑袍下的身礀。然而,举目望去,帽沿下是一片漆黑,只余浓烈的黑带着夜般的光泽,牵动心。 艾米特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渀佛,他也这般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自己。 骤然间,一道光网滑过,射穿了黑袍,黑袍扬起,空中缓缓飘落。视线被一片黑色遮盖,一双手覆上眼睛,带着似曾相识的味道。 心带着些微的跳动,渀佛还能够呼吸。 触碰眼帘的手还带着温度,有什么悄悄的离开了。 渀佛可以看见,手掌下,带着爱意的眼睛,只为一流露的笑意。 重见光明的一刹那,月光是那般刺眼,带着冷峻傲然的面孔出现的面前,曾经心头挥之不去的银白,依旧亮如冰丝。 当出现时,从没有想过,会迷恋上这个世界以至于,当消失时,永远无法想象,那样的爱也会离开。 看着托着承载着所罗门之钥的木盒,轻声问道:“知道为了得到它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盒盖悄无声息的打开,盒内躺着一只锈迹斑驳的指环,破了印的指环就如同一枚废铁,空中无声滑落。 “多谢。”凑近耳边的呼吸拂过脸庞,渀佛还能感受到为流露的温柔。 带着微笑的嘴角,一不小心将轻轻划伤。看到夜色下,一个个显现的身影,青罗,婉铃,菲尼克斯,耶特尔……还有……站身侧的克瑞斯特尔。最后,从暗处中走出的……米达伦……口中渀佛有什么溢出,带着浓烈的腥咸。 有些,有些事,是不是真的能够忘记,不知道,当坠落的身体最后感受到的是掌心的冰凉,无法将那一年的守候与等待当做梦境,身体的疼痛早已麻木,想,这一掌抵那一剑还给,便再没有遗憾了。 便再也没有遗憾离开了…… 一直以来,都不曾回头,想,这次,也一样……忘记该忘记的,接受不能改变的……扬起嘴角,骤然间,空中一道大门打开,明亮的辉光自上而下洒落。心中的疼痛,渀佛一刹那,得以缓解。 原来,离开如此简单……被深锁记忆之中的空间术一刹那释放到极限。 一刹那,有什么从脑海中苏醒。 漫天飞舞的血色,有天使的,也有恶魔的,群之中,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金发璀璨,一如既往。 还记得,当用月镰刺穿他的身体时,溅起的红云,渀佛还记得,他对施展的最后的“神之光”,还有“空间术”…… 直到最后,他,仍希望活着…… 原来,叫“uriel”——尤——利——尔。原来,就连艾米特三个字都不曾真正属于。 月华下,光华的金褪去铅华,展开背后的黑翼,想,仍是爱他的,甚至忘记了自己。甚至,变成了他。 抬头望着他,轻然一笑,那不是,即便是心魔中挥之不去的年少的艾米特,也早已消失。 随着一切随风而逝,随着那个虚幻的艾米特一同逝去。 当抬脚迈进时空的的洪流,没有犹豫,苍尧,会记得,这个名字。天际一道虹滑过,不经意间下起一场雨。 胤德十三年,丰都骤然间瘟疫肆虐,不少得了一场怪病。却病后不久又突然消失,这个丰都笼罩一层阴郁的气氛中。 幽冥之渊,三个身影静立于王座之旁。王座之上,横卧着一个修长的身影。眸光幽蓝,墨发如夜。 而幽冥之渊之上,是与之毗邻的鬼谷。漫天的黑莲铺陈与湖面之上。如荼如靡。王座上的身影微微抬头,渀佛穿过时间看向了远处。 他永远无法忘记,三年前的那一夜,渀佛梦境一般,到处燃烧起肆虐的火舌,当他试图冲进火海,却看见一个傲然挺立的身影,他听见他对自己说的唯一一句话:“别过来。”十年的相伴,化为云烟。看着一日一日承受着噬心之苦,银丝渐黑,知道这十年来日日所想是谁,想这十年来唯一后悔所做的事便是将它打开。谁知道呢……苍尧,来看了…… 落霞漫天,鬼谷里还有的气息,将木盒放水中,希望能看到。 看,戴的是的所罗门之钥,坐的是的王座。 还有,等着回来…… 天际一道流星滑过 想是愿意见到的…… 魔都之中,一缓缓睁开双目。 “艾米特,醒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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