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父辈的野心和妄想带给了整座城的覆灭，从而也夺走了属于这人的一切。无辜的巨大灾难面前变成负罪和责任以及忏悔和赎罪。

对于这样一个经事不久的少年来说，身上所肩负的沉重是前所未有的。

“你很努力，很好。”贺兰雅微微一笑。

他每天都在注意这个冒着风雪日日苦练法灵决的孩子。

莫名得到夸奖，只有十一二岁的平澜不好意思的捞捞头发。

“呵呵，扎理大人给我找的师傅很用心教我，所以不能辜负更不能偷懒。”更更重要的是不能令族长和少爷失望，为此他可以上刀山下油锅。

贺兰雅摸摸平澜的头，敛去笑容抬头看天。雪花落在了眼帘，冰凉刺骨。

“不能辜负吗？”眼角黯然轻垂。

他辜负得还真不少啊。

自白雪萧宇一群人离开已经过了快三个多月，至今没有任何消息。看着头顶的天空，贺兰雅兀自出神。

那个小家伙应该无事吧！体内冰炎该是解了，而那传说中的圣地也该差不多到达……种种猜测、点点担忧，无不让他的内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伸出骨节分明的双手，贺兰雅自嘲的笑笑。

贺兰城毁了，父亲和姐姐也去了，如今只剩下他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和那流离失所的贺兰城民，贺兰城还有重建的一天吗？

平澜不理解他内心所想，只是觉得此刻的贺兰雅全身透着一股哀伤和绝望。不由得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袖。

他想他得说点什么才行，“我从小只有父亲，四方城暴乱之时，我没能力保护好父亲和村民，直到族长和少爷搭救，父亲和大家才能继续活下去，族长大人曾经对我说过，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守护好自己在乎的人才能一步步实现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平澜一直一直努力，为的就是有那么一天能守护好父亲和四方城的安宁。虽然目前来看这个目标还很遥远，但是平澜会努力很努力。”

贺兰雅全身一怔，看着望向自己的纯粹目光。

坚定、勇敢、期待……如此坦率、真诚、坚毅的眼神如醍醐灌顶打醒了自怨自怜的他，是啊，他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贺兰城的数万计城民，他们此刻正等着自己给他们建立一个全新的贺兰，让他们安息繁衍，他的肩上所背负的是千千万万的期待和盼望，他不敢也不能辜负啊！

“谢谢。”没想到一个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他却纠结颓废了那么长时间，还真是丢脸啊！要是被小夕知道了，恐怕更不会看自己一样吧！毕竟如此堕落的自己如何能进得了他的眼。

“呵呵，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平澜再次红了小脸。

贺兰雅笑看着面前的少年，刚要出口说些什么，只见不远处的扎理神情严肃略带仓惶的走过来。

谁料，地面簸动，刹那间地动山摇“小心”扎理刚说完，整个白雪城堡轰动不安，巨大的骇人响声至天空和地下传来。

随后，天空中降下的雪花瞬间由白渐黑，一眨眼功夫竟是下起了黑雪。

“怎么回事？”贺兰雅一把拉住站立不稳的平澜向扎理靠近。

扎理拉住两人，看着天空越发黑暗的云层和大片大片的黑雪，眼中慌乱一闪而过，随后镇定道，“族内结界有异，保护层破损，大量不名气流涌进……许多地界崩塌断裂，冰层被涌进的高温热化，水位高涨随时会祸及城镇，此刻许多城外也被大量煞灵侵袭。”

又是一个巨大的震动让三人险些摔倒。

“什么？怎么会？”平澜睁大眼睛惊恐万分，前一刻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现在……

贺兰雅脸色苍白，说到灾难，没有谁比他亲身体验来得真实，抿了一下唇一把抓住扎理颤声道，“要我们怎么办，快说吧！”

扎理被贺兰雅一问，眼中闪过惊讶，这个孩子看来成长不少。

“我已命人前去通知冰、冷、寒三位分家家主，相信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内守护好各自领域，其他守卫我也派出通知各地城主让他们派出大量翼族兵士防范水灾、房屋倒塌以及煞灵入侵。三大分家主安排完后会立刻赶来与我们汇合，目前就剩下保护层的修补，一旦保护层全部破损，那将面临一族灭亡，现下人手不够，只有你们……”

贺兰雅没想到扎理一个文文弱弱的人竟然如此临危不乱，并且把所有事安排妥当，怪不得白雪萧宇临走前让自己跟着扎理学。

“您说。”二人眼中害怕褪去不少。

生死一瞬只在眨眼之间，为了能够生存，害怕是多余的，只有同心协力才能挺过去。

扎理见二人神色，赞许的点点头，“城堡最高位置有族内排列的阵法，是用来保护族中不受外界侵袭的保护层，我要你们两人前去修补。”

“……我们只学了三个月不到的阵法，这……”平澜犹豫，如此重要的事交给半吊子的他们，会不会……

“好，走。”贺兰雅虽未尽心学法灵决，但是这几个月来，可却日日专研了一些害家送来的阵法书籍。虽然也和平澜一样胆怯怀疑，可是，如今事态已不容他们懦弱，反正已经坏到如此地步，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平澜看了一眼贺兰雅，咬牙一横，“走！”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扎理扶着墙勉强站稳眼中露出欣慰，可转瞬露出担忧。

“这事来得突然，看着族长他们离圣地不远了，不然煞灵也不会急不可耐。”

扎理背后出现一个黑衣男子，只见他扶着扎理吗，“放心，这场灾难不会持续太久，只要主子和少主他们到达圣地，一切都会变好。”

“嗯。”

同一时间，长生、水木、紫颜三大家族也遭受了同样的暴动。一时之间，整个纳兰丝大陆陷入了一片动荡，无数山脉崩塌、水域逆流、煞灵入侵，放眼看去，尸骸遍地生灵涂炭。

刚离开落入森林的众人，喜悦还未消散，内心突然绞痛难受，一时间所有人为之变色。

“不好，族中有难。”紫颜歌捂住胸口，悲呼一声接着就是一个踉跄，幸亏身后的水木天心扶了一把。

“此刻赶去已是徒劳。”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水木天心握紧右手，咬紧牙关。他能预料到自己的族人此刻在面临什么，可他却无能为力，如此无力的感觉让他憎恨。

“不行，我要回去！”长生俊睚眦欲裂，双眼竟是流出血泪来。说着竟是想跳下飞鹭赶去。

“哥……”红香见长生俊如此，白着脸握紧双手也想跟着。莲与卡尔、寒城三人皆是嘴角沁出鲜血，双眼紧紧看着白雪族的方向。

“胡闹！”一声压抑已久的怒喝打断众人急怒愤恨的心思。

一把拉住欲走的长生俊，看似手力轻巧，长生俊却感觉手臂快被拉断的感觉，抬头看向白雪萧宇，只见那张没有血色的唇轻声道，“去圣地，我们能走到呃只有去圣地。”

白雪夕儿看着众人眼中的哀伤和隐忍，心头莫名一痛。

没想到那一天来的如此之快，他们都被打得措手不及。

“就算赶去了也只是坚持得更久一些，如果不能开启圣地，就不能拥有战胜煞灵的力量，结局便是整个大陆沉没、陨落而已。”

清冽的嗓音仿佛带着安神香叫人心内的一团火慢慢浇灭走向平静。

见众人恢复些许冷静，白雪夕儿脚尖一点站到了飞鹭头上。

众人的视线都看着这个一声雪衣，浑身透着圣灵之气的少年，仿佛神灵般想要膜拜。

“当年精灵王与雪无意发现一条通往外界和圣地的通道，从这里到圣地的捷径，我恰好识得。这条捷径不出三日便可到达，但是必经之地却要经过煞灵洞穴外围，如今煞灵猖獗，许多变异的煞灵都已出山，以我们目前实力来看，很危险……”

一口气说出那么长的话，白雪夕儿蹙眉。他果然不适合长篇大论。

最后下颚一抬看向众人不耐道，“去不去给本少一句话。”原本是不想冒险，如此顺道而去十日左右便可到达，可如今看来，多一日死伤便不计其数，他顾及不了那么多，就算危险未知，可是比起千年那场煞灵大战，他已无惧。

白雪萧宇见他孩子气发作，幽蓝双眸全是柔和。

“夕儿去，哥哥当然地跟着。”说完唇舌轻舔，莲站在白雪萧宇身后，闻言握紧手中兵器上前一步紧跟在白雪萧宇身后。

寒城和卡尔也自是站到白雪萧宇身后与莲并肩而站。

三人的举动不需多说，早已表明。

族长在哪，他们自然是跟到哪。

白雪夕儿看到自家哥哥那个轻佻的动作弄得脸一红，心中暗骂猫妖。

红香抽出身后长剑，感觉泣的灵息波动，双眼灼灼的看着白雪夕儿，“泣说了，没有它不敢去的地方，也没有它杀不死的煞灵，夕弟我愿去。”

白雪夕儿眼角一动，扫过红色剑身的泣，嘴角一勾，邪肆而冷酷，只见他把目光看向未发一语的其他人。

“去。”水木天心拉下袍帽，回答得干脆爽快。

紫颜歌恢复原来的云淡风轻，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同样是无惧。

“我们别无选择。”

“立刻就走吧，小希。”长生俊像是看到曙光，笑得爽朗，巴巴的看着白雪夕儿。

扫过众人坚定无畏的目光，白雪夕儿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白雪萧宇挑眉。

自家弟弟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说，‘既然饿了，就吃饭吧！’

众人也都暗自，抹汗。

一时间，紧张悲愤的气氛迎刃而解，变得轻松了些。

双手相互紧握，随后一粘即散，一道白色光芒指尖而动，但只听得一声轻喝，空瞬间急速涌荡。

‘轰’的一声，犹如空间撕裂般，随着刺耳的响声过后吗，前方蓦然多出一条缝隙。

“坐稳了。”白雪夕儿快速提醒一声后，白衣飘飘，脚下踩着飞鹭，两手运气灵力活生生拉开那道缝隙，霎时间，强烈疾风如刀剑利器汹涌而来，绕是众人有所准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惊愕了一把。

不等众人回神，飞鹭金色的大眼睛犀利的迷了起来，高声鸣叫一声侧着庞大的身子似流星火石般迅速闪进裂缝。

第36章： 堕落

空灵的响声令人震耳欲聋，身旁冲击而来额冰冷刺风也被众人一一动用灵识轻易避了开去，然而也知识片刻功夫，缝隙以想象不到的速度粘合在了一起，韩等刺骨瞬息停止，随着飞鹭前行，入眼一片黑暗，越发上前，感觉越想被黑暗牵引，好似要将他们拖入无底深渊亦或地狱无间。

“夕弟，这里不能动用灵力吗？”红香大打算释放出火球照明，谁知试了多次别说火球，就连火星也不曾发出一丁点儿，当下不由惊讶。

黑暗中，一双手突然环住腰间，温热的气息耶随之喷洒在了脖颈。白雪夕儿舒服的眯起双眼，用脸颊蹭蹭来人。

这家伙什么时候靠上来他都没发觉，呵呵，看来修为又有提升了。

“这条通道名为……堕落”

不甚在意的口气，依旧让白雪萧宇无奈。听着下方传来的抽气声，白雪萧宇捏环在双臂间的腰。

初次识得情味的白雪夕儿哪里受得了如此骚扰，当下轻轻喘息，报复似的用力踩了一脚身后的脚尖，听到一声闷哼，这才出气。

因为目不能视，红香看不到大家的表情，可从这些抽气声中，她却听出了大家对这条通道的名字的惊愕。

“堕落？这条通道难道很有名？”

“呵呵，红香难道没有听过堕之羽翼，落之黄泉么？”温润的说那个音让静怡诡异的空间突增一丝生气。

红香闻言蹙眉不解。

她从没听过。

红香的沉默让紫颜歌一怔。

“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听过，哎，俊，你这做哥哥的还真是马虎”

黑暗中，长生俊涨红了俊脸，暗自庆幸没人看得见。之间他干咳了一声“咳，红香自小长在白雪族，不知道也说得过去嘛！而且这么雇员的通道也不是人人都清楚来历的不是”年代提过数万年，若不是翼族典籍的传承里有所记载，怕是早已淹没在洪荒地缝里了。别说红香十多岁的娃娃 不知，就算千年前那些老头儿恐怕也没谁知道吧！所以红香不知道没什么的，真的。

不理会自家哥哥的推脱，红香跺脚“为什么叫堕落，你们谁来解释解释”

话一出口，反而没谁出生了，这让红香更感兴趣。莲虽想再红香面前表现讨好一下的，可惜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出不了口。

因为这件事他自认为不是他能出口解说的。

静默了片刻，终于忍受不住如此气氛的卡尔扯了一下身旁寒城的衣服。寒城无奈，在做的谁都比他了解通道的来历，可谁也不出声，这不摆明装聋作哑么！

轻叹一声，缓缓道“我来为红香小姐解惑吧”

“堕落，又名虚无，乃是数万年前诞生翼族先祖的所在地，同时也是通往神界、人间的必经之路”说道这众人都是一叹。

“传说，数万年前，纳兰丝大陆只有一条什么都没有的虚无通道，万物死寂，天地朦胧无光，更无一个生灵存在。有一日上界贬下一名不服管束的神。这位神忤逆上界犯了罪责被束缚在了这条虚无通道知道上万年坐化成茧。

上界感受不到神的气息，以为神被虚无同化，依然死去，既除去了神的神为与关于神的一切存在，然不料未死的神却化茧成蝶，不仅冲破上界给以的枷锁，还打破了虚无，创出天地、日月乃至星辰，自此万物复苏，千万生灵育出。

而这位神就是翼族的祖先，他放弃上界神格，脱离上界管辖，肚子占领了这个他一手创造的纳兰丝大陆，这也就是为什么翼族一出生就带有神力的缘由。数万年间，这条翼族祖先出声所在地通道彻底被尘封在了人们以及识海之中，慢慢成为过往甚至传说……”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翼族典籍里所记载的并不值得考究，一度以为只是传说夸大，并不真实，可如今真正见识了，还真是……

寒城苦笑摇头，若是被祖先也就是那位神人知晓，他的一生光辉被后来子孙当做传说，故事来结论，怕是死后也会气醒的。

原来这里是翼族的起源地啊！红香激动了，她无比钦佩这位闯下整个大陆生灵的智者、勇者。如此伟大强势的祖先是她们翼族的，这让她骄傲不已。可如此开天换地的神人怎会在翼族里籍籍无名呢？大家不是该永远信奉他尊他为天地吗？

“为什么大家没有记住他？”想着，红香就问了出来。可结果……

紫颜歌听到这暗自看了一眼身旁的水木天心。

当日紫雷山上，好友手中拿着的正式这位祖先用来创造光明、黑暗，星辰的弓箭，神奇破晓青尧。

水木天心似察觉紫颜歌探究的眼神，当即拉了一下袍帽。

还不等红香崇拜完，水木天心接下来的话让她泄了气。

“管生不管养，为何要记住他”

红香长大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他人也都证在原地，特别是寒城，简直就是惊呆了。

“噗”白雪萧宇没忍住，直接萧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作为集成了青尧的好友来说，竟然对那位为如此定义，不过话说回来，这话倒是精辟。

“那位翼族祖先把翼族幻化出来后的同时还创造了另外一物——秽。也就是如今的煞灵，与翼族是天地对立。他将这两种拥有强大力量的种族创造出后设定了法则，煞灵是由污秽所聚，只要翼族内心产生黑暗就会衍生煞灵。因此，当煞灵承载不了翼族心中的黑暗就会大肆繁衍变得暴虐嗜血，继而侵袭纳兰丝大陆。只不多由每隔万年侵袭一次的频率增加到了今日一千年一次的间隔，而那位明知道煞灵入侵会带给大陆毁灭，还是一意孤行，不仅不管还放手作壁上观，对于煞灵与翼族的残杀，他只给一句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