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玉雕,见过的没见过的被展示出来,就连那双光电也展示了,后来罗乐还在图上做了注解,[一样的Z52,不一样的风采。]
这一天下来她们别提多兴奋了,可是这兴奋都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这篇又被上面征用了,顿时那个气呀!却没有办法,罗乐一边喝酒一边哭,安琪陪着她喝陪着她哭,不甘心!
杂志第二天就出来了,看着上面那个贱人得意的样,她们恨的牙都痒痒,再看手中的样刊,没有安琪的名字,没有罗乐的名字,只有一个人的名字,范建。她们上头的主编,外号贱人。
但是,他也没得意多久,总编亲自来了,杂志整个甩贱人脸上了,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开始他还不知怎么回事,后来才明白,原来玉少光电打到总编那里询问,明明来的是两个妹子,什么时候变成了个男人?还放下话,想好了再解释,我家那口子脾气大!
这世上谁不知道玉少的伴是个醋海,防妹子更防汉子,说不准还认为范建是对玉少有意思,一怒之下拆了他这杂志社,他都没地方哭去!
“你说你平日里拦个稿子,滥用下职权,我也不说什么,这回你也不看看是谁的采访!玉少是你能招惹的人么!这些年你见玉少应过那家的采访了?既然应了就说明他觉得来的人与他有缘!玉少信缘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猪脑子呀!”总编一通的骂,范建一个劲的赔不是,话里话外还说让他见玉少当面赔礼道歉,他重新采访回,总编被他的话气乐了,“就你?还想采访玉少?”真让他去了,这杂志社就真别开了,玉少的意思总编还是明白的,就是看不上范建,让他滚蛋!给玉少的有缘人腾地方!“你什么也别说了,收拾东西,今天就给我走人!”总编对着外面喊,“小宁呀,马上叫人把市面上的这期杂志收回来,重印,并给读者道歉。”要是以往收回杂志重印再标上印刷错误也就没事了,可这回老大没说怎么道歉,贱人不得人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所以最终结果《璀璨》重印,买了的读者可以用旧的来换新的,并说明,是有人挪用他人稿件,已经做出处罚了。
旧版用的是一只九龙纹佩为封面,而新版用的是罗乐精挑细选的龙玉的相片为封面,歪身坐在太师椅上的龙玉,侧伸出手被拉在另一只手中,看起来似乎要起身,拉着他的那只手带着只光电护腕,与龙玉被拉起的手上那只一黄一白相呼应,龙玉唇上扬起一抹淡笑,很是美好,听闻新版的后来都卖疯了。
旧版中虚构了一些龙玉的私事,当初范建是为了吸引人眼球,这一重做,不该出现的全删了,放上完整版的采访,穿插了些有关玉的小故事,私事问的极少,配上各种照片,很正式正经的采访到读者眼前一亮,而且还很体贴的标上醒目的标题,若不想去投胎,就不要对玉少流口水,否则,你们懂的!
安琪没有意外的升为主编,连带罗乐也升为首席,《璀璨》少了只蛀虫和谐了不少,杂志也往好的方面发展,原来贱人在时,经常挖人隐私,他们的杂志时常被称为八卦刊,而如今不一样了,里面有名人采访,有私家藏品展示,有珠宝的各种故事及传说,还有珠宝的清洗储藏,一切都是那么的健康向上,慢慢的《璀璨》已经成为了知名专业杂志,安琪的仕途也一路平稳的走了下去。
她相信因果报应,相信缘分之说,但她更相信努力,今天得到的一切那枚事事如意必然占了一小部分,更大的部分是她,她们一直的努力,如若她没有努力过就算天上掉下馅饼来她也接不住!因此她没有骄傲,依旧过着日子,本分的工作,正是这样一切很自然的发展开来。
她许了一个愿,没有空等,而是努力实现它,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成为龙玉的有缘人!
(二十八)没落凤凰
天空下起了雪,不是大片大片的雪花,也不是细小的冰渣,而是如果花瓣一般的雪片,一片接着一片的落下,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白,好似可以遮挡所有颜色,只留下白,纯净的白。
一个人,一把琴。
雪中席地而坐着一人,膝上放着一把瑶琴,修长的手指抚动琴弦,发出一阵阵乐声,不清脆,不透亮,沉闷闷的,听着都觉得心口堵得慌,他一席白衣,身上落了雪,若非有琴音,若非他的手在动,也许连人都看不到,早就被埋在雪中,如若他是个凡人现在早已死了,这里曾经是凌峻,如今却什么也不是,凤凰一族早已没落,那场由他引起的祸事最终引凌峻走向了死亡。
天地不仁,吾等不降!
凤朝凰随比之父辈更有魄力,誓死不降,凤凰本为妖因父辈投靠了天界才封了仙位,自凤凰相杀,凌峻易主,天界就开始拿他们开刀,那一战战了一千七百年,凌峻易守难攻,凤朝凰随又是这一辈中的杰出者,凤凰相杀时,已经折了大部分的亲族,余下的,自然是凤朝凰随的亲信,自不肯归。
一千七百年,真应了那句宁死不屈,凌峻山上,凤凰鸾鸟战死无一幸免,灵兽羽族迁族逃走,凌峻成了一座死山,尸横遍野,凤珏拖着半条命回来时,看到的是凤朝站立的尸身,死也不肯倒下,手中握着一把灰烬,他知道,那是凰随的,凤凰双生,一生一世一双,生同生,死同死,就算他已然入了魔道,当年凰晔死时,他还是受到了牵连,他没有翎羽,没有了凤甲,已经不算是凤了,才没有同凰晔一起归去,而凤朝凰随不一样,他们是一双人,一生一世要在一起的,他可以想像得到,是对方杀了凰随,才使得凤朝失势,凰随必是化为尘埃已保凤朝之命,却最终还是没保住。
他伸出手轻触凤朝的脸,手指刚碰到,顷刻间凤朝化成了尘埃,只有一丝神识残留,只留下一句话。
“落雪,你回来了。”
神识散了,似是什么破裂了,山中一具具的尸身化做尘埃,一道道残留的神识浮在空中,飘荡着同一句话。
“落雪,你回来了。”
这个地方曾经是他的家,一个他从来不喜欢的地方,太过孤单,特殊的体质让他只能一个人住在山上,慢慢的他忘记了他有家人,有兄弟姐妹,然而在就他知道还是有家人惦记他时,他,失去了全族,失去了亲人,这一刻他才明白到底孤独是什么味道。
从那一日起,凌峻开始下雪,不大不小的雪,如花瓣一般,很美,很冷,很残忍。
传说,自那日起,凡是登上凌峻的人、仙都没有命活着回去,凌峻已然成了一个死亡地带。也有传说,上面住着位上仙,不喜生人。
他不知弹了多久的琴,直到有一天,一席黑衣的男人站在了他的身后,给他带来了一句话。
“找到他了,不过魂魄不全。”黑衣男子的话让他手一顿。
“我……要见他。”他的声音有些哑,有些哽咽。
衣,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不能!
“凰晔与秦玟的魂魄入了修罗卵,你要孕化么?”黑衣男子抛下另一个问题。
“要。”弟弟与弟弟的爱人,无论多久他也会等他们出来,他们的死也与他有关,不论一千年一万年他都等得起!
嘀嘀哒——!
电饭锅叫了几声,告诉主人粥已经好了,凤珏才从发呆中回神,起身放好碗筷,叫两个小的起床。
“凰晔!秦玟!起床!再不起上课迟到要打屁股!”不客气的踹门,听里面中气十足吼了声,知道了,他也就不催了,只是白了里面一眼,这俩才八岁,凰晔也太心急了,天天抱着秦玟睡,早上还要腻沽一会儿,真是没脸没皮!
他到主卧室,轻轻推开门,轻声说:“衣,吃早饭了。”屋内大床上坐着一个男人,很帅的男人,让人一眼就吸住的男人,帅气的容貌,完美的身材,只是他的眼睛没的焦距,空洞洞的,凤珏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的人,轻笑了下,“已经起啦?还当你在睡呢。”他走到男人身边拉着那只温度很低的手,手抚上了男人的脸,轻轻落下一吻,男人没有焦距的眼中有东西一闪而过,僵硬的伸出手,环住了凤珏,回应着他的吻,凤珏一愣,眼泪差点掉下来,这样是不是说明,衣的心里还是有我?
当年他把衣从冥界接出来时,这具身体已经只剩下一魂而已,从开始什么都不做,连吃饭都要他一口一口的喂,到现会回应他的吻,他已经很高兴了,觉得这几千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吃早饭时,凤珏嘴角上一直挂着笑,他的心情很好,连一向迟钝的凰晔都感觉到了,想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转念一想,看向衣,必然是与这个人有关系,他看着格外消瘦凤珏,不由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低头吃饭。
早饭过后,凤珏把衣领到聚灵阵中,让人坐下修炼,轻吻了下对方的额头,才带着凰晔秦玟去上学。
这两个看起来八岁左右的小家伙读小学三年级,凤珏正好顺路就天天带他们上下学,为何说顺路?因为他现在是大学部特教,教古典音乐瑶琴,也就是所谓的古琴,可是他这堂课特别的冷门,比之前的古代文学系还要冷门,目前为止,只有一个人跟着他学,那个学生叫苏小绣,还是人时就跟着他学琴,到死化了魂都为他守庙,入了魔道,依旧做他身边的学生,十几年前“醒来”还是选择了做他的学生,她曾经说过,师父的道是琴,徒儿的道是师父。
道者天命也,师父便是她的道,就是她的命!
凤珏喜欢选择宽广的花园做教学地,最好还是种着很多梨树的,他喜欢梨花,好在学园内有这么一处小园子,他的人脉不多,却都很有能耐,不用他开口,这园子就拨给了他,此时,他正坐在一株梨树下,身边放着琴案,琴案上的一把古琴,身前是只矮茶桌,一整套的白釉茶具,竹筒茶罐中封着上品茶叶,苏小绣在不远的另一株树下抚琴,没有什么谱子,只是随心抚动,声音轻柔,说明她现在的心情很平静。
龙玉带着“玉”前三宝进入园中时,就看到这样的景象,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眼都直了,龙玉却大方的坐到凤珏的身边,拿起矮桌上的茶杯品了口,赞道:“嗯,白梨,好茶。”
“能从你嘴里听到这几个字,当真不容易。”凤珏笑言,给他续上些。
龙玉对三个还在发傻的家伙招招手,“过来,见过凤珏先生。”他没用教授,而是用了先生,表明了他的重要。
三个人问了好,凤珏点了下头,就不在看他们,而是和龙玉说起话来,林双木却认真的看了看他。
凤者百鸟之首也,乃祥瑞之意。珏者二玉相合为一珏,琴瑟之声也。
这个人还真配得上这个名字,很好听。
“前几日你可是出尽了风头,《璀璨》上那张照真美。”凤珏笑言。
“少主我何时不美了?”龙玉傲娇的扬起头,唇勾起笑意。
“嗯。”凤珏泡上一壶新茶让他尝,“小真儿什么时候都好看。”龙玉笑了,取出各种薄饼做茶点,歪着头看他。
说来奇怪,别人叫他小真儿时他没什么特别反应,只当成习惯而已,可凤珏叫他小真儿时他却很喜欢,有一种被兄长宠溺的感觉。
他们俩个不用说,别人看都觉得可能是兄弟,不光是因为长有有几分像,便是因为气质很像,不过说来,他们连命运都很像,就好似是同一个命盘分出来的,同样有个恨入骨的父亲,同样幼时不美满,同样经历过很多挫折,同样有个宠爱自己的爱人,也许就是因为这些的相同才让他们特别的投缘。
“皇后娘娘,这位是国舅爷吧?”闽浩天试探的问。
凤珏龙玉同时愣了下。
“嗯,就是国舅爷。”龙玉反应快抱住凤珏的手臂,“这是我哥,你们国舅爷。”说着还在他胳膊上蹭蹭。
“国舅好。”小浩子可乖的叫了声。
凤珏无奈的叹口气,已经能想像得到阴雅亦吃醋跳脚的样子了,侧头看着龙玉,不否认,他们长的真的很像,由其是喜欢用眼角看人这点,他大概也能明白龙玉的心思,龙玉有哥哥没有?有。玉庄内他行九,上前有五个哥哥三个姐姐,可是那些个家伙那个把他当过弟弟?都只恨他不死。
约翰森家他为长孙,自然是只有弟弟妹妹,有爱人疼和有哥哥疼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他是知道的,不由的想起了逆月(凰随),那是他小时候唯一撒过娇的兄长,也许是因为逆月很温和,让人相靠近,龙玉和自己撒娇是不是说明现在的自己也很温和呢?
“嗯,这是我弟弟。”他伸手摸摸龙玉的头,不错,比凰晔那小子像自己,可爱多了。(凰晔:哥,你不要我了?龙玉:对!你哥不要你了!凰晔:不要就不要了,找我家玟去!凤珏:小没良心的!)
龙玉心头暖暖的,笑了笑,挥手给小浩子他们安排活,帮凤珏整理古卷,就这么的把人打发了,两个人说起私密话来。
他拈起只薄饼放入口中,“他还好吧?”
“嗯。”凤珏点头,“他似乎能认出我来了。”心中很是高兴。
“可你却不怎么好。”龙玉看着他,“瘦的几乎只剩骨头了,当真值得么?”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他知道,他们这么像,他一定懂他的。
龙玉轻笑下,好像是在笑自己问了傻问题,从衣兜里取出一只桃木小盒推到他面前,“这回的灵石,已经让人净化过了。”
“有劳了。”凤珏小心的收好。
“客气,给自家哥哥的嘛。”龙玉小小的撒起娇来,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咱们两系合作的事你听说没?”
“听说了。”凤珏点头,他这人少的可怜,却独占一个系让某些人看不上眼了,就出了个损招,让他和全校最难合作的人合作,这个人就是龙玉,问题是对方不知道他们是旧识。
“哥弹琴就好,其他的不用管。”龙玉自然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也打算小露一手,顺便把凤珏归划到自己这一边,让众人明白。
“我记得,你的萧吹的很好。”凤珏想到第一次见龙玉,花海之中月白长袍随风而舞,修长的手指执着墨玉萧,萧是一种凄凉的乐器,声音似哭泣。
天寒夜长,风气萧索,鸿雁于征,草木黄落。
那第一眼,他就知道那个人是冥王的心头好,他知道龙玉,从冥王第一次为这个人登上凌峻时他就知道,只不过那个时候龙玉不是他的名字,不是半身修罗,只是一个凡人,一个自尽的凡人,阮虞真,冥王的冥后,为了他打破了冥界亘古不变的规则,同样的冥王付出了代价,数千年的痛苦,痛彻心扉,一个短短百年的魂魄,能让永生的冥王这么的痛,那是要有多恨?
那时的他不懂爱,不懂恨,不懂寂寞,等他懂时,回头看去,同样的事,却有了不同的感觉。
「他是有多爱你才不想被忘记?他是有多爱你才会跳下去?」
凡人跳落忘川,失魂散魄,听闻,当时冥王几乎疯了,并非人死而疯,而是生死薄上找不到了他的命盘,消失了就这样的消失了,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是我乱了他的命盘,是我让他不能轮回,所以,我只会爱他一个,所以他必需活。」
凤珏问冥王求凤凰羽为何,他是这样答的,凤珏那时并不懂,等到懂时,不由的笑骂一声,疯子。
为爱而疯,他,他们,何不都是呢!
凤珏下午没有课,中午就往回走,已经和龙玉订下了双重奏的节目,只等两个人抽时间熟悉下就可以了,本来想今天就开始的,只是,一龙玉没带乐器,二对方下午有课,只得作罢,回家也好,可以给衣做饭。
他是这样想的,可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划。
凤宅门口,凤珏一声冷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