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完了……
我正想要不要告诉他们我是打酱油的然后溜之大吉,只听大混蛋同志挣扎着吼道:
“警告你们别动他!”
刚说完,手被人往上一抽,疼得他立刻咬牙呻吟。
我顿时百感交集。
哥们儿,虽然你是个混蛋,但是我没白进来,有你这句话,值了!
保镖男一步一步逼近,我也跟着一步一步后退。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脑子立刻电脑化,像计算机查杀病毒一样,挨个扫描可行计划。结果急爆脑袋也想不出来。
这次还有没有人来救我啊!!!
我在心里哀嚎。
“克拉”??
裤链轻响了一声。
完了……已经退到水池边了……就算有人也来不及了……
保镖男笑。他似乎也看出了问题所在。顿时笑得格外嚣张。
你退啊你退啊~哼哼,没路了吧~告儿你,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我开始装镇定。头皮急的直冒汗。
他把扫帚随手扔到一边,开始活动手腕,又扭了扭脖子。
你丫这是要打拳击啊!
我暗骂了一声。突然一丝灵感闪过。我开始慢慢往后移。
他已经走得很近了。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突然倾身“哗”的扭开水龙头,将手摊开插入水帘,水花瞬间龇出去,正好崩到他眼睛里。他眯了眼睛甩头,一阵乱抓,我压低身子躲开,连滚带爬扑过去,一把捞起刚才的笤帚就往那个什么子爵脸上抡。趁着他条件反射松开手的时候,我拽起大混蛋同志撒丫子就往外跑。
快点快点快点!就要到门口了!
“哼,你以为你能跑得掉么。”
那什么子爵刷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比幻影移形的效率还高。
我操!不带这么快的……
曾经有人说,我温晨这辈子最大的缺点一是心软,二是缺心眼儿。
小时候和好兄弟都是调皮的主。但就像我曾经说的,每次做了坏事,大人反倒开始表扬我了,以至于以后,每次捅完楼子,我都是昂首挺胸转出来承认错误的那个,反正也不会被骂。发展到后来,真正见不得人家受欺负。每次遇到什么不平我都特想站出来把刀。就差冲着敌人喊“向我开炮”了。
朋友说,我身体里总有用不完的英雄主义。就连玩儿游戏,也是个拉仇恨的货。
现在眼见着那个操蛋玩意儿冲到我们前面,我再一次英雄主义泛滥。我抬起手,一记手刀就劈下去,被他轻而易举的抓住。
废话。早料到的结果……
于是我立刻侧身,顺势把大混蛋同志一脚踹出去,后背靠上门往后一撞??门关上了。
“哐当”一声,这下子被压的人轮到我了。
那什么子爵扯着嘴角笑:
“看看我们扣下了什么小东西。”
老子是人!不是东西!诶,不对,你才不是东西!
他修长的手指开始在我脸上摩挲。
变态,拿开你的手!草,恶心死了……
这时候保镖男的眼睛总算不瞎了,走过来的时候一脸愠怒,估计正想着要不要给我一脚。
“不要着急,里昂。”
他侧过脸看了保镖男一眼,再次把视线投向我。
“你很漂亮。”
他慢慢舔着嘴唇。这动作让我彻底恶心了。
他用指甲在我嘴上来回抚弄,指甲突然用力一压,微小的刺痛感传来,温热的液体轻柔滴落,溅在我的下巴上。我想避开脸,下巴却被紧紧扼住。他的身子靠过来,整个压在我身上,嘴唇含住我的开始吮吸。
滚!滚滚滚滚滚!
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内心里尖叫。
我死命挣扎。没用。
好久之后他才放开我,一双眼睛,红光闪烁。
“你的味道让我兴奋……”
他说着,脸上呈现出狂热的扭曲……
我的心瞬间凉掉半截。不是吧……你想干嘛?……
我使劲把脑袋往后缩,对方猛地将我拽过来,一把扯住我的头发,脖子被迫扬起露出分明的线条。他露出他的獠牙二话没说就刺下来。
瞳孔放大。心跳瞬间停止。我瞪着前方,却什么也看不清楚,手无力的垂下去。身前的怀抱开始渐渐收紧。
我好难受……如同刚刚悼念完一曲天边奏响的挽歌。眼睛开始变得潮湿,心口开始发痛。
脑海里,很多画面闪过。封存了千百年,一瞬间曝光在于世,生出止也止不住的悲凉。
一阵又一阵强烈的感觉在翻涌。恐惧。就像潮水般淹没我,将我吞噬殆尽。
不要这样……
不要再这样了……
“不……”
我有些头晕。
“不要……”
我开始抗拒。声音软糯,却似乎使他更加躁狂,压住脖子的分量开始加重。
我的身体一阵一阵的发热。颈部弥漫的强烈刺痛感贯穿神经。
妈的,谁说被吸血的一方会很享受的?!狗屁!
我感到一阵窒息。眼前渐次闪过父母的样子,闪过梅林的脸庞,闪过尼特……他对着我伸手,满眼的纵容。
尼特……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早已沦陷。沦陷在初见他时的微笑里。
尼特……
原来喜欢这种事情,可以很突然,让人察觉不到,拒绝不了。
尼特……
原来一直都是我在别扭,我在拒绝思考,我在拒绝内心。
尼特……
这一刻我在想他。很想很想。
身子很重,眼皮也很重。我好累。
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开始模糊。
身子很冷。
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我渐渐闭上眼睛。
我有点后悔没跟你表白了。虽然你也许根本不会在意。
脖子上的重量突然被拿掉了,我一下子失去支撑倒下去。隐约中有谁接住我。臂弯很温暖。我撑不住了,很想睡。
“温晨,醒醒!”
是谁在叫我……
是谁……
Part 20 渐暖
我漂浮在黑暗里。身体很烫,一阵一阵的向外散发着炙热,仿佛这一刻身处火海,下一秒就将被燃烧殆尽。很多很多的人自暗中向我走来。面孔既陌生又熟悉,我始终想不起来。他们看着我,叫我的名字,又渐次离开。我伸出手想要触碰,却抓了一场空。
额头传来阵阵清凉,痛苦终于有所缓解。不知过了多久感官渐次回来。眼珠子转了转,我睁开眼睛。
这里好眼熟……
我扫视了一下房间的布置,感觉似曾相识。突然想起初次见到梅林的情景。
房门虚掩着,我张望了一下,看到梅林的此刻背对着我,在跟什么人说话。
“亲王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说。”
“……”
“放心。不用咱们亲自动手。”
“嗯哼?”
“已经有人替我们做了。”
……
“哼,终于按捺不住了……”
“不是按捺不住,而是要看对象是谁。”
……
我坐起来,头顶的毛巾滑落。此刻脑袋涨的有两个大,晕晕乎乎的,身子不住的发冷。我支着额头,闭着眼睛养神,顺便偷听了下他们说话。
记忆功能开始恢复,我想起一些破碎的片段。胃里一阵恶心。
他们还在低声说着什么。隔着房门,声音不大,却很清楚。
轰……心头一紧??
我什么时候耳力这么好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我被转变了……
我懵了。
我被转变了……还是被那种恶心的玩儿!
心里一阵郁结憋的我直咳。
梅林大约听到了动静,用手指推开门缝看过来。又转身说了几句才进来了。
他坐在我床边,不出声的看着我。过了很久说:
“我很难过,温晨。”
他说。声音很低,让我错觉此刻正在参加谁的葬礼。
不过也对。过去的温晨……已经不在了……
我突然觉得很难受。那种痛苦如同蛛丝一般支脉蔓延,缠绕住全身,缠绕进五脏六腑,缠绕在过去和现在的两个断点。
我眨眨眼,强迫视线变得清楚。
我突然觉得自己受到了玷污。
我蜷着腿,双手抱着肩膀搁在腿上,两眼直愣愣的盯着被子。我眯着嘴,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最强烈的一个就是想死。
我终于能理解为什么电视里演的那些被强X的女的事后总是动不动就哭得撕心裂肺寻死觅活的。我看着居然还无动于衷。
我操……现在想想我当时真TM的没同情心!
“梅林……”
我突然叫了一声。抬头看着他眼睛一下子又模糊了。
梅林嘴巴抿得很紧,满眼的愧疚和自责。
大哥,我又不是被你那个啥了。不用这么看着我,真的。感觉下一秒他就会说一句:“别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梅林,吸血鬼能自杀不?”
我努力平复着心情问道。
梅林挑眉愣住。
“怎么,你要带人出面弹劾他?”
“我为什么要弹劾他?”
“那你问我血族能不能自杀。”
“我问问以备日后参考不行么?”
“你想加入血族了?”
我愣。呆了片刻。
这话问的……等等……难道我还不是……?
我揉了揉眼睛看他。舌头在牙齿上滑动了几周。
没有尖牙……
“我没被转变?”
梅林看着我,眼神特歧视,就像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神经病患者。接着他甩给我一个我认为是这辈子唯一看着特高兴的白眼。
“没看出来,你被害妄想症还挺严重的。”
我顿时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心肝肺手脚头瞬间活力了。我推了他一把,道:
“靠,那你一见着我就‘我很难过’,老子还没死呢!”
梅林笑了一声,又迅速板下脸:
“我是很难过。”他看着我的眼神暗了暗,“我以为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微微皱眉的表情,就像那一晚,月下微风中的缱绻缠绵。
我一拳锤在他肩膀上。
“我这人福大命大,才不会有事。”
说完附赠一个惨笑。
“得了吧,你急性失血已经超过了600cc,幸好亲王大人及时赶到,把那混账的尖牙从你脖子上拔开,要是再晚几分钟你就真醒不过来了。”
我心跳一滞,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他他他人呢?”
梅林眉毛一挑:
“哎呦,不生气了?”
“……”
“不吵架了?”
“老子大人有大量!勉强原谅他了不行么?!”
我瞪了梅林一眼咬牙说道。
梅林叹可口气,那眼睛翻得也不知道是给谁看呢。
“他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谁也不见。你要是再晚一秒种醒来,我估计他会杀了全族人陪葬,然后再自杀!”
我靠真的假的……他有这么凶残么?!
“我……我去看看他。”
我说着掀开被子下床。刚站起来就一阵头昏眼花,身子晃了晃。
妈的600cc啊,老子一次义务献血也献不了这么多啊,人都说,一滴血等于俩鸡蛋。我这要补回来不得给撑死= =
梅林给我披了件衣服,我拒绝他陪我,自己出门就拐上楼梯了。
哆哆哆??
我轻声敲了几下。没反应。
这熊孩子还不开门……
我扭了扭门把手,推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开门时的一束灯光将黑暗分割成两半。门合上,光线消失。只剩下窗外朦胧的微光。而我要找的人此刻正立在窗前,白色睡袍随风浮动。他微微垂首,镌刻下一双眉眼低垂,撩拨人心。
“尼特?”
我试探道。
他身子一震,慢慢回过头。
我被他这么盯着,顿时不知道手脚往哪儿放了。手放在身侧不停的搓衣服。刚往前走了一步,眼前一阵风袭来。瞬间我就给人抱住了。
他的脸贴在我的肩上,一阵薄凉。
“嘿,瞧,我已经没事了。”
我犹犹豫豫的用手揽住他。
不理我。
“尼特?”
不理我。
我就这么静静的给抱着。
哎,要他说话跟要了老命似的。嘴里蹦字又不是蹦金子,至于这么惜字如金么= =
最终还是我选择打破安静。
“梅林说,要是我再不醒,你就打算拉着所有人陪葬。”
“是。”
他总算说话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
“对不起,尼特,我之前不该发火。我也不该……生你的气。”
尼特松开怀抱,看着我。
“以后我再不会允许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嗯。”
“我的视线再不会离开你。”
“嗯。”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坚持,是我动摇了……”
我吸了吸鼻子,眼睛一酸:
“别说了尼特。”
“温晨,你记得那晚舞会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嗯??嗯?”
他捧着我的脸,眼睛有点红。
什么话?我心里突然一阵狂跳。我记不清了,但是那时候的感觉却还在。
“温晨,我喜欢你……”
我呆。
“第一眼见到就喜欢。”
我继续呆。
“给我一个机会……”
我看着他。
这话说得太突然了,突如其来。
这情来得太突然了,毫无预兆。
美好如他,又怎么会有人不不喜欢。
美好如他,又怎么会有人忍心拒绝。
美好如他,又怎么会有人不会动心。
心口在膨胀,乱撞着想找到一个出口宣泄。
“我当时吓坏了。”他继续说,“我在想如果你有生命危险,我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字字句句如同锥刺扎进我内心深处。
我的眼睛突然有点模糊,我伸出手指抚摸他的脸,很仔细,好似不想落下一寸肌肤。
“我不想失去你,温晨。但是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会选择初拥。”
是。我不想。
我的内心深处有着莫名其妙的抗拒感。我不反感血族,但是我不愿自己变成血族。
我吸了吸鼻子,手指轻轻滑过,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他的鼻子俊秀挺拔,他的嘴唇凉而柔软。尼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玫瑰微香将我的心神紧紧缠绕。我突然失控似的扑过去吻他。
他搂着我,双手扣着我的背。吻得炽热而动情。
天地颠倒,斗转星移。
浓烈了满天星辰,还有那点点月光。
很久之后,我们才恋恋不舍的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