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后准备喝骂，却发现面前的男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屏风处，跟着转头一看，立刻发现了武帝那张暴怒的脸，马上也吓呆了。

这场面太难看了，武帝把皇后和尹夫人都赶了出去。

韩嫣被冷水泼醒后一看就知道自己被那对狗男女陷害了，而且还捎带上了倒霉的卫子夫。看到那女人把皇后都叫来了，心里只是冷笑，这是要拉上个有力的证人来坐实自己和妃嫔通奸的罪名！而且武帝都已经到达，估计太后的銮驾也不远了。

头一次韩嫣得了这罪名慨然赴死成全了自己的重生！这一次自己又得了这罪名，肯定是死罪难逃了。他甚至还有心思在那里瞎想，自己这一次的死会不会又成全了另一个灵魂的重生！想着觉得这猜测很喜感，脸上也就挂了笑。

又看看自己的赤裸的身体，抹了一把脸，理了下被水淋湿的头发，大大方方下床捡了一件披上，免得等会在老女人面前太难看。

而暴怒中的武帝看到韩嫣在这时候不仅气定神闲的找衣服，脸上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一下子把他给刺激得差点五脏俱焚，甩手一耳光就打得韩嫣嘴角出血，再顺手甩了旁边吓傻了的卫子夫一下，直接把她连人带被给扇到了地上晕了过去。

韩嫣摸摸自己嘴角，看看被打倒在地的卫子夫，想到自己到这里后一再被欺负的悲掺遭遇。又想到因为自己不忍心告发那俩人，结果却要陪上自己的性命，说不定还有小乐子的小命。自己的那点仁慈和不忍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一时间止不住的悲怆感涌上心头，突然就"哈哈"狂笑了起来。

武帝看韩嫣笑得如此猖狂，暴烈的怒火马上燎原，长臂一伸一把掐着他的脖子，就把他给顶到了墙壁上，身子也压了上去，俊郎的面孔变得十分狰狞，声音象刀锋一样凌厉：

"韩嫣，此时此刻你还能笑得出来，你还敢笑，你居然还敢笑！"

韩嫣笑不出来了：他的脖子给武帝捏住，立时就出不了气。

他张大了嘴巴，双手使劲扒拉捏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可是刘彻的力气太大，自己根本奈何不了他。

没几下，韩嫣就开始缺氧，脸孔涨得通红，胪内压强增高使他的脑袋似乎要爆炸，甚至感到自己眼球在往外凸，眼前开始迷乱，扒拉武帝的手也很快没了力气，垂落了下去。

武帝双目尽赤，狠狠盯着眼前脸色紫红快窒息而死的人，脑中闪过他们相处的一幕幕，最后终是不忍心就此要了他的命，慢慢松开了掐在脖子的手。

得了空气的韩嫣立刻捂着心肺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这眼泪不止是生理自然反应，也有心理反应！他知道自己又差点死在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手里，眼泪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等咳嗽稍微好了些，抹抹脸上的泪痕，对着武帝笑得一脸怨毒：

"刘彻，你为什么不掐死我，我睡了你老婆，还不止一次，你是个男人你就该掐死我！"

武帝的脸色更是暴虐，手又掐上了韩嫣的喉咙，凑到他脸前，眼对眼的冲着他咆哮："韩嫣，你不要逼我，你如果真的不想活，我可以成全你！"

韩嫣收了笑声，漠然冷冽的盯着距离不到5公分的脸孔，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掐死我！我是媚惑你的妖孽，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恨不得我死，你还留着我干吗？今天他们坐实了我跟你妃嫔通奸的罪名，你又有什么办法维护我？你不怕丢脸，你的宗亲们也丢不起这个脸，我是必定得死！既然这样，刘彻，给我个痛快，不要让我死前还要受别人的侮辱！"

刘彻听完他这番话，眼神变得十分哀伤，凄然的看着眼前的韩嫣，手也垂了下去："你就这么想死？你连为自己辩解一下的心思都没有，就一心求死。你到底置我于何地，你到底置我们这10几年的感情于何地？你现在跟我在一起真的就这样痛苦么，一而再再二三的向我求死，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经不起你一再要死要活的折腾！"

韩嫣就开始很奇怪的笑："你现在亲眼所见，已经铁证如山！你要我如何辩解？我辩解你就会信？"

"给我能相信的理由！"武帝缓缓说道。

"恐怕我说了，你根本不敢相信！你也处理不了！"

"在你韩嫣眼里，我刘彻就这么没用？"

韩嫣不说话了，只是盯着他意味不明的笑，可眼里分明就是承认刘彻他自己刚才说的话：你真的没什么用！

刘彻怒火又开始聚积，那股被心上人藐视的受挫感强烈刺激了他的神经，他伸手扶住韩嫣双肩，斩钉切铁的告诉他："只要你没做过，我就一定能还你清白！"

"我没有做过，你相信吗？"

"我相信，但是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张床上！"

"因为刚才在这里的另一个女人跟王信通奸，被我无意中发现了，他们要杀我灭口！"

现在的韩嫣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怜悯不忍之心了。就算自己不想活，还有小乐子一条命要活。为了小乐子也为了自己不会含冤而死，他爽快的把自己不久前还准备烂于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

"你是说尹夫人和王信有奸情！"

韩嫣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笑！

"你今天中午问我王信的身份也是这个原因？"

韩嫣活动下脖子，揉了揉被武帝掐得生疼的地方，点点头："因为早朝时认出了他，又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好问你！"

武帝点点头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公鸭声响起："太后驾到~！"

第23章 一人之下

两人立刻对视了一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愤怒！

韩嫣又看看地上的卫子夫，连忙从屏风上拉下件衣服盖到她身上，谁知道她马上就清醒了，穿好衣服跪在地上浑身发着抖。而武帝却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帮韩嫣披上了！

刚弄得勉强能见人，外间的门就打开了，陈皇后和尹夫人一左一右的扶着面色不虞的太后进了来，在胡床上落了坐，外面的门又迅速合上了。武帝不带感情的扫了尹夫人一眼，心里有鬼的尹夫人吓得一个激灵，动都不敢动！

武帝示意韩嫣行礼，自己也拱了拱手向母后请了安。

太后脸若冰霜坐在那里，扫了扫跪在地上的卫子夫和韩嫣，一眼就发现了韩嫣身上披着的是武帝的外袍。心里一阵厌恶，愤怒的眼光直接射到了武帝脸上："彻儿，你要如何处理这两人！"

武帝欠了欠身子，沉声回答："回母后的话，事情还没弄清楚，儿臣准备先把他们交到宗正寺（职能等同宗人府）调查后再行处理！"

边上本就惶惶不安的尹夫人身子抖了一下，心里一阵惊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明明就是捉奸在床！这武帝还要调查什么！倾身正想向太后进些谗言，武帝又一个凌厉的眼刀射过来，立刻把她钉在那里张口结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太后听到武帝这样的回答，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手一挥把皇后和尹夫人赶了出去。再转过来时，本来就心怀不满的她再也维持不住优雅的仪态了，声音都有些急促：

"彻儿，你是怎么想的？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只能尽早低调快速处理掉！一旦传了出去，整个皇族都会成为笑柄。你还要大肆调查搞得人尽皆知，岂不是打你自己的脸吗？"

"儿臣只是不相信王孙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人性狡诈多变，哪能永远定性！如今这么多双眼睛亲眼所见，由不得你不相信。再说他已经不是头一次犯这种事了，难道你还要一再的纵容他吗？"

"母后，王孙第一次究竟是怎么定的罪，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太后听了凤颜震怒，蓦地站了起来，立在武帝的面前盯着他："以前的事我不管，但是这次捉奸在床，铁证如山。为了你的声誉，为了刘氏皇族，我今天一定要杀了这对奸夫淫妇，以儆效尤！"

说完朝门外一吼："进来！"

韩嫣一看，屋外进来两个面无表情的公公。这次他们没端毒酒，而是各自捧着一根白凌！立时忍不住翻白眼，尼玛，这是要勒死爷呢！这死状也忒难看了，老妖婆你太狠了！

那俩公公进来施了礼后，走到韩嫣身边，板着一张僵尸脸，就要把白凌往韩嫣脖子上套。韩嫣也不挣扎，只拿一双妙目俏生生的斜睨着武帝。刘彻拧着眉目狠踢了他们一人一脚：

"滚~！"

那俩人哀嚎着趴在地上看着太后，想等太后示下。他们心里也万般委屈，这两人哪个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听谁的都会被另一方搞死。武帝见他们还不走，冰冷了声音加了句：“还不滚吗！”

声音威胁性太强，仿若利刀架在那俩公公脖子上一样！他们吓得立刻手脚并用的爬出了门！

太后看武帝这番作态，简直是没把她这个当母亲的放在眼里！脸上立时黑气尽现，眼睛里似乎能喷出火，"彻儿，你到底要怎么样！"

武帝望着他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母亲，沉声说到："母后，我只是要彻查此事而已！"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么很抱歉，母后！"武帝这句话基本没带什么感情！

盛怒之下的太后王娡听了也觉得冷嗖嗖的！她昨天听了盖侯王信的计谋，觉得这一石二鸟的计策很不错！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除掉韩嫣了。因为前天韩嫣在朝堂上的表现，转眼就被田蚡告诉给了她，她也暗自惊心韩嫣的才能！再加上她本来就很厌恶他！

她虽然是武帝的母亲，可站在权利顶峰上的时间久了，前面又有太皇太后作威作福威风八面的榜样，眼热之下，她也有些耐不住寂寞，总想在大汉的历史上留下点什么。可眼前这个儿子越来越有主见越来越不受管束，分明就有脱离掌控的危险。

韩嫣又一直唯武帝马首是瞻全力支持，这让太后很不爽，想着怎么都要折了他这条臂膀才好。如今田信的献计刚好对了她的心事，两兄妹立刻一拍而合狼狈为奸！在她的默许下，这件事就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眼看就要成事，却没想到又被武帝阻拦了。

这次武帝的态度相当强硬，直接就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根本没有考虑自己亲族的力量和威胁。这让一向自信满满的太后很是接受不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武帝就朝门外叫了声："进来！"

候在门外的春公公小跑着进来，武帝吩咐他带人把韩嫣和卫子夫送到宗正寺，叫他们好生看管小心照顾！从来都只听武帝号令的春公公向他们行了礼，带着韩卫二人出门而去。

等在门口正焦灼不安的尹夫人，望着囫囵着个活生生出了房门的韩嫣，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韩嫣很平静的看看她，脸上也没什么怨恨，甚至还对她掀了眉笑了笑，却笑得尹夫人心里一阵阵发毛发寒。

这整个过程，武帝根本没有征询太后的意思。

他想到自己在朝堂上之所以束手束脚政令难行，其中也有身为母亲的她的功劳；而她的哥哥田蚡明里暗里大力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在朝堂上的恣意妄为疯狂安插亲信，导致堂堂一个天子却处在几乎没有官位提拔人的尴尬境地；再加上她的另一个哥哥不知廉耻枉顾人伦，居然和自己的老婆——他外甥的女人搞在了一起！

这种种憋屈事窝囊事一一在心海里闪现叠加重合，使他越发对这个不知收敛嚣张跋扈的外戚集团憎恨起来，对太后也就失了往日的敬重。

武帝看春公公带着人出去了，又把守在门口的陈皇后和脸色苍白的尹夫人叫了进来，叫她们扶太后回去，好生歇息！

王娡给他一连串不顾自己意愿的大胆作为打击得失了算计，指着武帝："你……你这~~"

"你们没听见么，太后身子不好需要休息，还站着干吗！"武帝声音不大，斥责意味却相当浓厚！

陈阿娇和尹夫人立刻扶着气得偏头痛发作的太后出了门。

韩嫣和卫子夫被带到了掌管皇族事务的宗正寺，被急匆匆赶到的宗正寺卿亲自送进了天牢，他们两人被分别收押。

韩嫣被安排进了一间小型的隔间，四面都是实心墙，一面有扇栅栏一样的门，方便监看。里面打扫得很干净，铺着枯草，甚至还有条褥子和一张小桌子！韩嫣嗅嗅，也没什么异味！他这才放心了些：待遇还不错！

寺卿瞄着他身上披着的绣龙纹的外袍，心里是直打鼓，这韩大人到底要如何安排才能让太后和武帝都满意？他现在也左右为难。韩嫣看他站在那里不动，就问他还有什么事吗？寺卿尴尬的摇摇头退了出去。一会儿又叫人送了些酒菜饭食进来，甚至还有两卷竹简！

已经过了晚饭点，韩嫣也饿了，身上又穿得单薄阵阵发冷，遂把褥子裹在了身上坐着自斟自饮。喝了两口酒吃了点东西后，觉得身子也暖和了些，越发对目前环境满意，绷了一晚上的神经也放松了。拿了卷竹简细看起来！是杂记，慢慢也就看得入了迷，得趣处时不时笑上一两声。

忧心冲冲的武帝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景象：自己担心不已的人儿在牢里过得比外面还自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忍不住就笑出了声。韩嫣听见响动扭头一看发现是武帝，就举起酒壶点点头向他致意！武帝吩咐狱卒开门后钻了进去，春公公把那些狱卒全撵了出去，自己则在大门口守着。

武帝进去后把韩嫣连人带褥子一把抱进怀里，在他耳边似假还真的笑着抱怨，说自己在外面操劳，他却在里面享清闲。韩嫣看看他满是情意和心疼的小眼神，心里一动，喝了一口酒含着，捧着武帝的脸喂到了他嘴里。

武帝咽下了酒，却不放过他的嘴唇，噙住慢慢厮磨吮吸，双手伸到后脑勺处固定住韩嫣的脑袋瓜。韩嫣也热情回应，舌尖顶开武帝的牙关，在他的口腔里面灵活的四处舔弄挑逗嬉戏。武帝立刻反击，掀开褥子挑开衣襟在他的胸前突起处用力一捻，韩嫣立时“呜”的一声抖了下身子，武帝趁机反击，侵入他口腔里的好一通吸吮蹂躏，直到韩嫣快喘不过气来才放过了他。

韩嫣伏在武帝的肩上调整呼吸，武帝把手伸到他背后在帮他顺毛，顺便抚摸蹂躏下他泛红的耳朵。隔了会听得韩嫣闷声闷气的问他外面的是个什么情形。武帝说还行，他今天把太后一干人等给震住了，现在还没什么动静。韩嫣听了抬起头拿乌黑眼珠定定的看着他，武帝又俯下身子在他脸上轻啄了下说：“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在这里呆不了几天！”

韩嫣听了低头笑笑，又抬起来看着他：“其实你大可以放弃我，以争取你母后的全力支持！”

武帝瞪着他，扶住他双肩晃了他几下：“又开始说胡话了，放弃你，我当这皇帝还有什么用！我当初争这皇位，还不是因为答应了你，要许你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让你恣意枉为，快意人生的！”

韩嫣听了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名扬四海的武帝刘彻当皇帝的初衷居然是为了给韩嫣的一个承诺。而且是近乎一个玩笑式的承诺。想想也不难知道，这应该是他们年少轻狂不怎么谙世事时的玩笑话。估计那逝去的韩嫣也早已忘了吧，可这刘彻居然还记在心里当了真。

刘彻的长情，感动了前世饱受情伤的韩嫣！又想到自己刚到这里时，刘彻拼死相救和对自己的细心看照。心里顿时生出一股豪情：

“若你刘彻今生不弃我，韩嫣终此一生也定当追随于你。无论日后何等风刀霜剑荫翳连尘，都会陪着你笑对风云指点江山，助你成就一番宏图霸业万古留芳！”

武帝听了韩嫣这表白心迹的豪言壮语，表情十分激动，眼眶泛热，立时收拢手臂把他紧紧禁锢在怀里，在他耳边重重说道：“王孙，你要记得你今日所说的！我若不弃，你必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