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之任(穿越 二)——俺也试试
俺也试试  发于:2014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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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众人听了一齐起哄,说道:“对呀,你看看,这队伍里面,一个闽人也没有啊!”“就是,圣上不会是偏心吧?”“董小郎,可不能为我闽地丢脸呀!”“喂,还是我替你去吧!”……

李越知道赵宇快抓狂了,忙低声说:“虽然我们行动有些不方便,但已经有了孙小官人叶铭他们,就再多一个,也没什么,不然咱们就别出去了,这么多人围着呢。”

赵宇恶狠狠地回头看董义道:“此去都是艰难险阻,没有高官厚禄!出去就是打仗,你现在赶快回家还来得及!”

董义终于得逞,大叫了一声:“好哥哥!”又扑过来,被叶铭一把拦住,冷冷地说道:“别往前乱凑!那是圣上,谁是你哥哥?!”

董义看着叶铭坏坏地一笑,“我看着舒服的,都是我哥哥。除了你!”说完跑到驼了自己行李的驴旁边。

张世杰见左右街道上都是往这里来的人,许多官卿也来要向赵宇道别,忙示意兵士拦住外围,以防有人借机生事。

赵宇也想赶快走,上驴前最后向陆秀夫行礼,说道:“多谢陆公相助,请静候我佳音。”

陆秀夫心中突生不舍,说道:“吾也想与君一同北征。”

赵宇已经准备好走了,刚刚被那些人事烦的心乱,顺口说道:“陆公可是为防事有危急,也背着我投海?”

他话音未落已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看陆秀夫,陆秀夫脸色惨白,赵宇忙笑着弥补道:“千万不必,因为,我会游泳。”

陆秀夫神情木然,张世杰那边也面容似铅,赵宇想到自己的话多有不敬,忙放了缰绳,对陆秀夫行礼:“望陆公莫怪我方才玩笑之语,实是我无心所致,毫无恶意。”

陆秀夫看着赵宇喃喃地问:“君是何人?”

赵宇笑着说:“常州赵宇,字林西。”

“君乃宋朝天子!”一个声音响起来,赵宇等扭头,见那个紫衣老道不知何时到了兵士后边,他后面跟着那个抱过赵宇腿的小道士,手里举着一个长幡,上面黄底黑字,写着“宋朝天子”。幡布周围还镶着各色小布条。小道士激动地原地踏步,只等老道一声令下,他好过来。

老道大声说:“吾等送君旌旗,已得太上老君之赐福。另外,吾徒苏华,深慕圣上之神勇,愿为官家掌旗之人,与官家一同北征元军!”兵士看张世杰的指令,张世杰只好点头:人家来送旗子的,不能把人拦在外面吧?

老道大步向赵宇走来,正在此时,院内传来了孩子们的呼嚎声。

赵宇绝望了,看着天空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还出得去福州城吗?!”

第60章

慧成忙上前挡住老道士作揖道:“吾官家并不想多带人众,要仅以数骑出闽地,方才显吾官家之不凡。”

老道看着慧成皱眉道:“你个小和尚,认识官家多久了?就能替官家说话?”

慧成看了看周围,凑近老道身边,在老道耳边低声嘀咕,李越听到澄月寺,坐化,偈语,跟随……就知道慧成正向老道散布那个源自澄月寺坐化和尚的偈语。

说完,慧成回到了驴队旁,那个老道皱眉,小声说:“似缘非缘,似仙非仙……天降……”他慢慢地展开眉头,仰头大笑起来,然后把那个小道士一推,说道:“你跟着他们去吧!为师回山了!竟被个和尚先算了出来,甚是无趣!”眨眼走得没影儿了。

那个小道士举着幡杆跑过来,背上已经背了个包裹,到了赵宇身后一头旁边没人的驴边,笑着说:“这头驴是我的了。”

赵宇看着陆秀夫说:“陆公决定吧!我不管了!”

陆秀夫勉强笑着说:“既然来了,就收下他吧。”

赵宇长叹:“粮食!粮食啊!”李越扶着鞍子笑。

董义远远地说:“哥哥呀,粮食够呀!这才几个人,能吃好久呢!”

赵宇斥道:“好久?!你看着就很能吃,这些能到长江吗?能到元大都吗?”

张世杰忙说:“若真打到长江,元大都,吾等筹粮。”

赵宇含着气说:“你可记住你说的话。我们走吧。”他最后向陆秀夫行礼,陆秀夫摇头说:“吾送君等至城门。”赵宇不想多说了,上了驴,他后面的人也都面带喜色上了驴。董家老者示意奏起鼓乐,张世杰指挥兵士开路护卫,一行驴开始慢慢地走起来。这些驴本来就又老又弱,有的已经驮了一百五十斤,再坐上个人,就要趴地上了,步履格外艰难。

有人抱着阿卓阿福和广王益王从门里追出来,李越和孙小官人只好从驴上分别接了两个孩子,让人跟在驴旁边,说好到城门处分手。广王益王不干了,张世杰和陆秀夫也只好一人抱一个,骑了马,追上李越他们,让孩子们都在互通哭声的范围内。

在福州旁观者的眼中,被众多兵士围护中行走的是一队古古怪怪的人众,打头的是一脸郁闷的儒静书生样子的年轻人,人说是天子,他后面骑着个兴高采烈打着幡的小道士,总找茬跟天子说话,天子一概不理。接着是两个抱着哭哭啼啼小孩的男子,一个敷衍了事,一个好言好语地求着孩子别难受。再后面,两个中年人各抱着身着皇家衣饰的小孩,这两个虽然不哭了,但总看着那两个哭的,像是随时要加入助兴。跟着他们的是一个相貌英俊得让人难以正视的青年男子,一副无奈地样子看着前面的人,一个老实巴交样子的傻和尚,时常向别人合十行礼。他后面,一个一脸嬉笑胸带红花的小痞子,热情地与一个眉目俊朗意态洒脱的和尚套近乎,最后是两头只驮着粮食的瘦驴。

到了城门处,李越怀中原来只低低抽泣的阿卓突然放声大哭,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底气。自然几个小孩马上合奏,周围百姓似乎终于意识到这些人是出城迎敌,十有八九是要死在外面的。一时悲伤之意弥漫,鼓乐停了,有人也哭起来。那个董理突然大喊起来:“义孙儿啊,一定要回来呀!吾都给你看好了媳妇,莫让吾失望,吾老矣……”他泣不成声。

董义忙跳下驴,跑到了董理面前,跪下磕了个头,但是起来却是笑着的,说道:“大爷爷莫担心!我是谁?福州小霸王董义!命比石头硬三分。大爷爷等着,董家一定因我而名扬天下!”

董理摇着头说:“莫想那些,吾就是拗不过你才让你这么干了,无论如何,要活着回来!”

董义认真说:“大爷爷,生死由天,我是去抗元的,不会投降也不会逃。不能让董家蒙羞。”

那个老者哭着点头,摸摸董义的头。周围认识董义的小混混们又是一通起哄。

这边骑驴的赵宇领着大家下驴向陆秀夫和张世杰再次告别,虽然态度端正,可是李越看出他已经十分不耐了。陆秀夫放下怀中的广王,对着赵宇纠结:“圣上,请容吾随军。”

赵宇勉强笑:“等我出了闽地,陆公再来。闽地多山,道路难走,恐伤了陆公身体。”

张世杰也放下益王,说道:“圣上保重。”

赵宇非常严肃地说:“张公,我在闽地之时,不可让军民近我方圆百里之内,以防被元军围截,也拖累我的行动。”

张世杰沉重地点头,依然无法相信这个人就准备这样出城了。赵宇接着说:“我至江南,长江之畔,会招君前往,君可愿听我之召唤?”赵宇的目光少有地犀利。

张世杰明白这是赵宇在要他表示听从赵宇,这是他立的皇帝,但并不一个听他命令的儿皇帝,张世杰稍微不安之余,却有一种轻松,许多艰难的责任就不在他的肩上了。如果这个人真的冲出了闽地,平扫江南到长江,必然已得民心敬佩,自己带兵依附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日后会不会忌讳自己的力量……但现在国家都保不住了,还想这些干吗?自己持意抗元,本来就是抱了死志,这个人如果能救朝廷于颓败,何不支持他?

“吾定听从圣上之意,率兵前往。”张世杰说道。

赵宇听了,示意大家上驴。这时百姓和士兵都混在一起,拥挤在驴队周围,张世杰指挥兵士清开城门之道,将众人拦向后方,好让赵宇出城。

赵宇骑上驴背,看看周围,对着悲哭的众人说:“诸位不要伤感,吾此去并非送死,而是与元军周旋鏖战。日后吾出了闽地,诸位要为吾等作证:吾等不及十骑,可挫元兵万千人!”

趁着大家被他这种大话惊呆,赵宇刚要纵驴,余光瞥见一个人,忙急扭头,李越等也回头,见最后两头空驴中的一匹上不知道何时坐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低着头,正是那个面色苍白的少年魏云。赵宇要气疯了:这是走不了了!他刚要说什么话,原来给他们奏乐击鼓队伍里一个青年挤过兵士间隙跑过来,一手拿着只竹笛,什么话也不说,爬到了最后一头驴背上。他见人们都看他,大声说:“圣上出征怎能没有鼓乐?这样有损我大宋礼仪!吾乃宫中乐工,陆侍郎见过我!对不对?陆侍郎?反正这还有一头空驴,难道让元军觉得吾等连十个人都凑不出来吗?!”

有人大声说:“去也不是你这么只会吹笛子的去呀!下来,我去!”开始有人冲击兵士人墙,兵士们忙堵住缺口。

那个乐工抱了驴脖子大喊:“我先来的!你要换就换那个小孩子,他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

董义大声说:“这是我朋友,你凭什么说他弱不禁风?他比你强!”

另一个人叫道:“让他也别去了,我们去吧!”……

赵宇紧闭了嘴唇,看着前方,李越知道他现在如果说话,肯定是要呛人。忙走到队尾对魏云说:“你来干吗?你应该好好陪着你父亲。你出了事儿,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魏云垂着眼帘说道:“圣上出征,应有人记下行止。吾本学院书生,愿为圣上记录起居,誊写诏书。”敢情他是觉得赵宇不会写字,来替赵宇写信来的。

李越苦笑,说:“真没有什么可记的,我们出去就是打来打去的,你回去吧,别让你父亲担心。”三个兄长都死了,就剩这根独苗,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魏云的父亲魏官人挤了过来,隔着最后的一层宋兵,大声说:“小郎,你保重啊!”泪流了一脸,可还哭着说:“你放心,我决不喝酒了。你若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也不会喝酒了。”

李越听了更不敢要魏云了,忙说:“魏云,你真的回去吧,有个三长两短,你父亲也活不成了!”

魏云还不抬眼睛,只说道:“那不也好?吾一家都在那边相聚,可以见到三位兄长还有我的娘亲。远胜如今……”

董义听了,过去一把抓住魏云的胳膊,含了眼泪说道:“弟弟!哥哥我会护着你的!”他从来叫别人哥呀哥呀的,这是李越头一次听他叫谁弟弟。

魏官人带了哭腔说:“董小官人,吾会给你打点好茶楼的。”

董义使劲挥手道:“多谢多谢,哦,我那些好友们来要打折的呀!”魏官人哽咽着说:“好,好……”他的那些狗友们一片叫嚷:“都去捧场!”

李越叹气了,对董义说:“你怎么留他,他出了事怎么办?”

董义瞪眼说:“那又怎么了?我既然说护着他,就会陪着他的!”

这简直是鸡同鸭讲,李越也快疯了。赵宇见城门之路清理好了,也不回头了,驱驴行去,军士两边护着,也列队起步。这队的人一个个地跟上走,李越急得说:“魏云,回去吧!”

魏云踢了下驴,绕过了李越往前走,一边回头向魏官人大声说:“父亲保重,等我归来。”魏官人痛哭起来。

董义骑驴跟上魏云,也向后大喊:“大爷爷!可别哭啊!我会回来的!”

董理老泪流下,却说:“我不哭,当然不哭,你肯定会回来的!小祸害!从小就是……”

李越看到拦不住魏云,就去拉那个乐工下驴,说道:“你什么也没有!回家去吧!”

那个乐工抓着驴缰绳大叫起来:“帮帮我,给我些东西,不然他让我回家。”有人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给他扔过去说:“给你!”一时间,许多人向他扔东西,他胡乱地抱了几件,踢着驴走动了,扭头对陆秀夫喊:“侍郎,我是礼部的,名方笙,临安人士,有朝一日回去,要告诉我家人,我是随圣上出征的人,没有丢脸哪。”

围观的众人更大声哭起来,陆秀夫突然对张世杰说:“牵一匹马来,吾与圣上同去!”张世杰忙拉住道:“君实不可如此急躁。官家说到江南时会诏吾等前往。”

陆秀夫皱着眉头,看赵宇一行人在军士的护送和百姓的围观下走出了城门,一时若有所失,低声对张世杰说:“吾怎么觉得吾等做错了事了?”

张世杰惊讶地问:“君实不也做了那梦?”

陆秀夫摇头说:“吾是觉得吾等太过匆忙,应该好好操办,然后大张旗鼓送圣上出征,而不是如此潦草。”

张世杰对着已经没有了赵宇一行人的人群叹息道:“这不是官家的意思吗?况且如果那样张扬,官家失利,岂不是……”

陆秀夫沉思着说:“官家原只带李官人出行,吾等都以为官家是想舍身求死,两个人都不可能逃出生天。可李官人却似无所觉察,他与孩童相处甚欢,天真烂漫,毫无勉强……”

张世杰也想了半天,说道:“他也不是傻子,真的一点儿都不忧虑?”他紧皱了眉头:“若是本性十分英勇,又该是另一种模样。”

陆秀夫说道:“该如那个常州来的军士。”

张世杰慢慢地点头:“就是常州来的那几个人,也把与圣上出征视为平常之事。他们一路拼杀赶来,听到官家让他们跟随,没有凛然,反而面露喜色。”

陆秀夫思索着:“那个孙小官人似乎觉得是一场游山玩水。”

张世杰接着说:“那个董义,简直是以此搏名……以前认识了赵官家的人都对他如此信任……他们必然认为官家不是去送死的。”

陆秀夫不语,此时谁都在期望好的结果,可谁都不敢再去想象好的结果。赵宇登基了五天,诏书和檄文该已经传达到了长江南北,赵宇能在元军的追杀中活多久,很快就会有结果。

城外,军士们驱开围观的难民,照赵宇的指示方向开路,走了一个小时,离开了大多人众,赵宇让军士们回城,自己带了队伍进了山区。他含怒未消,沉默不语。聪明如叶铭和慧达等都骑在队伍最后,离赵宇远远的。就慧成和那个小道士苏华不怕死地紧跟着赵宇。

方笙手里就一只笛子和几件衣服,把衣服扎成一捆绑在鞍子上,骑着慢吞吞的驴,他就举笛到唇边,随意地吹起来。笛声散漫悠扬,让人心旷神怡。山地春至,林木遍绿,如果不是那幅“宋家天子”的长幡提醒着他们不妙的前景,这其实是很快意的旅程。

一口气骑了两个多时辰,深入了丘陵地带,赵宇才找了一处林间空地停了下来,只有李越知道这里离他们停的飞船很近了,原来的计划是在这附近把粮食都运到飞船上去,现在看来是不可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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