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之任(穿越 二)——俺也试试
俺也试试  发于:2014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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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个人还是默默不语,赵宇叹气:“无论君等立我否,我五日内一定要称帝,不然常州潭州及更多城镇会速失于元军。四日后我会再来探访,如果君等不允,我将于福州城中展示神示之迹,自立为天子,然后出城迎敌,那时我死我胜对君等都无益处:我死,君不能用我之牺牲鼓励将士;我胜,君等不能得百姓之心。若君等相助,吾在此就拟诏书檄文,尽快发往各地,引元军攻我于闵地,解诸城之危。”

陆秀夫有些好奇地问道:“君所谓诏书檄文,当如何写?”

赵宇看向陆秀夫说道:“陆公在李庭芝治下久为书记,我无文才,字都不会写,我只能说出意思,请陆公权衡,帮我拟下文字。”陆秀夫微低了头:赵姓的皇帝除了开国的大老粗外,大多是文采卓着的艺术家,有的善诗有的善文,还有的能做出精巧木匠活。连荒淫无度的皇帝都有天下最好的老师启蒙,从没有听说过连字都不会写,无法自己写文章的皇帝。陆秀夫暗自发愁:立这么一个乡野俗子为帝,怎么可能?但他极为有礼,连眉头都不皱,以免让赵宇难堪。

赵宇思索说:“记住提及我乃常州赵宇,起自平民百姓之身,第一,要让大家明白,我之为帝,是为了赎我赵姓对百姓所欠:身为皇室,应该为保卫祖国江山免遭外虏践踏而战,但赵姓之帝竟然降元投敌,虽是小儿,被人用作工具,然毕竟使赵姓蒙羞,吾不能忍也,必以我之所为扭转此恶行,为我赵室正名。”

陆秀夫研了墨,默默地写下赵宇的话。

赵宇接着说:“第二,就是我说过的,君王应死社稷,我既然为帝,就要在抗元中首当其冲,抵挡蒙元,为天下表率!我为帝,就要北进,夺回被侵之地,即使一人一骑,也要死于拼杀,面向北方!绝不言败言降,护我江山,虽死而无怨。”

陆秀夫边写边点着头,心中想就是这番话,也不枉他们立了这个人。

赵宇继续说:“第三,我乃得天之助的幸运之子,必能凭一己之力,冲破元军围困,出闵地,回到江南地界。吾在闵地时,四方不得勤王!不能以任何方式前来,以免为元军所乘,死伤我宋军兵将,此为我所颁布之第一圣旨,尊我为帝者,都不得违反!”

张世杰与陆秀夫齐齐张口想说什么,赵宇止住他们说:“如果有相助宋军向闵地奔骑,必被元军阻截,我宋此时不能多加伤亡,让各路军民能固守的固守,能隐蔽的隐蔽,一定要等我出闵地,灭了元军气势,发诏书召集时才可前来,切记切记,不然反而会给我添乱,束缚我与元军的周旋。”

李越明白在他们的眼中,赵宇这种观点多么惊世骇俗。自古国家危亡时,皇室要各路兵马勤王,就是来支持皇城保护皇帝,从来没有听说过皇帝要亲自开打,还让大家不要来,以保护国家的实力。可李越知道赵宇这么干也是为了少些负担,他们制定的战术需要灵活运作,人多了根本无法进行。所以赵宇属于得了便宜卖乖,本来就不需要人,正好也落了个好名声。

“第四,”赵宇笑了一下,说道:“就是许诺未来了。请告知天下,如果吾等将元军赶出中华大地,必善待百姓,重整朝纲!肃清官宦腐败,减免税赋。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再流离失所、讨告无门。让大家都明白,日后如果蒙元治国,狼子天性,其心叵测,必不会善待人民。此时我朝的艰难是暂时的,耐心等待,给吾等时间,看吾等如何再理山河,还我百姓一片太平!”

陆秀夫写着,张世杰长叹了一声,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这样的言辞会给百姓带来多大的安慰。这个赵宇也许真的有他超乎现世的力量。

“另外,在诏书或者檄文中,要讲明我离开福州北伐的日子,这样好给元军一个目标。”

张世杰不可置信地说:“让他们来围攻你?”

赵宇一笑说:“当然,否则我还得去找他们吗?他们不围攻我,不是就要围攻福州了或者别的城镇了?还让他们来找我吧,我很好说话的。”

张世杰明显还不习惯赵宇的调侃,一时哑口无言。赵宇对李越使了个眼色,李越起身说:“我去为各位倒些茶水来。”他走出空旷的外间,让人送些茶来。有人给端来茶盘,上面是几个茶杯。李越接过了,到里屋门前停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往其中的两杯里各滴了一滴。

进了屋,他把两杯茶分别捧给张世杰和陆秀夫,再给了赵宇一杯。几个人在这里说了大半天,都口渴,张世杰和陆秀夫在沉思中各饮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赵宇说道:“请君细思吾言,方明此是现下之可行之策……”

李越有些紧张:如果药效发作不一可怎么办?但是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都面现迷茫之色,似乎有些困倦地仰身靠在椅子上。李越赶快动手,这次用的药不同,只是片刻让人失去知觉的快速麻醉,对大脑有作用但对身体机能没有影响,所以这两个人依然坐着没有瘫倒在地,而且他们会很快醒来。李越用掌机灌输线给两个人各下载了一个极小的知识片段:南宋灭亡的过程。制作得像一个梦,断断续续,有史书图片和后代海景。不到一秒钟就完成了灌输。这是他们从理宗用梦境为依据立了度宗中得到的灵感,说实话,李越甚至觉得理宗的那个梦也是有人像他们这样灌在他脑子里的。

五分钟后,在赵宇和李越的注视下,张世杰缓过神来,陆秀夫也瞬间眼神清明了,只是突然要流泪的样子。

赵宇站起来说:“君等忙于国事,已然十分疲倦。我言已至此,再无其他。请君考虑,吾等四日后再会。”说完就告辞了,与李越出了门。陆秀夫和张世杰沉浸在思绪里,也不挽留。

两个人走出了院落,李越问赵宇:“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赵宇有些疲惫地点头说:“应该会吧,历史上,此时他们两个是最热衷立皇帝继续抗元的人,只是这次要让他们转了方位,别只想着立个没用的小孩当皇帝。他们想通了,就会去说服别人。如果我们说了这么多,还给他们下了梦境,他们都不同意,或者说服不了他人,五天后我们也得自立为王,不能再拖了。”

其实两个小皇帝死后,曾多处有人自封是这个那个宋代皇帝的后人。赵家枝叶繁茂,满地都是远亲。最后元朝为何处死文天祥,也是因为有人自称宋帝,纠集了四五千人,要到大都救出文丞相。元朝认为文天祥影响太大,不能让他活着了。

李越叹气问道:“真的就是在福州城里表演下神迹?”

赵宇有气无力地说:“然后让董义他们敲锣打鼓地传扬一番。接着你我两个人,北伐出征。”

李越想着那种前景不禁哈哈笑起来:“就这么用董义他们?你怎么都快成农民起义军了,不,还不如他们,就咱们两个人,光杆司令!不过,真要那样,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他知道他们已经做的准备,跃跃欲试地想赶快见识一下。

赵宇点头道:“不会比今天更累!”

李越也点头同意:真难啊!几乎把嘴皮都说破了。这个时代的人觉得当皇帝是个大事,但李越的时代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儿。历史上当皇帝的不是多灾多难就是短命夭亡,没几个能过好日子的。人类已经发展到了可以无需权利富贵而同样能享受生活美好的阶段,像李越这样长起来的,想的都是怎么玩怎么闹,怎么让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从来不会想当个什么官儿之类的,那不是自己找事儿吗?如果不是这么一个非常的历史阶段,李越肯定觉得赵宇不正常。想到他们的时代,李越就想起了那个御医的话,问赵宇道:“你怎么中毒了?”

赵宇反问道:“你来了以后,得过什么病吗?别说病了,你被蚊虫蛰咬过吗?”

李越想想:“还真没有过耶。你看那端午节什么的,阿卓都得戴艾草驱蚊,我从来没被咬过。”

赵宇哼道:“那是你种了多少疫苗!你的那些基因改造!你以为这些都没有代价吗?”

李越也想起来了,他连西尼罗河病毒的疫苗都种过,从小到大,人类要接种的疫苗已经接近七十种。李越叹气,赵宇安慰道:“你也许还有希望吧,刚刚二十出头,毕竟年轻几年就是不同。”

李越不在乎地说:“我与你作伴吧,省的你伤心。”

赵宇说道:“谁伤心,我只当你是儿子就是了,有什么可伤心的?”

李越咬牙看着赵宇,“你今年几岁了?不会五岁就那个了吧?!”

赵宇不在乎地说:“‘只当’,明白吗?就是虽然你现在二十一岁,但心理年龄也就五岁,所以可以‘当’我儿子,又不是你就是我儿子。除非,你坚持那样。”

李越叫起来:“谁坚持了?!”

赵宇摆手:“不坚持就算了,‘只当’也不错。”……

两个人拌着嘴走回了董义的茶楼,向董义告别,出福州城之前,在城中买了大堆颜料和一些中草药。回到飞船的后面几天,赵宇和李越日夜继续他们“北伐”所需的准备,中间自然要巡视常州和潭州。元军正大批涌入临安,封存各种藏书典籍,清理人户,同时也追杀抵抗将领及家人,常州暂时没有受到围攻。潭州元兵方从流感中解脱出来,开始整列队伍,看着是攻城在即。

第57章

四天后,赵宇和李越再次来到了陆秀夫的小院。从史料上可知,此时这些流亡的人们也深陷权利斗争中,除了陈宜中对立张世杰,日后又对立陆秀夫,国舅杨亮节也对着赵氏宗亲秀王赵与檡。赵宇和李越为了防备有人不服张世杰和陆秀夫的建议,以大逆不道的借口杀了他们,手中拿着电击器,包裹里背着治疗仪,准备看着情况不对,掉头就跑。

院前满是宋兵,见到赵宇他们到了,忙向里面通报。陆秀夫亲自迎了出来,他们随着陆秀夫走进了庭院。只见院子里面也挤满宋兵,张世杰正等在正厅,桌子上有一袭黄白的衣袍,简单地绣着几条龙。看来他们不用担心了,张世杰和陆秀夫决定立赵宇了。

张世杰脸色沉重,赵宇向他施礼,张世杰有些木然地还礼,示意几个人坐下,然后说道:“如果君要登基,就不用如此施礼了。”

赵宇一笑道:“现在是不是皇帝并不重要,要紧的是如何抗元。君等不必太在意礼节,如果不是为了抗元,君等都不会遇见我们,陌生之人,谈何礼遇?”张世杰和陆秀夫同时一愣,只有李越明白赵宇的意思,如果不是赵宇想插手抗元,他怎么可能见到他们?他和李越并不属于这个世间,肯定会天高地远地遨游四方,谁还在意怎么施礼?

张世杰说道:“关于登基的告示今日已张贴到大街小巷,吾以兵士封锁了周围几里,明日吾会与君实拥你登基,杨妃和益王广王都会在场,杨国舅持意不肯,但吾已对杨妃言说厉害,杨妃明白立幼帝恐加害益王,遂一直在说服国舅。陈……”他深叹气道:“与权(陈宜中的字)定恨我入骨,秀王也十分不以为然,但我用军兵强围其宅,等君登基后,再撤去。”

看来这几乎是一场军事政变了。赵宇点头说:“如此甚好,我北伐后,有消息传来,众人便知君之远见。”

见张世杰不像是相信的样子,赵宇又一笑说:“我若身亡,正可鼓舞士气。”这个时代忌讳如此谈论死亡,陆秀夫终于说道:“赵官人不可信口。”以前赵宇多次说过自己可以死,可今天却刺耳起来。

张世杰介绍了次日的程序,反复说到只是从简,赵宇表示不必多虑,就是没有什么形式也不要紧,关键是要把他亲自北伐的时间迅速传播出去,两人再次明白赵宇是认真的。

陆秀夫告诉赵宇他们定下了国号“景炎”,帝号宋瑞宗。这些与历史上给小皇帝的一样。景炎两个字字体平衡,正反都是一样的,表示长久美满,而瑞宗的瑞字,取祥瑞之意,都寄托了他们殷切的期待,可惜事与愿违。李越心说但愿这次能心想事成。

两个人当夜就宿在了张世杰的府中,次日凌晨,张世杰就来叫醒了赵宇,问用不用人服侍。赵宇说不用,自己穿了那袭简单的黄袍,李越帮着把他的头发梳了梳,扎了个髻,张世杰找来了一顶不合适的帽子,给赵宇戴上了。然后一行人在重重军士的保护下到了一处大的宅院,应该是杨淑妃带着两个孩子住的地方。历史上张世杰拥立了小皇帝后命令兵士砍伐木头,在福州造行宫,可惜还没有住稳,就被元军赶跑了。

进了宅院,在最大的院子里,已经站了许多人。他们到了以后,有人请出了一个两个妇人和两个孩子,这应该就是杨淑妃和她的亲生孩子,七岁的赵昰还有俞修容和她的孩子,五岁的赵昺。

李越后世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那些皇帝登基大典,此时自然都没有。他有种感觉,赵宇当皇帝的确只是战略上的一步,张世杰和陆秀夫同意立他,也不可能把他当成真的皇帝来看待,这是个过场。这也难怪,他们大概把赵宇看成了那些为了朝廷一无反顾冲入了元军的死忠义士之一,只不过这个人临死要顶个皇帝的头衔。这个时候,就给了他吧。

按理说第一件事该是念遗诏,但是现在五岁的小皇帝并没有死,哪里有诏?于是只好略过,陆秀夫开讲,对着大家说了通临安陷落,国于危难之中,不可一日无帝这类的话,遥上被俘的小皇帝为宋恭帝,就表示把他虚架了。然后示意一个太监上前念了段太祖的遗训,说的是保留柴氏子孙,不因言杀士大夫,并不加农赋。

相传这些遗训是被刻在石碑上,藏在太庙,只有新任皇帝才能读到。金兵打入了汴梁,破了太庙大门,才看到了。无论真假,有宋一朝的确不因言治罪,宋朝可谓是文人政治最开明的朝代,与杀气腾腾血流成河的明清乃至后世都不可同日而语。

赵宇这边表示遵守遗训。接着是封神和祭天。封神应该去泰山,现在在元军手里,自然不成,就又念了一篇文字,许愿打退元兵后亲至泰山封禅。然后是祭天,有乐人在院外奏起鼓乐,人从院子后面端来了五杯酒。这时一个穿了紫衣的道士后面跟着一小道士随着送酒的人走进了院落。

张世杰的眉头一皱,陆秀夫也面露紧张。他们知道立赵宇为帝言不正理不顺,不想大操大办,赶快给赵宇一个名称,让赵宇离开福州。如果真的像赵宇说的,他能打退元军,何乐而不为。就是不能,赵宇死了,再立幼帝也不晚。可惜这种道理是无法对其他人讲清楚的,他们如果不是觉得此计的确可以多少庇护福州二王,也不会干这么出格的事。张世杰用军队控制了大多官僚,但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个道士跑了出来,大家都知道这个老道是被朝廷赐了紫衣的,来到福州后与秀王赵与檡交好,一向说秀王忠义。

按理说如果不立幼帝,而立宗室,应是立秀王赵与檡这样的,怎么也轮不到赵宇这么个除了常州赵宇竟连身世都说不出来的人。可像赵与檡这样有背景的,总是有旧日的敌或友,说要立他,马上就会自动生成支持和反对的两股党派,斗得死去活来。就如现在杨国舅就正和赵与檡掐架。而且,其他人也没有赵宇这么急,想马上就出去和元军对抗。大部分人都想能逃就逃,能躲就躲,或者能休整一下也是好的。日后赵与檡,也是被杨国舅联合了陈宜中强逼着离开的,去守一处无险可守的城池。总的讲,官僚们争官夺利时倒是热情,可说到出击迎敌,多数人并不积极,只有陆秀夫张世杰及后来逃来的文天祥少数几人是死硬派。

果然那个老道见赵宇刚要拿起酒杯,就大喝了一声:“切慢!”赵宇微笑着转头看向他,老道须发皆白,面容是修道之人的清铄,他大声地说道:“这位官人来自何方?为何妄动私念,想夺我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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