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住的手禁锢在了后背，单手支撑的柯小慕无法承受身体的沉重，重重的摔趴在了床上，唯一的支撑只有连接着彼此身体的那个地方，这让每一下顶撞更是深入骨髓。
“疯狂吧！沉沦吧！”这句话在柯小慕的脑袋里面盘旋着，吞噬着他的理智。
“用……用力……啊……唔……”柯小慕已经失去了语言控制能力，出口的话让他泛起了羞耻的异样快感。
如愿的感受着身体里蓬勃有力的冲击，柯小慕忘情的呻吟着。
……
带着满身的疲惫醒来，柯小慕浑浑噩噩的看了下四周，昨夜的疯狂慢慢的浮现在脑海中。
都怪那盒胡萝卜口味的巧克力！那时候自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抓起香槟就狠狠得灌了小半瓶，然后好像是自己拉着那人的领带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滚到了床上。
“啊！！！！！！好丢人！！！！”柯小慕懊悔不已，鸵鸟似的将头埋入被窝。
“亲爱的，早啊。”
柯小慕蹭的钻出被窝，倚着门的秦洺神清气爽，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自己果然被吃光了。”柯小慕心里只生出这样的觉悟，却没有考虑过自己为什么是下面那个。忍着羞耻处的疼痛，柯小慕爬下床，迈着不自然的步子，走到餐桌前，埋头一声不吭的吃了所谓的爱心早餐。
于是，柯小慕从此就顺其自然的入住了秦洺的房间，因为他房间的床够大！
如果说光阴似箭，那么快乐的光阴就应该似火箭。一晃眼就是柯小慕认识秦洺的第三个年头。
这几年每个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秦洺拥有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几件受媒体关注的法律援助案件让他的“慕洺”很快打响了名号；柯小慕毕业了，获得律师从业资格证后正式挂牌工作，不过他没有选择“慕洺”，而是进了一家还算不错的事务所，用他自己的话就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
顾民与米可可那边的生活也翻天覆地。顾民弃文从商，开了家婴儿用品店，至于为什么会想到婴儿用品，那是因为米可可怀孕了。
去年三月，米可可生了一对龙凤胎，名字还是柯小慕给起的，男的是哥哥叫小南，女的是妹妹叫小北。
孩子出生那天，柯小慕比初为人父人母的两人都兴奋，抱着女孩一个劲的逗她笑。秦洺在一侧看着很不是滋味，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跟柯小慕闹别扭。
“你是不是要抛弃我了？”“你是不是想要找女人生孩子了？”类似这样无理取闹的问题，几乎天天在柯小慕耳边徘徊。
“从此以后，你和小慕就是这对孩子的义父和干爹！”直到米可可放了话，秦洺才算消停了下来。
这几天大家都在忙着给一对小孩办满季酒，作为孩子的干爹义父，柯小慕和秦洺自然少不了要出份力。
酒席前天，秦洺却因为一个紧急案子出差公干了。那虽然不是他第一次出差，可这次柯小慕却有些舍不得。想到明天只能一个人出席，他就觉得有些孤单。
“小北，快哄哄你干爹，干爹不高兴了。”小北一直都比较黏柯小慕，听到妈妈的话，伸出短短胖胖的手臂，咿咿呀呀的要柯小慕抱抱。
柔软的身体落入怀抱，柯小慕才舒展了眉头，拿着摇铃逗小北。
“你看干爹给小北买的礼物是不是比你义父买给小南的礼物好？”
“噗嗤！”米可可捂着嘴笑出了声，“这话给那位听到了，又要打翻醋瓶子了。”
柯小慕红了红脸，没有接话。
入席前，柯小慕的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是，我是……他不是出差了吗？”
“……”
“那你把文件丢他家信箱吧……地址？……XX路XX社区XXX号。”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柯小慕压制住内心焦躁的愤怒，冲米可可挤出一抹笑容，“没事。”
“真的？有事你跟姐姐说，别藏在心里。”
“真没事。”柯小慕亮着眸子认真的笑了笑。
吃完晚饭回家，柯小慕在信箱里看到了躺着的文件袋，拎回家中摔在客厅桌上，犹豫了下，最终没有拆开。
安静的坐在客厅，无月无星的夜晚让客厅漆黑一片，电话铃声想起，柯小慕却没有要接的意思，等到那头挂了，片刻后柯小慕才拨了回去。
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起来。
“在干嘛？刚才怎么不接电话？”秦洺的声音听着有些憔悴。
“在洗澡，没听到。”
“很累吗？怎么听着很无力？”
“恩，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有片刻的沉默，“看情况吧，最快也得三天后。”
“好，祝你顺利，我很累了，晚安。”
挂了电话，柯小慕却没有睡，翻了翻电话簿，幸好自己懒惰没有删除。拨了号码，很快就接通了。
“小慕？”
“是我，谢谢邓先生的好意。”
“我……不明白……”语气听来没有半分可信度。
“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虽然我不在‘慕洺’，可是他的保卫科有哪些人，我清楚的很。另外，保卫科的人没有我的私人电话。最后，我电话里面明明已经透露他在出差了，他却还要坚持将文件送过来，不觉得太刻意了吗？”
“……”
“麻烦你以后不要做这么多余的事情！”
“你还没有看那个文件袋里面的东西？”
“……”
“你没有勇气看？”
柯小慕慌乱的挂了电话，看着桌上的文件袋，觉得周身冷的发颤。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了袋子。
颤抖的手花费了好一顿功夫才打开了袋子，哗啦啦一堆照片滑落了下来，柯小慕起身打开灯，突然的光亮让他双眼有些不适。桌上那一张张亲密的照片比那灯光更刺眼，柯小慕不忍的闭上眼睛。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指节泛白，柯小慕紧紧的咬着牙，压抑着身体里翻腾的愤怒，挥手将那桌上的照片扫在了地上。
秦洺回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弥漫着久未接触阳光的昏暗迷蒙，柯小慕一个人窝在沙发角落，手枕着曲起的双膝，头埋在手臂中，背脊轻轻的颤动着。
秦洺看着地上沙发上散落的照片，心里突然一阵疼，不安的情绪涌了上来，他迈着小心的步子走向角落里的那人。
“小慕？”
第二十一章
“小慕？”
“混蛋！滚！”柯小慕蒙着头，胡乱抓起身边的照片甩了出去。
秦洺顿了顿脚步，低下头看落下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他前几天去杜志斌学校接他时被偷拍的。
“对不起，小慕，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柯小慕觉得这话太可笑了，是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拿这句话来当挡箭牌，他没了耐心，他只想快点让自己安静下来，赶走内心里不安的情绪，“我只问你，你和杜志斌到底什么关系。”
“我把他当弟弟。”
柯小慕抬起头冷冷的看着秦洺，眼神里难掩失望，随即惨淡一笑，“我问的是以前。”
“你这样问根本没办法把事情说清楚，对我很不公平。”
“你回答我！”柯小慕的一声暴怒止住了秦洺踏出的半步。
“你为什么要骗我？！”柯小慕捂着自己的脸宣泄着情绪，低声无力的控诉着秦洺的罪行。
“我没有骗你，不告诉你只是害怕你误会，我以前是有跟他一起过，但是那已经是过去了。我承认，这次出差其实是跟他在一起，但是我是带他去找他的亲身父母的，这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仿佛怕柯小慕不相信似的，秦洺语速很快。
柯小慕推开靠近的秦洺，“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跟我在一起后，有没有跟他上过床。”
“没……”
“有。”
“有！还是没有！”柯小慕紧紧的咬着牙关，明亮的眸子里面噙着泪水，眼神却是犀利坚决。
“那次我喝醉……”
“够了……”柯小慕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他无力的推开秦洺，踉踉跄跄的走进卧室，砰的一声甩上门，沿着门摔坐在了地上。
地板冰冰凉凉，从前贪恋的温暖怀抱如今想起都觉得讽刺，柯小慕觉得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中，曾经引领着自己的那抹阳光从身体中一点点的抽走，心冷的彻骨。
“小慕，你听我说……”
门板被拍打着，柯小慕用力捂住耳朵，却阻断不了那人的声音。
“我真的一直把他当弟弟看，他是被人拐卖到这个城市的，我一直在帮他找亲身父母，前几天查到他母亲在西安，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他哭着求我带他去见他母亲最后一面，我……我不忍拒绝。你相信我，我对他的感情纯粹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爱护。”
“……”
“我求你开开门，好吗？”
“小慕……”
“我知道我已经罪行累累，可那都已经过了追溯期了，你不可以用那些罪名来判我的刑，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可自从遇见你以后，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求你相信我。”
“那一次是个意外，我发誓只有那一次，我喝醉了酒，我把他当作你了。那时候你还没有跟我在一起，他那天正好来找我，我……我也是男人，我潜意识里面把他当作了你。”
柯小慕站起身走到床边，将自己整个身体都藏在被窝里，用力捂着耳朵。
门外那人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柯小慕已经听不清，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得流了下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两个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无力的拖着步子，打开房门，倚靠在门边的人顺势摔了进来。
“小慕……”
那人含冤的表情与从前撒娇耍泼的模样重叠，让柯小慕心口疼的想吐。
“小慕，求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不可以！柯小慕将秦洺当作透明人，自顾整理着衣服。
“你别这样。”
刚放进行李箱的衣服被秦洺一件一件的扔了出来，柯小慕放弃了整理，转身去收拾书。
“你到底想怎样！”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打在了那人脸上。
柯小慕怔怔的看着秦洺脸上瞬间浮起的红印，有些不忍，他刚才只是想挥开他捣乱的手，却不想一掌挥在了那人脸上。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是互相看着对方。
“如果你打我能解气，你就打我吧，只要你能原谅我，怎样都无所谓。”秦洺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扯住柯小慕的胳膊。
“别离开我，求你了，你不知道我昨天一整夜有多么担心害怕，怎样都无所谓，求你原谅我，别离开我。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知道自己的过去劣迹斑斑，可是，只有那一次，真的，认识你以后只有那一次，我真的把他当作了你。原谅我，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秦洺有些语无伦次，声音有些颤抖。
“秦洺，我在乎的是你骗了我。你把我当个傻子看待，骗了我足足三年，这三年里，我跟你一样，把阿斌当作弟弟看待。是不是每次做饭给你们吃的时候，你的心里都在偷笑！笑我是个白痴！竟然看不到你们之间的眉目传情！”
“没有……”
“原谅你？如果真的要我原谅，你为什么要瞒我那么久！为什么事情发生后，不马上来乞求我的原谅！你这是欺瞒！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你从头到尾都把我当个傻瓜！”情绪激动的柯小慕几乎是吼了出来。
“我不会原谅你的！那样的我在你眼里只会更傻！我以后根本没办法再相信你，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去怀疑。我们之间已经失去了起码的信任，还怎么继续下去。”柯小慕一口气说完，空身出了门，关上门的那一刻，轻叹了句，“给我点时间和空间冷静下，不要来烦我。”
柯小慕躲进米可可家后就一个人关在客房里不出来，一声不吭、滴水不入。米可可实在担心，将两个孩子丢给了顾民，找到了秦洺家。
门一开，米可可就气急败坏的指着憔悴邋遢的秦洺骂道，“你丫的真不是东西，这种事情早晚会被知道的，你居然也敢瞒着，你是把他当白痴，还是把他当傻子！你以为能瞒得过一辈子啊。你丫的还把那小子天天往家里带，你让小慕怎么想。要是我遇见这事儿，都能一刀砍了你。”
“……”
米可可看秦洺一脸悔不当初，软下了语气，叹道，“到底是哪个畜生把这些事情翻出来折腾人？”
秦洺哭丧着脸，“这些都不重要，事情都发生了，我只想让他原谅我。”
“这事儿都是过去的陈谷子烂芝麻，小慕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等他想通了就好了。”
是这样就好了，秦洺无奈的苦笑，“他恐怕不是为这个生气。”
“那还能是什么事儿？”
“什……什么？！你你你！你！”听对方把事情说完，米可可气的手发抖，指着秦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叫我怎么说你好！”
“我知道这事儿上我有点畜生！我当时真的想跟他坦白，可是他脾气一向很执拗，我怕他一气之下会离开我。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个P！”米可可狠狠一跺脚，“这他ma都是什么事儿，你活该！你以为这事儿能瞒得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个读过书的高级知识分子难道还要我来教你这些？！我他ma也瞎了眼了！气死我了！”
“姐……”
“别他ma折煞我，我还没你大呢！”米可可捡起地上的照片，看得牙关咬得咯咯直响，“这照片让他看了还了得？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清楚？认死理，钻进胡同就出不来的人！你让我怎么帮你！”
“这里大多数都是认识小慕之前的照片，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搜罗来的。”
米可可白了一眼，甩了照片，起身想走，却被秦洺抓住了手臂。
“姐，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帮我好好照顾他，我答应他不去打扰他，让他冷静下。”
“这事儿不用你交代，我也会去做，我是他姐姐，我永远站在他那边，到时候……”米可可看着秦洺渐渐暗淡下去的目光，不忍的咽回了即将脱口的话。
“谢谢你。”说罢，秦洺松开了手。
米可可回到家的时候，柯小慕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小南小北正乖乖的趴在沙发上嬉闹。
“顾民，你看着孩子，我来做饭。”米可可解下顾民身上的围裙，回头轻声道，“小慕，姐给你做胡萝卜饭。”
“不吃！”冷言冷语吓哭了两个孩子，柯小慕低了眉，起身回房，“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