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之任(穿越 三)——俺也试试
俺也试试  发于:2014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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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这让赵宇知道了可怎么好?!忙紧拉了董义的手说:“可千万不能这样说呀!他从来没娶过谁,也不会娶谁,你快去辟辟谣!不然他听见了,一发脾气,咱们可都要遭罪了!”

董义忙点头:“哦,我当然信你的。不娶也好,女的事儿特多,我陪着哥哥过一辈子也行……”

李越忙用另一只手去捂他的嘴:“我真得叫你祖宗了!这话能随便说吗?!魏云真该管教管教你。”

董义叹气说:“弟弟现在不理我了,他升官了,当了排长。日后没人要我,只能跟着你们了。”

李越放手,拍拍他的肩,说:“你怎么会没人要?整个一个小香饽饽,带我找陆敏去。”

董义点头,带着李越往人群方向走,正碰上手持了卷宗的陆秀夫。陆秀夫问李越道:“官家可是起来了?”李越摇头,陆秀夫说:“吾等写出了官家与蒙人的阵前对话,袁官人已然下达军中,吾将使人分发城镇,昭示天下,以明官家赤诚待人之心。文书在此,想让官家看看。”

李越怕他向赵宇说起那些娶妻的事儿,忙说:“他大概得睡到明天了。您看着差不多的话就行了。”

说完拉着董义走了,他们在人群里穿梭,一路上有众多的人对他们行礼道好,李越再次成了人们注意的中心。面对满目伤亡,李越心中不怀歉疚是不可能的,他来自一个对人命无比重视的时代,骨子里早已种下了人命可贵的概念。可他来此之后,被历史中的惨烈触动,既然选择了改变现状,就不再多费心思感慨了,专心干事:反正不是元兵死,就是宋人死,总有一边逃不过去。他只能把跷跷板的重心挪一下,无法救所有的人。加上他才满二十二岁,头脑还没有被太多感伤腐蚀,见到大家的快意,自己心中的那些内疚也就没了,高高兴兴地和董义与众人称兄道弟,分享胜利的喜悦。

他们先找到了小知道,小知道笑着说:“李官人,你真厉害!但是你可把我家小官人吓坏了。想去救你,你知道,叶将军不让人出营,就一直在射弩,你知道,把箭都射光了。”李越心里美滋滋的。小知道又神秘地问:“那些骑兵怎么就,你知道,没法接近你们呢?”

李越郑重地说:“因为我穿着老虎的外衣,那些马都怕虎。”

董义忙点头说:“那是精致的虎皮,箭射在上面都会掉下来的。”

小知道“哇”地张嘴,董义说:“我得跟你好好讲讲,这过程可精彩了……”

小知道双手在空中乱舞:“我也知道,我也知道,袁官人都发了战场通报了!我们一回来就传读了。我们一起说说……”李越点点他的肩头,小知道不回头地用手指了指旁边的营帐。

李越到了帐门还没进帐,就听见里面陈桐的声音:“……来投奔官家的人不久就会到达营地,吾等乃官家手下之军,经官家亲自教导,不可给官家丢了颜面。今日各位回去要好好教导兵士,礼遇他人,行为规范……”

知道里面在开会,李越退后,坐在外面。等好一会儿,帐门一掀,人们鱼贯而出,都是陈桐下面的领兵人物,里面自然有岳麓书院的那些书生们。大家见了李越,自然又是一番热情寒暄,等他们一一告辞了,李越才看见站在后面的陆敏,神情里似乎有一丝笑意。

若是赵宇那种人,此时一定拿点儿桥,等着对方表达一下担忧什么的,可李越马上受宠若惊地走上去,笑着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陆敏嘴角微微一翘,眼睛往下看,没接这个话题。

两个人走向陆敏的营帐,路上根本没法说话,李越一直应酬着人们的招呼。等进了帐,小知道笑着跑进来,手提了茶壶,一边倒茶一边说:“我见到李官人就去准备了,你知道,李官人肯定会来喝茶的……”唠叨了几句后才出去了。

喝了茶,陆敏把手中的铁弩放在小桌子上,脱下肮脏的外衣和鞋子,长叹了一声,躺在了地铺上。李越满眼放光:陆敏入伍后,他就不能总来过夜了,大多时间是和赵宇在一起。现在有了机会,赶快走过去跪坐在陆敏身边,说道:“我给你松松肩膀?”

陆敏早上被惊吓,又接着在外面跑了一天,方才一直支撑着,可见到李越,才感到实在累了,无力反对,只嗯了一下,侧了身子。李越双手按了陆敏的肩颈处,推拿着,陆敏的身体慢慢地俯卧。李越按摩了一会儿,又顺着陆敏的脊椎往下推按,他心情激动,可手下的陆敏一点反应也没有,李越仔细看,陆敏已经睡着了。李越看看周围,帐里就他们两个,哪里有别人?李越微起身,在陆敏脸上亲了一下。见陆敏睡得沉,就又亲了好几下,在嘴唇上也蹭了蹭,才拿了薄被给陆敏盖了,压抑着自己狂跳的心,又在一旁看了陆敏半天,才起身走了。

入了夜,营帐火光处处,烧烤马肉的香气飘散在空中。由于赵宇对卫生的讲究,军中早就有专门检查卫生的小队,经常被赵宇耳提面训。平时他们也就看看营地的排污什么的,今天白日他们没能出营杀敌,现在他们可要露下脸,个个戴了白色袖箍,在营中到处告诫军士要烤熟生肉,生熟分开,要洗手,不能乱扔脏物,垃圾要掩埋等等,充当了欢快宴会上扫兴的人。

在赵宇睡觉的帐外,搭起了一张长长的桌子,按照李越的要求,摆了椅子,放了酒水调料。人们可以自己去取马肉然后坐下来大吃大喝,还说这叫“八非”,人们对此的解释就是“八不像”。方笙吃了些东西,在一边轻吹着笛子。慧成和慧达受不了这样的油腥,就担任了营地外的巡逻工作。陆敏睡觉没有来,苏华端了吃的去找小知道了。陆秀夫和袁牧之同坐喝酒,谈论着诏书文字。

董平找到董义时,见董义坐在桌子边,一手搂了魏云的肩膀,一手拿着竹签子上的马肉,醉醺醺地,吃得正欢。

这一桌子三十来人多是与赵宇出闽地的,还有岳麓书院的,不然也不会放肆地在这里吃喝。董平到董义身边坐下,也从面前盘子里拿出了一串马肉,慢慢地吃着。董义满嘴的油腻,酒气冲人,转脸对董平说:“哥,我今天还想把十九妹嫁给哥哥呢,结果二哥说哥哥谁都不娶。”

董平差点被肉噎着,忙拿起董义前面的酒喝了一口,心有余悸地说:“小弟,这种事情千万莫要再做。幸亏官家不娶,真娶了她,会为吾家惹祸的。”

董义不在乎地摆手:“哥哥才不会怪我,他心那么软。”

李越不以为然道:“这种不切实际的话还是少说,免得误导别人。”

董义争辩道:“哥哥每次大败了元军后都难受半天,你说是为了什么?”

桌子对面的孙小官人说道:“就是呀,官家日渐消瘦,这下又错过几顿饭,这可怎么好?”

董义对着桌子远处脸色冷淡的叶铭大声说:“就是有人总让哥哥操心,还得亲自上阵,还将军呢……”

董平狠拉了下董义:“你还是为自己打算打算吧!家里没成亲的就你一个了!”

董义把头靠在魏云肩上说:“我和弟弟成亲。”

董平又吓了一跳,打了他一下,说道:“别胡说八道!魏小官人前程远大,不能如此玩笑!”这个魏云在军中以面嫩心狠出名,几次战场上,就他领的班组杀人如麻还没有伤亡。他一副苍白面孔,稚气未消的样子,但董平阅人无数,看出此人日后肯定是个后起之秀,董义已经把那个叶铭得罪了,现在别让董义再把这个魏云也稍带上。

董义笑着把嘴对着魏云的耳朵说:“弟弟,我们一起成亲,你娶我那个厉害妹妹,其实她人挺好的,我也娶个什么小娘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辈子都在一起。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和哥哥二哥他们在一起,打一辈子光棍……”

董平忙看魏云脸色,见他任董义搭肩勾背,也没有什么狠历的表情,放了点儿心。忽然又想到,也许董义说的不错,自己那个妹妹虽然伶牙俐齿,喜欢指手画脚,可长得漂亮,心地也好,也许该说给魏云,魏云母亲已经去世,是魏家中仅剩的儿子,肯定要娶亲的,妹妹嫁过去,立刻就能掌家。写信给大爷爷,让他探探魏云父亲的口风。……一时胡思乱想起来。

第93章

赵宇次日一起来,就跟发了神经一样,一口气发了一系列诏书。除了那些让各地民众武装起来,保家卫土,把侵略者赶出去之类的空泛口号外,他还允许在朝廷没有来得及任命官吏的地域,可民众推选府衙人员,只要把推荐的人名及过程记录在案,朝廷将认可。他要求各地官吏依法治理政务,处罚都要有律法依据,备案可查。官吏可根据当地情况,在安抚百姓恢复经济的前提下,实行有地方特色的惠民之举,但不能收税。鉴于现在外患未除,所有的官吏全是志愿者——白干。他还大刀阔斧地改了官制,只有政事、军事、司法三个部门外加了一个廉政司。这个廉政司不管别人,专门管理官吏,接受由下至上的对官吏的揭发和指责,掌握着官吏的任免甚至抄检的生杀大权。换句话说就是,人人都可以当官,但是在官边上有个管理的人,当不好这个官是要有后果的。

陆秀夫有种看到猛虎下山的感觉:这个官家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开始对政事指手画脚了,而且还弄得乱七八糟!

宋朝沿用了唐朝的一些官制,分三省六部,三省是门下省,中书省和尚书省,六部是吏户礼兵刑工,还有枢密院和三衙,枢密院掌管军事,中书省掌管文务,算是文武两大部门。两方各干各事,经常一方要和一方要战,谁也说不服谁,朝政耽搁在中间。除此之外,还有三司使,管赋税和财政。监察机构上有御史台下有台院殿院察院三院,管官员考核,也纠察些不正之风之类的。另外还有诸寺监,内侍省,翰林学士,饱阁学士,又有外派的官衔、虚设的官衔,给退休的人的官衔,给有名的士大夫的官衔和临时的官衔等等,官位之多,让人头晕脑胀。有的官职职务不明,有的与其他官职相似……

后世研究说宋朝的官制实在的太过繁琐,官越来越多,职责越来越细,最后谁也干不了大事。赵匡胤原来是想把大权全都集中在皇帝身上,就用三省分了唐代丞相的权,三省管得又多又广,六部的作用日渐萎靡。结果是,如果出现了一个不英明的皇帝——可叹这是宋代的特产,再加上了有私心贪欲的丞相,那就是注定的灾难,各级官吏没了最高级的统帅,就谁也不听谁的,上下左右乱打一气。其实在南宋末期,整个官僚机构已经处于瘫痪状态。

陆秀夫成长在这个复杂冗繁的机构里,突然看到赵宇大劈大砍地把三省六部都先跳过去了,直接就是各个地区的政、军、司法外加个廉政,除了廉政官,其他官吏还可以地方自选,甚至能自定政策,这不把太祖辛辛苦苦建立起的中央集权给分了吗?

听到赵宇又要多立一个廉政司,马上的反应又是困惑:宋代的官制里并没有单列出来查检贪官污吏的部门,对官吏的考核任命及检查是一体的,而犯了刑法,则要归于刑部。现在单提出来,等于削减三院的权,而如果有查抄,就有财政,有人口安排,有追究刑责,那岂又是刑部户部和三司的事了?这不全乱了?

他正想好好与赵宇切磋一下这其中的混乱,人报说谢枋得来了。

谢枋得先是祝贺了赵宇的得胜,接着平平淡淡地说:“吾等在信州吉州肃查降元官吏之产,将田地出租与流民和贫民,而余下之家财,吾已着人变卖,钱箔连同所查抄之粮食,现运来交予官家,以资军饷。”

陆秀夫心说这么好的事,您偏要摆着个冷淡的架子说出来。

赵宇微笑,说道:“多谢谢公,此真是及时之雨。谢公,吾等现在有了许多报国之人,近日请谢公在营中择些人选,扩大谢公手下。”他转头看陆秀夫:“陆公,朕就请谢公为廉政司之长,现在是查抄降元官吏,日后是抄检贪官污吏,可好?”

陆秀夫以前已经给了谢枋得任命,现在怎么可能会拦着他继续升迁?当着谢枋得的面问他,这不是让他无法否定吗?

像是知道陆秀夫的疑虑,赵宇认真地说道:“我朝官员冗杂,机构庞大。平时不能清理腐败,而战时则陷于失措,无法抵御外敌。此弊病不除,就是退了元军,也是换汤不换药,早晚会再入困境。今朕掌政局,必先整理官制,方有基础兴国。陆公请明朕心。”

陆秀夫叹息:“官家,今日就吾与谢公两人,无中书省及诸部之首,官家就是发了诏令,无人应和,日后也形同虚设。”

赵宇又一次微笑道:“陆公,此时大多官宦降元,其他诸君远在闽地,我朝官制已然名存实亡。此司成立,人员自选,无需户部调配,也无需财政支持。此司之抄没所入暂不归户部和三司,而由朕直接控制,先用于我军粮草,再用于抚恤伤亡官兵,赈济贫民。此乃权益之计,当得众人支持才对。”

陆秀夫心说这简直和自立为王没有什么不同了。这个司,自己选人,得了钱直接给了皇帝,谁都不能插手。它还专管官僚,如果这成了皇帝手里与大臣作对的武器,那日后可怎么办?圣上看谁不顺眼,定个贪污腐败的名,就解决了……

谢枋得与陆秀夫是同一时代的人,当然明白陆秀夫在想什么,就说道:“官家,如此说来,此廉政司权利重大,吾自认心怀忠义,但如果有人以此谋私,则会误了官家的初衷。”史料上说谢枋得“自任忠义”,对自己的气节一向有信心,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赵宇说:“贪官污吏之害,能至亡国灭祖。此话绝非危言耸听,一国之衰,起于官吏之腐败!若官僚不能平复民意,则内忧外患不绝矣。此司一设,则朕意昭然:从此必将廉政置于首位。对廉政司官员的揭发,可直接承予丞相。廉政司之行事,若知法犯法,惩罚加倍。”

陆秀夫说道:“此时元军未除,外患未定,若官家公然要肃清贪污,恐有众多官员不想拥戴官家。”

谢枋得冷笑道:“官场贪污之吏十之四五,此举一出,反对者必有贪污之嫌。”

赵宇道:“朕立此司,的确会有半数官员与朕离心离德,但朕却能在短时间内得民心,获百姓之助。此时抗元,靠的不是官吏,而是众多民众。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诸位可听说过‘窗户理论’?”

大家都茫然摇头,赵宇接着说:“如果有一个……宫殿,无论其多么堂皇,如果只有一个窗户破了,而没有修补,外人看了,就会觉得此处必失于管理戒备,那么这个宫殿越辉煌,越会惹来盗贼强盗,直到把宫殿洗劫一空!朝廷如同一座宫殿,一个贪官就是一个打碎的窗户,如果不治理,必惹来更多破坏!所以朕就要让人明白,朕不能容一面破窗,从建立朝政之伊始,朕就要以廉政为令,整肃官吏,成一代清明之政。”

谢枋得激动地说:“官家此念正和我意!我朝贪官污吏繁多,与豪门勾结,作恶乡里。加上官官相护,鲜有制裁!”

赵宇说道:“督查之举,从上而下是最下策,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最有效的,是从下往上。人常说,为官者是人上之人,那么在众人之上,也必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官制的监督要从下往上,给下层人众权利,让他们监督检举上层,而廉政司正是利用这些力量的关键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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