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之医道安然 下+番外——沫沫清寒
沫沫清寒  发于:2014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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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一开始看白奕辰吃瘪,心中觉得十分有趣,可是后来见他不再开口,便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连忙转移话题道:“唐老爷子,我们还是来谈谈医院的事情吧。”

他见唐绅元颔首应允,便举了举手上的病例,道,“我已经仔细研究过这份病例了,从前期症状上看,栾建平得的只是肾结石,却被当做肾结核治疗。这位贾仁亮医生,的确是错估了栾建平的病情,导致他一个肾被切除,这点,白纸黑字为证,他是抵赖不了的。”

曹刚闻言不由得回头去看自己的外甥,贾仁亮其实对自己的失误心知肚明,他方才在病房的走廊里面胡搅蛮缠,也不过是希望可以不必将这件事情掀开在众目睽睽之下。此刻见目的达到,也不再狡辩,只是垂头丧气的一声不吭,算是默认了安然的说法。

曹刚见状哪有心里不明白的道理,他站起来,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了自己外甥的脸上,他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还是转身对着唐绅元哀求道:“唐老爷子,这个混账,都怪我平时没有教好他,结果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他艰难的哀求道,“您老看,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我回头就把他的职务撤了,再在医院内部给他一个处分,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教育他,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说着,他再也顾不得袁海东就在屋里看戏,来到孙鹏面前道:“你是栾先生的家属吧?对于栾先生的误诊,我们觉得很抱歉。好在病人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们要求什么赔偿,院方一定尽力满足你们的要求,请再给他一次机会,拜托了。”

他说完,回过头去看着唐绅元,小心翼翼的道,“唐老爷子,您看这样行吗?”

唐绅元皱着眉没有说话,孙鹏却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道:“我们不要赔偿,我们不缺那几个钱。想补偿的话可以,要么把我栾伯伯的肾,怎么切下来,就怎么安回去,要么把这个贾大夫的肾切一个下来相抵,别的没门。”

曹刚闻言一窒,他一直以为孙鹏年纪轻轻,之所以敢动手打人,不过是仗着白奕辰而已,所以他压根就没将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此时听他说话尖刻,便心中暗恨,只是碍于唐绅元在场,不敢发做,只能狠狠的用眼睛瞪着他,心里琢磨着等过些时候,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小子。

谁知道唐绅元皱眉看着孙鹏半响,突然道:“你就是孙鹏吧,你老子就是公安部的副部长,是不是?”

孙鹏没有想到,唐绅元不但知道他,还提起他的父亲,连忙点头道:“是的,老爷子。”

唐绅元点点头,道:“小孙那人不错,有前途。”说完,便不管心中狂喜的孙鹏,转身和蔼的对安然道,“小安然,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安然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并没有一丝慌乱。他想了想,道:“医生不是神仙,由于本身技术不行,失误是在所难免。”

他没有去管贾仁亮在听到自己话的一瞬间,脸上闪过的狂喜表情,而是继续道,“但是,身为医生,一定要时刻牢记,病人的生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牢记自己身负治病救人的职责。所以说,医术固然重要,医德也是必不可少的”

他用手指着贾仁亮道:“可是这个贾主任,他这次是误诊,还是不负责任暂且不提,就只说他在工作期间喝酒,而且对待病人的态度,也不配做一个医生。”

随即,他在唐老爷子和白奕辰询问的目光中,将自己和孙鹏在饭店里听到贾主任的心得,从头到尾陈述了一边。

曹刚听完之后,心中暗骂自己的外甥是个饭桶,居然把医院不成文的规定,拿到大庭广众去说。

唐绅元听完后,则脸色铁青,家中有个病人的他,对于看着自己亲人生病,却束手无策的感觉,实在是太了解了。

他今天本来是看望一个生病的老部下,偶然看见病房走廊围了一群人,最近因为孙子的脸好转而心情不错的他,才抱着管闲事的态度来看一看。没想到探知之下,才发现如今京城医院的医疗系统,居然已经腐朽到这种程度。

区区一个外科主任居然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言语之间草菅人命,这怎么能不让人发指?!

唐绅元此时已经无心再听曹刚一方的争辩,他站起身来,慢慢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人老了,精神不济了,现在想多管闲事也管不了了。”

他看了看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袁海东,道,“曹院长也上了年纪,医院的事情,你也多上上心。这件事情,你就看着处理吧。”

说完,他指着墙上的字帖,对听到了自己的话,而面如死灰的曹刚道:“医者父母,医者父母,小曹啊,我看你还是少管点闲事,在家里好好琢磨琢磨这几个字的意思吧。”

然后,便不顾曹刚一连串“唐老爷子”的叫声,径自走了出去。白奕辰给孙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跟袁海东好好探讨一下“事后处理”的问题,然后带着安然也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此事到此,也算告了一个段落。后来安然听孙鹏说,不久之后,全国医疗系统上下,突然进行了一次大的整顿,索取红包,乱开处方药的现象减轻了不少不说,就连医疗事故,在严格的监督之下,也锐减了许多。

而贾仁亮不但丢了医院的工作,还被追究以刑事责任入狱,曹刚没多久便引咎辞职了,袁海东终于以偿所愿,顺理成章的接任曹刚,成了京城医院的院长。至于栾建平,也在安然药方的调理下,身体慢慢恢复了健康,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而此时,安然却不知道这些,他从医院出来之后,一直到回家坐在沙发上,都始终闷闷不乐。

第66章

白奕辰见他这个样子,便坐到他的身边,充当起了“知心哥哥”:“小安,怎么了?是为了今天在医院里面见到的事情,不开心吗?”

安然点点头,闷闷的道:“我和师父也偷偷走过不少医院,有些医生最过分是收取红包,多开处方药。但是像今天这个贾仁亮这样的,不但在上班中途喝酒,还在误诊之后理直气壮,这简直是……”他想了半天,叹息道,“让人难以相信,这样的人也配称为医生。”

白奕辰见安然是真的心情沮丧,也觉得十分心疼。他双手搭在肩上,将安然扳过来,面对自己,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我知道你觉得他的行为玷污了医生这个职业,可是天朝这么大,你不能指望整个医疗系统清白如水。”

“那就放任这种歪风邪气滋长吗?”安然愤愤的道,“他今天居然还在教实习医生跟他学什么‘心得’!”他似乎平时很少骂人,想了半天,才说出一句,“简直无耻!”

白奕辰看着安然在他面前炸毛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骄傲:看!这就是他的小安,是他从榆林县带回来的珍宝!热情,善良,并且真实。

他用手轻轻理着安然那微乱的头发,承诺道:“白二哥虽然是个商人,但是我答应你,我会尽最大努力去促成全国上下医疗系统的整顿,争取让更多的医生意识到,医德和医术,哪一样都很重要。所以,别再不开心了,好不好?”

安然闻言点点头,他虽然不太懂白奕辰的意思,但是却知道白二哥不会骗自己。

可能是被白奕辰的手弄得有点睡意,所以他抱着小白,顺势在白奕辰的大腿上躺了下来。白奕辰见状,微微一笑,也没有出声,只是继续轻轻的用手摩挲着他的头发,开口道:“今天在外面忙了大半天,是不是觉得累了?”

“嗯”安然懒懒的答道,他有些撒娇的用头在白奕辰大腿上蹭了蹭,意识也有些朦胧——唔,白二哥的声音好有磁性,听着好想睡……

白奕辰好笑的看着刚才还在闷闷不乐,不一会儿便在自己腿上睡着的安然,轻轻俯下身子,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

亲爱的,做个好梦……

许是白天真的累极了,安然这一觉,直睡到晚上9点多才醒来。他迷迷糊糊的用脑袋蹭了蹭枕头,却被异样的触感弄得一愣。

安然慢慢张开眼睛,看着肚子上随着自己的呼吸起伏的小白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下午好像就这样躺在白二哥腿上睡着了……那自己脑袋下面的该不会是……

想到这里,安然一愣,赶紧抬头往上看去,视线却瞬间落进一双黝黑的眸子里,耳边也响起白奕辰那低沉磁性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柔软的羽毛,一直搔到他的心底:“你睡了将近五个小时,终于睡醒了?”

安然似乎没有睡醒,所以仍有些茫然的问道:“天这么黑,你怎么不开灯?”

白奕辰摸着他的头发,理所当然的到:“我怕吵醒你,再说开了灯睡觉,你的眼睛会不舒服。”

安然闻言,心里瞬间涌起说不清楚是酸还是甜的滋味,又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最后,他只能有些逃避似的问道:“那你就在这里无聊的坐了五个小时?”

白奕辰摇摇头,即使是在黑暗中,安然也能感觉得到,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的认真:“看着你睡觉,感觉你就这么在我身边,一点都不无聊。”

安然闻言,心突然狂跳起来,他被白奕辰差不多实质化的灼热视线看的有些不自在。最后

慌乱的撑着白奕辰的腿坐起来,道:“我,我去做饭……”

谁知白奕辰却“哎呦”一声,弯下腰,抱住了腿,向另一边倒在沙发上。

安然见状赶紧边上前查看他的腿,边问道:“白二哥,你怎么了?”

他心里一紧:难道自己刚才那一下子,把他弄伤了?

白奕辰见他要碰自己的腿,赶忙道:“哎,你别碰,我腿麻了,麻了……”

安然一愣,然后忍不住笑出来。他突然童心大起,用手指悬在白奕辰腿上,作势要戳下去,嘴里还问道:“哪里麻?这里?还是这里?”

白奕辰哭笑不得的看着安然装模做样的吓唬自己,那样子简直可爱到不行。于是再也顾不得腿上难受,狠狠心,一把搂过还在得意洋洋的安然,一低头便吻了上去

安然起初还轻微的挣扎,但他很快便无力的将手搭在白奕辰肩上,随着他的节奏,沉浸在这个吻中。从一开始的生涩和不知该如何反应,到后来的试探着与白奕辰的舌头嬉戏共舞。白奕辰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于是便亲吻的更加温柔投入。

直到安然有些喘不过气来,白奕辰才有些不舍的离开他的嘴唇,两人之间拉出一道有些暧昧的银丝。饶是白奕辰一向冷情,也终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更何况爱人在怀,又难得这么温顺,他有些得寸进尺的用鼻尖蹭着安然道:“小安,不如我们回卧室……”

他话没说完,就捂着肚子闷哼一声,安然则手忙脚乱的站起来,说了一句:“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便逃难似的一头冲进厨房。

白奕辰边揉着肚子边在心里琢磨:都怪自己话多,结果到手的……给弄飞了。不过,下次可以试试在有灯光的地方吻他,小安接吻的时候,表情一定很动人,只可惜刚才太黑,没有看清楚……

第二天上午,唐老爷子派昨天跟在他身后的面瘫中年人,给安然送来了一小罐茶叶,并且捎来的原话是“听说我孙子喝了你不少茶,所以老头子送些过来,赔给你”。

安然纳闷的泡了一杯,发现居然是贡茶大红袍,虽不像传说中的茶汤分七种颜色,却也是层次分明,澄澈无比。

安然心知,应该是唐老爷子借此变相的表达对自己为他孙子治病的谢意,于是他笑了笑,便毫无压力的收下了。在当天下午唐宁来的时候,便给他泡了一杯。

唐宁看了看杯子里的茶水,微笑了一下,既没有问昨天医院里的情况,也没有提起唐家。安然也识趣的什么都没有提,两人只是坐在一起,边喝茶,边聊些两人都感兴趣的事。

突然,安然听见外面“噗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水,随即隐约传来小孩的呼叫声,他赶忙丢下唐宁,向湖边跑去。

他跑到湖边,却见杨大爷家的保姆一脸焦急的站在那里,手上拎着蒙蒙的书包,而湖面离岸边大约一米多远的地方,正有一圈圈涟漪,蒙蒙却已经不见踪影。

安然急忙询问,才知道蒙蒙居然掉进湖里了。而保姆又不会水,惊慌之下又不敢跑开,所以只是站在湖边干着急。

安然此刻也顾不上多说,他赶紧吩咐保姆回家去叫杨老爷子,自己则连衣服都顾不上脱,转身便越过围栏,跳进湖里。而唐宁转着轮椅匆忙赶到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碧水云居中的人工湖深约两米,这个深度对会水的大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蒙蒙这样五岁的孩子来说,很快便会沉底。安然下水之后,按着记忆中涟漪中心的方位,奋力游了过去。现在正值夏季,所以水并不是很凉,但是湖底遍布水草,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缠上。

好在孩子太小,落水的地方离岸边不远,安然很快便看到了蒙蒙。他用一只手抱住孩子的身体,一只手奋力向上划。可就在即将到达水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向上走——他的腿,被湖底积年的水草缠住了。

安然无奈,用力拖起孩子,想把他举出水面,可谁知道孩子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居然用胳膊死死的抱住了安然的脖子。他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孩子重新扎回水里,用手揪断了水草,这才成功浮出水面,扒着湖沿喘气。

此时安然才感觉到,靠在自己肩窝的小小身体已经没有了呼吸,他心里一紧,顾不上休息,赶紧爬到岸上,在闻讯赶来的杨老爷子和保姆的帮助下,将蒙蒙平放在了草地上。

孩子的脸色纸一样苍白,平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时紧闭着,身上不停的往下滴水,很快就在草地上形成一个湿湿的人形。时值八月,可是每个在场的人,此刻心里都出奇的发冷。

杨老爷子见状身体一晃,便似要昏倒,一旁的保姆连忙上去扶他,却被狠狠的推开。

安然顾不上多说,只是抬头看着每天早上和自己一起练功的老人,坚定的说:“不怕,能救。”

杨老爷子仿佛看到希望般的看着安然,嘴唇哆嗦着,道:“能救?”

安然快速来到孩子身边,一边解开他身上的衣服,一边坚定的道:“我说能救,就能救。”

说完,也顾不上众人的反应,用两手在孩子心窝位置按压,并随着按压节奏做人工呼吸。可能是由于蒙蒙年纪小,溺水时间又有些长,所以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胸口并没有明显的起伏。

安然知道,这是由于孩子的呼吸道已经积水,很难灌进空气,此时他也顾不得许多,将孩子的胸腔抬高过头之后,将内力灌注在手掌之上,一掌排在孩子胸口。

随着他的动作,蒙蒙终于有了反应,他哇的一声先是吐出了一大口水,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随着他的动作,又陆陆续续呕出不少黄绿色的脏水,过了好一会儿才彻底安静下来。

安然见状,暂时松了一口气。他顾不上和众人多说,一把抱起孩子,向诊所跑去。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人在溺水的时候,由于脑部得不到供氧,会出现没有呼吸的“假性死亡”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是可以救得回来的。

但是即使能救回来,也难以保证不会出现大脑损伤的现象,严重的话,甚至会成为植物人。因此,蒙蒙看似有了呼吸,此时却恰恰才是最为关键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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