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格四人窝在后面的椅子上打瞌睡，晚上十点多了呢，好宝宝们是该睡觉了。战烽还在心里嘀咕，有什么事这么急？非得在大晚上出动，难道不知道晚上变异动物最活跃吗？

嗵嗵两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到车顶。忽然，前方的车队发生骚乱。

吱呀，李朗一脚踩住刹车。只见几道黑影飞了出去，车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甩出去了。

“敌袭！”对讲机里传来一声怒吼，是袁飞的声音。

容格战烽瞬时清醒，各自的手摸上武器，四人小队背靠背聚在一起，面向窗外已应不测。

“喵！喵呜……”黑暗中响起瘆人猫叫声，配上呼啸北风有种拍鬼片的阴森感觉。

“车队防守，1号阵型。”对讲机里再次传来袁飞的声音，车队防守是事先约好的一种阵列，车队按次序围成圆形大包围圈。

车外一双由远及近的竖瞳状金眸，如饿狼般狠狠盯着车内众人。

“开门！”容格暴呵一声，杨玉素手横移哗地下把移门拉开。

啪！黑色长鞭疾如闪电，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抽向飞身而来的变异猫下颚。

“喵嗷……”变异猫整个身体倒飞出去，跌入一团黑暗之中。

嗖嗖嗖嗖！后车厢内四人犹如利箭激射，翻滚、起立、站稳、成保护阵型，一气呵成。落在最后面的某只被容格提了一把，李格林的小心肝一抖。呜呜呜，惨了！回家一定会被操练死，她已经尽最大努力啦！老天爷，放过我吧！！！

啪啪啪！容格手中的长鞭四下飞射，三米直径内无人能入。那只被他抽飞的变异猫伏在地上喵喵叫着，心有不甘地瞪视容格。

此刻，前方车队终于组织起有效进攻手段。几个异能者施展手段，风火雷电竖起一道保众人平安的屏障。

李朗、王猛借着容格的攻势安全下车，和四人汇合到一起。另一辆车上的六人，也快速过来集合。十二人三三为阵，形成一个首尾相连的小型护阵。

啪！容格再次抽飞那只扑上来的变异猫，战烽一刀砍在它的后腿上带出一蓬鲜红血迹。

“喵呜！！”变异猫瘸着腿点地，神情越发凶狠。眼见容格战烽扎手，立时调整目标对向其他人。

金楠那组人，马上就有人受伤了。

“啊！”刘进就势在地上一滚，虽然他躲得快，但依旧脸上带红。左脸颊上三条血痕，不停淌血。

变异猫一招得逞凶性大发，利爪一蹬又在刘进后背上划开八道血口。李朗、杨玉双双挥刀横劈，阻止那只变异猫的行动，安凯、吴迪趁势忙把人拖进包围圈里。刘进哀嚎着，红褐色的血撒了一地。

月光下的大地显得格外朦胧，唯有容格才能真真切切看到那只龇牙咧嘴的变异大猫。

“李格林，断后！”容格当机立断，不能再让这只变异猫逞凶。左手一拉战烽，在他耳旁轻语：“跟着我，听指挥。”语毕，黑色长鞭再次出击。

“左边！”长鞭如影随形坠在大猫身后，浅浅的白色冷雾包裹在鞭子四周，鞭影之间那只大猫左躲右闪。

战烽紧随其后两把开山刀大开大合，阻断变异猫的落脚点。李格林收起丛林刀，一支甩棍使得虎虎生威颇有几分猥琐流意味。

变异猫被三人逼得无法落脚，长长的粗棍尾巴在半空中一甩生生改变了方向。

啪！长鞭在空中打了个旋子，如蛇一般缠上它的尾巴。容格狠劲一拽把猫拍到地上，哪知那猫也乖觉，就势一滚卸去大部分的力道。

“3点钟方向。”容格手腕一抖，长鞭飞了回来。李格林正在此处，手中升级版甩棍横扫出去狠狠抽到变异猫屁股上。

“喵呜……”大猫后肢一点，蹦跶着跳开。好痛，好痛！！

两把黝黑的开山刀，从大猫身后出现。战烽宛如杀神的面孔，让察觉危险的变异猫胆裂。

“喵！！”尖利的叫声夹杂着几分气弱，大猫躬身跳起拐着腿再次落到另一边。

李朗等人趁势痛打落水狗，逼得那只二次受伤的变异猫鸡飞狗跳。

“喵！”“喵呜！！”“喵喵喵！！”一阵诡异的群猫叫声，让人心神欲裂。不知何时全顺车顶上，来了四五只大猫。

李朗才看了一眼，就觉得腿软。其他人也是有苦难言，只觉今晚就要交代在这里。

容格的瞳孔瞬间拉长，暴烈情绪堆满心头。

“喵呜……”车顶上那只领头的变异猫咧开嘴嘶叫，在黑暗遮掩之下看不清它的样貌。

啪啪！长鞭在空中打出一股二段击，飞扑而来的一只变异猫无法只能侧身躲避，落到另一边去。

一片游云飘开，淡金色的月亮终于把大地照清。

车顶上端坐着的姜黄色大猫瞬时立起，两腿一夹瞪大了眼睛。“打JJ的臭流氓！兄弟们，撤！”

全顺车顶上的变异猫一阵骚动，显然它们都曾听闻过老大的悲催遭遇。一时间群猫闻风而逃，就连地上那只受伤的变异猫也被后来的同伴救走了。猫猫们很团结，绝不留下一个同伴给臭流氓糟蹋。

正准备发难的容格脚下一滑，幸好旁边的战烽扶住他。容格收回长鞭摸摸鼻子，心里小小别扭一下。他怎么就变成臭流氓了？？怒……

李朗等人傻乎乎看着撒丫子狂奔的变异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咋啦？

容格庆幸这里唯有他一人能听懂兽语，不然一世英名可要毁于一旦了。

这次战斗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十二人小队的四周寂静下来，只有前方战斗的声响不断传来。

33.悲歌

一支有三十四辆车组成的车队开进金市，天空才刚泛起鱼肚白。这一路行来，车队遭遇了一次变异动物袭击，两次百只以上丧尸包围。幸好车队实力够人员足，三战之下只伤无亡。

容格再次砍断一只丧尸的脖子，失去活力的活死人彻底归于宁静。那场特大暴雪所积压下来的冰雪，终于消融殆尽。这些大难不死的逃生丧尸，开始再次作恶。

四周铺了一地的丧尸残肢，仅清理一条街第七小队就宰了八十多个。

“呼呼，累，累死老子了！”李朗靠在墙上喘粗气，摘了手套从怀里掏出只对讲机来。“第七小队，东长街清理完毕。重复一次，第七小队东长街清理完毕。”

“滋啦，滋啦……总队收到，总队收到。第七小队，请原地待命。”

战烽拉着容格找了个靠墙的干净地方窝着，杨玉拖着一身疲惫的李格林跟在后面。李格林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规模长时间的外出任务，整个人现在看上去有点像蔫掉的菜干。

“怎么样，累不累？”战烽从包里翻出瓶水递给容格，见蹲在地上的李格林像霜打了的茄子可怜巴巴的。转头对杨玉关照道：“杨玉，待会你看着点她。”

杨玉精神倒是不错，打砸抢了一晚上依旧活力四射。“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说完，还拍拍李格林的肩膀。

容格喝着水四下环顾，确定战烽选的地方十分安全才彻底放下心来。“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李格林朝容格摇摇头，她就是心累。这一晚上精神紧绷注意力高度集中，搞得浑身肌肉酸痛。

另三人见她如此也没更好的解决办法，熬吧，大家都是这么熬过来的。百炼成金，就是这个道理。

一行人匆忙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鬼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又得开赴前场。时间得每分每秒都抓紧，该吃吃该喝喝该休息的就休息。

容格快速解决掉两大块凉掉的烙饼，和半壶温吞掉的茶水。然后和战烽头靠头依偎在一起，像马匹似的站着开始打盹。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朗的对讲机再次吵杂起来。

“所有小队注意了，立刻向东平路集结。重复一次，所有小队向东平路集结。”

容格瞬时清醒，和战烽一起回到队伍中。

“东平街离这里只有两条马路，不急哈，我们随大流不做出头鸟。”李朗在摊开的简易地图上扫了一眼，叼着支卷烟言语庸俗地说道，却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是啊，凭什么要咱们去顶？天塌下来，自有个子高的去顶。我等小民，做个奥援就好了。

“我饼还没吃完呢，等会等会。不然，打不动了怎么办。”王猛正抓着块油饼往嘴里塞，动作不紧不慢的。

李朗翻了个白眼，都TMD不是好鸟。“别太磨叽，真以为袁飞是吃素的？卡点，卡点知道不知道？”

王猛飞了个媚眼，贼兮兮地应道：“奴家明白。”话音刚落，就挨了李朗一脚。

吵吵嚷嚷一群人又过了四五分钟，终于开拔。往东平街跑的时候，遇到其他两支队伍。看来和李朗有相同想法的人，还真不少。

待三个小队并肩赶到时，一道由废弃车辆组成的围墙已搭建完成。一群气色糟糕衣衫破败的男女好少，正在被人源源不断地从围墙外接应进来。

第七小队很快就被分配到围墙之上，开展救援工作。等容格等人爬上墙头后才看真切，长街另一头居然有支两千头以上的庞大尸群正缓缓追在难民身后。

“我去！”李格林的腿一软，差点没从墙上摔下去。两千多只丧尸，视觉冲击真是无与伦比。密密麻麻的丧尸，很容易让人患上密集恐惧症啊！！

容格的瞳孔不自觉拉长，他忙戴上防风眼镜和围巾。手中长鞭一甩，破开冷风黑色精灵卷上一个难民的腰身。容格使了个千斤坠，把牛皮鞭子在胳膊上绕了几道，战烽忙帮着他一起把那个难民拖上围墙。

“救……救命！救救我……”被撞得七晕八素的小个子男子反复说着，显然他已经被那群丧尸吓破了胆。

容格挥掌砍晕那个像八爪鱼一样的男人，从围墙上把人丢了下去，下面自有人会接应。

丧尸大军慢慢向围墙靠近，那群孱弱的难民们像被狼撵的羊四处奔逃。

“救命！救命啊！”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我是教育局的局长，救救我！”

“啊……别，别咬我！我不想死……”

“救他！救他上去！”一个身穿迷彩绿的拐腿少年背着昏迷不醒的老者，少年黝黑的脸庞带着几分稚嫩。砰！少年一个不稳，被身后窜上来的男人撞倒，背上背着的老者也因此被摔飞出去。少年摔的晕头转向，一抬头就看到丧尸血盆大口近在眼前。砰，少年一脚踹在丧尸的腿上，借此滚离危险。

“救他，快救他！他是研究病毒的科学家，快救他上去。”少年显然已精疲力竭，他两手拽着老者的衣领一路拖着对方衣服往围墙处跑。

啪！黑色长鞭破空而来，如蛇一般缠上少年的腰际，巨大的拖力带着二人滑向围墙。

“救……先救他上去！他是……是科学家！”少年撞到用废弃车辆搭建的围墙上，干裂的嘴唇固执地复述。

李朗金楠跳下围墙，一个抬头一个抗脚把那老头举起来。

“小老弟，好样的！是条汉子，咱们也上去吧！”金楠的大手抓向少年肩膀，不料对方却躲开了。

少年倒在地上虚弱地微笑，留恋地看了眼那高高的围墙。“我……去不了啦！”少年抬起右腿，两道黑色的血痕在内侧蜿蜒。“刚才被丧尸抓到了。”少年说话很平静，平静的让人鼻子发酸。

金楠蹭的下跳开，心中后怕不已。

“好渴，能给我点水吗？”少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乞求道。

啪嗒，一瓶农夫山泉从天而降掉在少年的怀里。少年立刻打开瓶盖，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水全都喝干。

“真好啊！”少年稚嫩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撑着身子他爬了起来，解下斜挎着的背包抛向围墙之上。然后，转身跑向丧尸大军。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悲凉的歌声在天空回荡，少年嘶哑的喉咙像只破锣。

围墙上所有人都被这歌声一震，多么熟悉的旋律，多么熟悉的歌词。每个人耳熟能详的曲子，曾伴随我们多少时光？

李格林捂着嘴，她怕自己会哭出声来。模糊的视线中，那个唱着国歌的少年救了一个又一个的难民过来。

少年终于再也迈不开腿脚，他摔倒在冷硬的地上，干净的眼睛望着清澈天空。嘴角边的笑容越来越大，空中云彩变幻出一个熟悉的脸庞。“奶奶，卫如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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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卫如，卫兵的卫，如果的如。我是一个小兵。

2012年11月22日，今天是我到新兵连的日子。班长是一个扬州人，对人很和蔼。

2012年11月27日，今天练队列站了一整天，小腿都抽筋了。也不知道奶奶在家里好不好，我有点想她了。

2012年11月30日，今天训练没达标挨训了，心情很不好。很想奶奶。

2012年12月9日，下午打篮球赢了，班长夸我打的好，晚上多吃了一个馒头。

2012年12月15日，听说市里出事了，昨天好多老兵都被调走了。

2012年12月22日，新兵一个月。哈哈，我这算不算满月了？

2012年12月29日，班里的张小胖突然发疯，把班长的胳膊都咬破了。张小胖的模样好可怕，他被人带走了。

2012年12月30日，地震，地震的好厉害！灾难降临，军营里好多人都疯了，见人就咬，还生吃人肉。太吓人了！奶奶，不知道奶奶会不会有事？呸呸呸，童言无忌！奶奶肯定不会有事的！

2013年1月4日，新兵连训练还没完成，所有人被打散分配到各个连队。到了连队才知道，真实的情况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坏。我所分到的三营二连，空了一半。奶奶，我很担心你。

2013年1月8日，连里接到任务我们要去海都市救援。

2013年1月19日，麻木，除了麻木还是麻木。我就是一台杀戮机器，今天班长也死了，被一只变异猴子挠死的。张通成为代班长，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2013年1月20日，我不用再讨厌张通，今天他也死了。

2013年1月24日，终于抵达营地，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三营二连五排七班，我是仅存硕果。奶奶，我很想大哭一场。我快要发疯了。

2013年1月25日，今天接到新命令，浙江大学营救任务。我被重新分配到新连队，但是我一点也不开心。

2013年1月29日，终于把那群人救了出来，为此连队折进去整整两个排。我很迷茫，难道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2013年1月30日，一个自称市秘书长的家伙很烦人，我揍了他一顿。新连长说，揍的好。

2013年2月1日，今天是灾难以来我过得最悲惨的一天，因为大部队遇到一群变异麻雀。乌压压的变异麻雀不断收割人命，死了，全死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甚至不知道是怎么把那个老头一起带出来的。

2013年2月4日，那个老头好烦，整天说要回去找资料。烦死了，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为了救这些人，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一群不知感恩的家伙！

2013年2月10日，又冷又累，枪里的子弹打光了。95突只能当烧火棍用了。我不敢想奶奶，不敢想不敢想不敢想……

2013年2月13日，又熬过一天，我所剩不多的压缩饼干中分了四分之一给那老头。唉，老头也不容易！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颠沛流离。看到他，我就想起我奶奶。是不是我救了这个老头，就会有人救我奶奶？

2013年2月15日，好可怕！晚上是，遇到一只白色带翅膀的大老虎，它嘴里吐出的火球把一只变异羊烤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