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起浪 下+番外——水润凝霜
水润凝霜  发于:2014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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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么广的天地,这么茫茫的人海,我怎么看得到你。

広瑟出门时忘记套上棉大衣,只是薄薄的一件白色毛衣松垮的套在消瘦的身板上,冷得有些苍白的手指拂过边缘的石台,再抬在眼睛前仔细看了看,洁净的没有一丝灰尘。

不像原来那个天台,哪里都是蜘蛛网,哪里都是厚厚的尘埃。

记不清楚曾经有多少次,一个人坐在那个肮脏的天台上一坐就是整天,那里景色不好,冬天风特别大,夏天的阳光很毒辣,但正因为这样,才无人光顾。

在这样的世界上,要找一处地方是无人光顾的简直太难,自己只有在那种地方安安静静的坐上一阵子,才会有勇气去接受那种惨无人道的心理摧残。

所谓的父亲母亲,在脑中的记忆已经很淡了吧,他们给自己留下的只有扭曲,不过无所谓,从那时知道单斛以来,自己就明白,这辈子为什么活着。

什么是世界,什么又是生命,说这些都没有价值,因为在每个人的一生中,必然有一种事物是需要花费整个人生长度去追求的,若是没有这种追求,那世界就没有存在的价值,生命便又成了亘长而无趣的计量单位罢了。

恰巧的,单斛便是自己的那一种追求。

这样说起来,未免觉得可笑,但事实却是如此,并不只是爱情,更是寄托,是信念。

那么消耗其他人的生命或是幸福来成全自己的信念永存,为何不可呢。

広瑟闭了闭眼,嘴角勾出了一抹温和的微笑,这样的笑,以后也许只在单斛面前才会展露了吧……

有脚步愈走愈近,温暖带着记忆中永不能忘怀的味道覆盖在自己肩头,広瑟拉住肩上的棉衣,回头笑了:“单斛哥……你终于回来了……”

“傻瓜,这么冷站在这里做什么。”单斛看着少年冻得没有血色的脸,心疼得要命。

其实从离开広瑟的下一个小时,单斛就开始心慌意乱了,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下,不是说过再也不离开他吗,而且就算他真的和黎巍儒在一起,再把他抢过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傲气的一个人远走,故意表现自己的不在乎实际上是最在乎不是吗。

越是这样想就越不能心安理得的散心了。

结果回来的路上就在报纸上看到黎巍儒的公寓爆炸的新闻,说是发现了两具尸体,那一瞬间吓得是手里的咖啡都泼了,于瑭的电话又打不通,只好立即赶回周海。

后来才知道,另一具尸体是小辣椒,不是広瑟。

広瑟看着单斛笑了好一会,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递给单斛:“单斛哥……这个能解释一切……”

单斛打开一看,微微一怔:“他……是你哥……”

“嗯……”広瑟垂下眼睛,嘴角却止不住悲伤地弯了下去:“哥哥他……一直瞒着我,最近我才知道……难怪他一直,那么照顾我……但现在,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看着少年哭泣,单斛终于忍不住的把他拉到怀里:“乖……别哭……都过去了,我在呢,我还在呢……”

広瑟终于拥着单斛啜泣起来:“单斛哥,他是自杀吗……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明明说过不会丢下我的,爸爸妈妈都不要我……怎么他也不要我……”

“唉……”单斛摸着広瑟的后脑勺,心都揪在了一起:“听话啊,别哭了……我们回家吧……”

第九十九章:常春藤绕

広瑟此刻正在洗澡,而单斛一反往常的居然没有跟进去洗个鸳鸯浴。

他此刻正拿着手中的小盒子愣神,盒子很精致,正方形黑底银边,上面还有个logo,他的手无意识的摩擦着,这样的他显得有些不像他,因为他在紧张。

这是他不久前去珠宝店订做的戒指,昨天才拿到货,他本来是生气的不想要了的,但是想是这么想,做又是另一番行事了。

门咔嚓一声响了,広瑟穿着浴衣从浴室里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水珠贴着耳根滑落到脖颈,最后侵入微微敞开的领口,别样的诱惑。

单斛这样看着秀色可餐的広瑟,舔了舔唇,他觉得饿了。

“单斛哥,怎么坐着也不开灯。”

広瑟打开床头的灯,灯光的黄晕照在他的脸色,把他脸的线条照得更加柔和。

单斛拉着広瑟的手,让他坐在他身边,“来,闭上眼睛。”

広瑟应声坐下,虽然好奇单斛的举动,但还是没有多话就闭上了眼睛,这份信任是谁也比不了的。

单斛打开盒子,里面一对戒指在灯光下晕出动人的光泽,他伸手抬起広瑟的左手,拿起一枚戒指就对准无名指戴去。

広瑟的身子一震,明显能够感受到单斛在做什么,戒指,他闭着的眼睛睫毛都在颤抖,有些害怕,有些期待,这不是他最期待的时候吗,可以和单斛戴上一对戒指,就好像已经结婚了一样。

“好了,睁开眼睛吧。”单斛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在这个时候,他含笑的看着広瑟紧张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馨,也许这个决定做的很对,和広瑟一辈子都在一起,就像夫妻一样。

広瑟颤颤巍巍的睁开眼,一眼就可以看到手上多出来的物体,白色的,镶着绿色的碎钻,勾勒出了一圈常春藤的纹路,他知道的,常春藤的意义是结婚,和永不分离。

“单斛哥……我……”広瑟有些哽咽的看着单斛,手不停的摸索着戒指,显得激动和喜极。

单斛轻笑的把手举高,让他手里的戒指盒能够让他看到,“你不帮我戴上吗。”

広瑟擦擦眼泪,舔了舔唇,近乎手忙脚乱的摘起戒指,他紧张的手都在颤抖,一直没对准单斛的手指,急的眼泪又要往下掉了。

单斛失笑的看着明显激动的说不出话的広瑟,手一直悬着,也有些累了,伸手握住広瑟的手,象是在传递给他力量一样,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个中意味広瑟已经明了。

戒指终于还是套进了单斛的手指,就好像套住了单斛的心。

带着戒指的手抚了抚広瑟的脸颊,他略带红晕的脸在灯光下美的惊人,吸引着单斛的眼睛而不自知。

缓缓靠近,再靠近……唇,终于印在他的眼角,那个里他最心动的地方最近的位置。

広瑟顺从的闭上眼睛,接受者单斛的亲吻,表情近乎虔诚,因为他正在做已经很神圣的事情,接受单斛给他的爱。

唇齿交缠,体温上升,一切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

风凝霜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诧异的一挑眉,扬起招牌笑容说:“轩哥,你怎么会来。”

秦一轩看着身上只着围着条浴巾的风凝霜,皱了皱眉,“不请我进去吗,小霜。”

风凝霜耸耸肩,让开了身子,秦一轩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男人,眉头皱的更深了,神色不善的看着他,说:“这是谁?”

风凝霜嬉笑的伏在床上金发蓝眼的男人身上,“这是我的猎物。”顺势用舌头舔舐了下他的耳朵。

男人略带羞涩的回了个吻,风凝霜迅速占据主导,两人吻得如火如荼,把秦一轩晾在一边,不顾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够了,小霜,我有事要告诉你,你让他离开。”秦一轩大声喝道。

风凝霜停下动作,金发男人不满的看向秦一轩,他不知道秦一轩在说什么,但是却猜出他是在搞破坏。

“哦,轩哥,这个我还没玩腻呢……好吧,好吧,我这就让他走。”

风凝霜妥协的低下头,在男人耳边说了几句,男人虽然面色有些不满,但还是听话的起来穿好衣服,吻了下风凝霜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轩哥。”风凝霜掏出一只女士香烟,两指夹着,放在嘴边,眼睛示意秦一轩。

秦一轩掏出打火机给她点好后,自己也叼了根烟,点燃后,两人都在静静的抽烟。

等到烟抽了一半的时候,秦一轩才说:“你最近是不是在搞黎巍儒。”

风凝霜一愣,随即想到什么,面色凝重的说:“没错,难道出了什么事,我只是施了点小手段。”

“唉,你怎么这么糊涂,明知道黎式有人撑腰还乱来。”秦一轩叹气的说,面上也有些愁苦。

“怎么说,我只是想出口气而已,而且一个黎巍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黎式难道没有他就过不下去了。”风凝霜不解的看着秦一轩,在她的意识里,黎式是黎式,黎巍儒是黎巍儒,一个公司不可能因为失去了一个人就会运转不下去,就像地球上没了谁也一样在转。

秦一轩猛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才叹道:“还真被你说对了,黎式没了他,还真就过不下去了,他背后的人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舍弃黎巍儒,不舍弃黎式,因为他要明哲保身,因为他爱惜羽毛。”

风凝霜想了想,才冷笑的说:“说出你的来意吧。”说得这么严重,以为她是吓大的。

秦一轩忧郁的看着风凝霜,低声说:“小霜,你也别怪我,你现在回燕京吧,警局也不要去了,我已经和杨局长说了,他不会再给你特权,这件事不要再管,不要再闹了。”

“闹,我是在查涵涵的死因啊,你居然说我闹,你他妈到底有没有把她当妹妹。”风凝霜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秦一轩骂道。

秦一轩默然,“涵涵死于车祸,这点法医也好,交警队也好,都是证明了的,没什么好查的,你听我的,不要再管了,你爸爸让我告诉你,你明天晚上之前如果不到燕京,他就要对你采取措施了,冻结资金,冻结人脉,你将会变成一个普通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风凝霜不可置信的看着秦一轩,失声道:“什么,不可能,我爸不会这么对我的,是你说了什么?”

秦一轩抬眼看着风凝霜,眼神复杂,“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只需要把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诚实上报,他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小霜,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不会害你的,涵涵已经死了,逝者已矣,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啊。”

风凝霜深吸一口烟,她现在需要冷静,烟可以让他迅速冷静下来,这也是她在一开始就点烟的原因,她平时很少吸烟,只有有需要的时候才吸两口。

“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突然之间,给我扔了个这么大的炸弹,不解释解释吗?”

秦一轩按掉烟头,双手交叉,定定的看着风凝霜,道:“黎式背后的人有动作了,平静久了的湖面要有波澜了,现在所有人都在收敛自己的羽翼,就怕被牵扯出来,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风凝霜眼球收缩了下,正要弹烟灰的手顿住了,一截烟灰掉在她露出的大腿上,有些烫,有些痒。

“原来是这样,呵,真没想到,原本以为不归如此的事情居然牵扯这么大,得,我认了。”

秦一轩掏出手帕,蹲在风凝霜面前,细心的替她擦掉大腿上烟灰,看着白皙的皮肤上微红的一点,掏出随身携带替身用的风油精,替她抹上些许,做完这一切后,他抬起头,看向一直看着他的风凝霜。

两个人的距离被秦一轩不断的拉近,鼻息可闻的时候,风凝霜竖起一根手指,抵住了秦一轩凑上来的唇,凉薄的说:“轩哥,你逾越了。”

秦一轩象是才醒过来一样,别开脸,干咳一声后,站起身,却因为长久的蹲着,两腿有些麻,而且起身太快,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风凝霜的身上。

身下的身子温热绵软,是属于女人的身体,成熟的曲线,撩人的香气,让秦一轩不由得有些意乱情迷。

两个人胸膛相抵,双颈交错,各自的气息都萦绕在彼此的鼻尖,秦一轩感觉到手下绵软,而且异于其他部位的鼓起,让他不由得捏了捏,感受到耳边的气息有些不稳,他笑了笑,偏头用唇触及她的肌肤。

耳廓,耳根,脖颈,下颌,锁骨……

还想往下的时候,风凝霜一个抬腿,正好击中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秦一轩一个闷哼,弓起身子远离风凝霜,那一下她并没有留手,所以秦一轩疼得脸上冒汗。

“轩哥如果没事了,就离开吧,我有些累了。”风凝霜一脸什么也没发生,拢了拢浴巾。

秦一轩苦笑的说:“等等,让我缓缓啊,你下手真重啊。”

风凝霜勾唇得意的笑了笑,扬起脸,睥睨的说:“如果没两下子,姐还混什么。”

秦一轩苦涩的说:“我不行吗?”那些人都可以,为什么他不行,他看着她长大,这样的情谊难道都比不上那些男人。

风凝霜好像没有听懂秦一轩的意思,暧昧的扫了扫他的下身,“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风凝霜双手一摊,“好吧,我没有宰熟的习惯。”

“原来是这样,呵呵……”秦一轩低笑出声,原来他引以为傲的情谊,却恰好是阻挡他们的鸿沟。

“我走了,这个给你,答应我时刻戴在身上好吗。”秦一轩整理好情绪后,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执着的看着风凝霜。

风凝霜和他对视几秒,缓缓点头,他才释然的一笑,转身离开。

待秦一轩离开后,风凝霜拿起桌上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项坠是一株常春藤。

风凝霜舀出项链,对着灯光照了照,项坠上刻着字。

……唯爱

第一百章:飞雪卷地

黎巍儒一死,黎氏迅速垮台。

到这个份上,不管是什么人,记得的永远是黎氏集团,同行庆幸竞争对手终于少了一个,合作公司马不停蹄的寻找替代。

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人压制,还是这个社会风起云涌太过迅速,黎巍儒这个人的消失,除了各大金融报纸的某个角落有一条小消息之外,其他的痕迹统统不存在。

生前的对手不知在暗地里怎么欢天喜地,所谓的朋友呢,不过是送个花圈,有的甚至连花圈也没一个。

所以黎巍儒的追悼会,并不像其他大人物一样的人员众多热闹非凡。

他的妻子张海英穿着一身的黑色礼裙,正搀扶着一位老者向厅堂内缓步前行,走到黎巍儒的灵柩前,张海英忍不住眼泪决堤:“巍儒……你快看,爸来看你了……”

老者走上前去,悲伤地看着水晶棺里,颤声道:“巍儒啊……爸来了……你说你,公司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通知爸爸呢,早点告诉我,也许还能帮你度过危机……就算保不住公司,爸也得保护好你啊……唉……”

这位老人便是黎巍儒的父亲黎老先生,把公司交给黎巍儒之后便到国外居住,直到接到儿媳张海英的电话,才得知儿子逝世的消息,连夜回国,赶到周海。

没有想到父子俩这么久未见,再见面时已经阴阳相隔。

张海英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爸……巍儒他早上还跟我说这个周末要带我去看电影,说我们夫妻俩一直吵架闹矛盾,都没正正经经的当过夫妻……我听了不知道多高兴,巍儒他终于愿意陪陪我,和我一起做一些什么……但,为什么,我还没来得急幸福,他……他就永远离开了呢……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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