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起浪 下+番外——水润凝霜
水润凝霜  发于:2014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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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越过金岩打开车门,坐上去,发动车子,冬天的时候要暖一下车再走才行,他坐在车子里翻了翻车上报纸,几分钟后,放下报纸,看到车子前面依然站着的金岩,没好气的说:“杵在那干嘛,上车。”

金岩惊喜的睁大眼,屁颠屁颠的跑到副驾驶位上坐好,不好意思的对单斛说:“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去了。”

单斛挂好挡,踩着油门冲出了车库,闻言淡淡的说:“你也算得上是单家的人,想回去我还能拦着不成。”

金岩摸摸鼻子不说话了,这样的话不好接啊,因为单斛明显不喜欢单家的人,而他也的确可以算得是单家的人,这样一来,不管说什么也讨不了好,不如闭嘴。

周海国际机场,各种肤色的人都有,来来往往,拖着行礼和人告别,拿着牌子接人,好不热闹。

单斛拿好自己的证件后,对金岩说:“我没有定你的机票。”

金岩连忙摇摇手说:“我自己有买,喏。”

单斛扫了眼,这几天能回燕京的机票都在这了,还是双人份的,看样子准备得很充足嘛。

安检的时候,单斛双手插袋,淡然的任工作人员检查。

“咦,怎么这次换了个人,上次那个小受呢。”女生一脸惊讶的指着单斛和跟着他的金岩,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你是负心汉的样子,谴责得看着他。

单斛眉头微皱的看着女生,一眼就扫到了她的工作牌……张润水……怎么又是她,这个腐女可是让他记忆犹新啊,要不是脸实在太普通,他不可能刚刚没有认出来。

无语的看着她,等工作人员说好了的时候,忙不迭的离开了,再待下去就算他再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也依然对那双冒绿光的眼神感到不自在。

“喂喂……”张润水远远地朝他们的背影喊道:“虽然渣攻也很有爱,但那种极品受你可不能浪费啊。”

……

燕京,作为本国的首都,这里无处不透露着奢华与威严。

高楼林立,大道纵横的城市充分体现了国家经济实力雄厚,但这种钢筋水泥的生活环境难免给人压抑感,以此衍生的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也使很多人喘不过气。

所以单斛不喜欢这里,十分的,不喜欢。

金岩提着行李急匆匆的赶上单斛,喘着气说道:“单斛……等等我,机场口有单家的车来接的。”

单斛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慢下脚步来,和金岩并肩走,还顺势替他提过一个包。

出了机场,果真在一旁看见了一辆黑色红旗轿车,有人从车上下来,对单斛一鞠躬,伸臂引导道:“单先生,金先生,请上车。”

单斛和金岩先后坐进汽车后座,车子缓缓平稳开动。

“咳……等会,无论单老爷子说什么,你都不要出声。”单斛凑近了金岩,低声道。

“但是,万一单老爷为难你,我是一定要帮你的啊。”金岩强压着声线,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激动,引得前座的司机透过反光镜瞟了他们两眼。

“嘘……小声点。”单斛揽过金岩的肩膀,试图更好地跟他低声交谈,却没有发现自己这几乎是拥抱的姿势,嘴唇还紧靠着金岩的耳廓。

单斛是没那个意思,但金岩就不一样了,他本来就有心事,对单斛的触碰也极其敏感,所以此时他已经屏住呼吸不敢行动了。

“单老爷……呃……他这次叫你回去……多半是因为秦一涵,单斛,你……自己有个心理准备就好……”金岩小心翼翼的控制住语气里的颤抖,轻声道。

“嗯,这我知道,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那,你有什么对策呢……”这么久没有见过面,没有触碰过,突然如此亲近,那人的吐息甚至就在耳边,金岩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

单斛适时地松开了胳膊,躺回到座椅上,淡淡道:“对策幺,便是死扛到底咯。”

金岩被单斛靠近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他难耐的垂下头,强迫自己不要在意心里突然涌上的强烈失落感。

单斛看他这模样,心里隐隐有些奇怪,似乎知道什么,但又下意识的否定掉,只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耳朵怎么红成这样,不会要生冻疮了吧。”

金岩这才抬起脸来,推了推眼镜,笑得异常灿烂:“那个……広瑟呢,你留他一个人在周海没事吗。”

说起広瑟,单斛的注意力成功被吸走,单斛挑了挑眉:“能有什么事,他那么聪明,况且我还把他带过来啊,单永濯不趁机下手才怪了。”

“……”金岩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准备和他过一辈子吗,单老爷子那里,你准备怎么交代。”

“当然了。”单斛还不犹豫的回答:“除了他,我简直不能想象其他任何人跟我有这种关系,至于怎么交代……我为什么要交代。”

“……”金岩没有再回答,心里一阵阵抽痛几乎让他眼眶发热,一方面是为自己永不能实现的爱恋,一方面是为单斛盲目的自信,金岩觉得,有些事情,可能远远不像单斛想的那么简单。

……

开了将近一个小时,车子才抵达单家花园。

说单家花园一点也不为过,因为除了一栋五层楼欧式别墅外,周围整片园林都是属于单家的,甚至还有一个不小的人工湖。

就连在这深冬,林子里看起来都给人鸟语花香的感觉,实在是难得的美景与舒适的住处,但在单斛眼里一切都索然无味。

单斛透过车窗冷冷看着这个自己至少十年没有再回来过的院子,看着原来雪白现在都微微发黄的墙砖,看着湖边不知经历多多少次花开花落的枝桠。

金岩注意到面无表情的单斛眉目间有些难以找寻的,细碎的伤感,又不懂如何安慰,只好默默在背后注视他,并不开口说话。

其实有时候,安静的陪某个人坐着,不说话,没有行动,便是最好的交流与安慰。

车子在别墅大门前停下,立即有人迎上来替单斛开车门,恭敬地唤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单斛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道:“何伯,多年不见了。”

何伯满是皱纹的脸笑得堆起来,弯腰道:“少爷倒是比以前更潇洒更有风度了,我想老首长看见你会非常开心。”

开心,单斛心里不由得嗤笑一声。

何伯朝单斛身后看了看,除了金岩外并没有别人,若有所思的说:“我还以为十年了少爷总会带些什么回来,没想到……”

单斛怎么会不明白这老油条的意思,但他并未发作,只是施施然一笑,道:“我一向孑然一身,如果可以,我倒是想一辈子都维持这种状态。”

说罢,单斛目不斜视的走向了别墅。

第七十七章:十年来的初见

单家花园十分幽静,因为地处西城区郊外,周围住的人都是政府高官,戒备自然格外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还有隐藏在暗地里的警卫,要是有人真敢进犯,绝对会被射成筛子。

单家大门也有警卫,个个人高马大,目不斜视,笔挺得站着,手拿冲锋枪,绝对可以以最快的反应对敌人做出残酷的手段。

因为有何伯带着,警卫自然不会阻拦,只是扫了两眼就不再看了,也不会打招呼,因为他们的存在不是为了那些无聊的交际。

“少爷舟车劳顿,是不是先去休息一会儿,老首长这会还在办公厅呢,等他回来了再叙旧也不迟。”何伯笑眯眯的对单斛说,虽然语气谦卑,但是给人的感觉却象是长辈在对着晚辈关爱一样。

单斛心里不由腹诽,谁想和他叙旧,你这么一说,到象是我迫不及待的想见单永濯了,

想是这么想,但单斛却不会真的说出来,毕竟何伯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了,也一直想让他和单永濯的关系不那么冰冷,这样的一位长者,他还是会给几分面子的。

当下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说:“那就麻烦何伯了。”

“不麻烦,不麻烦,少爷的房间早就打扫好了,随时可以入住,金岩的话,就去倒座房吧,那里已经有人安排好了。”

看样子他们都知道他这两天会回来,连房间都打扫好了,当然也不排除佣人们有经常打扫,但是单斛却执意于第一种想法。

金岩跟着下人去了他的房间,单斛则一个人去了自己很久没去的房间,并没有让何伯随同,毕竟他对这里并不是很陌生。

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单家的建筑是仿古的,里面的布置也同样仿古,木桌木椅,床榻之类的都是古色古香的,里面都没有什么电器,唯一的一个就是一个老式的台式计算机了,那是一台长城的早期计算机,现在早就淘汰了。

单斛把随身携带的行李包往桌上一扔,走到硬硬的雕花大床上坐下,抚摸着上面的被褥,丝绸的轻软让他忍不住来来回回的抚摸。

真的很久没回来了,都快忘记这里的感觉了。

单斛躺在床上,硬硬的,完全没有自己公寓的柔软,但是他不知为何却万分怀念。

小时候母亲在这张床上陪他玩耍,他睡觉的时候,给他讲睡前故事,他生病的时候,昼夜不离的照顾他……

可是母亲的笑容越来越少,愁容越来越多,在他面前也是强颜欢笑,他渐渐的觉得这个家是多么的压抑,所以他高中的时候就开始住宿,一直到大学毕业,母亲终于因为郁郁寡欢,心忧过重而去世,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脱离家族,自己打拼,过着逍遥的日子,纵情声色,好不自在,

单斛猛地睁开眼,眼神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漠然,好像刚刚一切柔软的情绪都不存在一样……

……

黄昏渐渐来临,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佣人清扫了,三辆车停在单家门口,都是军用的红旗轿车,制作的材料都是外面没有的,非常坚硬稳固,前面一辆和最后一辆是保镖车,中间的车才是被保护者乘坐的。

何伯早早的就等在门口,他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是单老爷子回来的时刻,等车停稳后,前后车辆的保镖纷纷下车,戒备的看着四周,包围着单老爷子的车,保护着他。

这时候,何伯恭敬的打开后车门,恭声道:“欢迎回来,老首长。”

“嗯。”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里面的威严却不容置疑。

随后身穿唐衣的老人从车上下来,黑白相间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往后梳,标准的大背头发型,不苟言笑的表情让人看来分外严厉,绝对没有哪个小孩子敢在他面前放肆。

“老首长,小少爷已经回来了,您看……”何伯对单老爷子说话的时候完全不像对待其他人,他是极为恭敬的,因为他不仅仅是单老爷子的管家,还是他的部下,一直跟随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

这点从他一直称呼单老爷子为老首长就可以看得出了。

“哼,他还知道回来。”单老爷子一声冷哼,显然对单斛极为不满。

身边的人眼看着单老爷子动怒了,都有些小心翼翼,就怕他迁怒到别人身上。

“这里毕竟是小少爷的家啊,他的根在这里,不管平时去了哪里,总会要回来的,老首长,您也去看看吧,我今儿个看呐,小少爷瘦了好多哟,肯定吃了不少苦的。”

何伯委婉的替单斛说了些好话,想让单老爷子稍微心软一点。

这么说果然还是有点用的,之间单老爷子听了之后,果然消了气,面上虽然没多大的表情,但是语气明显平和了些。

“谁让他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吃苦也他自找的,去把他给我叫过来,我到要看看他现在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老子。”

何伯点头应是,又有些踌躇的说:“老首长,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是不是先用些饭呢,我看小少爷自下飞机后也没吃什么东西,至于飞机上的东西,您是知道的。”

单老爷子想想觉得也是,就摆摆手说:“那就先吃饭,吃饭我再跟他算账。”

金岩到单斛房里找他的时候正好碰上单斛坐在床上跟広瑟通电话。

房门虚掩着并没有关紧,所以金岩理所当然的推门而入了,但入耳的第一句话便是:“瞧瞧你那小媳妇样,乖……要早点睡觉,学习别太紧张了,如果不听话我回来会惩罚哦。”

语气里的宠溺让金岩心惊,单斛真的为了那个人,变了太多……

金岩垂下眼睛,踌躇了半晌,还是替单斛关上门,缓慢的走上前去,坐在了他身边。

单斛不爽的闭上嘴偏头看向来人,见是金岩才继续开口,并不忌讳:“嗯,好的,你放心吧,快亲我一个。”

电话那头应该很听话的发出了亲吻的声音,单斛的表情才那么满足吧,金岩透过窗户看着被雪压弯的树桠这样想到。

“想什么呢,吃醋了啊。”单斛挂断电话,用膝盖碰了碰金岩,开玩笑的说道。

金岩并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来跟单斛对视,那眼神竟然一瞬间深得让单斛忍不住皱眉,但仅仅只是一刹那,金岩的目光就涣散起来,答非所问道:“燕京的雪比周海大多了,好冷。”

房间里本来就有地暖,但单斛嫌闷便把窗户开了条缝,单斛看了一眼被冷风吹得摇晃的白色窗帘,起身将窗户关掉,扭头对金岩说道:“你该多穿点。”

金岩笑着摇头:“穿得再多都是这样,你不记得大学的时候你都叫我雪人啊。”

金岩和单斛不一样,他很怕冷,一到冬天很容易手脚冰凉,就算套很多层衣服,戴上手套,捂着暖手袋也无济于事,单斛原来跟他住在一个寝室里总挖苦他:“怎么你的手凉成这样都不生冻疮,我真想看看你手变成萝卜的样子。”

那时候金岩和单斛只是单纯的朋友和同学,所以干什么都比现在放肆多了,金岩最喜欢对单斛伸出双手,笑得傻乎乎:“那你替我暖暖嘛。”

单斛当时还是不折不扣的直男,对两个男人握着手取暖之类的事还异常反感,皱着眉毛一脸嫌弃:“自己夹在胳肢窝里。”

然后金岩就会狡黠的眨眨眼:“夹在你胳肢窝里怎么样?”

单斛板着脸躲闪,金岩耍赖的追赶,两人打闹的身影如今已经那么远……

现在的单斛一定能神色如常的将那人的手贴在温暖的胸口,一定能宠溺的与那人拥抱着相互取暖……单斛已经在这冰天雪地的人间找到了那个人……然而那个人,却从来就不是陪他走过无数春夏秋冬的自己……

金岩想到往事,嘴角先是不自觉浮起微笑,然后再弯成伤感的弧度,单斛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有些疑问呼之欲出,但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唉……我们两个人的友情,还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这个管家一开始你就不该当的。”

友情……不该……是啊,我与你之间,又有什么是该有的呢。

金岩沉默了一会,对靠在窗边的单斛侧了侧头:“单老爷已经回来了,正在备饭,单斛你要不要准备一下。”

“准备,呵,准备什么。”单斛冷声道:“我这次回来是跟他说明立场的,并不是讨好他,告诉他我是个尊重长辈的好儿子。”

金岩叹了口气,劝道:“单斛你等会也不要太偏激了,来硬的还是你比较吃亏,毕竟你现在还不知道单老爷要做什么,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你多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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