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春花什么时候来的,他肩膀上有一只仓鼠和一头小绿鸡,春花只是静静的站在雪天冬旁边,看着里面的欧阳邪说:“小八,回去休息吧,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此刻的春花也不知道要对小八说什么,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了,但是一个躺在里面至今没有苏醒迹象,一个就像丢了魂一样,每天都呆呆的站在这里。
还记得那天,雪天冬带着满身是血的欧阳邪直接冲到总署来那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样子,吓了大厅里的所有人。
当自己带着白沧炼赶到的时候,发现躺在他怀里的人已经没有了气息,春花还记得当时雪天冬那满脸的泪水和悔恨的眼神,放佛只要白沧炼说一句死了或是没的医,他也会跟着一起走一样。
春花默默的叹气,邪,你终于做到了。
“邪,曾今和我一起讨论过,说小八是一个即使明白自己感情依旧会选择逃避的人,说你是一个不喜欢说话,但是总是习惯在行动和语气上让别人发现你的心情怎么样,邪总是观察的很仔细,常常和我说这个说那个,有时候也会问你喜欢什么,你不喜欢什么,没有搭档的日子你会做什么!当时我觉得邪很粘人,一个大男人,就像一只癞皮狗一样。”
雪天冬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听着,眼泪却有些控制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原来自己也有心痛的时候。
“那天邪说你被抓走了,要去救你,其实我是不同意的,因为这是员工的家事,但是邪一定要去,我不能阻止他,因为我那个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决心,如果我不让他去,他自己也会想方设法的去,相比之下,躺在里面的他应该是无比满足的,因为他把自己搭档救了回来。”
春花侧头看了看雪天冬说:“小八,我不想问你对邪是什么看法,我只是想把这段录像传给你,这段是邪最后的一段录像,在去昆仑山的路上,用通讯器录下来的,他把Erick的事情和自己的怀疑都告诉我了。”
春花用自己的通讯器将影响直接传输到了雪天冬的通讯器之中,本来想一直保持着的表情有些垮下来,最后留了句:“邪是个笨蛋,小八也是笨蛋。”跺脚走了。
雪天冬无力的靠在墙壁上,打开春花传给自己的东西。欧阳邪那张嬉皮的脸一下子就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有一丝的恍惚。
“呵呵,春花,我现在已经在昆仑山的路上了,话说你那只小绿鸡还飞的挺快,看不出来他还是头凤凰呐,我一开始以为你是送我一直路上吃的零食,啊哈哈哈!!”欧阳邪挠了挠脑袋笑嘻嘻的说。
随后表情慢慢的收敛了起来:“春花,其实我向天冬表白了,我跟他说我爱他,可是他却说我们之间不可能。”随即露出一抹苦笑,上翘的嘴角差点维持不住的要弯下来,那样子笑比哭还难看。
这样的表情,让雪天冬看了很心碎,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一直把男人往外推,现在好了,真的推开了,自己一颗心却永远的留在了男人身上。
“我知道天冬之后会躲开我,春花你知道吗,每次想到这个,我就想索性这次回不来算了,也许还能在天冬心里留一个位置,至少短时间不会忘记我吧。”欧阳邪摸摸鼻子继续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如果是,那么我宁愿永远自私下去,因为天冬对我来说就是全部,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的心已经在我知道答案之前先下了决定,春花,我,我其实没想过在回来了。”
欧阳邪像想了很久一样,才开口接着说道:“狐王的实力我是见识过的,那颗暴筋丸天冬吃了说不定都打不过狐王,所以我只希望他能自己活着回来就好,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也没有什么崇高的抱负,只是希望这次如果我回不来的话,至少,至少,你们可以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同事和你们公事了四个多月时间,呵呵呵,呵呵。”最后欧阳邪自己也笑不出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
之后就是欧阳邪直接把Erick变成鬼尸以及碰到了阴魔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同时把自己怀疑的人也说了出来,表示希望可以帮到总署的忙。
“好了,最后一句,春花谢谢你,真心谢谢你,如果我活着回来的话,不准把这段给别人看,如果我挂了,反正我也不知道了,就无所谓了。”
最后欧阳邪很郑重的说:“再见春花,再见天冬。希望能再见。”
雪天冬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里,眼睛里的东西再也控制不住的趟下来,他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欧阳邪这么做。
而欧阳邪昏迷的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在某种程度,他应该庆幸自己是昏着的,不然肯定会被各路神仙问候一遍。
当青鸾带着西王母赶路到一半的时候,就感觉到昆仑山上空有不寻常的,即使已经加快了步伐,但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却还是看到了一片生灵涂炭,横尸遍野,活着的狐族个个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当他们看到西王母的时候纷纷跪倒在地,求王母做主。
西王母看着已经被吸走全部妖力惨死的狐王,面色深沉,让一旁的青鸾不知道此刻王母在想什么。
“天幕鼎何在?”西王母仙衣飘飘的来到深渊,却发现里面已经毫无邪气,也没有一丝仙气。
“天幕鼎消失,天圣迟早会知晓,青鸾,去请二郎神过来处理此事,切记不可大意,本宫要马上回天宫去。”说完圣洁高贵的西王母便再一次飘走了。
一山的狐狸家子没人管。
而欧阳邪的整个治疗过程也成为了三界中最为关注的一件事情,因为只有他才知道当时深渊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有这个凡人或许知道天幕鼎的下落。而且根据欧阳邪的那段视频所提供的信息,很快总署就锁定了岚心魅为第一嫌疑人,很快现时空委员会也证实了这一点,于是岚心魅被直接送给天帝处置。
……
龙傲站在门外,问白沧炼:“009的情况如何?”
“很诡异,查不出原因,只知道体内在不断的爆裂和重组,而我们试图导出那股未知的力量,失败了。”白沧炼看着躺在容器中修复的躯体说,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他直接秒杀了狐王,要知道白凛央有将近一万年的道行,可以说是半仙,没想到居然就直接被抽走所有力量,更奇怪的是这股力量居然不知道去哪里了,而普天之下能够吸收力量而幻化为己用的只有天幕鼎,难道天幕鼎在这个凡人的身体里??
“天帝已经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读取当时的记忆,无论死活。”
“我知道,问题是你连他的灵魂都抽不出来,他这种身体根本就不能用那种药剂,用了就别想醒。”白沧炼说,百年里这可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病人。
“天幕鼎失踪,天圣虽然被天尊带入了混沌宇宙,不过应该已经察觉到天幕鼎的事情,如果再他们赶来之前查不出原因的话,人间看来又要来一场浩劫。”龙傲有些苦恼,他这个龙王官职小,每天对着天帝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自己都快成苦瓜脸了,回去,自己小儿子还在问邪参谋怎么样了~~(╯﹏╰)b,这年头当老爹当下属都是个苦逼活。
两人同时沉默,都感到了深深的苦逼感。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欧阳邪依旧没有醒过来的痕迹,病房从隔离室到普通病房,因为欧阳邪的身体不需要容器中的液体修复液,所以改用普通的营养液吊瓶挂进去,雪天冬默默的坐在他旁边,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月来有很多人来看过欧阳邪,银鲤和小青更是常客,就连龙傲也过来好几次,欧阳邪依旧没有醒过来的痕迹,白沧炼也无法诊断出问题在那里,灵魂在肉体中沉睡,似乎被一道屏障隔开了一般,无法直接进入欧阳邪的梦中带他出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经常对着他说话,让他自己醒过来。
雪天冬看着欧阳邪的脸,这几个月来,可以说是他说话最多的三个月,他也习惯对着男人说话而得不到以前的回应,他也习惯自己说话男人面无表情,这是不是就是对他的惩罚?男人以前也是这样对自己说话的,但是自己从来没有给他好脸色看,现在是惩罚吗?!!
第七十七章
对于欧阳邪来说这三个月很关键,首先他的肉体受损差点就要自爆,还好总署的科学技术条件好,再加上裘他不讲卫生把一个黑乎乎的炉子给吃下去以后,好像起到了某些调节作用,让他保住了这具肉体,同时天魔花灵因为当时在深渊中吸收了过多的邪灵以及自己又吃了暴筋丸导致整个身体都需要重组,也就是需要闭关,让体内的天魔花吸收邪灵化为力量,同时还要修复自己的身体,三个月里裘在自己体内用自己的力量抽走那暴走的力量放入天幕鼎之中,慢慢的开始和天魔花灵的力量融合在一起,欧阳邪并没有阻止,裘吸收了天魔花的灵力,也就表明他们的契约升级为生死契约,本来追随自己的天魔花灵和裘的玄龙巨蟒的灵融合在一起,修复了裘的肉体,也提升了契约者和灵兽的力量。
欧阳邪虽然是在沉睡之中,但是他却可以感觉到外来不断有力量试图冲进来吸走从自家漏了的后花园里出来的邪灵,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而且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这些可是自己恢复的肥料,怎么可以被别人给吸走,所以再一次感谢裘体内的那个炉子,那个炉子就像是二次元里的东西一样,只要一放到里面去,就想跟这个世界隔绝了似的,任何力量都无法探测出个所以然来,反正东西在,所以暂时寄存在里面,到时候想办法拿出来就是。
当欧阳邪正式修复好自己的身体,然后又掩护成跟普通人一样的体质已经是5个月以后的事情了。五个月里,他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庭忙的焦头烂额,天帝责怪王母不该隐瞒他,下界居然用深渊来做这种事情,王母责罚狐族,使得昆仑山狐族贬成了普通妖类,再也不受其庇护。
欧阳邪醒过来是毫无预兆可言,就比如,那天下午雪天冬正准备拿写新的读物读给昏迷中的欧阳邪听的时候,一开门就看到那个昏迷了5个月的人靠在床架子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那种恬静淡然的感觉,突然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着实让雪天冬呆在那里将近一分钟。
雪天冬以为是自己打开门的方式错了,导致自己眼花,于是很自觉地把门关上,深吸一口气,再次打开的时候,发现欧阳邪正用一副淡然的样子看着自己,眼中还带着写莫名。
就是这种莫名让雪天冬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为什么欧阳邪看到自己是这样淡然和无所谓的眼神??难道他忘记自己了吗?正在雪天冬那头神脑补的时候,欧阳邪开口了:“你来了。”
“嗯。”雪天冬面瘫的将报刊放在桌子上,然后淡定的按了床旁边的红色按钮,最后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欧阳邪一言不发。
“……”欧阳邪也看着雪天冬不知道说什么,为什么没有预期中的鸡冻或是兴奋过度??!!!大狗烦恼的想,自己要不要继续装下去。
两人对视到白沧炼和春花出现为止。
“邪,你醒了!!!!”春花一个大嗓门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一个大块头直接冲过来抱住欧阳邪痛哭流涕起来。
“……”欧阳邪继续淡然,继续装B,的抬手拍了拍春花的后背,并没有说话。其实已经被春花那泰山压顶给压的脸都憋红了。
然后春花肩膀上的一头仓鼠和一只小绿鸡横空出世一般的跳到了欧阳邪的怀里。
“年轻人,你终于醒了,老夫以为你要变成植物人了。”银鲤哇哇大叫。
“无知小儿,你可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小绿鸡叽叽的叫。
“……”欧阳邪内心草泥马的奔跑,他就是知道自己这次圆不过去,才装深沉的好不好,不然早就在看到媳妇儿的第一眼就把他抱在怀里了。那要怎么办,现在天幕鼎在裘的肚子里,自己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一般人接受水平,如果现在说了,肯定会被拿去解剖!!!
就在一人两只动物叽叽咋咋完了以后,才发现欧阳邪居然一句话都没说,这下春花捉急了,马上把白沧炼拉过来放在欧阳邪的面前说:“小沧沧,邪他怎么了?是不是傻了??!!”
“……你早就应该让我先来给他诊断一下而不是对他又摇又晃了那么久才找我!!”白沧炼生气的说。
春花低着头来到雪天冬旁边站好,他知道错了,当看见小八那副想海扁一顿的表情时,春花深深的伤心,赶紧把小绿鸡和小仓鼠护在怀里,其实是拿着做挡箭牌。
白沧炼对着欧阳邪又是翻眼睛,又是用手电筒照,又是看面色又是用灵力探测身体情况,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睡太久,脑子没有恢复过来,有点反应迟钝。
欧阳邪有些丧气的想,要不要走一步算一步??可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而就是欧阳邪那副丧气的样子,却让雪天冬看了心痛。
“春花,我昏迷了多久?”欧阳邪问。
“呜呜呜,邪,你昏迷了五个月了,我差点就要打闹地府。”春花呜咽着,同时感觉到后背有一股灼热的视线烧到了自己。
雪天冬恨不得冲上去,把所有人赶出去,为什么欧阳邪不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雪天冬纠结了。
白沧炼很适时的出来打圆场说:“好了,病人需要恢复,九天,你跟我出去,把这事情告诉给你们的头,我也要去开药。”随后,特意看了雪天冬一眼。
于是春花被拉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欧阳邪和雪天冬了。
“你醒了。”雪天冬开口问。
“嗯。”欧阳邪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又不说话了,神知道他内心焦急的要命,就怕媳妇儿以为他不要他了。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雪天冬转身就走,以前总是欧阳邪会开口天南地北的说,现在却变的沉默了。
“哦。”
雪天冬下意识的看着欧阳邪,希望他可以多说几句话,但是发现两人再一次的呆呆的互相看着。
欧阳邪侧头问:“怎么了?”
雪天冬摇头:“没事。”转身边出了房间,记得白沧炼已经私底下跟他说过,欧阳邪体内的诡异力量顷刻间消失殆尽,并没有排出体内,那么就是被吸收了,也就是说男人吸收了从深渊中带出来的邪灵。想到这里雪天冬的脸就阴了下来,无论如何,这次他绝对不会再让欧阳邪离开自己的视线。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了欧阳邪一只——大狗。
“裘。”
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马上出现在欧阳邪床边。
“你觉得我刚刚装的怎么样?”
“出神入化。”
“……媳妇儿会不会觉得我现在是病弱白莲,然后反过来缠着我?”最关键的就是这个问题。
“……”裘有些为难,这个问题很深奥。
“怎么?吃下天幕鼎以后就开始玩深沉了?小球球??”欧阳邪挑眉道。
“吾辈不敢,吾辈觉得,邪后看到邪主如此以后,会更加心痛。”裘严谨认真的说。
“邪后?嗯,这个称呼我爱听。有些事情必须处理好,如今你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去看看那个后花园的坑现在怎么样了,想办法把它填了,我可不希望自己的东西流到别人的时空来。”欧阳邪挠着下巴盘算着说。
“是。”
等裘走了以后,欧阳邪彻底一个人了,他现在开始计划要怎么让媳妇儿主动靠近自己,而且上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天庭会有什么行动,还有那个天幕鼎是个好玩意儿,就算他真正的主人来了也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