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被陆萧顶的一下一下往上窜，他再次搂住陆萧的脖子，双手在他背后大力摩挲着，只惹得陆萧的抽动频率更加紧密。

等到在楚乔身体里射出来的时候，陆萧感到身与心都无比的满足，那是一种莫可名状的快乐，他无法表达，但却确定了一件事：和两情相悦的人做爱才是快乐的。

楚乔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陆萧把他抱在怀里，拿手指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描绘，他发现楚乔长得真是好看，简直就是照着他心里的那个人长的。呵呵，他低低地笑了出声，在楚乔的额头吻了一下之后，抱着他也渐渐睡着了。

早上，楚乔的手机里的闹钟准时醒来，他伸手朝床头摸去，却摸了个空，随即他感到脖子有点疼，睁开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枕着陆萧的胳膊，而对方正皱着眉头似乎要醒来。

楚乔揉揉脑袋，起身从地上捡起裤子，拿出里面的手机关掉。他蹑手蹑脚地抱着衣服要去冲澡，却听见身后传来那人带着刚睡醒后的慵懒问好声：“早。”

楚乔拿衣服挡在身前，“早，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你这么早去哪里？”

“去上班，不然要迟到了。”

“哦。”大概是太困了，或许是作息习惯的原因，陆萧没说两句话就睡着了。楚乔见他没动静，才安心地出去，到了浴室，打开热水，拿去污力特强的沐浴露把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清洗了两遍。但他仍觉得脏，想着下午下班时要去超市再选一些。

其实他今天不必按时上班，因为昨天陆云山要他和部里的一个局长一起去见几个应标的建筑商。部里正在东四环那边盖单位房，目前有好几家建筑商来洽谈，这次的工程比较大，陆云山要他跟着，无疑是不放心那个局长。当时楚乔听了就觉得陆云山很搞笑，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和局长同流合污吗？这么大的工程，就算拿不了多少，最少也能拿两套房子吧。但是，楚乔却不在乎这些，他想的，是如何借这个机会把陆云山拉下水。

从上午十点一直听到下午四点，见了五家建筑商。楚乔的头很晕，他实在听不出特别之处，在他眼里，建筑商的方案大同小异。可那个姓宋的局长倒是坐在老板椅里，翘着二郎提捏着下巴眉头深锁，一副深思的模样。

最后见的一家建筑商讲话拖拖拉拉的，直到快五点，负责人孙经理才合上方案，点头哈腰地说：“宋局长辛苦了辛苦了，您看，耽误您这么长时间，实在过意不去。我叫他们给二位定了饭，车一会儿就开过来。”

宋局长笑道：“宋经理不必客气，咱们都辛苦，都辛苦。时间不早，我们就先回去，还要和领导汇报。”说着，冲楚乔使个眼神，收拾东西准备要走。

孙经理立刻上前和宋局长握手，“宋局您看，便饭我们都准备好了。向领导汇报也要先吃饭是不是，咱们这就下去，马上开饭。”

楚乔十分肯定宋经理握着宋局长手的时候，给他手里塞了东西，而宋局长一直不敢答应，恐怕是顾忌着他吧。楚乔走过去对宋局长说：“宋局，既然孙经理都准备好‘盒饭’了，不如咱们就去吃了吧，别浪费了。”

宋局长的确对楚乔特别顾忌，一来他是陆云山的“儿媳妇”，一来他是新人，他怕楚乔嘴不严，去陆云山那儿胡说，因此，对今天来的这几个人都格外小心。但是孙经理和他打过交道无数次，日后肯定还会有诸多合作，因此不太好推脱。谁知，楚乔竟然如此知趣，和陆云山简直大相径庭。他想到这些日子听来的风言风语，不由得猜测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孙经理带他们去了芙蓉会馆，谁知刚进门就遇见了从里面出来的周瑜。周瑜旁边跟着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女孩，两人有说有笑的，他一看到楚乔，连忙上前打招呼。

“小乔，你身体好些么？我本来想去找你的，可是又怕陆萧。哎，他今天没来吧？”

“没来。我和同事来的。”楚乔如实回答。

孙经理在商场纵横二十几年，一看周瑜的穿着打扮就是非富即贵，在来的路上经由宋局长介绍，他已经知道楚乔和陆云山的关系，现在又听周瑜说陆萧，便知道这个人一定也不简单。“既然大家都认识，那一起，一起。”孙经理一伸手就把大家往电梯那边招呼。

周瑜是个自来熟，他对女孩说了几句话，女孩便嫣然一笑和大家说了声再见。孙经理客气客气也就继续招呼大家，毕竟大家都知道，这种场合，有女伴不太合适。

周瑜一直腻在楚乔身边，楚乔也没什么反感，有问必答，只是却不会主动和他说些什么。周瑜对此却浑然不知，看见楚乔去洗手间，也尾巴一样跟在后面。

楚乔看他一眼，周瑜笑眯眯地立刻把那当成是默许，兴高采烈地贴着他往洗手间走。“小乔，陆萧他对你还好吧？”

“嗯，还成，就那样吧。”楚乔拉开裤链，刚要把性器拿出来却见周瑜死死地盯着他看，尿意一下去就憋回去了，尽管他已经知道那一晚并没有和周瑜有什么实质性接触，可还是不习惯一个大男人这样明目张胆，最关键是色迷迷地盯着自己看。

“那我以后可以找你出去玩吗？”周瑜问，见楚乔把裤子拉链拉上，惊奇地问，“你不尿啊？哦，我明白了，你是看到我不好意思。”周瑜笃定地笑道。

楚乔推开他凑近的脸，往最里面走去，侧过身子，警告地对周瑜说：“不许过来。”

周瑜撇撇嘴，对楚乔的排斥感到些委屈，但一想到因为自己而害得他被陆萧打了一顿，便打消了再戏弄他一番的打算。

49.打探

两个人各自解决完毕，楚乔忽然拉住周瑜，“有烟吗？”

“嗯？”周瑜愣了一下，“你会抽烟？”说着，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递给他，“我以为你不会呢。”

楚乔斜着眼瞟了周瑜一眼，然后抽出一根烟点上，没想到刚吸了一口就弯腰大力咳嗽起来，周瑜看他眼泪都呛出来了，才知道他根本不会抽烟，不由得埋怨道：“不会还逞强。”

“我乐意。”楚乔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哎我说你这个人……”周瑜被楚乔这么一呛，顿时没了言辞。可是他又实在不忍心看楚乔那么笨拙地把烟雾都吸进肺里的笨样，于是好心地指点道：“往嘴里吸气含住，然后再吐出来，不要把烟气咽进去。”

“我会，只不过刚才在想别的。”楚乔靠在卫生间的门板上，双腿交叉，看似很随意，说话也漫不经心，但眼光却一直认真仔细地盯着周瑜的动作。这种口非心是的表现让周瑜心照不宣地低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楚乔声音上调。

“没，没什么。”周瑜生怕楚乔会恼羞成怒摔门离开，立刻认识到自己不该如此明显地表露自己看穿真相的事实，一面学着楚乔的样子靠在门上，一面收敛神色，转移话题。“哎，你和陆萧怎么认识的？”

楚乔深深地洗了一口烟，把白色的厌恶吐出来，淡淡地说：“他爸爸介绍的。”

“不是吧？陆叔叔会做这种事啊，还真没看出来。”周瑜歪着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陆萧可向来不怎么听陆叔叔的话。”

“哦？”楚乔忽然来了精神，他觉得或许周瑜这里会是他“拿下”陆萧的突破口，毕竟他对陆萧的过去一无所知。他笑着问周瑜，“怎么不听？我听陆萧说你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既然这么熟，彼此又门当户对，怎么没在一起？”

虽然周瑜觉得楚乔笑起来的时候让他有种舒畅而愉悦的感觉，但他一听楚乔的话就紧张起来。再联系上楚乔和陆萧的诡异相处模式，心里不由猜测这两个人是不是闲的无聊，在涮着他玩。所以才会陆萧叫他去演戏扮演楚乔“换妻”游戏的另一半，而楚乔则乱吃飞醋，担心他和陆萧有过一段情。这对坏心眼的男男，太过分了！“你别乱说哦，我才看不上他，不，他才看不上我。”周瑜改正完自己的答复又觉得太贬低自己，简直不像他的作风，只得再次纠正道，“我们互相不对盘。你都不知道，他小时候可爱欺负我了。”

“是嘛。”楚乔笑眯眯地说，“不是说‘相爱相杀’么，越是喜欢你，越是要欺负你。”

“呸！”周瑜把烟屁股扔到地上，脚狠狠地踩上去来回扭几下，等他把脚移过来的时候圆柱形的烟屁股已经变成薄薄的一片。他似乎有些急火攻心，瞪着楚乔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你别提那小子小时候多可恶了，放学总是缠着我和他去打球去练跆拳道去游泳，一天到晚排得密密麻麻的。等到回家我简直连衣服都没力气脱，哪还有时间写作业啊。所以第二天到学校总是被老师抓到在抄作业，功课也都不会，可是陆萧呢，晚上学到一两点，每次都是前三名。我倒好，成陪太子游戏的了。”

楚乔呵呵地笑了两声，“那你怎么那么笨，一次两次就算了，那么多次还上当。”

周瑜眼睛一瞪，“这就是陆萧厉害之处啊，总有办法让我上当。我告诉你哦，你可要小心。”

“嗯，多谢。”楚乔拍拍周瑜肩膀，“不过你还是自己小心些吧。”

说完，就往门口走。

周瑜跟在他后面，十分不悦地嚷道：“喂，你什么意思啊，人家可是好心提醒你。”

楚乔手扶在门把手上，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问了出来，“陆萧，以前是不是有个初恋情人？”

周瑜呵呵干笑两声，绕过楚乔大力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轻快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谁没有个初恋情人，更何况我们堂堂的陆公子。想当初，人家两个可是比翼鸳鸯双双飞哦。”

“是么？”楚乔轻声笑道。如果有的话，那最好不错了，如果那个人是艾东的话，就更不错了。不知道当他想起自己那个初恋情人，代替他生活了五年，并且娶了他的妻子的话，他的表情会不会很精彩。他真的很期待呢。

楚乔回到包厢的时候，宋局长和孙经理喝得都有些高，两个人大着舌头和身旁的两个不过二十岁的小姑娘调笑。孙经理一见楚乔，扬起手招呼，“楚兄弟，周瑜呢？”

楚乔坐回自己的位子，“他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哦。”孙经理眨巴眨巴眼，捏了姑娘脸蛋一下，“去，找你小姐妹来，陪陪我们楚兄弟。”

宋局长尽管也喝得恐怕连老婆都不认得了，但脑袋里还是反映过来这个楚乔是他顶头上司儿子的老婆，连忙喝住正扭着腰肢往外走的小姑娘。

孙经理笑道：“哎，宋局长，这你就不对了，大家乐呵乐呵嘛。”

楚乔点点头，“我也想乐呵乐呵，只不过，孙经理您看这都快十点了，我得赶紧回家了，不然没地铁了。”

孙经理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地铁？！”

“对呀，地铁。”楚乔温和地答道。

“怎么回事，这，楚兄弟你怎么，坐地铁啊？”孙经理一挪屁股，扶着椅子背晃荡着双腿向楚乔靠近。“这陆公子，也没给你整辆车？”

“呵。”楚乔笑了，“孙经理你醉了。”说完，冲宋局长说，“林局，我就先回了，今天辛苦您了。”

“别，我开车送你。”宋局长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可胳膊却怎么都使不上劲。

楚乔按住他的肩膀，动作虽轻，醉眼朦胧的林局长却清醒地感觉到了楚乔笑容中不容拒绝的气势，那气势犹如夏天暴雨之前的低气压，让他虽然在呼吸，但却不是十分顺畅一样。他怕再争执下去会引起楚乔的反感，便讪笑着说：“好，好，路上小心，小心。”

楚乔这才微笑着告别离去。

50.等待

回到家里已经将近十一点，楚乔从小区楼下看到那扇有昏黄灯光透射出来的窗户，从心里涌起的抗拒情绪让他步履维艰，他几乎就要定在原地。他把视线往下移，看到十一楼那里也亮着灯，不由自主就想起那个倚着门笑着叫他“楚乔同学”的人，可是，当初的感动，早就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与疲惫中转化成怨恨。是的，比起陆萧，他更狠的是艾东，或者，他对他们两个人的恨是一样的。如果没有陆萧，他或许和艾东还会过着平淡的日子；如果艾东当初告诉他真相，哪怕是给他一丁点提示，他就不会遇到陆萧，也就不会有之后的种种不堪。

楚乔捏紧拳头，狠狠地闭了下眼睛，对自己说：“楚乔，你要把他们强加在你身上的痛苦记清楚，让这些痛苦成为你强大的力量，等到你有足够的实力与他们抗衡的时候，把这些你镌刻在你心里的痛苦加倍地还回去！现在，挺胸抬头，走进去，按下电梯，拿出钥匙打开门。从这一刻起，你就不是你，你只是在扮演一个角色而已。”

楚乔微笑着睁开眼，刚想迈开步子往前走，就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从楼里走出来，那人的步子很急，一边走一边掏电话。

“咦，这么巧啊，楚乔。”Kevin走过来一看是楚乔，捂住电话和他打招呼。

楚乔见他只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长身黑色羽绒服，脚上穿着一双皮鞋，不由得被他这怪异的造型的感染下，笑了出来。“你出去？”

Kevin被楚乔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饿了，去门口拿外卖，你刚回来？”

“嗯。”楚乔想起的确是在小区门口看到一个送外卖的人，他当时还在想谁这么晚还吃东西，没想到是Kevin。“那我先上去了。”

“好的。”Kevin说，“快上去吧，看你的样子很疲倦。好好洗个热水澡。”

楚乔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触动，尤其是在他下定决心要把自己善良、易感、温和等曾经最引以为豪的秉性掩埋，让冷漠、残忍、强硬等态度把自己武装得心狠手辣，铜墙铁壁一样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可是，Kevin这看似无意的关心，还是在他心里掀起了一片涟漪。他不是感动，而是妒忌，因为那是他自己曾经很富足的东西，现在却在自己的强迫下流失，直至消失。

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大的悲哀。

所以他恨他们，是他们强迫他毁了自己。

楚乔就在这样到底应该更狠自己，还是更恨陆萧和艾东的纠结中进了家门。

他已经调整好微笑的角度来面对陆萧的质疑，可是直到他换好鞋子，也没看到陆萧出来。他蹑手蹑脚走到陆萧的房间前，轻轻敲了下门，却没得到回应。他想，也许是陆萧不在，但是忘记关灯了呢？脑海里一出现这个想法，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上翘的嘴角也回归到原本的位置，脸部紧绷的肌肉都松弛下来。他按着门扶手往下一转，门却开了。

楚乔被吓了一跳，他稳住心神，连忙把门又关上了。他对这间房间没什么好感，可是他的手却鬼使神差地把门又打开，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催促着他走进去看看。

楚乔想了想，再次打开门走了进去。刚进去他就后悔了，原来陆萧在，只不过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台灯暖融融的灯光照在他的头顶，披在身上的爱尔兰毛毯已经滑落到地上，大概是趴在桌子上睡得不舒服，陆萧忽然扭动了一下身子，把头偏向里面，但马上又转了过来，手下的一沓厚厚的图纸上都是楚乔看不懂的图形。

楚乔只看了一眼，转身便走。但陆萧似乎是感受到楚乔的气息，也或者是从楚乔忘记关上的门外进来了凉风，陆萧醒了。他打了和哈欠，随后揉揉眼睛对楚乔说：“你怎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