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看到浑身是血的聆汐，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别说了，他伤的很重，速搬到我府上疗伤。”

枫墨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也很焦急，但是他还是仔细的观察四下的坏境。这个地方感觉与天庭的气息很相似，但是又不能完全这么说。因为这里还有很多房门紧闭的屋子，增加了几分人的气息。这个地方四处都是古老的生物，甚至还拥有已经灭绝的生物。这个地方根本就无法估量，而且有很多很危险的东西。这里到底是哪里。而且，眼前的人竟然自称是瑶姬。

重重的疑点不得不让枫墨小心起来。表面上的确是跟着瑶姬走，实际上他也在小心翼翼的防备着自称是瑶娘的妇女。

进了一个干净的房子里，瑶姬示意把聆汐放在床上，缓缓的说：“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疑问，我也不知道天庭是如何对外宣传我的离去。但是这个地方是天庭用来处罚一些因情爱而违背天庭规矩的人。让他们此生此世都只能在这里，与外面的亲人隔绝。天庭虽然说有办法出去，但是去寻找的人，无一都是在三天后发现他们的尸骨，所以大多数人就干脆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下去。”

瑶姬话说完，就立刻开始帮聆汐治疗。枫墨听到瑶姬的话，反而更着急了：“不行，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皮晨与逸莲都在等我们，还有遥寒那个小丫头。”

瑶姬绿色的碧眼凝视了枫墨很久，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淡漠的摇了摇头：“不过是八千年修为的小蛇，你就放弃吧。没可能的。”

枫墨是何等的修为？竟然被一眼就看穿身份，即使是逸莲也没那个能力啊。现在也不得不相信那个自称瑶姬的人了。

“行了，接下来等这小兔子醒来就好了。接下来你们也应该说出来你们的来历了。”瑶姬停止了法术。

枫墨虽然对她的语言上的种种不满，但是她毕竟还是帮了聆汐，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我是来自东赵国妖族。蛇族如枫墨。他是我的爱人，兔族白聆汐。天庭在我七千年修为的时候，便让我步入仙班。但是因为聆汐的关系，我无法如他们的愿……”

瑶姬的面庞露出了几分了然的表情：“哦，原来是这样。那这么说——天庭是打算硬抢了？真的是……一群老人竟然这么欺负后辈，哼。如果真是按照你所说，那或许你应该可以离开这里。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惩罚，而是想强召你上天。不过那边的小兔子……那就难说了……”

枫墨坐到了聆汐的旁边，攥住聆空纤细的玉手，就这么凝视着聆汐的睡脸。

明明从那一天开始便说过会永远守护你的，但是我带给你的似乎永远只有伤害。在遇到我之前，我只是个风流的蛇妖，而你，是一只精明又善良的垂耳兔。遇到我之后，我让你对我失望透顶。我的懦弱，又让你受尽整整十年的折磨。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甚至哪怕就在刚才，你也为了不让我担心而……聆汐，我回来找你，究竟是正确的选择还是错误的选择？

瑶姬凝视了枫墨很久，这个眼神她见过。这是男人因为各种原因，而痛苦的表情。这里住着很多很多对情侣，每一对都有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是第一个住到这的人，也是见证世间生死离别最多的人。她叹息了一声，对枫墨道：“你似乎有什么心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说一下。”

“瑶姬殿下，我在想——我是不是如果一开始就没出现过会比较好。这样他还在他的白府幸福快乐的生活，我还在过我的风流日子。虽然那时候我每一天都感觉到空虚，但是说不定会好过现在要常常看着自己重要的人为了自己而受伤……”枫墨一点一点的抚摸着他精细的面庞，如同叹息一般的说。

瑶姬没有太大的反应：“如果真的那么担心，那等他醒来之后，自己问问他吧。他现在是痛苦比幸福多，还是幸福比痛苦多。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住所，你们就在那一边想办法，一边居住吧。我虽然无法帮你，但是我可以给一个忠告。直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你也别叫我瑶姬了，叫我瑶娘吧。”

枫墨久久没有说话。

“行了，话都到这一地步了，我也不再提点你些什么了。把白公子抱起来，我带你们去你们的居所。”瑶姬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裙子，随即开始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枫墨急忙小心翼翼的将聆汐抱在怀中，聆汐被抱着有点不舒服，扭了一下身体，调整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位置继续睡。聆汐浓密的眼睫毛就这么紧紧的闭着，但是嘴角的那一抹幸福的笑容，却足以让枫墨心中的不安消失。

聆汐幸福的表情，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爱情不就是这种东西么？会有悲伤，会有难过，会有痛楚，但是也会有幸福。只要能够在一起，就足够了。死亡或许可以分开我们，但是我们的灵魂会永远在一起；我不求能够与你相伴永生，但是至少可以结伴而去；无论如何，我此生都不再放开你的手——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秒。

瑶姬回头注意到了枫墨的样子，无奈的笑了一下，小声的轻喃：“还真是个痴情种啊……如果是他们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打破这一界……打破天庭的规矩呢……真是让人期待。”

枫墨抱着聆汐小心翼翼的跟在瑶姬的身后，发现这里很大，而且各种店铺都有，简直就像另一个人界一般。每一座房屋都长的奇似，街道上一些人见到他们的时候，一一都微笑着打了声招呼，随即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这里的人都是一些好人，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以来到我的府上来找我。我想了一下究竟什么地方适合你们。果然还是在离闹市别太近的地方会比较好，蛇喜静，兔怕扰。但是太远的话，我怕你们不太方便，所以可能你们还是会有一点不习惯。”瑶姬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说。

枫墨摇了摇头：“哪里的话。如枫墨还要多谢瑶姬公主——不对，是‘瑶娘’。如枫墨多谢瑶娘，他日等聆汐身体好些之后。枫墨必携聆汐到府上亲自道谢。”

瑶姬浅浅的笑了一下：“大家以后都要住在这里，你们又这么客气做什么？住的舒服就行了。好了，到了。不知道这个地方你是否满意？”

37、黑羽魔王

枫墨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了一大宅前面，周围都是一些小巷，不嘈杂，但是离闹市又不算远。真的是个很好的地方。

“谢谢瑶娘。这个地方很不错。”枫墨笑道。

瑶姬微笑着把钥匙给两个人：“现在你们是没办法用任何能力的，记得，后山可以去，但是你们来的那座山，千万别往那走。那里的那群虫子对你也许没什么，但是对那只小兔子来说，可是绝对致命的存在。那群草虫就是为了守护这个地方存在的。进出都是没可能的事。顶多只有那个天庭的老混蛋们才能放人进来。”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枫墨叹息了一声。

瑶姬沉默了半晌，随即小声道：“走，我们进去说。”

瑶姬推开大宅的门，里面是一些很雅致的家居，可以说，平日需要什么日用品，里面统统都有。

“天庭还是有点良心的，每一次来人，都会多出一道宅。有些宅子是先前别人死去之后留下的，有些宅子则是新宅。里面都会摆满了正常情况下的必需品。食材等。所以第二天突然在家里发现多了什么东西，你们也别太在意。你先把白公子送到厢房去吧。我跟你单独谈谈。”瑶姬随手指了一下某一个房间，枫墨点了点头，抱着聆汐便走到了房间里面。瑶姬自顾自的走进了正厅，坐到了位置上。

不久，枫墨回来了，脸上的微笑也变回了严肃的表情。

“你知道异族的莱尔斯吗？”瑶姬倚靠在凳子上，问道。

枫墨脸上的表情比瑶姬更加疑惑：“看上去很慵懒的样子，但是又似乎知晓一切。的确跟你形容的一样啊。有什么错吗……”

瑶姬深呼吸，苦笑着说：“莱尔斯他，就是百万年前让我被天庭强压在这里的人。我爱他。天庭的那些混蛋却因为我爱他，将我镇压在这里。让我们两个分隔在两个世界。而他也被天庭落下了诅咒，白色的羽翼变成了黑色。”

“你说羽翼……”

“莱尔斯不是人。听你的描述，那应该是他的族人。莱尔斯是西方的神。是什么神我不知道，但是应该就跟阎王差不多那种的角色。莱尔斯天生就拥有雪白的羽翼，我就是爱上了那雪白的羽翼。但是没想到却因为这样，害得他一身的雪羽变成了墨羽。他本来就不喜欢我，又因为我失去了他最重要的白羽。他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吧……”瑶姬苦笑着说。

枫墨心里越来越不解，瑶姬究竟想说什么？

“也对，这些不是重点。你说的那些朋友真的都是拥有万年以上修为的妖吗？”瑶姬问道。

枫墨点了点头：“逸莲是一万两千年修为的银狼，皮晨是九千年修为的天羽明鹰。还有一只肯定愿意帮忙的兔子苍灵。莱尔斯……我不知道。”

瑶姬听到之后愣了一下：“天羽明鹰？那不是上古曾经作为天庭主要战力的一族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妖族？”

更吃惊的是枫墨：“天羽明鹰是上古曾经作为天庭主要战力的一族！？”

瑶姬思考了半晌，马上就理解了：“也对，天庭可能为了巩固政权，故意这么做的吧。那不重要，如果是天羽明鹰一族的话，九千年修为足够当一万年修为来用了。莱尔斯的能力如果换算成修为的话，可能有五万年修为左右。足够了。我怀疑，莱尔斯这次如果真的要阻止天庭落下天罚的话，也不是没可能的。而他这次肯定是有目的的。”

枫墨愣住了，疑惑的反问：“什么意思？”

“根据你所说的一切，我怀疑莱尔斯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你与兔子，让银狼与天羽明鹰跟自己一起打破这个世界，将我救出。虽然他不喜欢我，但是毕竟我们也是好友，他也承诺过会来救我。顺便为了给自己的黑羽报仇，而报复天庭。不能说是利用，这样可以把你与兔子救出，然后同时也不用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这么辛苦。果然他还是老样子吗……对周围的人都是千算万算。”瑶姬苦笑了一下。

“不过——放心吧，他们应该会打破这个世界的。”瑶姬笑道。

枫墨问道：“那到时候你怎么办，天庭你肯定回不去，难道永远在人间吗？”

瑶姬愣了一下，思考了许久，最终缓缓的摇了摇头：“我当然是不会回去的……也不会在人间生活。我大概会选择支撑着这里吧。其实这里的很多人也一直追求着这里平静的生活，到时候天庭不管这里了，这里的人迟早都会被逼死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支撑这里，也算是做点好事弥补下过去的错吧。到时候等他们打破这个世界了，这个世界就可以随意出入了吧……”

“枫墨……”窗外突然响起聆汐的声音，声音还有点虚弱。

聆汐只穿了亵衣，由于身体的力气都被毒给吸收了，只能扶着门站立。神色中带着一丝不悦。一起来就发现枫墨不在身边，而隔壁房间传来了女性的声音，聆汐自然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所以哪怕身体软绵绵的没力气，也扶着墙，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门找枫墨。

见惯世间百态的瑶姬又何尝不知聆汐的想法？自然是第一时间起来，便跟聆汐打了声招呼：“白公子。我是瑶姬，你可以叫我瑶娘。住在这个地方的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您好，瑶娘。敢问这里是？”聆汐刚走出一步，便脚滑了一下差点摔倒。

枫墨看着聆汐那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自然心疼的马上迎了上去，将聆汐抱起来，回到刚刚的凳子上。解释道：“这次就是瑶娘救了我们。这里是瑶娘给我们住的地方，我正在跟她讨论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你也真是的，没力气的话就多睡一会，为什么一定要跑出来找我？你又不是听不到我就在你附近。”

聆汐疲惫的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一句话也不再多说了。

瑶姬知道，枫墨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和聆汐讨论。所以也该走了：“那么，既然白公子已经起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不用送了，你们就好好休息吧。厨房里面应该有食材，可以自己去取。”

“枫墨就不送瑶娘了。”枫墨对瑶姬点了点头，瑶姬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突然，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枫墨不看也知道是谁干的：“我不是跟你说了瑶娘是我们救命恩人吗？怎么还咬我？”

聆汐瞪着枫墨，愣是没有说话。枫墨也不打算让他回答什么，一把将聆汐抱起，便又把聆汐抱回了厢房。同时也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聆汐很快便理解了，也不再生气了。

枫墨看了一会儿聆汐的脸，苍白的脸蛋没有任何血色，枫墨越看越心疼：“聆汐，是不是很疼？”

聆汐愣了一下。

“你觉得，是你以前比较好，还是认识我之后比较好？过去比较幸福，还是现在比较幸福？如果我一开始就不认识你，会不会好很多？”枫墨一脸认真的问。

聆汐用两只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按住了枫墨的唇，双手环住枫墨的脖子，头就这么靠在他的肩膀上：“过去幸福，现在也幸福。过去的幸福是因为无知而幸福，现在的幸福，是因为你，我才幸福。我已经爱上你了，这是事实。我不管你怎么认为，我都爱的是你。现在，我没有你，我根本生存。”

枫墨怜惜着用手一点一点的帮聆汐疏通头发，长的几乎快要及地的长发就这么散在干净的地面。两个人就维持着这个动作许久，直到枫墨的袖子被扯了一下。聆汐无奈的问枫墨：“枫墨……我们是不是改准备吃饭了？已经傍晚了。这十年你应该不会厨艺退步了吧？”

枫墨听到这句话，突然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整个人挫败的苦笑了一下：“别跟我提这个问题。皮晨那家伙生活根本不能自理，这十年除了陛下酒宴，其他什么时候不是我给他做饭的？”

“那赶快去做饭吧……”聆汐温柔的笑了一下。他知道，其实枫墨也是想借题发挥，想让自己开心而已。

枫墨缓缓的将聆汐放入被窝，小心翼翼地帮他掖好被子：“好，你想吃什么我都会给你做的。饿了吧？我先去给你做饭吧，有什么事就出声叫我。被子如果不够的话底下还有，茶水什么的我会摆在桌子上的。如果你自己懒得拿的话就叫我。”

聆汐点了点头，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似乎带着点苦笑，但是心里荡漾的却是满满的幸福。明明只是离开半个多时辰，搞得好像要出去十天半个月一样。男人也好，女人也好，谁又不希望自己是备受宠爱的存在呢？

38、夜间望月

不久，枫墨便端着饭菜上桌。聆汐拿起筷子，竟然不知道如何下手。枫墨笑了，直接坐在了聆汐旁边的位置。

“怎么了？不吃？”枫墨笑着问。

聆汐摇头，苦笑道：“枫墨……怎么做这么多菜？”

随手夹起一些白菜，放到聆汐碗里，枫墨说道：“这可是我们两个这十年来第一次这样坐下来一起吃饭啊……不准备的丰盛一点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