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之风华天下 下——悠离岸
悠离岸  发于:2014年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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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部:恍然顾风云起

 第36章:边城将守冷清夜 边城的夜,冷清而寂静。 颀凤轩放下毫笔,外面的夜,清凉如水。 他来到边城三个月,一来就动刀动枪,先是恶整了一下不听话的老将,再是拿了位无辜的少将出气,倒也是挺好玩的开始。 只是,颀凤轩不知道,这样的开始,到底是好是坏。 他未想过,自己来边城,一呆,就是四年。 缓转的时光,缓缓而过。 当两年后,他打算回京都,谁知,回到半路上了,却又听说边城出了状况,如此那般,他还是选择调转了坐骑,决定不急着赶回去行自己的冠礼,他又转身跑回了边城守着那一方阵地。 颀凤轩自顾决定再守边城两年,他以为等自己想回去了,也许自己就可以放下以前的某些事某些人,不再多做留恋。 然而,他从不知道,他这一时的想法,终究不代表将来的想法。 因为当他四年后,再回去,已物是人非。 有些事的变幻,人明明知道它来得突然,但是,还是难以想象那样的巨变。 而今,他犹在边城守着一夜的冷清,在那样冷清的夜里,他且独自一人思前想后的筹谋着如何击退来敌的策略。 在此期间,颀凤轩也曾捎信回去给自己的父皇好多次,算算,大约有七次,他亲笔写信回凤国京都寻求援兵七次,可是每一次,他都没有等到援兵。 至于唯一一次,等待的援兵勉强及时赶来了,可那几千兵力,却不是他要的人数。 那应该算是第四次的请求,当时,颀凤轩已经伤痕累累,他终于打赢了第一场战。 说起来,当时,自从辞别了谷龙觞后,回到凤国,他突然的决定去边城,并非没有原因。 当时,听说竺国来犯凤国边地,据说他们那里闹灾荒,那里的百姓无处可逃,所以他们想要进入凤国的地界,凤国的子民自然是不肯,大家都怕瘟疫危害到凤国的百姓,故而守城将士无情拒绝了援助,而在那之前,凤国也送过救灾物资,可惜,供不应求,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竟然自发组织起来,一同扰乱边界,而且还攻占了凤国的三座城池。 凤皇当时听说此事,他也派了一员得力大将过来,本来那员大将也坚决死守第四座城池,可敌国的灾民太疯狂,再说凤国的士兵,久不上战场,骄怠的心里最终导致了连连失去城池的恶果。 颀凤轩原本不想去边城,但当时在朝堂上,听着那些大臣道,“那些城池都是小城池,不足为惧。”他们这番不负责任的话,气得年轻气盛的凤太子怒火中烧。 他那一刻,站出来,便指着那些大臣怒斥,“你们难道就没听说过这句话吗?千里之梯,溃于蚁穴!”身为凤国之臣,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来,一座小城池,不必在乎,是不是只要守住了凤国的皇城就安然无事了! 颀凤轩最后决然跪下向自己的父皇情愿,“儿臣,愿前往边城助力。” 他此番盲目决定,一是想到了自己总不能常年留在皇宫里悠闲度日,二是再闲呆着,总是忍不住想要去龙国找谷龙觞,如此,还不如逃去边城看看,也许能锻炼自己也更好征服民心。 所以,当他亲身前往战场,用了四个月的强加锻炼和筹划,好不容易夺回两座城池,想不到,原来不止竺国打起了凤国的念头,连带其它小国也起来兴风作浪,颀凤轩在那一刻,似乎看到了在不久将来的一场纷争,安久必乱,他们不是不乱,而是没到那个起乱的时候。 而在当时,凤国的将士,几乎个个都骄傲得不以为意,他们仰仗着凤国的百年历史,地大物博,及雄厚的实力,他们大言不惭,轻骄懈怠,为此,连想夺回属于凤国的城池都成了无比艰巨的任务。 颀凤轩那一刻不知在想什么,他只道,“我们必须用一年的时间来训练老兵新兵。” 当时,老的将军有陈叔贤,李耿奉等人,他们打了半辈子的仗,自认经历过的生死数起来都比太子的年纪多,意思就是说不想劳师动众,就为了两三座城池而再去弄疼如今已不经打的老骨头,实在不值。 颀凤轩当时只提剑直指在军中深受士兵爱戴的陈叔贤,他本打算比试以决定他们该听谁号令,然而让身强力壮的太子去对付一位年老体衰的将军,根本就难以服众,所以,最后颀凤轩只能出此下策,抓住了陈叔贤的儿子,故意揪出陈少将的小错,随后狠狠的让他挨了顿板子,为此,桀骜不驯的陈逍戎,对颀凤轩怀了仇恨,所以,在一次出战中,他坚决不服从命令,独自领兵上阵,以致落了个沉痛的败仗,跟随而去的士兵,死伤不少,而且,他们大多都是将领。 这下,颀凤轩勾一勾唇角,他干脆利落的给陈逍戎上了枷锁。他道,“纸上谈兵,是你的强项,亲自上场,是你所不通之处,陈逍戎,你不就是记恨我给你的那些板子吗。” 颀凤轩抓住了机会,他就想拿陈逍戎来当靶子。 陈逍戎被惩,他倒也是一脸坦荡,他道,“轩逸殿下,你身为太子,如此滥用职权,请问,轩逸太子,你的作为,又是什么,是欺压那些刚来就不懂怎么做的士兵,还是欺辱曾经用血汗来扞卫凤国兴荣的老将?” 陈逍戎怒不可遏,他就是看不惯长得比女人还成看的颀凤轩,身为堂堂男儿,空有一副皮囊,还仰仗着自身的身份地位,跑到边城来捣乱,谁是谁非! 颀凤轩瞧着那怒发冲冠的逍戎少将,心里就想乐,为什么,为了陈少将的忠心耿耿啊,可惜,天性顽固不化,以后有可能成为刚愎自用之人! “陈逍戎,本太子好像注意到一件重要的事了,你们陈家,将你们的亲戚都提升上来了啊,他们为了凤国皇朝的安宁,可谓是尽职尽责啊,是否?” 颀凤轩闲悠的依靠向背后的凳子,他拍下扇子,“陈逍戎,你以为,你陈家有多人,升迁至三四品,我不知道吗?” 陈逍戎脸上一白,他没话说,那都是他老爹干的好事,尽败坏了陈家的忠贞义节。 “怎么,你没话说了?” “哼,这个,我没什么好说。”也就是承认有这么一回事了。 颀凤轩听那个哼声,凤眼眯起,啧啧,倒有点儿谷龙觞的口气。 颀凤轩留下一句,“你就好好呆在这里边一段时日,做好自我反省吧。”他起身走出牢房。 怎么会,又想起了他! 颀凤轩想自己的扇子是不是要被打散了自己才甘心。 出来一年了,他等着贮存在记忆中的过往随静静流逝的时光淡忘,没想到,经历过一次血腥厮杀,他在伤痕累累中,又想起他,连在死之前,都想到那个人,想他冷哼的样子,想他咬牙切齿以牙还牙的样子,想他们在一起,走过的那些时光。 “你找打?” “你才找打。” “谷龙觞。” “颀凤轩。” 颀凤轩真的恨恨恨死了谷龙觞,没事到哪儿都影响凤太子的专心之情。 “老臣陈叔贤,拜见太子。” 颀凤轩正想摔了自己的扇子泄愤,不想,悄悄进来的陈老将军,他走路没有声音,正坐在案前的俊美公子刚才边旋着手中的折扇边看,孙子兵法。可他看着那些怎么应敌击敌的法子,他脑海想到了什么,整个脑海里都是春宫图! 第37章:所谓之物以类聚 “陈将军,这么晚了还不睡?”这桌上的灯油,都不够了呢! “老臣睡不着。”想必是念着牢中的儿子。 颀凤轩心下恍然,他知道自己不厚道,对付不了老将军,就拿他老人家的小祖宗来出气,实在实在的不厚道。 “太子,逍戎不懂事,你莫跟他这么一个粗人计较。” 这陈老将军就不明白,看看他颀凤轩凤太子,他好好的皇宫里不呆,非得跑来这里整人家的儿子,到底是嫌过得太没乐趣了还是怎么着,身为太子,从小养尊处优,一来到这里就想着怎么整改军队,他怎么也不看看,自个儿有几斤几两,调整个军队,哪有那么容易! 老将军里满腹都是怨念,要是怨念能报复人,他一定会多加怨念。 “哦,将军是为这事儿睡不着觉啊,那明日,我再放了他。” 颀凤轩答应得很爽快,以致老将军都不信,其实不只他不信,连颀凤轩自己都不信,所以,凤太子独自一人领兵出去巡逻了,然后,在途中见到了千里迢迢寻来的陆卿厢。 “天水宫主,你来这里做什么?” “凤轩,我想来看看你。” 后边并排成列的士兵,一阵晕头转向,想不到,凤太子喜欢吃这种啊。 颀凤轩正闲着无聊,他忽然觉得,领个人到军中陪自己下棋也挺好,虽然,陆卿厢给自己下过药,但在那药力的作用下,也让凤太子尝遍了龙太子的身子,这也算值得,故而,凤太子带了天水宫主去做自己的挂牌军师。 陈逍戎没给好颜色的上前来跪拜那骄傲的殿下。 他沉稳持重的道,“殿下召末将来,有何事要吩咐?” 颀凤轩拇指抹了摸自己漂亮无比的下巴,“明日,你开始训练新兵。” “什么?”那不是有主要负责人训练他们吗,他陈逍戎的主要工作是上战场,什么纸上谈兵,我看你凤太子就是那个人,无缘无故乱打了人家一顿,那晚走了还眉开眼笑抛眉眼,害从未见过五彩纷繁世面的逍戎少将头晕目眩汗流滚滚大半天。 “意思是说,你不愿?” “是。” “好,你亲自夺回左路城池,我训练新兵,三个月后,夺回其余两座城池。” 陈逍戎没话说,纯属说大话,三个月,你以为你是神! 陆卿厢也不相信,他道,“三个月,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天水宫主,我在此就麻烦你一件事了。” “什么?” “教我的那些士兵们基本功夫,我教他们战术。” “十日之后,从三千新兵里进行帅选,只要一千精兵,百名骑兵,而这一千精兵,等解决了边城之乱,便可让你们荣获勋功,不过前提是,你们能经得住考验。” 陆卿厢哪想自己不远千里赶来,既然是做训练新兵的苦活,他的目的,是来攻克凤太子,而非那些士兵! 颀凤轩不可能看不出天水宫主眼里赤裸裸的渴望,只可惜,这辈子,颀凤轩不觉得,还有谁能攻克自己,除了他,谷龙觞。 颀凤轩心下一缩,又想他! 无时不刻在想,无时不刻思念。 那些风华过往,只言片语,为了彼此,一个眼神微眯,就是一场心思较量,他颀凤轩和谷龙觞,这辈子算是栽大了跟头。 颀凤轩握紧手中的扇,想起曾经,听到那龙国小公主谷龙灵向自己说,“唉,凤轩哥哥,龙觞皇兄好像有了喜欢的人呢,每每他一个人坐着,他都会出神,心事重重的样子,真的很少见他那样。”颀凤轩心里感觉真不好受! 他谷龙觞敢有喜欢的人,他敢吗! 谷龙灵,当时知道自己的哥哥喜欢别人,她也不过是十四岁吧,她小颀凤轩三岁,当时颀凤轩十四岁,而龙国小公主才十四岁。 颀凤轩道,“哦,龙灵有没有见过你皇兄喜欢的人?” 谷龙灵坐在玉石台阶上,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她撑起秀丽的脸蛋,她摇摇头,又歪下脑袋道,“恩,龙灵如果没说错的话,皇兄喜欢的人,该是那位,歆歌楼里的盈盈姐姐,因为,皇兄很少弹琴给别人听,他宁愿去弹给不会知觉他心里事的高山流水,也不愿随便弹奏给那些想听的人听。”可是他竟然弹琴给了那位姐姐听! 颀凤轩也坐在石阶上,他道,“为什么说,就是她呢?” “因为她长得很温柔美丽,皇兄喜欢那样的女子。” 颀凤轩太阳穴突地疼起来,温柔似水的女子? “但是,她是青楼女子,那么清高孤傲的皇兄,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谷龙灵其实有点想不明白! 颀凤轩挑着自己的剑眉,他道,“你皇兄清高孤傲?” 谷龙灵认真的点头,“是啊,宰相府的兰儿姐姐说的,皇兄其实是个很孤傲的人,也难怪了,他走不进谁的身边,包括我这个亲妹妹,有时候远远看着他的风姿,就想他是不是我哥哥?” “那我怎么不觉得?” “兰儿姐姐说,物以类聚。” 谷龙灵公主,纯属脱口而出! 颀凤轩哑然失笑,他翻起手中的扇子敲了敲说话没大没小的小公主,“龙灵,你怎么说话呢你?”什么叫物以类聚! 谷龙灵很无辜道,“事实就是如此啊,凤轩哥哥,我皇兄本来很温柔的但是每每他看向你的眼神,就像在睥睨苍生一样,唉,凤哥哥,你是苍生吗,为什么就能让我皇兄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呢?我是说真的,世上,好像就只有你一人,敢那样和皇兄对着干。”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颀凤轩想不开,他一直想不开,凭什么谷龙觞不能对自己温柔,就因为初见时,自己问他说你找打,然后他为了不输气势,不仅反唇相讥还那般更加横气十足? “呃!” 陆卿厢吃痛的惊叫一声。 颀凤轩回神,此刻,位于自己身下承欢的人,并不是,谷龙觞。 陆卿厢仰头起来,颀凤轩转开脸,避开亲吻! “凤轩,你刚才在想什么?”在别人身上做着那种事,居然想别的事? 颀凤轩再狠狠一挺,全部释放,他抽身而退。 他想什么,陆卿厢没权利知道,他没有告知与谁的必要。 谷龙觞,也不知,他现在做什么? 凤太子如此三心二意的进行完了一场需索,他独自一人出来去洗澡;而他颀凤轩想念的人,谷龙觞,他正在书房里边看书边摸着手中的酒杯,白玉瓷器,酒已干净,他拿着空酒杯,拿着它,舍不得放下,摸着它,感觉就像是在摸着某个人的身体,想他,想他,却不能见他,龙国皇帝打算实行他的计划,谷龙觞烦躁的辗转难眠。 他也想和他并肩看天下,然而,一山容不得二虎!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两全,颀凤轩,我们怎么会对彼此上了心? 高傲如你,却笑着邪魅的承欢于谷龙觞身下,除了他呢,你会不会,给别人,同样的笑,同样的吻,同样的回应? 谷龙觞一人独自骑马到练箭场地,他弯弓搭箭。 第38章:回忆想起曾厮磨 绷紧的弓弦一松开,箭枝如飞,没入靶子。 颀凤轩低头看着右肩的箭枝,他咬牙拔出箭,再命令士兵前进,只要攻下最后一道城墙,他们就算收复所有失去的城池了。 陈逍戎看一眼那满身鲜血的太子,他走过来扶一把。 颀凤轩看一眼行事端正到呆板的陈少将军,“你带他们去看看。” “可你。” “我无事。” “是。” 陈逍戎还是走了,颀凤轩眼眸里要是冷了,谁看了都会觉得冷。 颀凤轩坐在城门外的草地上,恍恍惚惚的就想起那年的春光,他和谷龙觞一起坐在草地上。 草长莺飞的时节,他们一起看天上飞过的成群结伴的飞燕,那样与世无争的野外,天色蔚蓝,那时,他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会走上这样的路,经过这样的事,亲身上战场,在战场受了伤,无人作伴。 那时,颀凤轩伸手抓一把树枝,他抓到了带刺的树,谷龙觞一边说恶有恶报啊,一边还走过来看情况,他道,“怎么就不破开个血盆大口?” 颀凤轩道,“好让你喝,是吗?” “是啊。” 颀凤轩抬头,谷龙觞抬起视线回应,相看两不厌,怎么说的话却都那么冲! “好啊,给你,吮吧。” 颀凤轩把手指伸出去,一脸的傲,傲得龙太子看了就想给对方吃个拳头,但是,不能啊,他要是被打了,鼻青脸肿,怎么回去面见自己的父皇,那样的话,父皇该说自己的孩子招待不周,行事上还有所欠缺了。 谷龙觞到底没敢下手,可他又不想退缩,看凤太子那傲气的样儿,再给他横下去,他估计要飞上天了,谷龙觞会让这对手有上天的机会?当然不会,所以,他揍过去,真吮了凤太子的手指头,那副你真以为我怕你的挑衅,实在让颀凤轩记忆尤深,甚至身体上的某个部位昂扬得没话说,雄赳赳的热流在某人的体内暗流涌动。 “轩逸殿下。” 陈逍戎去了又回来,他再次过来看,颀凤轩差不多要断气了,他薄得好看的嘴唇轻轻的动,似是在说什么话,陈逍戎怕太子交代重要的事,他赶紧贴近耳朵去听,凤太子好像在念,“龙觞龙觞?” 陈逍戎当然不知道凤太子和龙太子当年的风流韵事,他守在太子的床边等太子醒了问道,“太子,龙觞是什么东西啊。” 颀凤轩脸色铁青! 居然敢说他的谷龙觞不是东西! 陈逍戎,你是不是活腻了! 陈逍戎平白无故遭到凤太子一个杀人的眼神,他眨了眨眼,忘了说,陈少将军长了一张娃娃脸,所以不用想,他眨吧眨巴眼睛时,有多让凤太子受伤! 说说,说说,长这么大的人,还露出那种幼稚至极的表情,成何样子! “将士们都怎么样了?” “死伤不是很严重。” 陈逍戎对凤太子终于刮目相看。 “殿下,逍戎为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 “恩,一个道歉就完了?” “那要怎样?”不会要人以身相许吧,自从那天横冲直闯进凤太子的营帐,发现凤太子正和师爷陆卿厢办好事时,陈逍戎每每一见到太子,脸上都滚过一股热,那大概叫害臊的意思了。 颀凤轩看着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将军,在战场上,他像战神,下了战场,他当真就一小孩。 “去训练新兵,叫那些旧兵,加强锻炼。” 颀凤轩决定叫这些白吃白喝那么多年的士兵,吃吃苦头。 陈逍戎想不到,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太子,真的狠起来,比敌一条黑龙。 颀凤轩皱了皱眉,他道,“陈逍戎,你在我背后跟士兵交流时说我什么坏话?” 陈逍戎不会说谎,“我说你就像一条黑龙。” 颀凤轩黑线满面,“我哪里黑了?”他肌肤润泽光泽,那是引诱人无限遐想的肌肤! “不是,是说你的行事作风,太子。”不要误解! 陈少将军诚实说话,他真的把想说的话,一字不漏,准确无误表达出来。 颀凤轩抬起头看一眼头顶上的艳阳天,他的行事作风像一条黑龙吗,那谷龙觞像什么? 颀凤轩从未表明过,谷龙觞穿上他那套穿金线银线的玄色长袍,让他特别的有魅力,足矣颠倒众生。 当日,两人在野外搞事后回来,谷龙觞穿上那套玄色衣物傲立群雄,他顶天立地,他站在他的寝殿门外,上面,为他遮挡烈日的大树,光辉熠熠,那边,颀凤轩从自己的寝殿出来,他站在门口,远远看着那位负手挺立于树下的龙太子,他就像一条姿态优美优美至极的黑龙。 峻拔的身材,修长的腰身,一抹堪堪与凤太子墨发媲美的青丝,垂落至腰,颀凤轩看得正赏心悦目,那人回头来就是睥睨一眼,也不知,那算不算得上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身无彩凤双飞翼的比喻在那一刻回眸相看中! 其实,彼此间,两人间的各种行为心思对方懂不与不懂,只要看看那眼睛及那些放肆的言语就该明白,他们之间,深情做不来,只能互相刺激对方,因此才那般坦荡荡的看进对方的眼睛里,各自流露意味不明的笑。 颀凤轩,好像特别特别喜欢那种意味呢! 陈逍戎出去了两个时辰,他不是汗流浃背进来,他端了一晚香喷喷的粥进来。 颀凤轩道,“陈少将,你不是去训练吗?” “但是,殿下,他们说刚打完仗,很累,请求休息一天,明日再练习。”陈逍戎贤惠的把粥端过来,“轩逸殿下,饿了吧,要不要喝点粥?” 颀凤轩剑眉蹙着,谷龙觞那黑龙,对自己做过什么事,颀凤轩想想,还有什么可追究的事? 嗯,对,其实还有的,那是前一日,凤太子和龙太子在一家客栈里把各自的深情款款的吻献给对方,他们为了争口气;第二天,凤太子和龙太子继续吻战。 颀凤轩记得,那天早上,他醒来,感觉脑袋沉得厉害,故而道,“头很晕。” 谷龙觞道,“就算你头痛也没人参吃,只有一碗清粥。” 颀凤轩翻白眼,“贵国还真是勤俭节约,实在让凤轩愧疚。” 谷龙觞坐在床边,他探了探凤太子的脑袋,夜里,凤太子全身发热,谷龙觞想,颀凤轩这一身热,想必是前夜熬夜饮酒闹的病,故而,他推了推身边的人道,凤轩,你身子好热,当真就像是一个火炉,甚至把龙太子都热醒了。 颀凤轩那一会儿也觉得自己的身子很热,为此,他还极力的抱着体温适中的龙太子。 而那一时的谷龙觞,他不好欺负病人,他推了推,无果,只能任由,这般,龙太子同无赖兼可怜的凤太子相拥了一夜,然后早晨醒来,龙太子便吩咐婢女准备碗热粥,他道,你们去拿来热粥,好让本太子虐一虐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凤太子。 颀凤轩当时坐起来,他让前来看病的太医把了把脉道,“太医,我是不是中毒了。”说着眼神瞟向谷龙觞,那眼神儿似是在指控,我要是真中毒了一定是龙太子在茶水中下毒。 太医抹了一把干汗道,“凤太子身体无恙,只是饮酒过了些才这般,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谷龙觞等太医出门消失无影,他坐在床边,眼神里就一个字,冷! 颀凤轩,敢说我下毒! 看我不整死你! 谷龙觞把那晚粥端过来,“喝了。” “不喝。”里面一定有毒。 “颀凤轩,你喝不喝?”你不喝,想不想我弄死你灭尸! “不喝!” 颀凤轩,凤国凤太子,从小到大,讨厌喝粥,讨厌到了非常之地步。 “颀凤轩,你真的不喝。” 龙太子揍近去,咬了那人的耳朵,那么多天,不吃不喝,要真死了怎么办?“再说,昨天在客栈,我不就是抢你吃了半只烤鸭吗,你至于斤斤计较到这个时候?” 龙太子没想到凤太子是那么小气的人。 颀凤轩勾勾耳朵,“半只烤鸭,龙太子,你好能吃,简直就是……”一头猪,“哈哈。” 颀凤轩仰天大笑,谷龙觞气得头顶冒烟,“颀凤轩,我叫你笑!” 堵死你! 一口一口喂死你! 直到一碗粥见底,彼此的嘴巴撕咬到肿起! 谷龙觞,不否认,那次,真的是出于想吻颀凤轩,客栈的食髓知味,回来看着那人就想拉着他再尝尝,他真的吻了,吻得不可收拾。 那时候,蝴蝶和蜻蜓进来禀报说,皇后过来了,却见他们一位坐在床上靠在床头,身上还穿着里衣;而另一位却是穿戴整齐,神骏非凡,他坐在床边,一手拿着个空得见底的碗,一手抱住双手抱住自己的人,与他嘴对嘴撕咬。 第39章:恍然回首情永殇 这时! 陈逍戎道,“太子,粥还热,你趁热喝吧。” 陈逍戎看着拿着粥的颀凤轩,后者出神的对着一碗粥看了很久,久到不记得当时,他和谷龙觞吻了多久,那时,他们就这样相吻,不问为什么? 那时,颀凤轩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就是不知道谷龙觞的确切心跳,他不敢去确认,谷龙觞如同自己一般,对于做那样的事,觉得喜欢欢喜。 说来,颀凤轩唯一的不满意,就是太过仇恨十岁的打击,谷龙觞的一句自作多情,让颀凤轩自认为值得高傲的感情被对方挫成了骨扬成了灰,从那以后,他不敢再拿感情同谷龙觞比拼,而是仅仅比其它,就像是斗嘴,就像是靠近了还万般表示我们都不会对如此亲密的举动表示在乎在意。 颀凤轩把粥喝完了,他有足够的力气,起床就是训练士兵,继续同竺国对抗,以及那些跃跃欲试的其它小国,颀凤轩用了四年的时间让他们领教凤国非只居安而不思危。 当四年后,他回都城,却物是人非。 他的母后服毒自杀,而他的父皇,却是被母后亲自下毒。 皇帝是在长久服毒才导致身体各个肌体出现麻痹。 颀凤轩回来后,忙着处理朝政,他每晚都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很久,久到夜很深了,他还不见回东宫去休息。 皇后来看过自己的孩子几次,她静悄悄的来,也静悄悄的走,她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穿上黄袍头戴皇冠的英俊不凡之相,她每每看见他连连打哈欠还坚持盯着奏折看,她眼里就泛光。 她不说,轩儿,你知道为什么,你父皇起床不得吗? 她不会说,轩儿,是母后,是母后亲自动手。 她独自回了自己的后宫,独自一人抚摸着当年的凤冠披霞,她泪落如雨。 他们都以为,温柔近乎软弱的皇后,她不懂自己独身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儿子,他请求援兵了多少次,四年,整整七次,而回应他的只有两次,那是第七次和第五次,那是她亲自深夜造访请求杨将军,他才不顾带病的身子赶往。 她不敢说,若不是麻雀和啄木鸟进宫来求见,跪下说,太子在变成继续兵力救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外边是什么样的状况,她扶起那两位铿锵的女侍卫,她还沉重的问,“你们听谁说?” “我爹。” 她们异口同声,翰林书院的楚大人了已经升回太守的舒大人,他们都是尽职尽忠的两位臣子,但又是懂得如何保身的两个人,当年,楚大人对颀天云登上皇位出过很大的力,可他本身致力于教学和书法,他对于朝堂山的尔虞我诈,充耳不闻,他们不是不管,而是,深深懂得,有些事,不是想管就管得了,再说家中儿女,牵系的人太多,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事态的发展,岂料事态的发展竟然是他们对于在边城外出生入死的太子和将士不闻不问。 麻雀和啄木鸟也是在无意中听自己的爹说漏了嘴才懂,她们想来想去,想不出其它办法,只能进宫请求皇后。 凤国皇后,她那么爱她的儿子,听到这样的消息,她怎么想? 他曾经那么爱她,却在她去跟他说这样的事时,回道,“皇后,奏折上报,都是轩儿在那里很好,你是听谁说这些小道消息。” “你不信我?” 皇上皇上称呼了他那么多年,今天突然一句你我,才醒觉,她和他,隔着的岂止是几位妃子,当恍然回首,随时光流逝的原来不止是岁月,还有感情,也一去不复还。 那年,那位翩翩公子,他与她一见钟情,喜欢上了,想要在一起,可,龙国皇帝不许,他要把自己的女儿拿去和亲,她哭闹怎般都不行,而他,从凤国赶过去请求,还不惜让出太子之位,请求自己的父皇给兵力,援助龙国退敌,若是胜了,他要娶她。 她曾经也那般的坚信爱情的忠贞不渝,她相信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只愿得你一人,白首不相离。 可,后来呢? 他满脸的愁苦和为难,他道,“诗静,母后要我纳妃子,可我对你?”他当时没把话说完,不知是只对你一人,在乎你而已,还是对你曾经有承诺,现在已不复。 她那时肚子不争气,都过了好几年,也不见有他的骨肉,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我即为你后,自当永远站在你身后,陪你,我怎么会,希望你为难呢。” 她当然不会,他为了她,甘愿弃了太子之位,不顾一切去阻止她去和亲,还甘愿亲赴战场,争取一次胜利,只为了彼此能在一起,如此的付出,她怎么为,怎么会不心动,不心疼,可,究竟为了什么,她不再心动心疼的下起毒手,一点一点喂他喝让他残废的药? 奸臣当道,太子在外,皇帝迷恋新妃,她能怎么做? 那次,许了他纳妃,有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她终是那般微笑着抱了自己的还在襁褓中的儿子道,“皇上若喜欢,就纳吧。”继续的纳,然后告诉她,这是身为帝皇喜新厌旧之举! 她到底是放开了他,那一次次的纵然,终究守不住让他对自己一心一意。 他总是有那么多的妃子,当新人来,旧的人自然就被冷落,即使是那些妃子嫉妒,对她出言不逊,她也是一笑置之,尔后,平波无澜的看他将她们打入冷宫,其实没人知道,她的心里在那一刻,是一边暖一边凉。 那些爱还是不爱,爱还在不在,可能早已悄悄不见。 直到有一天,她听闻自己唯一的孩子,他在外边,不知生死。 她慌了,她心疼了,她想见见自己的孩子,知道吗,那么多个夜,她一个女人冷清的夜,她抱着自己的孩子,她边哄着哭啼的孩子边遥望那边的宫殿,他陪她们一夜尽欢,而她抱着自己唯一的孩子,边哄着边落泪,那个孩子,她的轩儿,成了她唯一的安慰,唯一的希望,如果他出个三长两短,她留下来做什么? 爱情可以慢慢淡了,可亲情,作为一位母亲,她怎能狠心等着儿子倒下来见自己。 她道,“皇上,你为了新妃,多少日不上朝了?” “皇后,朕好不容易过来看你,想陪你聊聊天,你叫这般指责朕?” “呵,臣妾怎敢,我怎敢啊。” 以前,指责他不是,他还会宠溺道,好好,皇后,朕知错了,而现在,看看他现在的言辞! 好不容易来看你,然后她该温柔不计较任何事的只顾着他才是,可她? 什么都不在了,什么都有可能随时的失去。 如此的恍然,如此的心灰和意冷,她想知道,自己手上可还剩些什么?她还有什么不能做? 当颀凤轩抱着自己的母后,她的身子却在渐渐的冰冷。 他前一刻还在御书房那里,他刚刚想要喝一口水解解渴,谁知,父皇的寝宫那里传来了尖叫和吵闹声,太监又来报,皇后和藩妃吵了起来。 他急赶过去,就见到自己的母后,她指着那些来看热闹的妃子和那藩妃,她笑着,嘴角淌下鲜红的血,她道,“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是皇上身边的好女人,除了我,我不是,我有罪。” “母后。” “我不是,我不是。” 她不停的说,他躺在床上,想起来,从听到她亲口承认下毒到听她说她的悲她的哀,他凤皇颀天云,终于知道自己和皇后已经回不到过去。 她道,“天云,我们相爱过,可惜,我们都老了,我累了,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其实,那些药,停止那么几个月,再用其它药来服,你就可没事了,而我,再也回不去,回不去,轩儿,他回来了,他长大了,这辈子,你身边的女人,休想夺去我轩儿的位置,天云,这是你欠,你欠我的,我的轩儿,终于可以独当一面,而你,继续和你的爱妃,夜夜笙歌吧。” 藩妃看着倒下的皇后,她刚才明明还在大声的叱责,可现在却已无力的倒下。 无人敢想,是凤皇后给皇帝下的毒。 颀凤轩擦去自己母后嘴角边的血,他喊叫太医,她却一直不停的说,我不是,我不是,直至声音渐渐消弭,她的手终于再也抬不起来。 颀凤轩瞳孔慢慢放大,最终一声撕心裂肺的的嘶吼,母后~。 她想说,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了。 颀凤轩一心扑失去母后的悲恸中,他一个转身,皇帝也咬了牙,无声无息。 他不承认,他对她没有爱。 许是对她无声的放纵感到了心力匮乏,男人,都想要刺激,她温柔的守在那里,而他呢,越走越远,偶尔回去看看她,心里的眷恋,不是没有,不是吗? 颀凤轩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夜之间,转身而已,他最敬最爱的人,都一同离去,抛下他不管。 谁人来拾起他的悲恸,安抚他? 谷龙觞吗? 他来不来? 颀凤轩想,这天下,从今以后,就只剩他一个人了,谷龙觞没有来,他想,他是不会来了! 他一个人站在高处,扶栏远望。 关于他母后和父皇的传言,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也不清楚。 麻雀手里抱着个哼哼唧唧的小孩,她微微弯身叩见。 颀凤轩急忙让她平身,四年前,离开,说回来,可能会见到一只小麻雀,果然,麻雀果然厉害,她生了个整天会哭闹不停的小公主,啄木鸟股起嘴道,我的小啄木鸟,等来年吧,小啄木鸟在她肚子里。 颀凤轩召见了麻雀的夫君和啄木鸟的夫君(某离:汗死汗死!),他们一位是江湖人士,武功一流,要不然也得不到麻雀的青睐,答案在此显而易见了;至于另一位呢,倒是位当官的好材料,颀凤轩道,“韩初时,萧方扬,你们两位,韩初时担任禁卫军统领一职,萧方扬,朕赏识你的才能,故特认命你为左中丞,辅佐于朕,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底下两位年轻帅气的公子一起跪下谢恩,“臣等定当不负皇上厚爱。” 他厚爱他们,君臣? 那,他对他呢? 三个月,凤国举过上下素衣素搞,颀凤轩失去了唯一的至亲,也失去了对谷龙觞的期盼。 五个月后,他等不到谷龙觞来看望一眼,反而等到了对方亲自御士亲征的消息。 他谷龙觞终究是同他们一样,选择来攻打凤国。 颀凤轩把手中的剑插入地下,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要守住他的江山,凤国。 谷龙觞,这辈子,我们注定兵戈相见,重逢战场上。 天下,一统! 谷龙觞跪在御书房里,外面大雨倾盆,闪电雷鸣。 他宁愿放弃自己的太子身份,就为了去见他,都不能。 若是普通人家,他想去哪里,可还有这些那个限制的担忧和阻碍。 谷龙霙,今年十五岁,龙国的当今皇后,乃是凤国的五公主,她初次见到谷连苍,是在凤国皇帝和皇后成亲的那日,她看见人山人海,在千万人之中,谷连苍入孤立的龙,独立在人群里,她对他一眼倾心。 她深得自己的父皇母妃宠爱,她说出想嫁给龙国王爷的想法,她真的嫁给了他,可他对她并无感情,他原喜欢一位将军家的千金,可惜,为了权力纷争,她死于非命。 谷龙觞的母后嫁给龙皇后,她一直默默无闻的恪守妇道,她默默的站在他身后那么多年,一直到他成为皇帝,那么多年,她看见他抱着那位将军小姐说出一生一世的诺言,然那位千金在转头后却向太子殿下那边去。 龙皇后曾看见龙皇站在雨里怒问那位千金,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当年,他和她在那里苦情深受;而她呢,站在一旁,衣衫褴褛,她刚从牢房里出来,她被诬陷了,分明不是她送的信,将军小姐把事推到现今的龙皇后身上,她不管怎么解释,他就是不相信,当时,她已经怀了一个孩子,她在狱中流产,她站在一旁,任雨水冲洗,冷得刺骨,却无人相问,她转身,即晕倒在地。过后,醒来,她在他的床上,他道,“大夫说,你身子虚?” 她的泪忍不住抖落,只是身子虚而已吗,孩子没了,她的孩子没了。 他道,“对不起,冤枉了你。” 她不说任何话,只是流了好多泪,真的很爱他,无怨无悔的爱了他那么多年,她给了他一个谷龙觞,她给他一个谷龙霙,再一个谷龙灵,三个孩子,两位皇子,一位公主,她不求他回报给什么,连爱都不曾乞求过,直至看见自己的皇子,跪下求自己,“母后,我们不能做如此不义之事,当年,凤国皇帝,为我们除外患,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她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孩子,她在想,她上辈子,自己欠了谷连苍什么,这一世,她要对他这般死心塌地,她不曾问他对自己的心,他自从那位千金小姐背叛和死后,就很少再有心放在儿女私情上,他勤于朝政,解决了内忧外患的困顿,他也纳了几位妃子,她自然无异,她是公主,她爱着他,什么都宽待,随着他的喜欢和高兴,她也高兴的点头说,你若想,就要吧。 是啊,若想,就要吧。 她总是这般对他说,他也就理所当然的要了她的身子,要了她的心她的情包括她所有的一切,甚至是她原来的国家。 他曾经问过,为何,我纳那么多妃子,你都不生气。 她道,“你是皇上,一国之君,后宫三千佳丽,本属正常。” 他道,“你可看见朕的后宫有三千佳丽。” 纵观龙国后宫,也就四位妃子,一位皇后,而且,从未换过,只是增了那么多。 她垂眉莞尔笑,“皇上,你一心在朝政,也多注意身子,我看,龙觞也不小了,有空,皇上可带皇儿出去打打猎,放松一下身心。” 他揽过她,他道,“皇后,辛苦你了。” 她泪落零丁,那么多年,爱一个人,爱到心力交瘁,还爱着,甚至是宁愿伤自己,也不想阻止他任何的事。 若不是她的龙觞为了他的那份野心,同他顶撞了几句,他一时愤然,也不会关起那个孩子。 她那会儿,心一慌,什么都乱了,她懂得他的所求,江山,政权,也许,那个将军小姐对他伤害太深,而自己也爱他太深,因此,请求去见了自己的皇儿一面,她回宫后,扔起白白的素练。 “臣妾只求皇上,莫责怪觞儿的罪,贬他为庶民也好,拿走他所有荣耀也罢。”仅此一次,她不再顺从他的意,身为凤国公主,生是凤国的公主过,死,终究是龙国的鬼。 谷龙灵来见自己的母后,她尖叫的声音尖锐的穿过高墙宫瓦,还好,她的母后被救了回来。 他守在床边,不停的问,你怎么那么傻,怎么想要那样做,居然想上吊。 她轻轻道,“皇上做的一切,臣妾陪你走过来那么多路,也算风雨同舟,同舟共济那么多年,皇上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臣妾懂得,有些事不该管,臣妾沉默了那么多年,不过是因为一心在皇上身上,但是,觞儿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苦肉,我不能不管他,我也是凤国的公主,无言见下面的列祖列宗,一时想不开罢。” 她平平静静的叙述出来,她很平静,死过一回,死过一个孩子,上天又待她不薄,有觞儿,霙儿,灵儿,她还有什么不满? “你从未问朕,喜不喜欢你?” “臣妾知道皇上的心意,就可以了。” 他成了皇帝,没亏待过她,将她封为皇后,他繁忙于朝政,还惦记她过得好不好,她都记得,至于心,她就不求了。 而今,他将她抱在怀里,他道,“皇后就没想过,要朕的心吗?” 十四岁的谷龙霙看向身边的皇兄,十三岁的谷龙灵也看向身边的皇兄,谷龙觞不知道看谁,因为,他就站在中间,像座挺拔峻峭的山峰,直指苍天的身高,听着年过五旬的父皇抱着自己的母后说出这么儿女私情的话,他谷龙觞该什么反应。 谷龙灵走出母后的寝宫,她就忍不住笑了,谷龙霙也忍不住笑喷,只除了毫无表情的俊美公子,谷龙觞,绷着脸,他看一眼皇妹,再看一眼皇弟,一个眼神,笑什么笑? 谷龙灵道,“皇兄,你刚才的表情,真的,很好笑,如果让凤太子见了,他笑得更大声。” 谷龙霙使劲儿像妹妹使眼色,谷龙灵自顾自说,谷龙觞一个人走开去,这件事发生时,颀凤轩还在边城玩,而他谷龙觞在宫里,想尽办法怎么打消自己父皇的大愿。 谷龙觞想,总有机会,他没想到,他早已没了机会。 他和他父皇抗争将近五年,他二十三岁了,颀凤轩也二十三岁了,就差那么几个月,物是人非,凤国的皇帝皇后,在一夜间,魂归西去,留他一个颀凤轩,他怎么样,他怎么办? 谷龙觞想去找他,想去看他,想去刺激他,哪怕是刺激他哭,也无所谓,可他不能,他走不了。 龙国皇帝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你要去看他,就不再是太子。” 他想了那么多天那么多夜,想了很久很久,他下决定,是在雨夜里,他自行解下太子的皇冠。 龙国皇帝想不到,谷龙觞真的能放弃,“为什么,觞儿,你给父皇一个理由?” 谷龙觞的借口,凤国曾帮助过我们,他不敢说,他放不下,颀凤轩。 “觞儿,你真的决定了吗?” 谷龙觞肯定的点头,“嗯。” 他不要江山了,要美人,怎么样? 龙国皇帝差点吐出老血,儿子的的坚定,实在让作父皇的寒心。培养了他那么多年,不就是希望他继承自己的大统吗? 他而今翅膀硬了,竟然随手丢弃垂首可握的江山。 “好了,夜深了,你先下去吧。” “父皇。”你还给出宫令牌! 他谷龙觞纵是本事再大,也逃不出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皇宫啊! “怎么,朕的话,你都不听了?”一双鹰目,寒光凛凛。 谷龙觞识相的退下去,他传承了他母后的丹凤眼,没有传得他父皇的鹰目。 龙国皇帝似乎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皇后的那对凤目,她若不是爱上自己,想必,是走另一番人生吧? 有时候,也叹,叹她的坚贞不渝;有时候,也怕,怕她同曾经的女人一样,背叛自己,在自己的心口上插一刀,让你时刻谨记,这辈子,都不该相信情爱这东西,若不是她上吊一事,他都不懂,自己有多在乎,在乎她的存在。 此一生,她陪他伴他,不离不弃守候在身后的就只有她,她的一心一意,她的贤能贤惠,他用了那么多试探和感受,他想,不该等她真的不在了,才懂得,她的好。 谷龙觞,对于这个皇儿太子,他很满意,他传承了自己的果决之能,处事冷静果断,教育他那么多年,从那些妃子的皇子中脱颖而出,他不是依靠他的母后才得到太子之位,他是靠他自己,可谷连苍却想不到,自己拿太子之位威胁了儿子,都已不管用! 这世道,都变成什么样了。 他谷连苍想要天下一统,他的爱子却要抛弃一切,就为了能出去见凤国太子,或者说,凤国当今的新君。 第41章:战场上兵戎相见 颀凤轩放下手中的书,灯火摇摇晃晃,树影婆娑。 他走出内殿,寒冷一股接一股吹来,管事太监跟在后边,他站在梅花树下,冬天,雪飘零的时节,他也没来,七月份,酷暑过去,到寒霜授衣时,他仍没来,谷龙觞,他要定了江山,那么,颀凤轩,也守定了凤国。 过去的一切,都会随风流散,花会落,青叶枯萎后飘零,那年,那位穿玄衣的公子,他道,“你殿前也种梅花。”回眸过来的人,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凤太子,看起来,好像是在说,你就是这些梅花了,傲霜傲冰,不管严寒酷署,你都可镇静的等待走过,凤轩。 此时此刻,颀凤轩放开手中的花瓣,他任随它零落于尘土里消失,这就像随手放开,放开他心内藏着掖着的感情,任它化作尘埃。 凤国新君决定迎战龙国,比邻之国,河西河东,隔了一个国家,两个人。 谷龙觞立在河西,太晏河长流不息,不知过了多少朝代,今朝,若血染江河,那么,是他为了他才染红了它。 他放弃太子之位,就失去所有依附,包括以前值得骄傲和拥有的东西。 也许是江山,也许是他自己,更重要的是他。 龙国皇帝道,“觞儿,你还是忘了,什么叫,顾全大局,而顾全大局者,只有不择手段,他才能得到他所想要的东西。” “你没了太子身份,凭什么去见颀凤轩,他乃凤国新君,你认为,他会出来见你,你们之间,明里暗里的斗,斗了那么久,争了那么多口舌之快,你以为,你和他,还有什么可维护?” “兄弟情义吗?你可问过他,他把你当什么,你和他都是太子,是,龙国和凤国之前友好来往,互助和亲,然,过了那么多年,凤国的皇帝一夜之间驾崩,谁都不知道,他怎么就驾崩?而你,同他颀凤轩,多少年未见了,五年了,算算,也有五年了,他如今变成什么样,你可曾知道他的事,而他呢,你又知道,他知道你多少事?” “身为一国太子,为了什么简单的兄弟之情,朋友之义,就如此轻易的放弃从小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一切,你认为值不值得?” 谷龙觞听着自己高高在上的父皇如是把话摊开来说,谷龙觞,你敢说,你不害怕吗?你敢说,你真的愿意就此放弃一切吗? 想当初,怎么和凤太子走到一起,一个身份,他有什么让你不服,而你若是没有了太子的身份,你还拿什么和他相比? 那些构成彼此千丝万缕关系的因素,谷龙觞再也不想深究下去。 是啊,五年了,他颀凤轩,给他谷龙觞什么音讯,当年,那个少年提出的为难要求,“我们日后,没什么事,便不要相见了,都不小了。” 谷龙觞没想过这些话的深意,他说过这些话后,就杳无音讯了五年,五年后,他成了凤国的新君,而他谷龙觞还只是太子。 颀凤轩遥望对岸的男子,他战袍戎马。 黑龙,冲九霄。 火凤,翔九天。 他们不会输给对方,可,谁会先痛下杀手? 谷龙觞甩开马鞭,他先过来,五年了,他开始的两年,同他僵持,想看谁先忍不住要相见,第三年,谷龙觞输了,他想见颀凤轩,他想去见他,可他从自己的父皇那里得到了那样的惊天大秘密,天下,一统,合并凤国。 谷龙觞想说,颀凤轩,我只想见你,我只想来见你,就为了来看你一眼,不得与你在战场上相见,你看,连彼此相见一面,都成了那么困难的事,我们之间,到底该怎么办? 不忍伤你,不忍你独自伤心,那么多次,想要奋不顾身的来找你,都不能如愿。 担心你,失去父母之痛;想着你,过得怎么样? 想见你,所以,遥遥相见之后,就是走近你,看清你,到底是瘦了还是丑了,到底是更俊美了还是为了失去而变得面目全非? 谷龙觞的眉宇里,都是沉痛的喜色,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在终于见到的时候,眉宇里的喜色,怎么掩都掩不住。 颀凤轩守在原地不退不前。 韩初时在身后远远看着事态的发展,已经是说好了要抓住机会进行好好的谈判,莫要把关系搞僵。 萧方扬给新君的计策是先稳住龙国的来犯,若是能谈妥最好,到时签订以下协议,暂时缓和与其关系,过后再做打算。凤国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要处理的事只有多,不会少,其它小国也对凤国趋之若鹜,这时候,若是跟龙国来硬的反抗,无余是给了敌人机会,他已经一清一楚的同新君谈好了。 可,出发前,韩初时被自己的夫人麻雀叫去,她说了一些话,她道,“新君同龙太子,曾经有过一段往事,你看情况而定。” 麻雀也不确定,谷龙觞和颀凤轩两个人的性格,她不是没有领教过,正因为领教过,才知道难办,如此高深莫测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的重逢,会是怎样,麻雀不知,韩初时想不到,或许,只有一同前来的陆卿厢知道一些。 陆卿厢去边城追随了凤太子一年多,一年多里,久不久被凤太子临幸,他虚弱得跑回了天水宫休养生息好些年,在颀凤轩回到凤国并继承皇位时,他又来凤国找凤美人,他贼心不死,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压倒自己难得看上的美人,可是,都过那么久了,他都还未得手,而他颀凤轩,似乎还对旧情念念不忘。 陆卿厢笑着看好戏。 韩初时心里七上八下,要是他们真打起来,这将是战乱的开始,民不聊生,韩大帅才不愿看到,他好不容易愿意做官,可不想一上来,就起战争。 偏偏,天终究不遂人愿。 谷龙觞和颀凤轩,兵戎相见。 隔空交接的兵刃,刀剑相接。 谷龙觞抬起刀隔挡住突然先发制人的剑。 颀凤轩选择出手。凌厉的一剑,他面无表情的使出。 谷龙觞急忙抵挡对方出其不意的剑。 为什么? 谷龙觞满脸都是询问,他心里还在想,怎么开口说话,是要像之前的交流,还是换个方式,凤太子曾说,龙太子,你就不能温柔待我吗? 谷龙觞想了想,他觉得,他可以温柔待他颀凤轩,只要不把颀凤轩当成女人对待,怎么温柔对待他,他都不会生气才是。 可他哪里知道,颀凤轩先不待见他谷龙觞。 多年前就是这般的不待见,如今就更直接,他就这么刺一剑过去,若他抵挡不及时呢? “颀凤轩,你要掀起战争?” 谷龙觞气一下涌上胸口,满了整个胸腔。 颀凤轩的剑收了收,再凌厉的出去。 “本皇还有什么话同龙太子讲?” “颀凤轩,你敢端出皇帝的身份?” “哼,龙太子,为何朕不敢?” “你!” 他竟然变得这般不可理喻,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不温存也就算了,还干脆的拔剑直刺! “颀凤轩,你别不识好歹。” 谷龙觞哪肯输了那点气势,他想对方又不是不懂自己! “龙太子,是朕不识好歹,还是你们龙国忘恩负义?” 谷龙觞一震,他说不出话。 无法去辩驳,颀凤轩的说辞,龙国要同凤国开战,借口说凤国欺负小邻国,打那样的旗帜,说得过去吗? 龙国和凤国本该相护依附,如今却在太宴河边挑起了战争的开端。 韩初时眼前一黑,他肯定,这下玩完了。 陆卿厢笑得更得意了,他想,他们最终是刀剑相见了,而且,这次,是带血的相见。 之前,那么多次,未曾见过一次血,痛过,疼过,彼此双方疼痛了那么多次,谷龙觞找不出比这次更痛更疼的结果。 颀凤轩,刺出的每一剑,都不是开玩笑! “既然,你们龙国先做忘恩负义之徒,那么,就莫怪我凤国断情绝义。” 颀凤轩飞离坐骑,他旋飞往上,三剑连击,连续攻击。 谷龙觞心神不专,他松开守势,看着第三剑,他想,他不会。 颀凤轩翻身横刺过来,他会不会? 第42章:一剑且断情决意 谷龙觞坐在马上,他等着,他一剑过来,不偏不倚! 谷龙觞低头看着刺入胸口的剑,他颀凤轩,会! 颀凤轩抬起眉眼,看去一眼。 谷龙觞抬头,看着他。 一剑断情绝义,毫不留情,无情可留! 颀凤轩手握紧剑,再抽一记,他拔出自己的剑。 谷龙觞朝天喷出汹涌至喉间的血。 “龙太子。” “皇兄。” 龙国那边起了喧哗,他们大队人马过来。 谷龙觞捂住伤口,他看向他,“颀凤轩,你真的……” 剧烈的疼痛,伤痛不是最痛,最痛的是颀凤轩的出手,他真的,下得了手! “龙太子,凤国,永远,是我的天下。”你谷龙觞的天下,是龙国。 “为什么,颀凤轩?” 为什么?过往的一切难道都阻止不了你这绝情的一剑吗? 颀凤轩,日思夜想,为了见你一面,初次顶撞高高在上的父皇,险些害死母后,你知不知道! 谷龙觞眼里都是痛苦。 颀凤轩视而不见。 他丢下他,过去,再用几剑,断了那座桥,过来的龙国士兵,皆死于凤国新君的剑下。 他想说,他颀凤轩真的想说出这一番话: 谷龙觞,我等你来看我,我等你,我想,若是你能来,我就对你手下留情,可你没来! 谷龙觞,十八年的交情,我们互相穿梭在两国之间,你怎么忍心,为了一己私欲,领兵前来挑战我凤国神威! 谷龙觞,你怎么可以亲自前来,你迫不及待了吗?那是我颀凤轩的凤国,不是谁人的国土江山,本以为,能和你并肩写就一副江山如画,即使不在一起,但是,并肩也好,可你,可你,都选择做了什么? 颀凤轩杀红了眼! 谷龙觞看着那陌生的人,到这一刻,他才懂得,他父皇的野心和说的那些话,他们都会变! 他颀凤轩宁愿一剑断情绝义,他一剑,斩断了他们之间的过往。 已经无路可退。 谷龙觞捂住伤口,他想做些什么,他真的想做些什么,可,颀凤轩连回头都不曾回头看一眼,谷龙觞心很痛,他望过去,当见那神骏的人影,他身边多了一道白影,陆卿厢! 谷龙觞跌下马背。 “卓觞。” 房董明大喊一声,他劲力一绷,扫开凤国的士兵,他向跌落马背的人奔来,“卓觞卓觞?” 谷龙觞只是眼睁睁看着那边坐在白马上的颀凤轩。 五年,颀凤轩,原来,你用五年的时间来撇清了所有! “卓觞,你怎么样,你怎么样,还好吗?” 房董明试图叫醒怀中的人,他还在看哪里,他难道还对他不死心吗? 颀凤轩回过头来,他笑,薄唇上扬一点点,和往常的笑,并无不同。 谷龙觞只是看着他,早该在十八年前,就该读懂他的笑。 残忍的笑! 那边,想要过河来救助龙太子的龙国士兵,他们已断了来路,过来的人,都死了,都死了,只剩两个,房董明和谷龙觞。 房董明抱起谷龙觞,他跃起一步,随后掉入波浪翻滚的太宴河中。 陆卿厢道,“拿弓箭过来。” 房董明在水中,与那些翻覆人的海浪作战,他边拖个人,他边奋力的滑,他只知道,谷龙觞,你不能有事! 而谷龙觞,他还在看,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他还在看,流了那么多血,他神志渐渐涣散,眼神涣散的瞬间,他看见颀凤轩弯弓搭箭,那支箭,飞射而来。 颀凤轩,你真的,下得了手。 即使过往再深情,也深情不过,这一场赌局。 那年,繁花铺地,一起取了温存,那般全身心以赴依附,最终,醉意浓情还未尽;春风一度后别离,别离了,只等这场结局。 颀凤轩想像过很多遍,他真的想像过很多很多遍,关于和谷龙觞的重逢,也许,他们各自会拿下头顶上的太子之冠,而戴上天子之冠,然后,他们在人海里看到彼此走向彼此,然后再说一次小时候的话,你找打,你才找打! 可是,这一些都不成立,他们都不是以这样的画面重逢再见,他们终究是拔剑相向。 谷龙觞的心意,他颀凤轩到底是不能懂,就像颀凤轩的心志,谷龙觞永远不会懂。 他们都想维护,维护彼此最初的开始。 开始,韶年风流记事,情未浓时意却慢慢深远。 那天,晨曦破晓,他踏马一人归去; 千山万水,独他一人疾行。 谷龙觞未说什么挽留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挽留不住,因此,别离言及,他挽留不提, 却是由他颀凤轩归去,至于为何?也许只是想说,颀凤轩,你有你的凤国要守着,而我谷龙觞也有我的龙国要守着,我们,各有各的依赖。 谷龙觞想,这才是他们彼此,彼此都有任何人难以比敌的骄傲和依附,那是他们未来的江山。 然而,翩然风流年纪;凤眸溢彩而睥睨;舞夕年里的韶华记事;彼此言语相向里,有人说过的话,有多少的真心话语,被当成是刺激的利剑,被他谷龙觞丢掉,那些不曾在意的话语,其实,就是他颀凤轩的誓言,天堂地狱,我们一起走,看如今,我们都是太子,这么说,我们都身在天堂,那便一起守着各自的骄傲,他颀凤轩的心愿,也不过如此,可惜,他谷龙觞总是不懂,以致,再多再怎么在乎的言语,都成了漫天的飞絮,它飞走了,也就不见了,再纷繁的过往,也不过是过去的一场梦。 即便,他谷龙觞还记得,那年那时那人,他凤冠映辉熠熠。 他颀凤轩在最终,也只是要一剑,断去他们彼此间的情和义。 他不会告诉他谷龙觞,你知道吗,龙觞,我母后和父皇去的时候,他们离开我的时候,我期盼等到见到的人是你,哪怕你来给几句含刀带剑的话语,也无所谓,但是,你却是不见人影,连一点音讯也无,他颀凤轩就一个人在冷冷的皇宫里,想着过去,品着此刻的悲,他手中的酒杯滑落的时候,满树的花,又纷繁的落了一地。 蓦然间而已,风云翻覆起; 彼此的爱与痛,刻痕依稀; 颀凤轩还念着还记着时刻谨记着和谷龙觞的过往,然,一个人念,却不知另一个人的想法。 他谷龙觞竟然领兵前来。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谁人知道他颀凤轩有什么感想! ‘斩掉过去,剩下最后的悲戚;他等你孤掷一局!” 其实,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一剑,断情决意,孤注一掷! 第43章:曾经沧海难为水 颀凤轩倒在自己的营帐里。 韩初时及时扶住倒下的人。 “既然,伤了他,也伤自己,皇上,为何还下得了手?” 韩初时无奈叹气,他也听自己夫人说起过,凤国的新君和龙太子之间的那一段交情,他韩初时虽是旁人,再怎么听不懂,待看过他们之间的打和杀,以及眼神,到底还是看懂了一些事。 “你无要事,就先退下吧。” 颀凤轩把身边的人支开了,他望帐顶。 是啊,颀凤轩,你真的下得了手。 可是,谷龙觞,凤国是颀凤轩唯一的依附。 他们之间,已经无路可走! 曾经,谷龙觞道,“你是不是有事,颀凤轩?” 曾经,颀凤轩回,“我只是怕你夜里过去吃我。” “就你?” “龙太子,你为何一副苦大仇深,要是舍不得我离开,求我。” “我求你?” “嗯。” “颀凤轩,你做梦。” “是啊,我可以做梦,谷龙觞,日后,我们都做了皇帝,你会不会有求于我?” “你为什么想要我求你?” “就想看看龙太子求人的样子啊。” “哼,颀凤轩,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 “是啊,谁人像你一样,尤其是我谷龙觞。”他想自己绝不会像他,没想到,真的,有一点不像,不是吗! 那些简单的对话方式,如今演变成刀剑相交,最后以一个人深受重伤,生死不明来收场。 颀凤轩抬起手掌压住自己的眼睛,陆卿厢拂开营帐的门帘进来,他道,“龙国退开三里。” 颀凤轩没有拿开自己的手。 陆卿厢强行拿开。 “凤轩。” “出去。” “凤轩,你还对他不死心。” “我的事,几时轮到你来管?” 陆卿厢的手停在半空,他脸上一片难看,他出去。 颀凤轩拿开手,就剩下他一个人,一个人而已。 五天后,萧方扬和啄木鸟赶来军营,他开口就是,“皇上,你真的挑起了凤国与龙国的战争?”赶着来质问的人,他掀起门帘进来,颀凤轩坐在那里练字。 “萧大人,朕出来时,是怎么交代你好好在宫中代朕处理事务的?” 萧方扬跪下,“皇上,臣此次前来,还有一事要急奏。” “什么事?” 陆卿厢再次进来,萧方扬住嘴。 啄木鸟随后进来,她紧身束袖,生完了孩子,本该好好呆在家里照顾孩子,但她不放心手无缚鸡之力的相公独自赶来军营,她亲自陪他来。 颀凤轩看天色也不早了,道,“有什么事,明日再奏吧,朕乏了。” 萧方扬看一眼陆卿厢,他转身对自己夫人道,“巧儿,我们出去。” 陆卿厢过来为天子宽衣解带,颀凤轩拿住对方的手,不吻也不进行前戏,直接来,陆卿厢苦不堪言,眼皮抬起,看着整自己的人,俊美的人,深不可测的心思。 颀凤轩只是要了一次,便没了兴趣,陆卿厢索吻,颀凤轩从来不给,结束了,睡自己的觉,身边的人,要想睡在身边,首要条件就是要安分。 他两日过来,都是如此,关于龙国那边的情况,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颀凤轩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他起身出去。 萧方扬啄木鸟韩初时坐在营帐外。 “皇上,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你们坐在这里做什么?” 萧方扬起来见礼了低声道,“我们怀疑,陆宫主和御史中丞和臣岳父大人入狱有关。” “怎么说?” “那日,御史大人见陆宫主随便进入御书房,御史大人说了几句,御史大人与江湖人无冤无仇,他回家的路上遭到杀害,只除了陆宫主,臣再想不出谁人。” “我爹说,那日,他并非进入先皇的陵园,我爹昏迷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了那里,他前些天,说了陆宫主几句。” 啄木鸟不敢说出,自己的爹说了什么话,做皇上的男人,除了相关方面的教训和叫陆宫主该懂得哪里该走哪里不该看外,还能是什么话。 陆卿厢仰仗自己武功高强,四处走动,还逢人就说,我是皇上的人,那些老臣们,有人迂腐,有人并不迂腐,舒大人那人不过好心提醒一句,谁知陆宫主会把人点晕了送去先皇的陵园。 颀凤轩已经说过,外人不可随便进入陵园打扰先皇休息,这下,舒大人被抓起来有些冤,更不巧的是,适时颀凤轩正要带兵出来会见龙国的士兵,他心情有多差,不用猜。 韩初时也道,“昨日,我见有人带消息过来,可陆宫主烧了字条。” 颀凤轩静静听着,他道,“没什么事,都去休息吧。”他没有任何的表示,不说相信他们还是不信他,萧方扬和韩初时心里那个憋屈,他们跟了什么样的皇帝啊? 颀凤轩第二日起来,他自顾一人喝酒,陆卿厢亲自倒酒,他笑得殷勤。 颀凤轩慢慢品了半壶,他眯起眼,陆卿厢又过来,给天子揉脖子时,双手顺着宽大的未系整齐的衣服滑下去,双手抚上颀凤轩的胸口,颀凤轩毫不掩饰自己的感觉,他道,“怎么有点无力了?” “是皇上,太累了。今天,让我来服侍皇上,可好。” 颀凤轩闭上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他是不是真的荒淫无度,想要沉溺于这些欲望中,忘记他对谷龙觞作出的伤害吗? 陆卿厢看着闭上眼的人,剑眉锁起,“皇上,感觉可好?” “嗯。” 颀凤轩整个人无力的倒向后背的依靠,陆卿厢不再触及防线,他先吻过怀中人的脖子,继续吻下去,颀凤轩睁开眼,他也不知道。 当吻住颀凤轩的要害,颀凤轩要推开,陆卿厢把人抱起,放到床上,压上去,辗转吻胸口。 颀凤轩突然出手,他捏住身上人的下巴,“为了得到朕,天水宫主可真是舍得奉献啊。”他脸上都是冰冷之色。 陆卿厢笑意渐渐垮下去,“皇上,你怎么了?” “陆卿厢,你别忘了,你对朕做过不可原谅之事。” 若,当时去救的不是谷龙觞呢,他颀凤轩岂非就是天水宫主砧板上的鱼肉。 “你还记着这事呢?” “朕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 颀凤轩想起身,陆卿厢压住,“颀凤轩,得到你,我势在必行。”此刻就实践! “陆卿厢,朕问你,御史中丞,是不是你杀的?” 陆卿厢俯视身下的人,回答,“没错。” “舒大人进入我父皇陵园,也是你所为。” “是啊,那老头还忠告我呢,我看他就是想找死。” 颀凤轩踢开身上的人,“陆卿厢,你好大的胆子。” “是啊,面对你,我胆子从来都很大。”酒水中,又放了无色无味的散功药,此药,好比春药,散尽拥有武功之人的功力,经过一场春梦,才得以解脱。 颀凤轩拿起剑,不由分说,他只有一个目的,给不知悔改的人一剑,第一次,可以原谅,第二次,再不可饶恕。 韩初时才去接来陈逍戎,那位娃娃脸少将军,他们闻营帐内传出动静,即刻冲进来。 “皇上。” 第44章:原来是为了相见 “韩初时,朕命你,拿下他。” 颀凤轩渐渐觉得无力,他不能再动武,否则,就会像上次一样,欲罢不能。 娃娃脸将军看一眼坦胸的皇帝,怔了好久。 颀凤轩拉上自己的衣襟,他冷冷睨过去一眼,娃娃脸将军赶紧收回目光。 那边,韩初时对上天水宫主,他才发现,后者的武功,不一般。 陈逍戎也加入战斗,以多欺少就以多欺少,战场上,大把人以多欺少。 颀凤轩无力的靠床坐着,他等着他们拿下他,这时,外边又起乱子,啄木鸟的声音还在制止,“你们不能进去。” “让开。”都是,女人的声音。 韩初时和娃娃脸将军不懂怎么回事,互相看一眼,陆卿厢趁机逃跑!而营帐的门帘随后有人扒开,那真的是扒开,粗鲁的手势,不比男人差! 蝴蝶和蜻蜓一进来,就是肩并肩,手势对手势,剑与剑相整齐,她们的目标,是坐在床上,那位发冠倾斜,逸态迷人的公子。 “颀凤轩,你有种,就跟我们走一趟。” 蝴蝶已经把死字丢到了千里之外,她敢来,就敢说! 韩初时第一次见到比自己家的夫人还更蛮横的女人,真真真是女中豪杰! 娃娃脸将军只管眨着好看的的眼睛,第一次见识女人的风采,他很少见这么厉害的女人,尤其是直呼皇帝的姓名的女人。 蜻蜓比蝴蝶冷定,她想,自己还没嫁出去,不能再横了,看着啄木鸟麻雀蝴蝶都有了归处,只剩下自己,她只能沉默,直到蝴蝶捅一把,蜻蜓才缓和道,“轩皇。”凤国如今的新君,国号启顺,人臣皆可称其为轩皇。蜻蜓理了理自己的话,合理的说,那也就是,“轩皇,你作为凤国天子,但是,轩皇之作为,实在让我们这些做女子的都不敢苟同,龙太子再有万般不是,轩皇也不该下手这么重,如今,我们主子危在旦夕,昏迷之际,念着的是你的名字,凤太子,你是对准了我们主子的心脏才下手的吗?” 蜻蜓如此很缓和的反问,颀凤轩剑眉微微动了动,他明明刺的是他谷龙觞的右胸,那并非是他的心脏。 蝴蝶道,“颀凤轩,世上,恐怕再找不出像你这么冷狠的人了,同龙太子的交情,少说也有十多年了吧,他的心脏,在右边,你不是不知道吧,想不到,凤国皇帝,真的做得出来。” 颀凤轩放在一边的手明显一震。 谷龙觞,他的心脏,在右边。 “那样也就罢了,你居然还在剑上抹毒。”心肠堪比蛇蝎狠毒! 韩初时抬起手,不知放到眉心做什么,他低下了眉,不能不这么认为,这两个女人,是来骂街的! 娃娃脸将军脸上露出了一抹不知怎么判定的为难神色,按理说颀凤轩是他的君主,他该向着他,可,在剑上下毒,还对跟自己有多年交情的人下这么重的手,说真的,他的君主,真的,够狠! 颀凤轩的身子险些稳不住。 陆卿厢,在剑上抹了毒。 “颀凤轩,你有胆做,就跟我们走一趟。” 韩初时这时有反应了,“做什么?” 蝴蝶一字一句道,“让他去看看,他都做过了些什么?” “十多年的交识,即使再恨,你也不该,如此下手,我们主子想尽办法来见你,而你,却对他毒手,轩皇……” 颀凤轩身心再一震,他谷龙觞想尽办法来见颀凤轩吗? 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就想不通这一层关系呢? “带我去见他。” 颀凤轩猛然站起,害得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皇上,你不能去。” 韩初时和萧方扬两个首先反对。 颀凤轩冷冷扫过去一眼,韩初时顿觉得冷意刺骨,他不敢再说话。 萧方扬是文人,他还是温温有礼道,“皇上,怕是龙国设置的陷阱。” 蝴蝶把剑指向他,萧方扬,你少说话! 啄木鸟的第一反应,她道,“不许拿剑指着我夫君。”有种,你对着我来,蝴蝶结! 蝴蝶不屑的多看了一眼,萧方扬,是舒巧纤的相公,啧,长得还算端正,可惜是一介文人。 颀凤轩自己点了穴道,他道,“走吧。” 韩初时到,“皇上,你怎么了。” “你们守在这里,等朕回来。” “但是,皇上,总该让个人跟你过去吧。” 颀凤轩停了停,他看一眼极力提议的萧风扬,“好,陈将军,你跟随朕去。” “是。”娃娃脸将军快步跟上去。 蜻蜓和蝴蝶满眼里都是恨意的盯着颀凤轩笔挺的后背。 这刺了心脏不算,还抹毒在剑上,颀凤轩,这种卑鄙的行为,他也做得出来。 颀凤轩走到那断桥边,他停下脚步,他根本过不去。 太晏河的桥,当日被他一剑斩断了绳索,他竟然,断了自己的去路。想起那日,看他被人抱着游过去,颀凤轩的眼神里,都是哀色,那是死灰之色。 谷龙觞,真的是这样吗?为了来见一面,想尽了一切办法。 颀凤轩迅速的动作,他刺一根针入自己的右手。 蝴蝶和蜻蜓的反应就是防守。 颀凤轩展开双手,借助断桥木块,他踩踏着木块飘然过去,身后的三人如是随行。 房董明从营帐里端出药碗,受伤昏迷的人,还是一滴药水未喝进去。 颀凤轩的身影,由远及近,他一路上,几乎都是用飞,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自虐的事。 经历了那么多事,一起打架,一起撕咬,也曾耳鬓厮磨,事情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他颀凤轩眼下只剩下一个想法,谷龙觞,你有本事,就再站起来,我给你,江山,怎么样! 房董明远远就看见了那该死的身影,他把药碗扔掉,拔剑过来第一个阻路。 颀凤轩冷冷看一眼这个曾经说自己荒淫无度的人,“让开,本王不想跟你动手。” 房董明不由分说,动不动手,不是他颀凤轩说了算。 颀凤轩用双指夹住对方的剑尖,“你以为,还是当年。”说着,房董明被扔到从那边闻动静赶过来的一位英俊的公子的脚下。 颀凤轩拂开门帘走进去,他现在只想见他! 营帐内,唯一的一张床上,那里躺着一个人,他死气沉沉,他嘴唇发紫。 颀凤轩顿住,当看清那人的脸色,那紫气的脸,毫无生气,他就顿在那里,蝴蝶和蜻蜓随后赶到,她们进来的第一句就是,“轩皇,你满意了。” 第45章:未曾言及的秘密 “出去。” 颀凤轩冷冷丢了两个字,他走过去。 蝴蝶和蜻蜓忍了忍,她们决定,出去,不要和无情绝情的人计较,且看他能狠到何种地步! 颀凤轩视线落在那张床上,他抬步走过去,他直接坐到他的床边,他叫,“谷龙觞。”竟然不见回应。 他明明感觉到自己是叫出声了,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声响。 颀凤轩才发觉,自己是在心里嘶喊,谷龙觞,谷龙觞。 他颤抖的手触及那一张发紫的脸,紧闭的眉目,安安静静的人,他即使再怎么美,在那紫气的萦绕下,也变得那般惨不忍睹,颀凤轩道,“谷龙觞,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很难看!” 他的拇指压在他的唇上,他小心翼翼的拿开他的衣襟,胸口上的伤,早已被处理干净,伤口被一块纱布紧紧的包住。 颀凤轩轻轻的压上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指压上昏迷的人的胸口,他的右胸口,剧烈跳动的心,微弱的鼓弹着旋律,似在兆示着孱弱的生命力,也许能抗争过去,也许,挺不住,就此停息。 颀凤轩的手,它控制不住颤抖,他道,“龙觞,你之前,未曾告诉我,你的心脏,异于常人。” “你看你,还是骗了我这一件事,你怎么忘了告诉我这么一件重要的事,谷龙觞,你怎么可以,瞒着我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他谷龙觞的心,居然在右边! 无法控制的泪,他的眼睛一眨,便不小心遗落了几滴,咸湿的泪,滴在他的伤口上,昏迷的人,竟也感觉不到咸湿的痛! 颀凤轩闭上眼,又睁开,他一遍遍的问他,“为什么,你不曾告诉我,你的心,在这里,在这里?”这么一个值得追究的秘密,“你怎么就不曾骄傲的说,颀凤轩,本太子有一样你无法比,那就是,我的心脏,在右边。” 颀凤轩依然记得那天他是怎么刺进去又怎么狠情的把剑拔出来,那样的狠戾,让回忆的人都不敢相信是自己。 “谷龙觞,你为什么,偏偏忘记,告诉我这件事。”如果说,他就不会刺,懂吗懂吗? 常人的心脏都是在左边,在左边,谁知,龙太子不止身份能力不寻常,连一颗心的位置也不同于常人。 蝴蝶和蜻蜓站在连外,她们静默着,听着里边的能说话的轩皇一次又一次的问,为什么,偏偏忘记,告诉我这件事? 蝴蝶看向远处,她们终于知道,原来,凤国的轩皇,不知道,龙国的太子,他的心脏,在右边。 房董明被颀凤轩扔开去,他被那位英俊的公子捡起,英俊公子道,“董明大哥,那人是谁?” 房董明握紧拳头说出这个人的名字,“颀凤轩。” 谷龙霙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杀了颀凤轩,他自己的皇兄,怎么可以被他凤国的轩皇伤成这样。 娃娃脸将军站在蝴蝶和蜻蜓两位女侠的一步开外,他当然听到了自己君主的嘶哑声色,可他不敢进去,那两位女侠,一副你过来就杀了你的表情,让陈将军后怕,他站在原地打转,当转了无数圈,他转到了谷龙霙的怀里。 十七岁的皇子看着英挺的身着戎装的男人,身高七尺的大男人,怎么看起来才有十几岁的样子,“你是谁?” “在下陈逍戎。” 陈将军看一眼一身鲜华的公子,又是英俊的男人,是不是京都里的男人都长得很好看,白得就像没赛过太阳。 “陈逍戎?” 谷龙霙看一眼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大将军,脸还不错,就不知,是敌是友? 蝴蝶和蜻蜓看着二皇子,她们道,“他是轩皇的臣子。” 谷龙霙立马换上苦大仇深的脸色,他认为,此刻现在立刻马上拿定他陈逍戎,然后出气! 陈逍戎眼睛一眨,感受到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立马进行防卫。 这时候,里边传出颀凤轩的声音,“陈逍戎,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皇上。” 陈逍戎立出长枪,站到蝴蝶和蜻蜓的身后,为了不被皇帝砍头,他只能得罪两位女侠。 蝴蝶和蜻蜓抱手站出一步,谷龙霙却是进去一步,“你最好让开。” “我们君主说了,不许任何人进去。” “我要进去看我皇兄。” “你也不能。” 陈将军,秉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坚守岗位,二皇子一下子被打开了三次,而那位坚守岗位的将军,他还站在原地,不曾动一步。 其实,陈逍戎真想说,他是任何人都打不过的人,真的,他忠君事上,不可能做违上的事。 谷龙霙真想,真想,一刀砍了这陈什么? “陈逍戎。” 谷龙霙火冒三丈的退到一边徘徊。 颀凤轩看着躺得一动不动的谷龙觞,他的手指,摩挲在闭着眼睛的人的唇角,“谷龙觞,你的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颀凤轩一个人的,谁也取不走。”他咬近他的耳朵如是说。 谷龙霙拉来房董明,他们道,“该给我皇兄喂药了,让开。” 陈逍戎昂首挺胸站着,直视前方,再英俊的人,在陈将军眼里也是空气。 颀凤轩道,“逍戎,放他们进来。” 谷龙霙立刻进去,他要教训颀凤轩。 颀凤轩拿住谷龙霙的拳头,看一眼龙太子的弟弟,长得一点也不像谷龙觞。 “颀凤轩,你还敢来。” 颀凤轩不理会暴怒得像只小兽的谷龙霙,他道,“把药给我。” 蝴蝶把药端过来,她道,“主子喝不进去。” 蝴蝶声音里满满是幽怨,她怨凤太子太狠,不懂温柔的对待龙太子。 颀凤轩拿过药碗,他端到自己嘴边,自己喝! 陈逍戎那个欠捏的表情五彩纷呈,谷龙霙瞪大了眼睛,蝴蝶似乎已经意料道了什么,但她就是一时想不出来,而房董明则是静静地看着,他想看看,颀凤轩想干嘛? 颀凤轩含了一口有点热的苦药,他放下药碗,将躺着的人扶起来,抱住他,蝴蝶这时候才开窍,她终于明白轩皇要做什么? 他要亲口喂药! 陈将军这时还是不明白,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住嘴重要的时刻。 谷龙霙走在蝴蝶的后边,他无话可说更无任何制止的行为,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其实,还是很好看,虽然,是自己的皇兄被敌国的轩皇吃了豆腐! 房董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爱的男人被别的男人喂药。 谷龙觞干裂的嘴唇,连张开都没张开,颀凤轩强行喂药。 第46章:他要美人弃江山 谷龙觞,你怕? “怕你?” 他们第一次,就是那般吻了,吻完了,竟然脸不红心不跳! 谷龙觞根本喝不进那些药,颀凤轩明显是趁机秀掠夺的本事,那些药沿着谷龙觞的嘴角流出,留下他下巴,他喉间,他胸口。 蝴蝶看不下去了,这哪是女人该看的场面,桃花满天飞。 陈将军好像差不多看得明白一点点了,因此他继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就像是在看出新奇的好戏。 谷龙霙再也看不下去,那是他皇兄他皇兄啊,所以,他瞪一眼那不眨眼睛的陈将军,他想出去,逃之夭夭,顺带还把陈将军拐了出去。 房董明道,“你何必浪费药。” 颀凤轩道,“不喂更是浪费。”不如就趁机吻个够。 房董明没有出去的意思,颀凤轩看一眼,“你还不出去。”他可不想让别人看着自己和谷龙觞的香艳之事。 房董明嘴角抽蓄,他选择出去。 颀凤轩继续他的喂药大业,将人抱住,扶好,他含住第二口药汁,继续刚才的程序,哪怕流进去一滴,也好。 颀凤轩含着那些苦得堪比苦胆的药,他道,“谷龙觞,我这次认出,你听得见吗?“ “龙觞,我知道,你听得见,人的神识,总有一根,还在体察外界事物,谷龙觞,我不知道,你的心在右边,不是我在剑上抹毒,我颀凤轩敢做敢为,敢认,我敢认,谷龙觞,你要是听得到,你就放开你的牙齿,醒来,再找我算账,我奉陪。” 颀凤轩含住第六口药,他们的衣服,都脏了,颀凤轩坚持不懈,他说不清自己这么执拗的肯定他听得见的为何,颀凤轩肯定,只要有自己在,谷龙觞就不能死,他怎么可能死,既然,你千方百计,想要见颀凤轩一面,那么,你见过了,就该放手去做你的事。 颀凤轩吻上去,当感觉那牙齿松开,他立即探舌深入,可药也流入了颀凤轩的喉咙里,他呛了起来,眼泪起飞。 “谷龙觞,你听得到我说话,对不对,对不对?” 颀凤轩努力的含住那些药,他的味蕾都麻了,那些苦快要感觉不到了,他的舌头,被谷龙觞的牙齿咬了,他痛得麻木。 颀凤轩把药全部喂完了,他放下他,他喘着气,看着自己的右手,营帐内,暗沉沉一片,陈逍戎道,“皇上,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 颀凤轩站起身,他摇晃了一下,他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他走出去,吩咐道,“你们去配些热水来。”他要,给他洗澡,然后把他吃干净。 蝴蝶和蜻蜓领命去,她们问,“主子,把药喝下去了吗。” 颀凤轩看一眼乌沉沉的天色,“他喝下去了几口。” 蝴蝶和蜻蜓退出去,颀凤轩特别命陈逍戎守在外边,“谁也不许进。” “是,皇上。” 陈逍戎站得笔直,颀凤轩走过去。 他帮他把衣服全部解下,他把毛巾沾湿了,再给他擦身子,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颀凤轩看一眼毫无反应的人,他手上的毛巾掉下,左手渐渐的变麻,他自己的身上,薄汗一层。 “逍戎,你守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皇上,你要去哪里?” 陈逍戎看天色都这么黑了,这里是龙国的地板,自己的天子这样随便乱走,并不安全。 颀凤轩道,“我想去洗洗。” 陈逍戎一懵,他懵懵,蝴蝶和蜻蜓把一份晚餐端过来,她们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颀凤轩回头对自己的陈将军道,“陈少将,你吃吧,我今晚,暂时不回营地。” 他会,陪着他谷龙觞一晚。 这一晚后,也许,能挽救些什么? 颀凤轩出去了许久,回来的时候,又听到这句话。 陈逍戎再次拦在门口,他道,“很抱歉,我们皇上说了,今晚,谁也不许打扰。” 谷龙霙握成拳头的手,抖啊抖,他真想把拳头甩出去,就打在这位陈将军的脸上,这张脸,这张脸,实在实在是太欠扁了! 颀凤轩走过去,他瞧着没事找事的谷龙龙霙。 “这么晚了,你是想守着你皇兄?” 谷龙霙恶狠狠的瞪一眼凤国的天子,“颀凤轩,明天,在找你算账。” 颀凤轩笑,“好。” 谷龙觞离开,颀凤轩走进去,他道,“陈将军。” “在,皇上。” “好好守在外边。” “是。” 颀凤轩,走过去,走进昏迷不醒的人的身边;他走到床边,站了良久,而后动作。 解开自己身上衣袍的腰带,看一眼自己的左手,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脱件衣服,也成了那么困难的事。 颀凤轩抬起那支麻木而又有些颤抖的手,强行的逼毒,压毒,结果是这只手,残废了。 “谷龙觞,我替你报仇了,知道吗?” 他努力的解开他的衣服,解得烦躁不安了,便直接半伏在那一动不动的人身上,两个身高马大的男人,他们如是挤在一张吱呀作响的床上,颀凤轩苦笑,“真够趣味。” 颀凤轩努力的翻个身,他每动一下,床就响出该死的声音。他很想道,谷龙觞,你是故意安排好的吧,是不是想到了有这么一出。 颀凤轩骑在龙太子的身上,他,打算奸尸! 陆卿厢说,“凤轩,我配了一种药,你要不要,在剑上用。” 颀凤轩当时冷冷的转一下头,陆卿厢闭嘴。 “那药,不是什么剧毒,我天水宫虽然喜欢用毒,但都是些用于欢愉两个人的毒药,而这种,只要中的人,他解的唯一办法是有一人甘愿从他身上承接那些毒过来,他会承欢于他人的身下。” 当时,陆卿厢没说,若是把人刺昏了,他就无法承欢了。 颀凤轩俯身咬住底下之人的唇,他额汗滚滚,支撑不住的手,折下,他俯在他身上,这个解了他也刚好解了他的渴念,可,他的右手,被废了,那只给身下人一剑的手,被废了。 颀凤轩抱住身下的人,抱住至始至终,不回应的人,他抱着他,呢喃着过往,呢喃着心里话…… 十岁那那年,惦念着你,所以特意不顾千里之遥,去找你,本来以为,你会很高兴的说好久不见,凤轩,岂知,你连颀凤轩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自作多情。 独自风情! “谷龙觞,你总算是赢了,我颀凤轩,确实是输了,也许,十岁那年,我就输了。” “我输给你,那份自作多情。” “呵,那时,那么小,就察觉到,自己喜欢了你,龙觞。” “你再怎么聪明,也一定想不到吧。” “本以为,我们会这样争持一辈子,其实,一辈子,对立在九重之上,至少,至少,我们并肩而立,即使从未在一起。” “可你,都做了什么,龙觞,你都做了什么,竟敢带兵前来攻打我凤国。” “凤国,是我的江山,我的国,那是我所有的依附,你知道吗?” “我什么都不剩了,父皇,母后,能保护我的人,能让感觉温暖可靠的亲人,他们都不在了,你懂吗!” “他们一起都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守在灵前,冷冷清清的夜晚,下雨的时候,只有雨声,老天都在哭。” “我那时以为,你会来看我,回来看我的笑话。” “可你没有来,你杳无音讯,我等不到你来,反而听到了,你要前来攻打我凤国的消息。” “那么多人,觊觎着凤国,我以为,你是例外,你一定是例外,因为,凤国和龙国的交情,因为,我们之间的恩怨,但你,终究也不是例外。” “你给了最意外的决定。” 那决定,也许是你带兵来攻打凤国的消息,也可能是听她们说,“龙太子是为了来见你,他才不得不披甲上阵,轩皇。” “他是为了来见你,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而你怎么回应的轩皇。” 颀凤轩想了想蝴蝶的话,他是怎么回应他谷龙觞? 他无情的给了他一剑,因为,颀凤轩太痛了,他痛恨,为什么,儿时与自己相较不分高下的少年,他非得要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了,才甘心!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为了来见我,龙觞。”真的不知! 所以,只能这样做了。一切的一切,有开始,必有结局,有了结局,必要就此结束。 曾经,颀凤轩问谷龙觞,“若有一天,让你做个选择,你是要江山,还是美人。” 当时,颀凤轩说,“我要江山。” 当时,谷龙觞拿紧了自己手中的弓箭,他拿自己的弓箭对着颀凤轩,他当时真想,放手。 谷龙觞最终也是这般回答,“我也是,要江山。” 他们都是要江山,这是他们的命,该承担的重任。 若是没有太子的身份,就不曾走到一起,还那般嚣张作为,所以,来时路,不曾迷茫彷徨惆怅,那么去时的人,自然也放得开手。 颀凤轩临走前,他最后道,“龙觞,我如今决定,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你,赢了。” 第47章:相厌相杀后相负 蝴蝶和蜻蜓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她们互相看了很久,她们进去看过了自己的主子。 谷龙觞的脸色,已经转回正常的面色,再过不了几日,他该能醒了。 蜻蜓望着越走越远的人影,她道,“蝴蝶,你说,颀凤轩是怎么给我们主子解毒。” 蝴蝶看着远去的人走远,远到消失无影,她道,“我也不知道。” “太医说,主子的伤口,其实不是很重,只要再进去一分,主子恐怕就难以再醒来。” “颀凤轩,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什么,他明明狠狠的刺了主子一刀,却又差了那一分毫,如果说是主子侥幸躲过了,那颀凤轩竟然为主子解毒,又是怎么回事,既然在剑上放了毒,为何又解?” 蝴蝶无法辨析其中的深意,她和蜻蜓实在想不明白这些问题。 她们至始至终,都只是旁观者,这么多年来,她们旁观了他们两人的打打闹闹,曾经,即使有一方言语里含的刀剑再锋利,可那终究也仅仅是言语而已,并不会给谁造成伤害,但是她们想不到,那天,颀凤轩最先出手,他真的下了手。 原本,谷龙觞为了来见他颀凤轩,决定放弃太子之位;他就是想为了见他,又决定不再放弃太子之位。 龙皇道,“你若是毫无身份,想必,到了凤国,凤国的君王也不会让你见。” 谷龙觞迷茫的看着自己的父皇,他从未那么彷徨迷茫过,那样的迷茫,只有一个人能让他这般。 龙皇当时看了只叹息,本来最初,让自己的孩子同凤国的来往是非了让他们互相了解,这是为了方便日后刀剑相向后,可以做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然,龙皇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寄予厚望的孩子,他对凤国太子,已然不再是那么单纯的心意,那份情意,沉重到让龙国的太子,宁愿拿自己的太子身份去换,他就想去见他一面,却是那么困难。 龙皇无奈之下,只好言明了厉害的关系,“觞儿,你若真的不想做太子了,那么,你也走不出龙国。” 一般的黎民百姓,要出使他国,没有通行令和特别准许,管界那里,谁人敢私自放行,更何况,“我们龙国和凤国的关系,已经出现裂痕,你当真以为,你用普通人的身份,走到凤国,他们会让你去见凤国的新君?” 谷龙觞心身一震,这才是最致命的打击,龙皇,就这般狠狠的点住了自己孩子的死穴,他谷龙觞,根本没得选择,唯一的选择,只能选择和他颀凤轩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哪怕是刀剑相向才能解片刻的相思之苦,他也甘愿一试,他本以为,凡事都有得扭转的余地,可他,颀凤轩,却决定那般做,如此绝情狠心的给了他谷龙觞一剑! 颀凤轩的选择,孤傲而绝对,绝对得不容他再倒退,再挽回,到底,为了谷龙觞,他最终做了那样的选择: 次日,回到营地里的凤国新君,他班师回朝。 这一场战争,没有用无数的死伤之士来做铺垫,他一上来,便赢了。 凤国的子民,很多人皆听说,新君独自挑战龙国太子,龙国太子为此深受重伤,他生死未卜,而新君凯旋而归。 陈逍戎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己的君主后边,他想问,“皇上,你是用了什么法子,为龙国太子解毒?” 韩初这时反问一句,“你说什么?皇上,我们的皇上,他给龙太子解毒?” 萧方扬脸上一片惨白,啄木鸟关心道,“怎么了,相公?” 萧方扬道,“巧纤,倘若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我们的皇,同龙国太子关系匪浅,那么,待他谷龙觞醒来,那我们的皇,就要更不好过了,因为,以他们的性格,其中一人,想必不会善罢干休。” “为什么?” 啄木鸟还是不明白,她很难理解男子间的仇恨,那不是女子间的几句言语相击下就可说得清,高傲的人,如同他们一般,谁都不想在被伤害后,退后一步说且宽容你一回,那不是他们的行为。 萧方扬道,“巧纤,你说过,我们的皇,同龙太子,从小到大,都是比拼着傲气走过来,他们曾经即是,乃两国最重要的人物,不论是地位还是身份,都显赫非比常人,那么,他们做的事,自然也是寻常人都难以预料的事。” 啄木鸟思索了一下,她摇摇头,仍是想不出,他们会怎么样? 萧方扬从自己夫人手中抱过儿子道,“说不定,这回要变狠的是龙太子。” 上次,是颀凤轩狠,伤透了谷龙觞,待角色换过来,那么便是谷龙觞狠绝。 他们,注定要彼此伤害,才能独立于巅峰上,傲视天地。 两人都相对高估了对方的狠,为了不让对方快一步抢占先机,为了自己的傲气不会被对方挫败在先,他们都在进行着赛跑,一个放不过一个,直至弄得两败俱伤了,他们才懂得,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谷龙觞在颀凤轩离开两日后醒来,他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名字,颀凤轩,那是烙刻在心尖的名字,想到这个人,想到过往和那一剑,刚刚从噩梦中醒来的人,只感觉全身心都是痛和苦。 谷龙霙一直守在自己的皇兄身边,当他惊喜道,“皇兄,你醒了?” 谷龙觞转头,看看守在床边的人,该在的人,他们时刻都守在他身边。 房董明为了谷龙觞更好的养伤,在颀凤轩带他的军队回朝时,房董明也建议赶紧送谷龙觞到戈城养伤,太宴河地位乃是一处盆地,他们驻扎的地方又是一处入口,在那里晚上风太大,气温时高时低,谷龙霙同意了房董明的建议,他们一同离开了太宴河,转来戈城,让谷龙觞养伤。二来,听说龙国的宫中,龙皇和自己的皇后,听说自己的孩子受伤了,皇后甚是担心,故而决然启程赶来看看自己的孩子,他们一行人,皇后和小公主,都正在赶来的路上。 谷龙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他道,“蝴蝶,我睡了多久?” 蝴蝶如实禀告,“七天了主子。” 她们吩咐下人做好了清粥,他这些天过来,前面的几天,她们喂的汤水,谷龙觞是一口也没喝下去,在后面还好,喂药喂汤水,都喝进去一些,伤重看来是一日比一日好了。 谷龙觞此刻只觉饿得厉害,他坐在桌旁,想了想,他还是问道,“我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谷龙霙和房董明相视一眼,谷龙觞示意房董明来说,房董明看一眼面色不是友善的太子,他硬起头皮道,“你的伤,不是颀凤轩伤的吗?” “我是问,我昏迷的这些日子里,都发生了什么?” 谷龙霙这回也跟着硬起头皮了,“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受伤的事。” “嗯?什么意思?” 谷龙觞盯着自己的弟弟,谷龙霙继续硬着头皮来。 “皇兄,你昏迷的这些天里,全营上下都在为你受伤的事忙得团团转,光是从皇宫那里转来的太医就有两拨,前一拨都说你中的毒,无药可解。” “我中毒了?” “是啊,那该死的颀凤轩,在剑上放了毒。” 谷龙觞的目光里,转瞬即逝的东西,在飞速的流转,最后陨灭得无声无息。 “我的毒怎么解?” “太医解了,还有,母后和皇妹明日就到。” 谷龙霙,决定听从房董明的建议,把事情全都推到颀凤轩身上,他们一起说谎。 三个人,围坐在饭桌前,谷龙觞吃了点清淡的东西,他道,“我想休息休息,你们出去吧。” 他没有问,在昏迷时,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到底是谁人,他昏迷的时候,并非完全失去知觉,他也想回应那些请求的声音,感觉有东西灌进自己的嘴里,可他就是喝不下去,他张不开嘴,也动惮不得,他努力的挣扎,挣扎着,挣扎了那么多天,等他如梦初醒,他却早已离去,去得毫无踪影。 第二天,谷龙觞早早起床,他独自一人骑马去到太宴河边。 太宴河的水不是很深,河水下的河床不是很平整,中间还有大石凸起,那些从高处往下流的水,冲击着石头,翻滚汹涌的波涛,谷龙觞走在河边,他看着残桥,河水在大石的阻拦下,河水冲击着石块,翻起白花花的浪头,无休无止。 他沿着河边走,河水呼啸一声,猛然冲上岸后,又缓然退下去。 那日,房董明奋力的拖着谷龙觞在水中浮沉的一幕,忽然闪现在站在河岸边的人的脑海里。 那就像是一股涛天巨浪,巨浪猛然的席卷上来,让出神的人措手不及,他那时候,只是望着对岸的那个人,他竟然弯起弓,搭起箭。 “皇兄。” “卓觞。” 谷龙霙和房董明担心带伤出去的人出事,他们在他出门后不久,便也追上来。 谷龙觞走到残桥头,他想过去。 房董明道,“卓觞,你不能过去。” “为何?” “我们现在和凤国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你此刻若是莽撞的踏上他们的领土,他们估计又找着借口来反击。” 房董明时刻盯着面色冷沉的人的眉目,谷龙觞收住了自己的脚步,房董明说的不无道理,他和他,注定已经回不去,只能一直一直的对立下去,直到两败俱伤,直到一方妥协认输。 房董明观察着俊容无恙的人,他一直都记得上次的事故,房董明懂得,为什么谷龙觞愿意接受那一剑,以谷龙觞的身手,他要反击一剑不是不可能,而是他不想,他曾对房董明说,是我龙国不义在先,凤国若恨,也是应该。 谷龙觞那时其实还是有所奢望,他想颀凤轩会给自己例外,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情,太深,深到,都要了彼此的身体,然而,终究是他谷龙觞估算了对方的豁达,他颀凤轩到底没有给龙太子例外,他给了他一个难以预料的意外,他真的下得了手,一剑刺过来,毫不留情。 “董明,那日,你带我过河,可有受伤?” 谷龙觞忽然问起这事,他想确认,他颀凤轩,是不是真的痛下杀手,狠绝至此! 房董明沉默低下头,谷龙霙这时胸口怒火一上,他义愤填膺道,“有,董明带你过河时,为你挨了一箭,想不到,他颀凤轩,竟然那么狠!” 谷龙觞的心,终于在这个告知里,彻底的覆盖上一层冰霜。 “皇兄,我们回去吧,此地风大,你的伤才有所好转,过后的事,过后再说吧,母后和皇妹想必已经到了,母后很担心你。” 谷龙觞本来是想说出真相来给自己的皇兄解气,哪知,待说出来后,看见自己皇兄脸上的那一层冰冷,谷龙觞蓦然觉得有些后悔。 谷龙觞看一眼自己的弟弟,他点点头,转身回去。 颀凤轩,他也转身。 他丢开了自己手中的剑。 第48章:互相求索谁为谁 韩初时和陈逍戎刚走到御花园找自己的君主,他们都见到了那站在空地里的挺拔男子,他泄气似的扔开手中的剑。 他看起来,似乎很不好。 “臣叩见皇上。” 两人上前见礼。 颀凤轩看了他们一眼,他走到石桌旁,拿起那杯茶,“找朕所为何事?” “皇上,有人在皇城,发现天水宫主出现在酒楼里。” 颀凤轩抿了一口茶水,他放下茶杯,“去查清。” “是。” “韩初时。” “臣在。” “龙国那边,有什么休息?” 距那日,回来,也有两个月了吧,他,还会来吗?他想不想报仇? 颀凤轩的右手,他把自己的手合起来,那纤长的五指,轻微的颤抖。 韩初时如实禀报了情况,“龙国的太子在那次重伤后,醒来,伤势逐渐好转,他如今已随从龙国皇后赶回宫中,他们暂时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嗯,你先下去吧。” 他挥退了来人,当独自站在那里,蓦然间,成一人孤影,萧索而立。 当他决定刺出那一剑,颀凤轩就知道,他和谷龙觞,完了。 他恨他。 他颀凤轩恨谷龙觞。 他想告诉他,谷龙觞,凤国是我颀凤轩的一切,那就像龙国是他谷龙觞的一切一样,他们都想维护专属各自的一切,他们又不能割舍彼此间的感情,然而,那一剑,颀凤轩狠心刺出,他以为,他和谷龙觞之间,就此结束。 可谁又想到,谷龙觞危在旦夕时,颀凤轩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当亲眼见到他垂危的生命,当亲眼看着紧闭的双目再不见睁开来迎接自己的出现,那一刻的颀凤轩,心里沉着冷着,慢慢的就平静了下去。 颀凤轩静静地凝望沉睡的人好久,是,颀凤轩知道,谷龙觞只要醒来,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可,如果谷龙觞若再也醒不来,那么,放不过颀凤轩的人,恐怕就只能是他颀凤轩自己了。 颀凤轩那晚,看着在自己身下无动于衷的人,他说,谷龙觞,你放不过我,我也放不过我自己,那,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而代价,也就是凤国的江山而已,凤国的江山而已! 颀凤轩决定,他决定等着谷龙觞养足精神来向自己索要凤国。 颀凤轩打算处理好凤国的大小事务,等着他谷龙觞来要。 这一场战争起,痛苦的让人最痛恨的也只是那些无辜的子民。 而当年,曾经年少的那个少年,他曾对自己的母后说过,“,日后,轩儿希望能守住凤国的江山,看百姓安居乐业。” 如果,谷龙觞能给他们幸福,他颀凤轩怎么会不舍、不舍放开自己的江山。 心志心志,只要不是为了什么野心,他有什么放不开。 天下一统的宏图霸业,他颀凤轩从未想过,一个凤国,本就足矣,本足矣,可,它竟然要落入他人之手,那样,凤国新主,若不举起剑,拿点东西来做补偿,他如何甘心,他怎么能甘心? 烛光微弱的泛着光亮,偌大的御书房里,他一个人,沉在黑夜里,孤独一人,寂寞了此刻,模糊了过往。 颀凤轩再次拿起案桌上的奏章,他拿起了毫笔,他准许,准许重建太宴河桥。 陈逍戎在清冷的夜里,独自一人巡逻,他从御书房的外边经过,那次,从太宴河随君子班师回朝,为了皇帝的安危,他请求君主准许自己留在皇宫里守夜,陈逍戎早已看得出来,颀凤轩的右手,废了,那是他颀凤轩自己废掉,不是谁人废。 陆卿厢确实又来到了凤国的皇城,他不知什么时候会潜入凤国的新主的皇宫里闹事,为了不出差池,萧方扬叫陈将军多注意些,只道是防患于未然总比不防范得好。 陈逍戎去巡夜一圈回来,当走过御书房的外边,他道,“总管事,你这是?” 管事太监端过新主的夜宵 ,他走过去。 “哦,原来是陈将军,将军在此巡逻,还没休息吗?” “嗯,这是皇上的夜宵?” “是啊,皇上晚膳时吃得很少,老奴特意吩咐了厨房弄点夜宵。” “那好,我来送进去吧。” 陈逍戎端起皇帝的夜宵敲门就进,颀凤轩抬头看一眼,娃娃脸将军! “什么事?” “皇上,你要不要吃夜宵?” 陈逍戎说完话,才知自己的话哪里不对,就算皇帝不吃,也得拿来,他该说的话是皇上,很晚了,吃得夜宵吧,才是! 颀凤轩的嘴角勾起一点笑意,“陈将军认为,朕该不该吃?” 陈将军窘,关他什么事? “好了,把它拿过来吧。” “是。” 陈逍戎把夜宵放在君主的案桌前,在皇帝的命令下,他走到下边找了个位子坐下。 颀凤轩抬眼扫那坐得端正笔直的人,笑道,“对了,陈将军,你还未成亲吧?” 陈逍戎人一提神,他道,“是。”皇上,你想干什么? “哦,你想不想成亲?”皇上可以为你做主。 “皇上,臣现在没有那个心情。 “那你什么时候有心情?” “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 陈将军真的很老实诚恳。 颀凤轩真想,真想,再给这娃娃脸将军吃一顿板子,怎么会有这样呆的人,皇帝想为你主一门婚事,你居然不识好歹! “皇上,天色很晚了,你还不休息。” 颀凤轩把夜宵吃了干净,薄得油润的双唇,好看得要人命,他道,“我还有几本奏折未批阅,你要是困了,先去休息。” 陈将军四处看了看皇帝的御书房,朱红柱,琉璃瓦,金碧辉煌,这就是皇城的繁华之彩,陈逍戎在边城习惯了黄土沙丘,第一次看到皇城的富丽,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颀凤轩又专心的批阅手上的奏折,他其实想,丢下这一切一走了之,可他还在等,他等他来向自己要,只有他亲自来,才能要走,其他人不能。 曾经,他给他的答案是选取江山,后来他改口,说要美人。 颀凤轩,他是谁,他是那个能自由选取的凤国曾经的太子现今的新主。 谷龙觞,他又是谁,他是龙国的太子那已经是前几天的身份,他如今是两龙国的新主,又同凤国的新主,站到一个高处,坐上同一个普通寻常人高不可攀的位置,他们各自主宰着一个国家的最高政权,权倾朝野。 龙国的皇后为了太子受伤的事,晕倒了好多次,很久很久以前,失去一个孩子,人都到了这把年纪了,她的孩子又在生死边缘挣扎,她跪下请求,请求龙国的先皇,恩准她的孩子回来。 龙国皇帝扶起自己虚弱的皇后,她面色苍白,身子弱得似乎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 “好,朕答应吾后便是。” 谷连苍终于不再抱那个野心,他决定放下,放下心里的宏愿,也可以说是为了她,自己唯一的妻子。 他想,或许,龙凤两国,该和睦共荣,但是,他的孩子,谷龙觞,这回却道,“不,父皇,儿臣定会完成你的宏愿。” 他,决心要打下,凤国,为了,给那个人,最沉痛的打击。 颀凤轩,要比,看谁比谁,更狠! 第49章:蓦然而已风云起 颀凤轩握着笔的手,不停的颤抖,他坚持握住,可,笔墨模糊了整张白纸,他放下笔,认命一般的放下。 他的手,他的身体,日益出现反常,昨日,出去见陆卿厢,他道,“陆卿厢,你还敢来凤国。” 陆卿厢笑得花见花败,“我来给你送解药啊,凤轩。” 陆卿厢想不到,颀凤轩会用自己的身体,给谷龙觞解毒,求而不得的滋味,陆卿厢也想让颀凤轩尝尝,总有一天,让你居于我身下,哭喊! 陈逍戎看着陆卿厢阴沉沉的脸色,平生第一次,娃娃脸将军有了想要杀人喂狗的冲动,看到陆卿厢的那副嘴脸,陈将军只想这样毁灭自己一向呆然的本性。 “你想朕有求于你,天水宫主,喝了这瓶药,朕再考虑考虑。” 颀凤轩把药瓶放在桌子上,他打开手中的折扇摇摇,走出客栈,回头,还给天水宫主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就是在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陆卿厢想不到靠近来的颀凤轩,他刺出了一根针。 颀凤轩很好心的附在天水宫主的耳朵旁道,“针里有毒。” 陆卿厢一脸震惊,颀凤轩微笑,云淡风轻的笑容,“这瓶药里也有毒,但也是针上之毒的解药。” 陆卿厢想动手,颀凤轩不急不缓道,“还有,你若动用功力,只会加速药效的反应,还有,你若不及时服了解药,就会七窍流血而亡,天水宫主,你,好自为之。” 颀凤轩翩翩然离去,陈逍戎同情的回看一眼,他一张娃娃脸,满是一个意思,活该。 “皇上,你为什么还要给他解药?” 颀凤轩笑,“陈将军,你要想要那瓶解药,你大可去抢过来用。” 颀凤轩笑得一脸奸诈,真的很奸诈。 单纯如陈将军,他还不懂药里有问题,颀凤轩大笑着走进人群。 那瓶解药,渗了春药,颀凤轩保准陆卿厢三天两夜起不来床! 陈将军脸上一红,他咕哝道,“皇上,你这人怎么这样?”那么下流! 颀凤轩摇着扇子逛逛街,陈将军一脸郁闷,尔后,他警觉的转身。 “皇上,有人跟踪。” “朕知道。” 一君一臣继续走,当走到无人的地方,互相看一眼,他们转入少人经过的巷子里。 陈将军拔刀走出另一头,颀凤轩翩然摇扇站在这一头等。 突然出来拦截的蒙面人,他拿起刀,直接朝凤皇砍去! “住手。” 陈逍戎大喝一声,震天响地的声势,蒙面人回头看一眼,他洒出早已准备好的白色粉末,而后继续朝颀凤轩下狠手。 颀凤轩收了扇,他抬起左手抵挡,“你是何人?” “要你命的人。” 颀凤轩抬起自己的右手,他瞬间失了神,他的右手,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蒙面人使出一个手砍,颀凤轩的右手,轻易的被打开,好像,还脱了臼。 颀凤轩想动左手,可敌人的那把刀却滑下去,直接落在自己的肩膀。 “皇上。” 陈逍戎从未遇到这种阴险狡诈的敌人,他居然用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陈将军眼前一片迷乱。 颀凤轩垂首,他肩上的刀,敌人用力的往下压,血流出来。 “你必须死。”他真想要他的命。 “是吗。” 颀凤轩看见自己的肩膀,流血越来越多,若是让敌人再继续下去,那么他颀凤轩的脑袋,只能搬家。 关键时刻,颀凤轩趁着机会,他踢出一腿,蒙面人的刀滑过肩上,颀凤轩再扫一腿,他翻转,连环三脚,而后,左手拿过眼睛被弄瞎了的陈逍戎的枪,他直接将长枪提过去,堪堪命中,正取他的喉间。 蒙面人双目怒睁,颀凤轩放开长枪,他踉跄后退。 陈逍戎抹净了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得以重见光明,他道,“皇上,你怎么样。” 颀凤轩抬起左手,压住自己右肩上的伤痕,他的伤,从肩上,到肩前,脖子那里还流了一条血痕,他是谁?居然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颀凤轩摇了摇头,他走过去,揭开那人的面目。 陈逍戎也靠过去,他道,“他是,谁?” 颀凤轩把敌人的面具摘下来,随后,他和陈逍戎,震惊地相视! 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颀凤轩收回了自己的手,他道,“逍戎,处理他。”毁尸灭迹! 十天后,韩初时来报,“皇上,龙国,他们又起兵,而且这次看起来,是有备而来。” 韩初时一上早朝,他首先就是禀报此事。 颀凤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感觉伤口真的很痛,他想,他还是来了。 陈逍戎这一大早,他急着皇宫,快马加鞭,他赶去找人。 凤国新主特别交代道,“逍戎,你此去清啸派,莫让人认出你是朝中之人,等见过了朕的师傅,你便把这封信交给他,之后,他如何决定,你只待他给答案定夺,过后,就回来见朕。明白了吗?” “是,皇上。” 颀凤轩忍着肩上伤口的疼痛,他坚持听完韩初时的汇报,还有萧方扬提出的建议,他们建议过后,皇帝再问,“其他的爱卿,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家也是稀稀落落的给了这样一个回应,“恳请皇上做好防范,抵御龙国的来犯。” 颀凤轩沉默了一会儿,他道,“各位爱卿是想要朕派出大批的兵马,去和龙国战斗?”这样就是抵御?“中尉大人,东北边城,又被攻陷了多少座城池?” 颀凤轩转开视线,底下,身穿铠甲的将军上前一步道,“回皇上,东北边城被占去了三座城池,但是,那些城池都处于边境之地。” “所以,你们不全力抵抗,任由来敌抢占掳掠那里的百姓,是吗?” 颀凤轩气愤的丢下奏折,“你们倒是有心同龙国较真,却轻视边城的小国。” “除了东北,还有正东边,都失去好几座城池,凤国有多少城池,可供你们如此愉悦那些来犯的小国?” “屡教不改,骄傲自满,无心打仗,你们都很想和龙国作战,是吗?” “好啊,朕允许你们,给你们三千兵力,你们谁能去抵抗他们,你们,谁能?” 底下的人,皆是沉默不出声。 萧方扬站在下面,他也沉默,他一直以为,皇帝不知道边城的情况。 凤国沿海地带,东北正东皆已经被占据,如今还有东南,五年前失去过四座城池,后来,凤太子亲自前往那里,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那里的士兵如今都是堪比守卫皇城的御林军,难以攻克,那里没有一座城池沦陷,相反,那里的百姓,同周边的邻国小镇,友好交易。 “皇上,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的时候,我们该想出策略,应对龙国的来犯。” 萧方扬知道新君也不是无能之辈,若然,曾经闲散的萧方扬也不会答应颀凤轩,愿意留在朝堂之上,辅助他。 颀凤轩凤眼扫视过底下那些低下头的大臣,他挥一挥手,太监上前一步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颀凤轩回到后宫,韩初时和萧方扬立即跟过去,他们自然是为了出计策,却不知,皇帝怎么想? “皇上,陈将军呢?” “他回边城了。” “什么,他回边城了。”这个时候,他怎么可以回边城! 韩初时的反应太剧烈,他正想说什么,转头,看见萧方扬淡定异常。 颀凤轩道,“朕不过是派他出去办点事。” “哦。”韩初时有种被君主耍了的感觉,居然还有心开玩笑! “两位爱卿,有何良策?” 颀凤轩想看看,他深信的臣子,如何为朝廷出力。 “回皇上,我们暂时放下修造太宴河桥的计划。” 萧方扬的理由,“我们如今的国库空虚,财力不足。” 颀凤轩只听,不表态,至于国库空虚,他没想到曾富饶强大的凤国,也出现了国库空虚的危机。 这一座江山,他颀凤轩而今想要留给他谷龙觞,却是满目疮痍的江山,一点也找不见如画的痕迹? 颀凤轩放下手中的白棋,他道,“韩统帅,朕给你一万精兵,你去抵御龙国的来犯,如何?” 韩初时,垂首想了想,他拒绝不了,他想,自己总不能,再恳请君主亲身前往。 记得上次,君主一去,就是砍龙国的太子一剑,倘若这次要是再让君主前去,想必,被砍一刀的人,就是颀凤轩他自己了,龙国这次出兵,看来是决心要反咬一口才罢休。 “臣定当竭尽全力。”扞卫凤国的领土。 韩初时思前想后,他毅然领命前往,到底是凤国的子民,他也只有这一条出路,且说,凤国只要还有心的人,很多人都在呼应,抵抗龙国的来犯,绝不能坐以待毙。 颀凤轩查阅那些大臣的奏折,个个都说得恁地好听,什么众志成城,力竭卫我家国? 颀凤轩的嘴角勾起冷冷的笑,他们似乎都以为,帝皇打下一座江山很容易,他们只看到那位深在皇宫中,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如何威风,他们有些人从未想过,帝皇深夜里还要查阅各地方官上奏的奏章,然后他要沉思下决定,到底哪些该批准,哪些不该。 所有人,都在要求,要出兵击退龙国的来犯,而他们之中,有人是跟着乱喊,看热闹,当然不排除有些人,真的有那份心,所以,那些有心人,他们最终身先士卒,往前冲去,他们奋不顾身的去牺牲,而他还坐在皇宫里继续等待。 四个月后,凤城,被攻破,最秀丽的凤城,那里,传说是凤凰涅盘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凤国的皇城不设立在那里,据说,现在的皇城,更富饶,取地势,建造皇宫,依据一地的风水而立,本以为,可永葆万世,谁想,如今,那么不堪一击。 颀凤轩站在高楼上,萧方扬远眺,他看的地方,乃是凤城所在的方向,萧方扬难以想象,是什么促使龙国的新君那般急切的攻破凤国的凤城,其它国家都认定了一个结果,取得凤城,便是取得了凤国的江山。 “皇上,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坐视不管吗?” 萧方扬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的国家,就要这样落入其它国家的君主手中。然而,他不甘心,又能怎样,难道,玉石俱焚吗?,据说,经过四个月的顽抗,凤国牺牲的勇士,不下千万。 韩统帅在凤城沦陷后,下落不明。 颀凤轩看着会走路的小麻雀公主,她会喊,爹爹,娘,皇上。 颀凤轩拿住小麻雀的手,孩子纯真的脸上,她永远看不懂,那些大人之间的争夺,其实谁做皇上都一样,只要底下的子民过得好,然,没人能明白这个理,改朝换代,一朝又一代,千年前如是,千年后依旧,纷乱和和平总是循环往复的进行着,如同四季,只要人世间还有春夏秋冬转,那么人与人之间的争夺,就无休无止,而其间,也会有人为了想要的和平安宁作出努力和牺牲;当然也不会少了那些作乱的人,他们在其中手舞足蹈,为纷乱欢呼。 皇城的人,有的人誓死守住家乡,有的人怕死,他们怕死,所以惊慌慌乱的责怪那些军官,将士,皇帝;他们有的人,已经在收拾,准备逃跑。 颀凤轩抱起小麻雀,他道,“小秀雅,你看,旭日,依然绚烂。” 懵懂的小女孩笑着回应,“嗯,还很漂亮,娘说,爹爹会回来,他会回来。” 萧方扬抱着自己的儿子,他想替皇上回答小秀雅,你的爹爹,以身殉国,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啄木鸟几天来,一直守在麻雀的身边,小秀雅不懂为何自己的娘亲一醒来就泪落如雨,她不懂,她的爹,真的死了,而告诉他们,韩初时死讯的是,谷龙觞! 当谷龙觞出现在颀凤轩的面前,在一场宁静祥和的夜月里,他活生生的站在颀凤轩的面前。 侍卫们亲眼目睹那从天而降的降世谪神,他一身玄袍,锦心袖口,金龙腾飞在他的衣领边。 楚秀雅拿着剑进宫,啄木鸟和自己的父亲赶紧放下两个孩子速速赶往宫里去,谷龙觞,潜入了凤国的皇城,他独身前来,他并未攻打到此。 颀凤轩这一晚,独自一人站在树下,他头顶上,在树稍之上,一轮明月,照了前尘过往,它照今古,亦照耀了他们对立而视的风华绝代。 两人就站在圆月之下,互相对望。 颀凤轩负手站在那里,他反抗过,可死了那么多人,他还是输了,为此赔了一员得力大将。 韩初时,颀凤轩不认为自己欠韩初时什么,他欠的是楚秀雅,楚秀雅,凤国太子曾经的女护卫,她陪他出生入死,到头来,保得了太子成了当今的皇上,她却失去了今生唯一的爱人。 “谷龙觞,我要杀了你。” 楚秀雅一路走来,一路怒火冲天,她的胸腔里,恨和怒火升腾不止,有人想要阻止她的前进,但他们都被伤了,他们不敢伤她,皇上说过,她就像是他的姐姐,如此,无人胆敢伤了皇上的姐姐。 谷龙觞出手,他挡住那一剑霸气的剑势,楚秀雅被一只大手夹住喉咙,侍卫们这时也上去,大家不言自明,此人,能有这样的风姿的人,美貌可敌自己皇上的人,除了是曾经的龙国太子如今的龙国新君,他还能是谁? 谷龙觞放了手中的女人,他身影如一阵风,掠过去,他御剑而去,直朝他的而去。 萧方扬和啄木鸟在大半夜里,一起赶进皇宫,当他们赶到,竟看到了这一幕,颀凤轩负手站在那里,谷龙觞御剑直取他的喉间而去。 第50章:拔剑相向定输赢 啄木鸟和萧方扬同时大喊,“不要。” 颀凤轩静静的等待拿剑直刺向自己的人过来,他还是来了,他谷龙觞终是来到了他颀凤轩的面前,他一出现,就是对他指剑,绝不手软的做法,他拿剑威胁他,这就是谷龙觞。 颀凤轩薄凉的唇边浮起一点笑意,他依然是那笑意,轻视般的笑意。 谷龙觞把还笑得出来的人抓过来,他一只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一手把剑横在他的脖子下,他道,“你们,都给我退下。”可那边的侍卫,一动不动! “怎么,不退么?” 谷龙觞拿好了自己的剑,作势再进去一分。 萧方扬再来一声,“住手。” 萧方扬示意护卫退下去,谷龙觞收回目光,他留意怀中的人。 颀凤轩泰然自若,他,不怕死? 谷龙觞嘴角勾起冷冷地笑,他地笑越来越冷,他道,“颀凤轩,他是我皇弟。” 颀凤轩眼神转动,他转着眼珠子,看了龙皇一眼,他也许知道,谷龙觞说的是什么?那个蒙面人! “为什么,颀凤轩?” 谷龙觞还在拿剑指着,都进了皇帝的寝宫了,他还在拿手中的剑威胁他。 “为什么,你要那么狠?” 谷龙觞还想原谅他,他真的想原谅颀凤轩对自己作出的伤害,若不是他听闻自己冲动的皇弟,死在他的手下。 颀凤轩走到桌子边坐下,他冷静道,“龙觞,你来到这里,你进犯凤国,难道,就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吗?”谷龙霙是死是活,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谷龙觞领兵来打凤国!“永觞皇上?你的皇弟重要,那我的凤国,不重要吗?” 谷龙觞整个人心神一震,他想不到,颀凤轩会有这一问,这让怒气冲冲赶来的人,一时想不起生气说要对凤国出手的原因,难道真的是为天下一统吗? 颀凤轩浅浅的抿一口茶水,他把手中的茶盏放下。 谷龙觞眼里一痛,他把自己手中的剑扔下,他走过去,拎住那波澜不惊的人的衣领,想要给他一拳,他就想打他! 颀凤轩抬手隔挡,“怎么,还要用少年时的把戏,习惯性地用拳头解决事情?龙觞,我们都不小了,拿起剑吧,要么你死,要么我死,干脆一些。”他们,已经回不到最初,如今,继续互相牵绊着挣扎着也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天下,政权。 那么,就该绝情的做些了断,死和生,两个选择,就像输和赢,两个选择而已! 颀凤轩把气势汹汹的人推开,他轻易的将身前的人推开去,随后,他去拿过自己的剑。 “颀凤轩,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谷龙觞都到此时此刻了,他还不敢相信,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颀凤轩伤害过他谷龙觞,可他谷龙觞到现在却还在奢望,他奢望颀凤轩能低头,可对方,偏偏不低头,他就是不低头! 是不是真的要其中一个人死了,他们才甘心? 谷龙觞也捡起自己的剑。 “龙觞,我们都变了,这是必须的过程。” 颀凤轩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的清醒冷静,必须的过程,曾经的往事,爱过,恨过,得到过,当然也会有失去的一天,不过是早和晚而已。 谷龙觞拿起剑,指向他,“难道就为了这个经过,你就狠心的对龙霙下手,他是我皇弟,即使他再怎么不懂事?” 谷龙觞拿着剑的手有些颤抖,当他听下属汇报,谷龙霙偷偷潜来了凤国,而且下落不明,他谷龙觞心便彻底凉了。 “龙觞,你恨我么?” 颀凤轩平静的问,谷龙觞握紧自己手中的剑。 颀凤轩看得出,谷龙觞握剑的力度,再加紧。 即使谷龙觞不说,颀凤轩也明白,他谷龙觞恨颀凤轩,想必恨之入骨,那就像是自己曾恨龙太子一般,那样的恨,刻骨铭心。 “那么,龙觞,我们就比吧,这一次,看谁比谁,最狠。” “你我从今以后,不必须在乎那输赢,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 颀凤轩拔去剑鞘,谷龙觞弹开自己的剑鞘。 一剑,论定,谁最狠心! 他们一同刺出剑,一同反应,一直相视的眼眸,眼睛还是丹凤眼,丹凤眼,最傲然,凤眸尽风流,刹那间而已,互相刀剑相向中,输赢,终于也如尘埃般落定。 颀凤轩松开了手,他的剑,掉落地上。 谷龙觞握紧自己的剑柄,他的剑尖,刺入了颀凤轩的胸口,同一个位置,右边。 “这一次,你比我狠,龙觞。” 颀凤轩笑,他又笑,他笑着跌入他的怀中。 谷龙觞颤抖的抱着怀中的人,他问为什么?又是为什么,还是为什么? 谷龙觞,你怎么,就那么多为什么?是不敢赌,还是,其实,一直也在害怕? 颀凤轩笑,“龙觞,我们一直都在争什么,是江山,或者是两个人因为太过骄傲而不想输给对方所谓之输赢?” “呵,也许,我们一直以来,比的是,看谁比谁更狠,只是,我们狠了之后呢,是不是,就为了最终这个目的,坐稳自己的江山?” 颀凤轩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上的伤,他道,“龙觞,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这是我母后对我父皇说,你知道吗?” “她给我父皇下毒,她自己服毒,父皇最后陪她去,他说想到地去下,去告诉她,他还在乎。” “呵,我母后,用自己的命告诉我,不要相信爱情;可我父皇,用他自己的命,要我相信爱情。” 谷龙觞抱紧怀中的人,他道,“闭嘴。”他强行把说话太多的人的脑袋,压进自己的胸口。 颀凤轩挣扎着,他抬出脸来,他抬眼凝望面目紧绷的人,他问,“龙觞,你在害怕?” 谷龙觞注目于怀中的人,他反问,“我为什么要害怕?” 总是为什么为什么?谷龙觞啊谷龙觞,你不像他颀凤轩,他从小看见自己的父皇母后恩爱如斯。 谷龙觞只见自己的母后默默付出,而自己的父皇勤于政务。 谷龙觞不知道何为爱情?颀凤轩也许懂,也许也一样不懂! 谷龙觞再次低头,看一眼怀中的人。 颀凤轩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胸口,染红一片。 谷龙觞猛然惊醒,他叫他,颀凤轩,颀凤轩。 颀凤轩毫无反应。 当一声,“太医。” 这又是皇宫里传出来的声音,太医,救驾! 第51章:恨和爱两两相扯 萧方扬站在殿外等了好久,陈逍戎道,“萧大人,你怎么在这,发生了什么事?” 陈逍戎从宫外赶回来,他回来的路上,听说宫里出了事情,此刻回到皇帝的寝宫外,又见站在那里不停朝东南西北方向转的萧大人,陈逍戎心里预感不妙。 萧方扬道,“陈将军,谷龙觞来了。” “什么?” 陈逍戎大吃一惊,他想,果然啊,真的出大事了,谷龙觞居然闯了凤国的皇宫! “萧大人,那,我们的皇上呢。” 萧方扬指了指,门面紧闭的专属皇帝的寝殿。 “那谷龙觞呢?” 萧方扬再一次无力的指了指里边。 “你说现在,皇上和谷龙觞,在里边?” 萧方扬点点头。 陈逍戎的脸色很不自然,萧方扬感到奇怪,他关心问,“陈将军,你怎么了?” 陈将军脸一红,他以为,皇上和谷龙觞在里边,在里边…… 萧方扬:“……” 萧方扬好想去撞墙,拜托啊,老天啊,皇上被刺了一剑啊,陈将军想什么啊现在! 谷龙觞开门出来,迎面,走来的啄木鸟和麻雀,麻雀的脸色很难看,她真的想要了谷龙觞的命。 谷龙觞无视面色惨白面无血色的麻雀女侠,他吩咐道,“你们,去拿些汤水来。”说完,又把门关上。 萧方扬抬头探脑,他非常想进去探望自己的君主。 “皇上怎么样了?” 啄木鸟拿来了一些吃的东西,萧方扬盯着那个紧紧闭着的门面,他道,“我们都还不知道。” 麻雀推开门进去,她对谷龙觞恨之入骨。她不知道,她丈夫要是真的死了,也是为国牺牲,根本不关谷龙觞什么事,战争打仗的事儿,死人再正常不过。 “皇上。”麻雀跪下。 颀凤轩转过头来,跪在地上的女人,她全身上下都是一副视死忽如归的气势。 颀凤轩无奈道,“秀雅,韩初时,没有死,但是,他的脸。”毁了。不过,好在是个男人,不要脸,没事!麻雀猛然的抬起头。 谷龙觞方才告诉颀凤轩,那天,他找韩初时,本是要打听可曾见过谷龙霙去了凤国的皇城,他和韩初时相约在客栈见面,本来两个对敌,他们不该如此走到一起,但,韩初时不忍再看那些逃离的百姓,流离无居所。 韩初时认为,凤国越是反抗,龙国就越是进攻,后者对凤国,势在必得。 韩初时想和谷龙觞谈谈,他想问谷龙觞,你非得得到凤国做什么,虽然男人的大志,天下一统很伟大,但是,实在让人不明白,像谷龙觞这么在乎皇弟的人,怎么会舍得对颀凤轩下手,为此,他们两个人相约在一家客栈谈判,谁知,该死没死的陆卿厢,叫人用火烧了那家客栈,他就为了杀谷龙觞,为此不惜用那么多无辜的人陪葬。 谷龙觞跃出火海那刻,韩初时为了救一名住在客栈里的妇女,他被困在里面,而且,双腿被砸下来的横梁,压住,谷龙觞看了一眼,他返身回去,拎出那差点死在火海里的人,就这样,韩初时,还活着! 麻雀的表情变得真是快,有一点感激的看向龙国新君,可人家只是看着凤国君主。 颀凤轩平静且亲和地把谷龙觞对自己说的话跟那只麻雀如实告以。 谷龙觞很想说,颀凤轩,你什么时候能给本皇流露出这么好的神情。 萧方扬和自己的夫人相看一眼,夫妇俩心里一乐,他们道,“麻雀,我们出去吧。”他们带那只麻雀走了。 陈将军却坚持的站在那里,他在等皇上发现自己。 颀凤轩转头,他道,“逍戎。” “末将在。” “你没睡?”浓浓的黑眼圈! 陈逍戎受宠若惊的晕眩了一圈,他关心道,“皇上,你还好吧?” “怎么,你希望朕出事?” “不是,末将当然希望皇上安好。” 这两个人在你浓我意,一边的谷龙觞脸色越来越沉,姓陈的他怎么那么让凤国的国君待见? “你先下去吧。” “皇上,你真的没事吗?” 陈将军舍不得走,谷龙觞真想轰人,他颀凤轩有事没事关你什么事,还要你在这啰嗦! “那末将下去了。”还在拖拖拉拉。 “嗯。” 颀凤轩瞧着陈将军那张娃娃脸,心情就一片明朗! 谷龙觞一张俊脸乌云密布,颀凤轩回头,想起坐在床边的人,他笑问龙国君主,“永觞皇上,你,还在这里,有何用意?”眼下,彼此间,打也打过了,伤也伤过了,输赢也分了,难道,永觞皇帝还想留下来,时时刻刻,守在凤国君主的身边不离不弃? 谷龙觞端着药碗,他舀起一口汤水,伸出去,“喝药。” 颀凤轩张开嘴,含了药,他皱眉,“真苦!” 谷龙觞再舀第二口,他想,颀凤轩,苦死你最好! 颀凤轩皱着每天,继续张嘴,不就是喝药吗,谁怕谁,别以为插回来一剑了,颀凤轩就怕你谷龙觞,凤皇继续要喝第五羹汤药。 龙皇忽然收回了手,他凭什么要给他喂药,凭什么? 谷龙觞把汤药放在床边的小案桌上。 颀凤轩笑得温良无害,“龙觞,不继续?” “自己喝!” 颀凤轩低笑一声,他其实很想问,龙觞,你是不是在等,等着怎么找机会,开口向凤皇要他的凤国?谷龙觞,你终究,是要江山,不要他颀凤轩,当真,不愧为颀凤轩爱的男人。 “我端不了碗。” 谷龙觞凤眼一眯,他拿起凤皇的右手,“你的右手怎么回事?”竟然废了,他颀凤轩,怎么会被废掉了右手?到底是谁人,有这个本事? “我自己喜欢,所以就废了。” 颀凤轩真的不在乎,他脸上就是那样写着,我自己把手给废了,与你龙皇无关。 “颀凤轩,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那一剑,才自行废掉右手。”想想,当初,既然下得手,那么又何必,何必假惺惺地废了自己的手赎罪! 颀凤轩尝试着卷动自己的手指,他握住龙皇的双手,彼此两双好看的手,让女人嫉妒死,让男人看着就想吻死。 颀凤轩很想握住,他很想握住龙皇的手,可是,他握不紧,他道,“龙觞,我为你废掉了右手,那么你呢,也刺了我一剑,也该废掉那只手,以示公平。” 颀凤轩言笑晏晏,谷龙觞脸色难看,“是你先下手。”他谷龙觞才不会那么蠢,愚蠢到像颀凤轩那么做,犯了错事,废了自己的手以谢罪。 “呵,是啊,龙觞当然不会,只是,如果我想向你,讨一样东西,龙觞可会给?” 颀凤轩卷起自己的手,卷起又张开,他努力过,也尝试过,但就是握不住,只是轻轻的握了握,就再无力气。 谷龙觞道,“你向我讨一样东西?” “嗯,龙觞,愿意,给吗?” 谷龙觞反手,握紧手中之人的手,他道,“除了江山,我的命,凤轩要有本事,就拿走。” 谷龙觞坦白而言,颀凤轩的笑由深入浅,又由浅失神,这,就是谷龙觞啊,他宁愿要江山,不要美人,不要命! “若我一定要江山呢?”龙觞,会不会,松手! 谷龙觞把龙皇的手握得生疼,他道,“你可以吗?颀凤轩,你已经输了,为了我的皇弟,我要定,你的凤国!” “哦,龙觞真的决定了。” “是,我决定了,颀凤轩,你最好趁现在还有机会,杀了我,否则,我们,只能一人完成天下一统!” “这是你毕生心愿?” “是,也不是?” 谷龙觞放开那只手,他丢开自己握紧了的手,心里无时不刻想要把对方捏碎。 他怎么会告诉颀凤轩,这辈子,他谷龙觞要不得他颀凤轩,那他就要他的江山,他想让他痛,让他恨,让他时时刻刻惦着谷龙觞,他该记住他是如何掠夺他唯一的依附。 颀凤轩垂视自己被扔掉的手;谷龙觞走了出去。 “龙觞,你要去哪里。” 谷龙觞走到门边,他停下来,“我想去参观一下你的皇宫,等哪天住进来了,也不至于找不到方向。” 谷龙觞繁乱的夺门而出,颀凤轩坐在床上,眸光黯然。 除非杀了你,你才肯放弃吗? 谷龙觞,是不是,我若不对你刺下那一剑,你就不会,不会下定这个决心,那次,真的伤到了你吗,真的把你伤得体无完肤吗?我说过的话,有几句,你听得进去,你有没有想过,我那些话里,其中的深意? 谷龙觞,你想要江山,凤国的江山,那我颀凤轩给你。 谷龙觞真的去画下凤国皇宫的地图。 颀凤轩下床,他走到案桌前,他持起笔,开始拟圣旨。 谷龙觞四处走,他想看看凤国皇宫的风景,这样也许能让他自己忘记颀凤轩的眼眸。 谷龙觞,为何还要想抱他,他的笑,他的话,都是刺,谷龙觞,他刺你还不够吗?你的皇弟,你该怎么跟他计较? 那么多人说,谷龙霙来了凤国,听说来见一个人,好像是房董明随其而来,还听说,有一日,凤国君主被蒙面人行刺,他被杀死了,他被杀死了,那个人,是不是,谷龙霙? 谷龙觞不敢想,他不敢想,他本想留住颀凤轩,可他要怎么留住,怎么留住,颀凤轩,爱你恨你,我们终究只能一个人独立山巅! 第52章:春风回暖相缠绵 颀凤轩拟好了圣旨,他将其封存好,而后叫来那服侍过自己父皇的太监总管,他将圣旨交给他,等办妥了这些事,颀凤轩即回床上休息。 谷龙觞在凤国的皇宫里四处随便乱逛了一圈,随后他就出了皇宫,他到处去打听谷龙霙的下落,他想寻找一点点蛛丝马迹,为此,他改面换装,找了好些天,他认为谷龙霙可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可依然找不见。 陈逍戎在第二天,又过来找自己的君主,他道,“那谷龙觞呢?” “可能走了吧。” 陈逍戎脸上不好,凤国的皇宫,是他人想来就来吗? 颀凤轩欣赏着陈将军的表情,他笑道,“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是颀凤轩看上的唯一男人。 “对了,皇上,你交待微臣去办的事,已经办妥了,皇上,你这是要远行吗?” 陈逍戎真的忍不住提问,他心里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颀凤轩摇摇头,他道,“说吧,那位被你藏起来的公子,是不是,谷龙霙?” 颀凤轩问得淡定,陈逍戎脸色一白。 颀凤轩再道,“放心,朕不治你的罪。” “是,皇上,他是臣在去清啸派的路上碰到,也不知他怎么就来到了凤国,他威胁我说,若是我不让他跟随去,他就来行刺皇上,我担心他真的闯入凤国的皇宫,所以,我我只好带他在身边了。” “他是这样说吗?”一定要跟在陈将军的身边,这个是不是可以说明些什么事? “嗯。”谷龙霙确实那样对陈逍戎说! 颀凤轩揉揉自己的眉心,他道,“那你,就把他送回龙国吧,这是,你的任务。” “是,皇上。” 陈逍戎有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即将失去什么,可他不敢深想。 “好了,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 “是。” 陈逍戎领命而去。 颀凤轩赖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一连在床上修养了三四日。 这一日,萧方扬来汇报那些大臣的奏章,他正说,“皇上,我们现在怎么应付龙国?” 颀凤轩看了一眼门口,他写四个字,“静观其变。” “萧爱卿看明白了吗?” “臣,明白了。”其实萧方扬更想说不明白,可门口,那道人影,笔直的立在那里,连瞎子闻着那人身上的独特气势都能猜出他是谁了,龙国君主,谷龙觞,他又回来了。 萧方扬躬身退了下去,他走到门口,看一眼凤眼睥睨的龙国皇帝,萧方扬想带上门,谷龙觞大步走进去,颀凤轩在用左手,练字。 谷龙觞走过去,瞧着凤皇写的那歪歪曲曲的字,心里一阵不爽,他把凤国的君主的笔拿掉。 “我写字,碍你什么事了,永觞皇上?” “字体太难看。” “那你教教我。” 颀凤轩嘴角莞尔,谷龙觞最痛恨颀凤轩那种笑,那样的笑让人看见就是不服气,他站到轩皇帝的身后,他站在他的身后,手把手教,他让他用右手拿起笔,他手把手的教他写字。 颀凤轩感觉很吃力,他不动声色,很专心的努力写着那个字,龙! 天下惟有一主,那就是龙,至高无上之人。 谷龙觞留意怀中人的神情,那样的专心,却那样的吃力。 颀凤轩,你到底在策划什么? 谷龙觞从背后压紧怀中的人,颀凤轩感受到背后人的力度,那身体的某个部位,实在太嚣张,似乎在叫嚣。 “怎么,永觞皇上,想临幸本王?” 颀凤轩回过身,谷龙觞震惊的盯着眉宇里满是笑意深切的人。 当两个人吻在一起,原来,动手的前提是必须要有一个人出言刺激,那支毫笔掉在地上,颀凤轩的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他毫不示弱的反咬喘着粗粗气息的人。 谷龙觞把人扯到怀里,他将他抱到床上,继续吻。 颀凤轩的手探进那凌乱的衣里,惊慌迷乱的滑过,震惊的触觉,心里的渴望。 谷龙觞吻下他的下巴,然后来到那个伤口处,“颀凤轩,你肩上的伤,怎么回事?” 谷龙觞前些日问过,颀凤轩当时反问,我这个伤,像不像纹身? 谷龙觞当时说很难看,可此刻,他却吻下去。 颀凤轩这时眉心紧揍,他的伤口,在渗出血。 谷龙觞一惊,他没了继续下去的热情。 颀凤轩猛然翻身,他翻身在上。 “对不住了,永觞皇上,我忍不住了。”他的手滑下去,滑下去,握住小龙觞,终于满意的看到龙皇皱眉的样子,那样的难耐! 谷龙觞仰起上半身,他亲眼看着身上的人,颀凤轩拿出药膏,他的手指找到位置,准确无误的滑进去的刹那,谷龙觞身子一僵,那表情,差点让颀凤轩忍不住。 “颀凤轩,把手拿出来。”摸那么久干嘛! “还不行。”这样你都受不了,下去那你还怎么享受? “颀凤轩,少给我露出这样的笑。”真恶质! “那这样呢。” 颀凤轩低下头,吻住忍受不住的人。 谷龙觞推开不是拉扯不是,该死的那个伤口,若不是那个伤口,他该是在上,他才是主导方,他才是。 颀凤轩抽出手指,汗水顺着他太阳穴流下,那样的饥渴! 谷龙觞怔了怔,下一瞬,感觉等待填充的入口猛然被占据,“颀凤轩。”你就不懂说一声。 颀凤轩笑一个,他的汗滴落在谷龙觞的身上,“我实在是忍不住。”他轻轻一动,谷龙觞吸气,颀凤轩慢慢的动,寻找合适的感觉,谷龙觞双手扶住身上的人,他的右手,根本无法使力。 “颀凤轩,你还笑。” 谷龙觞真想踹下身上的人。 颀凤轩倒忘了说,其实,一只手也可以,可以要你谷龙觞,而且要到你没有力气,他整整要了他三次,三次后,颀凤轩才气力殆尽的倒下。 谷龙觞的喘息慢慢平复下来,他看着身上的人,“颀凤轩,你赶紧给我出来。” 颀凤轩睁开眼皮,“我还没要够。”谷龙觞,还没要不够,永远,都要不够,怎么办,谷龙觞! 颀凤轩卷舌,他舔了舔在嘴边的伤口,那个伤口,还留下淡淡的伤痕。 “谷龙觞,你的心脏,在右边?” 谷龙觞想要抗议,人家心脏在哪里,关你何事,那天不是狠狠刺了人家一剑吗? 颀凤轩不再乱动,他倒下他旁边,随后昏昏沉沉的睡去,这一觉,直到天亮,等他睡一觉后,在天亮醒来,过后,他与他,从此,别去! 卷五:回首如初最纠 第53章:龙凤之国惟有君 谷龙觞醒来,他迷迷蒙蒙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一个人的手,他本以为,自己一觉醒来,会抓住昨晚与自己翻云覆雨的人,谁知,竟然什么都没有碰到。 谷龙觞坐起来,他看了看四周,颀凤轩,人影无踪。 他去了哪里?一大早,去上早朝了? 谷龙觞感觉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鼓弹起来,没来由的慌乱。 他下床,外边,闻动静的太监,他道,“龙皇,可是起来了?” 谷龙觞低头,地上,掉落的茶盏摔得粉碎,四分五裂。 “来人。” “是。” 管事的太监叫来了几名婢女,她们为龙国的君主更衣,谷龙觞道,“颀凤轩呢?”她们摇头,表示不知。 谷龙觞转头问管事的太监,“他去上朝?” 管事太监沉默了一会儿,他也道,“老奴,也不知,凤皇去了哪里,他未去上早朝。” 谷龙觞走出寝宫,他想把颀凤轩找出来。 “你们,谁有看到凤皇的踪影?”那些可怜的侍卫婢女,都被叫住询问,众人茫茫然,全然是不知的茫然神色。 谷龙觞独自去大殿,去了大殿,再去御书房,他找遍了所有地方,都不见自己要找的人。 颀凤轩,他去了哪里,他为什么悄无声息的走,这算是逃避吗? 萧方扬等人急匆匆的进入皇宫,他早上去上早朝,他以为会见到凤皇上朝,谁知,不见他人,而且管事太监吩咐,今日圣上不上朝,萧方扬心里虽感觉不太好,但他也没往坏处想,他下朝,出了皇宫,尔后回到家中,啄木鸟当急忙迎上来,她把信给萧方扬道,“夫君,凤皇,他走了,他留了封信给你。” 萧方扬迅速拿过夫人手上的信,打开一看。 颀凤轩在信中道,“萧中丞,跟着龙皇,希望你能好好作为,做一位臣子该做的事,尽职尽责。” 萧方扬看完信,他整个人仿佛被扔进了火堆里,他全身上下都在冒火!他迅速收了信,随即风急火燎的转身进宫里。 颀凤轩离开,谷龙觞留下,他龙皇凭什么留下! 萧方扬想不明白,为什么,凤皇甘愿把江山拱手让与外人,要统治一个国家,哪有那么容易,除非,“龙皇,是你逼我们的凤皇做了什么?”因此他才无声无息的离开! 萧方扬愤愤不平地把信扔给龙国的君主,谷龙觞接住那张纸,随眼一看,而后,他将它握紧了,他想把它粉碎。 颀凤轩,他这算是哪一出? 颀凤轩,他这是临阵脱逃! 颀凤轩,他怕斗不过吗? 谷龙觞站在原地,他茫然的四顾,他四顾凤皇的留给自己的琼楼玉宇,那是他谷龙觞想要的如画江山,那是他谷龙觞咬牙切齿想要从颀凤轩手中夺过来的凤国的江山。 他如今得到手了,可他却高兴不起来,他不满足,他不满意,他一点,都不快乐。 那是他颀凤轩的决定,不是他谷龙觞的选择,他凤皇无权替龙皇作出选择,他无权! 麻雀拿过夫君手上的信看了一眼,她道,“凤皇,就是要替龙皇作出抉择,他总是那般决绝,不给任何人拒绝的机会,独断专行。”她把信收起来,随后陪同自己的夫君进宫,颀凤轩在留给韩初时和麻雀的信中道,“龙觞,会给天下人一个好答案,他会是龙凤国最好的君主。”他颀凤轩在信中,已经表明,龙凤两国,从此之后,只剩下一个龙凤国,两国之间,不再分龙国,凤国,此后就只有龙凤一国,那是他颀凤轩和谷龙觞的天下,再无人能得的天下。如今,这个天下,龙凤之国,只由一个人来管,他就是谷龙觞,他会是那位所谓的至高无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龙凤国天子。 颀凤轩留下的圣旨里,如是写得清清楚楚,那位掌管圣旨的老太监,他把凤皇留下的圣旨拿出,他向凤国的全朝百官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今日起,凤国之主,乃龙国之皇,龙凤两国,从今以后,改国号为越,当今天下,只有一国,龙凤之国。” 这是他颀凤轩留下的圣旨,他没有输,也没有赢,反过来,谷龙觞同样未得赢,未有输,他们输给彼此的是只是心,一颗心而已! 谷龙觞站在凤国的朝堂上,他头顶皇冠,身穿龙袍,那玄色的隆重华贵长袍,上面凤影锦绣,银丝线和金丝线细致巧妙的勾勒,龙和凤姿交缠,他抬起手,袖幡天下。 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要走了颀凤轩的江山,却找不到了颀凤轩的人。 他派人四处找他,他找了凤皇整整三个月,而去寻找凤皇的人,他们回来都报,不见,他们找不见他,他也找不见他。 韩初时和萧方扬站在朝堂之下,他们望着玉立在朝堂之上的龙皇,他明明得到了一个任何一位有雄心壮志的男人想要的江山,可他却不见有半点的欣喜之情。是,谷龙觞一点都不高兴,他很落寞。 颀凤轩或许选对了,谷龙觞或许也没错,即使他龙皇不要凤国,那其它国家有志之君,也会来拿了凤国。 凤国原可以比敌龙国,同样是一个大国强国,若不是当年凤国的皇帝和皇后双双归天,之后,权臣蠢蠢欲动,导致朝野上下,人心浮动,那么,凤国也不会这么不堪一击。 颀凤轩,已经很努力的想要拯救自己的国家,可惜,他有心,而力不足,那么多人,临阵倒戈,那么多事,让他忧心忡忡,而他唯一挂心的人,谷龙觞,他对凤国也虎视眈眈。 颀凤轩身临其境,终于感觉无力,当四面楚歌,他无力垂手,不再做挣扎,他最后决定,潇洒的收手,让与谷龙觞一步,从此,他们才是真正的不相欠! 谷龙觞拿过管事太监手上刚刚宣读完毕的圣旨,他仔仔细细的再看一遍,不漏一字。 谷龙觞到这一刻,才懂得,颀凤轩,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他早就不想要这一切,至始至终,也只有他谷龙觞傻,他和他争,他想要看颀凤轩痛苦,偏偏,人家道高一丈,凤皇即便是离去,他也是那般的潇洒绝决。 韩初时和萧方扬齐身下跪,满朝文武百官皆跪下拜见新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谷龙觞收紧手中的圣旨,就是这一道圣旨,他赢得了凤国的百官。 萧方扬低头,他没什么话好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真想当面质问撒手不管的凤皇,一座江山,一个凤国,你说不要就不要,可有想过凤国下的百姓? 韩初时道,“或许,凤皇的选择,是对的。” “韩大人。” “萧大人,难道,你想要看到凤国和龙国,长久无休无止的战争下去,其中,受苦的还不是那些百姓。” 萧方扬再无话,韩初时道,“龙皇,会还给天下百姓一个繁盛太平的天下。” 颀凤轩相信他谷龙觞能,所以,他走得绝决。 当凤皇再回头看一眼自己从小到大住过、成长过的地方,他默然的转身,掀开轿子的车帘,随后上轿,离开这里。 赶马的车夫很年轻,他甩动缰绳,他道,“师弟,你想去哪里?” 颀凤轩无力的靠在轿子里,他道,“哪里都可以,云游四海,四海为家。” 清啸派的五位师弟,他们奉尊师之命,特意前来,护送师弟一程。 谷龙觞那日独自翻遍了凤国的皇宫,他找遍颀凤轩可能去的地方,可他再找不见凤皇的踪影。 一山容不得二虎。 凤国,从此与龙国相并,为龙凤国,谷龙觞,希望你,做好这龙凤国的君主。 夜月之夜,谷龙觞独立中宵,一个人的夜,清冷的夜里,他眼里冷冷的满是寒光。 谷龙觞还拿着那份圣旨,他狠心将它撕得粉碎,“颀凤轩,我谷龙觞,需要你让吗?”你瞧不起人! 他终于在这一夜里,颓然了姿态,绝立傲然的姿态,苍龙,谷龙觞,龙皇,龙凤国当今之主,他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喑哑无话。 “龙觞,我送一个酒杯给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拿起它饮酒,记得,想起我。” 想起他,想起他怎么伤害,怎么绝情,怎么选择,想起他,他谷龙觞想起颀凤轩,他独自一人想起龙凤曾经的过往: 繁花落地,醉意浓情犹未尽; 春风一度后别离 晨曦破晓,你却踏马,归故里; 千山万水独疾行。 此番别离言及;他却挽留不提。 却是由你归去,谓何矣? 翩然风流年纪;凤眸溢彩而睥睨。 舞夕韶华记;多少誓言作飞絮。 凤冠映辉熠熠;繁华似锦成回忆。 麻雀和啄木鸟牵着自己的孩子,她们站在御花园里赏花,一年四季,春去春又来,转眼,一年过去,颀凤轩离开的时候,是春荣时节,一年了,他还不见回来。 小麻雀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温润俊美的凤皇,她道,“娘,凤皇去了哪里?” 麻雀顺了顺女儿的鬓角,她道,“皇上去游玩了,初秀,等你长大了,记得,去找一位凤轩叔叔。” “找他做什么呢?” “初秀找到他,就同他说,凤皇,你输了,你输给了龙皇。” 这一年,御花园内的繁花,盛开缤纷,不知道谁人道,万紫千红,总是春。 第54章:重相见温情缱缱 一年后,谷龙觞如愿统一了龙凤两国,两国和睦共荣,渐趋兴盛,他遵从凤皇留下的旨意,龙凤天下,国号为越,而龙凤国的都城,选在凤国原来的都城,谷龙觞的父皇和母后,留在原来的龙国皇宫里,安享晚年。 谷龙霙随自己的皇兄来到凤国都城,他道,“总之,我也去找我的人,皇上,我是决不会坐上那个皇位,我又不会治国。”他只会吃喝玩乐,所以,“好皇兄,好皇上,你就放过我吧。” 谷龙霙在龙皇的御书房里,他陪着自己的龙皇议事,他软磨硬兼,他左请求右恳求,他再道,“皇上,你要再逼我,等我找到了陈逍戎,我就把他弄哑了弄瞎了弄残了,我看你怎么找你的颀凤轩。” 谷龙觞瞪一眼无所作为的皇弟,龙皇不想说话,他就一个眼神,谷龙霙,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居然敢诅咒龙皇找不到凤皇,是不是嫌被软禁还不够久。 谷龙霙耸拉下自己的脑袋,他败给了谷龙觞,自己皇帝哥哥,龙皇,他怎么就想要自己继承皇位! 历代皇朝,大多是皇子们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他们挣个你死我活,而到了他们谷家,谷龙觞和谷龙霙却都在争着怎么逃离皇位,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出去找人。 谷龙霙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坐在龙皇的御书房里摇摆,他觉得自己找陈逍戎很容易,至于谷龙觞要找到颀凤轩,似乎不容易。 说起来,当日,陈逍戎见谷龙觞当上了龙凤国的皇帝,陈将军就走了,他说,“实在无法接受。”明明,自己的君主,是凤皇,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是龙皇了呢? 谷龙霙为此有点伤心,他想不到,陈将军竟然真的敢丢下自己而去! 谷龙觞坐在正座那里,他瞧着又思春的皇弟。 谷龙霙现在就只有一个目的,他就想出去找他的陈将军。 谷龙霙知道,陈逍戎无处可去,他最多是去东南边城,谷龙霙相信自己能找得到陈将军,不过,龙皇,很难找得到他的凤皇,除非,颀凤轩自己出现。 为此,作为龙皇的弟弟,谷龙霙他同情的看一眼自己落寞得可怜的哥哥,他很想说,皇兄,或者皇上,你就好好守你的江山吧,我走了,还有,“要是有空,皇兄记得壮一壮胆,回去看一看,我们的父皇母后。” 谷龙觞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死死的绷着。 他目送自己的皇帝毫无眷恋的走出皇宫,他们两人,都让谷连苍吐了一口老血。 老龙皇无论怎么也想不到,他想不明白,自己最关心的两个爱子,怎么都喜欢上了男人!而且,他们喜欢的人,还都是凤国的男人。 谷龙觞当年雄心勃勃,他不负老龙皇期望,真的统一了龙凤两国,谷连苍原本以为,自己的儿子,是为了让自己作为父皇的高兴,才那般拼命,谁知,龙太子所作的一切,原来都是为了凤国的君主。 这两个逆子,“你们当真是存心气死父皇的不成?”老龙皇气得全身寒颤不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看起来正正常常的孩子,他们怎么偏偏就去喜欢男人,将来,龙凤国的皇位,该由谁来继承,老皇帝越想越气,他越气呼吸就越困难,在气血攻心气火旺盛燃烧身心之下,他翻一记白眼,看一眼苍天,他想,是不是因为原先自己那个统一天下的大志,受到了老天的惩罚? 他道,“觞儿,你当真想清楚了?”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变得如此? 谷龙觞跪拜了自己的父皇母后,他只能说对不起,此一生,爱的人,就那么一个人,轰轰烈烈的过程,交缠不休的过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辈子,谷龙觞就只要颀凤轩,他只要他! 可他,如今,在哪里?他去了哪里? 龙皇一个人坐在皇位上,他觉得不舒服,因为实在太孤独。 他想颀凤轩,都找了一年了,凤皇还是不见踪影,难道,他投河自尽了不成? 谷龙觞忽然有种冲动,他想去翻一翻太宴河底,看看,河底有没有颀凤轩的尸体。 他一个人站在河岸边,负手而立,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如今完成了父皇的大志,本该考虑怎么充足自己的后宫,可他无心于那些事,他只想找到他颀凤轩,他要找他回来,输赢并非这般去分。 龙凤国的御林军,阵势强大的守候在那里,其余的官员,则走上来,详细的汇报建造太宴河桥的所用花销。 萧方扬坐在马上,他时不时瞧瞧站在河边的天子,龙皇玄衣束,长身玉立,墨发旖旎,倾艳天下的皇,他俊容绝世,孤立一人,他当真是要多萧索有多萧索啊。 谷龙觞遥望太宴河的对岸,他失神落寞,他落寞的遥看对岸的茫茫草野,当看见一抹似梦中人的白影,龙国皇帝立马跳河! “皇上。” 同样远距离站在太宴河旁的群臣,他们大惊失色,而后呼喊呼叫不止,你说,这皇上有什么事想不开啊,不是过得好好的吗,就是找不到凤国的凤皇而已,他有必要想不开到跳河吗? 大群的人马,不管是大臣的小兵的都纷纷的步了龙皇的后脚跟,他们个个急着落水扑腾。 那边对岸的公子,他错愕万分的目睹那悲壮又壮宽的一幕,龙凤国上下君臣,上的龙皇,下的百官,他们都义无反顾众纵身一跃,直接干脆的跳入太宴河中,不知是不是集体殉情? 飘飘欲仙的白衣公子,他站在河对岸,他闲逸至极的观看事态的发展。 谷龙觞随浮浮沉沉的水上下起伏,他甩出刚才下马前没有扔掉的马鞭,马鞭飞出去,它勾住刚建成的太和桥的桥梁,这边,也参与旁观的萧方扬,他眼珠子瞪得差点掉下来。 萧大臣亲眼见到龙皇跳水自杀,此般举动,原本足够惊天动地,接着,他还亲眼看见龙皇如一只奔腾于水中的黑龙,他靠一条马鞭,飞身上了桥,接着凌波微步,急忙飞跃过去,去抓住那位站在河对岸的公子。 白衣翩翩的佳公子,他翩然摇扇。 谷龙觞全身上下,水滴淋漓,他跑到佳公子的身前。 佳公子唇角边勾起倾国倾城的笑意,笑绝天下。 颀凤轩拿着扇,他实在忍不住,所以指着龙凤国当今的天子,哈哈大笑,“龙觞,你!”竟也会落得这般狼狈不堪的时候! 谷龙觞愣了一下,他不管不顾,他猛来一个虎抱,他霸道横生的把笑开绝天下的人抱在怀里。 “凤轩。”颀凤轩,真的是你,颀凤轩!谷龙觞上气勉强平稳接下气道,“凤轩,真的是你?” 颀凤轩眼眉挑起,微笑,“龙觞,很想我?” 谷龙觞确认了怀中之人的面目,俊美天下的人,他什么都没变,他嘴角边,依然是那个欠扁欠揍欠教训的笑意。 谷龙觞道,“是,我想你,就想抱死你,凤轩。”龙皇抱紧了怀中的人,他完全不理会还在水里腾、水里扑的各位大臣、士兵、侍卫。 颀凤轩收下扇子,他道,“龙皇,你失态了。”他欲推开把自己抱得死紧的凤皇。 谷龙觞不想松手,他道,“颀凤轩,你还想去哪里?”失态吗?信不信,他谷龙觞会丢下凤皇的子民,任由那些无辜的百姓们被周边的小邻国宰割。 颀凤轩眉目含笑,龙皇急切渴切的吻住身前的人,他急于索求的冲动不过是为了表示,凤轩,不要再走,不要再离开,仅此要求! 颀凤轩顺了急切的人,他顺着他的吻,他顺着他的柔情似水,他任由全身湿漉漉的人,抱住自己,为所欲为! 谷龙觞的吻,变得温柔似水,不知是不是他刚才泡在水里的缘故,他的吻,由刚开始的霸道,从一副要吞下人家的模样,到此刻的温柔辗转缱缱,颀凤轩有点不适应,他想移开。 谷龙觞不愿意,他继续深吻,等再次吻久了,他越吻越深,然后,越深越温柔。 他想说,颀凤轩,你曾说为何我不温柔对你,那你留下来,我便温柔待你。 颀凤轩拿住那只手,龙皇这么快就想宽衣解带?温柔的方式,是这样? 颀凤轩想了想,他决意甩了龙皇的手,离开龙皇的吻,凤皇飞身上马,他策马而去。 谷龙觞咬牙切齿,他抬手,招来了自己的坐骑,也翻身上马,追踪而去。 萧方扬从那边的河岸,好不容易赶到这一边,他确定,刚才龙皇吻的人,是凤皇没错,可他竟然跑了,他居然又跑了,萧方扬也抢过来一匹马,他也去追! 第55章:情之一字害人苦 “颀凤轩,你信不信,我丢下龙凤国不管。” 谷龙觞眼看逃走的人,越奔越远,惶急之下,龙皇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拿无辜的平民百姓开玩乐! “我信,我只不过想找家客栈,喝喝酒。” 颀凤轩回头望一眼,快要追上来的人,他努力的追着,凤皇嘴角玩味越来越浓,被人穷追不舍的感觉,真不错! 谷龙觞快马加鞭,当找到了一家不错的客栈,两人把马一丢,一前一后冲进房间。 “颀凤轩,你再逃试试。” “怎么,舍不得我。” 谷龙觞强行解开那腰带,这凤皇消失了一年,四海为家了一年,他穿着越发飘逸了,腰带真是容易解! 颀凤轩也解开龙皇的腰带,礼尚往来,非礼也! 谷龙觞把人压上床,他一直记着那个仇,一年前,颀凤轩欺负完了启顺皇,就逃之夭夭了,哼,今天,“看我怎么整你喘不过气。” “你行不行?” 颀凤轩殷勤的为龙皇褪开衣物,玄袍里面,白色的里衣,白色的里衣里边,就是白得润泽的肌肤,手滑上去,触感极妙。 “你的右手?” “我的右手,这个力度,够不够?” 凤皇笑得风华绝代,风姿更是绝致,谷龙觞感受着身下魔手的抚摸,他念他的名字,“颀凤轩,颀凤轩。” 颀凤轩右手力度适中,滑过,他回应慌乱急切的人,是不是,很想很想! 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思念如此深刻,深入心海里! 谷龙觞吻着怀中的人,缠绵悱恻,交缠无休。 颀凤轩捧住龙皇的脸,他认真道,“龙觞,我回来了。”他颀凤轩,真的回来了。 谷龙觞压住日思夜想的人,他要了他三四次,还不想放手。 颀凤轩道,“龙觞,我饿了。” “那,给你吃。” 龙皇无私的把自己的吻,送上去,免费,分文不收。 颀凤轩道,“那,我渴了。” 谷龙觞起身去拿放在桌子上的酒壶,而他颀凤轩也要起身,那边走回来的龙皇,他继续压下去,顺势再次进入。 “呃……” “怎么,凤轩还不满意。” 龙皇凝视着凤皇光辉熠熠的凤眼,怎么觉得这人眼里还是那欠教训的笑意?龙皇继续进入,他进入凤皇身体的最深处。 “恩~” “凤轩这声音,是说满意了?” 龙皇轻轻的动,轻轻地磨着,哪怕是磨着一辈子,也没关系。 “谷龙觞,你这算是温柔吗?” 颀凤轩吻了龙皇心口处的伤痕。 谷龙觞看着身下的人的吻,勾唇卷舌尽君欢。 “颀凤轩,回来,再也不许离开。”从此以后,谷龙觞不会吝啬给予凤皇温柔。 颀凤轩挑眉毛,“我为何要回去,如今,我四处可安家。” 一年里,他先去拜别了师傅,然后拿着师傅给的书信,去找一位神算子,他想解身上的毒,也想治好自己的手。 颀凤轩是谁,他会轻易的放开凤国。等解了身上混合的毒,再治好右手,他即刻返身回来,本来,他打算先去找陆卿厢算算账,却因为太想一个人,因此,便先对方一步,赶来太宴河等候。 “颀凤轩,你的家,只能是龙凤国的皇宫里。” 谷龙觞威胁身下的人,不答应,就不让你解脱,这次不比狠,这次比温柔,看谁先溺死在里边。 “你这是在向我表明,你输了,是吗,龙觞?” 颀凤轩问得严肃,不就是,不就是,享受得难受吗,你以为怕你吗?谷龙觞? 谷龙觞不再坚持下去,他怕,他怕了,他心道,“颀凤轩,你赢了,你用离开做威胁,一年啊,度日如年,你算算,这一年,谷龙觞怎么过吧!” 那天,接受颀凤轩真的已经离开的事实,谷龙觞想,颀凤轩才不会那么轻易认输,所以龙皇等,他等啊等,他等了他颀凤轩一天两天,他等了他凤皇好多天好多日,甚至是等上一个月,可颀凤轩,仍是不见回来,他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样,他一点音讯也无。 谷龙觞为此感彷徨害怕,他真的怕了,他想说,颀凤轩,你回来,我输了,你回来。 一个又一个的借口,说不是为了他,到头来,却只是为了他! 那时,谷龙觞冒险偷偷来凤国找颀凤轩算账,他不是没有目的,他想,要是颀凤轩说,谷龙觞,我喜欢你,他就放手,他明明知道,颀凤轩不会说,他却还这样做梦,他非得要来试一次,他不曾想,颀凤轩会作出这么让人难于预料的决断,他最终不说喜欢,他选择了悄悄离开! 当在陈逍戎的指引下,谷龙觞找到了房董明的尸体。 陈逍戎道,“龙皇,那日,是因为房董明想要行刺凤皇,凤皇才不得不下狠手,错杀了他。龙皇,我们凤国的君主,同你一样,他不输给你什么,最多,是如萧大人和韩大人所说的那样,他把自己的心输给了你。龙皇,你来找你的皇弟,可凤皇并未见过谷龙霙,他是到最后才知道谷龙霙的下落,凤皇为此还特别命我将谷龙霙送回龙国;还有,你受伤中毒的那一次,是凤皇亲自去救你,我后来才知道,他用自己的身体,为你解毒,那些毒,可以转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去。” 谷龙觞整个人懵了,他懵了许久,他想了又想,过了很久之后,他找来自己的皇弟,他道,“龙霙,你不小了。” 谷龙霙点点头。 “那你该做一些事了,为天下苍生。” 谷龙霙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皇帝兄长。 “做什么?” “当龙凤国的皇帝。” “什么?”谷龙霙坐不住了,他才不要? “做好龙凤国的皇帝。” 谷龙觞,不想颀凤轩独自一人成为逍遥自在的人,他这辈子,什么都不输给颀凤轩,论逍遥快活,他谷龙觞更不想输! “皇帝哥哥,你是不是,病了?” 什么病?相思病? 谷龙觞严肃着脸道,“龙霙,我在和你说重要的事。”那是国家大事! “可我不想做皇帝,我没有治国之才。”真的,龙霙王爷,很有自知之明!“再说了,江山是颀凤轩留给你,你若将它送给我,他一定会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摘了我的骨,最后吸我的血,将我毁尸灭迹,最后什么都不剩,我变得一干二净。” 谷龙霙王爷,如是说! 谷龙觞一张俊脸,难看到了极点,他的弟弟,把他颀凤轩,当成了什么人!!! “总之,我不愿意,哥哥,既然你不想要那个皇位,那你为何要抢过来?” “因为当时,怕他得了江山不要我。” 谷龙霙华丽丽地喷出了刚喝尽到口中的酒水,他咽下一点酒水加口水道,“我的皇兄,龙凤国的伟大天子,你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居然怕颀凤轩不要他! 谷龙霙从未觉得自己的哥哥自卑到这般地步! 谷龙觞无视弟弟的失态,他实话道,“凤轩那时曾说,他宁要江山,不要美人。” “美人?”你吗?哥哥? 谷龙霙瞧着自己哥哥俊美绝俗的脸,嗯,确实是个美人,美得当今天下只有一个人能与之相比敌! 谷龙觞见自己的弟弟思索其它无关紧要的事,他把一个酒杯扔过去道,“谷龙霙,不许那般吊儿郎当的同我讨论国家大事,尤其是继承人的问题。” 谷龙霙偏开自己的脑袋,躲过了哥哥丢过来的酒杯,他还是那句话,“我不愿意,当皇上。” 谷龙觞蹙紧了剑眉,那么,他要怎么办? 谷龙霙道,“你可以去找他回来啊,你们旗鼓相当,一起治理天下,创下今古传奇,开创千古一例。”不就得了! 谷龙霙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再没什么好的提议了,他急急忙忙的回自己的寝宫,收拾了自己的衣物,他要赶去寻找自己的陈将军,想起那时候,在陈将军将自己护送回龙国的路上,谷龙霙竟然毫不客气的欺负了陈将军,那时龙霙王爷说,“陈逍戎,我不顾生命危险,来凤国,就是为了见见你,就是很想见你,所以就来了。”如此,你要是敢不鸟本王爷,试试! 陈逍戎当时听了龙霙王爷这番直白的话,他整个人懵了,他懵懵懂懂的看向龙霙王爷,不知是不是刚才自己听错了什么话,这是敌国的王爷该说的话吗? 谷龙霙瞧着反应迟钝的娃娃脸将军,像这样懵懂不知所为何的人,真是让人有冲动,因此,谷龙霙终于忍不住了,他忍不住,亲了发懵的陈将军,接着,更是忍不住的在车轿里,扒了陈将军的衣服,随后好好的将人家,占为了己有。 第56章:愿不愿回他身边 谷龙觞为颀凤轩披上衣服,他把凤皇整到穿不了衣服的地步,等为对方穿好了衣服,龙皇再抱住俊美的公子道,“凤轩,我们回宫。” 颀凤轩剑眉拧成一团,再松开,他不说话,就是,不想回去! “颀凤轩,你敢违抗皇命?” “皇上想要究臣之罪?” “你试试?” 谷龙觞要是真的动怒,也不好办,要是他也一狠,转身一走了之,那颀凤轩如何是好,他们,都不会向谁服输,不就是丢下龙凤国吗?他谷龙觞也做得出! “龙觞,你说我们这样的性情,怎么在一起?” 颀凤轩第一次发出这种感叹,他的语气,让谷龙觞的心变得温柔起来,他真想温柔待他! “颀凤轩,为了你,我父皇气得发抖,我母后气得脸色苍白,这还不够吗?你计较我父皇的行为,可都过去了,凤轩,如今的天下,不正是顺了我们的方向发展吗?你假如,我们若做了各国的皇帝,我们谁甘心走向谁,凤轩,你说,我们谁会走向谁?” 会是他谷龙觞丢下龙国,跑到颀凤轩的后宫吗?或者是颀凤轩跑到谷龙觞的后宫?其实,都不可能! 那么,天下统一,又何尝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至少,让他们从其中的气恨里清楚了各自的所求。 颀凤轩剑眉挑得非常好看,“龙觞,你原来这么温柔。”凤皇这笑,看起来不像是讽刺啊! 谷龙觞,将眉目含笑的人抱紧,他真的好想捏死怀中的人,他非常想,捏死他,好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颀凤轩把自己手中的扇子插到龙皇的腰间,他道,“龙觞,我现在,暂时还不想回宫。” “为什么?” 谷龙觞的为什么,又来! “龙觞,为什么,你就那么喜欢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能问为什么?” 颀凤轩揉揉自己可怜的耳朵,他怎么会,喜欢上他谷龙觞,老天,你捉弄人的吧! “凤轩,你到底还想去哪里?” 谷龙觞步步紧跟,后边追来的官兵,他们远远跟随,萧方扬早已打道回府,他听说自己的儿子生病了,他不想再管凤皇,自己的孩子要紧。 颀凤轩道,“你去跟他们说一声,叫他们不要再跟着了。 谷龙觞远看凤皇朝酒楼走去,他不得不转身,命令,“你们都好好回去做该做的事。”莫在步步紧随! “可皇上,朝中事务繁多。”你不能在外边四处游荡啊! 尽职尽责、尽忠尽心且尽力的某些大臣们,他们冒死进谏! “恩?” 谷龙觞睨一眼那几位大臣,还真就是有人不怕死啊! 他们有人仍道,“皇上,龙凤国刚刚统一,还有很多要事待您去处理。”比如两国之间的融合! 谷龙觞俯视当真不怕死上前直言进谏的大臣,龙皇沉默了好半天,最后只能道,“再过几日吧。”等他把颀凤轩磨软了,就回去。 “你们先回去处理该处理的事,朕还不用你们保护。” “是。” 谷龙觞回头扫一眼,当看见满大街都是跪着的人,他太阳穴一阵疼,颀凤轩,你故意整我! “大家都平身吧。”他要急着去自己的凤皇! 颀凤轩站在酒楼上观看底下的壮宽景象,谷龙觞,他确实没有辜负自己的嘱托,想要得凤国,需先获得凤国的民心。 谷龙觞颔首而望,就楼上的颀凤轩,他靠在窗前双手抱在胸前观看,龙皇眼里道,“颀凤轩,你等着!”我就上去! “好,龙觞,我等你上来,喝酒。” 颀凤轩嘴角弯起,他走到酒桌边坐下,伙计甩了毛巾到背上道,“公子想吃点什么?” “来一壶,西凤酒,再一道,龙凤吉祥菜!” “好的,公子请稍等。” 颀凤轩拿起茶杯,他斟满了两杯茶水,宾客交头接耳,说得都是龙凤国的国君为何不纳妃子的事! “听说,他在等人。” “是啊,听说,国君,喜欢的是凤国原来的新君。” “这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龙国那边传得沸沸扬扬,龙国的老皇帝为此,还大吐血了呢。” “唉,只要皇上勤政为民,无论他跟谁在一起,都不是什么大事。” “是啊。” 颀凤轩嘴角勾起,谷龙觞,你真行,把自己的父皇气得吐血! 颀凤轩想想龙国老皇帝气得吐血的情景,他心里阴暗的浮起一个笑容,老龙皇想要天下一统,他绝不会想到,会赔上自己的觞儿给凤皇。 “公子,你要的菜,来咧。”伙计把丰盛的饭菜呈上来,一道龙凤吉祥,听说,这道菜,最近特别火! 颀凤轩拿起筷子,准备动手时,他才想起,谷龙觞,怎么还没有上来。他怎么那么久? 颀凤轩看向楼梯口,他心里突地一跳,谷龙觞,他哪儿去了? 颀凤轩下楼,谷龙觞窜进巷子里。 龙皇看见了一个人,陆卿厢! 谷龙觞自然不会放过那个人,先不说天水宫主对自己下药一事,就他对待颀凤轩贼心不死的那份情意,谷龙觞就想让他陆卿厢从世上永远的消失。 龙皇先前之所以不敢贸然派兵剿了天水宫,是因为考虑到,天水宫乃江湖门派,谷龙觞才建立起龙凤国,他还不想在这时候得罪起江湖人士。 颀凤轩走出酒楼四顾,人来人往的街上,他找不见谷龙觞的踪影。 谷龙觞此刻却站在巷子的另一头,他转过身来,对面的陆卿厢,他傲岸的翘首以盼,打架,懂武功的谁不会! 颀凤轩心猛然一提,他只一想到,便快速转入无人的巷落里寻找。 颀凤轩忘了提醒谷龙觞,今日的陆卿厢,已非年前的陆卿厢,他修炼了邪魔的武功,武功高得颀凤轩都没信心对付他,他此次流连于江湖,无非是想解决了陆卿厢再回去,他不希望,陆卿厢像只孤魂野鬼一样,对自己交缠不休。 他陆卿厢的居心从来只有一个,就是想要颀凤轩居于自己的身下承欢。 颀凤轩直接转身追随去天水宫,这次,颀凤轩只有一个目的,杀了陆卿厢。 敢打他颀凤轩主意的不是不可以,不过先要看主人愿不愿意。 颀凤轩不敢想,若谷龙觞被陆卿厢抓住了怎么办? 陆卿厢笑得鬼魅退避三舍,他绕着被五花大绑的龙皇,他道,“你说,凤轩会来救你么,龙皇?” 天水宫主捏住龙皇的下巴,仔细的瞧了瞧,啧啧,确实是俊美不凡的人,一双凤眼,眼神里天生霸气,英俊的五官,若不是冷着脸色,定是比凤皇更具风情。 谷龙觞缩起瞳孔,陆卿厢捏人家的下巴,实在太用力。 “天水宫主,你这是想要和朝廷作对。” “怎么,龙皇想要铲平了天水宫?” “本皇必会实现天水宫主的愿。” 他谷龙觞要不铲平天水宫,定难解此次之辱,更难解心头之恨。 颀凤轩匆匆忙忙的赶到天水宫,他的担忧,成真了。 谷龙觞被陆卿厢掌控,他毫不客气的找人来动用私刑,天水宫主懒散的坐在位子上,观看那些人举起鞭子甩下去,落在龙皇的身上。 谷龙觞一声不吭,他不是没有痛过,曾经,颀凤轩拿剑刺向自己的心,就是最痛的一次,那时,近乎绝望,好在,绝后余生,他们痛不欲生,都是为了彼此。 陆卿厢把手中的杯子摔碎,他就不信,谷龙觞不讨饶。 “来人,把他手脚束缚住。” 他走下座位,谷龙觞任由那些人对自己进行五花大绑。 陆卿厢道,“龙皇,你说,若是让凤轩看见你,被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人,轮番的需索,你说,凤轩,还会,要你吗?” 谷龙觞冷冷的看着卑鄙无耻的人,他转开自己的视线,直视前方。 天水宫的大场地中央,谷龙觞被绑在石柱上,他到此刻有点后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就不早一点铲平了天水宫! 颀凤轩走上天水宫的天台时,太阳接近正午。 陆卿厢坐在那狮子头的石位里,他在假寐。 “陆卿厢,你放了龙觞。” 颀凤轩目光定在被抽打得血迹斑斑的人,触目惊心的伤,颀凤轩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目不忍视。 谷龙觞,应该从未受过这样的罪,至少他颀凤轩没有遭受过这种伤害,他们,都是天生的王者,生来就得到父母的厚爱,底下万民的叩拜! “龙觞?” “凤轩,你回不回龙凤国?” 谷龙觞现在只想问他,问颀凤轩那些问题,问那些颀凤轩从未给过答案的问题。 凤轩,你是想要江山还是美人? 凤轩,你对谷龙觞是什么感情,单纯的是因为情趣吗,或是互相不服输的傲气,其外,没有其他? 他谷龙觞不曾经历那些情爱,无人教他,怎么去爱,怎么问,他只懂得傲然的睥睨,以致,当心不知不觉放到凤国太子的身上,他有着抓狂的冲动,还好他还能勉强的镇住自己。 谷龙觞想到自己的母后对父皇的感情,他想说,凤轩,我不是不曾在意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对于凤国先皇和皇后的事,谷龙觞想告诉颀凤轩,自己也听说了,谷龙觞很想说,凤轩,找到你,就不想放开你,我们可以证明你母后的失望是错误的,你父皇的决定是对的,还有龙国还健在的老皇帝和皇后,他们相扶偕老,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谷龙觞想说,凤轩,我们什么都不要争了,我们就争取彼此在彼此的身边就好了。 颀凤轩想走过去,谷龙觞问,“凤轩,你,愿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 他说的是回到他的身边,而不是回到龙凤国的皇宫里。 颀凤轩道,“好,我随你回去。” 谷龙觞微笑。 第57章:看谁胆敢碰他的人 颀凤轩道,“陆卿厢,你想怎样?”他不敢再看被打得伤痕累累的龙皇。 谷龙觞不该经此一劫,颀凤轩想一个人解决这些事情,他想解决完了,就回谷龙觞身边,即便他谷龙觞不给自己回去,他颀凤轩也要赖在他谷龙觞的身边,他想说,谷龙觞,你休想拿了凤国就丢下颀凤轩不管! “颀凤轩,你想不想看,你喜欢的人,承欢于几个男人的身下。” “陆卿厢,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颀凤轩说这句话,很低很低,他只在意那边的人,他颀凤轩的谷龙觞,他几时允许他们那般对待他,连他颀凤轩都不忍伤他,他们何德何能! 颀凤轩转向陆卿厢,要是那些人真的那样对待谷龙觞,只怕,龙皇会咬舌自尽吧,如此高傲的人,更何况是在爱人的眼前。 “陆卿厢,说出你的条件。” 颀凤轩不会不知道,陆卿厢的执着,相对那样的选择,颀凤轩想,不妨自己来忍受那份欺辱! “颀凤轩,你敢!” 谷龙觞却出声喝止,他还在威胁人!他颀凤轩只属于他谷龙觞一人,谁敢碰! “龙觞。” “颀凤轩,你要打就打。”像小时候一样,想打就打,不要有那么多犹豫,“我们都不是轻易服软的人。”不是吗。 不曾学会后退,不曾学会屈服,即使爱的死去活来,也要傲岸的言语相击,龙凤是不一样的不是吗,那是谷龙觞和颀凤轩走到一起的主要缘由,不是吗? 颀凤轩脸上一片苦色,是那样没错,可都到关键时刻了,谷龙觞。 陆卿厢这时走到颀凤轩的不远处,他似乎志在必得! 颀凤轩回应谷龙觞的视线,谷龙觞,他一脸的坚决,他不可能同意,可颀凤轩也不会同意那些人,碰他谷龙觞,谷龙觞只能是颀凤轩碰,谁都不可以! 那,怎么办? 陆卿厢不待颀凤轩作出决定,他自己先决定,示意他们动手。 “住手。” 三个声音。颀凤轩一个,加她们两个。 “天水宫主,怎么忘了问我和蜻蜓啊?” 蝴蝶和蜻蜓翩翩飞来,就像一只蝴蝶和一只蜻蜓一般,她们轻盈盈的飞来,两人笑靥如花,多姿的裙摆,飘飞在风里。 “就你们?” 天水宫主,不屑一顾! 蝴蝶和蜻蜓点点头,蜻蜓道,“嗯,就我们,我们和师兄同门派,你抓师兄的时候,我们就在屋檐上观看了,师兄若不是故意给你抓来,你认为,你能抓得住他,就你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让江湖中人不齿。”蜻蜓说完了,蝴蝶便笑了,她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真的是纯良无害的侠女啊。 颀凤轩俊脸抽蓄,蜻蜓呵呵的笑,她意思里好像在说,凤皇,其实,你还是在乎我们主子的是不是! 颀凤轩握紧拳头,谷龙觞,你欠揍! 谷龙觞抬起自己的神采的凤眸,他也不想那样,可为了他,为了凤国,他选择被天水宫主打得遍体鳞伤,本来想问颀凤轩那些话,只可惜,问不出来! 谷龙觞才承认,他也有说不出口的话。 颀凤轩二话不再多说,谷龙觞自找打不假,但他的伤势却不是伪造! “陆卿厢,我正想不出找你算账的理由呢。” 蜻蜓和蝴蝶去解决了那几个男人,她们解开谷龙觞身上的绳子。 谷龙觞道,“朕最近也想不出剿灭天水宫的理由?今日,天水宫主,你倒是给本皇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蝴蝶和蜻蜓摇摇头相视,唉,和谁斗不好,干嘛非得和当年声名远扬到五湖四海的龙凤太子找麻烦呢。 她们一位应付那些天水宫的人,一位找个高处放信号。 谷龙觞和颀凤轩初次联手,对付共同的敌人,两人齐心协力而上,不过,一位是以仇敌对待,一位是以情敌对待天水宫主! 陆卿厢用内力取来自己的琴,琴魔音! 颀凤轩没法对付琴魔音,他转头向谷龙觞。 谷龙觞笑,这回,他的笑意,让颀凤轩喜欢。 蝴蝶把琴扔过来,“主子,接着。” 颀凤轩转头看阵容齐整的侍卫,真的不得不叹,谷龙觞,计谋高深,龙皇也是深有城府的人不是! 颀凤轩心里恨得牙痒,刚才白为他操了那个心。 谷龙觞跃上那根石柱,他盘腿坐在上面,古琴放于自己膝上,悠扬曲,繁花次第开。 蝴蝶和蜻蜓微微抬头观望那些飘零的花瓣,它们接连飘然过来,她们都懂得,自己的师兄弹得一手好琴,只可惜,他不轻易弹给别人听,都说他的琴声能化腐朽为神奇,她们一直不知道他的化腐朽为神奇是如何个化法,今天,总算亲眼见识到,原来,是依靠内力,飞舞起地上的落叶,以凋零的花瓣作武器。 “那些桃花,真的好美。” 蜻蜓目光追随那些飘然而起的花瓣,它们悠然而起,再凌厉而去,当真像一场桃花杀,巧妙至极,玲珑至极。 颀凤轩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忘乎所以,陆卿厢见琴音魔用不上,他的魔音全部被那些花瓣扰乱,他心思当下一转,弃琴不顾,转而用诡计,向出神聆听乐曲的颀凤轩放了暗器,连发三枚。 其他人都被刚才的琴音放下了戒备之心,只有弹琴的谷龙觞还惦记着颀凤轩,因此,见陆卿厢放暗器,谷龙觞把自己的珍爱的古琴扔出去,古琴挡去了两枚暗器,他自己又用身体挡了另一枚,谷龙觞抱起颀凤轩,万幸,颀凤轩没有受伤,只是可怜那把古琴,它最终被主人无情的丢弃,成了炮灰。 颀凤轩回神,他立即出手,这一次,他要是再让陆卿厢从自己剑下活出去,那么死的就算他颀凤轩。 “注意他的暗器有没有毒?” 颀凤轩提醒一句,他提剑飞跃而去,迎上陆卿厢,两剑相交,剑身互相滑到剑柄,颀凤轩凤眼微缩,他的右手忽然一震。手上的剑,迅然,翻转,他用内力御剑,虚指一次,再一次,剑直接没入陆卿厢的心口,颀凤轩右掌一起,他掌压剑柄,剑再进去一寸。 陆卿厢扭曲的脸,他试图再刺过来一剑。 谷龙觞飞跃上去,拉过颀凤轩,那把剑飞射开去,直穿入后边守在那里的某位侍卫的喉咙。 颀凤轩和谷龙觞互相望一眼,谷龙觞的左臂膀,就是挨了暗器的地方,血流不止。 “龙觞,暗器有没有毒?” 陆卿厢下毒,已经把颀凤轩吓怕。 谷龙觞笑着摇头,“放心,没有毒。”说完,他把凤皇抱住道,“凤轩,我们回宫。”继续恩爱吧! 蝴蝶和蜻蜓相视而笑,她们,从此后可逍遥江湖或好好做丈夫的贤内助了,而他们,回宫,还有得煎熬! 第58章:他定要反倒攻算 颀凤轩他说不会逃就不会逃,他道,逃跑只会说我怕了,他道,“龙觞,回去,让我好好宠你。” 谷龙觞横剑过口无遮拦大胆放肆的凤皇的脖子下。 颀凤轩,谁宠谁还说不定! 两人在御书房内你瞪我我瞪你,这还不算,还有你啃我啃你,越来越不得了,在快要着火的时候,外边的管事太监扯着嗓子大喊,“皇上,萧大人叩见。” 谷龙觞把凤皇的华冠扶正,颀凤轩把龙皇的衣服拉上,收紧。 萧方扬走进来,他先行礼,“微臣,叩见皇上。” “萧爱卿平身。” 萧方扬依礼平身,他看向皇上,他们看向萧大臣。 萧方扬头晕转向,转了一圈,他不得不问出来,“你们,究竟谁是皇上。”没事,这般端正整齐的坐在一起做什么?还这么严正的看下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颀凤轩终于舍得动了一下,他指身边的人道,“他是皇上。” 萧方扬作揖,他向谷龙觞道,“皇上,各地官员都上了很多的奏折,有说闹旱灾,有说地方税务繁重,请皇上宽松政策,还有,原来的官员,有些在位无所作为,又生懈怠之心,还劳烦皇上快些批准救援旱灾地区的物资。” 颀凤轩剑眉微挑,“旱灾区严重吗?” “不是很严重,可臣认为。”萧方扬看向谷龙觞,“这是皇上亲民善民的好机会,这样可以更好的缓和那些还想起乱的人心。”这就是所谓的收买民心之举措! 颀凤轩自顾翻阅手边的奏折,谷龙觞硬是逼凤皇陪自己来御书房,颀凤轩实在没办法,想想,那把锋利的剑就横在自己的脖子下,他颀凤轩没胆子再拒绝说不! 萧方扬站在下边偷偷瞄着上边那两张俊美得谁都不输谁的脸,他们,果然是天生绝配,倒真是祸害苍生才是! “萧爱卿,你亲自去着手招办救灾物资,至于那些大臣的事,过两天,朕再做决断。” “是,皇上。” 萧方扬恭恭顺顺的退下去,谷龙觞看向身边正在批阅奏折的凤皇。 “凤轩,你怎么看?” “什么我怎么看?” “那些大臣。” “你是皇上,当然是由你来决定。” “凤轩,你的建议。” 颀凤轩放下奏折,“加强科考制度,进行改革吧,再有注重提拔能人之士,且要大力修改一套符合龙凤国的法制,而非保持原有的龙国或者凤国的原定法制。” 谷龙觞沉思了俄而,他道,“科考,龙凤两国原来的举措都一样,如今要改,就是殿考,我想,我们亲自考核。” “我们?” “是啊。” “谷龙觞,你是不是皇帝?” “我是。”然而,颀凤轩,难道,你不想吗? “谷龙觞,我们有一天,会不会,为了这个皇位?” “不会。”谷龙觞坚定的否决。 颀凤轩继续翻阅奏折,谷龙觞也批阅,谷龙觞道,“你批阅的奏折,就是我批阅的奏折。” “你就不怕这样,乱套?” “你很担心?” “我是担心你的江山会被我拿过来。” “凤轩,若你想要,我怎么会不给你?” “这是龙觞温柔的方式之一?” “颀凤轩,你非得用言语刺激我?” “谷龙觞,你温柔起来的样子,让我没法批阅奏折了。”就想好好疼爱龙皇,怎么办! 谷龙觞把手中的奏章放下,他把说话没分寸的人牵出御书房,他们走向御膳房。 颀凤轩看着只有一个座位的桌子。 谷龙觞把人抱在怀里厮磨半天。 颀凤轩咬了咬抱住自己的龙皇的下唇,他坐到奴才拿过来的凳子,但是,只有一份晚膳。 “我们要勤俭节约。” 谷龙觞不叫奴才再去准备一份,颀凤轩凤眸含笑,“吃不饱,今晚就吃你。” “好啊,看谁吃谁。” 谷龙觞离开御膳房,牵起凤皇的手,去御花园散散步。 暮春时节,桃花即将凋谢。 颀凤轩想起那日,谷龙觞弹琴的情景,他叫过后边的奴才道,“你们去把龙皇的琴拿来。” “是。” 谷龙觞环住身边的人腰,“凤轩想请我弹琴给你听。” “你敢不弹。”试试! “凤轩给朕什么酬劳?” “这个。” 颀凤轩给了一个吻,他的一个吻,换来琴绝天下的龙皇,给自己弹一曲。 谷龙觞贪恋的索取了好多个吻,等奴才拿琴回来,看见两位俊美的皇如此你亲我亲,他脸上一红,低头道,“皇上,琴拿来了。” 谷龙觞走到湖亭中端坐,颀凤轩沏茶。 幽幽的琴声起,悠扬传远,穿越了古今朝。 颀凤轩望一眼天上的星斗,他靠着弹琴的人道,“龙觞,假如,我们不是太子呢?” “我们就没有那些经过。” “那你会和谁相遇。” “你。” “怎么说。” “因为,你找打。” “你才找打。” 颀凤轩翻动手中的扇子,捅回来,看来,当年龙小太子说的那句你才找打的话,凤皇今天如实还给了龙皇。 “龙觞,说实话,你弹琴很好听?”这是凤皇对龙皇唯一一次的夸赞,他第一次,夸奖他,很珍贵。 谷龙觞调弦弄韵的手指倏然止住,他转头,向凤皇锁了实际的奖励,吻一个,问道,“那么,凤轩,几时吹箫给我听?” “好啊,随时可以吹给你听,就不知,龙觞,要拿什么酬谢与我?” 凤皇凤眼里无限风流应景,天上繁星,人间情浓,龙皇道,“我给你这个报酬。” 龙皇把凤皇压上床,他把他压上专属他们的龙床! 从今以后,这个龙床,就是他们留恋不舍的地方。 凤皇眼里的眸光流采映烛火,他道,“龙觞,今晚,我且先让着你。”且先让你这一次,就当是,就当是,颀凤轩逃避一年的亏欠。 谷龙觞辛勤的劳作,颀凤轩隐忍着,他就想,没什么要紧,今晚,就让他来吧,虽然自从重逢到现在,龙皇已经需索了好多次,凤皇决定,他明天要反扑。 可第二日,谷龙觞同昨晚一样,他把陪同自己批阅了一天奏折的凤皇,再次压上龙床,他温柔的疼爱他。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都如是! 直到第六日,颀凤轩忍不住了,他起身反抗道,谷龙觞,你别欺人太甚。 颀凤轩压制身下的人,谷龙觞强硬反抗。 “凤轩,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谷龙觞说得太深沉,深沉到颀凤轩心里咯噔而起,他心里头,那隐隐约约的担忧,终于在对方那样的声色里,跳出来。 颀凤轩凤眸暗下去,他们,能吗? 两个都可以成为天下主宰的人,他们在一起,他们谁甘愿做谁的皇后,谁主朝堂? 颀凤轩不会愿意做皇后,他不可能,他是凤国的太子,即使凤国已经不存在了。也许,至今坚持的理由,找个安慰的借口说是因为那样才能显颀凤轩和谷龙觞的平等,他们彼此,永远都不会输给对方。 放弃那么多,唯一放不下就是对等的心态。 若不平等了,彼此还是不是对方心中想要的那个人? 第59章:君皇此次不早朝 颀凤轩任由反过来压制自己的人,他任由他。 谷龙觞慢慢松开力度,他将他抱紧,他这些举动,却让颀凤轩的心更加乱。 “谷龙觞,什么事。”快说! “你在慌什么,凤轩?” 谷龙觞感觉得到,颀凤轩在听到谷龙觞那般认真严肃说时的反应,两个人穿着里衣,一个压制一个,在床上,静默,浅浅的呼吸声,彼此听得一清二楚。 颀凤轩当然不会说出来,他只道,“龙觞,有什么,就快说吧。” 谷龙觞轻咬身下人的耳垂,他道,“凤轩,你到底在慌什么,你害怕什么?”他浅触他嘴角。 颀凤轩不说话。 谷龙觞的手掌开始移动,在龙皇的肌肤上四处游动,四处点火。 谷龙觞道,“凤轩,有时候,为了你,我都想抛下江山不管。” 颀凤轩身子震住。 谷龙觞道,“凤轩,你离开的一年里,我整日都想着怎么丢下龙凤国,我只想,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你想逍遥快活,我一定要比你逍遥快活,只有这样,我的心,才能安静下来,你知道吗?” 颀凤轩绷紧的身子,渐渐放开,他道,“龙觞……” 谷龙觞握住凤皇的命脉,灼热的手掌,火热的感觉,谷龙觞道,“凤轩,我不会放开你走,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去逍遥快活,我想,我们不论是在朝野之外,还是朝堂之上,地位,都该对等。” 谷龙觞吻凤皇的胸口,他用心了,用尽了心和情。 颀凤轩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捧起谷龙觞的脑袋,“谷龙觞,你什么意思……”,真是煎熬,干脆说个明白,莫在拐弯抹角! 谷龙觞继续努力,点火。 他道,“我说,我们每晚都这样。” 谷龙觞今晚又进入,进入凤皇的体内,拥有他。 “若是凤轩想要我,次日早晨,就去上早朝。” “你说什么?” 颀凤轩抱着身上为所欲为的人,感觉一阵接一阵席卷,而龙皇的话又如一盆水,浇灌下来,到底这是冷水还是温水? “我说,我们之间,谁要得了谁,谁就去上早朝,这是我的话,也是我的圣旨,唯一一道对凤轩的圣旨,若你想要,得到我,只能,接旨。” 颀凤轩真想踹下随心所欲仗势欺人的人,这是什么圣旨,赤裸裸的威胁人! 谷龙觞笑得邪恶,谷龙霙说得没错,他们要做,就做千古绝无仅有的帝皇,举世无双之双皇,原来龙国的龙太子,凤国的凤太子,原来龙国的新君,凤国的新君,他们共同主掌龙凤国的天下,创下一个举世晏然,太平之盛世。 颀凤轩被压累了,他无力翻身,他心里道,“谷龙觞,接你圣旨,就不是我颀凤轩,明晚,要定你。” 第二日,谷龙觞去上早朝回来,他同坐在书房里看书的凤皇说起今日早朝之事。 颀凤轩专心的看书,他不想理会欺人太甚的龙皇! 谷龙觞喝了口茶,他笑道,“凤轩,我向百官们说出了,我昨晚对你说过的要求。” 颀凤轩把目光从书生移开,他缓缓的移开,仿佛流水柔柔的拉长去一段,然后,流水突然遇上一处悬崖,水势立刻倾盆而下,凤皇顿了顿,他立即道,“谷龙觞,你说什么?” 谷龙觞笑,他再把话,重复一遍。 “我说,我把我昨晚对你提出的要求,对你下的唯一一道圣旨,都向大臣们说了,他们,都表示,无异议!”似乎,他们也不敢有异议,怎么说,那是天子个人的私房事,谁人不怕死去管! 颀凤轩起身,他去把剑拿来,他要,砍了谷龙觞。 居然敢毁了他颀凤轩的清贞玉洁(某悠:呃……我语屈词穷,所以)! 谷龙觞笑着拿书抵挡,“我说都说了,要是你得到我,只能去上早朝,依言而行,大臣都知道了,若哪天早朝,我们其中一人不去,我想,他们,一定会想,想明白一些事。” 颀凤轩恼火的把剑丢掉,他拿走龙皇手上的书,凤皇决定亲自动手欺压,不给你教训,你当人家好欺负,好欺负,是吗,龙皇! 谷龙觞任由蛮横的凤皇动作,颀凤轩边解开龙皇的衣物边算算自己多久没要谷龙觞了,一年了啊,一年啊! 如今,他竟然还敢提出这种无聊无理的要求,难道要他颀凤轩从此以后都要不得他谷龙觞,那怎么可能! 他颀凤轩回来是为了什么!就是要他谷龙觞! 谷龙觞观察着正在全心全意对自己为所欲为的人,他颀凤轩随心所欲,他谷龙觞任由其意,结果,龙皇被整了一个晚上,等两人都觉得累了,龙皇便换个舒服的睡姿,安安心心地睡去,独留下颀凤轩为谷龙觞对自己下的那道口头圣旨悬心,他忐忑不安,提心吊胆,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以致,早上,醒来的时候,本以为身边的人早已起身上朝,谁知,他还在! “谷龙觞,你敢不上早朝。” 他颀凤轩可不想成为那位日日与君欢,从此害得君皇不再上早朝的罪人。 他更不想自己的凤国落入这么个昏君手里,那是他父皇母后的基业啊,是凤国子民的期望啊! “谷龙觞。” 颀凤轩不能淡定了,他把谷龙觞板起来,“龙觞,该上早朝了。” 谷龙觞眉目含笑,挑眉,“凤轩,昨晚你把我整累了,再且,我也说过了。”谷龙觞说完,他伸个腰,修长的腰身,伸得那叫一个……他继续睡大觉! 颀凤轩恶狠狠的盯着躺下去,睡的惬意舒服的人。 “谷龙觞。” “凤轩,君子一言,一诺千金,我谷龙觞说的话,就那么不值得你相信?” 谷龙觞闲舒躺着,他迎上坐在一旁的凤皇的目光。 颀凤轩无话可说。 谷龙觞继续把心里话都摊出来,“凤轩,我一个人,处理国事,两个国家,那么多的地方官员的奏章,只我一个人听,我哪天累倒了,谁陪着你。” 龙皇如此深情,如是说,他换上温柔的方式。 颀凤轩全身鸡皮疙瘩,谁要你守,“你累倒了,我刚好取而代之。” “那不如留着我。”龙皇的眼神,够魅惑吗? 颀凤轩的身子动了动,他上身退开一点点,他在想,今早的龙皇,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谷龙觞哈哈大笑,他道,“凤轩,我昨天已经跟那些臣子们说了,你日后还想来,就只能去上早朝,要么,只让我疼你,也行。” 颀凤轩躺下去,他懒得再说话,那是龙皇的江山。 因此,这天,朝堂之上,群臣看着空空的皇位,他们心里都在想,昨晚,到底谁是谁的谁…… 第60章:他和他恩爱如斯(一) 第二日,第三日,如是。 龙皇一旦被凤皇压一晚,他就不去上早朝。 第四日,颀凤轩不敢再动谷龙觞。 谷龙觞这天也终于去见各位大臣的面,他笑容满面,他春风拂面,想来,昨晚,他真的很疼正在床上大睡的人。 大臣站在朝堂下石化了好半天,他们差不多,明白,前几天,龙皇和凤皇,他们之间,谁是谁的谁了……!!! 颀凤轩这天同谷龙觞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两人一起预览了新修订的科考方案及讨论了一番新的税收制。 萧方扬和其它几位大臣前来探讨,当看见两位龙凤之皇如此和气的提出各自的见解,他们怔怔的注视那两位至高无上的皇,颀凤轩和谷龙觞抬起头,他们俯视底做事不专心的臣子。 颀凤轩凤眼眯起,谷龙觞咳嗽一声,他们回神,各个诚惶诚恐! 萧方扬最后一位离开,他道,“想跟凤皇说说话。” 谷龙觞识相的出去看看外面的阳光。 颀凤轩坐在原位上,他道,“萧方扬,你嘴角的笑,比哭还难看。” 萧方扬忍了好久,他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哈哈。” 萧爱卿放声大笑,颀凤轩全身上下,气势横生,他沉稳持重的等待底下的萧大臣笑完,年纪相仿,有些话说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故而萧方扬道,“凤皇,上次,龙皇跟我们提的是真 的吗?” 颀凤轩的凤眼里都是杀气,萧方扬无所畏惧,视而不见嘛。 颀凤轩蓦然道,“方扬,你身为臣子,该懂得,历代没有这样的先例。” 萧方扬道,“凤皇既然都选择和龙皇在一起了,又何必在乎这些。”先例是要不靠人创造出来的! “萧方扬,你是不是想被贬谪?” “凤皇,龙皇会贬臣吗?”答案不置可否!所以,萧方扬诚心进谏,“凤皇,你何必拘泥于那些有无,人一生一世,也就那么个百来年,没有多少年可耗。”要是不抓住机会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莫等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颀凤轩俯瞰坐下的萧大臣,要是目光能穿透此人的身心,想必,此时此刻的萧大臣,身子该是一副万箭穿心的刺猬了吧。 “凤皇,臣脸上,有什么梅花鹿的脚印吗?”这么看着人家做什么啊做什么? “小萧呢?” 颀凤轩忽然想到那个小鬼,该会屁颠屁颠的奔跑了吧,小孩子很可爱。 “他在私塾读书。”皇上找小萧公子有何贵干? “我都好久没见他了,怪想念他的。” 萧方扬一颗赤胆忠诚之心蓦地吊起来,悬到天上去。 没事想人家的小儿子做什么?他是个孩子。 谷龙觞站在门外,他在等凤皇,等自己的凤凰出来,他自然能听得到颀凤轩说出想小萧的事,他居然敢想别人,面前有个大美人不想,他敢想一个小毛孩! “凤轩,朕饿了。” 谷龙觞不得不开口说话。 萧方扬愕然的看向座上的凤皇,想不到萧大臣居然成了炮灰,龙皇,你饿了,就去觅食啊! 颀凤轩漂亮的耳朵动了动,他回味龙皇方才说我饿了的话的语气,那样的语气,很很很,很什么? “凤皇。” 萧方扬想问,凤皇,臣方才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颀凤轩道,“好了萧爱卿,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退朝! 颀凤轩走下座位,萧方扬作了个礼,他也退出去。 谷龙觞瞧一眼兴高采烈的萧大臣,有什么好高兴的不就是帮龙皇劝了凤皇一句吗? 萧方扬道,“龙皇,臣告退了。”他心里乐开了花,因为凤国的凤皇,要回来了,不是吗?一龙一凤掌龙凤国,史无前例,前所未有,开创盛世吧。 颀凤轩走出来,同龙皇并肩而立。 谷龙觞目送尽职尽责的萧爱卿走远; 凤皇道,“怎么,龙皇舍不得萧爱卿走?” 颀凤轩看见萧爱卿走得无影无踪了。 谷龙觞睨一眼身边的凤皇,心道,凤轩你敢说我,刚才谁人说想萧爱卿的儿子? “龙皇不是说饿了吗,还不赶紧去填饱肚子。” “朕现在就想填。” “好啊,这把折扇也可以吃,龙皇拿去啃吧。” 凤皇把自己的折扇递过去,他悠悠走下玉石砌。 谷龙觞走下来,一手拿了折扇不肯啃,一手牵了凤皇的手,好想咬! 掌事太监恭恭顺顺的在下边等候,两位并步而行的天子,他们道,“去御膳房。” “是。” 如此和谐的两位至高无上的龙凤皇,遗世绝立,他们每一日的三点一线,似乎,太单调了些。 谷龙觞满心欢喜的牵住手里的爪,颀凤轩勾了勾自己的手指头,他摩挲摩挲龙皇的指腹,调戏人的感觉,心里真是舒服。 谷龙觞斜睨身边的人一眼,他把自己的菜夹起来,放到凤皇的碗里,之后再把凤皇的菜,占为己有,这叫,你的是我的我的可以是你的。 颀凤轩剑眉皱起,他任由像个小孩似的龙皇。 “龙觞,你挑食?” “哪里?” “多吃荤的。”不许吃素! 谷龙觞盯着那块大鱼大肉,他道,“昨天。”凤轩才逼我吃,今天,还来? 颀凤轩笑着,“你敢不吃?”笑里藏刀。 谷龙觞腻歪的咬一口,他好想好想掀桌,油!腻! 颀凤轩喝了口汤水,他喝汤水的间隙,再次看到龙皇如剑的唇,滑腻腻的闪耀。 谷龙觞把筷子放下,他今天决定反抗,拒绝,不吃! 颀凤轩凤眸一缩,谷龙觞,你找打,天天上早朝,夜夜忙着批奏折,你还挑食。 “龙觞。” “腻味。” “什么?” “没什么?” 谷龙觞不能说菜不合胃口,再说的话,估计凤皇又得去厨房巡逻了。 “吃不下。” 颀凤轩把汤水放下。 谷龙觞实话实说,“还是吃你有味。” 颀凤轩猛然把人扯过来,吻住那闪亮的唇。 谷龙觞想要得寸进尺,颀凤轩吻够了,便放开。 他道,“我还未吃完饭。”注意不是咬人! 谷龙觞收手,他的口腹之欲,皆已满足,如今就等满足身心里,那条暗暗游动的蛇,让他吐出勾魄要人命销人魂的信子。 颀凤轩专心的吃跑喝足,他这回拉了龙皇的手,走在路上,走到御花园里绕了一圈。 谷龙觞感觉晕头转向,他道,“今晚,步就散到此吧。”该去沐浴更衣了,接着进行每晚的必修课,恩爱无限! 颀凤轩走到种满花的花圃旁,他道,“龙皇,你是不是很喜欢花?” “不喜欢。” “真的不喜欢?” 龙皇再睨一眼,这眼睛再这样每天睨个十来回,估计要让人修炼出斜眼来,颀凤轩,你无不无聊?堂堂八尺男儿,身为一国君王,喜欢这些个花儿做什么? “你想说什么,颀凤轩?” 第60章:他和他恩爱如斯(二) “我不想说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昨日,龙灵前些日来找我,她念叨为何我连送她一件礼物也吝啬?” 谷龙觞心尖儿好像被人轻轻的揉捏着,这个是什么事啊这? “谷龙觞,你说,龙灵,说对吗?” “好像挺对的。”凤皇就是个吝啬鬼! “你确定?” 谷龙觞正要点头,但转头看见身边人倾城绝世的笑容,心里就突,突突的弹跳不止。 “其实那朵花,半路上,被人打劫去了。” 龙皇如是揭穿话题的本质,直入主题,如是说。 颀凤轩抬头看苍穹,天上宁静祥和一片,可却有,天雷滚滚而过,那闷雷,闷闷的滚,滚得轰天响地! 颀凤轩真不敢想像自己居然听到了这么一个解释,“这天下,谁人敢有这个胆子啊,敢打劫我的龙觞。” 凤皇咬着唇边的耳垂,礼物被打劫去了,不知龙皇美人有没有被劫洗? “颀凤轩,你这是吃醋。”这里是花草地里,你敢在此胡作非为! “是啊,我吃醋了,我可怜的花,那是送给灵儿的唯一礼物啊。”暖热的叹息声,能把人全身都软化的气息! “灵儿?”叫得那么怜惜,“颀凤轩,你想要女人?” “我可没说,嘴边的美味,实在可口。” 谷龙觞一咬牙,只能道,“那朵冰花,是我把它收起来,忘了送给龙灵。”还狡辩! “是吗,你很喜欢那朵花。”那暖热的气息,燃烧了龙皇的身体。 谷龙觞软倒在地,他躺在满是千红万紫的花的世界里,渐渐朦胧的夜色,灯火投射出比月光还温柔的光亮。 “我看那朵花实在太丑,怕龙灵不喜欢,所以把它丢了。” 谷龙觞抬眼皮,看一眼脸上的深蓝夜空。 颀凤轩舒服的压在一只黑龙身上,玄衣紧缚,凤皇真的好想看看,脱下这套束缚龙皇长身玉立神骏的玄衣,龙皇的另一般神采。 “是吗,龙觞把花丢到哪儿了?是这里吗?”凤皇修长的手指,触及那紧致的肌力,指力柔韧适中,它缓缓的,徐徐的,滑过龙皇修长好看的颈项;他的右手,如是迷恋的贪玩着,左手如是顺利的撩开龙皇的黑色玄衣,他轻而易举的撩开了龙皇白色的里衣,轻轻的解开,解下他所有的衣物。 谷龙觞抿住的双唇,唇线如一把剑,等待着被动分裂,他仰望脸上的夜空,他打算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 凤皇唇边的笑意如龙皇身下的花,微微的舒展开来,凤皇道,“龙觞,你不专心。”他把他的衣物全数解去,衣物褪下的身子,呈线的最美之身,他即将,燃烧在繁花之上,万紫千红花,雪肤玉肌脂,那如玉脂的肌肤,在那纤修的手指下,泛起浅淡的潮红。 “颀凤轩,你有完没完?”赶紧速战速决,然后反过来让你享受享受缓慢的滋味! 谷龙觞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颀凤轩适合时宜的覆身过去,“当然是要没完没了才好,龙觞。”这样子的龙皇,绝世无二。 “凤轩,你想怎样?” 大晚上,在花丛里风流,当真以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 天,那么的凉! 谷龙觞冷得抱住身上的人,凤皇这时道,“我能把龙觞怎样?”该要的都要过了,想要的此时此刻准备进行着,“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冰花,被龙觞弃于何处?”凤皇出手缓和得让人难受,他继续道,“难道,冰寒被藏了起来,那么,它被藏在哪里呢?是这里吗?”他修长的手指,圆滑的指腹,流连在他胸口,“或者是这里?”燃火的指尖,流连在他的腹肌上,“或者,是这里。”半贴合的身体,肌肤与肌肤相亲,磨合的感觉,星火流窜。 “在,在……呃……颀凤轩,你!”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那么温柔的磨蹭做什么,还有那只手指的指腹,别摩挲,那里。 “龙觞,在哪里?”那朵冰花,被置于何地? “嗯,你问这个做什么?” “拿去送给龙灵啊。”不是灵儿了,他唇角,上扬的笑意,附送一个吻,给难受的人。 “你自己再去买,唔~。” “可我就想送她那一朵。”微微用点力! “颀凤轩,你!” 谷龙觞要败了,他不想数星星了,来回都是,三颗! 颀凤轩俯视闭上眼不数星星的龙皇,这是享受的神情? “龙觞,那朵冰花,在哪里?”难不成,是在龙躯的心田心海心口心间? 谷龙觞撑起上半身,他眼里微光泛滥,而不停吻住自己心口的伤疤的凤皇,他那么的专心,谷龙觞想问,凤轩,一个伤口,有什么好吻! 即使是你曾经狠绝刺伤留下的伤疤,也没什么,他从未追究,从未。 颀凤轩抬起眼皮,他道,“龙觞,冰花在哪里?” 谷龙觞道,“我不知道,把它放哪里了?”他就,死都不说出来,让凤皇气死! “是吗?”那从背后着手试试,难不成,“在这个地方?” 谷龙觞踹起腿,颀凤轩,胆子够大,居然两根手指并进。 颀凤轩忍住被踢痛的腰侧,“可以了吗?”要进去了! “我还没数第四颗星星。”所以还不可以,憋死你! “是吗,那你慢慢数。”进入,看你数不数得出第四颗? “呃……” “嗯……” 看来,好像无人输,也无人赢,什么星星,到处飞舞,流光闪烁! 谷龙觞闭上眼,过了半响,他睁开眼,第四颗星星,模模糊糊的数出来,然后看见凤皇一脸沉醉天旋地转。 “龙觞。”感觉好美,特别是看你在花上躺着的美。 颀凤轩放缓速度,他的问题还在,“龙觞,在哪里?” 谷龙觞剑眉紧紧的蹙着,颀凤轩,磨人很好玩吗?什么我在哪里?现在被你压着呢! “心上。”颀凤轩,在心上! “嗯?” “恩什么恩?” “再说一遍。” “说什么?” “刚才你说过了。” “恩什么恩。”气死你,颀凤轩! “你说不说?”顶一顶! “嗯……”颀凤轩,这不是在斗争之内,‘啊’! “龙觞,再说一遍。” 若然,就不放开,看谁能忍! “颀凤轩,在心上。” 龙皇气力殆竭。 “龙觞。”也在颀凤轩身上。 凤皇终于不堪云雨?他气力怠尽。 谷龙觞抬手环住身上的人,没想到凤皇做了那么大的牺牲,居然用自己的身体给龙皇当棉被。 “龙觞,别乱动。”小心再来一次! “哼。” 龙皇还是把被遗弃在旁边的衣物拉过来,他把衣物盖到凤皇身上,既然凤皇为了自己不冷死,用身体做棉被,龙皇觉得,那么自己也该是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为赤身的人,套上件衣服,虽然是满天星斗的夜,月牙不圆睁眼睛,可是那么多星星公主闪烁璀璨的眼芒,要是哪位大胆奴才闯入,彼此贞操都没了。 “叫你别动。”还动,小心小小的颀凤轩抬头! 谷龙觞感觉腹部的小小颀凤轩一动,他心一惊,不敢再动! 颀凤轩舒舒服服的压在龙皇的身上,他闭上眼睛享受半刻的宁静。 大约过了半刻时辰。 凤皇终于道,“去浴池沐浴更衣。” 谷龙觞赶紧起身,能动当然赶紧动。 颀凤轩随便套上衣服,走到浴池又脱了,所以,无需端正整理。他正要走,龙皇拉住对方,他强行给凤皇系了腰带道,“凤皇,来而不往非礼也。”浴池里,整死你! 颀凤轩大摇大摆走出花圃里,谷龙觞跟上去,外围,正等着的管事太监道,“皇上。” “起轿去浴池。” 颀凤轩上轿,手里还不忘把龙皇拖进来,幸亏抬轿的都是腿脚利索强悍的太监! “说吧,那朵花放哪儿了。”言归正传! 凤皇当真是执着之人! 龙皇疲倦的闭上眼,“在锦盒里,同玉玺放在一起。”有种,凤皇现在就去拿,然后让御林军现成抓,陷你个偷国玺之死罪! 颀凤轩低头,凝视怀中,闭上眼入睡的人,这么不堪折腾? 谷龙觞再压进凤皇的怀里一点点,舒服,早上上朝,很累! 颀凤轩低头,看向怀中人的衣领里,努力的看,这是什么啊这,一个隐隐约约的伤痕,就在龙皇的心口处,右边的心! 谷龙觞把那只手拿开,没事老摸着人的心干嘛! 凤皇温柔的抚摸那两道剑眉,他道,“龙觞。”继续睡你的觉吧,不要醒来,好让人继续乱摸。 谷龙觞拍掉那只手坐起来,他道,“我们到了。”他要下轿去沐浴! 颀凤轩把醒来还昏昏沉沉的龙皇扯住,出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 “凤轩,你这是做什么?”为何就此让他们退下? “我高兴。”高兴抱着龙皇,跳下轿子。 谷龙觞环视一眼不见人影不见鬼影的浴池殿外,会不会,来错地方了? “他们走得这么干净。” 凤皇抱着被自己整一顿的人,他踢开浴池的门,进去,龙皇随后摇了一下手中的扇子,门乖乖的关上。 “放我下来吧,凤轩。” 龙皇说得甚是和气,可? “好啊。” 凤皇把怀中的人扔进水里,真的放了! 谷龙觞在水里,感受水花四溅了少顷,他把龙袍解开,脱下。 颀凤轩一步步优雅的走进水里。 两人互相看一眼,眼里都是,看今晚谁整死谁? 龙皇脱完了衣服,一干二净。 凤皇不着寸缕的游过去,他先下手为强,先把龙皇给强吻了。 谷龙觞气息起伏,他手上拈住水里的花瓣,然后拿它来惹身下的草,他把那些花瓣全部舀到凤皇的肌肤上,然后一口一口的为凤皇清洗身子。 “龙觞。” 凤皇忍不住,低头看一眼,正在埋头苦干的人。 龙皇嘴角勾起一个笑意,他站起来,把凤皇拉过来,感受心跳? 颀凤轩呼出一口气到,“今晚,我们共进退,嗯……龙觞,明朝,谁去上朝?” 谷龙觞全身而退,再全身没入。 “谁起得来,谁就去。” “可你已经。”两次了! 凤皇竖起两根纤修的手指。 龙皇瞧着那两根手指,真招摇,咬掉他。 凤皇犹在得意忘形中。 龙皇把那两只手指拿过来,咬。 “那明天再说吧。” 现在是龙皇疼爱凤皇的时刻! 颀凤轩垂下手,无力了! 第61章:他们想药倒龙皇 谷龙觞次日早起上朝,他更衣的时候,回头看一眼,床上的人,他昨晚被整得好死。 颀凤轩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他继续睡。 谷龙觞坐在皇位上,底下的大臣各个发表完了意见,他们你看看我看看你,心里都有了一个想法,难道,昨晚,又是龙皇主事? 谷龙觞太阳穴一阵疼,他被颀凤轩算计了。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如此,凤皇要一次,龙皇会要两次,不知是不是被折腾过的身子,特别有精力;若换做是龙皇先来,凤皇要么不做,要么只要一次两次,总之,不会多过龙皇就对了! 萧方扬站在大殿下天天叩见龙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可他想叩见凤皇万岁万岁万岁啊! 韩初时看向郁闷的萧大人,韩初时被谷龙觞救过,因此对龙皇没什么好嫌隙,现在,自己的脸上虽然留了疤痕,但是一边还是很帅气,再说当初同麻雀一起相识,又不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他们彼此互相看不顺眼了大半年,后来才发现对方的性格就是自己的另一半,所以就走到一起让对方真真正正的做彼此的各一半了,麻雀说,就算你变得又老又丑了,我也会带着小麻雀,守在家里等你回来,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萧方扬无精打采的下朝,他道,“韩大人,你说凤皇什么时候上早朝啊?”整天看着一张俊美的脸也怪腻味,如果两个人偶尔交换一下,冲击一下视觉,那做臣子的就觉得有趣多了! 韩初时挠了挠头,他终于明白萧大人为什么郁闷了,估计是想凤皇了,唉,凤皇现在,麻雀和啄木鸟都很难见到,更别说他们这些臣子了,说句实在话,要是凤皇不上早朝,他们还真怪想念比龙皇更傲彩一点的凤皇。都说龙皇是黑龙,那么凤皇就是火凤了,他们都很强势,不过凤皇更让人待见些。 颀凤轩临近中午了才爬起来,他腰酸背痛,边在心里暗骂龙皇的毫无节制不知轻重的作为,边问奴才,“龙皇是不是又在同大臣议事?” 他穿戴整齐,正午的日光,异常毒辣,他抬手看了看天,正想着要不要去找龙皇算账,忽然想起,自己昨日誊抄的书文未写完,他便折身而且。 谷龙觞在御书房里左等右等,他等了好半天,整个人饥饿不堪了,他才吩咐身边的太监去备膳。龙皇认为,凤皇想必还是担心两个皇帝主持朝政引来混乱,所以,他不想再陪着自己参议朝政。 可凤皇不知道,龙皇的担心,谷龙觞担心凤皇的这种忧虑,会招致他们彼此间的疏离。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多虑的凤皇放下他的忧虑? 谷龙觞放下手中的奏章,他绞尽脑汁,想尽办法! 韩初时和萧方扬下了朝,回去,他们边走在路上边讨论了一下凤皇和龙皇之间的事,两位臣子一致认为,这事儿问须得询问各自的夫人,也许有办法。 麻雀和啄木鸟各自都在家中照看孩子,麻雀在教女儿练书法;啄木鸟在教儿子背诵诗词,她们放下手中的纸和笔道,“什么事啊?” 韩初时道,“龙皇希望能和凤皇一起开创龙凤国的盛世华章,但是,凤皇总在躲避,我们觉得,凤皇再这样下去,会出事,这样让人趁机而入就不好了。” 这原是韩初时刚才说的一半话,另一半是方才在路上同萧方扬讨论时,后者总结得出。 麻雀和啄木鸟面面相觑,她们都很了解颀凤轩,可是,怎么劝? “除非,让龙皇累倒。” 啄木鸟随口说出突然想到的问题。 萧方扬道,“对啊,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要是龙皇累倒,我们就不信凤皇不管。” “可是,要是……” 麻雀想说,要是一个人坐上皇位,上瘾了怎么办,颀凤轩和谷龙觞一直都是争执着过来的而且他们争的不是女人,而是手上所握的政权,男人的征服欲有时候强到令人发指! 他们担忧这个行不通,况且要真是出个意外,谁负责? 麻雀和啄木鸟都摇摇头退离各自夫君的身边,她们还是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做好贤内助的事便好。 韩初时道,“萧大人,你怎么看?” 萧方扬想了想,他想了一天一夜后决定,“我决定,试一试,所以,找个时间,给龙皇下点药什么的让他病倒。” 韩初时不解,“为何不同龙皇说。” “怕他不愿意,韩大人认为龙皇会同意用这种软绵绵的计策去应付凤皇吗。” 韩初时想了一会儿,他遥头,“好像不会。” “那就对了,只能下药了。”反正不是春药就行! 韩初时忍不住抹了把额汗,老天,他们这是做什么,居然要联手做这种事,下药弄倒天子,这是他们身为尽忠职守的臣子该做的事吗? 谷龙觞和颀凤轩在御书房里下棋,因为颀凤轩说,他突然想下棋。 方才,谷龙觞在批阅奏折时打了几个哈欠,他本想放下奏折打个够本,哪想颀凤轩拿棋过来说,偷一下闲心逸趣。 两人用了大半个下午,在黑白子间杀了个天昏地暗,次日,谷龙觞还得起床上朝,他道,“凤轩,你再不去上朝,我真的会累死。” 龙凤国,龙凤国,本以为天下一统了皇恩更加浩荡在辽远的博大疆国里,谷龙觞岂知自己如今是快要溺死在浩瀚的草泽里。 他想放纵身心,不问朝政,可,龙凤国不是他一人,他和颀凤轩共同持有这个国家,偏偏颀凤轩就是不管朝政。 历代帝皇,真正在江山和美人里都做到左拥右抱的人,没有一个,他们有的人,不是无所作为,就是在晚年放纵昏庸,根本无法坚持到最后。 谷龙觞不想这样,他想,不只是颀凤轩陪自己站在高高的城楼城墙上俯瞰天地浩大,更希望他们一起并肩于朝堂上,一起执手面对群臣的叩拜,这才是龙凤国的结局,可,这个结局,如今看起来,那么难以实现。 谷龙觞明白那晚在御花园,颀凤轩的行为,他问的不是那朵冰花确切所在地,而是颀凤轩,他自己把自己送给了龙皇,那么他颀凤轩被龙皇放置于哪里? 谷龙觞死不开口,他想坚持。 颀凤轩坚持不懈,他完胜了。 他颀凤轩确实在他谷龙觞的心里、心间、心田,他占据了龙皇整个心,再说,谷龙觞也明白的说了那朵花的确切位置,就在玉玺的盒子里,玉玺的盒子做了双层,下一层就是那朵冰花,上一层就是玉玺。 他颀凤轩,被放置在谷龙觞的政权身边,意思已经在很明确的告诉对方,与你一起,掌管天下。 谷龙觞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颀凤轩在这道圣旨上就甘愿败得那么彻底,不就是去上个朝,他为什么就想到别的那么多事上去? 谷龙觞想尽了一切办法,他一边不想不要凤皇,一边又想怎么让凤皇做过头,好让他去上朝,可颀凤轩是无赖,他一旦多出一次,他就坐在龙皇的身上,坐下去,然后非得让龙皇多出一次才罢休。 谷龙觞为此无力的垂手,他心道,在这世上,还有谁人能如凤皇无赖到这般地步? “龙觞,起来,去上早朝。” 这一日,又是颀凤轩把还在困顿的人弄醒。 “你去。” “你起来。” 凤皇若是生起气来,龙皇就得吃素,好多天好多天! 谷龙觞起床,他必须坚持。 颀凤轩道,“我可没有违背你的旨意,龙觞。” 谷龙觞道,“那是强来。” “这么说,你是承认我比你强?” “那算吗?” “不算,那就勤于政务,晚上再好好疼你。” 谷龙觞嘴角抽蓄。 虽然有时候,他们晚上各自抱着各自就入睡了,次日仍是谷龙觞起来上朝。 颀凤轩道,“当初,是谁强硬要从我手里要凤国。” 这句话,让谷龙觞心疼。 是啊,他要了凤国,也要了颀凤轩的人,甚至凤皇的心,他谷龙觞到底还有什么不满,他们如今争执的不过是要不要两个人一起主持朝政。 颀凤轩不愿为后,谷龙觞不知该给心里的人什么名分,难道,就这样,无名无分的过一辈子,然而,他颀凤轩甘心吗,那样的结果,不是谷龙觞想要的颀凤轩,那不是他们两个人的结局。 若两个人不在一起,不把心放到对方身上,就不必担心这些问题,他们会拥有同等的位置,会相对俯瞰自己手中的山河,也或许,两国敌对不断,也或许,他们之间还友好的往来。 但是,这些假如,都已经被推翻,难以再成立,除非他们死了,他们不曾存在过! 谷龙觞走上皇位里就坐,底下叩拜的群臣,每天都有很多人要上奏,谷龙觞必须专注的去听,他打下一个凤国,心痛了那么久,建立一个龙凤国,只为了一个颀凤轩,他留下的圣旨上就是要这个统一的国家叫龙凤国。 第62章:龙皇终于闹脾气 萧方扬和韩初时在朝堂下互相使了使眼色,他们下朝后私下一起去找龙皇。 谷龙觞走下朝堂,今日他决定不急回去揍颀凤轩,他要一个人走走,繁乱的心情,需要一个人静下来梳理。 谷龙觞不是不相信自己一个人治理不好龙凤国,他坚持让颀凤轩上来,一不想他整日闷在后宫里,因为不舍得对方出去逍遥快活,可让他一个人在后宫,那般强势的人,他的锐利锋芒有一天会慢慢在后宫里消磨,谷龙觞不想自己的颀凤轩成为那样的人。 颀凤轩在后宫里调弦弹琴,弹了好半天,都调不出半个韵味,实在没意思了,他转而去看看书,看书看到眼冒金星的时候,他偶尔会去吧舞剑。 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清闲的时候,谷龙觞去上早朝同百官议事的时候,闲着无聊的颀凤轩所作的事。 可今日,当他把凌厉的剑丢出去,他心里瞬间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彷徨,他在想,假如有一天,他变得不再是谷龙觞想要的颀凤轩,那么,他该何去何从? 虽然有一句话来解慰自己,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总有一天会分开,总有一个人先去一个人后去。但是,又有所遗憾,没有一生一世的的诺言,就这样在一起,走到哪儿算哪儿吗? 这又是两个人的什么感情?永远都要不够,怎么样都不满意,那还不如不要。 颀凤轩甩手丢出的剑,剑支刺入树木里。 不如,不要! 不要吗? 那怎么可以,渴切的念想,会不想要吗? 颀凤轩这一刻,心里乱极,乱到他想大喊一声。 谷龙觞慢慢的走过去,他亲眼看那把剑飞去,钉入树木里,“颀凤轩,你发什么疯?” 谷龙觞快步过去。 颀凤轩吻住来到面前的人,疯狂的吻,吻得谷龙觞舌疼,他把发疯的人推开。 颀凤轩怔了怔。 谷龙觞想说什么,说不出。 颀凤轩转身而去。 “凤轩。”快步上去拉住要走的人,他慌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要静一静。” 他抽出手腕,走开去。 他站在原地,让那人走开。 一起执掌朝政,不是不可以,但是两人,谁能保证,日后的不可设想情景,他颀凤轩不敢去试。 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刻也想说出这样让对方受伤的话,我们要是不在一起,什么事,都不要担心忧虑。 但是,不能,说出了那样的话,与再给彼此一剑,有什么分别? 分开,舍不得。 不分开,就惶恐分开 的那一天。 这是,庸人自扰! 谷龙觞追上走开去的人,分不开,那就不许分开! 听好了,是不许,不是不能不要! 谷龙觞走过去,把站在顶楼上的人抱住,一起站在不胜寒的高处,俯瞰天地浩大,江山如画。 颀凤轩放眼遥望,他迷迷茫茫的视野,苍茫天地间,一个人,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人与自己并肩而立,并不容易。 “凤轩,你还在生气?”那么可否说一说,为什么而气。再怎么不顺的心情,都不是一个人的事,那是两个人的事,一起,分担,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颀凤轩往后靠,靠在从身后抱住自己的龙皇的怀里,宽厚的怀,这世上,只有一人,能拥有这般胸怀,容下一座江山,也只容下一个人。 颀凤轩想说,我不后悔,把凤国丢到你谷龙觞的手中。 “凤轩。” “龙觞,喜怒哀乐,人之常情。” 偶尔,气结难顺,是平常不过的事,等深呼吸一口,等理顺了,便是顺着你的心意,让你放下心。 颀凤轩嘴角又是那一抹笑,欠扁欠揍欠打又欠教训的笑。 龙皇把凤皇的脸转过来,亲了凤皇的嘴角,想要把那恶劣到极致的笑吻去无踪,不想凤皇也毫不示弱,你来我往非礼也,“龙觞,这算不算恩爱如斯?” 颀凤轩低笑,谷龙觞低眸,瞧着怀中人的得意的模样,骄傲的人,他有他无人可比敌的骄傲。 “凤轩,你刚才,是不是,很生气。”气到,呼吸不过来,气到,忽然想要放开一切,什么都不要了,以为那样可以逍遥自在。 “是,我很生气。”可再怎么生气,都不想放开,谷龙觞的手,哪怕陪在他身边,每日催促他去上朝,每天陪他逛逛御花园,在御书房里,两个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像小时候一般,拿起大臣的奏折,丢来丢去,互相提出自己的见解。 谷龙觞收紧了自己的手臂,他把他抱紧了,抱紧了他就是坐稳了自己的江山,也是他的江山,那么,“凤轩,说说吧,说说,为什么而生气?” 颀凤轩靠在身后之人的怀里,舒服,真是舒服。他遥看远山万水,他舒服的赖着,龙皇再次温柔得能化出水来般道,“可以说说为什么吗?” 颀凤轩颔首而望,他直接道,“不可以。”其实,他实在不懂怎么说,那些让人气恼的因素很杂乱,杂乱如麻,以致理还乱。 谷龙觞继续收紧自己的双臂,想要,把他收入自己的身心里,融入自己的骨血里,彼此一起交融,不知这般,好是不好! “你再用力试试。”勒得那么紧! 凤皇想挣脱而出。 龙皇松开一点点力度,他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只道,“上边风大,我们下去。” 谷龙觞牵起凤皇的手,他牵起他一起走下楼梯。 颀凤轩反手牵住龙皇的爪,他们一起并步走下去。 “龙觞,我听说,江湖中出现了一名雪衣女子。” “嗯,她行事不够正派,搞乱了江湖。” “你想不想管?” “不想,国事都管不过来,哪还有心管江湖事。” “可我想管。” “你想出去?” “你给吗?” “不给。”要是出去有个三长两短,谁给谷龙觞找来一个颀凤轩! “我要是真的想走,你也拦不住。” 颀凤轩随便一说,他们走下最后一级阶梯。 谷龙觞俊容上刚刚浮上来的温温情意,陡然暗下去,黯淡无光,他明显的怒意,人和人之间,彼此互相挑战,挑战的程度,总有个度,适度,可调和枯燥的生活,但是,若是过火,那便是引火烧身。 颀凤轩唇边又浮上一缕笑意,他的笑意浮上来,未得完全舒展开来。 谷龙觞却作出了一个惊人举动! 他丢开凤皇的手,一个人先行一步。 “我要是真的出去,你也拦不住。”也就是说,他颀凤轩,随时随地可以走,谁人都留不住,谁人都绑不住抓不住,包括他谷龙觞也不能! 第63章:龙飞凤舞还真是 谷龙觞被刺激到了,他本来不想这样反应,但是,凤皇刺激到了龙皇的软肋。 他谷龙觞那样做,只能表明,他输了,他败了,但他谷龙觞就是那样的甩了。 颀凤轩错愕的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他看着大步走开去的人,颀凤轩感觉心里不好受。 他颀凤轩要想走,他谷龙觞当然拦不住,他们谁去哪里,另一方都拦不住,除非他们不想走。 两个人,谁也制服不住谁,打成平手,相互制衡,那么包不包括,相互制约? 颀凤轩去了御膳房,没见谷龙觞去用晚膳。 他转而去御花园,也没有发现谷龙觞在御花园散心,转身,他去御林苑看看,侍卫说,不见龙皇来过,其它地方,都没有,他这是去了哪里? 颀凤轩四处找,他都找不见,他找不见他,原来,不仅仅是拦不住一个人的去向,即使另一个人走到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另一个人也很难发现,是不是,他们,谁都留不住谁? 颀凤轩独自一人走在清辉月下,他独自回到寝宫,寝宫里,仍是不见谷龙觞的人影。 颀凤轩站在玉砌上,他坐下来,身后,空无人影的寝殿内,灯影在晚风的吹拂下,熄灭。 他无力的站起来,走进黑暗深处,不命人点灯,也不叫人来找。 他坐在空荡冷寂的房间里,他孤清坐着,其实,他离不开他,他也不会离开他。 离开,意味着心沉心闷,自己难受不堪,既然哪里都是不舒服的感受,何必要离开。 颀凤轩突然很想说,龙觞,你放心,我不会,不会离开你而去,除非到死的那一天,要知道,在这世上,颀凤轩只有一个人,可以陪他笑陪他打陪他并肩醉看天下,也惟有一人,能将他拥有。 但是,他不能离开,他不舍离开,那么他呢? 颀凤坐在椅子里,当迅然站起,他心里念着这个人的名字,“谷龙觞。”心仿佛沉入冰冷的谷底! 他不给颀凤轩出去,难道他谷龙觞不会出去吗? 颀凤轩茫然的四顾,心口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下,那无形的针刺,刺得他生疼。 “你怎么了?” 谷龙觞这时出现在门口,他笔直的身影,在寝殿大厅里,他提一盏灯笼,颀凤轩正捂着自己剧烈刺痛的心口,抬头,看见提灯笼的人,他冲过来就是打。 谷龙觞拿住对方的拳头,“你又怎么了?” 今天,两个人都生气,闹了一天,还不够! 颀凤轩抽出自己的手,“你去哪儿了?” “你以前的寝宫。” 他去那里,想静一静,本来是想过去看看而已,谁知,走到那里了,在颀凤轩原来住过的寝殿,绕了一圈,他感觉困乏,便躺在了颀凤轩曾经睡过的床上,而后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颀凤轩拿回自己的手,他走出去,吩咐管事太监去准备夜宵。 谷龙觞走到座位里坐下,婢女进来点了灯,她们恭恭顺顺的退出去。 颀凤轩去倒了杯茶,递过去。 谷龙觞道,“刚才,你怎么了?”没事捂着胸口做什么? “你去那里做什么?” 颀凤轩沉默了一会,答非所问! 谷龙觞把茶水放下,“你未曾回答我的问题?” 每一次,总是避开问题不答,以前就问过,颀凤轩,你成人礼结束的那晚,我们回去打了一架,又一起喝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未给我答案。” “还有方才,你又是怎么回事,灯灭了也不点,捂着胸口做什么?” 谷龙觞把新帐旧账一起抛出来算。 颀凤轩喝了一口茶,他们把夜宵呈上来。 “吃点东西吧。” 颀凤轩坐在桌子旁,他就是不想回答,气死他龙皇! 谷龙觞走过来。 颀凤轩第一次贤惠的为龙皇夹菜,谷龙觞瞧着绷紧了俊脸的凤皇,他不敢再多说话,饭菜在自己的面前堆成一座小山,他确实是饿了,故而,把面前的饭菜全部吃进了空腹中,饿了一个中午和晚上的人,晚上的一顿夜宵,沉默的解决完了,他满意的看向身边贤惠的凤皇,看来,夜宵吃起来,也是很有美味的时候,尤其是凤皇亲自效劳。 颀凤轩等不知死活的人吃完了饭,他道,“走吧,出去走走。” 每每,用完膳,谷龙觞都会拉着身边的凤皇绕御花园散步,两人有时边走边谈国事,有时说起过往,有时说对方的不是,总之损人利己,是他们之间的言行。 颀凤轩走向玉石砌,他拿住龙皇的手,两人转了地方,继续喝茶赏月,谷龙觞道,“人生常得如此般闲情逸趣,该是知足。” 颀凤轩给对月感怀的人斟酒,他道,“龙觞,白天,说起的雪衣女子,你可以什么想法?” 颀凤轩再次把今日未说完的话题揪出来,据影卫来报,雪衣女子得罪的不只是江湖中人,连带朝廷中的大臣也敢惹,据回禀,她很痛恨龙国的官员,为此搅得那些官员吃不好睡不香。 家事,国事,天下事,不是必须事事都关心。 颀凤轩本来还不在意那位雪衣女侠的能耐,因为他觉得,天下事那么多,他们也不能尽管完,偏偏,听说,她的来历,出自,歆歌楼。 谷龙觞浅浅喝了两口茶,他道,“苏公公,去,把朕的琴拿来。”他明摆着就不想说那个事。 颀凤轩剑眉蹙起,他任由龙皇的假意推脱。 谷龙觞指头轻挑琴弦,调弄弦上韵,他道,“凤轩,想听什么曲?”眉目情深,意也长,龙皇看向正在吹茶水的人。 凤皇这哪是在品茶?都吹皱了一杯茶水,茶都凉了,却不见喝上一口! 颀凤轩道,“那龙皇就来一曲,凤凰来仪吧。” 谷龙觞叩琴弦,他道,“那,就一曲凤求凰吧。” 颀凤轩剑眉蹙起,“龙觞求我?”明早的旭日是不是要从西边升起? “凤求凰,谁求谁?” “龙皇是雌凰?” 谷龙觞赶紧把桌上的水果纷纷打过去,好心好意给你弹支曲子听,不解风情! 凤皇抬起眼皮,瞧着纷纷飞来的水果,他拿起桌上的扇子,翻一把,扇子的扇柄朝上,敲中了一个水果,水果循着一定的轨迹飞回去,其余纷纷坠落于地,响声沉闷。 谷龙觞只顾弹奏,琴音时高时低,那些个水果,从凤皇那里飞回来了,又被无形的琴韵打回去。 颀凤轩正要拿起茶盏,见眼眉上的水果又来自己眼前旋转,他再抬起扇子,打回去。 谷龙觞手指抹过琴弦,他道,“凤求凰不想听,那,来一曲龙飞凤舞?” “你去飞?” “凤先舞。” 谷龙觞嘴角的玩味,很浓,浓如此夜月之色,绝妙至极。 颀凤轩仰头,瞧着重新再次飞回来的水果,它四分五裂,被劈开成一片片,它们全部向凤皇砸去。 “龙觞,你使诈!” 颀凤轩仰开身,躲过飞过来的水果片。 谷龙觞笑意倾绝,“凤轩,我说过,龙飞凤舞。” 颀凤轩翻开身,十片水果时而旋成花朵形状,时而排列成剑,时而罗列成弯月,它们的共同目标,就是如何往凤皇身上贴金,要一片一片打向凤皇的五官,十片水果,鼻子嘴巴,眼睛,若都打上去的话,需要四片,还有那两道剑眉,六片。 谷龙觞端正着笔挺的身姿,他闲然的坐在原位轻佻纤修的食指,轻揉摸复挑。 颀凤轩拿紧折扇使劲的拍,他要把那些水果全部拍下去。 谷龙觞道,“凤轩,好美的舞。” 颀凤轩五官错位,眉毛甚至扭曲成了团,他方幡然醒悟,自己这般跟着水果片斗来旋去,绕来折回,躲来避去的动作,同凤舞有什么差别。 “龙觞,你给我停手。” “求我。” 颀凤轩打开扇子,挡开直飞过来的水果片,要真是让一片水果片欺负堂堂的龙凤国之凤皇,那他明早不用起来看明日的太阳了,直接横躺着随便被活埋了干脆。 颀凤轩不想丢面子,但又不想继续那个什么凤舞,那怎么办,只能跳水了,这个动作悲壮而且翩然。 谷龙觞蓦然加快速度,颀凤轩转身飞掠开去,他跃起,真想跳水,跳到湖里。 谷龙觞的琴声戛然而止,他突然飞起,迅疾飞掠过去,将要落入水中的人抱住。 完美的龙飞凤舞曲,结束。 颀凤轩握紧拳头,毫不客气的一拳,打,龙皇的腹部。 谷龙觞闷哼一声,他吃痛,人一心全在凤皇的眉目里,还笑意缱缱的正要说,这才是真正的龙飞凤舞,颀凤轩这时却猛然的反力,他下手毫无轻重的将抱住自己的人打下湖水里,这叫,穷追猛打。 谷龙觞身子往下沉去,他猛然的将还在上边的人拉下来,“这就双双殉情。”从此,无论到哪里,都形影不离,成双成对,一生一世。 颀凤轩反抱住那个把自己拉过去的人,“怎么,龙皇今晚想在湖里就寝?” “若有你陪我,在哪里都无所谓。”黄泉碧落,一起闯! 颀凤轩冲天而起,手上还拉了龙皇的右爪。 赶过来的护卫,都站在边上观看这一场龙飞凤舞,当真独树一帜,绝了。 龙皇不再多说话,将凤皇带走,他带着自己的凤皇飞回了寝宫。 颀凤轩道,“更衣。” 谷龙觞随后道,“你们都守在外面着。”说时,快速的为凤皇宽衣解带。 第64章:他不愿承认在乎 颀凤轩瞧着动作利索的人,天天这样,其实不好,精力不允许,要知道,龙皇天天要上早朝,批阅奏折,还要听取各位臣子的建议意见。 “凤轩,今晚,你输给我。” 谷龙觞决定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颀凤轩看着身上的人,难不成,龙皇要直接坐下来! “告诉我,你成人礼那晚,我们喝醉了,都做了些什么?虽然,我想不起来,但是模模糊糊的印象,还是有些,凤轩,告诉我。” 谷龙觞就想知道,他就要追根究底,他就想知道,自己在喝醉了以后,都对自己的凤皇做了什么惊天之举。 颀凤轩猛然把身上的人压到身下,他道,“龙觞真想知道?” 谷龙觞抱住凤皇,他把锦被拉过来,为凤皇盖上。 夜晚的凉意,缱缱的一股接着一股。 “我想知道。” 谷龙觞想,要是真的如自己认为的那样,那么,可想而知,在多久以前,他颀凤轩就输了。 颀凤轩凝视身下的人的眼睛,凤眼明眸,俊美的脸,薄如剑利落的双唇,颀凤轩俯下身,轻轻的吻,喜欢,就要,不喜欢,就不会要,因为喜欢,所以想要,因为不喜欢,看都不会看一眼。 “那晚,龙觞欺负人了。”太过分了,要加倍讨还! 颀凤轩把脸埋入龙皇的颈窝,他在偷笑。 谷龙觞抱紧身边的人,真的是这样,十八岁,他谷龙觞就对颀凤轩出手,他要了他,而且是在酒醉的时候,出的手,那时,他一定很痛,因为没有任何的经验,也不懂怎么进行前戏,只是跟随心里的感觉,想要就忍不住要了。 那样的做法,到底是谁先输给了谁? 那时候,颀凤轩已经甘愿承欢在谷龙觞的身下,他心甘情愿的不反抗,这是不是说明,他颀凤轩早就输了,他输的不是骄傲,不是神气,而是心。 “龙觞,你觉得,我真的输了吗?” “嗯。” “你再说一次。” 颀凤轩转换了语气,威胁,威胁,敢说他颀凤轩输,找死。 谷龙觞转身,端详着枕边的凤皇。 “凤轩,早就输给我了。”他把心输给了他! 颀凤轩手移下去,威胁的手势,敢再说,就弄疼小龙觞。 谷龙觞笑,“你这人怎么还是这种小孩子的行为?” 颀凤轩凤眼眯起,“你认为,这种是小孩子的行为?”这是大人的行为,真的是大人的行为! “谷龙觞,让我好好教训你,我要你还回来(注意这句话)。” 颀凤轩翻身再起。 谷龙觞任由,“明天,你上早朝?” “谷龙觞,我今晚是讨回十八岁时的人情。” “那是人情?”凤皇确定那是人情债而不是情债? “是啊,只是人情。” 颀凤轩就想这么认定,他和谷龙觞之间,欠彼此的是人情,而非心非情。 “承认在乎我,就那么难吗?” 谷龙觞把身上的人拉下来,吻住他薄凉的唇,吻住他的一切。 为什么就不承认,既然都逼着龙皇说出那话,颀凤轩在龙皇的心里,为什么,凤皇就不能说,龙皇也在他颀凤轩的心底。 “凤轩,什么时候,就在乎了。”是不是,十岁那年。 谷龙觞仔细的回忆,他想找寻自己的错失。 十岁的时候,颀凤轩就毫不客气的断了谷龙觞的长矛,断掉它的武器,侮辱他的人格。 为什么,小小的少年,就学会那么狠,是不是,心被刺到了,疼了。 “谁说我在乎你了?”龙皇莫再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的人,总是不好受的这有人深有体会。 颀凤轩轻轻地动,当闭上眼,快意恩仇转瞬过,他压在他的身上道,“我才不会在乎你。”谷龙觞! 谷龙觞修长的手指,穿过身上之人的发里,柔顺的墨发,忘了刻意的去计较,曾经旖旎华美的墨发,如今成黄栌色:那是一种似落叶灌木,花黄绿色,叶子秋天变成红色的色彩,发色变成了沧桑的颜色,他的墨发没有了,因为陆卿厢下的毒,因为为了帮谷龙觞解毒,他把那毒接引到自己的身上,待毒解了,废掉的手痊愈了,他的头发,却变了色。 “龙觞。” “凤轩,我,爱你。” 谷龙觞把凤皇抱在怀里,他把他绑在自己的身边,他要他一直一直的守在身边。 颀凤轩已经睡着,他昏昏沉沉的睡去,对于龙皇说的话,他听不见。 谷龙觞把枕边人的发,同自己的结在一起,这也算结发,不需要谁的见证。 谷龙觞把玩着凤皇的黄栌色头发,他唇边撷笑。 “不管老的丑的颀凤轩,都是谷龙觞的颀凤轩。” 谷龙觞到底是想通了,如此,他也就松开了心里的结,他想,他和颀凤轩之间,彼此谁也不欠谁,他们只是在乎彼此而已。 夜里,颀凤轩醒来,他正要坐起,不想,青丝被拉住。 颀凤轩把还在睡梦中的人摇醒,“龙觞,你压着我头发了。” 凤皇用力的把睡得跟死猪似的人搬开,等他把人移开一点点,仔细一瞧,他差点吐血。 “龙觞,醒醒。” “还未到上朝的时辰。” “你绑我头发做什么?”而且还是用红绳绑在一起,谷龙觞,你这是闹哪样! “结发。” 龙皇把凤皇掰下来,继续睡! 颀凤轩推了又推昏昏沉沉睡去的人,“什么结发。” “结发,夫夫。” 凤皇毫不客气的给一拳头,去你的夫夫。 谷龙觞疼,被打疼,“我待会就不上朝了。” “你敢!” 凤皇的拳头再次举起,谷龙觞睁开眼睛,“怎么深更半夜起来打人,凤皇?”把莫名其妙的人再次拉下来,抱在怀里。 龙皇继续睡觉! 颀凤轩起身,瞧瞧龙皇结的发,这算是结发吗,拿红绳来绑,“你以为你是太上老君?” “算吗?” “不算。” “那怎样算?” “什么样都不算。” 颀凤轩就想耍赖,深更大半夜,被噩梦吓醒,他看见谷龙觞满身是血,自己吓得一身冷汗! “凤轩,你怎么突然醒了?” 谷龙觞睡意被搅没了,他靠过去一点点,颀凤轩一动不动,任由得寸进尺的人,昨晚,要了一次,拿回了十八岁的债,颀凤轩便入睡了,安安稳稳的睡下,从未有过的心安,谁知深 更大半夜里,做噩梦惊醒。 “龙觞,你身子,怎么这么热?” 颀凤轩正要闭上眼继续睡,忽然感觉身边的人,身子热得像火炉。 “我不舒服。”可能是白天去凤太子当年的寝殿睡时着了凉! 颀凤轩探了探龙皇的额头,当真是热得发烫。 “你前一刻不是还好好的吗?” 颀凤轩起身,把红绳解开扔掉,他去倒茶水。 谷龙觞目光追随自家的凤皇的身影而去,“许是着凉了。” “你这么不经事。” “凤轩指的是什么?” 颀凤轩把茶水灌到还有心开玩笑的人的嘴里。 “难受吗?” “你抱我一抱,便不难受了。” 凤皇把人丢回床上,再为其蒙上棉被,而后披上外衣,去命人熬药。 谷龙觞赖在棉被底下,他算算,自己多久没生病了,好像很久了吧,想不到,白天着了点风凉,再加上晚上掉入湖水里,竟然真的犯起了高热。 颀凤轩到外边去受了一下凉意,他回来,随即穿入棉被底下,决定冷死锦被里的人。 谷龙觞把全身凉透的人抱住,“你出去做什么。” “命他们熬制毒药。”喂你! “呵,你这是报我当年待你之仇。” 龙皇瞧着睡下的人,君之风华,不减当年。 “我会像你那么小气?” 颀凤轩伸出手,回抱身边的人,龙皇的身子真的很烫,说起来,也不知当年的龙觞太子是怎么忍受了发高热的凤太子一夜? “再睡两个时辰吧,到时,我再叫你起来。” 颀凤轩还是不想放过,早朝是必须要上。 谷龙觞心里暗暗盘算,他决定,早朝拿病来推脱,不上早朝,逼凤皇上位! 第65章:他们之间的爱情 翌日,谷龙觞真的不去上朝,而颀凤轩,他也不去。 他的理由是,“我照顾龙皇。” 萧方扬对天翻白眼,借口,借口,借口吗,那不成理由。 “凤皇,你在害怕什么?” 萧方扬坐在下边,他抬头询问正在批阅奏章的凤皇。 颀凤轩把奏章放下,他道,“我只是想,用我的方式,来维持我和他之间的恒定,有些事,打不破常规,我也不必须要打破,如今这样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 “臣怎么不见得?”如今龙皇病了,谁上早朝? “萧爱卿,我和龙觞,一直以来,都是以对等的身份存在,从小到大,从太子,到坐上皇位。” “那么,凤皇就该坚持到最后。” 萧方扬认为,他们之间的恒定,该坚持到最后。 颀凤轩摇摇头,他不敢再冒险,那一次,那一剑,差点要了他谷龙觞的命,颀凤轩不想再尝试,他宁愿这般陪着他,也不要与他刀剑相向。 可惜,他不想,并不代表,所有一切都可安好如初。 因为,“凤皇想必也听说了吧。” “恩?” “雪衣女子。” 颀凤轩眉头深锁! 雪衣女子,她学得的一身武功,其武功路数,出自哪门哪派,皆无人知。 据说她对男人,尤其痛恨,随时会痛下杀手之心。 颀凤轩思来想去,他还是想要出去看看究竟,因为他的心里总提着,他想到了一个人。 钟盈盈! 出自歆歌楼的女人,并且熟识得龙皇赏识过的人,除了她钟盈盈,再无她人。 谷龙觞刚下朝回来,紧身束衣的凤皇,便把自己的决定告知于倦态不堪的人。 “龙觞,我要出去一趟。” “你还想走?” 谷龙觞心里又被求揪起! “你若不愿意,我们一起出去。” 颀凤轩微笑着说出决定,谷龙觞把没事找事的人拉过来咬一口,他去换衣服。 颀凤轩悠悠的品茶,等进去更衣的人出来,他只一站,那挺拔如笔直长枪的身影,赫然挺拔于凤皇面前。 黑色绣繁复纹路的修身长袍,锦心绣口,神采非凡。 “走吧。” 谷龙觞把凤皇手中的茶杯拿过来,喝了一口,即刻拉走那白袍锦绣的男子。 颀凤轩的衣摆上,依然用银白的丝线绣制若隐若现的凤凰腾飞图案,若有心人再仔细的瞧,会发现,他衣摆底下,随风起云涌翻卷的还有一条隐隐约约的龙。 谷龙觞抓紧了怀中人的手,他道,“说吧,你都了解了什么?” 一名雪衣女子,竟然惊动到凤皇,如此说来,她的来头定不小。 颀凤轩换一个姿势依靠,他道,“那是你留下的冤债。” 钟盈盈也不知跟谁学上了一套煞气十足的武功,她放言,除非让颀凤轩出来见她,若然,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啄木鸟,麻雀,携手蝴蝶和蜻蜓,她们在前个月,已经悄悄去打听了雪衣女子出现的原因,也不过是为那情之一字! 曾经,钟盈盈向谷龙觞表明过心意,但是,谷龙觞回应她的只有疏离,可他却和歆歌楼里的另一位女人,歌音,缠绵,甚至,歌音还有了孩子。 蜻蜓和蝴蝶不敢把这件事的实情告知龙皇,听说,歌音在确认自己怀上了龙国太子的孩子后,便请求歆歌楼里的姐妹们帮忙,她凑足了银子,便一个人离开了歆歌楼,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直到最近,传言她又出现,说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蝴蝶就是因为她的出现,才出此下策,她找来蜻蜓、麻雀,啄木鸟等三人,她们本打算好好的替龙皇处理这件事,哪想,她们越参合,越是把事情闹大。 而今,歌音的孩子落在钟盈盈手中,而钟盈盈抓孩子的目的又是明显,歌音道,“盈盈就是想杀了我的孩子解恨。” 钟盈盈恨谷龙觞,她以为当年若谷龙觞肯顾她一顾,或许,她也会有谷龙觞的孩子,她想拥有属于她和谷龙觞的孩子。 蝴蝶为了此事,前往去梨花宫,同钟盈盈打了一场,她们四人对上钟盈盈一个人,麻雀等人本想把孩子抢过来,可,到头来,她们不仅抢不到,而且各自深受重伤。 若不是,半路上,有人出手相助,她们几个人也逃不出钟盈盈的魔掌。 麻雀和啄木鸟把情况同萧方扬说了一遍,萧方扬却是听着一愣接一愣。 他道,“怎么那么多人?” 啄木鸟拍拍自己的额头,她道,好吧,得承认,在整个事件中,出现的女人,不下五位。 她们一位是主要祸首,钟盈盈,她曾爱谷龙觞龙太子现今的龙皇,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甚至到了由爱生恨的地步,以致招致了今天的恶果,她要向龙皇讨一个答案,他谷龙觞是不是真的从未在乎过她,他是不是真的是爱颀凤轩,或者是因为有难言之隐,她还在天真的以为,是颀凤轩逼了谷龙觞,而非他们真的有奸情。 颀凤轩拍打自己手中的折扇,他听了麻雀和啄木鸟的回报,他心里不舒服,“龙觞,我和你有千情?”那是千情吗!那是千情吗(故意打错字)! 那分分明明是你情我愿深情多情的爱情,伟大的爱情啊! 麻雀看向自己的夫君,韩初时。 韩初时假装咳嗽,他道,“凤皇,我们现在不是在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找到钟盈盈,才能解决事情。” 韩初时冒汗,他觉得,龙国太子也真是位找事的主儿,居然把一个女人得罪到这个地步,她有一天会回来报仇。 “是啊,凤皇,钟盈盈手上还有一个孩子呢,她恨意那么重,若是真的对孩子下手怎么办?”要知道,那个孩子,是谷龙觞的骨肉,虽然说,孩子的出现和存在会让人觉得龙皇对凤皇不负责,居然敢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但话说回来,当年,他们都还小,谷龙觞懵懵懂懂的还不确定自己对颀凤轩的心意,如此堂堂七尺男儿,有所需要,找女人,也不是不该,只是,歌音原是歆歌楼的头牌,孩子还不确定是不是谷龙觞,但是,那怎么也是个孩子,如今身为人母的麻雀、啄木鸟、蝴蝶,她们当然不会见死不救。 谷龙觞沉默的站在一旁,他心里在忐忑,因为那个孩子。 龙皇此刻心里,都在想,早知如此,真真真何必当初。 所以,谷龙觞努力的平伏自己的慌乱,他道,“凤轩,你生不生气?” 第66章:伊人如玉心难度 两人坐在轿子里,谷龙觞把自家的凤皇抱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颀凤轩睨一眼找死的人,“哼,龙觞,你说,我生不生气?”都和别的女人有孩子了,龙太子当真是风流风流,当年看着那个人,怎么觉得,他是很老实安守本分的人,而该风流快活,该四处留情的人,是颀凤轩才是,想不到,如今的事是颠倒了过来。 “嗯?凤轩,若然,你揍我一拳。”谷龙觞抱紧了怀中的凤皇,他想,凤太子凤皇莫沉默着不说话,即使打架,“我也绝不还手。”从小到大,彼此每每一打架,他们谁都不愿让着谁,这一回,谷龙觞终于下定决心,他不还手了,他想让他打。 颀凤轩握紧了自己的折扇,他真听话,果真给了抱着自己的人一拳,“谷龙觞,我叫你去风流快活!”十岁,你不懂人家情意也罢,还不曾打听颀凤轩的名字,而十四岁,你不懂好好的劝慰在谣言中深受内伤的凤太子也罢,居然还敢跟自己的师弟眉来眼去的传情,为此让凤太子心里不好受了很久很久。 谷龙觞闷哼一声,这一拳,可真是实在,打在腹部,疼在心里,分明看到了怀中之人的怒火。 “凤轩,对不起。”对不起,不曾懂得他的心意;对不起,怎么老是不懂得退让一步,为什么总是以含刀带剑的决势去回应凤太子,人家其实早在十岁,便输掉了他自己,而他谷龙觞,可曾输给他颀凤轩什么?是情?是意?还是两者兼有? 谷龙觞忍着疼痛,他用力的抱紧怀中的人,把他抱紧,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从今以后,便好好温柔的对待自家的凤皇,不管他言语有多欠扁,也有忍着他让着他,因为,他从头至尾,都输得太彻底。 “就一个对不起?” 颀凤轩瞪着不知死活的人,虽然说心里也明白,那时,是自己不懂得怎么表明心意才让龙太子和别的女人滚在床上,但是,就是心里不顺。 凭什么他谷龙觞可以和别的女人滚床单,而自己不能?凭什么他谷龙觞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而自己不能? 颀凤轩开开合合自己手中的折扇,他道,“孩子,你要怎么办?” 颀凤轩,突然很想看看那孩子! “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吧。”只要不离开就好! “谷龙觞,你萎蔫什么?” “因为凤轩生气了?”换句话说,凤皇吃醋了! “谷龙觞,你找打。”再来一拳,又是那个部位,龙皇疼在心里,还真下得了手啊,好歹也是恩爱缠绵过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了啊! 蝴蝶、蜻蜓、啄木鸟等人在外边步行,他们总觉得,轿子里的气氛很奇怪,不知道会不会大打出手? 麻雀和啄木鸟替自己的主子不值,没想到龙皇还有这么一本事,同别的女人秀感情了,还秀出了孩子? 啄木鸟道,“蝴蝶,你说,歌音,是不是也喜欢龙皇?” 蝴蝶正在想别的事,她在想那个孩子要怎么安置,啄木鸟突然一问,她愣了好久。 麻雀道,“雪儿姑娘不都说了吗,歌音正因为喜欢龙太子,才离开了歆歌楼。” 歌音是聪明的女孩,她聪明的骨子里,有种高傲的坚强,她不会因为自己卑微的身份而惶恐任何企图接近自己只为了要自己身体的人。 歌音没有对谷龙觞说过,自己的第一次给他,她再从未让别人碰过自己的身子。 那时,为了此事,楼里的妈妈险些拿大刑伺候她,但念她是楼里的头牌,妈妈不好自己毁了自己的招牌,所以好心好意劝导女儿,可她歌音就是不听,她就想等他谷龙觞来,即使,看他眼里,没有见到自己融进去,融进那含有情意的眼海里去,她也不在乎,有些人,喜欢了,想要得到对方的在意,而有的人,在乎了,自己在乎就好,她不会去揣测对方的心思,她只管顺着自己的心意便好,因此,她大量向他索要金银作为酬劳,她宁愿让他误以为自己是那一种人,一切不过只为了银子! 歌音其实,比谁都坚强。 雪儿姑娘记得,她第一次遇上从歆歌楼里出来的女人,歌音,她孤苦无依,四处漂泊,她随便找了间茅草屋,便独自想要过活,雪儿姑娘就是在那间破庙里,遇上了歌音。 歌音身上其实还有银子,她只是想住在破庙里适应艰苦的环境,然后想着今后的打算,既然决定要孩子,她就不怕千辛万苦。 雪儿那次独自一人去破庙走走,她道,“歌音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歌音摇摇头,她不知。 “以前,我不小心,误撞了两位公子,他们很生气,为此,把我拎到这里,本来是想给我教训来着,没想到,他们却是打了起来?” 雪儿自顾说着,歌音静静的听。 “我一直记得,那位把自己衣袍借给我公子,他衣服上,有淡淡的味道,那是傲气十足的味道。” “他一定不知道,有一位雪儿,曾有那么一刻,为他的言行举止心跳,猛烈的跳。” 歌音道,“他可知道,你的心意?” 雪儿摇摇头,她道,“过后,他们各自悄无声息的离开,我们谁也不见谁了,我们相互遗忘了那份可能的情分。” 歌音眨了眨眼,她也觉得,她和谷龙觞,也忘了忽略了心间生发的情分,也许是不够深重的原因。 歌音道,“雪儿姑娘可曾想找过他,向他表明心意?” 歌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悔,因为没有告诉谷龙觞,自己喜欢他。 雪儿摇摇头,“我想,我是喜欢他,我想,他不喜欢我,我想,我喜欢他,若真的能和他有一段过往,但是,那必不会长久。” “为什么?” “因为懵懵懂懂的感情,没有任何的经过,那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雨,等雨过天晴后,雨水便干涸无踪影。” “啊?” “雨水没了踪影,定会走入迷茫的世界里,然后我们会不停的问,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而一旦明白了自己真正的所求,必要作出选择?” 歌音最后总结了雪儿的话,她似乎能明白雪儿的决定想法。 在乎,并非要拥有非属不可。 “雪儿,你可知,他叫什么名字?” “嗯,他叫,颀凤轩,凤国的太子,凤国曾经的凤皇。” 歌音身心一震,她眼里一阵酸涩。 颀凤轩,谷龙觞,他们,却是天生一对,传言流得那么快,她们不是没有听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想自己养自己的孩子,让他来到这世上,让他看看这世间,奇妙的事,即使因为一缘字解。” “啊,你怀有身孕?” “嗯,是,谷龙觞的孩子。” 雪儿无话! 谷龙觞,那和颀凤轩大打出手的人,唯一能那般对凤太子出手的人。 雪儿帮了歌音一把,她道,“歌音,不如,找个人吧,这样子,也许不会苦。” 歌音摇摇头,“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恨谷龙觞吗?” “为什么?” “因为,即使不是他拿大把的银子得到了我,也会有其他人得到,有些事,我们总要想得开,才能继续未知的路。” 若然,像钟盈盈那般,便只能毁了她自己。 卷末:劫后余生风华 第67章:如愿以偿失之痛(一) 颀凤轩和谷龙觞一起出现,他们一起踏上梨花宫,两人并步走上去,黑白般配的两人,麻雀蝴蝶等人在身后跟随,她们心里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梨花宫,种满了梨花,梨花纷纷落下,那白如雪花似的的美,映着这座宫的主人,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可惜,她终究是食尽了人间烟火,以致,她最终只能毁灭自己得超脱。 颀凤轩和谷龙觞相看一眼,站在高处的女人,白衣束身,白衣衬着她纤纤的细腰,仿佛随时纷飞而去的人,她拽着长长的一带,雪白的衣摆,曳地迤逦,她向他们走来,他们站在原地。 “把孩子交出来吧,孩子无辜。” 颀凤轩不想跟强大的女人多费唇舌,钟盈盈,想想,若是让她当时后宫之主,说不定,她比那些妃子们强,而且强得让人觉得恐怖。 谷龙觞沉默不说话,他心里有一丝讶异,本以为,颀凤轩不会喜欢那孩子,但是,颀凤轩却有了打算,“钟姑娘,孩子,是龙凤国未来的皇。” 他颀凤轩,就是想刺激她钟盈盈,这样互相沉默对着看,解决不了事情,不如分胜负,速战速决,颀凤轩想离开这种阴柔的地方! 钟盈盈眼里的恨,想必积沉了好些年,她甩起广袖,想甩给凤皇一巴掌,不想,谷龙觞拿过了身边蜻蜓的剑,他把那广带粉得满天飞。 谁人都不可以,伤害颀凤轩,谷龙觞想说这一句话,能伤害他颀凤轩的在这世上,只能是一个人,谷龙觞! “谷龙觞,你这算是向着他?” “是,他是我唯一想要相守的人,所以,盈盈,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谷龙觞不想拐弯抹角,他没想到,曾经以为单纯温柔的女子,她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人,真的是很可怕,因为有那么深的心思。 歌音和雪儿被推出来,两人似乎挨了些打,狼狈不甘的两人,她们一出来,视线便落在那一黑一白的两人影身上。 “雪儿。” 萧方扬身边的某位公子,他大喊一声,韩初时赶紧把人拽住,“唐少侠,你不能过去。” 唐砚看向自己的妻子,她蓬头垢面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从小到大,看着这丫头走过来,她虽不是什么温柔似水的女子,但是她率真,他便爱着她这般性子,当年,他自主向自己父亲请求,去她家提亲,没想到,她逃着说死不嫁,还说什么,要想我嫁给你,便去打败武林少盟主。 雪儿当时只是想开玩笑,她想让他知难而退,她知道,唐砚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她以为他不会去找少盟主比试,谁想,他却是真的去了,为此还深受重伤。 少盟主是出了名的卑劣小人,喜欢耍手段,他暗算了唐砚,将人抓起来了,扬言说要示众,雪儿当时一听,便赶去救援,她虽讨厌他的交缠,却从未想过要让他在众人面前被辱,故而,那夜,他急赶着去找他,路上,她便遇上了谷龙觞,然后就请求谷龙觞帮了一把。 对于这些过去的恩恩怨怨,他们之间,相逢一场,邂逅一场的交集,它们的关系,拧成一团后,如今剩下的也就是这副局面,她雪芯只想等着自己的夫君来救自己,然后她在等待中,就在有生之年里,她再次见到自己曾经为他心跳过的公子,他颀凤轩,还是来了。 “谷龙觞,好好的人,你不做,居然去喜欢男人,他不就是……” 谷龙觞凤眼一眯,他最痛恨这种人,动不动口,就是骂别人,这回,谷龙觞干脆拿起剑和她交手,同发疯的人讲理,毫无用处! 颀凤轩闲闲的站在一旁观看,谷龙觞生气,凤皇可不生气,在乎别人的言语太多了,会气血攻心,那样自虐的事,颀凤轩从来不会做,十四岁的教训,便让他懂得了,凡事,看得开了,就没事了! 麻雀道,“凤皇,你真不上去帮一把?” 谷龙觞打得有些为难,好歹是女人,而且是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女人,他不能做绝,她却手法狠戾。 颀凤轩道,“放心,他死不了。”他顺着一道视线望过去,那是有点熟悉的女子的身影,她,在看着他? 雪儿笑了笑,她想,到底是忘了,他想不起了。 颀凤轩看着对方那一笑,忽然想起自己的十四岁,她叫雪儿吧,一面之缘的人。 “麻雀,去把她们带过来。” 颀凤轩转头吩咐身边的人,麻雀领命而去,韩初时道,“夫人,小心点。” 蝴蝶看一眼韩统领,“你要是担心,可以跟上去。” “我保护凤皇。” 蝴蝶没话说,那不是借口。 “我也要去。” 唐砚随麻雀蜻蜓一起去,蝴蝶留下来,帮龙皇守着凤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都担待不起那个责任。 钟盈盈和谷龙觞正在那里打得不可开交,这边,颀凤轩悠闲着旁观,他道,“那是他自己的事,我管不着。” 蝴蝶瞪着眼,对着绝情的凤皇,“他是龙凤国的皇。” “哦,他要不是了,我刚好能坐上皇位。” 颀凤轩挑眉,呵呵,同蝴蝶侠女斗嘴,也很有趣。 萧方扬挖挖自己的耳朵,他道,“凤皇,我怎么就觉得你心里不畅快。” “恩?”你再说一遍,萧方扬。 萧方扬呵呵的笑,他站到自己夫人的右手边,远离三尺,以防不测。 啄木鸟瞧着假装冷定的凤皇,她道,“你们看,那孩子在那里。” 梨花宫的宫女,她们手上,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少年。 颀凤轩凤眼一扫过去,而后身影一闪,他决定抢要孩子,未来的君主,看来不怕没有人了。 谷龙觞看一眼太过冲动的人,他想大喊一声,凤轩,有埋伏。 颀凤轩身影却是闪入了那阵地里。 啄木鸟和蝴蝶才醒悟,她们大喊一声,凤皇。 梨花宫,虽只是一座女子聚集地,但是,其中,也设有机关。 谷龙觞为颀凤轩的冲动稍微失神,钟盈盈随即把自己手中的剑打出去,直刺谷龙觞的门面。 谷龙觞分心在颀凤轩那里,他一不留神,剑擦过他的耳际,钟盈盈再拿住剑,这次她用掌,一掌以柔克刚,她往后退去,谷龙觞深受重伤,他还在关注颀凤轩的背影,钟盈盈倏然转身而去,她去打开机关。 谷龙觞这时才醒悟,她钟盈盈退去的为何,她要置颀凤轩于死地。 “谷龙觞,我也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 她毅然拉开那块大石,那就是一把锁,石锁锁住了严实的地表,几位蒙面宫女所站的地方,下边就是一处陷阱,当开关开启,那一处便会裂开,让人沦入其中,四处遭受暗器攻击! 谷龙觞才落地,他还来不及感受心口被打一掌的疼,突然一声巨响,毁天灭地的声音,轰然一声,爆炸声响起。 谷龙觞望着那发生爆炸的地方,烟雾滚滚里,再找不见他想要看见想要好好守护对方的人,龙皇摇摇欲坠。 他大喊他的名字,凤轩! 第67章:如愿以偿失之痛(二) 多少次,他这么喊他的名字,叫他的名字,凤轩,凤轩。 这一次,撕心裂肺的喊,可对方却毫无回应,爆炸声过后是浓烟滚滚。 钟盈盈冷眼旁观痛彻心扉的男人,终于,让他尝到了那般滋味,失去,抓不住,拿不到,再也守护不了。 韩初时亲眼目睹自己的君主身入陷阱里,他就在陷阱的中心,她把石块一推,那一声巨响过后,就是浓烟滚滚和死亡的气息扑面。 谷龙觞要过去,韩初时阻止,不能! 蝴蝶和啄木鸟用力的拉住要过去的人,蝴蝶道,“龙皇。” 她也不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她们亲眼目睹,身在爆炸里的人,不见人影。 “哈哈哈,谷龙觞,亲眼看着心爱的人去送死的感觉如何?里面四处是暗器,你知道吗,也许,他已被万箭穿心! 韩初时手上一绷,他拿起自己的剑,飞身向她。 “麻雀,蜻蜓呢?” 啄木鸟才想起她们,她们不是去救人吗? 谷龙觞迅速的点住要抓住自己的两人,啄木鸟和萧方扬被推开,谷龙觞只想进入那浓烟里面去,即使要窒息而死,他也要进去。 钟盈盈上前去阻止。 “让开。” “哼,谷龙觞,是你把我逼成这样。” 她把一切的罪,归咎到他的身上。 “是吗?那么你从此万劫不复!”真不幸,让你这么好的女子,遇上了他那么无情的谷龙觞。 韩初时把自己的剑扔给手上无一物的龙皇,谷龙觞拿住剑,游云惊龙而笔走龙蛇势,他拿剑作笔,她惊愕的避开他的杀气。 “我告诉过你,谁都不能伤害他。”连他都不忍心伤害,而她居然敢那样,那样对他! 仇恨可以对着他谷龙觞,那不是颀凤轩的错,不是他的错! “谷龙觞,就为了一个男人!” “是,我就为了他,此一生,我谷龙觞就只为他,在此之前,我未曾说过,痛恨与谁相识,而你是第一个。” 若是有缘可以悔,那么谷龙觞宁愿这辈子,从未对一位弱女子出手相助。 “你!” “他是我唯一在乎的人,仅仅他一人,而你,居然暗算于他,钟盈盈,他颀凤轩欠你什么?我又欠你什么!”是情分吗,还是曾经爱过你?又抛弃你,事实上都未有吧,那么,并无人欠你! 谷龙觞拿稳剑,一翻,毫不留情的扫过去,她的青丝丝丝缕缕断开纷飞在风里,这是断去与之任何的过往,无情无义可言。 他一剑做绝,而后丢下她,决然飞身向浓烟滚滚的地方。 钟盈盈不甘心,她还要上去抓住,近于哀求,“龙觞,不要去,那里都是机关。” 谷龙觞抽回手,再一推,她贴落于地,他跃入云烟里,那是红尘,即使是深渊,他也义无反顾。 颀凤轩,即便是死,也要亲眼所见,才愿相信。 谷龙觞投入那云烟里,他俯视若隐若现的地面,地板已经裂开,下面是暗无底洞之渊,他落下去,毫不犹豫的落下去。 颀凤轩在下边抬头望,他喊道,“龙觞,你不能下来。”他身边的麻雀赶紧把手上的绳索甩去,她道,“龙皇,抓住绳索,不要再下坠,下边都是机关,你一下来,机关便会启动。” 谷龙觞紧紧盯着还活着好好的站在那里的人,颀凤轩脸色很不好,他看向另一边,那是两个人的尸体,那是蜻蜓和歌音的尸体,她们刚才,一个为了孩子,一个为了他,她们挡住了那些暗器。 谷龙觞抓住钉在石上的绳索,颀凤轩鲜华的白袍上,染了点点滴滴的血色。 “凤轩。” 谷龙觞看到了蜻蜓,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安静的闭着眼睛。 他们上不来,他也下不去,只要有人过了那空地,便会引发机关的转动。 唐砚看着那些转动车轮,他道,“梨花宫的前任宫主,他是赫旋荆。” 雪儿扶着受伤的人,她道,“我们必须找到开关,若找不到,再等下去,也是死路一条。梨花宫依靠山势而造,它底下,说不定是死渊。” 颀凤轩再向那吊在半空那里的人投去一眼,他去找开关。 麻雀也赶紧去摸索,两人紧贴着墙壁,慢慢的靠向那缓缓转动的铁链齿轮。 谷龙觞在那里看得心惊肉跳,他道,“凤轩,不要再过去。”万一一不留神,他们都会落下那暗无底洞的深渊里去,谷龙觞手上有些松软,上边,又有人俯身询问,蝴蝶道,“龙皇。” 韩萧方扬看看这一阵势,他道,“巧纤,赶快去找绳索,越多越好。” 韩初时紧紧盯着钟盈盈,他防着她靠过去,啄木鸟转身去找绳子,她第一次真正的用剑杀人,“还想反抗的就是她的下场。” 第一次,她这么狠心的下手,她到此刻才明白,人一旦疯狂,是这么可怕。 萧方扬皱了皱眉,他不是惊骇自己的夫人真的杀了人,他是觉得,这样为难了她。 生杀战场上,不只是狼烟滚滚,血溅三尺之后,是见证人心人性的时刻。 啄木鸟找来了绳子,她把绳子丢下去,然而,绳子一落下去,那些机关闻动静风力,便四处放射,他们根本抓不到绳子。 谷龙觞吊在上空,他忍着难受,他道,“凤轩,不能再管暗器了,你们必须尽快上来。”那转动的铁链齿轮,似乎在加快,到时,这里再爆炸一次,他们都活不出去。 颀凤轩将那些暗器扫下,麻雀拿住绳子,她道,“凤皇,你先上去。” 颀凤轩冷一眼,他道,“唐公子,雪儿,你们先上。” “好。” 雪儿不再多作推辞,唐砚和整件事都没有关系,她不希望他死在这里,她不会让自己的夫君死在这里! “你们能挡住暗器吗?” 麻雀给两人绑好绳子,其实,只要暗器打过来,不是致命伤就好。 “放心吧。” 雪儿认为,以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还是能抵挡一二,这时,她方怪自己小时候没好好练功,现在陪着青梅竹马共患难一场了,她才苦笑道,早知有今日这一遭,当初便好好的习武,好让我美救英雄一回。 唐砚无奈一笑,他第二次让自己的夫人救助自己,他方才为了她挡了暗器,胸口手臂皆挨了几道,不知该不该说一声福大命大,蜻蜓和歌音,却满身是血。 谷龙觞抓住萧方扬放下来的绳索,他道,“你们还不上来。”龙皇那样吊在那里,他并不好受! 颀凤轩拿好了手中的一段绳子,他道,“上去吧。” 麻雀随即甩出自己的绳子,一段扔上去,一段拿在手中,他们扫下那些暗器。 唐砚和雪儿很快被拉上去,受点小伤却是在所难免。 麻雀抱紧怀中的男孩,她道,“凤皇。”她再看一眼蜻蜓,闭上眼睛的人,永远的闭上,她睡着了,麻雀眼里一酸,颀凤轩道,“赶紧上去。”再如此下去,等待他们的,也是死。 麻雀一咬牙,她护住怀中的少年,抓住绳子,上边的人迅速的将绳子拉上去。 如今,剩下最后一个人,他站在下边,空旷昏暗的下边,抬头仰望悬吊在上方的谷龙觞。 两人视线一对,颀凤轩笑了笑,他拿住第七根绳子,凤皇下定决心,若是这一次能生还出去,此后,他一定好好的听龙皇的话,龙皇不论叫做什么,只要答应他便是;凤皇不想再拒绝龙皇的任何请求,萧方扬说得不错,人生不过百年,百年以后,谁人还有机会分辨自己所做的决定的是对是错。 谷龙觞准备要翻身往上,不料,意外的事故再次发生,他的绳索,引动了机关。 颀凤轩正要上来,而那些暗器密密麻麻的飞射而出,谷龙觞闻见动静,整个人一惊,他迅速往下沉去。 “凤轩,上来。” 他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入自己的怀中。 “龙觞,抓住我的绳索,先上。” 颀凤轩把绳子丢上去,谷龙觞抓住了绳索,他不是往上去,他是往下冲去,他道,“我们一起上去。”他将那人拉上来,不管不顾的拉住他,抓紧他,抱紧他,哪怕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颀凤轩所站的地方才坍塌,暗器再四射而出,两人被拉上去。 颀凤轩紧紧抱住满身是血的人,他叫他,龙觞? 钟盈盈看过来一眼,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他手上身上,都是鲜血,她眼睛好像被什么刺到了,泪闪出来。 谷龙觞努力的抬起自己的手,他的手上,全是血。 他道,“凤轩,龙凤,风华天下。” 颀凤轩不知道谷龙觞被伤了哪里,他连把对方抱紧都不敢,满身都是血,他想抱他,可只要一碰他,谷龙觞的眉心就皱起,好像触碰到了他的伤口。 “龙觞。” 颀凤轩看不见自己哭的样子,他想求他别他说话,他想跟他说,我认输,我认输。 可谷龙觞就是想触摸身边人的脸,即使是带血的手,少年的时候,就知道,凤太子是有严重洁癖的人,其实他们都是。 “凤轩。” 谷龙皇抬起满是鲜血的手,他道,“凤轩,龙凤国,也是凤皇的天下,它不仅仅是龙皇的天下。”他希望,颀凤轩能守好,这个天下,龙凤天下! “龙觞。” 这算是什么话,怎么可能是这种话,一直敌对过来,从未向对方认输,可这一次,他颀凤轩想认输,他抱着他道,“谷龙觞,你赢了,你早就赢了。”所以,别松开手,不能松开,坚持到底,才是彼此的选择不是吗? 谷龙觞摸着对方的侧脸,他笑了笑,这次不再说,凤轩,向我认输。 他的手,慢慢的滑下去。 “不。” 钟盈盈想过去,麻雀第一个举出手中的剑阻止。 “龙觞。” 颀凤轩拇指抹着沉默之人的嘴角,闭上眼睛的人,他不再出声。 颀凤轩手足无措,他嘶哑的喊着昏睡之人的名字,龙觞,谷龙觞! 第68章:龙皇沉持凤倾绝 软丈红尘,绵远十里,锦绣天地,逆袭而上,铺满玉砌,向往高台处。 天幕明净,云淡风清,琼楼玉宇,天台之上,文心雕龙,龙飞凤舞呈祥。 龙凤天下,喜事冲天。 龙之龙傲,凤具凤采。 谷龙觞一步步走上天台,一步一阶,高台上,他转身俯瞰天下,辽阔疆土,丹凤朝阳。 血腥之后,劫后余生,他道,“但愿,凤皇能履行诺言。” 他希望,龙凤皇朝开元二年,希望凤皇如愿,登上凤凰台,同龙皇礼拜天地,以而还龙凤共主江山之梦。 谷龙觞于高台上临风而立,垂眉之下,底下百官,放眼之外,秀丽江山,他从重伤之中醒来后,朝上百官便都忙着筹备这一次的拜天之礼,他们都道,“此乃凤皇圣旨。”他们不敢疏怠。 蝴蝶,麻雀,啄木鸟等三人,站在祭礼宫的门口,三人遥遥望着那玉立在高处的龙,各自冷汗直流。 这都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了,龙皇站在那里不声不响的等待着,他等出远门的人赶回来。 颀凤轩去了凤凰山,说是要找传说中的火凤凰,他在谷龙觞受伤昏迷时承诺,“要我同你共主江 山可以,但是,你必须先醒来,还有,我若能找到火凤凰,找到传说中凤国的图腾之物,我便许诺与你,并肩共主龙凤天下,若然,龙觞,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看谁最后能赢。” 颀凤轩跟受伤昏迷的人打赌,他至始至终,都是这般不可理喻。 谷龙觞在昏迷中,想说,颀凤轩,我输给你了还不行,要真想黄泉碧落一起走,那还是罢了吧,这人都还没活够呢,因此,在鬼门关前徘徊的龙皇,他思前想后,认为有必要再折磨折磨凤皇一些时日再下地狱,所以,他醒过来,他道,“凤轩,我们共主龙凤天下,我会还你曾经的凤国一幅最好的锦绣山河,只要你同我一起展开画卷。” 颀凤轩当时守在龙皇的床边,他守了几天几夜没合眼,本来看见醒来的人,该是欢喜鼓舞一番才是,谁知,凤皇身体不济,他看到龙皇醒来,竟然体力不支,当即昏倒在地。 当时麻雀、啄木鸟、蝴蝶等人,她们都轮流守在龙凤皇的寝殿之外,当听到房间内传出扑通的一声巨响,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究竟? 颀凤轩被摔得头昏眼花,他本来是去取茶水来给刚苏醒过来的龙皇喝,不想,人在走向床边的时候,他看见床上的龙皇分成好多个人,他们都在看着自己,颀凤轩以为自己眼花了,便闭上眼,再睁开看,哪想,脑袋阴沉沉地,他干脆直接的倒地了。 “凤轩?” 谷龙觞滚下床,他好不容易把倒在地上的人抱住,门外的三位侠女,感觉不太对劲,所以慌忙推开门冲进来,然后,就见到,龙皇和凤皇,浑然忘我的撕咬! 三位女侠当时只觉头顶上闪电雷鸣一片,她们错愕了良久,随即面颊绯红,她们翻白眼,想想这都什么事啊这,然后,三人打算退出去,可是龙皇把凤皇吻得晕了,凤皇真的晕了过去。 三位侠女都认为,此事不堪回首,因此,她们都在极力的尝试遗忘那次的意外,为此还天天念叨着已经离开龙凤宫有三个月之久的凤皇,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找到了火凤皇没有?他有没有事,早知道,当时就该亲自跟他去找火凤皇。 麻雀感到后悔不跌,她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啄木鸟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再看一眼,天台之上,顶天立地的龙皇,他还真泰然自若,也不怕有万一发生。 蝴蝶道,“你们有没有怀疑过,凤皇也许是逃跑了?” 麻雀和啄木鸟道,“我们主子不是这样的人。” 蝴蝶吃瘪,什么叫她们的主子,她们的主子如今也是她的主子好不好,两位皇都在一起那么那么了,她们非得分,分分分! 麻雀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语言欠妥,她道,“我们说的是,以我们之前对凤皇的了解,他不会逃跑,除非是他找不到火凤皇,无颜回来见龙皇。”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们都那么好面子好胜,而且是只针对彼此间的争强好胜,凤皇不回来,理由从来都是很不值得考究。” 麻雀郁闷的抱着自己的剑,此时都日上正午了,颀凤轩却还不见人影,此祭天之礼,筹备了那么久,难道就要这样死寂沉沉的过去? 萧方扬站在百官之中,他抬眼皮看了看天台之上的龙皇,那人还真像是一座雕塑,他生根发芽在那里,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宛如神祗。 祭礼宫外,韩初时快马加鞭,他急赶回来,到了祭礼宫门外,他急忙把马和马鞭交给了黄门,随后急匆匆的走进来,麻雀看到自己的夫君,即刻问,“相公,凤皇呢?” 韩初时无奈的摇摇头,意思不言自明,他没有接回颀凤轩。 天台上的谷龙觞面容冷沉得可怕,他颀凤轩敢不回来,试试! 韩初时快步前往天台下面,他走到那里后,下跪道,“请龙皇降罪,臣未能接回凤皇。”因为连那人的人影都找不见,真是神得奇怪! “他不是在凤凰山吗?” “是,但是,臣找遍了,也未找到。” 谷龙觞太阳穴一阵突疼,他颀凤轩,又想干嘛? 谷龙觞正打算抬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上次那伤,遍体鳞伤,他修养生息,足足三个月,如今身子还有些不适,此刻,僵持站在此地那么久,他有些吃不消。 他真的很想问,颀凤轩,你到底想怎样,患难与共,有福同享,这些都一起经历过来了,你如今这是还想闹哪样? 韩初时抬头看了看上边的皇,说实在,要是今日凤皇不出现,估计天下会大乱。 颀凤轩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他一定是! 这底下的群臣百官,他们的心,都有些浮躁了。 从早上开始,到日上正午,太阳火辣辣的照,阳光热烈烈的燃,底下身穿朝服的百官,各个仿佛身在火炉中煎熬,就在大家都以为要就此殉职的时候。 他们各自在心里偷偷哀怨连天的时候,那位凤皇,终于出现。 颀凤轩终于不急不徐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他自西天而来。 祭礼宫,四周高楼围成四合院,西边之上,凤皇踏风而来,他脚下流泻而过的长带,那是染红的锦缎。 蝴蝶、麻雀、啄木鸟三人一起抬头仰望,她们一起抬头仰望天上飘然御风而来的凤皇。 九天之上,凤啸九霄。 他右手一挥,将锦缎的一端扣上东北角的宫殿的最尖角之上。 谷龙觞颔首而望,颀凤轩踩着那条锦缎,只道,“龙觞,火凤凰找不到。” 第68章:凤予锦绣并君立 这火凤凰找不到,那龙皇和凤皇是不是继续纠结究竟要不要一起主掌天下的事? 底下的某些臣子,偷偷地抹去渗出的冷汗。 谷龙觞望着那人不说话,其实有没有火凤凰,你颀凤轩也要坐上龙凤国的皇位,与龙皇主掌天下。 颀凤轩微微一笑,他抬出手,然后龙皇人微微一歪,他送给凤皇的九大影卫竟然出现在正北方,他们搬出了一只巨大的火凤凰,那是一只毫无生气的火凤凰,它用竹编织而成,它全身上下穿了一套红得似火的纸衣。 龙皇收回自己的注意力,他看向凤皇。 颀凤轩这一招,实在是,高明! 蝴蝶麻雀两人噗嗤而笑,这算是颀凤轩第一次为了实现谷龙觞的心愿而绞尽脑汁做的事,嗯,值得称赞叫绝。 谷龙觞嘴角边有了笑意,他想,这还差不多,不枉前些时候,替凤皇挡了那么多的暗器! 这时,祭礼宫的四周,倏然升腾而起,九幅对联。 这第一联,写有龙飞凤舞的大字,凤凰来仪凤姿绝;这第二联,便是人中龙凤傲天翔,它们树立在正北之上。 颀凤轩呈光之字型,他林立于半空,他左脚飞起,那把从他身后御来的长枪,掠过他的身边,他顺势而出,将长枪扫到谷龙觞的跟前。 谷龙觞眼看凤皇的这一出回归戏,越来越出彩,委实华丽,都晃花了人的眼,底下的百官皆不再庄持礼仪,他们个个都仰起了脖子,用力的仰望天上白衣翩然的凤皇。 白衣翩然,凤影风华,他锦袍上,边幅锦绣若隐若现的龙,底摆银丝线配浅淡色丝线勾勒而成的凤凰春色涅盘图纹,鲜花的棉质衣裳,对比龙皇的玄衣龙袍,不失彩,虽然,失去了那么一点点的霸气。 谷龙觞抬手拿住那把长枪,他跃然而起,翻身的瞬间,高挂的大红灯笼,爆发无数的彩礼,第三联并第四联:龙翔九天风声戾,龙飞凤舞呈吉祥。 颀凤轩举手,拿住在纷繁的礼花绽放而出的彩带,他轻轻一扯,那条彩带漪澜而去,缠绕了东面的红灯,第五联至第七联,龙盘虎踞云随龙,鸿轩凤翥竞龙势,龙飞凤翥天地合。 颀凤轩拿出自己的剑,他和龙皇再次兵戈相向! 萧方扬观望得有些目瞪口呆,他知道,那是龙凤国的四剑五枪,当剑和枪交接,蝴蝶难以置信的擦了擦眼睛,那是传说中的四剑五枪,只以绝美的优势争霸天下之大气,只以缓和的祥瑞开创天下之晏然。 颀凤轩嘴角一勾,又是惯常的笑;谷龙觞心里一提,他的长枪沿着剑身滑下,这次若要定输赢,也许可以分一分,他们彼此间,谁更胜一筹。 “凤轩,你想做什么?” 谷龙觞的枪滑下去后,快到剑柄时,他又收住气势,他不想再和凤皇分那些输赢,他想,以后和凤皇和乐交融。 “比赛定输赢。” 颀凤轩嘴角的笑越来越浓,可谷龙觞的心却越来越平静,其实,就算真的输给他颀凤轩,也无妨,争了那么多年,输赢之分,总有一个人要输,总会有一人赢得那份自豪,若颀凤轩想要那份自豪,他谷龙觞怎么会不给。 “谷龙觞,你泻什么气?” 两人明明比试得好好,谷龙觞却收住了所有的气势。 颀凤轩心里一顿不爽,这其实不是比试,而是四剑五枪的结合,颀凤轩不过想试试,这传说中四剑五枪的威力。 “凤轩,我们不比了。” “谁说我跟你比了,去把第八联和第九联解开。” “九联都是做的?” “我才没那份闲心。” 谷龙觞转手,抵开凤皇的剑,他往后掠开,随后打出手中的长枪,长枪直射而去,第八联,“笔走龙蛇势飞鸿。” 谷龙觞仔细看那一联,飞鸿?这龙凤天下,哪只飞鸿还敢来捣乱? 颀凤轩踩踏那些浮动在半空上的横幅,他来到龙皇的身边,问道,“龙觞,这份礼物,你可还满意?” 谷龙觞还在想着那句话,谁是飞鸿?他不明所以的转头看身边的凤皇,“什么?”真的是不知道! 颀凤轩的天空一顿闪电雷鸣交加,这龙皇的反应,实在,实在是让人忍不住黑线满面。 颀凤轩道,“笔走龙蛇势飞鸿,凤飞来意并天下。” 这难道不是龙皇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谷龙觞一听,他把身边的人抓住,他抓住凤皇的爪道,“凤轩,我还没找你算账,而你倒好,回来就给我出这种无聊的题目。”这算是凤皇为了感谢龙皇在那次死劫中受伤所做的答谢? 颀凤轩黑线满面,“龙觞,快点说你是故意的。”这四剑五枪,从第一联展示到第八联,每一联都在赞龙凤天下绝势天下之采,丹凤朝阳,乃百官之拜,凤飞来仪,乃凤皇之归;龙皆八联,乃体现龙之威,怎么可以说是无聊的题目。 谷龙觞看着凤皇一脸的纠结,心里忽变得晴朗万里,他笑,“那,第九联,是什么?” 龙皇想,这辈子,总算没有缠错人,颀凤轩,世上唯有颀凤轩,懂得如何收放自己的固执,就为了他谷龙觞! 颀凤轩携了龙皇的手,两人一起落到月台之上。 当临风玉立,并肩天下。 颀凤轩道,“第九联,”他转眼看着身边的龙皇,“龙凤共主山河壮。”他道,终于答应他,不再犹豫! 萧方扬和底下的群臣,他们收回自己视线,任随头顶上的五彩缤纷缭乱,他们俯首叩拜。 龙凤吉祥,龙皇万福,凤皇万安,那么龙皇凤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大家都在等着他们怎么号令平身。 谷龙觞和颀凤轩半侧着身子,背对背站着,两人手中,凤皇持一把剑,龙皇拿一把长枪,当剑和枪共扞卫山河,于他们前面,可他们背后的两只手,却,偷偷握在一起。 “凤轩,叫他们平身。” 颀凤轩也看向底下的百官他,心里有些郁郁,“为什么不是你说。” 这一开始,有人还在犹疑,两位皇主事天下,成吗? 谷龙觞右手握紧了凤皇的爪,他作势威胁,凤轩,你再不说,信不信我把你的凤爪捏碎。 颀凤轩把玩着龙皇的指头,他摩挲那触感美好的指腹好半天。 “凤轩。” 龙皇再一用力。 颀凤轩吃痛,只能道,“众位爱卿平身。” 蝴蝶、麻雀,啄木鸟三人在最远处,她们站起来后,各自忍不住再笑,反正站的远,颀凤轩和谷龙觞也看不见,啄木鸟道,“我们打赌,凤皇被龙皇抓住了把柄。”比如说被抓住了凤爪! 麻雀不好说,她看向蝴蝶,蝴蝶闪了闪睫毛,嗯,有可能,所以,“我们是站在一条线上,下不了赌注。” “要不,麻雀,你选否定答案。” “我可不想参与。”这也叫明哲保身! 啄木鸟觉得无趣,这么,只能忍受接下去的各种仪式了,但是,不管再怎么繁琐的仪式,只要月台上的两位,在一起了,便什么都好了。 颀凤轩和谷龙觞一同站到祭礼台上,当互相看一眼,他们一起弯身拜了拜天地。 谷龙觞轻声道,“凤轩,我们这算是成亲。”第三拜,叩拜天地,礼成,最后入洞房! 谷龙觞好笑的转头看身边的人,颀凤轩嘴角抽了抽,他挥一挥手,那九联并列成幕布,两人站在月台上,那把长枪一立,他的长剑一横,长枪立马,剑指天下。 当繁花次第开放,烟花燃放在高空上,缤纷的礼彩,纷舞飞扬。 他们相视一眼,并肩而立,俯瞰天地,他们的脚下,群臣俯首,他们遥望过处,锦绣山河,乃龙凤之天下。 这一回,他们的手,终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握在一起!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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