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异世恋歌(女变男)下+番外——宅修
宅修  发于:2014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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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雪,我不会凫水!

 “嘭!”云轩背撞在墙上,眼睛开始恢复清明,看着不知是气、是羞或是欲而脸红的绝世美男子,嘴角扬起弧度。 合上衣襟,雪莲不敢看他正欲下床,手却被紧紧抓住!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吗!”雪对他的吻有回应,而且是无意识的,所以才更真实可贵…… “胡说什么!?”欲挣脱手上的钳制。 “听说,一般是女子喜欢口是心非~”误打误撞的一句话成功让某人僵住? “我是男人!” “是男人就勇敢些,承认自己的感情!”对还在挣扎的某人道:“你干什么去?” “练功!” “又要去坐椅子?……你那么厉害,难道会怕我吗?” “……我不怕任何人!”该死的激将法怎么那么管用?! “那就睡床上。”将不再挣扎的某人轻按在床,看他转过身贴在墙上,有些挫败:“为什么一定要推开我……?” 凝眉思考,要他怎么回答……?“我的娘亲是你爷爷认的义女,你父皇的义妹,所以……” “我们是兄弟?你是想告诉我这个吗?”将他转过来面对面,“我见过君子骞了……” “……”见过了?! “所以你不要拿这个做理由,你娘亲是凭空出现在皇宫的,即使先皇认她做义女,我们也毫不相干!”顿了顿,“别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有,那又如何,我齐云轩就是喜欢你,只喜欢你!” 雪莲怔愣,“……你喜欢我什么……这张脸?还是这个身体?”垂下眼睛…… “雪?”心瞬间抽痛:“你觉得我只是喜欢你的外表?”双手捧着他的脸,“这张脸是绝美无比,可我喜欢的……是这里……”右手缓缓移到雪莲胸前,贴上他的心脏位置,“这里那么空,我想住进去……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我爱你……” 爱、他……?缓缓覆上贴在心口的手,透过它感觉到自己快速的心跳……体内涌起一股冲动——“你愿意跟我走吗?和我浪迹天涯?”说愿意!只要你愿意,我就接受你!我可以不再寻觅、不去昆仑,只要你…… 听到雪莲的话,云轩张张嘴,好想答应他啊…… 云轩的神情令他重新垂下眼帘,松开手——果然,他不愿意和自己走,这样的爱算什么呢……? 转过身的雪莲令他一阵心慌,看不到那人的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如果此时不做些什么,他失去雪是注定的了! 从后面紧紧抱住他:“雪,给我些时间好吗……十年好不好?十年以后我就和你走!”可是怀里的人没有反应。 翌日,两人沉默着用过饭。 “溪流的上游有道瀑布。”云轩对站在水边出神的人说道。 闻言,雪莲逆流而上——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他不是应该马上离开吗?! 云轩坠在后面……他们走了约半个时辰,耳中传来轰轰的水声、越来越近,不多时一个大水潭出现在他们眼前,水从上面百米高处倾泻而下,溅起的细微水珠在阳光的映射下架起一道淡淡的彩虹。 “若是天气暖和的时候可以下去凫水。”可惜他不会,想到这里,云轩顿了顿……是啊,自己不会凫水! 正对彩虹发呆的雪莲忽闻身后“噗通”一声,回头看去,却是云轩“下水”了? “咕噜!”在水里挣扎的云轩大呼:“雪、我、不会、凫水……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冷水后沉了下去……! 89.走不了了…… 雪莲惊疑不定,这家伙想干嘛?盏茶功夫不见人上来,才开始着急,难道他真的不会游泳?!不容多想他人已经跳进水里,憋着一口气寻找起来!此时他完全忘了功夫、忘了于游泳来说也是个半吊子!只会潜水,不会换气的他能把人救上来吗?! 庆幸的是,这一世修炼过的他气息悠长……在水深三四米的地方终于发现闭着眼睛漂浮着的云轩……看着漂在水中了无生机的人,才知道自己有多心痛——原来……他早就住进来了! 拖拽着将人救上岸,拍打他脸的手止不住颤抖:“喂~醒醒!”却不见有反应,急忙给他做心脏复苏……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不停的吹气——按压——吹气——按压—— “噗!咳!咳咳!”吐出一大口水的云轩咳嗽着缓缓睁开眼睛,刚好看到面具后、痛意还未退尽的凤目。重新恢复跳动的心臓开始阵阵酸痛——他舍不得!即使死,他也要和这人一起! 云轩突然意识到这个人的重要性、远超自己所想!在昏过去之前唯一想的是,若他死了,还有谁能看到那人深藏的孤独、捂热他清冷的心……?坐起、抱紧浑身湿透的人,“留下来、让我爱你,好不好!”吻上他呆滞的脸。 “……”感受着云轩微凉的唇舌,缓缓闭上眼睛——走不了了…… 重生后想得最明白的便是——做自己。他不会再将情绪的主导权交给别人,不要因世人的言论、评价、期待而被动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虚假的影像……他只臣服于自己、真正的自己! 虽然不知道云轩的感情能持续多久,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对十年之约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世事又哪有什么绝对……?但是、现在,他想面对自己、顺从心意再试一次——珍惜云轩给的爱情…… 站在潭边,两人紧握彼此的手、紧密而温暖。“云轩,你希望我怎样对你?”感情,他想给便给得干脆,只是希望以云轩喜欢的方式。 “什么?”幸福来得太突然,某人直接呆了!雪的话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心跳得如此剧烈……? “你对我有什么期待?我来帮你实现愿望……”说着轻扬嘴角,看向某人。 对上他的视线,云轩吞吞喉咙,仿佛要把心吞回肚子。缓缓抱住雪莲,感受他就在怀中——难以想象,雪也会说出这么动听的话。“我爱你,唯一的期待就是,你也爱我……”之前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云轩便不敢再奢望他的回应……而此时雪莲的话却又让他起了贪念…… “好……”他会努力。 “!!!”云轩感觉一股巨大的能量涌入体内,以至于他想做一些出格的、失控的事——不、那太幼稚了……无法、只得吻上他的嘴!简单、直接、毫无技巧的吻却充满温柔和深情…… 他又开始迷失、迷失在浓浓的温情之中——早就知道,他对云轩饱含情感的眼神没有丝毫抵抗力……雪莲忽然有一种感觉——或许他们的感情可以永恒,云轩永远不会和他说再见…… 90.解禁眼睛 夜了,雪莲盘膝床边吹着曲子,神情恬淡。 只是望着这个人,云轩便觉得幸福满足……关好门窗坐在旁边,就那样侧头看他、许久。箫声暂歇后便挪到雪莲身后将人圈在怀里,双臂环住他略显纤细的腰。 按住腰间不老实的手,“别闹!” “很晚了……”知道他在磨蹭时间,将人转过来开始替他解腰带,“该休息了!” “我、自己来。”躲开云轩的手缓缓将外衣脱下、仔细叠好,放在枕边。已经躺下的云轩看他那么认真的叠衣服,甚至连一点褶皱也没有,那可爱的样子令他的胸口塌陷下去,他是否误会了什么? “雪,我只是想要抱着你,什么都不做。”他倒是想做点什么,但是不知道最后一步是不是意想的那样,别把他的宝贝弄伤了……搂住松了口气的人,摘去面具亲亲他的眼睛:“睡吧。”“哦。”枕着云轩的胳膊,迟疑的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不禁喟叹一声,沉沉睡去。 天色微明的时候云轩突然惊醒,看向怀里的人,却见雪莲的头深埋在他胸前、双腿曲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没安全感的姿势,与船上时截然不同,似是放下防备却又不全是如此……看来他做得不错,但是、还不够!后撤些想要看得清楚,发现衣襟被他抓在手里并眉宇轻蹙的样子,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般、喘息一声! 听到声音,雪莲揉揉眼睛看过去,忽见云轩眼角滑下泪来?“你怎么了?” “没事,大概是没睡好。”微笑。顿了一下雪莲搭上他的手腕,皱起眉头:“你在自伤心脉。为什么?”什么事让他这样难过?“真的没事。”握住他的手。既然他不说也就不问了吧,雪莲下床穿上外衣拿起面具准备去河边洗漱。 “雪?”“嗯?”“我爱你。”“……哦。”这句话他还说不出来。 就这样啊?!丢掉有些失落的情绪,云轩也起身来到河边。 桃树下,两人在合奏。望着雪莲侧影想到什么,云轩点击头部和眼睛周围几处穴道、闭目,慢慢睁开。嗯?闭上再睁开——刚才好像看到一朵巨大的莲花?也许是他眼花了,毕竟刚刚解开穴道封印。 原来,雪的气场是这样的!无数透明的小精灵盘膝浮在身周似在打坐?像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它们慢慢睁开眼睛看向他,有几个忽然勾起坏坏的笑?! 若有所觉般,雪莲止住箫声看他,云轩似乎哪里不一样了……?眼神怪怪的!“轩,一起打拳吧?” “……雪、叫我什么?”“怎么了?” 放下腿上的琴站起,手抚上他的脸:“我喜欢你那样叫我……要教我太极拳吗?” “对,来。”于是两人打起拳来,云轩也学得有模有样。突然、雪莲感觉到什么?“谁?!” “怎么?这里还有人吗?!”话音方落,他们便被不知何处冒出来的粉红雾气包围!雪莲迅速取出一枚药丸递给云轩,看他毫不犹豫吞下才松口气!这雾气有古怪! 91.不上钩?! 粉红雾气密不透风偏偏又与两人保持一尺左右的距离?云轩将雪莲护在身后向虚空道:“何方神圣?出来说话!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哦?你怎么知道婆婆我是英雄好汉?”雾气外面传来嘶哑的声音。 “不知前辈意欲何为?这雾气又是何物?”如此诡异的情形云轩却也不急不躁,低声问雪莲:“方才的药丸可以对付这雾气?”“嗯,只要是毒,避毒丹就有效。”握住云轩的手示意他安心。这是玉竹师叔给的,异常珍贵万金难求,天下只有十颗,他这里有三颗。 “它们?都是我的宝贝……如何?婆婆我很有诚意哦,这个见面礼还够分量吧!?”这桃花瘴可是她年轻时的成名绝技。 “前辈还是直说来意!”说着与雪莲点点头,注意着声音的方向。 “还是先介绍一下我的宝贝吧,桃花瘴听说过吗?想必没有,婆婆我已经几十年未踏入江湖了……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哦,桃花瘴是天下间最毒的瘴气!凡是粘上的人都只剩下白骨一具……”听到这里云轩犹豫了,他不能让雪冒险。雪莲却是直接拉起他的手径自朝那嘶哑的声音走去…… “婆婆想请你们留在清溪谷,拜我为师。两位意下如何?”有安神作用的曲子,和方才发现的特殊眼睛,她都要!半晌不见有人回应,又道:“你们可以学习婆婆我的炼魂术哦!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话音未落,相携的两人已经出了桃花瘴。 话说雪莲拉着云轩循声步出瘴气,果然、前方约三丈的地方站着一个浑身藏在黑斗篷里的人影,只见她拄着一柄怪异的拐杖,看不到面容。 “多谢好意,我们不想学什么炼魂术。”云轩暗道,他从来不知道桃园里还有这样的人? 那自称婆婆的人回过神来,“你们怎么可能出来?!”居然安然无恙?!先不管这个!“既然你们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吧!”然后嘴里便嘟嘟囔囔念口诀,片刻、木棍急速旋转升起,空中下起了粉红花瓣雨、霎时铺天盖地! “小心,别让它们落在身上。”雪莲感觉到浓郁的邪气提醒云轩。可是已经晚了!谁能想到这花瓣雨对视觉也会产生影响?!看着满天桃花云轩陷入了幻觉之中,脑中幻化出一个无比娇媚的雪莲,在对他说爱他……顿觉浑身燥热难耐,只想将他压在身下…… 这方雪莲催动内力运功挥袖,柔和而勇猛的气劲当即便清理出一片洁净的空间,无奈片刻后那些桃花瓣又飘了过来!正当他欲以铜钱攻击施术人时却被云轩突然抱住!力气大得险些将他扑倒!急忙稳住身形:“怎么了?”却见云轩眼神游离、呼吸急促,“雪……给我……” 什么?还未来得及多想,云轩已经开始扯他的衣服,无奈他只能尽量制住云轩还要抽空挥袖!这是什么情况?还能再混乱些吗? “有欲望就有弱点,他中了幻术。如何,想不想要解药?”面具小子居然不上钩?! “你究竟要怎样!”雪莲有些着火,之前压制住的杀意又有破冰而出的势头!此时两只手也不够用!偏偏地上连一个石子也无!“若还是想留下我们,就不要白费心机了!”小小幻术他就不信破不了!寻机就要离开。 “哼!是吗!”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术,空中花瓣飘荡的姿态为之一变、箭雨一般激射而来!“你们有毒仙子的避毒丹,婆婆我便不使毒!让你们尝尝我的桃花针!千万别让它们扎到哦,否则非交合无解!解了也要变成行尸走肉!”这是她闭关几十年练出的新阵法!何谓桃花针?——见缝即插是谓针!今日是死是活他们都要留下来! 92.幻术解除、打通髓道任督 这桃花针果然厉害!速度奇快不说,密密麻麻仿佛将天地也遮住了!雪莲不敢恋战,腾出手来任由云轩撕扯舔吻,取出所有铜钱注入九成内力迎向一片桃花针!几乎在同时、脚下一点便携着云轩穿过了铜钱打通的一小片空隙!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天际! 斗篷里的人望着这一幕震撼不已!她记得神医一脉的轻功没有这么快!!!原以为桃花针阵法足以睥睨天下万无一失!却不想还是被他们逃了!?看来她还要继续闭关!哼!逃了又如何?有特殊眼睛的小子之前可是中了幻术!有他们受的!不做十二个时辰别想清醒!脑子里想着面具小子饱受蹂躏的惨样,终于觉得出了半口气!收回空中拐杖闪身消失!只余地上一把琴,孤零零…… 太阳已西沉,天空一点点暗下。把人跟丢了的暗卫忽听竹林传来落水的声音,跑去欲一探究竟,却还没有看到人就被飞射来的水滴点住睡穴! 沁园温泉里,雪莲正以清灵诀的寒凉之气疏导云轩狂趮的气机,将他经脉全部疏洗一遍,效果虽是有一些,但是远远不够!以至于他有些焦躁,立刻静下心来思考,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令云轩清醒。揍他一顿?还是……不不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那一步!他根本不能预料后果会怎样!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而他到时也没有精力应对、可就真的没救了!一定还有办法! 既然清灵诀有效那就再多花些时间、总有清醒的时候吧?!可是还没多久,本已被安抚的气机却又再次异变!然后被他再压下去……这样的状况反复多次一直持续到深夜,而雪莲的内力也流失了近半!不行啊!这样拉锯下去他迟早脱力! 而云轩被清灵诀反复冲击之下似乎清醒了一点,这个时候他的气机尚在可控范围。睁眼看向凤目紧闭浑身被水还是汗湿透的人、他的手正撑在自己胸前。“雪……我怎么了?”此时才发现他是如此虚弱?!雪莲睁开眼睛道:“中了幻术。” “幻术?我好像是做了个梦……梦中的雪好诱人……”可是梦中的人却比不上现在的他一分! “闭嘴。”看一眼被撕破的衣服闭上眼睛,听着云轩有气无力的笑声雪莲红了脸。片刻、云轩体内再次突变! “又来了……”虽努力压抑自己的欲望却终是徒劳,猛地将人压在身下目光飘忽:“雪!”急促的吻住雪莲口舌一阵翻江倒海后“刺啦”一声将仅剩的布料扯掉!向下一路啃吻。 感受着胸前的湿热雪莲渐渐被激起欲望来,正当他要放弃运功的时候,一道光划过脑海!挣扎起身再次输送内力、等待云轩稍微安静下来,对着他微睁的星目道:“再试一次!”“好。” 静心、将双手从云轩胸前移到小腹丹田、运气、过阴跷然后进入尾闾,在脊髓腔里撞过尾闾关三窍、夹脊关三窍、玉枕关三窍,能量流入颅脑腔内、再进入大脑中央下方的泥丸宫,转化为一滴液体,顺着颅底舌咽神经孔下流同时云轩舌根自动上抬抵住上腭弓,液体顺着舌根下滑,经过气管的十二软骨腔、沿着任脉深层下滑,最后降入下丹田,至此终于成功的完成一次周天运转! 这是他上次林中打拳时发现的脉道,已经修证过,它不同于医术中描述的肌肤表层的任督二脉,而是更深的层次,可称之为髓道周天。打通的要求极高、须进入无我的状态顺其自然、无为而为。他自己修证的时候就颇费功夫更别说是助人! 之后便是自然运转三百六十次,即三百六十髓道周天。 等运转自然停止时天色已经大亮,雪莲看睁开眼睛的云轩精神奕奕松了口气便往旁边倒去,他的内力几乎耗尽,好在总算是解了幻术。迅速将瘫倒的人接在怀里云轩紧张道:“雪?!”雪莲努力抬起眼皮道:“我睡一会儿。”他需要休息一下。 “那你睡吧!”见他没事,云轩放下心,抱起光溜溜的人飞回寝室。 ——第十二卷·不是要去世外桃源吗?现在就带你去!·完—— 第十三卷:行医 93.城南出诊 躺在床上看着睡过去的人,轻轻摩挲摘去面具的如玉脸庞,云轩喃喃:“你相信轮回吗?”雪的肤色不是非常白皙,微微有些小麦的颜色,显得很健康,他很喜欢。吻上虚弱发白的唇瓣、良久……抚上碰碰的剧烈跳动的心口,叹口气,“有时候我会觉得、已经找了你千百世……” 午时前,雪莲终于醒来,室内只有他一人。恢复些许体力的他便开始打坐,要尽快将失去的内力补回来,否则总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不多时,云轩提着餐盒进来,见他在练功便将东西静静地放在桌上,旁边坐了等他收功。 “看来要帮到你,我要变得更强才行!” 起身坐在云轩对面,打开桌上餐盒的盖子道:“嗯,不如你学清灵诀?”有自己的帮助,即使云轩是半路出家成功率也会很高,云轩也修炼清灵诀的话有不少好处,比如速度的提高,再比如昨天的事,他若是心清无欲就不会被迷惑,还有、他们的寿命就会一样了…… 听到雪让他学清灵诀,云轩不能淡定:“不!我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两个都变成清心寡欲,他们的感情会不会很危险?! 若是知道他是这样想的,不知雪莲会不会给他一个爆栗?清心寡欲不代表非人,反而会回归真我,他们的感情会产生质变,那是心灵的贴近,当然欲望肯定会下降因为不再执着于表象,他觉得心与心的交融比身与身的交融更具吸引力,那样的感情才是最真的! “哦。”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现在也还好,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边吃饭边想着,既然要留下来,那就得找点事做……不如去行医?“轩,我打算去行医。” “好,你想怎样就怎样。要帮忙吗?”困住雪他内疚,但是他不能也不会放手。 “不用。对了,那个新脉道心不静、不能忘我的时候不要练。” 天阴沉沉的,刮着风,要下雪的样子。 一抹略显单薄的白色身影悠然穿梭在大街小巷,时有行人侧目,似是奇怪这人怎么不怕冷,冬天还穿夹衣?也像是被他略显奇特的装扮、悠然的气度所吸引。 雪莲在城南贫民区转了几圈,在一处行人流动性较大的空地停下,刚好附近有棵大榆树,树下有方石桌,上面刻着棋盘,天气暖和的时候这里想必会很热闹。 将临时置办的提箱放在石凳上打开,取出一对精致的带着红缨穗的葫芦,挂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将石桌铺上写着“医”字的布帘,笔墨纸砚摆放好。 如今他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医者,就像以前和师父行医时一样,只不过以前他是在旁边看着师父施医……坐在石凳上,扫一眼围观的几个人微微一笑。 见他虽戴面具看不到面容但人很平和的样子,一个双手插在袖子里满下巴胡渣的中年男人问道:“这位小哥儿是个医生(这里的医生是指医学生)?” “正是。” 听到肯定答案后,几人开始窃窃私语。“这么年轻就出诊了?靠不靠得住啊?”“哪有戴面具的医生?”“你看他这么冷的天居然没有穿棉衣应该有些本事”“……” “你会治些什么病啊?”那位中年男人又问。 “在下学的比较杂,如伤风、痢疾、头痛和内伤外伤都略知一二。” “小哥儿可不要诓骗我等!”这年头会一样就了不得了,城郊有个人得了个治腹泻的方子,屡试不爽,方圆几十里都很有名,谁家腹泻一准找他。这个年轻人却说什么都会(您哪只耳朵听人家说什么都会了?),他莫不是在吹牛?! 中年男人坐在对面,伸出一只手放在石桌上:“你给看看,我有什么病?” 94.围观 先不管他伸出的手,开始望诊。 望,是神医一脉的绝学,据师父的师父也就是华神医说,清灵诀可以帮助修习者内观到额头内的天池之水,用此水清洗眼睛,能够使望诊进入慧观内视、外望透物的佳境。 这让他想起前世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扁鹊的三望而返,层层深入的人体透视,在历史上久负盛名,他应该就是得了天池之水后才具有了这样的能力。 神医一脉已经几代人不曾到达这一境界。师父本对他寄以厚望,偏偏雪莲只重修炼轻身功夫,医术曾一度不感兴趣,所以仅仅是尚可,而令决明子扼腕不已。 虽然没有内观到天池之水洗涤双眼,但是清灵诀的修炼他胜过师父,望气望色的能力还算不错。 望闻问切合称中医学的四大诊断技术,由于古代习医是师传徒受,内功为基,所以多数都知气识色甚至望而知病。望诊是一件最关键也最基本的技术,为四诊之首。这和前世的中医望诊有很大不同,那时候的“望”已经退化为肉眼的“看”,秦汉以后望诊凋零,反而以四诊之末“切”为根本法。 话说、雪莲观此人面色萎黄,肌肤干燥,应是思虑过度。黄色属土,脾气之苗,以金黄色最佳,一般出现在修真者身上,雪莲是没有见过,另若黄色比例适中,颜色中正,分布位置正确,则表示此人诚信因果,忠信诚实,稳重厚道,宽宏敦实;若反之,为黄色比例过大,颜色明显异常,则表示此人思虑过度,猜忌多疑,心怀鬼胎,或正在想坏主意坏点子。 三指搭上中年男人的手腕,时而轻按皮肤时而重按筋骨,边感受脉象边询问以确定自己的判断:“这位大叔,可曾出现以下症状,如头痛、头晕、烦躁、失眠?” 中年男人瞪大眼睛,他怎么知道的?如今也顾不得挑人毛病了,语气不由有些急切:“有,可这也不算什么病吧?”谁家没有难念的经呢?这应该很正常。 “都有吗?”“是啊,近两年总是出现头痛,站起时还会眩晕,不过片刻后就好了,至于烦躁失眠,是因为家中琐事所致。”“大叔要放开心怀,另外平日饮食是否过咸?”把手收回。 “这你也知道?!我家祖上是从北方迁来的,家里数我爱吃腌菜,尤其是我那老娘亲手腌的,每日必食一碟。”双手还比划了一个小碟子的样子。 吃的太咸会引发高血压的大叔!高血压是引发心、脑血管和肾病变的一个危险因素,如果治疗不当就会病变成为较严重的脑中风、心肌梗死和肾功能衰竭。不过这要他怎么说呢?“咸伤血,大叔的血脉有些失常,调理一下吧。” “不会是要吃药吧?” “那倒不必,我说几点要注意的地方,首先腌菜最好不要吃了,若做不到就少吃,你的一碟分成个把月吃;保持平和的心情;多到野外走动。” “……就这样?”现在的大夫郎中医生什么的不都是想法让人买药的吗?“不要认为很简单,做到可不容易。”“哦、哦,我一定注意,小哥儿怎么称呼?” “叫我雪就行。” “医生!医生!也给我看看吧!”反正看看不要钱,又可以不买药。 人们往往喜欢凑热闹,看这围了几个人就想知道里面有什么?于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来,保证速度又快而且每个人都能轮到。” 95.密探像姑馆 半天的时间过去,空中飘起雪花,众人得知雪莲明日还会再来,方纷纷告辞回家去了。收拾起东西,对突然出现的云轩微微一笑。云轩缓步上前去握他的手:“会不会很辛苦?” “哪会。”躲开云轩握过来的手:“我没有洗手。” “没关系,我们去温泉一起洗。”抱住手提木箱的人,飞身离开。 一连几天,雪莲都往城南跑,每天来找他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榆树下的石桌似乎成了他的专属领地,每次来都已经被人打扫干净,颇让他温暖。 “臭小子终于肯露面了!?”子墨很是气愤地给了云轩胸口一拳:“玉箫做好你人却不见了!”“做好了!走,给我看看!”不由分说拽着子墨的袖子就往他家走去。 “慢些走!你给我慢点儿!”子墨死命挣扎,等某人稍微减慢速度后,没好气道:“急什么!我又不是你的雪!不能让你推倒!” 云轩眯眼,“你就积点口德吧!”“你在说我吗?”子墨左顾右盼,“话说回来,你到底把雪推倒没有?” “不关你事。”他准备今晚去查,“你喜欢的人呢?在哪?” “被他爹、我的老师,给禁足了……唉!”他也被赶了出来,棒打鸳鸯啊有木有?! “为什么?”第一次听他说自己的事,“你的老师不同意?” “可不是!?老师就他一个儿子要他传宗接代呢!怎么会允许他喜欢我这个男人!?” 拍拍他的肩膀:“真可怜!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在一起!”难道男人和男人真的这么难以被接受吗? “谢谢啦!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雪答应陪他。只要他在身边,一切都不是问题!但怕是不能给他喜欢的宁静生活,毕竟他没有刻意隐藏和雪的来往,有心人不难知道他们关系匪浅。不过,那又如何?!他从来就不是个畏畏缩缩的主儿。 城南榆树下 “还有人要问诊吗?”看看依然围观的众人雪莲道:“没有的话我可要回家咯~”天快黑了。 “医、医生……”人群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众人一看是她立刻退开几步,仿佛那人有什么传染病!用布巾捂着脸的女子缓缓挪到石凳上,低头。 “姑娘哪里不舒服吗?”隔着布巾隐约能够知道她气色不佳,也许是隐私,便没有让她摘掉:“若是不介意的话,我给姑娘把把脉?”女子先是迟疑,然后决然将胳膊伸出放在石桌上,雪莲开始把脉,耳边传来其他人的一些议论。 “这姑娘长得挺好看,就是那个嘴啊,太难闻了,听说她家里请过大夫,但是不多久又复发了,他爹打算把他嫁给一个瘸子……” 听到这些话低头的女子啪嗒啪嗒掉下了眼泪,难道就因为她有口气就要接受这样的人生吗? “姑娘胃不好吧?” 女子稍稍抬头——好美啊!虽然戴着面具,但是她就是觉得他很美,不仅是女人的直觉,还是因为他温和的眼神,不像别人都离她远远地看她的眼神也让她难受。意识到自己发痴了,立刻低头:“是的,经常会胃疼。” “想必排泄也有问题吧?”雪莲压低声音道。女子怯怯的举起三根手指,雪莲点点头,悄然以内力给她调理了一番,收回手:“你需要调理肠胃,把胃养好,口气自然就没了。” “真的?!那要怎么调养?” 边说边写,有点长:“卯时起床,喝温开水、排便;辰时进食,不要不吃或吃的太多;申时要多喝些水,我说的水都是温开水,天气暖和时就喝凉开水;忌食辛辣,可多食豆腐;早晚要喝粥,我给你写了三种,咸鱼头、芦根分别和米煮粥,还有小米粥,每天轮换着食用;最后一点,早晚刷牙。”把纸递给她。 “我、我没带钱……”女子绞着手帕,她是偷偷出来的,身无一物。“那就算啦,好好调养。”“谢、谢谢!” “真是好人呐!”“就是啊,如今这世道,还有不要钱的大夫!”“对,人家哪里是医生,明明是个顶好的大夫啊!” 看没人问诊了,雪莲开始收拾东西。经过几天与病患的接触,他发现自己的心态有些变化,不同于跟着师父学医的时候,也不同于寄情山水的时候,那是一种喜悦的、成就感,这种感觉也可以令他内心安宁喜乐……没有想象中与人接触的难过感受,那种难受的感觉似乎只存在于前世?是因为前世人们的心太复杂了吧。 当晚,金陵一家像姑馆的屋顶,一个蒙了面的男子轻轻揭开瓦片向下望去。这间屋子里有个面容姣好的小倌正在接客!屋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们,看样子这个客人很急,对着嘴巴啃了几口就直奔主题去了……不久,男子飞身离去。 96.冤家路窄 当你越怕什么,越要勇敢面对,一味的逃避并不能改变害怕担忧的心理。反而当你面对自己的弱点时,它却开始离你而去,从而也就强大一些,若固步自封不能勇敢的迈出那一步的话,便永远不会知道,问题也许很好解决。 现在雪莲就是这样,感觉自己的心境又有很大提高,仿佛一个水桶的短板被补上了,甚至觉得自己个子都高了些。 回家吃了晚饭,在书房里将一天下来接触的病例做记录,包括患者的面色、体型、脉象、病因以及他给出的治疗方法全部详细的写下来,然后会做一些注解说明他为什么这样治疗,因为他的很多方法都和传统中医有所不同,他更加注重心灵的自我疗愈,这是受前世末日前涌现出的各家学说影响吧。 一切忙完,才发现不见云轩的影子,这个家伙不是每晚都会早早过来吗?直到洗漱完毕也不见人,就在他以为云轩不会来了准备休息的时候、云轩却推门而入! 取下面具坐在床边:“今天很忙?”闻言云轩顿了顿缓缓靠近坐在雪莲旁边,“也不是很忙……睡吧。” 翌日 去出诊的路上,雪莲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昨天的云轩有些奇怪,没有像以往那样抱紧他,反而离他远远地,可他分明感觉到某人火辣的视线?! 早上也只是告诉他午时来接他进宫,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之后和川儿说了几句话,就匆匆走了,这家伙在搞什么?直到他停在榆树下才发现到了地方,恍然收回思绪。 今天来得早,只有两三个人在树下坐着,见到他来了马上站起:“雪大夫,今天这么早啊?” “是啊,今天下午有事,所以早来一会儿。” “啊?那、那,我们去通知一下大伙儿!”三个人面面相觑。 “那就劳烦诸位了。” “哪里哪里,雪大夫太客气了!” …… 一家小型药铺,门可罗雀异常冷清。匾额上书“居善堂”三字。 室内还算暖和,此时的药铺老板正在发牢骚,“最近的病人怎么越来越少了?难道他们都不生病了吗?”胖掌柜一脸憋闷。旁边负责抓药的小伙计看他一眼,低头不语。 坐在桌案后的老大夫捧着一本书,慢悠悠道:“百姓身体健康不好吗?我们的职责不就是治病救人?” “您老倒是轻松了,可是没有人生病,我吃什么?拿什么付大伙儿工钱?” 说着说着就进来一个下人打扮的小丫头,有些慌张的样子。 “姑娘要抓药还是问诊呐?”胖掌柜笑眯眯迎上去。 “抓、抓药。”小姑娘低着头,发出蚊子般的声音。 “哦,抓什么药?可有方子啊?”胖掌柜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没、没、没有方子。” “那你抓什么药啊?”这是他最后的耐心了。 “堕、堕胎、胎药。”头已经快要埋进地下了,飞快的看了一眼掌柜的,见胖掌柜脸黑了下来,想起小姐的吩咐,立刻递上一锭大元宝,有十两的样子。 胖掌柜吸口气——好吧,看在钱的份上,对小伙计喊道:“给她抓副堕胎药!”拿着银子进了里屋,不理会快哭出来的小丫头,他得想想办法,也许他应该去其他药铺看看,是否也和他一样…… “唉!世风日下啊!”老大夫摇摇头继续看书。 城南,此时看病的是个书生,顶着熊猫眼,手里拿书看个不停,时不时揉揉眼睛,旁边站着他的父亲。 “大夫,您给看看,这孩子太用功了,都伤身体了,您看这眼睛又红又黑的。” 待他翻过一页书后搭上脉,瞄一眼他手里的书,《诗经》啊,遂问道:“背会了吗?” 书生点点头,闭上眼睛背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窈窕淑女,在水一方……” 雪莲装作没听到,却闻“扑哧”一声从人群里溢了出来……众人看去,却是两个女子,一个柔弱带面纱,一个活泼穿胡服,笑的正是后者:“窈窕淑女,在水一方……呵呵呵,真好玩儿是不是啊丹丹?” “秋姐姐,我们回去吧。”想必娘该等急了。 胡服女子突然看到雪莲,瞪起眼睛愤恨不已,暗道:真是冤家路窄。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跟着戴面纱的女子离开了。 ——第十三卷·行医·完—— 第十四卷:再遇胡服女子 97.上完课、听音乐 书生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了!被笑话了,还是被个女子笑话! 把完脉,伸手按在书生的率谷穴,“疼吗?”看他点头,继续按了风池穴、肩井穴,都是疼的回答,想必阳陵泉穴也是疼的。 书生皱眉:“怎么回事?我这是生病了吗?”怎么按哪哪疼? “伤了胆经,以至于其他脏腑也有损伤,你每晚几时入睡?” “他啊,每天都要看书到丑时呢!”一旁的父亲答道。 “最晚子时之前必须入睡。这时胆气生发,人需要在休息中才有利于胆。凡十一脏取决于胆,胆气不发会影响诸脏致病。” “雪大夫,能给我们说说吗?为什么子时前睡觉能利胆?其他时辰是管什么的呢?” “你们呢?要听吗?”雪莲询问众人。 “要、要,给我们讲讲吧……”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喊着,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听游方道士讲经,说书先生讲故事,现在又能听听大夫讲医理…… “既然如此,那我就简单的说一些。”看大家一副学生模样洗耳恭听,雪莲开始了他的第一次讲课。 “大家都知道一天之中有十二个时辰,却少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体也有十二经脉与之对应。 首先我们要明白,每个人体内都有气,没有气人不能活,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不能呼吸的感觉。 体内的气不断流动使血液能够在体内循环从而使人身体健康,气在常人(有内功、懂得养生的人则不同)体内运行一周刚好为十二个时辰。 子时(23-01)就是气行至胆经的时候,此时入睡有利于胆气生发,胆气不通可引起口苦、目眩、头痛、胸胁及腿外侧部疼痛,如有以上症状,可以通过胆经治疗;气接着运行,丑时(01-03)到达肝经,此时熟睡可以让肝好好排毒留住新鲜的血液,不宜醒着,若喝酒就更糟,肝血不足、肝脏虚弱会眼花、郁闷、多疑、肢麻;寅时(03-05)气行至肺经,肺部接受肝脏传来的血液,而送达全身,此时不睡易患伤风感冒、咳嗽。肺经治疗鼻塞、气喘、咯(ka)血、胸部肿痛、喉痛、手臂内侧痛、肩臂部冷痛;卯时(05-07)大肠经,此时应该醒了,喝杯水就去排便,此经不通可致胸满、腹泻、便秘等等;辰时(07-09)吃早饭的时间,因为此时气行至胃经,长期不吃早饭会伤胃,甚至引起胆的疾病,此经可治疗肠鸣腹胀、呕吐、口渴、鼻出血、胸部及膝髌部疼痛;巳时(09-11)脾经,可工作、学习,做你想做的事,脾气不足会嘴唇发白、干裂。腹胀、倦怠、消瘦、泄泻、下肢内侧疼痛可通过此经治疗; 午时(11-13)心经,午饭时间,此时常人宜午睡片刻,有养心作用。心经治疗心痛、心悸、失眠多梦、健忘及舌病,手臂内侧疼痛;未时(13-15)小肠经,午时若没有睡,此时可以补上,睡过的就走动走动,小肠经出问题会耳聋、目黄、颔颊肿。肩痛、肘后痛,可通过此经治疗,小肠经出问题也会牵动心经,表现为心烦,舌红赤、糜烂;申时(15-17)膀胱经,读书学习的好时机,此时宜多喝水,此经出问题会尿频、尿急乃至尿闭;酉时(17-19)肾经,晚饭时间,食宜清淡,肾气不足可致头晕耳鸣、腰膝酸软、须发早白,遗精、痛经甚至不孕不育;戌时(19-21)心包经,此时情绪宜稳定,使心脏状态平和,准备入睡,心包保护心脏,若出问题会神志昏迷、说胡话;亥时(21-23)三焦经,应该睡觉而使百脉得以休息,强健体魄,当然,夫妻间可以做些其他的事。”雪莲边说边在身上比划着经脉的位置。 十二经脉讲完后,看众人仍然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道:“就说到这儿吧?!” …… “讲完了?这么快啊?我好像没听够?!”“是啊,那些个经脉没记清楚,但是咱现在知道什么时间做什么事了……”“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详细的……怎么说呢……哪个大夫会给咱们说这些啊?”“我听说决神医会给百姓将这些医理,可惜他老人家不来京城,所幸的是我们现在有雪大夫了……”“对对对,雪大夫真是个好大夫呐!”“……” 听到有人提起师父,雪莲有些恍惚,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接近午时了。 “……雪大夫,总看你带着根竹管,是干什么用的?也能治病吗?”一位老大爷问。 “哦,是箫,用来吹曲的。”雪莲微笑。 “那、那,能给咱们吹个曲子吗?” “你这老头儿过分了啊!哪能让雪大夫给咱们吹曲儿啊!?” “就是就是!”虽然他也很想听。 “呵呵,音律也是可以治病的。” “听见没有!雪大夫说了,吹曲儿也能治病!”老汉终于回嘴,说完期待的看着雪莲,其他人也停嘴了。 “好,那就吹一曲。”(“天边”送上) 98.东方家的恩人? 屋顶、连绵不绝的屋顶,几个蒙面人正好从城南掠过,突然为首那人在一处屋脊停下! “王爷?” 那人一抬手:“听。”听着传来的音乐,他仿佛看到了家乡的草原、和他的卓玛……“告诉那个糟老头,本王今天没有心情和他谈。” “……这样不好吧?” “就这样,如今是他求着我们。”自己原路返回,留下随行之人几个人面面相觑。 沁园,秦川的房间,男孩坐在床边,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脑子里混乱不堪。昨天还在为报仇拼命练功,今天,却被告知仇人已经疯了?!他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笑话!无声落泪,无论如何,仇人得了报应,他是应该开心的! 爹、娘、哥哥,你们听到了吗?秦家是被陷害的!可是,我的心怎么那么难过呢?你们再也不会回来了呀!报了仇又怎么样呢?我还不是一个孤儿……师父说,你们没有离开我,我该相信吗?也许,我能相信的也只有师父了吧…… 一处豪门大宅,两个少女在侍从的簇拥下进了大门,向里行了不多时,一位贵妇人便迎了上来,后面紧跟着两个丫鬟。 “丹丹!吾儿!你可回来了!怎么去做衣服去了这么久?娘说让裁缝过来你偏不听!快让娘看看,有没有冻着了?”说着就将蒙面少女的手拉进怀里。 “娘,我没事,穿的很暖和的,还带了面纱,冷风都没吹着!” “快回屋,外面冷!” 进了大厅,贵妇人马上让丫鬟把炭盆挪近,还直给少女搓手……过了会儿才注意到一旁闷闷不乐的侄女,“秋儿?你怎么了?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却不见侄女回应,只知道在那里皱眉。 “秋姐姐在生闷气呢!”少女摘掉面纱,露出粉嫩水灵的小脸,脆生生道。 “哦?说来听听,什么事能让咱们的小辣椒一个人生闷气啊?”她可知道这个侄女有多骄横。 瞅了一眼还在皱眉的秋儿,少女答道:“快晌午的时候,我们经过城南,听见一个人在背诗,就去看,却是很多人围着一个银面郎中正在看病,那个背诗的是个病人。谁知!秋姐姐一见那郎中的面就两眼冒火!这会儿还在生气呢!” “哦?依娘看呀,你秋姐姐是思春了!”故意说的很大声,果然胡服女子回神了。“谁思春了?”看姑姑和丹丹捂嘴笑,恍然大悟:“我?我才没有思春呢!你们是说那个银面人呢吧?那可是我仇人!他抢了我的马!还打我!”想起那一鞭子和屁墩儿就恨得牙痒痒。 “哦?你怎么不还手?是打不过?终于有人能制住你了?”正在想要不要会会这个人时,妇人猛地僵住:“等等,银面?郎中?他多大年纪?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白胡子的老者?”不会这么巧吧?半个月前老爷不是说决神医在西夏吗?!这么快就到金陵了? “十八九,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就他一个人。真了不起,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多人请他治病!”丹丹有些崇拜的说道。 “哎呀!真的是他!不行,我得去告诉你爹去!那可是我们东方家恩人的徒弟!” “等等娘!”丹丹拉住欲往外走的妇人,“怎么回事啊?什么恩人的徒弟?” 一旁的秋儿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突然就恩人了?银面人?是东方家的恩人? “哎呀,儿啊,”看看下人,贴上少女耳朵,小声:“你的出生多亏了他的师父,决神医……” 99.替母寻医的小孩 提着箱子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即使有来往的行人也多是匆匆而过。雪莲停下脚步,微微侧目,然后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跟他走了几百米路、满身补丁的小脏孩儿,对上他清亮漆黑的大眼睛:“小朋友,你打算跟着我回家吗?” 小孩抿抿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雪大夫,我娘亲生病了,听说您可以不收诊金?” 雪莲看看天色,离午时还有一会儿,“你娘亲在哪?”跟着小孩出了城,向东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踏着碎石小径老远就听见了不断咳嗽的声音,来到一处破败的草屋,雪莲怔了一下——这能住人吗?现在已经冬天了。 此时小孩蹭到雪莲身侧异常忐忑:“我娘得了传尸,您是好人,不会不给她治病的,也不会告诉别人的对吗?”娘不让他找大夫,她说被人发现就会被烧死,可是他不能看着娘死在眼前啊,而且他觉得这个好大夫值得信任! “当然。”雪莲微笑着摸摸他的头。 “我就知道!”小孩欢喜的蹦起来,跑到前面:“娘!娘!晨儿给您请来大夫了!” 看着跑向草屋的小孩,微笑。在小孩的邀请下进了屋。 ——家徒四壁。七八平米大,地上铺着厚厚的草垫,上面是满是补丁的床单,草垫上半躺着一个女人,脸颊消瘦不停的咳嗽,要起身的样子:“快、请坐……咳咳咳……咳咳……”女人神色有些慌张。 “大嫂别动,晨儿快扶你娘躺下。”小孩立刻把女人轻轻按在床上。 “娘,您病了,不要乱动,要听大夫的话。”小大人一样的表情。 “咳咳……奴家失礼了……咳咳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咳、前些日子受了些、风寒,几日就会好了、咳咳咳……”拍拍儿子的手,小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千叮万嘱不要给她找大夫…… “娘,晨儿、晨儿都告诉雪大夫了……”看娘亲的脸色大变,急忙大声道:“娘放心,雪大夫是好人,不会告诉别人的!而且,他的医术可厉害了!一定能治好您的病!” “大嫂不必多心,晨儿说得是真的。”看女人防备渐渐松了些,侧身坐在草垫上:“大嫂病了多久?”望了下气色,做出请脉的姿势。 “咳咳……快两个月了……”女子犹豫着伸出手腕,“奴家得了此病、不得不谨小慎微、望雪大夫莫要怪罪,咳咳。” “无妨。”雪莲探脉时顺便用内力给她梳理了下气血,让她不会咳的这么厉害。之前给有口气的女子用过一次,可以救她的急,但是若要保持健康便要建立良好的生活习惯。 这个方法不能常用,师父一直叮嘱他这样自损的治疗方法要随缘而定,尤其是在体内的气(炁)入不敷出的阶段。即使雪莲的八脉道练得比师父精,气的入可以敷出,也须慎用。师父他老人家就从不给品行不良的人以气治病,有句话说:治了他的病,要了我的命。不知自省的人治了也是白治,日后他还是会病,遇到这样的病人师父最多望望切切开个方子。 过了一会儿,果然见效。“哎?好舒服啊,好久没有这么敞亮的感觉了!奴家多谢雪大夫!”女人此时内心庆幸,相信雪能够治好自己的病了,完全放松下来。 “不用谢,这只是治标暂时缓解,要想把本治好,还需要调养。大嫂之前太过劳累,精气损耗太过,气虚了就会导致外邪(理解为细菌病毒之类的即可)入侵,以后不可如此了。” ——第十四卷·再遇胡服女子·完—— 第十五卷:医治蓝妃、又遭绑架? 100.想做神仙? “唉……”没有办法啊,她的娘家离京城百里有余,家中也算殷实,奈何遇人不淑以致未婚有孕,忐忑之下只得离家出走。这一走便是七年!就算再思念爹娘也没脸回去!晨儿又需要照顾,她还想让儿子去读书,他已经六岁了。她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长处呢?只能靠给人家缝缝补补赚点钱。这一病,人家不仅不给她活儿了,还向里正告发了她!幸好她反应快,一听大夫说她得的是传尸,当即就收拾行李,拉着晨儿乘夜离开! 之前还为晨儿的将来忧心不已,现在好了,她的病有救了! “先施针一次,然后我再给大嫂开个方子。”从提箱里取出针囊。“雪大夫,您是要用经脉治病吗?”晨儿见状发问。雪莲看他一眼道:“对,你听了我说的十二经脉?” “嗯!那些经脉真厉害!可以治那么多病!若是十二经脉都健康,人不就一定健康了?!”看着雪大夫将针扎在娘的胳膊上(尺泽穴),大概三个呼吸取出,这些细节他都记在心里。 “你说的对,可是常人不可能做到,一定要知道修养之道才行。”几针扎下去,看着病气沿针柄缠绕的铜丝散发出来、收针,以烈酒消毒别入皮囊,取出纸笔在箱子上写起方子。 “修养之道……如果懂得了会怎么样!?” “呵呵,那就健健康康活到一百岁咯!”雪莲笑看一眼小孩,继续写字,女人也疼爱的看他。 “才一百岁啊!?”晨儿很是失望。写好方子,雪莲惊讶的看向小孩:“你嫌少?常人能够活到一百岁的都极少。” “我想做神仙!一百岁怎么能算神仙呢?” “晨儿!”女子微喝,对雪莲道:“这孩子听故事入迷了。” 雪莲笑笑问他:“为什么想做神仙?”“神仙多好啊!在天上飞来飞去想去哪去哪,还可以不生病也不会死!”“……过来我看看?”手搭上不明所以的小孩肩膀,探查他的经脉,比常人的经脉要粗些,好苗子!“我住在城西沁园,有空就去找我,教你飞。”转而对女人道:“今天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来看大嫂。”雪莲在药方上放下一锭银子正欲离开,女人急忙喊道:“雪大夫!万万不可!奴家不能要您的钱!” “大嫂宽心,晨儿很投我的缘,如果你们愿意,我想收他做弟子。”看两人怔愣,也不催促,抬脚便出了草屋。 感觉身后有视线,想必那个小孩在看他,勾起嘴角提气飞了出去! 小孩张大嘴返回屋内,这时女人对他说:“晨儿,娘给你讲的故事都是假的,世上根本没有神仙!” “……”才不是呢,雪大夫就是神仙!他刚才咻的一下就飞走了!城西沁园……他一定要去! “……晨儿,你愿意和雪大夫学本领吗?”她原本想让孩子考取功名,可看晨儿的样子,似乎更喜欢跟着雪大夫?果然,一听这话小家伙的眼睛就发亮。 “娘同意吗?” 女人摸摸他的小脑袋,许久,叹口气:“晨儿喜欢就好!” 101.好吧,我不看你 回沁园的路上,雪莲一直在想,为什么在他称呼晨儿母亲为大嫂的时候,她有些脸红,眼神躲躲闪闪还透着羞愧?如果没注意也就罢了,偏偏他注意到了,于是有些不解。 云轩在马车旁等着,看到雪莲现出身形便迎上去:“雪,回来了?要不要先用些饭?” “嗯?我不饿,不过要洗洗手换身衣服。”雪莲进了大门顿了顿道:“轩,称呼一个有孩子的女人为大嫂,不为错吧?” “没错啊。怎么了?”云轩想了想又问:“她如何自称?”雪莲淡淡道:“奴家。”却不想云轩憋笑一声,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雪莲被看得不自在:“怎么了?” “雪不知?奴家一般是未婚女子的自称,何来大嫂一说?”不过有孩子却未婚配?这可是不贞啊!抓到要被浸猪笼的! “啊?”是这样啊!怪不得!下意识吐吐舌头、糗大了!他从来没注意过这些细节。云轩见状抱着他朝卧室飞去,进门就将他拉到怀里来了次湿吻……他的雪好可爱啊! “我要换衣服,你回避一下。”从衣柜取出新衣搭在胳膊上,对旁边的人说道。 “不要。”云轩抱着臂膀倚着屏风,看雪莲转过头不看他、也不动,气场精灵则红着脸怒瞪他,云轩笑道:“雪,害羞什么,你的身体我都看过了……”还摸过呢,话未落便见那些精灵挥起拳头要打他的样子!那人的手也向腰间摸去,急忙补救:“好了,我转过身去,不看你!”无奈转身面朝外室。 马车上云轩说起此次进宫的事,一想起这件事便免不了脸色沉沉。“我娘想见见你。”这是一方面,因前些日子蓝妃就和他提过,他还在犹豫之际,却突然得知蓝妃病倒了。“而且,今早去看她,我感觉她精神很不好,你帮我察察,她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 “没有请御医看看吗?” “宫里的大夫查不出什么,也不值得信任,她身边倒是有个药王谷弟子,毒术一流,却也查不出有中毒的迹象。” “药王谷?”听到这个名字,倍感亲切。 “是啊,雪也知道药王谷?也对,据我所知药王谷以前也叫神医谷,你医术卓绝知道也是应该。可惜的是,现任谷主只擅毒术,自上任谷主华神医去世后、便也只能称之为药王谷了。” “……华神医还有一个弟子,只是极少有人知道,”听师父说他不喜欢在谷里待着,知道他是神医弟子的人都是七老八十近百的老前辈,“便是决明子、我的师父。” “早知道雪的师门不凡,却原来是神医传人!说起决神医,我想起一件事,听说你师父从前有个怪癖?从不给富人看病?” “呵!是啊。不过早已经改了。”自从立了行善的规矩,师父“劫富济贫”的次数都少了,人也开朗许多。 “是啊,他老人家规矩这么一立,民风都大有改观,人口也有所上升,十几年下来中原人口已经快到五千万。我猜,这里面有你的功劳。”与雪拜师的时间刚好吻合。 “哪有什么功劳。”话是这么说,勾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一丝得意,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感觉手被云轩握住看过去。 “雪刚才的样子好可爱。”说罢凑到跟前亲了一口!最近雪有一些微妙变化,他都看在眼里……这样的雪真好。 瞪他一眼擦擦脸上的口水,“不说这个,谈谈你娘吧,一些生活习惯或者最近突发的事件。” 102.初见蓝妃 “我娘……她出身江湖,二十年前遇到当时还是太子的父皇,后来进宫做了他的妃子……我出生后第二年,她被父皇废了武功,得不到父皇垂怜不说,她的坠星宫也被剿灭,从此带着仇恨龟缩一隅,直到二十八宿找到她……” “轩。”反握住云轩的手,心疼不已,这样的童年却被他说成是快乐的?那后来的日子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抬起两人紧握的手吻了一下继续道:“前些天,我给她讲了美人鱼的故事,她的反应先是很激烈,哭了很久却又说看开了……后来的日子她确实有些变了,就像她说的放下了,也经常会笑……可是,今早苍师父突然告诉我说她病了,不想进食也不想下床……” “嗯,我知道了,放心,我会尽力帮她。”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云轩把剑放在车上,即使他是王爷也不能坐着马车佩着剑进宫。跳下车向雪莲伸手。 雪莲看他一眼,还是握了上去,既然云轩不避讳,他是无所谓的,抓着他的手轻轻跳下来。 “卑职拜见云王!”四个宫门侍卫行礼道。 “免礼。”对雪莲道:“我们走吧。” 两人不再说话,一路上遇到的宫人见到他们都是退到四五米外行礼,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雪莲看了云轩一眼,原来你在宫里的形象这么可怕?云轩摸摸鼻子,他只知道自从将一个宫女丢出去,他们就这样了。穿过御花园,不久就来到一处宫殿,宝蓝殿。 两人直接进了寝室。越过屏风,对拉着纱帐的华丽大床施礼,“儿臣给母妃请安。” “……轩儿?你们都下去吧!”帐后传来女子虚弱的声音,待太监侍女都出去后,苍从暗处现身挂起纱帐,立在床边,看着他们,尤其是雪莲。 云轩上前扶起蓝妃,在她身后塞上靠垫:“娘,我带了雪来看您。”“哦?让为娘看看?”让开视线云轩站在一边对苍点头。 “伯母好。”雪莲缓缓上前一步。“好!好孩子!”还以为会称呼她娘娘呢,“你就是雪?早就听说过你,武功超凡,还会医术,今日一见,人更脱俗。”朱鸟说过,这个雪很神秘,她至今都记得朱鸟当时的敬畏表情。 “伯母过奖了。”把箱子放在桌上,朝她面部望去。 先是眼睛,双眼是心灵的窗户,肝臓的外窍,要以神贯为主,眼睛所显示的是一身的精华,精神透发在双眼。双眼秀,神必秀。双睛精明如点漆,必然身体健康,事业兴旺。只见蓝妃的眼睛已经不再灵秀,整个面部的气色也缺乏润泽(气在色下),尤其是右侧(面部辨病男以左侧为主,女以右侧为主),但是不算枯夭,色散未聚,发病尚浅,还是容易治的。 然后看病气的走向,她的面部病色为棕色气,上浓下淡,病气处于生旺阶段,可以判断还会继续发展。 五臓六腑都能反应在面部,臓为阴在内,腑为阳在外,蓝妃的病气走向为由内而外,即病生于阴,在五臓。 接着确定是哪一臓或几臓,观其面部尤以明堂(鼻间区域)气色最为异常,黄色最为黯淡,一旦色中无黄,即说明胃气已绝。——有些危险!雪莲上前几步,“切下脉吧。” “好。”蓝妃从被子里伸出手来,云轩则搬了把椅子放在床边,这个动作让蓝妃和苍暗自吃了一惊,蓝妃看着自然坐下的雪莲,“怎么戴着面具?” 搭上她的手腕道:“习惯了。” 103.爱可以不必说出口 闭上眼睛感应她的气场,以内力查探经脉顺便加以疏通…… 蓝妃感觉身体逐渐轻松起来,她虽失去了内力,但是曾经有过不低的武功,经脉的位置她很清楚,外来的气在流动能够感觉到,所以她知道雪莲这样做是非常有损身体的,内力再深厚的人也不敢这么消耗!心下惊叹,小小年纪、本领不凡,他的内力深不可测啊!完全不像外表那么无害!而他居然用这样的方法给自己治病?!看向一边目露担心的儿子,仅仅是因为和轩儿是朋友吗?还是,有什么图谋……? 云轩此时在观察他们的气场精灵,娘的精灵越发精神,雪的精灵却越来越萎靡……这时他忽然记起几天前那人晕倒的事,那次消耗很严重,才短短几日怎么可能恢复?!如今他把自己搞得这样虚弱,偏偏一点声色也不漏!若不是自己眼睛特殊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也不会告诉自己的吧?!原来,爱可以不必说出口…… 感受到蓝妃的视线,再观她气场精灵的神态表情,云轩便知道她在怀疑雪的用心。娘啊!您不能简单一些吗!? 雪莲以内力疏通蓝妃淤塞的经脉、调节她体内的阴阳……等确定一切好转后收回手方调用这几日积攒的库存进行自身调节。云轩看他又恢复些精神松了口气。 蓝妃收回思绪,感觉精神非常好,掀开被子穿上鞋,下地走了走,看雪莲睁开眼睛,笑道:“雪真是了不起,御医束手无策的病你一下子就治好了!”感受着呼吸的舒畅,“哎呀,我好饿呀!” 看着又恢复活力的蓝妃,苍非常高兴:“那就快传膳吧!” “轩儿、雪,一起吃吧!” 看向雪莲,其实云轩很希望和雪以及娘坐在一起吃顿饭,可是娘明显有什么目的的样子,他又不愿让雪难堪…… “谢谢伯母,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一起吃饭?还是不了,他会不自在,而且自从进了皇宫,他就开始胸闷,“对了,伯母的病只是初愈,想要真正健康,心态和生活习惯要做些改变,否则恐怕还会再犯。” “依雪之见要怎么改变?” “疾病都是由于不好的生活习惯和过度的情志变化而产生,所以饮食有节、有个好的心情很重要。” “嗯,我知道了。” 看她明显敷衍的神色,雪莲无奈。二人出了宝蓝殿。 “轩,你要经常给伯母疏通经脉,注意观察伯母的变化,有何异样要及时告诉我。” “好。她究竟怎么样了?” “她的放下只是假象,处在想要放下却又放不下的境地,两种意识不相容,互相争斗,所以才突然病倒。” “是吗……”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怎么才能让她真的放下呢?” “办法是有的,但是你也看到了,伯母不配合。”救人也得本人愿意被救才行,这也是他虽有中医整体观却更加注重心灵因素的原因所在,前世有句话是说,再好的换心手术救不回一个没有心活下去的人。 104.谁是质子? 宝蓝殿。 “你说轩儿有做质子的可能?!”看苍默默点头,蓝妃只觉怒火冲天!齐崚羽!你欺人太甚! “宫主!注意身体!”这件事不可不说!原本昨天就应该告诉她的,却不想宫主突然病倒,幸好那个雪可以治。 蓝妃用力闭上眼睛,许久才觉得没有那么激动,“出宫计划暂缓!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所以,在她愿意配合之前,要经常给她疏通经脉,这样有助于情绪向良性转化。” “好!” …… “果然是你!雪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前方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御花园,说话的正是在青阳试图绑架他的云锦,身后跟着一个白衣男子低头不语。 一眼雪莲就看出那白衣男子是子骞的属下,毕竟一个人的容貌再变气息也不会变。虽然子骞认他是兄弟,但他并未询问他们的事,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不直接进宫见皇帝,而是隐藏他们高绝的武功混进来? 云轩则是奇怪,这人高傲的气场精灵和本人表现出的谦卑怎么差别如此巨大,觉得其中有鬼,对此人留了意…… 青阳的事他已基本查清,因而对这个老六更是冷淡,居然敢打雪的主意?!他还没有发难,居然就敢凑上来,简直是找削! “安王,铜钱的味道如何?”那时地上散落的铜钱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闻言雪莲看他一眼,默然不语。 “你!……你别得意,很快你就会去做质子了!即使你的母妃有秘密武器又如何?比得过本王吗?虽然太子哥哥疯了,但是,本王的母后依然是皇后,本王的外公依然是太尉!哈哈哈哈……”说罢大笑着走了。待离他们远了,云锦阴冷着脸问道:“那边进展如何?本王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那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他的心如同猫爪在挠。 白衣侍卫即多吉闻言步伐顿了顿:“人已经控制了,今晚就可以行动。”看着前面自顾走着的人,眼中闪过幽光。 “那可真是太好了!今晚本王就要把他变成盘中餐!”说罢搓搓手舔舔嘴唇,猛然止步,立即调转方向:“回府!” “不见皇后娘娘了?” “明日再见不迟!”越过多吉,“本王如今欲火难耐,先找本王的美人消消火!” 多吉皱眉,片刻后:“王爷觉得属下如何?” “什么?”怔愣回身,云锦站在御花园的石子路,寻思了一会儿,恍然道:“你是说?你要给本王暖床吗?” “如何?保证让王爷舒舒服服……” 打量他一番,云锦不留情面斥道:“你长得这么粗狂你自己觉得自己是美人吗?到了床上还不倒尽本王的胃口!哼!”说罢拂袖而去。 站在原地的多吉胸膛微微起伏,喃喃道:“我不是美人,你是就够了呀……”不过前面的人显然没听见,顿了顿跟了上去。 云轩不动声色,像没见过老六一样,继续和雪莲无事人般走着。 想想,雪莲还是问道:“他说的什么质子?” 105.香茶来袭 “别听他的。”云轩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这么多年他们布置在明处暗处的棋子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嗯。我记得各国默守休战之约,没听说有互换质子的事。” “互换质子是这两年突厥提出的,那边半年前就把质子送了过来,一直在催促中原。” 三年多前突厥的试探出兵,以己方惨胜告终,其中疑点甚多,己方似有奸细给敌方通风报信,他甚至能感觉有人想让他死在战场!虽然他没有被突厥人杀死,但是却在归途遭到埋伏险些丧命。这几年他们一直在查,最近似乎从蛛丝马迹中摸到了线索,他预感将会扯出一条大鱼! 也是他因祸得福,最近找到了眼睛特殊的好处,很容易就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他只要再训练一番,这能力相当于读心术了! “其他国家呢?”如果其他国家也来这套,中原国去哪找那么多皇子? “蜀国、滇南、西夏、辽东与中原一直相安无事,南粤等附属小国更是无虞,匈奴困于漠北,只是据暗部调查,似乎在囤积军备有卷土重来的迹象……” “你是说,将来很可能要开战?”面具后的眉头微蹙。 “放心,我不会坐以待毙。”他不会任由牺牲的,即使成为父皇的眼中钉,他也会让父皇知道、这个钉子不能拔!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雪,你怎么了?”云轩收回思绪,望向雪莲,发现他的异样,气场精灵皆是眉头紧蹙。 “没什么……”此时行至宫门口,雪莲抬头看着天上絮状的云:“战争,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雪……”云轩欲言又止,他不知道如何向雪莲解释,只有打仗他才能掌握军权啊! “我没事,你不要多想。”说罢上了马车。云轩只得撇开这个话题不谈,跳上车,坐在雪莲身侧。 沁园门口,雪莲下了马车:“今晚我想一个人待着。” “……好吧,记得吃饭。” 告别云轩,雪莲回了书房在榻上静坐。 “公子用过饭了吗?要不要让厨房预备些?”门外传来小豆子的声音。 “也好,等川儿练完功再传饭。”待人离开复又闭目,他需要补充灵气,不多时,院子里刮起了漩涡状微风。 天色将黑,雪莲收功前往饭厅,秦川已经等着了。如今的秦川已和初见时判若两人、与雪莲的气息倒是有了几分相似。只见他静静的坐在那里,见到师父进来,不慌不忙站起,态度很是虔诚恭敬:“师父。” “嗯。吃完饭,为师要考考你。”坐下看着站在一边的小豆子和管家:“都坐吧。” 饭后,秦川跟着雪莲来到书房。榻上坐了,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孩:“川儿,为师说的穴位你开了多少?” “启禀师父,徒儿的涌泉、劳宫、百汇已经开启,只是气的通道还很细弱。” “嗯,不错,继续努力修炼,身体的三十六个大穴一定要开启,而且要大开,这是基础。经脉呢?观的如何?” “在进入忘我状态时全部可以观到,其余时候有几条经脉会很模糊不清。” 雪莲微笑:“很好,身体的户牖都打开就可以学习第一层清灵诀了。最近精神如何?适应清灵诀的吐纳法了吗?” 这时小豆子送来热茶,“公子,这是厨娘特意给您泡的香茶,她说希望您能尝尝。” “放下吧。”茶放在矮桌上,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雪莲眉头微蹙一下,他不喜欢这么浓郁的味道,沁园的人都知道,可既然是厨娘的好意,就先放着吧。 秦川待小豆子出去,回答:“师父请放心,徒儿一切都好。” “嗯,好,你回房吧。”秦川出了书房后,雪莲端起茶杯,顿了顿,饮下手中香茶,不久便晕倒在桌边…… 106.灌酒反被灌?! 不多时,两名工人打扮的男子推开房门,先是装模作样的唤了几声“公子”,然后相视一颔首,用绳子将趴在桌边的人捆了几圈,取出一个大黑布袋冲着雪莲当头罩下! 暗处,两双眼睛盯着下面的情景,一个人对另一个比划手势:怎么办?真的不管吗?另一个皱眉思忖片刻也比划到:你跟着他们,我去禀告王爷。于是室宿悄声离去,牛宿暗中盯人。 深夜,两个人抬着口袋七拐八拐,最后一个腾跃闪进安王府。 “启禀王爷,属下已经将人带到。”两人把布袋放在地上,单膝跪地,低头抱拳。 安王府一处院落异常安静,齐云锦强压着激动的心情,逼自己坐在榻上,手执夜光杯细细把玩,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他摩挲杯沿的手指在轻轻颤抖!深吸几口气后,缓缓将杯子放下,这里面可是好东西!一旁的多吉看得暗暗皱眉,他就那么想要那个面具人? “打开,让本王看看。”是那人吗?不会弄错吧?!这么容易就抓到了? “是!”待二人将布袋解开,云锦再也控制不住,腾的站了起来——真的是他! 云王府,听了室宿的禀报,云轩似乎没有动怒,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室宿却能感觉到空气有如实质般凝固了,大气不敢出一声——暴风雨前的平静啊! 此时、一只袖珍小鸟飞了进来,室宿飞身抓住,取下它腿上的纸条。“少主,他们将雪公子带到了安王府。” “齐云锦……很好……半个月前收到的那封信查得如何?信中所言是否属实?”半个月前,府里收到一封经过多番辗转的信件,信里揭露了一段皇家秘闻,写信人自称罪臣,是宫廷里的一个侍卫,在十七年前被皇后常青勾引,一时迷失心窍爬上了她的床,之后就一直惧于皇后的淫威与之保持长达十四年的暗道来往。他担心自己会死于非命,于是留下这封信让自己的秘密情妇在他死后送到云王府,最后还说,齐云锦很有可能就是他的种!? 白燕现身应道:“禀少主,据下面传来的消息,因为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所以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证据。” “催促他们加紧调查。”齐云锦,这次谁都救不了你!“跟我走。”说罢朝安王府飞去。 齐云锦伸手向雪莲面具摸去,顿了顿又收回来:还是不要摘掉了,万一……那多倒胃口?戴着面具已经很美了!“把人给本王抬到床上去!”等他们放好人,急不可待的将他们赶走:“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多吉?你怎么不走?!” 多吉皱眉心中气愤,隐身了去:反正他也发现不了。每次看他和那些男宠被翻红浪,他都非常不爽,若不是有任务在身,他早就把他吃了!哪里容得他在眼前劈腿?! “想不到吧!你还是来了本王府里,而且是躺在本王的床上!”齐云锦端起夜光杯得意的向大床走去,坐在床边,看他被捆绑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按捺着急切的心情道:“在给你松绑以前,还是先喝了这杯酒再说。”一手扶雪莲坐起,就要给他灌酒! 却见原本昏迷的人嗖的睁开眼睛,将唇边的杯子轻巧一拨!里面的液体一滴不剩的全都进了云锦的喉咙!?暗处的多吉见状立刻现身,欲对雪莲出手—— “你最好问问你家主子再跟我动手。”雪莲淡淡道,他可是为了别人好,若让子骞知道自己的手下和他弟弟动手,即使是完败也会惩罚他的吧?将解开的绳子丢掉下了床。 多吉闻言果然犹豫了,想着、他怎么会提到公子?君子骞根本就没有将雪莲的身世告诉他们,他又哪里知道他们是兄弟? 107.好像是王爷的声音? “咳咳咳咳……你怎么醒了?!不对!你不是被绑着的吗?也不对!你怎么把酒给我喝了?!!”说到这里齐云锦脸色剧变,跑到墙角猛抠舌根!一边催吐一边大声嚷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一定会出错!!!该死的!!!”想起给他药的老鸨说的那些话脸色惨白——天哪!那可是专门TJ小倌的!!什么都顾不上了,越发使劲抠喉咙,奈何一点用也没有! 雪莲见状眉宇轻蹙,他是医者,从小就跟各种味道打交道,那杯茶虽然异常香浓,但是其中一丝极淡的异香在他面前又怎么掩盖得住?而且那丝异香似曾相识。所以他在喝之前就和云轩的人打了招呼,不让他们出手。他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他! 酒杯里乃是媚药,墙角里的人渐渐粗喘起来,浑身燥热,开始扯衣服……多吉看了雪莲一眼向墙角走去,刚一靠近就被全身火热的齐云锦贴上。 此时云轩从天而降,看到雪莲没事缓缓踱过来,抓紧他的手,久久才看向墙角抱作一团的两个人:“他们这是怎么了?” “……中了媚药。” 愣了一下云轩回过味来,胸膛急剧起伏,提起宝剑就要冲上去!居然给他的雪下媚药!!他要杀了他! 雪莲拽住激动的某人摇摇头……他有些纠结了,其实刚才可以打翻那杯酒的、但是他偏偏灌给那个人喝了…… 多吉见他们还在原地站着,喘息着问道:“怎么,二位要留下来看春宫戏吗?”将八爪鱼一样的云锦横抱起来。 “咳咳!那个,你、温柔点。”只得尽量减轻些罪恶感了。 扎西多吉震了一下:“这个,就不劳雪公子费心了!”说罢朝隔壁走去。 “雪……” “啊?” “你可怜他?他给你下媚药!” “不是没下成吗……”谁能给他下药啊? 云轩叹气将某人拉入怀中:“以后不要以身犯险、好不好?”雪莲恍然,轻抚他的背脊缓缓道:“好。” 两人回到沁园,让小豆子将厨娘叫来。“王婶,是你在茶里放了药?”他觉得自己对工人不薄,一定有特殊原因使她这么做:“为什么?” 雪莲静静地等着,厨娘终是没忍住,哭着跪了下来:“公子!是老奴该死!他们抓了老奴的独生子逼老奴给您下药!!老奴该死啊!!” “原来如此,你的儿子可放了回来?” “放、了。”王婶抽抽噎噎道。 “那就好,明天我让陈伯发一年薪水给你,离开沁园吧。”说罢站起身朝外走去,不理屋里呆愣的人。世上总有预料不到的事。 等他处理完这件事,云轩看着雪莲漠然的气场精灵,心疼的跟上去。 安王府,离得远远的暗卫们凑成一堆,影一皱着眉头:“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要担心了,他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多吉吗?”这是影十七。 忽听远处传来惊叫声,影一抖了抖:“这好像是王爷的声音?!” “奇怪,王爷在上面怎么也叫的这样销魂?!” “扑哧!”几个人闷笑不已。 影一担心道:“咱们去看看吧?” “你傻啊!王爷在办事唉!你去不是找死!” 108.太戏剧了!!! 远处又传来惊叫,几人缩缩肩膀:“咱们聊点别的吧?十七、十八,你们是怎么把人抓来的?”这件事他们事先并不知情,一人发问、剩下七人便屏息竖耳。 “我们控制了府里的厨娘,让她在茶里下药,那人喝了茶自然就被我们抓来了!” “就这么简单?”八人面面相觑,那人是这么好对付的? “不然呢?那可是黑龙帮成名绝技,江湖号称‘千里留香’的追踪迷药,据说采花大盗也在这迷药上吃了大亏,险些丧命!” “你们、你们难道不知道、最后是谁救了采花大盗?!” “谁啊?还有人能解得了‘千里留香’???” 影一看了眼不停传来呻吟的院落,吞吞喉咙,然后看向其他人,除了十七、十八,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快说啊!是谁救了采花大盗?!”影十七催促他们道。 八个人眼神交流一番,也不回答,嗖的向那个院落冲了过去!十七、十八对视一眼,隐隐觉得会出事,紧紧跟上。几人进了房间藏在各处,见到室内的情形呆若木鸡!影一直接惊呆了掉在地上——床上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是他家主子和、多吉?!还是主子在下面?! 十七的反应出乎所有人预料,只见他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惊醒了其他人,影一立刻就要冲上去救他家王爷! “王爷中了媚药,你们不想他死就都给我出去!”扎西多吉抽空喝住几人。 八个人震住……然后耷拉着脑袋出了门,最后还给他们把门关上……十七还在笑:“哈哈哈哈!这太戏剧了!!!”想不到最后结果是这样!! 影一幽幽道:“救采花大盗的、就是你们绑回来的人……”笑声戛然而止! 陪着雪莲坐在窗边看星,云轩想了想道:“我要去见君子骞,雪去吗?”什么都没有雪重要…… 雪莲疑惑的看向某人:“找子骞做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他的计划要做些改变。 二人施展轻功来到君子骞所在的院子,刚一落地,一个穿着白色里衣的男子就迎了出来:“是你们?进来吧……这么晚有什么急事吗?” 三人各自坐下,云轩开门见山:“我希望你那个属下能把安王带走。”白日见过云锦身边那个人,回府后便想起那人是君子骞的下属,显然是易容过了,怪不得他之前只见了一个叫沐阳的人,另一个却似乎在监视下凭空消失一般,原来是混进了安王府。 君子骞蹙眉,凤目微疑:“云王何出此言?”同样的凤目长在君子骞脸上却满是睥睨傲然。 “安王试图亵渎雪……”听到这里,君子骞气势寒意凛冽,看向雪莲: “子悦?是真的?”那人是想死了?子悦这个弟弟他是打心里喜欢的,他和父亲那么像、又对门主之位毫无兴趣…… “你还是叫我雪听着习惯些。”雪莲没有正面回答他,云轩听他唤雪为子悦,心中无由泛起酸来,摇摇头——他居然吃醋吃到雪兄长身上?!继续说道:“不过耍小聪明的人往往没什么好果子吃,你那属下正在给他解毒……”有些话点到即止足矣。 君子骞思忖片刻:“子悦呢?你想我怎么做?” “我无所谓。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拜托不要再扯上他。 “我知道了,云王确定安王就这样消失不会给子悦带来什么麻烦?” “你放心,雪的身边、有我在!” “好吧,我明天就让他们离开,那件事、你要帮我……” “我自会尽力。” 109.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宝蓝殿, “宫主,那个人出现了!”尾宿从暗处现身,对着正在出神的女人说道。闻言蓝妃转过身来,“嗯,一切照旧。”踱了几步又道:“没问题吧?” “七张隐身符青龙宿均按师尊吩咐,每日诚心以意念加持,崭然如新,配合龟息功,千里眼绝对看不到我等。而且,他的眼睛最多三天使用一次,宫主不必多虑。” “那就好,皇帝那边有何动静?” “还是与后宫美人日夜宣淫。在戌时许失踪了一炷香之久,想必是去见他的那几个异能人。” “都盯紧了,尤其是皇帝那边,他有什么动作、想法,要及时告诉我。”坐在榻上:“宫里人手不能多,辛苦你们了。”“愿为宫主赴汤蹈火!”“去吧。” “主人,小的先前用眼过度,修养近一个月也没有恢复,恳求主人允许小的七天观察皇宫一次。” 皇帝精神有些欠佳,坐在榻上不停的打哈欠,想必是纵欲过度,只见他皱起眉头:“三天已经是最大限度了!”有他们盯着他才能尽情享乐,又能及时知道各方动向。 跪在地下的中年人见皇帝面色不悦,不敢多言:“是……主人若没什么吩咐,小的就告退了?” “你们都下去吧,明晚将各处消息汇报与我。” 几个男女出了暗室,互相看了几眼,顺风耳叹口气:“诸位有没有发现我们已经老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是啊,我感觉上天赐予我的天赋快消失了……”一个女子看着自己的手说道,她便是能掌上着火的人,“我们入宫时间差不多吧,这才几年啊,你们看看我,我二十四岁还没有成亲,别人却把我当四十二岁!” “我最近感觉自己造的杀孽太重了……一定会不得好死……”一个肌肉虬(qiu)髯(ran)的壮硕男子也说道。 中年人、即千里眼低着头,语气平淡:“主人对我等有恩,你们谁家没有受惠?……我等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八个人里他的能力最是神通广大,而且他们的行踪尽在他的掌握,被默认为老大也就不足为奇。 于是所有人都不再出声,是啊,他们注定早死,只要家中生活无忧亲人不要惧怕他们,能够给他们收尸送终,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他们有全尸的话。 翌日清晨 君子骞正在练剑,忽闻不远处传来喧哗声,顿了顿收剑入鞘,往声音来处走去。 “你这混蛋!放开我!你要干什么?!”扎西多吉扛着一名少年站在君子骞的房门前,任由踢打啃咬。“锦儿,你的药效是不是还没散尽?”少年闻言先是呆愣、接着死劲咬住多吉后背! 见到面色深沉的君子骞朝这里走来忙收起扭曲的表情低头:“公子。”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绑架本王!还不放开我!让我母后知道一定会诛你们九族!!还有你多吉!居然以下犯上?!你死定了!!” “……他就是安王?”君子骞打量了一番不停闹腾的少年。 “是的。公子,为什么要属下带他离开?”一早收到的消息,让他很是迷惑。 “他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看着还在不停叫喊的少年,凤目微眯:“既然他是你的人,我也不会追究……但是你最好让他听话点。” “是。”一个轻点,云锦昏睡过去,犹豫了片刻,问道:“公子,那个雪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让我先问问公子再和他动手?” “嗯?你和他交手了?”见多吉摇头,方道:“最好没有,否则我会很为难。他的身份,时间到了自然会让你们知道。”说罢转身回房。 “……他的身份……”多吉喃喃自语,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稍后去问问沐阳!嘶!好疼啊、他觉得背上那块肉要掉了!看他怎么收拾他! ——第十五卷·医治蓝妃、又遭绑架?·完—— 第十六卷:去除隐患 110.紧急情况 城南榆树 坐在人群中间的雪莲挨个给他们瞧病。快到下午的时候,巷口突然跑出来一个男人,只见他鼻涕眼泪涂了满脸,冲进人群双手撑着石桌,呜呜咽咽开始说话:“雪大夫!救命啊!” 雪莲呆了一下:“怎么了?救谁啊?” “我娘子……孩子……”意识到他根本说不清楚,抓起雪莲胳膊就走,想是有什么紧急的事雪莲也就没推开他:“等等,我的箱子……”奈何男人根本不理。 “哎呀!这是东巷的叶家老大,他老婆要生了???”人群里传来惊呼,雪莲无奈,居然让他去接生!他现在可是男人啊! “雪大夫您先走着,箱子我们帮您拿!”人群里有人喊道。 一路上雪莲都在冒黑线,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拖着走……只好运起轻功给他减少些负担。“还有多远?”跑了半小时了吧。 “快了快到了,前面就是……”男人喘着粗气拉着脚不沾地的雪莲一路狂奔! 刚进大门,就看到一幅鸡飞狗跳的乱象!两个老婆婆正在争执不休—— “要孙子!” “要我女儿!孩子没了还能再生,我女儿可就这么一个!” “死老婆子!那是我叶家嫡亲的长孙!说什么也不能没!” “你!你!反正我要我的女儿!” “呜呜~~~姐姐啊!”一个小男孩不停的哭,蹲在一边的老汉哀声叹气…… “求你们别吵了!再吵下去嫂子和侄子全都没了!!!”一个年轻人受不了了,那样子几近于咆哮!“兰儿,还愣着干嘛?快去端热水啊!” “哎!哎!这就去、这就去!”战场边一个小媳妇呆呆回神。 这时男人拉着雪莲就要进产房,还未开门就被眼尖的两个老婆婆紧紧抓住!“叶大!你干什么?”“男人不能进产房!” “娘!亲娘!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娘子和孩子吧!”说着就跪在地上砰砰磕起头来!这时门外也跟进了不少人—— “这是做什么?难道不是快生了?”众人看着乱糟糟一团不明所以。 “你这孩子莫不是傻了?快起来!稳婆不是说了,孩子大人只能保一个!”叶母使劲拉起大儿子擦他头上的泥土。 “我都要啊娘!都要!一个也不能少!!!”男人哭道,接着眼前一亮想起什么,抓起身边雪莲的袖子:“娘,雪大夫来了!他们母子一定能够平安的!” “他就是雪大夫啊?” “和传言一样哎~” 几人渐渐安静向雪莲看过来,他也终于松口气,问道:“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他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 “长媳难产啦!唉!!!”叶母苦着脸,一双粗糙干瘪的手使劲一拍大腿。 “雪大夫,您一定要保住我女儿啊!”这是叶大的岳母。 “臭婆娘!你不要胡说!雪大夫,要保也是我的宝贝孙子!” 就在两个老人家又要吵起来的时候,“安静!”雪莲运功出言,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产房的门吱呦一声开了,产婆探出头:“你们到底想好了没有?产妇已经昏过去了,再不决定就一尸两命啦!”说罢嘭的关上门。 “雪大夫,快进去看看吧,我娘子和孩子的命就靠您了!”男人说着就要跪下,雪莲急忙扶起,他也开始心急了,产妇已经昏迷,弄不好真要一尸两命!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这行不行啊?让男人接生?那名节不就全都毁了?” 听到这话,雪莲皱眉:“你们是要人命还是要名节?” “名节!” 雪莲沉下脸,他忘了,这是封建社会——观念不一样…… 男人闻言也不哭了,一副呆傻的样子:“他们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111.新生命 院子里落针可闻,这时一个手提着箱子的男人走上前,将箱子交给雪莲:“雪大夫,我们支持您!救人要紧!” 榆树下跟过来的众人也开始纷纷喊道:“救人吧!雪大夫!” “娘!救救姐姐吧!”小男孩拽着老娘胳膊说道。 “……救!雪大夫!救我女儿!” 接过箱子雪莲长吸口气,缓缓吐出:“你们可以在中间放置屏风,我先给产妇把脉。” “听到没有!还不快照雪大夫说的做!”叶母急忙开始左呼右唤。 片刻后,雪莲隔着屏风搭上产妇手腕。旁边站着的稳婆一脸复杂,她接生几十年了,多少难题都过来了,但这次的凶险却是非同一般,产道打不开,胎儿又太大,胎位还不正,羊水破后孩子的小屁股却堵在了产道口。 “为什么不先正胎位?”银面后凤目微阖,雪莲正在给产妇输送内力,她之前将所有的精力都耗尽了以至于昏死过去。胎位这么明显,怎么还让羊水破了?于是发问。 “老身也知道啊!也给她做过换位按摩,可是没用啊,孩子根本不挪动……老身有些心急,就、就用铁针刺破了羊水,希望孩子能顺着羊水滑出来……” 听到这里,雪莲有些着火,强压了下去不再理她,内力向肚子里的胎儿探去——“嗯?双胞胎?”肚子里有两个心跳没错,跳动已经很微弱,有窒息的危险!当下不理地上站着的几人如何惊讶,吩咐道:“将产妇身体蒙上,我要正胎位。” 稳婆率先反应过来,赶紧将一大块干净的布盖在产妇身上。 第一次给人接生,还是难产,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努力让产妇顺产,若不行就只能剖腹了,肯定不能让他们死就是。 蝴蝶破茧而出前一定要经过痛苦的挣扎,翅膀才会完全舒展从而飞向天空,新生儿也要经过母亲产道的挤压才能更健康,生命力才会更旺盛。想了想,越过屏风。将内力运在双手,覆上异常大的肚子,内力通过母亲的腹部肌肉柔和地推动着小家伙……过了一会儿,雪莲收回手:“掐人中,接生。” 稳婆看着腹内胎儿的移动,见识到雪莲的本事,二话没有照着他说的办,使劲掐上产妇的人中—— “嗯……啊!” 雪莲退到屏风后,听着产妇中气十足的叫喊声,在听到一声啼哭后扬起嘴角——迎接新生命呢!感觉真不错……过了片刻又是一声啼哭!院子里的人惊呆了—— “是两个孩子!” “双生子哎!”各种惊讶、惊喜的表情、叫喊充满小院。 “我做爹了~”呆傻的男人清醒过来冲至门口:“我做爹了!娘子!我娘子有没有事?啊雪大夫?” “放心,母子平安。”雪莲推门出来,微笑道。 “谢谢你!叶大给您跪下!”向下跪倒的身体却被一手扶起:“不用谢,给个喜蛋吃就好。” “快去拿喜蛋!”叶母紧忙喊道。然后一个劲的搓手:“雪大夫,是、是双生子?” “是的。” “雪大夫,请给犬子起个名吧!”男人笑着说道:“没有您,他们就……” “行啊,不过我不会起名字,不好听可别怪我。” “怎么会,您尽管起。” “……就叫平安吧。” 雪莲的心情很是微妙,感动、喜悦、充满活力……数月前在杀了那几个官差后,体内就总会有丝丝黑雾滋生,肝臓的周围尤甚,每当这时就很容易动怒,要运功数个大周天才能消除。他预感这个情况很不简单,只是一直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但是今天却仿佛被新生命的降临之气冲刷了一番,浑身又开始透亮,隐隐闪着光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记忆深处那个神秘所在了…… 站在沁园大门外凝眉——要不要现在就把它解决掉?这几个月他的功力毫无寸进,与它的阻碍有很大关系…… 112.赠箫 “雪大夫!” “嗯?”猛然一声呼喊令他回神,向前看去,却是晨儿跑了过来,像是等他很久了:“晨儿?” “嗯!晨儿来拜师的!娘亲也准许了!”晶亮的眸子期待的看着雪莲。 “是吗?走,我们进去说话。”摸摸男孩的脑袋。 进了书房,小孩在雪莲示意下爬上榻与之隔着矮桌相对而坐。雪莲微笑看着晨儿,显然他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衣服虽有几个补丁但干净清爽,头发梳理的光亮整洁,脸上一点污迹也无,小脸粉嫩,眼睛最是明亮有神…… “拜师可不是儿戏,你可想清楚了?” “是的!我要拜您为师,像您一样在天上飞!”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明白什么意思吗?” “明白!就是书要一个字一个字读,饭要一口一口吃,娘亲也说过‘做人要脚踏实地’。您放心,晨儿一定勤学苦练、铁棒磨针!” 雪莲听他挺会用词儿,微笑道:“记住你今日说的话……磕个头吧。” “徒儿拜见师父!”男孩兴高采烈地跳到地上就是一个拜师礼。 “好,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待他行礼后将之扶起。 “徒儿大号陆希晨!过了年就是七岁了!” “希晨,今日起你就是为师第二个弟子,你的师兄叫秦川,真巧,你们同年。为师希望你们如兄弟般相处。” “是!” “你娘亲怎么样了?” “娘亲很好,一直在吃您开的药,也没有再咳嗽……”说到这里希晨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了?” “娘亲又开始去找活干了……” “……这样,你告诉她,师父会给弟子发月银,让她在附近找房子住下吧。你以后练功也不用跑很远的路。”说着就将一锭银子递给他。 “师父……”师父是天下最好的师父!他一定好好学本领将来报答师恩!日后他也证明了,他是雪莲最出色的弟子。 “今晚还回家吗?要不要师父给你安排住处?离你师兄很近。” “……娘亲一个人会害怕的……” “好孩子,希望你能早些定下心来专心练功。小豆子!” “哎!公子有何吩咐?” “天黑了,安排个人送我这徒弟回家。” “是!走吧小公子!” 书房刚刚安静下来,云轩就推门而入,先是看向雪莲的手、桌子,“雪,你真的把箫送给别人了?” “怎么了?”他今天把箫送给平平安安做见面礼了,银子太俗,总不能送药吧? “那支箫我也很喜欢……” “你也喜欢箫了?”看着云轩,他不是善琴吗:“呃,那我再给你做一个?” “算了,送就送了吧。”那箫应该是雪用了很久的,上面有他的气息,好舍不得……将手中一个长条锦盒递到雪莲眼前:“打开看看。” “给我的?”见他点头,便接过这个半米多长的盒子,解开绳扣,跃入眼帘的却是一支近乎透明的玉箫,即使他不懂玉,但是也知道这玉的品质极高。这玉箫比他送出去的那支竹箫稍短一些,远观它色泽莹润、透亮,管壁笔直、精致,看着就让人喜欢,从盒子里的绸布上取出玉箫拿在手里细细打量,上面精心雕琢了龙凤呈祥,栩栩如生的龙凤图纹隐在玉箫管壁,厚重而不奢华——宝贝! 只是不知、这音色是否也让人心生喜爱?将玉箫置于唇边吹了起来,之后便舍不得停下了……这箫音空旷悠远、轻灵圆润,没有竹箫的萧瑟之感,不会使人伤感惆怅,有一种跳跃的感觉,很俏皮……各有各的长处吧! “喜欢?”箫声停,沉浸在乐声中的云轩回神,问正在把玩玉箫的雪莲。 “是啊,谢谢你!”他都担心不小心给碰坏了。 “那就亲我一下吧!” 雪莲顿了顿、靠近几步在他脸颊轻轻吻了一下……云轩不满足于此趁机贴上他的唇瓣…… 113.山洞 “这是南方产的玉叫翡翠,箫是子墨做的,上面的龙凤是我自己雕的,怎么样不是很粗糙吧?” “你有时间雕这个?”他每天都很忙的样子,什么时候做的?雕得还这么精致。原来上次在子墨家看到的竹管真的是在练习做箫啊! “一个晚上就好了,玉箫要经常保养,这个工作以后就交给我来做吧。”说着勾起嘴角扬起一个神秘的笑容:“看这儿!”手指着尾端内部。雪莲顺着他的手指,看到内壁居然刻了他们的名字——雪、轩。抬头看着某人一脸如同小孩一般讨要奖赏的表情,微笑:“说吧,你想要什么?” 云轩缓缓收起笑容,正色道:“我想要你。” “……”某人红了脸:“我去练功。”说罢就消失了,云轩以最快的速度伸手都没有抓住他的一抹衣角!无奈收回手叹气,“唉……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你呢?”他已经准备好了。 竹林传来轻灵悦耳的箫声,他能感觉那人现在很开心,忍不住微笑——这样就好了,那件事就顺其自然吧!然后坐在桌边听着远处传来的音乐,等某人回来休息……第二支曲子戛然而止,云轩执茶杯的手顿了顿,向门口看去,果然雪莲无声落地,向他走来。——他有事。这是云轩的第一感觉,于是站起身等他说话。 “轩,附近有没有安静的地方?没有人打扰的?”“……有,你要做什么?”“我要解决体内一个障碍,它的存在使我的境界停滞不前。”“能告诉我是什么障碍吗?”“现在还不清楚,只知道不能拖下去了,否则会有大的后患。”“现在就去?等天亮吧!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山洞,我先做一些布置。” “不必,那样就很好,你告诉我在哪里,今晚我就过去。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解决,你派人知会一下我的那些病患吧。”“还是我送你,顺便看看那里是否还是原样……我也很久不曾去了。” 月寒星稀,二人飞身离开沁园向北飞行。约两个时辰,他们就到了一处大山脚下,跟着云轩向上走,道路崎岖难行,要不时飞跃……不久拐进一条山体裂开的石缝,刚好容一人通过——这地方确实安静,真是隐蔽! 穿过缝隙,眼前却是一处断崖,下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底,站在崖边云轩似在回忆什么。他此时的身影给雪莲一种孤独绝然的感觉…… 转身道:“下面有个山洞。有点儿深。”说着跳了下去,踩着崖壁长出来的树枝和突出来的石头缓缓落在全是腐枝烂叶的地上,抬头……只见雪莲也不借力,轻飘飘的落下来,云轩终于又勾起嘴角:“雪的轻功俊俏极了,可以笑傲天下。” “我倒不觉得。”天外还有天、人外还有人,还是谦虚些的好。 云轩笑笑,牵起他的手:“跟我来。”又向里走了一会儿,停住。拔剑上前挥砍起来,不多时,现出一个一人多高一丈宽的洞口,二人进去查看。洞里有些阴冷,云轩将地上散落的枯枝聚拢取出火折子将其点燃,火光映红了山洞…… 此时再看一目了然,洞并不深约五六米,宽有七八米,住过人的样子,里面有块石板供人休息。雪莲走过去坐下:“坐一会儿吧。” “没有变。这里什么都没有,雪,能行吗?”他有些放心不下。 “很好啊,什么都不需要,我打起坐来可以不吃不喝三四天。” 这个时候云轩的暗卫在洞外说道:“少主,方圆五十里没有人迹。” “知道了。”转过头对雪莲道:“雪,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不知为何有些担心…… 114.芝麻开门??? “这里很安全,而且我有自保的能力,这次只是解决一个心理障碍,不会太久的,也八九天我就回去了。” 云轩握住他的手:“雪……这里很黑!”一副虚张声势吓唬人的表情。雪莲破天荒笑出声来:“你若是担心,明日交代一下再过来。”“唉!好吧……”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处理一下事务,好在快要黎明了。” 望着他转身向外走去,顿了顿道:“轩。”其实那些话都是安慰云轩、安慰自己的,他心里也没底,若是小问题他也不用拖到现在…… “什么?” 轻出口气雪莲起身,心情有些不稳上前几步,抱住某人、细细体会那安心的感觉,也许,在那之前,他们可以做些别的事?将下巴从云轩肩上移开,鼻尖对着鼻尖,两人都在微微喘息:“轩,你不是说、想要我?”说着就要解开腰带,却被云轩制止! “我是好想要你……可不是现在、不是这里……我要给雪最好的!”努力深呼吸,他的雪现在太过诱人,那双泛着雾气的凤目,令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坚定又不失温柔的推开他,后退几步,声音有些变调:“明天、我来看你!你要好好处理那个障碍!”他不能接受这种感觉,就像、就像雪在和他告别一样,说罢不敢多留一刻,脚使劲踏了一下地面消失在雪莲的眼前…… 怔愣了一会儿,雪莲回过神来收拾心情:他刚才准备献身来着?可是却被拒绝了?!有没有搞错?!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说……盘腿坐在石板上,闭上眼睛让自己静下来,等他进入恍恍惚惚的状态后,意念向记忆深处的神秘之地探去…… 走在记忆的长廊,心里的忐忑无法克制,冥冥之中的吸引之力也越来越明显,而且有一种复杂的、似幽怨的情绪想要控制他!若不是经历不同寻常,若不是有长达十几年修身养性的基础,他一定会被牵着鼻子走!强压着这股力量,这样的状态不行啊!虽然他现在是占上风,但这还只是在外围而已! 原地坐下,努力静心,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小小的心理问题?只要他相信自己能够解决就一定可以!在他觉得可以驾驭那股力量的时候,起身继续向前……数十步后,又停下,这次有些气息不稳,淡定!不能被激怒!守住自己的心……我的喜怒只有自己能影响! 如此走走停停,几次三番下来,雪莲都觉得自己不是人了——不是说他的外形而是他的内心……已经离平常人的心态越来越远,无喜、无怒、亦无恐惧……路的尽头,他终于看到了幽怨气息的源头—— 那是两扇紧闭的巨大黑色铁门,宽度就有数十米,高不见顶,那些幽怨的气息就是从细小的门缝里钻出来的,站在门口甚至能够看到一丝丝蓝色的气息挤出门缝,然后铺散开……奇怪!他什么时候在这里建起一座如此巨大的铁门?!离远些看——没有锁!什么都没有!他要怎么进去? 他要不要试试“芝麻开门”……真是疯了! 摸上去,这门有如实质般冰冷,推了推,让他有一种蚂蚁撼树的感觉。这让他想学那些雾气一样钻进去的想法破产了——现在大门和他都是实体般的感觉,这不是在梦里能够自己说了算的,他根本进不去! 难道要打道回府?不、不行,在见过这巨大的门后,他就有一种紧迫感,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这次就要彻底清除它!站在门前,雪莲一动不动,过了会儿:“芝麻开门!” 115.一半一半 他喊了?!他居然喊出来了!!而门却纹丝未动!?抽抽嘴角,他自己都想嘲笑自己…… 平复下心情,沿着门的边沿踱起步来,走了会儿在一处停下,下意识向上看去——上面好像浮着一本书?踏地一跃——还好能运起轻功……将书拿在手里后落下来。 《绝处逢生》?这是他前世看过书的一本,可是又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它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它就是大门的钥匙?可这门根本没有锁孔啊! 一时无法,便席地而坐,还是先看看书吧!看这个作者写的书有一种被关怀的感觉。“癌症不是因,而是一个果”“癌症应该被视为人生的转机”“癌症的兴起,代表着大多数人的生活方式并不符合内在的需求”“它的出现是在告诉你:要么毁灭,要么改变”看到这里他想起前世妈妈做手术住院,他曾给妈妈从网上买了这本书,后来又给自己买了一本。许多曾经的感悟也相继踏来—— 以自杀结束生命的人表面看起来是对现有的人生产生了绝望,其实背后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可以说这样的人均是完美主义、或者心中有执念从而迫使他们不愿向现实妥协。殊不知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半一半的,阳一半阴一半、男一半女一半、美一半丑一半……只抱着自己喜欢的一半却用另一半不喜欢的来折磨自己!结果是越追求完美的人本身越痛苦、越不完美,越执着的越得不到! 身边的人也不理解他们,极少去深思内在的原因反而在不断给他们施加压力:你不能这样想!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也许他们自己觉得那是劝导开解)于是他们觉得这个世界更糟……最终陷入痛苦之中而选择轻生。 突然,大门“吱嘎”响了一声!雪莲回神望去,再低头看看手中的书——是不是看完它,门就会开?原来它真的是钥匙!按捺下有些起伏的心情,继续看下去…… 云王府 “几位大人,还有什么问题?”首位的人语气温和面带微笑。 “都说云王有治世之能,下官却有不同看法。”一直默然不语的男子站起道,破坏了原本融洽的气氛。 下座的几位着常服的官员,闻言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此人怎么如此大胆?不过却也无人呵斥,借此机会观察一下这位王爷会如何处理此事,他们也好心中有数…… 云轩缓缓扫视一圈,将他们各自神态尽收眼底,甚至能猜到他们在打什么算盘,“这位便是永州郡尉曹炎曹大人吧,不知有何高见?” “下官以为,云王仁爱是假凶残是真!”抬起眼皮偷偷观察首座那人的表情,却是失望了,那人根本没有反应!壮壮胆子继续道:“别人不知,下官可是知道,那秦敏忠是云王所杀然后嫁祸给太子的!” “是废太子,请曹大人注意称谓,还有、请拿出证据。”想激怒他?还早! “废、废太子,”被云轩这一打断,壮起的胆子又怂了回去,一时不知如何继续……奇怪!怎么被那人淡淡的扫一眼他就浑身冒汗、好像被看透的感觉?! “下官以为曹大人没睡醒,在发癔症,王爷莫要动怒。”计策不错,奈何执行的人没什么出息,说出的事也没有根据,戏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还是赶紧表态,免得云王将他今日的表现记挂上…… 其余几个秘密进京的官员也回过味,“是啊是啊……”“曹大人还是回家补补觉吧!”。 云轩淡淡道:“诸位大人稍安,本王倒是觉得曹大人勇气可嘉!以后若是本王犯了错诸位也要直言相谏!”这话让几人颇摸不着头脑,只得低头称诺。 116.开启记忆之门 曹炎见状很是急切,忙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如此陷害忠良残害手足的人怎能够算是仁爱?据我所知,那秦敏忠的小儿子已经被云王控制了!” “这件事我要说一下,秦川乃是本王好友所救,现已拜入神医门下。曹大人请继续。” “也不用本官多说,就这两件事足以证明云王根本不配登上帝位!” “说完了?也让本王说说?我带过的兵都知道,本王虽爱惜一兵一卒,但是犯了错的也不会姑息!同样,于中原有害的因素本王也不会手下留情。来人!”后面一句话甚是凌厉迫人! 果然、曹炎乱了阵脚,指着云轩大喊!“云王!你莫不是惧我揭发你的恶行要杀人灭口!?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仁爱之君!今日你们都别想活着出去!” “曹大人!曹大人!你还是稍安勿躁,王爷并未说要杀你!”唉,今日与此人为伍真是耻辱! 等他们渐渐安静,云轩对刚才出现的人道:“念。” “是!曹炎,庚子年生,永州城外曹乡人士,七岁……九岁……三十岁时在考了数次后终为秀才,两年前偶遇废太子,于是将家中年方十四的小妹送与废太子玩乐……” 曹炎的头越来越低,身体也开始发抖,那人把他调查的也太彻底!连他幼时杀了邻居几只鸡都知道?! “其妹死后,废太子许他郡尉之职,做了郡尉他可没干一件好事……废太子疯,投靠常太尉。”斗宿念完阖上手中本子。 “曹大人有何话说?”他要快点结束会晤,不知雪那里怎么样了?“诸位大人怎么看?”再看那些人,果然安分了! “自是云王做主!”此人是常太尉的人,那他们几个擅自进京岂不是也被…… “如此,曹大人就先留下罢!诸位大人放心,本王会派人沿途保护以确保各位毫发无损地回到辖区。来人!护送几位大人离京!” 待人都离开,地上只剩下瘫成一团的曹炎。云轩正欲发落,突然胸口一阵闷痛!以至于跌回座位!顿了片刻瞪大眼睛,匆匆将曹炎及其余事务交代完毕,飞出王府…… 且说,当雪莲将书翻到最后一页时,却见上面写了字——我尽力了……这是他的字,此时才知这本书与他后来看的不是同一本。 那四个字有如一把利剑插在心上,也如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记忆之门,各种画面相继闪现,还来不及细看这些碎片,铁门也在“喀拉”一声响后缓缓开启!门内关着的、无边无际的墨蓝色物质,霎时如泄洪般喷发着翻滚着汹涌而来!瞬间便将雪莲淹没! 那些蓝色物质冲出铁门后,在空间里铺散开形成一种深蓝色的气体,这气体给人一种浓重的悲伤之感,稍不留神就会被感染!突然的变故打了雪莲个措手不及,压住心中慌乱,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身心守住,避免被外面的气息影响。 当他发现吸入这些气体后情绪会变得低落而悲伤后,开始减少呼吸,原本一分钟三次减到一次。起身观察一下周围,却是除了蓝色还是蓝色,仿佛没有尽头的蓝色,看不见任何其他的色彩!急忙看了下自己——还好,能够看见自己的身体,只是衣服开始变成蓝色,可现在也管不了衣服了,他要先避免这些气进入身体…… 同时,山洞中打坐的雪莲周围也开始聚集蓝色的气息,它们在使劲的往他身上贴去! 117.封存的记忆 要怎么化解这些气体呢?他开始四处走动试图找到什么方法。走了很久很久,还是什么都没有,这蓝色气体仿佛把所有的东西都包裹住了!他停下来,开始思考。为什么这里会关着悲伤?不,不只是悲伤,细细体会,里面还有绝望、无力的愤怒、以及一缕淡淡的希望? 不管如何克制自己,他刚才的确是慌乱了。他需要静下来而不是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是的、静……于是意念幻化的雪莲盘膝坐下像本体一样开始打坐……他应该像平日给病人看病一样来看待这些气体,对,当它们是一种病气!如果是别人出现了这样的病症,他会怎么帮其治疗呢? 首先,要知道它们是如何产生的?病因找到了就可以对症下药!那么这些气体是如何产生的呢?里面空空荡荡除了蓝色气体根本什么都没有,要如何找到病因?他要想想整件事的经过—— ……书开启了门?不,不是书本身,如果书能够开启铁门,那在他拿到书或者翻开书的时候铁门就应该开了,而不必等到他读完! ……对了,最后的四个字!一切的源头都是在他看到了那四个字后产生了突变!那时还有许多记忆碎片也冲进了脑海!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看,铁门就轰然开启释放出了那些蓝色气体! 看来,他要先去了解那些记忆碎片,看看里面到底记录了些什么?为什么那四个字是开启记忆之门的钥匙,他又为什么会在书的最后一页写那样一句话? 云轩一路飞掠,将暗卫甩得远远地,当他穿过山体裂缝已是中午。跳下约百丈深的断崖来到山洞,还未进去就感到一种悲伤的情绪——雪!闪进山洞,他看到了此生永远不愿记起的、痛彻心扉的画面! 只见雪莲蜷缩着倒在石板上,浑身散发着蓝色的悲伤气息,衣服是蓝色,气场的精灵也全部变成了蓝色,一副病恹恹枯败的模样…… 雪莲的意念被困在了蓝色雾海。当他以为找到方法后,开始重温那些没有映像却确实属于他的记忆…… “骨盆小产道打不开。” “我想试试顺产。” “我给你把羊水刺破,看能不能滑出来……孩子头入不了盆……赶紧剖腹……” ——这段记忆重生前后是没有的! 看着这些画面,他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次当时的痛苦……他知道他不该在意这些过去的事,可胸口的悲愤无法克制! “孩子自己能玩了,你在网上开个店也挣点儿钱。” “那要存货的。” “你放几张照片,有人买你再去进货呀!” “我心虚,干不了这活儿。” “要你一点用也没有!家里三天也不打扫,碗能攒一个星期,整天就知道玩游戏!” 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了,每当这个时候前世的他——“她”就会沉默,吵也吵了,也闹过离婚,都不了了之……还是要照顾孩子,还是要应付他的生理需要,天知道“她”有多厌恶这种事,尤其在他发过脾气后,“她”越是拒绝,他就越生气,他们的关系就越冷越僵,只能泡在网上不停的做任务升级,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才会开心些…… “她”极少给家里打电话,在孩子一岁前还会抱着孩子隔三差五回娘家住些天,但每次都要给家拿些钱,多数都是一千左右,不多,但是谁知道跟人家要钱的时候“她”是多难受? 又有了,剖腹才一年,不能要,刮宫,没有麻药……“她”杀生了,仿佛能感觉到那个小生命对“她”的怨恨……对不起,你投错胎了,要了你,咱们就一起死……你哥才一岁…… “她”感激妈妈两次照顾月子,知道她累,但是能不能求您不要说那句话,“哎呀,给十万也不去给人家看孩子。” 每次都要等他来接“她”才回去,别人以为他们恩爱,其实“她”只是不想回去…… ——第十六卷·去除隐患·完—— 第十七卷:两个雪莲?! 118.被入侵 “妈,买卖咋样,缺钱不……我过两天给你打两万……就当存银行了……” 家里拿了他的钱,“她”就不好再提离婚——“她”恨钱! 意识到自己不对劲是在他往“她”肩膀打了一拳。听到他打电话当着孩子面说自己坏话,“她”生气踹了门,他就冲过来给了一拳!难以置信! “你还说结了婚会越来越爱我,就是这样爱的!我什么时候对孩子说过你不好!”越想越气,跌坐在床上歇斯底里的大喊了几声,然后就是一个人发呆,孩子哭也没理,看着窗户有时会想:跳下去会不会好一些? 从那以后,孩子也学“她”不高兴就大喊,喜怒无常起来,开始尿床,“她”打孩子屁股……孩子的改变和自己的暴力倾向令“她”清醒了些,自己不是个好妈妈…… 卸载游戏,开始上网看书,买书……在读了《孩子的错都是大人的错》后,“她”哭了。 似乎一切都在变好,除了喜欢挑“她”毛病热衷于打击“她”的、什么家务都不做的他……“她”努力让自己开朗,但是“她”还是太脆弱了,就像一艘小船,还未扬帆就被一个浪头打翻了,每当“她”走出一步他就会冷嘲热讽,然后“她”就又回到发呆的状态…… 妈妈病了,良性甲状腺结节,来“她”在的城市手术,“她”劝过妈妈没必要手术,还给她买了书看、就是那本《绝处逢生》,不知道妈妈怎么想的最后还是做了,不知道妈妈是不是以为“她”不想给她看病…… 妈妈出院回家后,“她”给自己也买了一本,并按上面说的时时自省自查,但是长期积压的负面情绪还没来得及化解,一个小小的火星就让“她”从窗户跳了下去…… 那个小火星真的是微不足道,只不过是他像平时一样,又数落了“她”一番而已。“她”就趁着孩子上幼儿园他上班的时间打开了窗户。他们的房子在九层,租的,没有装防护栏。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在书的最后一页写了“我尽力了”,就开始站在窗边发呆—— 结束吧,这样的生活太压抑!跳下去就可以告别这一切!告别了这个身体,你将获得新生!未来是充满希望的……便翻出了窗户。猛烈撞击后失去了意识。 一周后,“她”却醒了!!还以为死了,原来是卡在了楼下的防护栏?!视线模糊中,看到自己戴着氧气罩,一条腿打着石膏,上身缠满绷带……然后又昏了过去。 “她”的灵魂好像飞了起来,飘在天花板上,看着他喊“她”名字,按铃呼叫医生,“燕子!燕子!你醒醒!” “病人没有求生意志!”经过一番抢救,灵魂又回到身体里——“她”又被抢救了回来。 几天后见过一个陌生男人后,这一段记忆就被催眠封印了…… 怪不得他说“她”出车祸后失去了一段记忆!怪不得“她”觉得他很不错,平平淡淡又过了那么多年…… 尘封的记忆再次重温,他仿佛又回到了跳窗之前的状态……不对!他已经重生了!不再是那个脆弱的女人!可是晚了,悲伤压抑的情绪已经闯了进来! 119.两个雪莲? 不知坐了多久,雪莲疲于应付那些负面情绪无暇他顾。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被关起来的滋味怎么样?爽不爽?” 蓝雾中渐渐浮现一个模糊的人形黑影,向雪莲走来:“咦?你怎么变成男人了?做变性手术了?还挺帅的嘛!” 雪莲缓缓抬头,静看着“它”将自己也变成男人的样子、和他一模一样除了没有莲印。 “哎呀,真帅!”假的雪莲自恋的摸摸脸,下一刻便沉下表情:“怎么不说话?!没话说?!” 阴沉沉走到雪莲面前:“你没话说,我可是憋了一肚子话!”只见他突然挥动拳头仰天长啸! “你他妈关了我三十年!我艹你大爷的!……你让我守着这些狗屎的记忆整整三十年!……@@##¥……知道我怎么过日子的吗?我他妈一秒一秒数过来的!……¥%%&*¥%……$#……&*……%”骂了好久好久!仿佛将这些年积压的所有骂人的话都骂了出来! 雪莲不理他、也没空理他。既要对抗蓝色雾气的侵袭又不能让自己情绪波动太大,也就任他骂——任何人被关三十年都会歇斯底里的,何况还是与那些负面情绪为伴?! 他这完全没有理智、喜怒无常的样子又何尝不是自己曾经的影子?如果一个人只有这些消极悲痛、绝望愤怒的记忆,死又死不了,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想到这里雪莲的心就寒了,对他戒备起来! 等他感觉骂够了,爽了,突然又和颜悦色了,“狗屎的暗无天日终于结束了!那么、你就永远待在这里吧!这个身体以后就归我了!”说罢往后退去,他心心念念了三十年要出去!终于等到这天了!! “你要做什么?”见状雪莲有些急了,放这样一个炸药桶出去?他想都不敢想! “做什么我还没想好。不过、先把你在乎的东西全都毁了再说吧!哈哈哈哈!”还未等他从雪莲眼前消失,空间里突然暗了下来!?原来还能看见的蓝色雾气现在也看不见了,黑漆漆一片,包括自己的身体!仿佛只剩下一缕意识!?雪莲忍不住想——他是不是要消失了?还没有摆脱情绪的牵制又落入未知的境地…… “怎么回事?怎么黑了?!”前方传来他的声音。雪莲恍然想起什么,急忙内观——果然,臓像也都看不见了!心发出的光应该被丝丝层叠的黑雾遮住了…… 他之前只注意那些记忆和蓝色雾气,却忽略了肝臓内藏着的黑雾——今日该他有此一劫。 那个声音又开始发疯了,四处乱飞了一会儿,停下来大声喝问他:“你有帮手?!”“是帮手的话会把我自己也困住吗。”“那是怎么回事!哪个狗娘养的!给老娘、呸!给老子滚出来!” “你那么厉害,我们不会傻到给你当点心。”还是待在肝臓里安全,那个刚出牢房的疯子显然不会内观,也就发现不了他们。 ——真的有人?!雪莲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他这身体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忽然感到情绪又有些下滑,忙意守丹田,反正大家都出不去,暂时放下心。 里面乱糟糟一团,外面就不同了。当体内空间变得黑暗,雪莲的身体也仿佛失了灵魂般歪倒在石板上。 约两个时辰云轩赶到山洞。呆呆看着倒在石板的雪莲、他的心跳仿佛停止了……狂奔上前,小心的将人搂在怀里:“雪!醒醒!你怎么了?”奈何雪莲一点反应也无,颤抖的向鼻下探去……还好,还有呼吸,只是这呼吸不对劲啊?他记得这人呼吸甚是悠长,而如今和平常人一样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是说小问题吗?”他不该听他的话,他应该让室宿二人留下的!抱紧雪莲,脑子里空白一片,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怎么做……直到洞外飘起鹅毛大雪。 120.活着的莲印 “下雪了……”云轩喃喃低头,感觉怀中的身体在变冷,忙渡了些内力给他,此时才发现雪莲的内力停滞了,不再流动!“雪……你醒醒!”不行、不能待在这里,此时的雪完全是个普通人,穿得又单薄,会受不了如此寒冷的。“去找一条干净的棉被来!” “是!”很快室宿将棉被送了进来,看到雪公子的样子,再看看少主,终于还是没问。 云轩将雪莲用棉被包裹严实打横抱起:“回府。” 冒着大雪,几人回到王府已是深夜。将雪莲放在自己书房内部寝室的床上,盖好锦被。“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顿了顿,又道:“将城里最高明的大夫请来。”“是!” 待室内只余他和雪莲两人,坐在床边执起冰凉的手,如今他已冷静下来:“不是要解决一个障碍吗?难道是没有解决?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雪莲的体内 “你们究竟是谁!怎么会在我的身体里!有什么企图!?” 雪莲闻言抽抽嘴角——这么快就变成他的了? “我们被他杀死当然是要报仇!” 到这里,雪莲已知道他们是谁——那四个官差。想不到他们身死了魂魄却没有消失,还潜进了自己体内!? “……杀你们的是他,又不是我,放我出去怎么样?” “你和他不都是一个人!而且,我们的目的不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是要他死,你却是囚禁他取而代之,怎么可能放你出去!? “哼!别让老子抓到你们!否则让你们尝尝绝望的滋味!”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你什么意思!?”却再没有声音回答他,他也安静了些。 这时雪莲的眉心一阵痒痒,他似乎能感觉眉心的莲印很开心的样子?这莲印不会也是个活物吧?于是他提起精神开始观想眉心的莲印,以前从未想过这么做。慢慢的,天目穴内出现一朵晶莹剔透的类似莲的无根之花,闪着淡淡却不寒冷的冰芒!整个世界只余这一点光了!雪莲精神一震——它居然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莲印?” “……唉……莲印就莲印吧,几千年的名字也习惯了……叫我做甚?” 听到回答雪莲呆愣了——真是没有不知道,只有想不到啊!这声音挺嫩……“你开心什么?”现在他没有心情问东问西,直奔主题。 “开心你快死了呀!” 雪莲呆愣,不再说话——没有一个好心眼的!还想让它帮忙,如今看来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他知道他的情绪明显消极化了,但却无力阻止……和身体失去联系导致内力不济;呼吸和常人无异的他吸入了太多蓝色气体——御敌能力在降低啊!现在全凭意志力在强撑,但意志力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吸入气体潜移默化的影响…… 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他觉得自己孤军奋战了好久好久,已经筋疲力尽,而蓝雾却仍然以蚂蚁咬死象的精神对他使用车轮战!意志力不断受挫、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仿佛无穷无尽的蓝雾使他看不到希望…… 好累啊……蓝雾的全面入侵、已经势不可挡……他感觉自己坐在了地上,抱住曲起的双腿、埋头,任由蓝雾侵袭…… 121.最后的办法 “其实你这身体不要也罢!等你死了我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莲印又道。 “……我该去的地方?什么地方是我该去的……这里其实也不错……”埋头的雪莲喃喃。 “嗯~你这么想也对,继续!”放弃抵抗后,他就能死得快点…… 谁能帮帮他……所有的人都希望他死吗……对了,轩!轩有没有来找他?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他的意念被困住了、出不去了……他的身体现在应该是个植物人吧……轩会不会着急…… 这里好黑啊……睁眼闭眼都是一样的黑……他害怕、也不敢动……可以哭不?哭吧,反正没人看见…… “怎么样?”云轩盯着给雪莲切脉的老头儿问道。“嗯……王爷……这位公子像是把魂儿给丢了……”“什么?丢了魂儿?那要怎么救呢?”“没得救。幸运的话这辈子就是个活死人,不幸的话……准备后事吧!”“你说什么!”云轩黑着脸,怒不可遏。“……”老头儿低下头不言语了。 “本王要你救!”这是京城最有名望的大夫了……“老朽无能。”这缺胳膊断腿他还能想想辙,魂儿丢了他可治不了。 看了老头儿一眼道:“送大夫。” 室宿送老头儿到大街上,递上银子:“张大夫今晚没有来过。”“老朽晓得!” 云轩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没事,一个老眼昏花的大夫而已……如果神医在就好了——对了!“白燕!”(白燕:玄武七宿首领,危宿) “少主!” “青龙中的冷月可在宫里?”(冷月:青龙七宿之一,心宿,药王谷弟子) “没有,她在宫外暗部与老虎一起研制一种新药,已经三天没有回宫主身边了。”(老虎:白虎七宿首领,奎宿) “叫她来一趟。” “是!” 黎明将晓,云轩给雪莲喂了些水。不多时,一位风尘仆仆的黑衣女子进得门来,云轩止住她行礼的动作:“冷月,你是药王谷弟子,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是……这位公子的身体并未中毒……嗯?”冷月以内力查探,发现一些异样,非常不解。“如何?”“卑职不敢断言。”“但说无妨。” “这位公子的内脏功能在逐步减弱,如此下去将有生命危险。”云轩闻言若有所思,“可有什么办法?”这种情况似曾相识…… “最好是这位公子有求生意志,但看样子他的心智像是被封闭起来了……难道他不想活了?”“不可能!”他们分开之前还好好地,但是又隐隐不安,那时的雪确实有些异样,不!不会的!雪只是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罢了!“别的办法?” “二十八宿的师尊或许可以救他,但是师尊的行踪没人知道。最后的办法那就只能拖了,用千年灵芝来增强体质,尽量阻止内脏衰弱下去,只是这千年灵芝太难寻了……” “千年灵芝!”云轩激动不已,他们遇到自称是龙的巨蛇时,雪不是采过一颗灵芝吗?后来做成了药丸吧?于是将雪莲的外衣解开——看着全是口袋的衣服,云轩的目光不由柔和下来,这么可爱的雪、如今……将口袋里大大小小的瓶子轻轻取出放在桌子上:“你看看里面哪一个是千年灵芝?” 122.小小瓶中尽是宝 听闻里面有千年灵芝冷月非常惊讶,看着桌上几十个瓶子,对雪莲更是好奇:“这位公子是什么人,也喜欢做药?”拿起一个瓶子拔开木塞,嗅了一下却呆住了,“这是……疗伤圣药!”而且这制药的方法令人叹服不已……接着小心翼翼放了回去,拿起第二瓶、第三瓶……“都是宝贝啊!”原以为自己做的药即使无法和师父毒仙子媲美,在江湖也是顶尖的,但是和这位公子比起来……真是惭愧啊…… 嗯……这绿色的膏状体是什么药啊?里面有山漆(后来简称三七)、黄花地丁(蒲公英)……另一种是什么?蜂蜜?蜜蜡?都不像!“你手中的是金创药。”坐在床边给雪莲喂完药的云轩,看冷月盯着金创药摇头皱眉给她解释道。“膏体状的金创药?真是奇思妙想……”她只知道粉末状的,膏体状的还是第一次见。继续看下去。“避毒丹?!”冷月不敢置信,取出洁白的丝帕摊在手心,颤抖着倒出一粒药丸,她从未如此失态过! “怎么了?”“这是、是药王谷的至宝!避毒丹!师父花了三十年才制成的!天下所有的毒都不能犯它分毫,甚至包括师父自己研制的毒药!据说因为药材限制师父当年也只做出了十颗而已!根本不能以金钱衡量其价值!武林中人无不梦寐以求!”她见过为了这颗小小的药丸多少人罔顾性命……不知道有多少人找上药王谷,甚至直接杀上门去,但师父是谁!毒仙子啊!那些胆敢冒犯药王谷的人全都中了师父的毒,轻则痴傻残废、重则尸骨无存……她也只是有幸见过一次,想不到能在今天再次一睹神药风采! “雪……”想起那日桃园雪莲喂他吃药的情景,胸口仿佛塌下去一般:“雪曾给我服过避毒丹……” “什么!少主服过此药!”冷月好是羡慕:“太好了!今后少主就可以不惧任何毒物了!”见少主不理她只是异常温柔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不敢深思下去,万分不舍的将药丸放进瓶子,接着往下看,但是在见过避毒丹后,其余的药再珍贵都挑不起她的兴趣了,真是沧海比之水滴啊…… 之后是四个一模一样的白瓷瓶,小心打开一个木塞,轻嗅一次后不确定,再嗅—— “就是它!千年灵芝!”真厉害!不仔细闻都不相信这小小的药丸是千年的灵芝所做,包裹的真严实,至少可以保存百年以上!瓶里应该有一百粒左右吧!每一粒都是万金难求!这里居然就有四瓶! “哦?这些都是?那要怎么服用?”云轩看着脸色瞬息万变的冷月,深感与有荣焉,这个一向冷傲的女人也要被他的雪折服! “每日一粒以内力催化即可。”看完所有的瓶子,冷月的心情难以平复,她虽师从毒仙子但是也对祖师爷留下的医药典籍有些研究,对毒和医的各种药方非常痴迷,桌上这些药的配方和药材有的她可以分辨,有的甚至没有见过!公子啊公子,希望你能够醒来,我有很多问题需要请教与你啊! “少主,没有其他事情,卑职就告退了?”这位公子与药王谷或者与师父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她所猜不错,这位叫雪的公子应该拥有三颗避毒丹吧?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 “冷月。”静静的看着床上生机微弱的人,轻轻道。 “卑职在。” “雪有避毒丹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是!”冷月微震:“少主……他究竟是什么人?” 123.生泥煤子啊! “说起来你们还是同门……他是决神医的弟子……” 待冷月离开,云轩忍不住眼眶发热,这时刚好看见两行清泪从雪莲的面具上滚落,既惊又喜更心疼,拭去雪莲的泪痕,“雪,快些回来吧,我好想你。”你到底在经历些什么?你的心智真的关闭起来了吗……为什么、会突然想不开……? 漆黑的空间,抱膝埋头的雪莲若有所感、抬头,什么都没有…… 秦川曾经不就出现过这种情况?!仔细回忆当时雪是怎么处理的……云轩取来琴,坐在地上对着床弹了起来……都是些他们熟知的曲子,希望能有用! 虽然听不到琴声,但是雪莲心绪有些浮动,仿佛从绝望深渊中探出了头……他忽然很想念云轩,他一定着急了!云轩在等他、他不能这样消沉下去!要开心、坚强起来! 雪莲用他从未用过、高亢嘹亮的嗓音划破虚空!漆黑的空间仿佛注入了生机,就连一直四处乱撞的“疯子”也安静了下来,痴了一会儿,向着声音所在飘了过来…… 感觉心胸被重新撑开、有了动力,开始打坐内观,即使观不到什么,也要努力和身体取得联系! “哼!你还真有招儿啊!以为这样就能出去了?别做梦了!”疯子仿佛站在雪莲的面前,“你用开心对付悲伤还说的过去,对付外面那些人的仇恨?哈哈哈!可别把他们激怒了!不过,好像晚了!”他能感觉到这里变得更黑了!“我不甘心!我还没有出去潇洒一下就又回到黑暗里了?!你们给老子滚出来!我要灭了你们这些疯子的!”他的声音忽左忽右忽高忽低,想必又歇斯底里了。 “你找不到他们的。”“什么?为什么?”“你没有练过内功,也不会内观,自然看不见他们,当然,现在即使你会内观也同样看不见他们,因为这个身体现在我们说了不算。”“你这是说什么梦话呢?什么内功内观?你他妈以为你留个长头发就是穿越人士了!我去!” “我确实穿越了。” “切!” “信不信由你。” 过了会儿,某人按捺不住了:“喂!你真穿了?”等不到雪莲回答,径自说了起来:“这穿越的几率是多大啊?为什么你就穿了呢?咋穿的?穿到哪里了?你这衣服是外面世界的样子咯?是个啥朝代啊?我咋没有在电视里看过这种装扮啊?还有啊,早就想问你了,你头上咋还画朵花啊?!也太臭美了吧……啊!你该不会穿到女尊世界了吧!咳咳,那个……女尊世界真的是男人生孩子吗?” 雪莲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怒道:“闭嘴!” “嘿!你敢叫我闭嘴!?”大概是想了想如今拿雪莲也没什么办法,又道:“不爱听?我说的不对?不对你倒是说说对的嘛!” “这里是个架空的世界,大概在春秋时期改道了。”“哦哦,然后呢?” “……这里也不是女尊世界。”“嗯嗯,接着说,别等着我问你呀!说说你咋穿的!” 于是两人竟然像老朋友一样聊起天来?!雪莲在他的紧迫追问下将三十年来所有的事都讲了一遍。 “外面的世界真好啊!我出去后也要学武功,然后称霸武林!把个天下搅个天翻地覆,然后拐着那个叫云轩的去荒山老林结婚生子!” 听到这里雪莲实在忍不住了,抽抽嘴角:“生泥煤子啊!”罪过罪过,真是太粗俗了,又道:“云轩是我的。” “切!那也得看你出不出得去!”某人顿了顿,“这样吧,我们谁出去他就归谁!” “你们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些?真是佩服!”雪莲暗道:终于忍不住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几个QJ犯啊!”此时疯子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这几个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就异常的鄙视——尼玛是有多饥渴啊?! “且让你逞一时之快又如何?我们的仇终于要报了!” “难道你们从未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光彩?”雪莲郁闷。 “那哪里是不光彩,那简直是畜生不如!” “死个把囚犯算什么,那女人本来就是要去做军妓的,迟早要被千人压万人枕,我们四人那是在解救她于火炕!”那个声音顿了顿,“之前你们不是还水火不容吗?怎么现在就同穿一条裤子了?”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和你们可不同。” “可是你们不该害死她,否则我也不会杀你们。” “哼!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的仇恨、不死不休!” 124.要保命、请安静 整整五个时辰后云轩弹琴的动作停下。他将雪莲教他的曲子甚至强记下的五行音律,都不知弹了多少遍,可雪还是那个样子、一点效果也没有!起身坐到床边,摘去那人的面具——这里很安静,没有他的召唤连暗卫都不会靠近一步。 “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醒来?”久久闭上酸涩的眼睛,他倒是想哭,可哭不出来!“难道,我对你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吗!”云轩猛地睁眼狠狠看向毫无反应的人,“一点都不值得你留恋?”说罢突然扶起雪莲给他输送起内力! “醒来!回答我!你究竟当我是什么!”可是无论他送多少内力进去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浪花都不起一朵!待他内力虚脱,终于冷静了些:“我应该相信你的、雪……”抱着雪莲瘫倒在床上,贴上曾很热情地吻过自己的唇瓣,好怀念啊——雪是爱自己的,虽然他从未说过…… “可为什么你不醒来……是啊!我怎么忘了!我还应该多跟你说话!”看了看清浅呼吸着的人,“在这之前,我应该先给你喂些东西吃……”云轩重拾信心,出了书房命人传饭,现在已经午时了,他居然才想起给雪喂饭——真是该死! 给雪莲喂了粥,云轩草草吃了些后开始和他说话,从他们的相识讲到他们在一起,从过去讲到现在,甚至想象他们的未来——“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等天下安定了,我们就去游遍千山万水,只有我和你……好不好?!”只要想象他们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心就会酥软不已,面含向往的微笑看向怀里的人……突然,云轩瞪大眼睛——雪莲的眼角又渗出了泪!“这样做有效!对不对!”激动地吻住雪莲的眼睛,“你一定能够醒来的!一定能!” 另一个空间,意念幻化的雪莲仿佛感觉到云轩的心意,捂住胸口,虽然和身体的联系几近断绝,但他就是觉得心跳得厉害,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轩……”放心,我一定会出去的! 听到他们说不死不休雪莲回过神来,淡淡的说:“不死不休?你们凭什么?杀人者偿命,你们害死了人,我只是让你们早些承担报应。而且,她丈夫是冤死的,她迟早会出火坑。” “我们不管她冤不冤!判了刑就是有罪!”暗处的声音似乎急了,“即使我们做错事又怎样!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我那可怜的妻女!我三年没有见过她们了你知道吗!原本押完这趟犯人就可以回老家去看她们了!都是你!害得我们阴阳两隔!”那个声音顿了顿,阴沉沉道:“我要把你所有的内臓全都缠紧!” 疯子急了:“你要做什么!混蛋!”却是无人回答他。“喂!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这次真的要翘辫子了!”身体没了他还怎么出去?! “办法是有。”雪莲依然淡然。疯子则很是急切,“什么办法!” “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怎么夺?” “需要你的帮忙。” “我?什么忙需要我帮?你尽管说!” “……你不想取我代之了?” “靠!身体都快没了!你还想这个!我当然想出去!不过这个可以慢慢来!先保命吧大哥!说!要我怎么做!” “好,我需要你安静。” “安、什么?安静?你要我安静!我能安静得了吗!都要死翘翘了,你他妈居然叫我安静!” “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我需要内观修炼,而你,不能打扰。” “好吧!要不?我也和你一起修炼?” “静坐就行。” “好吧!好吧!现在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之后就安静了下来,仿佛真的去静坐了。 沉浸在希望中的云轩忽然注意到,雪莲的心跳减缓了?比普通人的脉搏约慢了五次!“怎么回事?”刚才还是好好地?然后呼吸也明显减少次数,血液流动也在变得缓慢…… 125.备、棺…… 云轩彻底急了,颤抖着取出灵芝药丸给他喂了一粒,以内力催化,却是效果不大,稳定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失效了!跑到外室疾呼:“玄武宿!速派人去西夏请决神医来!就说他的徒弟有生命危险!快去!!!”然后又奔回内室,看着雪莲渐渐失去血色的脸,红着眼眶哽咽着、一步步走近:“怎么办!谁能告诉我!”他强迫自己冷静,可是该死的,他根本冷静不下来!神医能否赶得及?! 终于、想起要给雪莲保持体温,于是脱衣服钻进被窝,抱紧变冷的身体,隔一个时辰就喂他一粒药……希望能够撑到神医来…… 一行三人出了金陵快马加鞭向西北狂奔。 此时,西北一处深山里,一老一少背着藤筐往山下走。 “小云儿,冷不冷啊?”须发皆白的老者问身边似七八岁大的一个小姑娘。 “不冷不冷,神医爷爷,自从半年前云儿开始吃您那枸杞子开始,云儿身上就好暖和!”小姑娘扎着的两条羊角辫颤颤悠悠,冷风吹得脸颊红扑扑,别的孩子这时应该裹得像个球一样了,她却是还穿着秋天时的衣服:“神医爷爷,我们今天采的地骨皮有什么功效啊?和秋天采的枸杞子有什么区别?” “嗯,小云儿如此好学,爷爷真是开心呐,我那徒儿若是像你一样就好了……”似是想起什么,脸上的表情既是骄傲又带着可惜。 “神医爷爷的徒弟?也是个老爷爷了吧?您对他很失望吗?那他是不是很笨?” “失望?怎么会!他呀,如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者顿了顿,微微叹气:“老夫可惜的是,他天赋极高,却不爱钻研医术,否则一定能够达到祖师爷的境界……”天池之水啊,道医家的至宝,雪莲那孩子若是肯钻研一定能够得到!可惜啊!“他也不是什么老爷爷,等有机会见面,你就知道了。说起这地骨皮,就要先说枸杞,小云儿可还记得老夫教你辨别枸杞与枸棘的方法?” “云儿记得:其实形长而枝无刺者为真枸杞,苦寒无毒可入药;圆而有刺者为枸棘,不可入药。” “嗯,不错。枸杞,春生苗,名为天精草,叶如石榴叶,软薄可食,俗称甜菜;茎干高三到五尺,作丛;六七月生小红紫花,名为长生草;后结果实,名为枸杞子,形微长如枣核;其根名为地骨。天精草,苦甘而凉,主治除烦益志,补五劳七伤,壮心气,去皮肤骨节间风,消热毒,散疮肿;枸杞子,甘平而润,性滋而补,主治坚筋骨,耐老,除风,去虚劳,补精气;地骨皮,甘淡而寒,主治去骨热消渴,风湿痹,坚筋骨,凉血,退热,补正气。这用药原理还要更细化复杂,你小小年纪知道这些就能够用了。” 一老一少回到暂住的山洞,决明子将东流水浸过的地骨皮放在备好的甘草汤中浸泡。小姑娘边打下手边道:“神医爷爷,您真的不能收云儿为徒吗?您看云儿又勤奋又好学还能陪您说话解闷……您就收云儿为徒吧!” “你就这么想要学医术?”见小姑娘激动的点点头,无奈道:“可是老夫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不能带你认识各种药材了……要不、小云儿做老夫的徒孙吧?我那徒弟应该还没有收徒。” “真的吗!只要能学医术,徒儿徒孙都行啊!”小姑娘兴奋不已。 “那好,老夫就代他做主收你做徒弟了,等你们见到再正式拜师!” 寻找决神医的人已经走了三个时辰,雪莲的情况也在不断变化,每个时辰一粒药已经不够了,云轩木然取出十粒药丸,给已经不会吞咽的雪莲一粒一粒以口渡过去。他已经三个晚上不曾阖眼却是睡不着。 西夏距此两千里,他的人昼夜不停的赶路也要两天,如果顺利,神医最快也要一天才能到金陵,也就是说,他还要等至少三天!可是,雪已经等不了了…… 穿上里衣出了内室,站在书房中央的空地上,云轩显得有些茫然……“白燕。” “属下在!”终于等到少主的召唤了!他们实在担心极了! “……准备、千年寒冰棺……”不知他如何将这话说出口、也不知是怎么抬脚往里走的。 白燕看着白色的孤绝背影,心酸道:“……是!” 126.对不起…… “那些蓝雾停止攻击是你的命令?” “嗯。” 雪莲有些惊讶,这家伙不是很多话吗?居然只蹦出一个字来?“你怎么了。” “没事啊,只是突然喜欢上静坐了。”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好方法?“静静的坐一会儿好舒服啊,恍恍惚惚的像睡觉一样,中间还会觉得突然变聪明了,不,是比聪明还好的感觉……很有灵感?或者说直觉?” 雪莲微笑,“这就是古人开发潜意识的办法。” “古人也知道潜意识?” “当然,不过古人不叫潜意识,称之为慧性或者心性、本性、灵性,他们用左手写字,从右往左写,这就是在开发、使用右脑,所以古时创造出的文明能够引领当时的世界。”中国人很奇怪,西方传过来的东西很容易接受,接受不了的也要想办法接受,却不知道有的东西是从国内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 中国独特的语言文字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优秀,因为使用中文大脑是两侧同时启动,根据前世科学家的研究,别的国家语言就做不到。他们通过音乐艺术和多用左手弥补文化的不足来获得突发性的灵感闪现以保持创造力,他们非常注意维护孩子们的创造力。早已抛弃了高分数的刺激法,而中国还在用,用得还挺着迷,只开发左脑的后天智力忽视右脑先天灵性的结果就是缺乏创造力。 师父要求他用左手写字时,他就想到了前世的人逐渐开始培养左撇子刺激右脑的现象,更是对古人叹服不已。 “哦?你懂得更多了。那为什么后来就不行了?” “也许和字体简化、独尊儒术有关吧。”这个问题他没有深入研究过。之后两人不再说话,雪莲又开始静心内观。 黑雾与蓝雾不同,蓝雾所影响的是情绪和意志,而黑雾屏蔽的是生理机能或者说潜意识。 他应付过那些黑雾知道他们的力量有限!否则他们大可直接对他进行攻击而不是现在这样趁人之危在他分神之际冒出来,这也是他轻视他们才使其有机可乘,所以他才说了那些话,果然、他们自乱阵脚了,那四个魂魄居然要把所有的内臓都缠紧!如果他们能做到,那他还真会死得快些! 只要他们的力量分散,露出破绽让心发出光来,而蓝雾也不捣乱的话,他就能第一时间冲出去!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过去,云轩轻轻蹭着雪莲冰凉的脸颊,突然呆住、颤抖着将手贴在他的颈侧……久久不能收回——脉搏消失了!!!当即心下大恸,嗖的喷出一口血箭,撒在身上的锦被,如同点点绽放的红梅…… 抱紧雪莲,云轩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带血的嘴唇贴上雪莲的,“雪!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丢下我!”很久,灵魂抽离般:“我好恨我自己……恨自己帮不了你……”云轩仿佛瞬间苍老,黑发从发迹开始变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发梢蔓延,与此同时,眉毛、睫毛及长出的胡渣全部开始变白—— “对不起、帮不了你……更对不起……不能、让你入土为安……我幻想着、你、有一天能够忽然醒来……”这也是他没有带雪莲去西夏的原因,他怕、连尸体都得不到。将雪莲扶起,开始给他穿上衣服,轻声道:“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我给你找了个地方,你可以在里面好好睡一觉……” 原本静坐内观的雪莲忽然睁开眼睛——奇怪!疯子没有让蓝雾攻击自己啊?为什么会莫名悲伤起来,仿佛心也在痛虽然他已经感觉不到……“对不起……”雪莲无意识吐出一句话,怔愣了片刻,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是啊,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而不是一直找借口。 “你、你说什么?”疯子听见雪莲说话,不敢相信道。 “我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蓝雾又开始翻滚却没有再攻击他,他能感觉疯子有些混乱。 “你、你、你、你、太狡猾了!!说是夺取身体的控制权!原来是在想办法对付我呀!!你不想办法对付外面那些东西,却要先解决我?你傻了吗?啊!!!”之后驱使蓝雾对雪莲展开迅猛的攻击! 127.接受你、我才完整 “我是认真的,对你是如此,对外面四个官差也是,他们是该死,我没有对不起他们,可是我却对不起他们的家人……而你,虽然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封印,但是结果已经造成,你确实因为我的原因被关了三十年,是我对不起你……” “你想怎么样!还要把我关起来吗!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疯子在咆哮。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回来吧……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什么……让我回去……真的?你不怕我吗……我的记忆里全是不好的东西!你居然让我回去?!” “你再不好也是我的一部分,接受了你,我才是完整的……而且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重获新生,再也不会走以前的路,这些不好的记忆就让它永远成为过去,那些负面的情绪我们一起慢慢转化吧!所以,回到我的生命中来,我带你出去。” “呜呜呜……你说的是真的吗……不会再把我关起来?还要带我出去?!哇……”说着说着突然大哭起来。雪莲寻着声音靠近他,轻轻拥抱住哭得稀里哗啦的疯子,拍拍他的背:“我知道你很委屈,对不起……”疯子却哭得更惨了:“啊~~我不要被关在黑屋子里……” “以后不会了……”等某人哭得差不多了,雪莲抬头道:“杀了你们四个官差,我不后悔,只是对不住你们的家人,如果我出去,一定照顾他们。” “他说什么?头儿?我没听错吧?他要照顾我们的家人?”“喂!你想耍什么花样?想要求我们头儿放你出去吗?你死了这条心吧!”“头儿,别信他的话!他在骗我们!若是放他出去,我们就再也拿他没办法了!”“……你说的是真的?” “我从不轻易许诺。” “头儿!你不会真的相信他吧!”“那我们怎么办?”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空间里忽然撒进一道亮光,就在他们手忙脚乱准备修补的时候,雪莲抓住机会立刻内观,看到心发出的那一道光的瞬间意念就回到了身体里!黑雾见大势已去愤恨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纷纷退回肝臓再次潜伏起来…… 心能量场又开始大放光明朗照体内诸臓。 云轩动作轻缓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给雪莲穿好,仔细抚平皱纹,然后用木梳将长长的头发理顺,系上发带,打横抱起就往暗室走去。 雪莲的意识虽然回来了,但是发现身体已经快变成尸体了,费力睁开一丝缝隙刚好看到云轩的下巴,感觉慢慢回归,知道了云轩正抱着他,“轩。”这声音也太弱了?! 迈了几步的云轩霎时惊愣在原地!他刚才听见雪在叫他的名字了吗?缓缓低头,怀里的人还是那个样子根本不曾动过……闭了闭眼,继续走…… “放我下来……”他需要练功恢复身体机能,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云轩猛然停下——这次他确信没有听错!是雪在叫他!忙向脸上看去——仔细一看,雪莲的眼睛虽然微微阖着,但是已经打开了缝隙,不敢相信:“……雪……”“轩,放我坐下。”云轩闻言呆呆地将雪莲又放回床上,让他坐着……一直微张着嘴傻傻的看着他…… 渐渐地,雪莲的呼吸和心跳恢复到普通人的频率,云轩此时终于回神,也不管他正在练功,使劲抓住雪莲的肩膀:“雪?你醒了?你醒了!!” ——第十七卷·两个雪莲?!·完—— 第十八卷:师徒相见 128.一百六十岁?! 虽然肩膀被抓的生疼,但他知道云轩一定是担心极了,还是先跟他报个平安。暂停打坐,方一睁眼,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呆住!缓缓伸手去摸云轩的脸,鼻子忍不住发起酸来,拂过他白色的剑眉,望着白色睫毛下异常明亮的黑瞳、眼泪滴落——这发,是为自己白的么……云轩…… 云轩从巨大的惊喜之中回神,看向雪莲手中一缕白发,心中忐忑,他现在一定难看极了!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雪……是在心疼我吗……你不会嫌我丑吧?”他虽在笑,但雪莲知道、他的眼里分明有着害怕!没有回答他,直接凑上前吻了他一下,可惜他现在太过虚弱看不出他的身体状况,但想必是伤了心脉。 努力使情绪逐渐缓和,对有些呆愣的云轩道:“我睡了多久,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你那是睡吗!你可知道,看着你渐渐没了呼吸、没了心跳……我!”却是哽住说不下去了,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愿回忆那时的感受!紧紧抱住他:“四天……你昏迷四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障碍如此厉害吗?” “出了些意外,现在没事了。还记得那四个官差吗?”“记得。”怎么说起他们了?不是死了吗?“帮我找到他们的家人,我要弥补自己的过失……”云轩很想说,有必要吗,但看在雪醒来的份上,他也愿意做件好事,“这件事交给我,一定将他们安排妥当。”顿了顿,“雪……不要想别人了……看着我……” 对上那双极具侵略意味的眸子,雪莲的脸色瞬间发白,忙闭目练功——这眼神令他有些害怕!刚闭上眼睛就被扑倒在床!骇得他瞪大凤目!想起刚找回的前世记忆,隐隐的一点期待瞬间荡然无存…… 云轩一边吻着一边急切的扯掉两人的衣服,不多时便坦诚相见,正欲打开他的腿时察觉到不对猛然惊醒!缓缓向异常安静的人看去,只见雪莲双眼茫然的看着床顶……云轩慌了,手足无措的抚上那人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怎么能这样对雪!那是他心尖上的人啊!他需要冷静!冷静! 雪莲渐渐回神——这不是前世了呀!云轩只是云轩、是他这一世喜欢的人!他是喜欢和云轩在一起的!看向躺在一边满头白发眼底一片狂乱的人——他才伤了心脉,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很危险!轻轻覆上身边人的手掌,才发现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翻身压在云轩的身上,轻抚他苍白的鬓角,“轩。” 握紧雪莲清瘦的手,虽然他们的姿势近的不能再近,却也不敢有别的动作:“雪,刚才我吓到你了?……你有没有讨厌我?”他自己都很讨厌刚才的自己…… “不会啊,不过,我还是喜欢你温柔些……”他希望他们的结合是两情相悦的,而不是刚才那样自己完全懵掉了,那感觉很不好,像在被QJ……看着情绪有些好转的云轩,又道:“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不要再担心了!”吻上他的额头,感觉云轩的双手缓缓抱上自己的腰背。 “和我说说,你这几天究竟怎么了?” 雪莲将事情经过大体说了一下,除了莲印和前世…… “轩,学清灵诀吧!”抚上他的脸。 “为什么?”云轩诧异,雪这是在恳求他? “因为,修习清灵诀的人到了一定层次,寿命都在一百六十岁以上……”师父说自己进入了比先辈们更高的层次——第六层,活得会更久,多久不知道,因为没人到过这个层次…… 云轩懵了!一百六十岁?那不是说自己只能陪雪走一半的路?而且,到时自己一定老的不像样了,而雪呢?不敢想下去了……正欲答应却又话到嘴边改了口:“……我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雪莲不能不惊讶,上次被拒绝,这次话说的这么明白,他还要考虑?“难道你不想一直和我在一起吗?直到生命的终结……” 那人失望的眼神刺痛了云轩,紧握他的手道:“我当然想和你永远在一起!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学了清灵诀,我们的感情会不会越来越淡甚至……最后、分道扬镳?” “怎么会!清灵诀只不过会让情绪平淡些而已。” 最后云轩还是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 129.谁找老夫? 昨天晚上,一行三人终于抵达西夏,因是突发状况,暗部也没有能够提前获得神医所在的地址,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在黎明赶到神医所在的村子。 这里是西北,地势很高,风非常大,天气非常寒冷。民族混杂,有些牧民也开始在此定居下来,当然也有不少中原人。三人来到一处普通的庭院,室宿亲自上前敲门:“决神医在吗?” 门却自己开了,于是他们进去,唤了几声却是无人应答,正在三人焦急不已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个妇人——“你们是谁?”她住在隔壁,神医和女儿去采药,她每天都要来给收拾打扫一番。 室宿惊讶,这女人是中原人,这下好,不用小弟翻译了:“这位大嫂,你可知道决神医去哪了?我们有急事找他!” “哦!你们家里有人生病了吧?可是他老人家前些天带着我那闺女上山采药去了。”妇人见他们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道:“要不,你们在这等等他?” “大嫂知道他们何时回来吗?” “这就不知道了,上次他们进山一个多月才回来。” 三人对视一眼,室宿再问:“他们去了哪座山?我们要快些找到他!” 妇人想了想,遥指着东北方向一处山脉道:“应该是那座山!” “多谢大嫂!张威,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和牛宿进山去找人。” 二宿直接施展轻功向百多里外的山脉飞去。 “你说,雪公子会不会有事啊?”牛宿问道。 “我也不知道……希望没事!” “刚从山洞出来的时候,你看没看见少主的眼神,好像想要杀了我们哎!”所以觉得他们肯定惹到少主了,才主动请缨出来寻找神医想要将功折罪。 “唉!少主这是因为雪公子的昏迷而有些迁怒我等……” “少主和雪公子好像玩真的了?” “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要做好分内事就够了。” “……唉,这男人怎么比得上女人香甜柔软啊?少主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他们坠星宫也没有过这样的传统啊……不像常太尉,他自己喜欢男人,后代和部下也多有此好,他是不是应该庆幸创建坠星宫的前任宫主是个女人? “说的好像自己有多了解一样,我们多久不曾休假了?你好像三年不曾碰过女人了吧?” “我们彼此彼此……但愿快些找到神医,我真担心脑袋不保哇……” “这你大可放心,少主杀伐果决那也是对外人,你何曾见过少主对自己人随意处罚过,更别说杀了,当然除非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可是这次不一样!我感觉如果雪公子一不小心、去了,少主绝对会杀了我们!你也不是没见过少主出任务时候的冷酷劲儿,还有那年上战场……佳宝公主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真是对少主的真实写照哇……”虽说他们比少主年长,武功也很高,但是少主若要杀他们,他们也是不敢还手的……之后二人不再说话,只是加快速度飞掠…… 到了山脚下,二宿分头寻找,运气内力呼喊了起来——“决神医!你在哪里!” 清晨,一老一少正准备出去采药,老者耳朵忽然动了动:有人找他?于是站在洞口也运功——“谁找老夫?” 130.找帮手之臭道士 片刻过后,两个黑衣男子落在老者面前,小女孩张着大眼睛有些害怕的看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皱眉。 “您就是决神医?”他们是第一次见到神医,不由感叹,原来这就是神医的风范啊,须发皆白,皮肤却不见干枯,双目炯炯有神,就连牙齿都洁白整齐——人家是怎么做到的! “是老夫。”“我们是云王属下,云王派我等前来找您!”“云王?老夫不认识什么云王。若是他生病了,你们叫他找别人或者行善三个月再来找老夫。”“神医不知,生病的不是云王,是您一个叫雪的徒弟出事了,哦,他戴银质面具!” 听到这里,老脸有些泛红——是他那宝贝徒儿。臭小子,嫌他起的名字不好听了……雪莲会出事?能出什么事啊?他那宝贝徒弟那么厉害!“他怎么了?”这些人是不是在骗他啊,可看他们的气场,没有在耍什么鬼心眼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等也不知具体为何,京城的张大夫说是雪公子丢了魂儿,他没有办法救。” 老者瞠目:丢了魂儿?说的是他那乖徒弟?片刻后回神:“他在哪?”乖徒弟不能有事啊,他还指望着雪莲接他的衣钵给他送终哩…… “在金陵云王府。” 老者二话不说飞了出去:雪莲徒儿啊,你这是要为师的命啊…… “神医爷爷!!!!你要去哪里!!!带上云儿吧!!!!”却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再也看不见神医爷爷的身影了。 “老夫这徒孙就交给你们了!”远处传来老者的传音。二宿只得将快要哭出来的小姑娘送回村子。 决明子心急如焚,乖徒儿怎么会突然失魂呢?失魂啊,他也不会治啊!怎么办!飞了近一个时辰,在他将要到达贺兰山的时候,突然想到半年前在贺兰山下遇到的一个多年不见的故人——自己不会,臭道士应该会呀!即刻向相遇的地方奔去,希望他还在吧…… 此时,数十里外的一处村镇,男女老少散座在广场晒着太阳,一群小孩围着一个大人在阳光下玩弹珠游戏,嘻嘻哈哈笑声不断…… “该我了该我了……哈!进了!”“我来!”青衫男子撸起袖子,蹲在地上,瞄准洞口弹了出去!“哦!我们也进了!这一局打平!”几个小孩紧张兮兮看着男子的动作,在弹珠准确的滚进坑洞时欢呼雀跃起来……青衫男子也露出孩童般的笑颜:“哈哈哈!这一局轮到你们先了!”抬头看到前方站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对孩子们道:“有人找我,你们先玩儿!” 男子来到老头儿跟前,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番:“小老头儿,终于来啦?我等你多时了。”“这也算出来了?”决明子一脸古怪,心道:居然和一群毛孩子玩弹珠!自己就拉不下老脸,其实他也挺想和淳朴的孩子们玩……臭道士应该比自己还要老了吧?半年前重逢时他就惊讶过,这家伙几十年也不见老,明明他们初识的时候两人差不多的样子……可是现在呢,不由得摸摸自己的一大把白胡子…… 青衫男子但笑不语,顿了顿道:“等等,我去和小友们告个别。”于是走到几个孩子跟前,“我要走了。”正蹲在地上的几个孩子闻言站起来,一个大些的男孩问道:“先生要走?还会回来吗?”男子摇头微笑:“咱们的缘分尽了,我要去接另一段缘分。记得早晚做功课!” “是!”孩子们齐声道。“先生,小石头舍不得先生!”男子摸摸男孩的头:“如果你能一直坚持诵经,我们也许还会再见。”“小石头一定每日诵读易经!”“好,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路上,决明子憋不住了——“我说臭道士,你算到我会来找你,那能不能算到我那徒弟有没有事?” “放心,你那徒弟有惊无险……等等,我去帮个忙。” 决明子听到徒弟没事刚松口气,就看他跑到一架废弃的马车附近转了一圈又回来,忍不住问道:“你做什么去了?不是说帮忙?我怎么没有看见人?” “贫道可没有说帮的是人。”见决明子惊愣,微笑解释道:“是几个意外死亡的人的灵体,阳气未散尽不能进入地府,只能在那里干耗着,我送他们一程,举手之劳。” 决明子闻言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心下怔愣:就转了一圈?这么简单? 131.做个普通人? 云轩到了外室书房,“来人!” 白燕刚一现身就被他们少主的样子惊得呆住了,过了很久才被云轩叫醒!“白燕!” “啊?少主!你、你怎么了?”说着忍不住围着云轩转了一圈,手足无措就差痛呼了——不能怪她失态啊!实在是天快塌了! “我好好的,雪醒了,你替我叫人传饭吧。”挑起胸前一缕白发,“我这个样子、就先不出去了,你替我找些药来,把白发变回去。”说罢朝室内走去。 怎么办?少主变成这个样子的事能瞒得过去吗?觜参二宿可是在外面守着呢!想了想,白燕悄然飞离王府向暗部而去。 “怎么了?”云轩问盯着碗直皱眉的雪莲。 “里面有肉。”抬头看他,“不想吃。”前世就不怎么喜欢吃肉,重生后吃鱼肉还算多些,鸡和鸭极少碰,现在…… “里面是你喜欢的江鱼,肉都剁成细末了……”看雪没有动筷的欲望,“不想吃?”从食盒取出一个碗,“这里还有白粥?”看他终于吃下去了,怪道:“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是不想吃肉了……以后也不吃了。”经过四个官差的事,只要看到碗里的肉,他就会下意识想到自己在间接杀生。现在想想,当初还是有其他方法的,没有必要自己亲自动手杀了他们,只是他当初根本没有想到朝廷,也是因为不相信朝廷会秉公执法吧…… 用过饭,云轩看着立于窗前出神的人道:“雪,怎么不练功了?”拿起披风向他走去。 感觉肩上重了些,对着天空中一抹云彩出神的雪莲回神,看了身侧搂住自己的云轩一眼,又向窗外望去,久久,“我在想……如果我不再修炼清灵诀,做一个普通人……你会不会安心些?”他知道这次昏迷吓坏了云轩,能够感觉他对自己更紧张了。 云轩呆住,震撼的迎向他淡然的眸子——为什么?这个处事淡然、感情淡然、仿佛永远淡然的人,做出的事却总是不能让人淡然? 真想对他说:不用这样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这个诱惑对他来说太大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紧紧抱住了他——如果雪是个普通人,他就可以将他永远困在身边…… 面具后的凤目闪过一丝遗憾,很快恢复淡然,抬起胳膊回抱他,他只要这个人就好!梦想什么的何必等着别人去实现?他也可以投身其中!即使看不到结果…… 疗过内伤后,云轩出去处理积压的公务,忙到晚上才回到内室,看到雪莲正在打拳,扬起嘴角……此时的他已经休整过一番,精神面貌焕然一新,除了一头白发,因为暗部还没有把药送来。 雪莲缓缓收势,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怎么样,沁园一切安好吗?” “都好,只是两天前有位夫人到访过沁园。” “是谁?”他一定查出来了。 “东方府,东方恒的夫人。”媛妃的兄嫂,云泽便是媛妃所生。虽然太子之位很是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是东方家却是一直低调。 “东方恒……”不就是师父曾经救治过的那个人?他的夫人去沁园做什么? “还有你说的事,我已经交代下面的人了,会暗中给与照顾。” “嗯,那个云锦?”一个大活人就那么消失了,闹出的动静应该不小…… “不用担心,我能应付。”虽然他们已经查到雪的身上,但、现在雪归他保护! 132.我喜欢你徒弟! 两人正闲聊,门外传来说话声——“是决神医吧,王爷交代您到了可以直达内室,二位里面请!”这是白燕的声音。 雪莲听到这里,有些激动的迎了出去,在看到进来的两人后,走到鹤发老者身前深深鞠躬道:“师父。” “雪莲徒儿啊!不是说你生病了吗?”老者见雪莲好好地站在面前呆了一下,拉着他的手上下查看了一番,放下心来,想起身边的道士,“哦,这位是为师的老友,纯阳道长。” “晚辈拜见道长。”雪莲欠身行礼,然后介绍道:“师父,道长,这是云轩。” 一直微笑看着的云轩忙施礼:“晚辈见过决神医、纯阳道长!” 两人对他点了点头,决明子就又将视线转向雪莲,没办法,他不喜欢和富贵人家打交道,对云轩这个王爷也只是视之平常,又怎么会如同常人般恭敬?云轩只是笑笑却也不以为意。 纯阳先是看了二人一眼,之后就一直盯着雪莲,摸着山羊胡子一脸高深莫测。 “臭道士,我这徒儿现在这样是没事了?”这哪像丢了魂的样子啊,只是这呼吸不对啊……只见道人冲着雪莲一挥手:“好了,我已经将他们送入地府。”除了雪莲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急忙内观外,决明子和云轩都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多谢前辈!”雪莲深施一礼,肝臓内藏的黑雾已经不见踪影,心臓也更加明亮,木生火嘛。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其实他们的怨气已经被你化解,过些时候也会自然消失的。”转身对决明子道:“小老头儿,这真是你徒弟?” “什么意思?不是我的难不成是你的?”决明子吹胡子瞪眼。 “我倒是真想有这样一个徒儿。”慧根不错而且命格不简单啊! “臭道士,我叫你来可不是让你来挖墙脚的!” 道人也不管他咋咋呼呼,径自问雪莲:“小友,平日可诵经?” “不曾。”雪莲摇头,不知他为什么问这个。 “不应该啊……”看到桌上的玉箫,恍然——想必是这样了,这孩子还颇有道缘!“小友喜音律?可知声与音的区别?”见雪莲茫然,心道:还是误打误撞。又问:“可想学?” 云轩见雪莲点头,道:“请两位前辈就座吧,这样说话也舒服些。” 决明子见臭道士要教雪莲东西,主动给让出地方,对云轩道:“小子跟老夫过来!” 雪莲见状出声:“师父,云轩的头发,请您想想办法。” 决明子瞪大眼睛:“还用你说?待会为师有事问你!”说罢带着云轩进了内室。 云轩忐忑立于决明子面前,看了神医的气场精灵,他隐隐知道人家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决明子面无表情坐于椅子上,翻起一只茶杯,自己斟满茶水,看云轩一副恭敬有加的样子,心中的气稍稍消了些许,“云王爷,可否告诉老夫,你把我的宝贝徒儿怎么样了?”一路上都在想,雪莲怎么会和一个王爷扯在一起,却在刚见到他们的时候感觉到了明显的异样,当时就想问问雪莲,可既然臭道士要教他些知识,那他只好先向这个叫云轩的发难。 云轩闻言暗道:果然如此,顿时也不忐忑了,索性直言:“前辈,在下喜欢令徒。” 133.可知为何你会身内有光? “噗!”决明子刚抿的一口茶猛地呛了出来,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他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等来的会是这句话!一时呆住了…… 云轩看看身上斑驳的茶渍无语,顿了顿,对一脸震惊的老人家道:“难道您不是问这个?”真是关心则乱啊,自己也有失误的时候!这下可好,自己招了,不知雪会不会怪自己…… “老夫是问,他怎么会出事了,是不是与你有关?”他的徒儿一向健康怎么会突然丢了魂,等等,他刚才说的什么:“你刚才说,你喜欢雪莲?” 原来他叫雪莲……“是。还望前辈成全!”说罢深深施了一礼。 决明子愣神之际看他对自己弯下腰来,忙侧身避开,云轩见老人家不受他拜,又挪到决明子面前拜下去——反正他今天一定要取得雪师父的同意,即使不同意也要闭一只眼! 如此几次三番,决明子见他没完没了,急了,啪的一声用手中杯子点了云轩穴道,起身将脸凑到弯着腰的白发男子面前——“他可是男子!”说到这里决明子眯起眼睛:“你是不是看过他的真容所以才喜欢上他的?!” “前辈错了,在下初识雪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他了。”只是那个时候不自知罢了,万幸他醒悟的早…… 决明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围着云轩缓缓踱起步来……“他呢?也喜欢你吗?”他那宝贝徒儿那般清冷的人会喜欢谁吗?可是刚才还让他治疗这家伙的白发:“你这头发怎么白的?” “……我以为雪……”他不愿回忆当时的感觉,“一时心痛难忍。” 决明子负手立于窗下,不知想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转身向一直弯着腰的云轩走去,二话不说将其按坐在地,使其盘膝,自己则坐于他身后,双掌贴上云轩后背——“嗯,服过疗伤药,十二正经也通过,你以后长出来的头发就是黑的了,这些白发有两种方法处理:要么剃光,要么染黑。” “是,晚辈已着人备药。” “……你的奇经八脉道有两道未通,老夫再赠你一礼,看好了!这是阴跷脉……带脉……” 道人看着坐于对面的人,浅笑:“可否摘下面具?” 雪莲顿了顿,将面具取下,道人看了看他眉心莲印点点头后又让他戴上,不提。起身到桌边拿起玉箫又坐回原位:“这乐器是用来吹的吧。” “正是,晚辈喜欢吹箫时的舒畅心情,尤其是在青山绿水中” “可知为何你会身内有光?” “晚辈不知,只是有一天心臓气场突然就亮了。” “气与心音结合才易见光,而心空才可生音。而声与音是不同的,仔细听!”用玉箫轻击了桌上一只空杯——“当”一声后便是“嗡嗡”余音扩散开去…… 雪莲依言细细体会,再结合道人所说空心生音,顿时豁然开朗:“声在外,而音在内?是杯中产生的波动?” 道人闻言微笑点头,“声者,形气相轧而成。两气者,谷响雷声之类;两形者,桴鼓叩击之类;形轧气,羽扇敲矢之类;气轧形,人声笙簧之类。音,声也。生于心,有节于外,谓之音。宫商角徵羽,声。丝竹金石匏(pao)土革木,音也。”说罢微叹口气:“如今知道‘音’的人越来越少了……知‘音’了,就好好利用它吧,诵经吹箫都可。音可预防治疗身体疾病,对修身极为有利,人体的七成都是血水,是最易受音振荡的。” “学生受教了!”雪莲起身鞠了一躬,他从前是将声和音混淆了,只知道很享受曲子的余韵,现在知道,那就是“音”…… “你的空心之法不会也是稀里糊涂吧?” “空心之法?学生惭愧!”想了想道:“学生自创的养气之法倒是和心有关,就是往心里装东西,最初是一些能让人心胸开阔的景色,后来为了研究此法而扩大了范围,诸如一些城镇或是书籍也在此列。” “嗯……这就是你的空心之法……”这种方法还是第一次听说,都是设法使心中空虚,而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不过这样做显然效果也不错,装的东西越多,心里的空间不就越大? “不管你装什么,只要有这个打开心扉的动作就好。但是想要做到真实的空,最后还是要把那些东西丢掉的!” 134.宝贝徒儿啊!怎么就好龙阳了呢!? “是。先生方才说诵经?是指很有名的书吗?”这个经的概念他还不清楚。 “嗯,经,即经典,与书要区别开,经典含有智慧与能量,可以滋养心灵、启迪智慧。智慧、智慧,智在前而慧在后,一显一隐,智为慧而存在,慧明则智达。当今世人皆被表象所迷而不知无形之有益,慧在逐渐丢失,无慧之智实为愚智。 《易经》,黄帝四经:《经法》、《道原》、《称》、《十大经》,《黄帝内经》及《老子》,皆为经典,是教人做圣人的。可惜自从几百年前一个短命王朝尊儒后,这些圣人经典失的失、毁的毁,再难见其原貌,而儒学《弟子规》只是教人做贤人的经典,能量不及圣人经典之万一……” 原来如此,那后世怎么把更往后的唐诗宋词也作为经典了?唐诗还好些。后来的那些东西有智无慧,只会让头脑僵化、形成定式吧?就像宋朝的理学、明朝的八股—— “先生所说《老子》是指老子《道德经》?”上天待他不薄,在盲修瞎练之际送来一位明师……不过可惜,自己以后要做个普通人了…… “《道德经》?”道人闻言正色道:“你可有实践?” “没有,只是记了下来,学生总觉得此经与其‘万经之王’的名号不相称,所以还不曾实践。” “……这是那个短命皇帝联合儒家修改过的,为的是独尊儒术、巩固皇权,也是此后才有的教派之分……改过后的误人子弟,莫要学!原本贫道不打算说的,既然你问起,我就再多言几句,你与此经有缘,日后会见到,记住一句话: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你我有些缘分,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你送上一级台阶。”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本书来:“这是我讲道用的,你先将它誊抄下来,稍后,我再给你讲解。” 雪莲恭敬接过书,翻开封面——“这,是篆文?”只见书里都是小篆,他前世见过小篆的图片。 “是,篆文之所以称为‘文’,是因它接近最初时造的‘文字’内涵,如今的字是贤人智者简化过的,只能称‘字’,已经不能称为‘文’了,而篆文则不同,它尚含有‘慧’。了解圣人慧者造字的深意,对你只有好处。” 之后雪莲便认真抄了起来。须臾,内室步出两个白发男子,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前面的决明子面沉如水,随后的云轩也是一脸意味不明。 正在看雪莲写字的道人抬头:“王爷也一起抄吧。”云轩闻言向雪莲走来,道人则和决明子踱到一边—— “看我做甚?”决明子见臭道士只是对他微笑,有些烦躁,他这心里已经够乱的了! 道人看一眼书案边的两人:“他们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 “你知道!”决明子瞠目,之后释然,臭道士什么算不到看不出呢:“唉!我那徒儿啊!我那灵气逼人的宝贝徒儿啊!他怎么就好龙阳了呢!?” “呵呵,阳与阳是不可能相吸的。”看决明子不明所以,继续道:“你们相处十几年了吧?难道从未感觉,你那徒儿的场性是属阴的吗?” “啊?”看看一边的雪莲,再看看臭道士,久久道:“我只当他性子喜静,缺少阳刚之气……”根本没想到他的场性原本就属阴。 “而且,他与当今世间阴阳混乱所致的形阳性阴不同……” “什么意思?说话别说一半啊!” 道人看两人执笔的手顿了顿,知道他们在听,也不避讳:“有人操控。” “谁啊?谁能操控人的场性?”决明子此时是一个头两个大,想不明白啊! 道人却是到此打住:“好了,这不是我们能够谈论的,你不要管就是了。”突然看着雪莲微微摇了摇头…… “你这臭道士,就爱吊人胃口!你又摇头干什么?” “道心动摇……” 决明子龇牙:“嘶~不理你了!真是闹心!”不管就不管吧,之后踱到书案边,看雪莲写字去了。 135.云轩府里的家眷 有人操控?雪莲、云轩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说话,继续埋头抄书。心中却是各有所思—— 雪莲想,这大概和莲印有关,等他陪云轩走完这一世就知道了。他没想过生生世世,也不求朝朝暮暮,有生之年能携手共度就已足够,不管是一百六十年还是六十年…… 云轩此时也想起了雪莲眉心的莲印,有些定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难道以后还会有什么变故吗?不!绝不允许!不管是谁在操控,他都不允许有人将他和雪分开!雪不是说不再修炼清灵诀了吗?对!只要把雪的光芒遮住、将他藏起来他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晨光移到书案……二人抄了一夜才将一本小篆抄完,此时已不见道人踪影,决明子也早已倒在榻上睡着了,听到声响,从榻上坐起,幽怨的看着雪莲…… “呃……”又来了,雪莲无奈道:“师父,徒儿打算以后好好钻研医术了。” 果然,决明子的注意力马上转移了!“真的?……太好了!我神医一脉要再现祖师爷的光辉了!”乖徒儿向来不会诓他,于是高兴的跳到地上踱起步来,猛然停住:“对了,为师此次给你收了个徒弟,嗯,我把她叫来京城……” “徒弟?”雪莲有些蒙了,这徒弟还有代收的?顿了顿道:“师父,徒儿已经收了两个弟子了……三个会不会多了点儿?我怕教不过来啊……”这古代收徒可不是前世上课,是要传授毕生所学的…… “胡说!年纪轻轻瞎说什么?可以活那么久怎么会教不过来?为师才是真的教不过来了!” “师父……”雪莲有些愧疚的看了决明子一眼,却不能告诉他老人家、自己放弃长寿了……云轩拉上他的手握了握。 “够了!你小子给老夫收敛一点!”就是看不惯这个臭小子!见两人忙松开手,又道:“乖徒儿,为师将这小子的脉道全部疏通了,你可不要对他再有什么愧疚了啊!” 雪莲怔怔的看着师父,心中感动老人家心细如发…… “前辈,在下命人传饭吧?”云轩摸了摸鼻子,突然想起什么:“道长呢?” “哼,不必了。”决明子瞪他一眼,转向雪莲:“乖徒儿在京城有住处吧?你那两个弟子应该也在?” “是,城西的沁园是徒儿的,两个弟子分别叫秦川和陆希晨……”将大体情况说了一番:“您要过去?” “嗯,你两个徒弟为师先给你看着吧……对了,臭道士很厉害的,好好跟他学,他喜欢四处玩耍不用管他的行踪,也不用准备饭食,那家伙不用吃饭!”反正臭道士至少辟谷半年了,“以后他应该都是晚上来,学完了,你也回来吧。”“是,师父。” 之后决明子飞身离去。 “老人家真像个小孩子。”云轩笑道。 “……” 早餐过后,云轩从后面环住正把玩玉箫的人上下抚摸,呼吸有些急促:“雪……” 雪莲先是腾地红了脸,之后又有些发白,自从醒来以后他对那件事真的有些怕,转身将他推开:“光天化日,想都别想。”说罢就出了书房。云轩知道他不会离开也没有追出去,看着已经无人的门口苦着脸……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将脸上表情收了起来恢复漠然。 “少主!药配好了。需要属下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待白燕出去后,自己拿着药到浴间染发。 在莲花池边停下,雪莲靠着栏杆看着结了冰的水池,心情平复了些,举起玉箫吹了起来…… “小姐,休息一下吧!您都舞了近半个时辰了!”两个丫鬟看着空地上挥舞双刀的女子,其中一个劝道。奈何女子根本当做没听见……突然,女子停下挥动的双臂,手中双刀“当啷”掉在地上,表情痛苦。丫鬟见了,惊慌的奔了过去,女子手捂肚子,蜷下腰去—— “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小姐肚子疼吗?可不要吓奴婢!”两个丫鬟七手八脚扶着女子…… 雪莲忽闻不远处传来惊呼声,停下吹箫,运起轻功飞了过去,落到三女面前,问:“怎么了?”这应该是云轩府里的家眷吧?想到这里,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是谁?”一个丫鬟看来了一个陌生男子,警惕道,而肚子疼的女子此时却像是忍不住了,豆大的汗珠滚落地面,痛呼一声——“啊!” 雪莲见状道:“我是大夫。” ——第十八卷·师徒相见·完—— 第十九卷:身体借我用用 136.我这可有让你在乎的东西? “你是大夫?”丫鬟惊讶,府里何时来了个大夫:“那快些给我们小姐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搭上女子手腕,雪莲怔住,在丫鬟的追问下回过神来:“夫人有孕在身,要避免剧烈运动。” “什么?小姐有喜了?”刚刚高兴了片刻,又被女子的样子吓的哭了起来:“呜~那怎么办?小姐会不会滑胎啊?” 用内力给女子调理了一番:“没事了,以后要小心。”转身正欲离开,却看见前面不远处立着的云轩,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雪莲也没有和他打招呼,径自向书房走去。 “大夫?大夫?怎么回事嘛?这样就走了?什么大夫嘛!也不给开一幅安胎药!”小乐发着牢骚。 染完头发的云轩出来寻人,刚好看见一抹白色身影掠过莲花池,于是跟了上去,却是雪莲和梁容站在一起,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忽然听闻梁容有孕了?顿时惊得呆在原地!只不过一晚而已……就怀上了?看着从面前淡然离去的雪莲,刚想追上去—— “王爷?!”此时的梁容感觉舒服多了,刚刚松口气直起腰想要道声谢,便看见前方站着的云轩。正给梁容擦汗的小环和撅着嘴的小乐急忙对云轩行礼:“奴婢拜见王爷!” “……起来吧。”“谢王爷!王爷!我们小姐有喜了!” 梁容听到丫鬟这样说,才从见到云轩有些失神的状态回转,低下头,心中喜悦无法言喻,她真的怀孕了!怀了王爷的孩子!双手不禁覆上小腹,明知不该、还是生出一丝贪念:有了他,她和王爷的关系就会更近了吧…… “嗯,王妃既然有孕就要多加小心,本王会给宝泉居多派些人手。”盯着梁容的肚子,那里有自己的孩子?云轩此刻心里有些异样:“扶王妃回去休息。” 梁容见云轩态度冷淡,心中顿时凉了半截,留恋的看了眼面色不变的云轩,由着两个欢喜的丫鬟搀扶着往宝泉居走去,思绪有些飘飞——为什么?即使自己怀了王爷的孩子,依然不能让他多看一眼? ……难道王爷真的如外面的人所说,不喜欢女子?所以王府只有自己一个王妃?可是,喜欢男子也不可能啊?从前也只是和一个叫子墨的关系很近,引起不少猜测,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传闻啊? 等等,刚才给她把脉的是谁?王府何曾请过大夫?难道……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那翩翩欲仙的风姿是任何女子所不能比的……梁容心中酸涩——能怪谁呢?王爷?那个男子?还是自己?其实王爷对她算不错了,如果自己不贪心,这样的日子也是很多女子羡慕不来的吧?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为他生儿育女……她应该知足的……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她大概不会选一条充满幽怨的路走吧?不过,谁知道呢?再来一次,她就能抵挡初见那个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冷漠而又孤独的人给她的悸动吗…… 云轩缓缓走到书房门口,深吸口气,推门而入!只见书案前,雪莲正安静的看书,是早晨抄好的篆文。 将视线从纸上移开,看了一眼门口的人,然后继续看,别说,看久了仿佛能找到感觉——那种人与自然相联系的奇妙感觉——一种美的感觉…… “雪?”云轩对雪莲的不理不睬有些忐忑又有些高兴——很矛盾的心情?! “怎么?” “你生气了?” 雪莲看向他:“开始是有一点。”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一个王爷怎么可能没有几个王妃呢?是他想的太简单了,以为他们只有彼此……如今,他终于从令人目眩神迷的爱情中清醒了些——生活中不是只有爱情…… 云轩闻言滞了滞,随后缓步上前,双手撑在书案上:“只是一开始吗?那现在呢?你一点也不介意了?”这和他想象中不一样!雪的反应未免太平淡了?!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雪生气他担心;雪不生气他又不甘心…… “你希望我介意吗?”雪莲放下手中文章,奇怪的看着云轩,看他一副茫然的表情,眯起凤目:“你不会把我当成女人了吧?”喜欢上男人也就算了,还要让他和女人一样争风吃醋不成? “怎么会!”他的雪是男子,而且独一无二……他只是希望自己被爱的人在乎——“雪,我这可有让你在乎的东西?” 雪莲闻言顿了一下,站起身绕过书案,握住他放在案上的手,对上他闪烁的眸子:“你爱我?” 云轩看看握住自己的手,目光迎向雪莲:“是,我爱你。” “这就是我在乎的……” 137.差别怎么这么大?——与古人居 入夜,书房空地中央突然现出道人身形,就像他原本就站在那里一样。 见两人端坐在书案后看书,道人微笑道:“等久了吧。” 闻声二人站起身行学生礼,云轩做出请的手势道:“老师请坐。” 道人看看两人,微笑点头:“望你们一直保持恭敬心,这对你们有好处。接下来,贫道就给你们讲讲这些篆文。”到书案边拿起自己的那本,也不打开,踱了几步:“你们知道文字是怎么来的吗?” “相传是黄帝的大臣仓颉造出来的。”云轩道,这些都已经成为神话传说了,皇家藏书阁最古老的书籍竹简也只有八百年左右,而且多数都是以前的王朝修编过的,比如女娲,除了民间有些地方还在祭拜供奉,这位伟大的女性形象已经被当权者淡化了。 雪莲则专注的看着道人,隐隐感觉要抓住一条绳索了,两世无意识的寻觅仿佛即将找到答案。 “那仓颉又是如何造字的呢?”见两人都不言语,微笑道:“你们不知,而贫道修《易经》已达到‘天下文明’,对此却深有体会……文字的早期——甲骨文,是由修身者内取而来的。但是慢慢地人们离道失德了,也就不再能够理解祖先留下的东西,开始将难懂的修改成自己认为对的…… 小篆还算保留了些‘文’的本意,但是离古人自然尊道贵德就相去甚远,看看那个‘人’字,已经被皇权驯服的跪趴着了,甲骨文的‘人’则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在作揖的样子。 来看这个‘也’文,你们不妨内视一下自己小腹下的男性特征,是不是很像‘也’文……” 二人依言内观自己的身体,之后便惊讶的看着道人——原来‘也’是这样来的! 道人接着对雪莲说:“你记的那本经书,相信少了很多‘也’字吧。”见他点头,又道:“《老子》的原文可是有不少‘也’字的,圣人的文章怎么可能有多余的地方?都是有深意的…… 再来看这个‘者’文,它对应的就是人的面部,看看是不是很像?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在,甚至还有胡子…… 至于这个‘文’文,由于小篆已经失了本意,贫道这里写得是甲骨文,这个文没有对应的地方,只有通过内观丹田才能看见,贫道观到的是一条龙,所以它的象意就是内观丹田,指引人们‘见龙在田,天下文明’……” 道人逐字讲解,二人听得聚精会神,云轩还只是觉得有趣并未深思,雪莲则不同、是震撼——他可是见过简体字的! 时间流逝的很快,一夜过去了,雪莲觉得他的人生观仿佛在重新构建,身心整体被清洗了一遍,将那些错误的意识和观点逐步清除出体外,摆脱掉了一直以来的迷茫感,仿佛树叶找到了根,心中有一种巨大的感动,以至于脸上都不自觉微笑而现出安详的神态,不禁闭上眼睛细细体会……道人见他居然露出法喜现象,笑意更深暗暗点头…… 等雪莲睁开眼睛,道人已不知所踪,只见云轩正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怎么了?” 云轩恍然回神,淡笑着摇头:“没什么。”雪给他的感觉又有些变化,他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觉……是君子之气?……对!是正气!心中不解:听得都一样,为什么雪就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接下来道人讲了三个晚上,终于将所有的篆文都说完了。“要讲的都讲了,贫道也该离开了。” “老师,为什么雪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云轩问道。 雪莲看了他一眼,暗道:他的心态是有些变化,不过有这么明显吗? 道人始终微笑:“因他是在用心看这些文字,将每一个文字都变成图像存在脑海了,在与古人居啊。雪莲小友,你是不是看到了一个古代男子?” 雪莲瞪大眼睛:“那、不是幻觉吗?” “不,不要轻易否定自己的感觉,孔子学琴时看到了文王,因他学的是《文王操》,你若是学的甲骨文,看到的就会是仓颉了。”顿了顿,问他:“你可有什么问题?贫道待会可就要走了。” “……老师,人类的最终归宿是哪里?会再找到慧性吗?” “同于道,是每个人的归宿,至于慧性,时机到了也是会回归的。好了,临别前赠你们一句话——莫忘修身。”说罢就从两人的眼前消失了,仿佛没有来过。 138.看你如此柔弱?! 三天已过,雪莲回了沁园,整理三日来的所得所感,对修道有了新的看法。一直以来对‘道’的感觉都很模糊,认知停留在前世的理解,以为是成仙长生之道,与普通人的距离太远,但通过三日来的小篆学习和道人的教导再加上对《黄帝内经》的解读,才明白仙神都是由人修来的,道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道虽然不可名状,但是她所化生的德却为人提供了接近她的阶梯——修德就可以近道! 日子仿佛又回到正轨——云轩依然忙碌,雪莲则继续行医。决明子足不出户,只是教导着两个徒孙。 雪莲真的开始钻研医术,除此之外还是会每天去城南出诊,这天他遇到了点麻烦。 在他开始出诊的第二天,刚刚坐下,几个官差便拨开人群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为首的一挥手,几个官差就把石桌上的东西“呼啦”一声扫到了地上,为首的长官模样的人斜着眼睛喝问:“你就是那个江湖骗子?” 雪莲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平静的看着这几个流里流气的官差,不知为何,他觉得好想笑,这些反面小角色似乎就是生活中的调味剂,少了他们还真觉得不对劲儿? 众人却不干了,纷纷开始嚷嚷——“怎么这样啊?”“不问青红皂白就砸东西,太过分了。”“这是我们的雪大夫,什么江湖骗子?你们找错人了吧?”“这几个官差简直就是恶霸……”更多的人却是不敢言语,看着他们的眼神既畏惧又厌恶…… “都闭嘴!想死是不是!衙门接到举报,称此处有人假冒郎中在招摇撞骗,走吧,这位公子,看你如此柔弱,爷就不给你五花大绑了,自己跟我们衙门走一趟吧!” 看看自己雪莲腹诽——他哪只眼睛看见自己柔弱了?不过,衙门?好像还没有去过?于是站起身。 “雪大夫,您真的要去啊?” 看看目露关心的众人,微笑道:“诸位不必担心,都回吧,今日停诊一天。”说罢走在官差前面,既然人家不动武,咱也不动,他如今知道,武力永远不能解决问题,只会使结果更复杂。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希望官大人能调查清楚……若是个糊涂官,那他就只能让云轩出马了。 人群里一个下人装扮的小伙子看着这一幕,之后回过味来,撒丫子就往外跑去,到得一处豪门大宅,从小门进去,边跑边喊:“老爷!夫人!不好了!雪大夫被抓走了!” “王大人请回。”辞别京城府尹,东方恒笑呵呵的看向旁边的男子:“走吧,随老夫回府。” 雪莲看着这个年近半百身材已经发福的中年人,就在他刚到衙门的时候,他闯了进来,与府尹一番交涉,很快就将事情调查了个清清楚楚,原来有个药铺老板看自己不爽,收买了那几个官差……不管到底是如何,反正最后是这个结果,药铺老板也挨了顿板子。 面对邀请,雪莲也不推辞,前几日人家夫人来沁园造访没见到面,自己按理是应该去回访东方府的,况且这次承了人家的情。于是跟着上了马车。 “老夫托大,称你一声贤侄可否?”“东方老爷请便。”“欸~叫声伯父吧。”“……伯父。” 到了东方家,老夫人已经在客厅等候,旁边还有个少女向他投来好奇的视线,再过去一点、居然那个刁蛮女也在?没有穿胡服? 寒暄过后,众人落座。 “哎呀,一别就是十几年,雪莲贤侄如今都是个翩翩佳公子了!”老夫人啧啧感叹。 “尊师可好啊?”东方恒边问边亲自给他斟上茶。雪莲忙欠身:“谢谢伯父……师父他老人家很好。”虽然他不喜繁琐的礼节,但是基本的礼性还是会注意的。正在闲聊之际,忽闻一声憋笑! 东方恒不悦的看过去,却是夫人的侄女,只见她满脸通红,脸颊鼓起,看样子憋得挺辛苦,老夫人和少女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 “秋儿!你在做什么!” 谁知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秋儿却是憋不住了:“噗!哈哈哈哈……”看姑父黑了脸,忙用手捂住嘴! “雪莲贤侄,真是失礼了!”老夫人表示歉意。然后暗示侄女回房去。 “无妨,小侄倒是很想知道,这位秋儿姑娘为何发笑?”隐隐觉得和自己有关,他仿佛和这个刁蛮女是冤家一般,遇到就没有好事?! 这时另一个少女脆生生的问秋儿:“秋姐姐,你在笑什么?” 一直抖动肩膀的秋儿闻言,指着雪莲道:“他、他、他居然叫、叫雪莲!哈哈哈哈哈……” 139.这个身体借我用用吧? “唰!”的黑线从雪莲头顶拉了下来!若是几天前,他一定会动怒!居然取笑师父给他取的名字?!刁蛮女真该庆幸,现在自己的情绪完全在掌控中…… “啪!”却是东方恒拍了桌子,喝道:“下去!”待秋儿跑了出去后对夫人说:“夫人,你要管教一下这个侄女了!这成何体统!”不知道他正在招待客人吗?! “是,老爷,妾身这就去管教于她。” 待厅内只余雪莲和东方恒,雪莲起身告辞:“伯父,小侄有事,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别走啊贤侄,留下吃顿饭!” “还是不了。”刚进门就闹了这么一出,他哪里还好意思留下去? “哎呀,真是招待不周啊!”希望他不要记挂今日之事?! 出了东方家,飞身回了沁园,然后像昨天出完诊后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这两天他的心有些乱,白天还好有事忙,可一到晚上他就睡不着,会想很多……那个女人怀了云轩的孩子,他的心情非常矛盾,希望云轩只爱自己,却又觉得对不起那个女人……这几天他感觉他们之间的爱情似乎不再纯粹了,开始夹杂一些别的东西,云轩似乎希望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待在他的羽翼之下——这让他有些失望、沮丧、害怕…… “喂,你想那么多干嘛?”脑海里传来声音。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雪莲回神,疯子这几天很安静,这还是第一次出声。 “我在和你融合啊,所以知道你在想什么……”记忆也开始联通,所以他也有了雪莲的记忆。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我感觉快要消失了。”疯子却没有回答他,语气飘忽,“这个身体借我用用吧?” “不用担心,你不会消失的……” “我知道……借不借?” “好吧。”他还真不忍心拒绝,这几乎是人家的“遗愿”了! 于是雪莲的气质顿时一变!眼神变得忧郁,眼底还有些疯狂。他努力将自己变得和平时一样、淡淡的感觉,适应了一下,起身飞了出去…… 夕阳中,一抹白色身影披着霞光极速穿梭在屋脊,转了一圈,下面的街道好热闹,像是快要过年了……呀,他怎么忘了,马上就到正月了!然后凭着记忆向云王府掠去。 他这次效仿那次醉酒,也是从屋顶进去的,想着想着,嘴角不由弯起……嗯?那不就是后来他睡过去的床? 正在他坐在床边,抚摸着床褥时,门口进来一人…… 云轩在书案后处理公务,白天的事他已经听说,正准备去要人却听说东方恒已经去了。他原本也打算晚上过去看他。忽闻内室传来细微的声响,惊喜:雪来了!放下手中事务,进了内室—— “雪!”看着坐在床边的人,他感觉雪莲有些异样,好像有些悲伤? 雪莲缓缓抬头,四目相对——只见云轩仿佛震住了,然后快步走了过来,蹲在他身前,握住他的手……“你怎么了?”云轩此时心痛极了,他的雪眼神那么忧伤,给他好难过的感觉,不觉滑下泪来……怔怔的摸了下脸…… 雪莲暗道:他已经尽量减淡了气场的力量,想不到云轩还是被感染了!手捧上面前人的俊脸抚摸着,仔细端详——他早就想见见他,能让重生后的他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呢?是这双眼睛里饱含的深情吧?只要对上,心就会失去控制,仿佛塌了下去…… 不觉吻上他的眼睛,然后是嘴巴,舌头伸进去、轻舔着……手也环住他的脖子,只是眼神一直不离云轩的眼睛…… 140.死都不能让我停止爱你! 云轩知道雪莲有些不对劲,可也顾不得多想,他现在只想要他…… 身体内部角落里,雪莲听着外面的喘息声脸上发烫:这家伙用他的身体在干什么?呼吸渐渐不稳……“唔……”雪莲瘫在床上。 吻上雪莲微启的嘴唇,一路攻城略地,一手翻出床角早就备好的药膏……听着他的痛呼,目光柔和越发吻得热烈,抚摸着腰间的长腿,速度加快——他控制不住自己了!此刻的雪太美!扬起下巴的弧度都令他迷恋不已…… 身体内部——“喂!你和云轩在做什么?!”雪莲虽然知道他们是一体的,可就是免不了心里酸溜溜的,他自己都没有和云轩做过…… “明知故问。” “混蛋!给我换回来!”雪莲的面前现出疯子的影像:“……你确定?”在这个时候换回来? “废话!”他受不了了!和云轩ML的只能是他! “……好吧。”疯子此时一点也不像疯子,面容平静,真有点雪莲的样子了,只是眼神太过悲伤……然后他的身形渐渐消散…… 记忆合二为一,雪莲有了些疯子的感觉——他现在能够感同身受,知道了他是怎么过的那三十年,心中歉意涌然,喃喃道:“对不起……”可他还是不能忍受云轩和别人…… 当雪莲回到身体,才知道疯子为什么那样说!急忙捂住自己不断呻吟的嘴!腿却因为云轩抱得太紧动弹不得……暗骂疯子:混蛋!居然是女人的体位!就不知道趴下吗!!! 云轩见他突然的变化,隐隐知道了什么,不过——他是不会停的!拉开雪莲的手,吻上他的唇,把紧闭的牙齿撬开,让呻吟溢出口——“雪,我喜欢你的声音……”雪莲闻言,渐渐松下精神,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随波逐流……猛地感觉自己被拉起来坐在云轩腿上——“啊!” “雪,你走神了!”然后惩罚性的剧烈挺动几下…… “没有……”痛得溢出眼泪、摇头,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轩……我爱你……嗯!!” 云轩闻言发一声吼,将自己深深送进雪莲的身体,堵上令他开心不已的唇——雪说爱他了!他终于听到他说爱自己了!——心跳那么厉害,会不会死掉啊?! “轩,你会一直爱我、对不对!”他越来越不洒脱了,好担心有人和他分享云轩的爱…… “对!我爱你!爱惨你了!死都不能让我停止爱你!”狂吻! 这样就够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扬起嘴角回应…… 141.曾经的江湖第一杀手组织 温存的两人不知,暗处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们—— 子夜时分,十个黑衣人无声逼近云王府,看这些人迅捷的动作竟然可以和朱雀七宿相比!他们就是唯一可以和煞楼比肩的杀手组织——阎!远远避开几个高手,向书房窜去——暗自纳闷,他们今日怎么不在主人身边保护……不过这样更好,他们就更有把握完成任务! 一人将他们召集在一起,打着暗语,之后五个人留在外围,其余五人则从上下左右包抄了过去—— 云轩吮吸着雪莲肉呼呼的耳垂,渐渐地,微喘的雪莲感觉某人又硬了起来,忙推开他:“不要了!好累……” “真的不要?”见某人紧忙点头,失望道:“好吧,这次就先放过你!”吻上微肿的唇瓣,“再说一次……” “什么?” “说你爱我……” “……我爱你。”话刚落,更加猛烈的吻便席卷而来!突然,雪莲顿住、手捅了捅云轩的腰。 “怎么了?” “有五个人朝这里来了,不是你的暗卫。” 云轩一边宁神细听,一边以指腹轻触眼前水嫩唇瓣,果然听见悉悉索索衣袂摩擦的声响,距此大约还有百多米——当即将雪莲抱起,向浴间走去…… “轩!你做什么?”他正在运功准备迎敌呢?! “这些人交给我。”将人放在浴池里,简单的给他清理了一下:“你很累,好好休息一下。”拿起旁边预备的里衣套在身上,听到外面传来几声“嗤啦”声后飞了出去—— 水中的雪莲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叹口气:“唉……”以一敌五,希望云轩打得过! 外面,黑衣人攻向床铺,却是扑了个空,再回头、一柄宝剑向他们刺来!黑暗中舞动着锋利的幽光,云轩冷着脸喝问:“你们是什么人!”这几个人的武功虽然个个不及他,但是加在一起就不同了,实力和朱雀七宿都有的一拼……朱雀七宿专修杀人技巧,是四个小队中战斗力最强的,而论单个战力,却是青龙宿首领苍最为强大,而云轩和苍不相上下……而且他的八脉全通后,内力的调动更加灵活自如,练功多日都没有把脉道填满…… 黑衣人却不说话,只是相互配合默契全方位发动攻击,不给云轩喘息之机!“叮叮当当”——却是云轩以剑挥掉几枚星状暗器!远处的暗卫听到金属碰撞的声响,精神紧绷——“有情况!”九个人运起轻功向书房奔去,却在距书房两百米的地方遭到伏击,对方虽然只有五人,却将己方九人全部拖住,五人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 突然!书房的打斗声停止了!九人担心之余迅速转变攻略——“速战速决!天罡阵!”之后玄武宿七人摆出阵势,情势瞬间扭转,余下的觜参二宿默契的向书房冲去! 却说雪莲在水池胡乱的清洗着,眉宇微蹙——云轩说自己对付,可是,这也太久了吧,打了快一炷香了?!忽然,鼻间嗅到一股血腥味——不会是云轩受伤了吧?于是匆忙出了浴池,顺手捡起池边几颗薄薄的鹅卵石,披了一件里衣就飞了出去!等他快速扫了一眼,确定云轩和五个黑衣人的方位后,说时迟那时快,迅雷般掷出手中石子——“噗噗……”几声闷响,四个黑衣人都被制住,除了一人瘸着腿从后窗跑了。却是那黑衣人在关键时刻极力躲避开来,石子只是打在了他的腿上…… 室内方安静下来时,又有两人冲了进来,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发懵,尤其是他们看到雪莲时—— 云轩飞快的将面具取来,用后背挡住他们的视线,轻轻给雪莲戴上:“你怎么出来了?”再有一会儿他就能把这五人全部放倒。雪莲却只是打量他:“你受伤没有?” “……放心!”闻言云轩勾起嘴角,雪是担心自己了……敛去眼中杀气,“我没有受伤。”有一个被他刺伤倒是真的。雪莲松口气,此时才注意到自己还光着脚,于是快步进了浴间…… 云轩冷着脸转过身,扫视一遍被定住的四个黑衣人,门口又飞来七人——“少主!您没事吧?”“嗯,怎么样?”“跑了两个……三个服毒了……”“将他们口中毒药取出来。”等属下将药丸取出,交代道:“他们就交给你们,查,是谁派来的。”“是!”九人将黑衣人拖了出去,云轩顿了顿,将墙上几枚流星镖取下,凝眉——难道是“阎”? 在煞楼还未崛起时,阎,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而且从不显山露水,也不出任何风头,他们只认一样东西——银子。 ——第十九卷·身体借我用用·完—— 第二十章:雪大夫,救救我 142.为师不奉陪了! 晨光中,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云王府门前。 “罗大嫂、云儿,我们到了。”驾车的男子下来说道,却是那日跟随室宿牛宿去西夏请决明子的暗部小弟张威。 须臾,一个头上扎着白布花的小姑娘扶着一名头箍白布条的妇人下了马车,两人皆是一身素服,面上不掩悲怆。 雪莲听闻云轩的属下从西夏带回了一对母女,想想可能是师父给他收的那个女弟子,于是和他一起客厅去看。 “民妇拜见王爷!”母女二人有些紧张的跪在地上,她们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人物——王爷啊! 侧面的雪莲一直在打量那个小女孩——眉清目秀看上去是个挺机灵可爱的小姑娘,比他另两个徒弟稍微年长一点。小姑娘起身后感觉有人看她,于是悄悄抬头望去,却是一个戴面具的大哥哥,眨眨大眼睛——不解,为什么他对自己笑啊?不过大哥哥的眼睛好美啊,像是蓝色的湖面,给她忧伤的感觉…… “快请起。”云轩眼神看向一旁的张威,“怎么回事?”室宿回来时只说张威带神医的徒孙在往京城而来,可没有说她们还在孝中。 “禀王爷,那日属下与两位大人去西夏寻找神医,打听之下才知,神医却是进山采药去了,于是二位大人令属下留守在神医的住处,等他们回来时却只带回了云儿,神医却是早已出发了,我们正欲回京,云儿却要跟着,于是二位大人先走一步命属下护送她们进京。在途经朔方罗大嫂老家时传来她的丈夫失踪的消息,”说到这里,张威压低声音:“很可能已经死了。她的丈夫据说是在汝州当差,此次押送犯人途中四个官差和两个犯人同时消失了……罗大嫂处理了一下后事,所以路上拖延了些时间。” 听到这里,雪莲无声询问主位的云轩——是他们吗?看看雪莲,云轩招来白燕,小声交代一番,对雪莲示意:他已经派人去查了。“你们是来寻神医的吧,这位就是神医的弟子,雪。” 母女二人看看雪莲,小姑娘张着嘴巴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神医爷爷的弟子?……师、师、师父!?”大哥哥就是神医爷爷的徒弟!是自己的师父?她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妇人闻言拉拉女儿的胳膊,小声道:“还不拜见师父。” 云儿猛然惊醒,当即对着雪莲就是一拜:“徒儿罗梦云拜见师父!” 雪莲上前扶起她:“起来吧。”转头对云轩道:“轩,她们两人我就带走了。”见云轩点点头,复又对母女两人说:“随我走吧,神医爷爷在我家哦。”于是云轩派人送他们。 到了沁园,将母女二人的住处安排好后,雪莲便带小姑娘去见决明子,老人家正在书房看雪莲默写的的书籍——“神医爷爷!云儿好想您啊!”小姑娘跑过去,抱着决明子的胳膊撒娇。“云儿来了!爷爷也想你!你娘也来了?”摸摸她的头,顿时发现异样:“怎么带着白花啊?”“娘亲也来了,在整理房间……神医爷爷,云儿的爹……死了……呜……”说着说着,小姑娘就趴在书案上哭了起来。 决明子见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安抚,只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哦~没事,云儿还有爷爷……对了,云儿还有师父!”抬头却见雪莲神色复杂、眉宇微蹙,没好气道:“还不哄哄你徒弟!” “……师父,徒儿有话要告诉您。” 见他一副凝重的表情,看看还在哭的云儿,叹口气,随雪莲出了书房,将门阖上:“什么事啊?” 于是雪莲将如何遇见秦川,如何杀了四个官差,又将云儿很可能是四个官差其中某一个的孩子,都告诉了决明子……等了半天,却是不见师父说话,问道:“师父?师父?” 决明子摸摸胡子:“杀得好!”见雪莲惊愣,又道:“锄强扶弱也是为师一直教你的,但是为了那几个人而置自己于险地就不值得了!”臭道士和他说了雪莲的情况。 “是,当时气极了没考虑那么多。”那时候哪里知道魂魄会寄居? “以后不可冲动行事!”想不到他这徒儿也会生气?!而且貌似挺彪悍的呢?“不过,这下川儿和云儿都做了你的徒弟……唉!真是孽缘呐!” 雪莲无语。突然,二人想起什么,侧耳倾听——果然,书房里没了声音。决明子猛地转身:“为师突然想起,我那西夏的老朋友生了个孙子没屁眼,让老夫过去呢……为师先走了!”还没说完就飞了出去!雪莲都没有抓住他的衣角! “师父!师父!”怎么能这样?!雪莲难得苦了脸,看看门,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空中的决明子回头看一眼沁园的方向,喃喃道:“徒儿啊,不是为师狠心啊!实在是这情况太复杂,为师玩不转啊!”所以他还是不奉陪的好! 143.把那个人叫回来 雪莲进得书房,却见云儿背靠书案坐在地上,曲着腿低着头。轻出口气,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得坐在云儿旁边,心中想着,最好小姑娘把这件事忘了。“云儿若是恨我,我可以送你们离开京城。”封印记忆是有后患的,也许让他们离开比较好。 小姑娘低声道:“师父……您讨厌云儿了?”雪莲闻言一震——她还当自己是师父?“没有,难道云儿不恨师父吗?我让云儿失去了父亲。”“爹真的做了坏事?川儿是谁?”“……是你大师兄。”“那大师兄的娘……”“死了……他亲手葬的……” “他!亲手……葬了……自己的、娘亲?”云儿瞪着大眼睛看向雪莲,想象着一个小男孩亲手葬娘的画面,眼中溢出泪水——好难过啊,如果换做是自己……“呜呜呜,大师兄好可怜……”而害大师兄失去娘亲的却是自己的爹…… 雪莲黑线:“你不觉得自己也挺可怜的?”“可是云儿还有娘亲啊!大师兄却连最疼自己的娘亲都没有了!”自己比大师兄幸福多了……“云儿想见见大师兄……”“这时川儿一般都在练功,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晚饭的时候就会见到了。”“哦……” “为师拜托云儿一件事?”“师父请说……”“不要告诉你大师兄,你爹是谁。”目前先这样吧,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川儿的恨会淡化。“是!那云儿回房了……”“去吧。” 在小姑娘走到门口时,突然紧张的问:“师父,神医爷爷会不会讨厌云儿啊?” “放心,神医爷爷不会讨厌云儿的,他只是有急事要先离开而已。” “是真的吗……”见师父点点头,小姑娘松口气:“那就好……云儿最喜欢神医爷爷了!” 小姑娘缓缓回到自己和娘亲住的房间,娘亲正在整理衣物。跳上床坐下,低头看着悬在空中的脚:“娘,爹是坏人吗……” 罗氏闻言停下手中活,转身看着女儿:“当然不是,你爹是好人!”只是有时会身不由己吧…… “哦……”可是,爹却害死了大师兄的娘呢!她觉得很对不起他……可是,要怎么赔罪呢?她又不能还他一个娘亲…… 一处秘密宫殿,气氛一片萧煞!整个大厅都是冷硬的色调,黑色的地毯、黑色的墙壁、就连幔帐都是黑色……而正北最高的主位上斜斜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浑身都包裹在黑金大氅之中,只露出阴沉惨白的脸。 颜硌盯着手中金樽,沙哑的声音幽幽道:“死了三个……四个被抓……?从无败绩的‘阎’,何时变得如此无能了……?”说从无败绩其实并不准确,三年多前,他们曾经接过杀云王的任务,却不想那人并没有死!? 本以为这次可以洗去这个污点,结果却是这样?!折损了他七员教官?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禀告主上,那云王功力大增,反应比之三年前更加敏锐,卑职与他交战会莫名感到无力,似乎招招被他算到,而他的内力却绵绵不绝……?”下面半跪着的三个黑衣人中,一个皱紧眉头,回想当时,他预感如果再继续打下去,谁胜谁负还真说不准,而且最后还出来个帮手,若不是直觉预警,他自己都要留在那了!“云王身边还有个高手,我等甚至都未曾看到人,他们就被那人的暗器打中昏厥过去,若不是卑职反应快,恐怕……”那暗器的力度太大,他的腿骨都被打折了。 “那七个暗卫的阵法也不好对付。”此人是外围对付玄武宿的五人之一,虽然事先他们已经调查过,得知云王有几个厉害的护卫而加派了人手,却还是低估了那些暗卫的实力。 “……如此说来,我们对付的不仅仅是云王……?”颜硌姿势不变,只是鹰目扫向下面跪着的三人——虽然偶尔死个把手下他一点也不可惜,但是,一下子损了七个还是教官级高手,他也肉痛啊!“无常,去联系这次的雇主,就说,本座反悔了,剩下那一百万两……本座要黄金!而且,任务到此结束……若是她还是要杀,价格另议。” 角落里一白衣白帽戴恶鬼面具的人,半跪着阴沉回到:“是。” “另外,派人把‘他’叫回来……” “……是。” 中午的时候,云轩来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轩,你有事。” “我娘说要见你……却不让我跟着……?”娘是什么意思呢? “哦?什么时候?”只见自己?是有些奇怪。 “……现在。” 144.狗血 随着云轩回到王府,和心事重重的他告别,被等待着的苍带往皇宫。 “雪公子……”苍一路上都在观察着身侧的人,此次雪莲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同了,似乎脆弱了些——难道是因为有了在乎的东西?那他就要为他捏把汗了,这一次可能会是他与宫主一场致命的交锋…… “有事?”雪莲方才发现自己有些忐忑——这次恐怕不单纯是见面。有着年轻人的身体经常会令他忘了自己的心理年龄……呵~想到这里,他冷静下来,也许他生活阅历不足,但是心路历程也不是一般人可比。 “为什么和云轩在一起?”“随心而已。”“随心?”苍似乎滞了一下,“仅仅是如此吗?”那他对这个面具人有些信心了!“简单些不好吗?” 由于他们是秘密进宫,所以一路都是飞的,地方很快到了,他们的话题没有再继续。 “娘娘,雪公子到了。”苍对着立于窗前的华丽妇人道。人前人后他们的称呼是不同的,可见,雪莲并未被视为自己人。蓝妃今日身着橘色绣金宫装,本应很俗气的打扮却被她穿出异常明艳的感觉,也不回头,只是挥了挥云袖:“嗯,下去吧。”苍随即隐去身形。 “伯母叫雪所为何事?”雪莲见她没有开口的打算,索性单刀直入。 蓝妃闻言微笑转身:“呵呵,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缓缓走到主位坐下,伸手示意雪莲也坐。“既然称我一声伯母,那雪也应该让我看看真面目吧?!”觜参二宿所言在她看来有些夸张,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云轩的态度! 淡然端坐的雪莲定定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取下面具,放在椅子旁边的茶几上,缓缓抬头—— 光洁饱满的额头,清淡稍显细长的眉形缓缓入鬓,狭长却不细窄的凤目是浅浅的双眼皮,眼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使他的面容看起来略显柔媚,闪动着蓝色雾气的黑瞳仿佛经历万水千山后又归于了平静,又似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超然之感,令她生出些许怜惜、些许亲近……眉心一朵晶莹的莲却又让她硬下心来,挺直的鼻梁,唇瓣水润嘴角平直,嵌在略显纤细的下颌,莫名令人心悸,期待它展现笑颜——不得不说,这样的美是超越了性别的,如果不是那朵妖异的莲的话…… 看着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人,蓝妃缓缓摇头,“……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看来觜参二宿并未夸张,甚至词汇都显得太过贫乏…… 雪莲怔住,垂下眼帘——不该存在?可是他确是存在的。第一次听人说自己不该存在、还是云轩的娘亲…… 蓝妃渐渐回神,正色道:“你知道,你的容貌会给轩儿带来什么吗?”看雪莲瞠目看过来,“……是毁灭。” 雪莲不能相信,这个女人说了什么?他会带给云轩毁灭?她凭什么这样说!?凤目微眯、不语。 “如果,你真的为轩儿着想,就离开他!”她绝不允许轩儿为了此人神魂颠倒,误了万里江山! ——他这是遇到“恶婆婆”棒打鸳鸯的狗血戏码了?雪莲虽不以为然却也不得不认真对待,“如果我不呢?” 蓝妃也不惊讶:“开出你的条件,只要你离开……或者我可以助你在江湖上开宗立派?” “我要那些干什么?”雪莲此时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悲悯之情——难道,人除了那些身外之物,就没有别的追求了吗!? “那你要什么?” “我只要云轩。”他只是爱上一个人而已、不可以吗…… 蓝妃闻言有些恼怒,却不得不耐着性子,正欲继续劝说,却看到云轩进来,看着雪莲:“好心计。” “不关雪的事,是我自己来的。”暗处屏息的云轩,听到那人的回答,提着的心放下,现出身形直奔雪莲而来,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看他略显惊讶的神情,深深的凝视着他微笑,转头冷下脸:“娘,您说过,不再勉强我。” “可是他不一样!”蓝妃指着雪莲道:“你看看他的容貌!那不是普通的什么男子!他是妖孽!是祸水!是来祸害轩儿你的!” 雪莲乍闻之下心里有些难过,不过很快甩掉,只是看着云轩——以前除了师父,谁的话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多了一个人,他在乎眼前这个人的看法。云轩担心雪莲受到伤害紧张的望向他,看到他信任的眼神,心中安定,缓缓抚上他的脸:“娘为什么看不到雪的美好……?接受他吧,娘!我爱他!” “你!”蓝妃急促的呼吸,浑身开始颤抖,捂着胸口瘫倒在地上! 145.云轩……就是我所有的贪念 “娘!”云轩见状马上去扶蓝妃,雪莲给她梳理气血,却被蓝妃愤然推开!“你贪恋什么?我都满足你!只请你离开轩儿!” “娘!!” “你是要娘,还是要他!!?” 缓缓后退,拿起面具戴上,遮住他滑下的泪珠,背对他们:“云轩……就是我所有的贪念……”说罢飞身离去——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不想看云轩为难,更怕最后他不会选自己…… 云轩看到雪莲转身时飘落的晶莹,心疼不已,顿时就要追上去! “不准去!”蓝妃死死抓着云轩的胳膊,美目愤怒而又失望:“你置为娘于何地?” “您……又置儿子、于何地……?”云轩徐徐回头,看着呆愣的蓝妃,眼中闪过挣扎:“娘……别逼我……” “我逼你……?”蓝妃一脸受伤,“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轩儿!梁容多好的姑娘,对你一片痴心,还有了你的骨肉……她才是你应该珍惜的人!为什么偏要喜欢一个妖孽……” “雪、不、是、妖、孽。” “……天下美男子多的是,轩儿若喜欢男子尽可挑选,娘都不管,只除了那个雪!” 默然将蓝妃的手移开,起身向外走:“你不会明白……我爱他无关男女……今生今世,我只要他一个人。”在门口顿住脚步,“今天的事,我当做没有发生过……如果您还是不能接受雪……呼(叹气)……那我就带他离开……”举步出门——对不起,娘,儿子再也承受不了、失去雪的痛苦…… 蓝妃一脸难以置信看着云轩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去沁园找雪莲却没有见到人!他不会真的离开了吧?想到这里云轩心急如焚,无措望天——你去哪了?对了!君子骞!“雪不在你这?”也是,别看雪很温和的样子,却是个凡事喜欢自己扛的人,怎么可能找人倾诉……? 君子骞寒着脸:“子悦没有来过。发生什么事了?” 云轩却是没有听到:这样的雪,会去哪里呢……?猛然想到什么——他可真笨!当即脚下一蹬窜上屋脊! “……搞什么?”看着远去的黑点,君子骞皱眉。话说他们要调查的事似乎有些眉目了…… 沁园 管家躬身对陆续到达餐厅的三个小孩说:“公子今天不会回来了,几位小主人请先用饭吧。”说罢退了出去,让他们自己互相熟悉一下。大人在另外的地方用饭。 两男一女三个小孩围着餐桌,云儿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左边的冰块脸坐在那里像个木头一样,只是安静的吃饭,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她能猜到——他就是师父的大徒弟、自己的大师兄;右边那个则是好奇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睛非常明亮,应该是二师兄了! “你就是师父新收的弟子?叫……罗梦云?”陆希晨想了想道。 “是啊!你是晨师兄吧?!”云儿对陆希晨的主动交谈非常感激,忙热情道:“那、他就是川师兄吧?!”大师兄只是在进门的时候对她点点头,就再没有看她一眼。秦川仿佛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依然静静地用餐。云儿脸上有些红,吐吐舌头。 “师兄就是这样,他不喜欢说话。”和自己都很冷淡,初次见面也只是点头而已。 “哦,是这样啊?”云儿再次报以感激的眼神,拿起筷子夹了些菜到秦川碗里:“川师兄,要多吃菜才能长得高哦!” “云师妹怎么只给大师兄夹菜啊,我也是你师兄哎~”陆希晨对她的举动感到疑惑,为什么云儿师妹对大师兄和对自己不同? 云儿闻言脸更红了,忙又给陆希晨布菜:“晨师兄也要多吃菜!”说罢埋头吃饭。 秦川看着碗中的白菜很想扒拉出去,但、师父说过、不能浪费粮食——“只此一次。”平静无波的细嫩男孩声音慢慢说道,然后将碗里菜吞进肚子。 “……哦。”云儿眼眶有些泛红,闷声应到,然后想起大师兄这个样子是谁造成的,又马上收起委屈。 “大师兄很厉害的哦!”陆希晨来回看着他们两人,找了个话题:“已经可以飞到树上了呢!”虽然是矮矮的苹果树…… “真的!大师兄好厉害哦!”云儿两眼放光,什么时候她也能飞呢? 秦川吃完饭,缓缓用餐巾擦了嘴角起身出了餐厅,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146.红衣娃娃脸 窗前,一抹白色身影静静地立在那里,只要看上一眼、哪怕是再狂躁的人都会被他的静谧感染。 从宫中仓皇离去,他就在这里一动不动的站着……之前的伤感慢慢平复——他不会因为别人说自己是妖孽,就离开唯一令自己心动的人——短短一生,不应悲伤…… 云轩回到王府天已擦黑,远远望着书房——没有亮灯。脚步有些迟疑,顿了顿后又加快步伐——他相信雪在这里!推开门径自朝里走,在寝室门口顿住,扬起嘴角……只见一袭白衣的雪站在后窗前,正仰着头看窗外的暮色。 轻轻靠近他,环住他的腰,侧头看他,“雪,为什么一个人走了?这么不相信我吗……?” 闭上眼睛顺势靠上云轩身体,双手覆在身前的手臂:“你还好吗……?”做夹心饼干的滋味不好受吧。 “应该是我问你、还好吗?她的话令你难过了吧……?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会放在心上……”放在心上的、只有你……转过身温柔的看着他,直到云轩的吻缓缓落下方闭上眼睛…… 清晨雁荡山,一处峰顶。 永远一身血红衣袍的人、立于山巅注视着东方——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不久,红彤彤的朝阳一点点爬出地面——他喜欢这壮观景象——充满生命力! 听闻身后轻微的声响也不理睬,继续他心灵的洗礼。 无常白衣白帽戴着恶鬼面具,立于那个红衣男子身后不远处,等太阳完全升起。 “怎么,来看我死了没有?”红衣男子语气平淡,微微侧头道。 “无涯,阎主叫你回去。”无常看着这个“阎”曾经的王牌,如果不是他的离开,一年前,“阎”不会被“煞楼”比下去…… “他是不是忘了?准我退出阎、可是他亲口允诺!”说着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无害的娃娃脸!!!无常侧头不看他——每次看到这张脸,他就想上去给他一拳! “……知道他为什么叫我回去吗?千万别告诉我说他想我了,我会吐的~那家伙只认银子!” “前几天接的一个任务,损了七个教官。” “!”无涯瞠目,片刻后笑眯眯道:“那他一定很肉疼吧?有没有跳脚啊?呵呵呵……七个教官啊,得多少银子才能弥补这个损失……”想想那个守财奴露出心疼之极的表情就暗爽不已。 “……”无常无语了。“咳!什么人这么厉害?”“还记得三年多前,‘阎’接过一个乙级任务吧?” “喔~记得,是那个少年王爷吧?!当初应该是派出了三个教官,把他逼得跳崖了?”由于当时的任务已经完结,之后云王才‘复活’的,只认银子的‘阎’自然不会再继续杀,“不会这次还是他吧?!” 无常点点头:“不错,就是他,不过他的实力如今已是天壤之别,身边还有不少厉害的手下。” “……他叫我回去,也就是说,任务还没有结束?” “嗯,阎主说至少五百万两黄金,他才接着杀云王,因为云王身边有一个比他只高不低的高手,要杀云王得连此人一起算上……雇主说数目巨大要时间筹措。” “哦?有意思!” 昨夜三更时分 被官兵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废太子府,一名明艳少妇被暗卫护送回府。她秀眉紧蹙,披着黑斗篷在地上来回踱步——怎么办!他们要五百万两黄金!她上哪里弄这么大笔银子!?哼!云王!我如今这个样子都是拜你所赐!本太子妃一定要你的命! 看来此事瞒不下去了……先去找母后!于是由暗卫带着她秘密进了皇宫—— “母后!您一定要帮帮儿臣!”见了披着头发眉头紧蹙的常青,少妇噗通跪在地上。 147.毫无预兆的刺杀! 废太子妃与皇后一番推心置腹,常青非常痛快的答应相助——实在是她近几日快要疯了,两个儿子一个疯了一个失踪……眼看离那个位子越来越近,难道要失之交臂?!让她怎么甘心!? 刚好,她正想抓住那个银面人,逼问锦儿下落,也为城儿报仇——真是一举多得! 于是她暗中又联合了常太尉——他才是大财主啊! “胡闹!”常太尉拍案而起,怒视女儿:“不是警告过你们!不要接触江湖人士!还嫌不够招摇吗?非要引火烧身你们才肯罢休?!” “父亲!女儿再也受不了了,城儿如今这个样子都是齐云轩害的!锦儿下落不明也和他有关!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早知道就在他小的时候解决了他!” “哼!你以为我不知你曾试图杀过那个老五?那个女人的功夫你的暗卫不是领教过吗,那个时候杀不了,如今他们势力已经坐大,只怕就更难!” “难道就让我们的心血白费?将皇位拱手相让!?” “当然不,为父已经请了三清观的道长来治疗城儿的病,青云道长曾治好过失心疯。” “……您说城儿是失心疯?!” “请了多少大夫都不济事!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为父也不能肯定会治好,所以没有告诉你。”听说东方恒那个老家伙前些天和神医传人接触过,调查之下却发现是齐云轩那个叫雪的朋友!此路不通…… “还有,你还是不要指望锦儿了,只会吃喝玩乐的东西……为父就奇怪,一个娘胎出生的差别怎么这么大?没有一点城儿的样子!” 常青闻言不敢接话,锦儿的身世是个惊天大秘密!“那个齐云轩不杀了?” “……杀,常家死士训练多年,在他们派上用场清理最后的障碍之前,先让‘阎’试探一番,我们也好及时调整部署。不过千万小心!不要留下蛛丝马迹,让别人查到我们头上!” 阎的总部 无涯面无表情看着有些歉意的颜硌:“这次过后,你的养育之恩我就算报完了。”幼时曾和一个奇人异士学了功夫,但当他做了杀手后,那人就消失了,想必他对自己很失望吧?这也是他临死前的遗憾。 “什么?”颜硌吃了一惊:“无涯~我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你不会这么无情吧?对了,身体好些没有?” “……等死而已。”无涯默默转身:“还有,我已经一年不曾摸刀,若我失手,替我收尸。” “等等!”颜硌听他如此说,对这个从小养大的人动了恻隐之心,叫住向外走的红衣男子,“你只要对付那个云王身边的高手就好,其他的不用管。他的身份已经查了出来,名雪,住在金陵城西的沁园。” 无涯顿了顿:“……知道了。”这家伙还有点人情味嘛! 于是,这天下午,无涯就在城南错落的屋檐形成的阴影中,斜斜的躺着,眼睛不时扫向下面那个正在行医的白色身影——想不到是这样一个清淡无欲的人啊…… 在太阳即将落下时,只听下面传来乐音——那声音太过优美,能令人想起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这曲子竟令一直萦绕着他的憋闷感减轻了些!?有些舍不得杀他了呢……可惜,他已经答应颜硌…… 人散的差不多后,雪莲收起东西回家,路上、听着身后轻微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长着娃娃脸的红衣男子:“这位公子有事?”他的身上在冒黑气?! 无涯一副悲伤的表情:“雪大夫,我快要死了,你能治吗……?” 雪莲看了看周围,选了个有大石头的地方,让他坐下直接搭上手腕以气诊断…… 淡淡的看他一眼,起身:“你的病不是药石可以治疗的。” 无涯泫然欲泣,抖动着肩膀起身,就在快要站直的时候,一柄锋利的匕首毫无预兆架在雪莲颈部! 148.有一种珍贵的品质叫自省 无辜的眼睛眨啊眨,无涯看着眼前面色不改淡然的银面男子:“喔~你怎么发现的……?”他之所以成为王牌杀手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即使杀人时也没有任何杀气!其他人都是压抑收敛身上的杀气,而他是根本就没有!谈笑间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是阎王的召唤…… 见过他的人没见过他杀人,见过他杀人的再也‘见不到’他了。但是,今天这个记录要被打破了,不,是已经破了! 雪莲淡然退后一步,收回点穴的手,任由他保持刺杀的姿势一动不动。“为什么杀我?”这是个顶级杀手,顶着一张牲畜无害的面孔,动作自然随意,却仿佛是死神的化身,招招致人死地!太可怕了,若不是自己望气功夫不错,若不是切脉时能通过内力看到他人的内臓气场……即使他速度再快也是无从防备——根本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杀气! “受人之托。”娃娃脸满是随和,仿佛他不曾想要杀人家?!“你还没有告诉我,是怎么发现的?” “看见你的第一眼……放弃吧,你杀不了我。” 第一眼?这人的感觉是有多敏锐?!“我不相信杀不了你……何不跟我打一场?” “既然如此……”给他解开穴道,摆出迎敌的姿势:“那就打吧。” 无涯看他的气势陡变仿佛出鞘的宝剑,浑身激荡着一股浩然正气,衣袍也被内力外放的气劲鼓动着……随即做出古怪的动作:双脚画弧前后错开,两腿稍弯曲,胸前双手一前一后微微按压,腰部笔直。看似放松,却又仿佛与大地连接在一起,给他山一般的沉重感…… 围着他缓缓转了一圈后,无涯双眼微眯,终于认真起来,眼底闪动着恰逢对手的兴奋!拿出自己全部实力,握紧匕首直刺雪莲面门!也不知他是怎么闪开的,无涯不信邪,再度攻上前去!明明他的动作很慢、自己却是连衣角都碰不到!每当快要抓到对方时都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化解了去,令他罕见的烦躁起来—— 深呼吸,静下来,浮躁只会让自己出错……再次缠上去!十多招后忽而一个刁钻角度将匕首朝雪莲腋下刺去!雪莲脚画S瞬间便挪到无涯身侧、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一个捋挤式卸去力道,然后小臂发力将无涯绷了出去……如此数十回合后,无涯内力不济只能捂着胸口微微喘息:“这是什么武功……”这个银面人的内力、深厚不可测算! “太极。”雪莲收起架势,“还要打吗?”无涯默然不语,没听说过的功夫,太极吗……?“你为什么不杀我……?”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杀了自己,毕竟他的功夫高过自己:“难道你没有杀过人?” “杀过,所以不会再杀了。”之后悲悯的看着无涯。 闻言无涯有些佩服他了——杀意一起再难平息!他过去一年都在强制自己不去摸刀,知道那种滋味有多难受!杀手的结局就是不停的杀下去,一直到死……“怎么这样看我?”无涯被看得不自在,好像自己很可怜似的~呃,大概是自己命不久矣? “你杀了太多人,他们的冤魂将你的内臓几乎缠得密不透风,过不多久,就要一命呜呼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冤魂?”无涯将信将疑,“知道我杀了很多人还同情我?我快死了这不正是罪有应得?” “……当你的心可以将一座城包容在内时,就会明白,一切的情绪只剩下一种——慈悲。”说罢转身,“你杀不了我。” 无涯怔住——他刚才的眼神令他想起教他武功的那个人,也是这样的慈悲……那眼神可以令自己温暖舒适得仿佛被母亲抱在怀里……突然觉得杀这样的人是一种罪过——他从未对自己杀人有罪恶感,这是第一次! 他一直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以令人露出那样的眼神……如今似乎明白些了——是宽广的胸怀!“……我不想死。”无涯看着离去的背影道:“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雪莲顿住身形,回头看他:“……忏悔。” “切!我的生命里没有这两个字!做过的事就不会后悔!” “真诚的忏悔是化解一切恩怨的法宝。”看他听进去一些了,继续道:“这是一种珍贵的品质,叫自省。” 无涯的娃娃脸面无表情,与雪莲对视了片刻,纵身离去——“我还会再来的!” 无奈看着红衣娃娃脸渐远的背影,“真是顽固。”之后向沁园走去,今晚是除夕呢…… 149.又是‘阎’?! 到家后,入眼便是张灯结彩,到处弥漫着喜庆的气氛,雪莲微笑。工人们都让他打发回家过年去了,院子里没有几个人。 书房门口,云儿不断向外张望着——她和晨师兄的娘亲亲手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只等师父……算算应该回来了,平日都是太阳西沉就能看到师父,今天有些晚了呢…… 又等了大概一刻钟后,终于看到师父淡雅的身影,云儿跑过去。“师父!我娘她们做了好多好吃的饭菜哦!快来吧!就等您了!” 年夜饭后,雪莲给几人吹了两首欢快的曲子助兴,让他们随意,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今晚有些心绪不宁,望着窗外闪烁的寒星——会出什么事吗……? 皇宫,皇帝和诸位臣子就在御膳房不远处的光禄殿举行晚宴。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旒冕后的皇帝看着下面跳舞的美女,眯着眼睛,耳边是臣子们的贺词,一片拍马屁的声音……皇帝不时举杯邀请众人同乐……过了一会儿,皇帝打个哈欠!“朕累了,众爱卿自便。”起身离去。 “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起身后,一部分向云轩围了过来,云轩只得应酬一番,喝了许多酒,之后推脱道:“诸位大人,云轩心中牵挂王妃,今日就到这里吧!”向大臣们抱拳。 “哈哈!云王真是体贴王妃啊!”“是啊,听说云王妃有孕在身,想必云王定是百般呵护!” ……梁固也是微笑,云轩对他欠了欠身就出了大殿。“护送王妃回府了吗?” “是的,一刻钟前王妃说累了,便乘了轿子回府,老大和牛宿暗中护送的,现在也应该快回来了。” “嗯。”娘之前派了觜宿暗中保护梁容,几个暗部培养的女弟子也给她做了随身丫鬟,安全方面不需担心。 出了皇宫让马车回府,自己则向沁园飞去。到了一处无人的黑暗小巷,云轩停下身形。“出来吧,知道是你们!”话落,前面冒出十个黑衣人,顿了一下,齐向云轩冲来! 六名暗卫随即将云轩护在中间,看着眼前的一排黑衣人,云轩凝眉——又是‘阎’?!水平和上次的一样,而这次己方处于劣势……容不得多想,六个黑衣人已将六个暗卫分别逼向一边,避免他们联合……余下的四个黑衣人将云轩围住瞬间发力攻来,云轩脚下一个轻点便翻身飞到空中,趁他们瞬间的停顿拔出宝剑向其中一人挥去顺势跳出包围…… 正在云轩一方陷入苦战之际,白燕和牛宿赶来,二人正欲帮助云轩对付四个黑衣人,却被云轩喝退:“不要管我!”自从八脉道全部畅通后,他的内力增长了近两倍,战力更加持久,对付这几个只是时间问题,他担心的是残缺的玄武宿和参宿撑不到他解决这四人! 白燕会意,和牛宿去帮那六个人脱困,并尽量拉近自己人的距离……云轩松口气,眼中杀意迸射,挥剑更是迅猛,终于在百余回合后将一人肩膀刺伤——一对三了!受伤的黑衣人靠在墙边。 而恰好玄武宿也完成汇合,七人摆出天罡阵法,多出的参宿便转移到云轩身侧,于是黑衣人又分出一个对付参宿——一对二! 本应更有把握迅速将黑衣人击败!却不想,之前受伤的黑衣人悄然取出一根细细的竹管,找到机会便将梅花针筒放在唇边对准云轩吹了出去!之前的受伤却是障眼法! 听到细微的破空声,云轩惊愣之际却被两个黑衣人抓到机会、攻势更加迅疾如电,匆忙中一个空翻!却还是没能躲开!五枚精钢针有两枚钉在了腿上和背上……云轩顿感受针处开始麻痹并向外扩散——看来他们此次是志在必得,连从不使毒的惯例都打破了! “王爷!”参宿见状惊呼,手臂立刻中了一刀! 匆忙之中云轩调动内力将两枚钢针以及部分麻药和着血水逼出体外。所幸麻痹范围到了巴掌大后没有再扩散,不知有没有毒……忽然想起他可是不惧毒药的!于是放下心,忍着局部麻醉的感觉调起全部功力对敌,目光冷酷,仿佛回到了战场…… 150.要不要试试? 当雪莲在窗前看见云轩的时候,他正被两个暗卫扶着,几人都挂了彩!?飞出去接过云轩,凝眉:“怎么回事?” “没事,只是腿麻了……还有一点皮外伤,别担心!”胳膊搭在雪莲肩上的云轩微笑,又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去治伤吧。” “雪公子,少主就交给您了!”白燕擦擦脸上血迹道。 “放心。”扶着云轩回到卧室,脱去染血的外袍将他放在床上,默默解开内衣查看他的伤势。只见他身上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处刀兵划痕,右肩胛骨下面和右腿外侧两个小米粒大的针孔,按了按,是麻药……怪不得避毒丹没有起效。取出金创药给他一一涂在伤处……麻药自己会散去。 “雪,我没事,别这样……”云轩握住收起药膏的手,看着不说话的雪莲,知道他难过了。 “……是谁?” “……阎,一个杀手组织。” “总部在哪?”说着给他取来一件自己的里衣穿上,阖上衣襟——有一点瘦…… “这个就不知道了,那些人骨头硬得很,一个字也不说。”他以为今晚会两败俱伤,却不料他们在死了一个,两个被抓服毒,三个残了后迅速撤离?“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把他们的总部踏平。” 听着雪莲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有气势的话,云轩怔愣一下,笑了起来:“呵,雪……我好爱你!”将人抱住,片刻后收起笑容:“真是对不住,把你扯进来……” 听他说这么矫情的话,雪莲忍不住道:“有时真会觉得,我更像是上面那个呢!”他觉得自己更像男人,多利索!多不矫情!云轩瞠目将他推开些,看着耳朵有些红的人,缓缓勾起嘴角:“雪是想在上面?” “哪有!”“要不要试试?”想着雪进到自己的身体,呼吸有些不稳,虽然他更喜欢处于主导地位,但是,偶尔示弱一下的感觉似乎也不错?而且,在这个人面前他不想有一点伪装…… 雪莲呆了,他居然愿意在下面?!对上云轩含笑的眼睛……伸手将他推倒在床上:“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吧,赶快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但云轩的话无疑刺激了他一直想真正做个男人的渴望。 “……是雪先说的。”“闭嘴。”“呵,那一起睡吧。”“对了,轩应该杀了很多人?”可奇怪的是,他体内的黑雾却不多……“嗯,最多的就是那年在战场上了……”遍地尸体的场面至今令他记忆犹新。“雪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在体内产生许多黑雾吧?……其实我也不知道。”雪和他说过为什么昏迷。 “你应该做了什么。”“哦……我把他们埋了。”当时出于仁义思想,和一点私心,他将战死的人不分敌我全部埋葬了,所以他的名声很不错,敌方都敬他三分。“嗯,就是这个,你的行为化解了他们的怨恨。” 阎的总部, 颜硌闭着眼睛——若不是顾及他老大的形象,真想发飙啊!好不容易将火气压下去一些!“耻辱……‘阎’以后还怎么抬头?!”十个教官居然杀不了一个王爷!? “……是您说若损失过半还是不能得手就撤。”下面一个黑衣人道。 “你!”颜硌深吸口气,是!他是说过这话,因为他手下着实没有几个教官了、损失不起了!不能因为一个任务就把‘阎’给搭上去吧?! “‘阎’杀不了的人,别人也杀不了。”红衣娃娃脸斜倚着墙缓缓道。 别说!这么一想,颜硌心里舒坦多了……只是还是有些不甘心! 无涯不再理会他,回房去了——躺在床上,回想着叫雪的银面人说的话,自省?忏悔?想了想,闭上眼睛,试着跟体内的魂魄说话,却是没有回应……对那个人的话有些怀疑,但是想想,这应该是他的经验之谈,遂换个方向,开始回忆自己都杀了些什么人,有没有雪说的冤死的……最初他一个也找不出来,觉得都该死! 然后从死者自身的经历看去,还真发现了一个!那时他刚刚成为王牌,接了任务,去杀一个小道士,那个小道士有些法术,很难对付,所以在失败几次后,颜硌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没有杀气的他……如今觉得那个小道士有点冤是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无涯试着让自己在心里和他道歉,可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 151.踏平“阎王殿”! 傍晚,又到了音乐时间。“今天不吹箫,我们听琴。”取出马头琴道:“这首曲子是羽调,冬音主藏,属性为水,而我们的肾臓也是属水,所以这首曲子可以对肾臓起到良好的养阴藏精作用。”说罢,拉起了《万丽姑娘》。 雪莲闭着眼睛,将自己沉静的情绪以及一些柔和的气劲融入乐音之中,随着音的波动扩散出去……一些人脸上的浮躁、忧虑慢慢消失……众人均开始呈现出安宁喜乐的表情,嘴角不由自主的就会勾起。 有的人闭目感受曲子营造的气氛,不觉心静了下来;有的人抬头望天感受天的无边无际,仿佛自己的心胸被打开;有的人则随着音乐微微摇晃脖子,笑看那个夕阳中闭目拉琴的人,觉得这就是最美的画面…… 屋顶躺着的红衣男子,原本有些烦躁的情绪缓缓平复——他昨晚失眠了,虽然多年来他经常失眠,但这次不同于以往…… 拉完琴,众人徐徐回神——“雪大夫,这曲子真好听啊!”“我的心情舒畅多了。”“老汉听了雪大夫的曲子后,把老伴也叫来了,她那喜怒无常的脾气都变了呢……”“这样无忧无虑的感觉真好啊!”…… “诸位若是有什么不顺心或者烦恼的事,不妨先让自己静下来,然后再寻求解决之道,就会轻松多了。”雪莲收起琴,起身抱拳:“今日就到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 “雪大夫新年快乐!”“……雪大夫,我是俗人,也不知送您什么,这是我去求的平安符,希望您收下。”“雪大夫!这是我闺女亲自绣的荷包!”…… 雪莲怔怔看着摆满石桌的各种礼品,心中温暖又尴尬,“大家不必如此多礼!在下没有准备礼物……” “雪大夫的音乐就是最好的礼物啊!”“是啊是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雪大夫不嫌弃我们的礼物微寒就好……”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雪莲不好再推辞,挑出那个荷包轻轻道:“这个荷包还是请拿回去?”众人轰然大笑—— “雪大夫,您放心,这是小女对您的感谢,不会赖上您的!”“是啊,也不知什么样的女子能配得上雪大夫……” 无奈将礼物收到箱子里,和众人告别。走到一处无人之地:“出来。”看着无涯从屋顶飘落到跟前一丈多处。“还想打?”“没心情。”红衣娃娃脸顿了顿:“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我不死吗,除了忏悔?” “我没说过你可以不死。”“什么?你是说我还是要死的?那我不是白费功夫!” “怎么是白费功夫,可以让你多活些时间的。”“……可是我开不了口。”走近几步,压低声音:“人都杀了,现在却要道歉?我怎么觉得自己那么虚伪、卑鄙……?” “……那是因为你确实虚伪卑鄙。”“你!” “你心中缺乏诚信,没有诚、当然虚伪,没有信、当然卑鄙。不过你能够感觉到这一点,就还有救。”“怎么救?诚信?”见他不回答:“诚信的忏悔?” “对,什么样的心创造什么样的世界。心中装的是狗屎看别人也是狗屎,心中装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看别人也是圣洁的莲花。”看娃娃脸陷入思考,本打算离开的雪莲忽然想到什么:“你是阎的人?” “……呃?算是吧。”回神的无涯道:“有事?”“我要见你主人。”雪莲一副淡然的表情。无涯不知他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劝说阎主放弃杀他的任务?于是想了想道:“……好,跟我来。” 两人一路向西南方飞去,约六十里后,到了一个小镇,无涯也不拐来拐去,直接带他飞向总部。在一处不起眼的大门外,二人落下身形。雪莲打量了一下——藏得不错,谁会想到看似普通富贵人家的宅院里是‘阎’的总部呢? 进了里面,早已有人将无涯带回一个陌生人的事告诉颜硌去了。不多时颜硌带着十几个黑衣人缓缓迎了出来,将他们拦在当院!“无涯,你怎么把外人带到这里?”看一眼雪莲,顿住:“他,不就是那个……?”雪公子?一时心里不知什么感觉…… “雪说要见你。”雪的为人应该不会将这里的事宣扬出去,来这里大开杀戒也不可能,所以他也就带着他来了。 “哦……?雪公子有何贵干?”颜硌将手负在身后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雪莲却仿佛没有听到,放下手中提箱,径自打量着前面几百平米大的华丽主殿,雕梁飞栋硬朗霸气……之后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主殿屋脊,查看了一下承重点,又消失! 无涯瞪大眼睛,娃娃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吗……哪知这还只是开胃菜!他们再次看到雪莲的时候,却是在空中,只见一个白衣银面人衣袂飘飞,如一只白鹤,脚下踩着一团肉眼可见的巨大气团缓缓压了下来——真是美丽又震撼的景象啊!等雪莲落在屋脊后,众人才觉得不对劲—— 看着瞬间倒塌的大殿,众人的眼中全是不信……直到尘土随着强烈的气流翻滚而来,才躲闪开去。颜硌口中喃喃:“本座的阎王殿……?”塌了?! 152.这回甘心了吧? 轻飘飘飞落地面雪莲缓步来到之前的地方,提起医箱,震去上面的粉尘土屑,清朗淡然的声音清晰传入颜硌的耳朵:“云轩是我的人。”想起全身是伤的云轩,不由散发出飕飕寒意直逼众人——他们应该庆幸云轩伤的不重,否则……不,他当然不会杀人也不会动怒,他只会把云轩受的伤复制在他们身上……如果云轩死了……?他没想过。 看着雪莲淡然离去的背影,无涯一时移不开目光——霸气!从未见过的淡然霸气,矛盾却不违和……直到那身影消失在眼前方回过神来,瞅瞅颜硌咬牙握拳肉疼不已的样子,又望向大门的方向——原来他并不是为自己而来?‘云轩是我的人’?一道精光划过瞳孔。“……怎么样,这回甘心了吧?”见识过那令人望尘莫及的功夫,如今的‘阎’应该知道,那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当然,他不会告诉颜硌:雪不会杀人。 听到无涯的声音,颜硌的目光终于从废墟上移开:“你……你做的好事!”完不成任务就算了,还把刺杀目标带到总部?他怀疑无涯的脑子是否也同他的身体一样坏掉了!想着刚才那幕震撼壮丽却也令他肉痛不已的景象,心有余悸……那人刚才说什么?云轩?云王?是他的人……?上天啊!不带这样玩的! “……其实,你可以这样想,他这次只是毁了你一栋房子而已,就当是警告,人没事就好……你说对不对?” “你、想气死我不成?白养你十几年!想当初,你一个人孤苦伶仃露宿街头……”见他开始摆出老黄历,无涯打断道:“呃……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飞身离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红点,将眼中的怒火强行压下去,想起身后还有一干手下,颜硌挺直脊背缓缓吸口气,双手负于身后淡定转身:“看什么?都没事做了?” “……主上,要重建阎王殿吗?”老大不愧是老大,境况如斯依然那么淡定!今天碰到狠人了,他们现在都觉得不真实,若不是地上的一大片碎石瓦砾之中仍然不时传来轻微的倒塌声,空中也还在翻滚着尘土的话…… “重建?”再次深呼吸,“不……我们迁址。”方才的动静闹得很大,保险起见还是换个地方的好——又要用去一大笔银子了——他最近似乎都在破财?自从接了那个该死的任务…… 话说回来,‘阎’这次的面子是栽大了,不仅是总部被砸,还意味着那个任务要开创‘阎’退而不接的先例!偏偏他却只有认之一条路! 天下有些神一般的存在他隐约能感觉得到,没想到就在今天开了眼界,那人的速度如同鬼魅不说,一招、只一招!竟将他精心创建的阎王殿给夷为了平地……!谁能做到? ——那简直是神来之笔!这样的存在谁不是上赶着攀交?他颜硌虽被十几年的天下第一的名号养出了架子,却也是真心不想得罪这位神秘莫测的雪公子的…… 之前的不甘心,渐渐转化成庆幸,再一想,连云王都是人家的!自己一介江湖人士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近日来,雪莲发现,娃娃脸每天晚上都会在书房等他,却又在云轩到来之前离开?虽然觉得奇怪,但由于无涯是来求医的,他只得让自己不要想太多,尽量帮助他冲破心障,几日的坚持下来,还真的有些成效,缠绕内臓的黑雾开始松动,无涯胸中的憋闷感也在减轻…… 放眼望去,娃娃脸身体周围的黑气似乎淡了一点点……?面部的表情也卸下了伪装,此时闭着眼睛的无涯给人一种安详的感觉。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能进入状态,显得非常烦躁而且抗拒,好在无涯自己意识到这是他突然改变思想心念导致固有观念的反抗,从而非常努力的使自己信服新观念,再配合他的五行音律,终于渐入佳境…… 通过这一番探索研究,雪莲发现在他用调理脾土音律的时候无涯最易进入忏悔的状态……回忆着《黄帝内经》和纯阳真人的话,将仁义礼智信五德对号入座木金火水土,再对应肝肺心肾脾,开始内推五行……一时脑子里全是五行相生相克的图像…… ——第二十卷    ·雪大夫,救救我·完—— 第二十一卷:共同的梦想 153.燃烧 无涯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雪莲似乎看着自己、目光却又穿过他的身体落在不知名的地方,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是这样的情形可以让自己多看他一会儿,平日他是不敢让自己流露出一丝一毫医患关系以外的神色的…… 面具后一眨不眨的凤目仿佛闪烁着五彩光华……想起那日他轻易将‘阎’斥巨资打造的豪华主殿踏成一片废墟后说的话,麻木的心再次开始颤动——那样淡泊无欲宁静悠远的人,居然也有喜欢的人?!下了榻,无涯脚步轻盈来到雪莲所坐的椅子边,而那人兀自思考着仿佛没有看到满身鲜红的他,隔着桌子落座,倒一杯清茶,正欲举杯间瞥见桌上对面扶杯的玉手……不由人般伸手碰去—— 雪莲感觉手背异样恍然回神,却见无涯的手背正触上自己的,然后又缓缓收了回去,脸上是招牌般的无辜表情,“雪想什么这么入神?”仿佛刚才的动作只是在唤他。 “五行生克。”“信土”很重要!离开“信土”,“仁”“义”“礼”就是空中楼阁。 无涯挑眉,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这也能想那么久?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的轻微脚步声:“我该走了。”猫儿般从窗户跳了出去,一个轻点便消失在夜色中! 雪莲黑线——为什么他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出入自己的书房呢?而且每次都是云轩将到的时候离开?搞得好像自己在背着云轩做什么一样? 书房门被打开,一袭紫衣便服的云轩眉宇微蹙,进来后顿了顿:“刚才有人吗?”好像有些动静。 “嗯,一个病患。”起身朝他走去,手指轻轻晕开他的眉心:“什么事让你愁眉不展?” 看了看阖着的窗户收回心思,云轩将人揽入怀中,嘴唇轻蹭他颈侧细腻的肌肤,心中烦闷徐徐散去——只要雪在身边,一切的烦恼都会自动消失…… “晚饭吃过没有?我给你取些?”呼吸微变忍着颈部的酥麻感,拍拍云轩后背。 “我想吃你……”话落便吻上雪莲引着他一步步向书案移去,沁园不比王府书房内有寝室,这里书房和寝室是分开的,在隔壁。“哗啦”——笔墨纸砚被云轩挥袖一甩散落了一地,两人倒在檀木书案之上……他已经好多天不曾和雪做最亲密的事了,从那一次后雪似乎在有意无意避开这件事…… 闭目感受云轩愈来愈娴熟高超的吻技,唇舌交缠带来的心悸感觉令他越来越难以招架……迷糊之间面具被摘去、腰带被解开,滚烫的唇舌也移到锁骨……微睁凤目雪莲有些无措——要像上次一样吗……?完全处于女性地位? “雪。”正在纠结之际云轩出声道,看到他眼里的混乱:“不喜欢我碰你吗?”相互喜欢的人应该都会渴望彼此吧?如同自己……可是雪似乎不是如此……? “没有。”算了,何必想太多,他只要配合云轩就好了。松口气后缓缓曲起一条修长玉腿……看在云轩眼中,这个小小动作充满了致命的诱惑,令他有化身为狼的冲动……忍着想要立刻进去的欲望,极尽温柔的吻上微启的粉唇——他的雪对这件事真的有些放不开呢,不过他会让雪爱上这件事的,不能只是自己享受其中…… 经过一个时辰不激烈的缠绵,云轩清楚的知道那人渐渐有了感觉,抱着坐在身上的人心中充满成就感,不禁微笑啃上眼前完美的弧度,箍紧他的腰抬起、落下…… 从未有过这样长久而温柔之极的床事,雪莲非但没有觉得累和无味甚至还感到自己身体深处似乎有一颗火种被点燃,火焰不疾不徐流过全身,整个身体开始燃烧……主动吻上云轩,想要这个人帮自己灭火…… 感受到雪莲急切的索吻,云轩狂喜的同时也激烈的回应着——“相信我、雪……有我在,你很安全……只要把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可以吗……?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出去?看看面前这双深情的眼眸,闭上眼睛。“轩……”好吧……交给你,什么都不去想,也不管会不会有人来打扰…… 书案上,云轩闭着眼睛仔细回味着方才的情景。他的雪全心信赖自己的样子、无所保留失控的样子、他们一起到达顶点时的魅惑神态,他都镌刻心底,这样的雪只有他能看到……奇怪,雪去沐浴,怎么这么久? 于是起身将书案收拾一番,披上外衣向温泉走去。 154.你用药改变了肤色? 温泉里,雪莲趴在池边,还未从心神失守中回过劲来……现在的他已经恢复自卫本能,但是那种仿佛与云轩的生命相连接的感觉已经烙印在心中,也感觉到了云轩的情有多深……叹息一声走向台阶,坐下运功缓解身体的不适……一刻钟后,向着不远处站着的云轩道:“你不洗吗?”干嘛发呆啊? 却说当云轩到达竹林温泉时,突然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魂魄——盘腿坐在池中石阶上的雪莲正闭目调息,身上布满的吻痕渐渐消失……当然,他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雪的皮肤颜色似乎变淡了?!原本有些泛黄的肤色如今仿佛上好的白玉,雾气氤氲中泛着莹光。闭目沉静的雪莲坐姿端正,眉心一抹莲印,像是年画中盘坐莲台的仙童,散发出淡然圣洁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对上他:“你不洗吗?”——仙童降落凡间! 怔忪的云轩骤然回神,猛吸口气再缓缓吐出,压下心中不安:雪说过,他的寿命在减少,过不多久就能和自己一样了;而且他相信,雪是真的打算和他执手一生的…… 移步进入水池,靴子也忘记脱掉,单膝跪在盘坐着的人的面前,鼓起勇气伸出一手抚摸那人的脸颊……却见那人微闭凤目贴上他的手……云轩觉得心跳又恢复正常,另一只手也贴上去,语气轻柔:“我一直奇怪,为什么常年带着面具的雪,肤色却仍然保持着一种颜色?” 听他如此说,雪莲猛地睁目,撸起袖子看着两条雪白的胳膊,呆住!片刻又扯开衣襟……捂住煞白的脸,无措的看着云轩:“我、我是不是、变成、小白脸了……?” 小的时候就非常讨厌自己一身白皙的皮肤,一点也没有男子气概!那个时候多么庆幸他重生为男儿身!怎么允许自己有一身男子不该有的白皙皮肤?!费了很多功夫终于配制出一副草药,经过处理后放在水中用来浸泡全身,皮肤就会呈现出小麦色,虽然肤质会变粗,但好处就是太阳晒也不会变色……从不遗漏元精的他以往只要注意不要运功促进皮肤表面的血液循环,如此每年泡一次就够了,而现在呢?还不到半年! 望着眼前小鹿般目露无助神色的人,云轩心跳再次失速忍不住紧紧抱住他,吻上细嫩如婴儿般吹弹可破的肌肤,“雪……”好想要!却是不敢……努力退开一些道:“你用药改变了肤色?!” “是啊,”恢复淡定,迟疑的问:“你讨厌吗……?” “为什么要讨厌?这个肤色才最配你!雪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美……”想想这样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身下就一阵胀痛!“就这样好吗?不要再用药了!” “恐怕不行!给我些时间……”云轩不讨厌令他松了口气,接下来要让自己也不讨厌?!似乎有些难度…… “这是你要的药材。”云轩进来寝室,将手中布包递给起身相迎的雪莲,他说现在的样子没法见人,执意要自己帮忙找药材:“这药对身体有没有副作用?” “……常人用得太频繁会使皮肤老化。”甚至坏死,不过这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一来他用的次数极少,二来他不是常人,运功激活一下皮肤细胞不算很难的事……掂了掂药包,感觉重量轻了不少,哭笑不得望向云轩,想必是他将药量减轻了,打开包裹——还好,比例没错。 云轩皱着眉头,后悔刚才只减了三成药量:“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跟着雪莲越过屏风,看着他将一整包药材撒进浴桶,又取出一瓶药水滴落几滴,搅匀。 雪莲不置可否,待会还要出诊,时间紧迫没有时间细细准备,将就一下,效果差些也可以接受。一切就绪后见某人还没有回避的意思:“轩,你先去外面坐一会或者去忙你的事吧?天也快大亮了。” “不急。”说罢转过身:“我不看你。” 鉴于他不错的信誉度,雪莲只得由他去了,脱去衣服钻进浴桶,连头没入水中将整个身体从头到脚沾了一遍药水……片刻后冒出水面,抹把脸:“对了,你昨晚是有心事吗?”他还记得云轩进门时眉宇紧蹙的样子。 “之前还算心事,但现在……我已经想到怎么做了。” “哦?” “朝中有人提出货币改革。”难得雪对一件事感兴趣,于是将昨日的事说给他听:“因民间有收集铜币进行铸造的情况,导致铜币超值的现象,所以有人提出以纸币代替铜币。” 155.不讲信用?! “纸币?”雪莲瞠目,现在就要出现了?不由想起了前世的通货膨胀…… 值得一提的是,这时的银票并不是纸币,而是相当于银行存根一样的票据,雪莲简称其为银票。要说如今最大的钱庄即银行,要数南方的“福兴钱庄”和北方的“大通钱庄”。 近十几年来因为存钱的人越来越多,涉及各行各业,地域也不断扩大,这种情况下两大钱庄把握时机很快就将大大小小的钱庄全部蚕食吞并,整合后设成了自家分部。 大约在七八年前,“福兴”吴家和“大通”黄家两家合作,发布告示:凡印有两家签章的票根均可以在对方的钱庄直接提取现银。 这一举措大大方便了百姓,不可避免的,大量的现银几乎每天都要于南北之间调动,流动性如此强大,护镖的生意空前红火,有些功夫的人多是投奔了镖局,也引发了一股习武热潮。 “是啊,就是在不同价值的纸上印好数字,可以印一两也可以印一万两的那种纸币。起初我也很奇怪,为什么用来代替铜的是纸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说起政事云轩不觉展现出沉稳睿智的神态…… 被他突然散发的气势吸引,不禁侧头朝他的背影看过去——这样不动如山、沉着威严的云轩他只在初遇时见过,就是对付朱雀七宿之时。此后的接触中这种气势不知不觉产生了变化,逐渐展现出了年轻人应有的明快一面…… “调查之下才发现其中关节——系朝廷所属临近蜀地的伴江造纸坊秘密突破了一项新技术,可以将竹子也作为纸张的原料……如此一来,原本列于贵重物品的纸将不再稀缺,此一技术一旦投入使用,百姓也能用到质量上佳价格又实惠的纸张了…… 可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纸作为货币也是可以的,因为现在的纸尚且不易得到。但是这个局面如果被打破,纸不再值钱,那它还能负起货币的职责吗……?” “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办法就是,将那个技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如此就不用担心纸币的信誉了。” 新技术的奏章也曾经过他的手,只是当时没有重视,不知曲折从何处得知,面圣密谈之后曲折便被父皇指派全权负责此事,知道这项新技术的人已经被他除必要人员全部灭口! 想必是要等纸币被民间接受再大肆造纸,使不再值钱的纸币大量涌入市场达到搜刮财富的目的……不过这也正好方便自己接手,只不过这近乎明刀明枪和父皇对着干!听说前段时间国库告急,可不管国库如何空虚,他绝不允许皇家将刀枪对准百姓,他们已经够穷了…… “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百年以后呢……?你的后人还会像你一样吗?不会以纸币敛财?”屏风后传来淡然无波的语调:“而且,你能持有这项技术多久?能保证其他造纸坊不会发明出来更好的技术吗?” “……依雪之见,该当如何?”云轩意识到自己思维的局限性,像往常处理政事时一般,虚心请教道。 “你只是掉进了纸币的圈子,跳出来,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跳出纸币的圈子……那就是不用纸币、还是用铜币?可是怎么解决民间收集铜币取铜的问题呢?既要使他们得不偿失,又不能令他们明显的反感……”想了一会儿也没有一个可行的办法,索性不想:“雪?” “呵!轩可真懒!静下心多想一会一定能够想到的!”笑着撩起一捧药水淋在脸上。 听到身后哗哗的水声,云轩暗道静心?知道了药物的副作用他现在可静不下来:“还要泡多久啊?” “你减少了药量,所以我要多泡些时间才能让颜色深一些。”话音刚落就被突然转身的云轩惊住——他怎么不讲信用了?! 云轩看他的肤色不再雪白莹润,当即上前两步、像抱小孩一样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就要将人提起! 雪莲骇得抓紧木桶边缘:“你、你干什么?”却不见云轩回答,只一个劲的拉他,正想着要不要点住他的穴道,就听见某人语带哀怨,“雪是想对我用武吗……?” 156.天下最珍贵 趁着他呆滞的瞬间,一个使力将浑身药水光溜溜的人抱在怀里,药渍浸透衣服也不去理会,顺手取下搭在屏风上的几块布巾,铺一张在床上将人放上去坐着,先将湿哒哒的长发运功烘干,然后轻柔擦拭微黄略粗的皮肤——以前的肤色还要重、质地还要粗些他怎么不觉得呢?不禁叹口气:“答应我,以后不用药了,好不好?” 原本被云轩的动作搞得呆滞的雪莲回神忙抓起被单披在身上!“可是……”这次泡药效果不好、最多维持半年,他还想一个月泡一次呢,但被云轩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好吧……”半年时间应该可以让自己喜欢上白皮肤? ——他想他是疯了,难道他不想做‘男人’了吗……哪个大男人是细嫩的白皮肤! “雪还没有告诉我怎么办?”得到肯定答复的云轩心情大好,面带微笑用木梳给穿上白色里衣坐在椅子上的雪莲梳着头发,心想要给这人梳一辈子头! “……你也说要让他们得不偿失,那怎么得不偿失?” “增加他们取铜的成本。” “对啊,怎么增加呢?” “掺一些其他金属?可这样势必降低含铜量,那些人不满不说,若被有心人利用借机煽动百姓对抗朝廷……” “那就该是多少铜还是多少铜,只是加些其他便宜的金属即可,这样一来,只是重量增加而价值却不变。” “好办法!如此一来就要改变制钱的模具,替换所有流通着的铜币,不过这不是大问题。”弯腰亲亲某人的脸颊:“真是我的贤内助,还是这个办法好。” “是你懒得想。那个造纸的新技术?” “很快,这项技术就会泄露出去……” “能够想出这个用纸做货币的方法的人,想必很聪明。”他都要怀疑是不是穿越人士了。可惜,聪明的脑子不用在正道。 “嗯,我已经派人去接触,他是搞法令的,从前一直表现平庸,受了父皇器重后才突然活跃了起来。如果能为我所用那是最好。” “一个法令、一个人、一项技术,这些都不足为惧,可怕的是……人的贪婪。” “人心原本不就是贪婪的吗!有一就想有二……会越来越贪婪,永无止尽……” “贪婪使人丑恶……最好的办法是知道停止和满足……”自己也有不想停止的贪欲,是不是也变得很丑?视线不由落在桌上的面具。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云轩停下梳头的动作蹲在雪莲面前、仰头,握住微凉的双手,“记得你说的话吗?‘云轩就是我所有的贪念’。”叹息着拉起纤长玉手置于剧烈跳动的胸口,眸光柔和得一塌糊涂!“听到你这样说时,我幸福的快要死去……” 从面具上移开视线落在膝前深深凝视自己的异常明亮的星目,手中剧烈跳动的心臓引得自己的胸口也随之快速起伏,眼前是他一张一合的性感唇形,耳边是那唇吐出的最美丽的语句——“这不是贪婪,是爱,是每个人都有的爱人之心……”将唇熨上掌中摊开的手心,目光始终不离不移:“雪给我的爱那么纯粹,是天下最珍贵的宝物。” “云轩……” “不想要任何东西却惟独只要我!这样的雪一点也不贪婪……我齐云轩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这样的你!” 所有的语言全部消失,雪莲默然久久,笑着低下头缓缓靠近云轩,将温润的唇送上、静静地落在云轩的唇角,肌肤相触、呼吸相交——无欲的浅吻却仿若甘霖滋润着两颗贴合的心。 借着熹微的晨光看他:“好美啊……”仿佛又回到了初遇时,但是那个时候雪莲的笑比起现在有所保留——只要能看着他对自己展现这样纯真的笑颜,他愿意做任何事…… 157.突如其来的变故 “怎么?各位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坐在石凳上看着周围安静的人群,雪莲直觉气氛不对,他摆放东西的时候就没有人出声,一个个像木头桩子一样杵着不说,而且这眼神也令人莫名其妙,不是惋惜就是难以置信,要么眼睑低垂要么傻呆呆,外围甚至还有两个生面孔目露鄙夷的神色?! “大家相处的时间不短,有话不妨直说……张叔?李大爷?” 被点名的两人不自在的东张西望一番,最终还是老人家发话了:“咳咳,雪大夫,咱、咱们还不知道你今年多大岁数呢!”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十八。” “已经过弱冠了啊……”老人家说着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叠暗黄色纸:“该成家了……这是邻里街坊凑钱请画师连夜画的,你看看有满意的不,婚姻大事咱们做不了主,但是给你收个通房丫头还是可以的……” 凤目微瞠望着眼前这些人,任由画册被推到面前:“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屋檐间,一抹红衣隐在暗处,娃娃脸看着下面这一幕,挑眉——这些人在搞什么鬼? “听说、听说……”老人家有些纠结似乎难以启齿,正在这时,后面传来喊声——“雪大夫是不是给人做了恋童?听说对方还是个王爷?” 恋童?淡然目光循声望去,却是个生面孔?雪莲腹诽:恋童泥煤啊! 这句话使得现场鸦雀无声……不少人低下头去,有几个皱着眉头看向说话那人…… 雪莲对几个头脑比较清醒的人道:“我像恋童?” “老夫不信!雪大夫仙一般的人,医术超绝,武功应该也不弱,怎么会给什么王爷做恋童?” “对对对!不可能!” “那为什么雪大夫连个通房丫鬟也没有?难道是有断袖之癖!” 到此时,雪莲已经明白,今天的事绝对有内幕…… “雪大夫?好孩子!”李大爷粗糙的双手拿起画册抖着翻开:“他说的不对,来,你从里边选一个,不,几个都行,都要了也没问题!看这个,孙家的二姑娘,年方二八清秀可人……老汉的孙女儿,刚及笄,漂亮可爱又能干……” “大爷,不用看了。”握住布满老茧的手,将画册抽出放在石桌,微笑看着老人家,他能感觉他们的关心爱护,虽然不赞同给他相亲的作法,但不影响雪莲心里的感动:“雪确实不喜欢女子。” 这话一出,众人无不瞪大眼睛——断袖之癖是真!而且当事人还承认了!! “雪大夫。”叫张叔的中年人道:“我们把你当自家孩子一样,不少人家甚至给你立了长生牌位……听叔一句劝,人言可畏!别糟蹋了自己的名声,你还有大好的前途呐!” “孩子,老汉在这皇城根住了大半辈子,事看的多了,这男子之间就没有好结果的,尤其是那皇亲国戚!”拍拍雪莲握着自己的手小声道:“咱不趟那浑水,你有这么高明的医术,到哪里都受人敬重,看你寒冬也只着单衣武功一定不弱,足以一世逍遥,何必贪一时之欢将自己困在那小小的笼中!” 暗处几人没想到情况会发展成这样,预先安排的人没有动作不说,他们准备的一些激烈的言辞也说不出口——想不到那人在这些百姓心中地位如此之高。不过那人似乎不领情啊……如今只能静观其变,随机应对。 沉默不知多久,长叹:“如果,他是我唯一喜欢的人……” “孩子,你再慎重的考虑一下!?” “雪大夫慎重考虑!”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跪了下去,临近的人也茫然照做,口中还呼喊着‘雪大夫慎重考虑’,如此辐射后几乎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雪莲寒了脸后退几步:“你们做什么?快些起来!”众人不动,“这件事你们不管不行吗?” “雪大夫慎重考虑!”这次是好几个人一起带头喊,其他人跟着。几个没有跪倒的人眼见着雪莲呆立片刻后飞身离去,方回过神来—— “谁让你们如此逼雪大夫的!人都被你们气走了!”此时想起要盘问带头的人,却发现几个生面孔早已不知所踪。 屋顶,无涯不去理会那些被利用了的人,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人会怎么做……? 158.决定离开 事情闹大了! ——京城新来不久却已小有名气的银面大夫年纪轻轻却是个断袖!几乎是一日之内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金陵大街小巷。 一不小心成了“名人”,某人只得闭门不出,过起了深居的生活。 君子骞来过,曾问他愿不愿意同他回天山,就算避避风头也行,雪莲没有点头,也知道他说这话有些言不由衷,君子骞以似乎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自嘲的复杂神色离去。 子墨也来陪着坐了半天,却是一句话没说,雪莲反而觉得挺舒服。 东方恒犹豫了两日还是命夫人上门提亲,试图给雪莲辟谣正声,主人家只回了一句话:“多谢美意,成亲就不必了。”之后送了些补身良药表示感谢。 娃娃脸刚开始的两天还能每日求医不辍,但自从东方恒提亲事件后原本只是早来的云轩索性住了下来,本就稀疏的早朝也不去了,公务都是在沁园处理……于是,某红衣男子已经几天没有露面了。 按照之前的想法,雪莲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白日里教教徒弟轻功、医术、音律,他的女弟子喜欢上了师父的箫声,于是除了学医外还请雪莲教了吹箫,每每园中两人兴之所至琴箫合奏,云儿还在一边观看,想不到她在音律方面颇有天赋,听音不出三遍就可以大体跃于指尖,不论是箫还是琴; 晚上则是和某人温存缠绵,那天过后,某人的欲望被激发出来,对床事起了兴趣,只要云轩轻轻一撩拨就能很快进入状态……头几天还会运功去掉身上的草莓印,但第二天一定又是部满全身,于是他也懒得去管了,反正也不用出门,而且照这样频繁的床事下去,如果每天还要运功消除欢爱痕迹,别说半年,身上肤色能保持一个月就不错了,他还是省省吧。但是,问题也来了…… 他发现自己的敏感部位悉数落入某人掌控,根本无从招架,而且某人每晚都极度热烈,连他都会情不自禁被感染随着他进入一个仿佛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并且沉迷于其中,当然这不是重点! 次日他要运功不短的时间才能缓解身体不适和平静内心欲望,这也不算重点…… 重点是、他以为这种情况过几天就会改变,回到比较正常的状态!但是云轩完全没有这样的迹象,床事仍然一如既往的激烈热情,甚至做到他无意识流泪,若不是身体底子好,他真想晕过去…… 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他感觉云轩是想要和他做死在床上?! 于是他开始留意,发现云轩很可能就是这样想的!每晚都像是在过最后一晚…… 望着面前深情依旧的眸子,即使他隐藏的那么深,雪莲依然捕捉到了那里面的一丝悲伤——心瞬间揪紧,仿佛被谁的手无情的蹂躏,视线开始模糊……喘息着云轩顿住动作:“雪?” 闭上眼睛,睁开,视线恢复清晰:“轩,我们需要谈谈。”却感觉身体被更大力的贯穿。 将头埋入雪莲耳侧,发出沉闷的声音、斩钉截铁:“不,我们不需要谈什么,这样就很好。”之后就是温柔之极却又热烈之极的亲吻、挺身…… 累极的人入睡前说道:“我想要离开一段时间……”闭上的眼睛没有看到那双瞬间慌乱的瞳孔。 159.恋歌完结——共同的梦想 握紧拳头——他要用尽全部的力量!才能克制住想要将人追回来的冲动! ——雪要他的信任,他给!伫立于阖着的窗前,时间变成了虚幻,日升月落在他眼中已经没了意义,他的世界停留在了三天之前…… 次日醒来的雪莲睁眼所见就是云轩温暖的笑脸—— “我想过了,陪你一起出去避避风头,就当游山玩水,你说好不好?” “……你应该明白,我这次离开的主要原因不是要避风头。”看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继续道:“我说的是,你和我需要分开一段时间。” 看了他一眼云轩坐起来抱着曲起的膝盖,语声低微:“雪不要我了……?” 眼中的云轩光着脊背,透发出的气息如同被遗弃的小动物,直令雪莲哭笑不得,但确实让他的心软成一片,脸颊贴在他的背上,手臂环住结实的腰:“怎么会,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那为什么要离开我?” “难道云轩没有发现,我们之间有个大问题吗?”随着某人转身的动作雪莲坐直,披上衣服。 “什么?” “……我们之间缺少信任。”缺少信任的情侣怎么可能携手一生?他不明白为什么云轩总是不能真正的安下心来,是自己做的不够?困惑的捧起眼前的一张俊脸:“究竟我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并不难啊,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不会离开。”将他胸前的手腕握住。 “这样你就会不再担心了吗……不,你会一直担心下去,神经会一直绷着、紧紧地……”总有一天会崩溃! “所以,雪现在就要掐断那根神经……?”苦笑。 “让我证明给你看,只要我们坚持,任何人和事都不能成为我们在一起的阻碍!” 男子眼中此时满是自信和坚定,是他从未见识过的,只要对上这样的眼神他疲惫的心仿佛就能充满力量! 他不忍拒绝,甚至没有理由拒绝…… 望着怔忪的云轩伸出手将自己搂住,片刻后雪莲感觉到肩上一片湿热,“怎么办……我突然觉得好累……很想抛弃这个身份……” 累?雪莲手掌在他的背上缓缓移动无声抚慰着,眉宇微蹙,须臾后心中了然,“我也希望你不是什么王爷,可你是,而且你心系黎明百姓,若是你一走了之,还有谁会真正善待他们?还有你说的,天下又要乱了,看着百姓再次陷入战火,你不会痛心?不会遗憾没有帮助他们……?”他怎么忍心看他痛苦悔恨? “……我恨家天下,但我有预感,你是个变数。”前世人们的奴性怎么来的?就是两千五百年封建制度尊皇贵权者的奴役,而独尊儒术居‘功’至伟。“你有治理天下的能力和身份却不贪婪权利,这有多么难得你知道么……放眼看去,没有人比你更适合那个位置,负得起那份责任。” 随着淡然中又透着欣赏的语气暂歇,云轩缓缓坐直望着那人肯定的目光:“你是这样认为的……?” “是。”凤目泛起笑意,看向远方:“记得吗?曾和你说过我有个梦想……希望每个人都心怀慈爱,每个家庭都和乐融融,人们在平等自由的世界安居乐业——战争、争夺、歧视、贪婪……全部远离,大家互相包容互助,到处闪现人性的光辉——如果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长生也不能吸引我一分!” 他从未想象过会有这样的世界!从前只是不满朝廷的苛税酷刑,想让百姓生活富足些……但是现在他有了更伟大的目标! ——雪,你的梦想,我来帮你实现…… ——正文完—— 番外一:被救、拜师 雪莲这个名字是师父给他取的,因他眉心有纹,形似一朵未开的莲苞。 夏日午后,阳光很毒——三岁的小娃满脸污泥倒在雨后的路边。 “驾!驾!快闪开!”骑着高头大马的壮汉疾驰而来,看到前面有小孩尸体倒在路边,顿时心里大叫晦气!随即一扬马鞭——小小一团便被甩到官道外一处积水坑、奄奄一息…… “啪!”小石子打上壮汉后心窝,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由远处徐徐走来、眨眼功夫已近在眼前! 老人家生平最恨那些欺压弱小、鱼肉百姓的浑球!让他落下个心痛的毛病,减寿十年算是惩罚。 刚想大骂的壮汉一愣——遇到高手了!转头快马闪人! 抱起浑身泥水的小孩查看了一下,接好肿胀发紫的小胳膊,又给他输了些内力,才朝前面的小县城走去——“算你命不该绝,遇到老夫!”胳膊脱臼这么长时间,若不是碰到自己,铁定废了。 醒来时脑中有片刻空白,随即想起,他走了两天两夜后昏了过去……而现在却躺在床上?!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样都死不了呢,果然穿越者都命大…… “你醒了!”此时老者的心被震撼了,看,这么小的娃娃却有一双大人的眼睛!你会感觉他是独立的,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洗过澡的小娃粉雕玉逐,狭长的凤目,漆黑的眼瞳,眉心的莲花苞是最神奇的地方,就像活的一样、充满灵性。“来,把药喝了。”笑着从木板床上抱起小娃,桌旁坐下,端起桌上一碗黑乎乎的药汤送到怀里小娃的嘴边。 “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知道到底该用哪个名字……前世是个女名;这一世的母亲倒是给他取了,叫君子悦,希望他快乐的过一辈子。可惜那个女人不知道,她的儿子是个穿越者,带着前世的记忆,他这辈子,快乐注定是种奢侈品,没有投入生活的热情,余下的只有作为旁观者的淡然……自己取一个? 老者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想说,于是开始冥思苦想,“老夫是个医者,只识药草,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呢?好像都不合适……”突然看到小娃眉心:“啊,有了!就叫雪莲吧!嗯……真是贴切啊!哪像老夫的名字不登大雅之堂,咳咳,怎么样啊,喜欢吧!” “……”您不觉得这个名字太女气了吗!小娃满头黑线,不过无所谓,救命恩人最大,而且他也不在乎自己叫什么。从此,他便叫雪莲。 “跟着老夫吧!老夫教你医术,教你轻功,怎么样?”老者爱才心切——小娃的全身经脉都是畅通的!这么好的苗子学什么都比常人快得多,而且,这才多大!成就不可限量啊! “老夫还没有弟子传承衣钵呢!……哎呀!”掐指一算,老夫都一百二十六岁了?“看你也无家可归的,跟着老夫饿不着冻不着,还能学一技之长……” “好。”他没想拒绝。 “啊?哦呵呵呵呵,乖徒儿,快叫声师父听听!”正打算继续说服小娃的老者一愣,继而开心无比的笑了。 撑着虚弱的身子爬下老者膝盖,跪在地上,额头贴在地上道:“师父。” 行个拜师礼,既是感谢也是给自己下个决心——既然死不了,那就活下去、自由自在的活着!而要依自己的心意生活就一定要强大有资本。在这个崇尚武力的古代,功夫是一定要学的,至于医术,自己也不想做治病救人那样的麻烦事,可以不学吧?! “乖!快起来!”老者疼爱得抱起雪莲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薄被:“你昏迷了七天,刚醒,小身板还虚着,再休息会儿,为师去取些盘缠,嗯,再给你打造一副面具……你这眉心有来头吧!得遮住咯!”看着雪莲闭上眼睛,老者才出了门。 师父所说不错,美人娘说过这个印记代代相传,且只有拥有印记的父亲亡故后,这个莲花苞印记才会在其子嗣中选中一人,呈现在眉心,也就是说,世上只会有一人拥有!据说,她也是偷跑后的一日突然发现他的眉心呈现了莲花苞印记的,当时说起这个印记时,美人娘很是惊慌失措……所以,这个印记还是遮起来好些。 番外二:前世今生 客栈,雪莲在师父走后,睁开眼睛望着床顶,又开始回忆他的前世今生——三年来都是如此……但是这次他要和过去告别、以后不会再深陷其中。 三年前她还在为儿子头痛,臭小子不听话,和小混混瞎玩——十五岁的少年正是叛逆的年龄,顶撞父母,荒废学业,打架斗殴…… 记得那天臭小子从她钱包拿走八百块钱,这是他第一次不问自取,当时她正在洗碗,回头碰巧看见这一幕,怔愣了,等她反应过来,儿子已经下楼,顾不得洗碗她抓上钥匙追了出去。 在楼下的一个十字路口,看到马路对面儿子正和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不良少年说话,心急如焚的她没有停留冲了过去,想着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没注意到东路一辆右转的车快速驶来…… 她倒地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妈妈! ——儿子,以后懂事点吧,妈妈不能再管你了…… 弥留之际她有种强烈的愿望:要是能回到九岁的那一天…… 每个人都有想要重新去做的事情,但是生命不会像铅笔字,写错了可以用橡皮擦去,我们只能对过去的一些事耿耿于怀。所以,二十一世纪非常流行穿越、重生这样的小说,好像可以随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回到过去,而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是多么具有吸引力啊! 她也有遗憾,也有想要重新来过的事…… 那是一个阵雨后的下午,太阳很快又从云层里钻了出来。邻居姐姐喊她们姐妹出去玩,因为黄土路上有积水,她们光脚穿着拖鞋就出门了(这是一个错误)…… 刚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五六十米,迎面突然跑来一条吐着泡沫的黄色土狗!停在她前面几米处发出低吼!姐妹俩吓傻了,她站着不敢动和疯狗对峙了有十几秒,而她居然还能用平静的语气对左后方的妹妹说:“快跑,往家里跑!”目光却不敢离开疯狗一秒。 可是妹妹已经吓哭了:“我的鞋被吸住了,呜呜~~”那个时候,乡村里还是泥土路,下雨后的泥泞可想而知。 疯狗向她扑来,幸运的是她站的地方比较高,只被咬到胳膊。但是水洼里的妹妹就惨了,当她随冲力转身的时候,看到邻居姐姐和一个婆婆站在旁边的门洞里,随后就是被疯狗扑倒在泥水里的妹妹! 后来才听说、疯狗走直线…… 那时太小,不懂脸对一个女孩子的重要性,不解妈妈为什么对着半张脸裹着纱布的妹妹哭,很少照顾只是胳膊上几个牙洞的自己,直到一个牙洞发炎…… 也意识不到她们已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因为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被狗咬,好像都赶到一块儿了,为了两支狂犬疫苗,爸爸跑了很多卫生院,二十里外的城里也去了,就是没有!几个小时过去,村里很多人都来看,直到村西头的一个老奶奶想起,前阵子家里也买过狂犬疫苗,刚好还剩两支!她已经不记得妈妈说了多少谢谢…… 如果重来一次,一定要做些什么,起码不要让妹妹的脸被毁,对人生有更多选择。可是她没有这个机会了! 三年来,他是很有些怨念的——穿都穿了,就不能穿得理想些?! 生他的美人娘在他周岁的时候悄悄带他离开了那座冰冷的宫殿——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两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两人靠典当首饰过活,十天半月就换个地方,而且总是把脸弄得脏兮兮的,美人娘以为总是发呆的儿子是个痴儿,经常念念叨叨的对他说话,也不知说了什么,反正他没有注意,只想着前世的人和事。 这样的日子也在那个雨夜结束了…… 为了不让自己落入贼人之手,美人娘在被发现前一刻,凭着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把自己抛出了藏身小院的围墙!虽然裹着厚厚的棉被,可是右手小臂依然脱臼了!他只能拖着疼痛的手臂在雨中奔跑。 这一摔把他摔醒了,把他从自己的世界摔了出来,逃亡的两天他只想了一个问题——他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他这浑浑噩噩的状态居然能活三年! 十天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番外三:决明子劫富济贫 老者来到一楼柜台放下一锭银子,看着笑呵呵的掌柜:“老夫的徒儿病了,正睡着,没有我的吩咐莫去打扰。”说罢出了客栈。 看天色将晚,先去铁匠铺把面具的大小材质样式交代清楚,交了定金,约好两个时辰后来取。 老者即决明子,这个名字也是他的师父、华神医取的。老人家一百八十岁仙逝,留下他和师妹玉竹相依为命。 玉竹继承了华神医的毒术,轻功只是俗世一流。三十岁时用毒杀了仇人后,就一直帮师父打理药田,再也没有出去过。 决明子的医术和轻功都能和师父媲美,却对毒术不感兴趣。喜欢四处游走行医,尤其喜欢往贫民窟钻,他给穷人看病从不收诊金,遇到没钱治病的通常会倒贴给人家,所以百姓非常爱戴这位神医。可是这样花银子的速度就非常快!于是,他想了一个既开心又快速的挣钱方法——劫富济贫! 决明子又开始满大街转悠…… “哎,你们知道吗?朱雀街刘员外又要纳妾了!” “切!这有什么稀奇的,刘员外家的小妾十几个,再收一个也没啥奇怪的!” “啧,你说刘员外花甲之年,那身子骨受得了吗?” …… 听到这里就朝朱雀街去了。来到一处朱漆大门外,门两边各一个大石狮子,匾额上书金漆大字“刘府”。 要说现在,老者的这个仇富的毛病已经改善很多了,想他年轻的时候,富贵之人求医他是不会答应的,可师父却要求他们一视同仁,为这事还特意批评了他,按华神医的话说就是——医者眼里只有病患。 但是自从他想到这个好点子后心里就平衡多了……! 待决明子取了面具回到客栈已经是戌时,雪莲也睡了一觉醒来。 看到师父背着个黑布袋,很沉的样子,不禁想到:师父这是把全部家当都取来了? “乖徒儿,你师父我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看,都是金子哦!”显摆的打开布袋给他看,只见布袋里大概五六十锭金元宝!? 雪莲满头黑线——感情,这个师父除了治病救人,还是个梁上君子!想不到师父还仇富!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师父,是不是给穷人治病不收银子?”连快死的他都能去救,一定是个善良的人。 “岂止不收银子?”决明子很感动啊,乖徒儿这么了解自己,于是他掩饰般咋呼道:“没钱买药的,为师还要给药钱呢!” “既然是为了穷人,师父何不以让富人做善事,作为给其治病的条件?” “……对呀!老夫怎么没想到?乖徒儿真是聪明!”徒儿说得对,与其偷偷教训他们,不如令他们行善!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银质面具,“这是为师特意让工匠做的面具。”怜爱的给小小的人儿戴上,把绳结记在他脑后,“以后就要戴着它啦,等你强大了,就可以摘下来了。” “嗯。” 从此以后,决明子多了个规矩——富贵人家想请他治病救人,必行善事三个月不间断,方才出手。以致于数年后,民间很多地方行善成风,尤其是决明子去过的地方。 番外四:与蓝妃告别 “儿臣给母妃请安。不知母妃唤儿臣前来有何吩咐?” “这里没有外人,还是叫娘顺耳!” “……母妃没事的话,儿臣先告退了。”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站住!”见他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蓝妃拉下脸:“你这是什么态度!?” “母妃想要什么态度……?”缓缓转身看着这个女人——他的母亲。 “你!”蓝妃拍案而起,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是你做的。”平静的语气肯定道。 蓝妃躲过他的视线缓缓坐下神情复杂:“是又如何?” “……不如何。”这件事,雪已经替他做了选择……多希望眼前这个女人能接受雪,张张嘴终是将恳求的话吞了回去,转身。 云轩失望的眼神刺痛了她,不由想起那人离去前的早晨……望着无声出现的白衣男子和慢了一拍的苍,蓝妃轻轻挥手。“有事?”看他的样子似乎没有被外面盛传的事影响到……? “……来看看你,在我走之前。” “走?”居然要走了?哼!还以为有多坚决!也不过是个俗人! “是啊,这是目前对大家都好的事,云轩也可以歇一歇……他太累了。”夹在他和蓝妃中间,该有多难过……?收回目光看向垂着眼皮的女人:“……你有心结,或许我能帮你。”这也是他来的主要原因。 “不用,我现在感觉很好。”蓝妃心情复杂,似乎有些尴尬。 “……好吧。”他是对这个女人无语了,“行至水穷处,坐观云起时……希望这句话对你有些用处。”身形一闪便离了皇宫。 蓝妃想着雪莲的话——难道,她做的这些事,轩儿一点儿也不理解吗……? 那天,雪莲骑着月芽正向北走,红马怀了小马,所以不能跟着……发现前面有马匹横在路中——却是红衣娃娃脸坐在上面……“月芽。”月芽极通人性,在无涯旁边停了下来。“是你。” “救人救到底,雪怎么能说走就走了?”无辜的看着眼前的银面人,看他不说话又向前走,一夹马腹跟上去。 “……我不知道会去哪里,你还要跟着吗?”“当然了,只有银面小神医雪才能救我啊!”“银面小神医?”“是啊,这是江湖上给你取的名号,据说还有一个叫断袖小神医,你喜欢哪一个?”听说后一个比较出名…… 断袖小神医!!?雪莲黑线不语,低落的情绪有些缓和,不过这个名号……也太……“既然知道我是断袖,你还要跟着?”“雪认为,杀手会在乎这个吗?何况,我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说着又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不会照顾人,你自求多福。”“没关系!”顿了顿,“我也不会!” 睇他一眼,这家伙逻辑没问题吧…… 走了很久,天色已晚,由于他们的速度太慢,预计到城镇还有很远。 “找个地方休息吧?雪?”天已经黑沉沉了,某人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中叹息…… “?”看看天色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你累了?”“……是,我是病人嘛……” ——累赘。 “而且是你的病人……”休想丢掉他!“……露宿?”“现在是冬天……”飞上树枝张望一番,“那边有人家,我们去借宿一晚吧?” “叩叩叩” “……谁啊?”屋内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大爷!我兄弟二人北上路过此地,天色已晚却是前后不着村落,看您这还有烛光,便想借宿一宿。” 小院内传来窃窃私语,门前的无涯看一眼雪莲,做个鬼脸唇语道:山野村夫就是这样疑神疑鬼。 看看四周,再望望天: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方圆十几里就这一户人家,而且远离官道,是谁都会有疑虑…… 讪笑一声无涯明白他的意思,忽然做出最无害最纯洁的表情转回头——有人出来了…… 看他这副样子,雪莲将目光从某人后脑勺上平平移开——突然发现,这张娃娃脸也挺欠揍!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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