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异世恋歌(女变男)上——宅修
宅修  发于:2014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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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是21世纪的她,今生重生于异世的他——执着于男女身份的“它”、最终却发现、原来已轮回了百世…… 千古一帝,武林盟主,亦或是长生不老仙——谁能让淡泊的他倾心?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轩,雪莲 ┃ 配角: ┃ 其它: 第一卷:救人结下的缘分 01.观战 出了客栈,黑衣银面男子看了眼快要落山的太阳,向北走去。他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二百六十里外的青阳县城投宿。所谓“艺高人胆大”,前世的他绝对不敢走夜路,更何况古代的夜晚异常安静又没有路灯。 沿着官道边时疏时密的树林悠闲腾移,当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忽听密林深处传来打斗声,遂速度不变,荡了过去,落在一棵大树上观战,只见地上倒了六个黑衣人,不远处两人正你来我往打得热闹,一方手执软剑,是个黑衣黑帽的女子,另一方则手持三尺长剑,却是个青衣玉冠的男子。 银面男子暗道他们应该彼此认识,双方都没有下杀手,青衣男子的剑甚至未曾出鞘,偏两人实力不分伯仲,只能互相纠缠。正觉无趣,忽见地上一人踉跄起身甩出一柄银月弯! “鬼宿!”女子顿时惊呼。青衣男子趁机发难,以剑鞘尖端点住女子大穴,而银月弯刀也同时而至,打着圈擦肩而过!“咻”带起一道血箭!场中气氛霎时安静,就在众人惊愣之际忽听“当”的一声,却是一枚铜钱打在鬼宿的第二柄弯刀! 朝来势望去,终于发现、头顶有人!?他们可是一流杀手!居然没有听到一丝丝动静!这是何等存在?! 此时银面男子正暗自腹诽:以多欺少也就罢了,还要偷袭?偷袭一次也就行了,还来第二次?!让他这颇有些侠肝义胆的人何以自处?!见下面几人都向他这里投来眼刀,也不动作,兀自淡然立于十米高的树冠之上,捉摸着要不要帮那个青衣男子疗伤…… 缓缓抬头,青衣男子漠然望着玉立树梢仿若天神一般的身影,有瞬间的晃神……甩甩头收回探究的目光,捂住左肩。此时黑衣女子也缓过神来道:“少主,请随朱鸟回去复命!”只是语气甚弱,似已不抱希望。男子摇头:“回去告诉她,我不会杀顾老,也不允许有人杀他!”给她解开穴道,她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最终,女子抬头凝眉望一眼银面人,软剑收入腰间招呼一声“走!”一众七人便相携离去。片刻后四周安静下来,青衣男子抬头抱拳:“多谢兄台仗义相助!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举手之劳。”银面男子的声音甚是温和清朗,观他活蹦乱跳可能伤势不重,转身欲走。男子见状忙道:“且慢!” “嗯?”止步回头,看着树下的人,银面下凤目微疑。 “兄台欲往何处去?”边说边扯下里衣下摆包扎伤口。 “……西夏。”若是在前世,他会以为自己遇到了警察? 男子漠然的脸上有些许惊讶:“西夏距此数千里之遥,兄台孤身一人?呃,可否下来说话!” 银面男子缓缓飘落树下,淡淡打量此人,这才发现他实在算不得高挑,面前这人就比他高了半头,而且生的一副好相貌,天庭饱满,下颌刚毅,剑眉入鬓,鼻梁挺直……总之一看就是龙凤之姿,尤其是他的眼睛,仿佛包含了太多内容而使它们散发着疏离与威压。 见他如此坦然青衣男子放下戒心——此人应是凑巧路过。莫名的,他对此人似有一种亲近感? 02.施救 “在下云轩,敢问兄台如何称呼?”抱拳。恍惚间一丝淡淡的冷香随着银面人的降落飘过鼻间——如此绝世的人物他为何从未听说……?面对陌生的自己竟无戒备之意?是单纯,还是绝对的自信?而从他刚才展露的身手来看,应属于后者吧!顿时生起结交之心。“如今在下无家可归,不如结个伴儿?也让在下报答兄台的相助之恩!” “雪。”师父取的名字是雪莲,他觉得实在没有男子气概,便取了前一个字用。感觉青衣男子没有什么恶意,想想多个人做伴也不错,心里便也不再排斥。 “雪兄弟,再往北四十里就是青阳城。”说罢打个呼哨,须臾,林中奔出一匹黑色骏马,打着响鼻踏着四只雪白的蹄子停在身旁。云轩拍拍马背道:“这是追风!”此人虽沉默寡言,但与之相处感觉很舒服,不自觉面部也柔和起来,他对此行有些期待了。 “很帅。”这应该就是日行千里的乌骓了。 “帅?……嗯,这个词好!你的马儿呢?怎么不见?” “没有。”他没有骑过马,也没想过养一匹马。记得前世幼时骑过家里养的大黄狗,这一世,随师父游走行医,要么坐车,要么徒步——有绝顶轻功的师徒俩压根儿没人想过骑马!此时看见这匹英姿勃发的千里马,想起电视里骑马的帅气镜头,想着有机会还是学一学——好看又低调。 “那你如何赶路?……总不能一路飞?!” “嗯,是飞的。”他喜欢飞,有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而且经济实惠。 “……佩服!如此,若雪兄弟不介意,坐在下的马儿吧!”正欲提气上马,情况却突然发生变化,只见云轩杵剑瘫倒在地,撕开包扎的伤口渗着黑血,暗道糟糕!原来是鬼宿的弯刀涂了无色无味的软经散!若不是雪的在场令七宿有所顾忌,想必他还真的就被“请”回去了! 见他突然倒地心下了然,上前几步伸手搭在其手腕处。而此时云轩却没注意,一向与人保持距离的他丝毫没有躲开那只纤长玉手的意思…… 片刻后,雪莲从里衣下摆的窄口布兜取出一白色小瓶,拔出木塞,将一粒药丸递到云轩唇边,看他服下,又塞好木塞,装入布兜道:“不是一般的软经散,可令习武之人浑身瘫软且暂时失去内力。我只能解掉药效,内力还是要自己恢复,大概两个时辰。”师父说医者对待病患要有耐心(他前世是个急性子),让患者明白病症所在和用药原理,患者配合才有利治疗。也只有在行医时,他才会说这么多话。 “雪兄弟,你又帮我一次……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连暗部特制的药都能化解…… “嗯。”这样最好,他不喜欢谢来谢去的。看一眼他皮开肉绽的肩膀,又给他涂上金创药膏后开始包扎。 眼前低头认真为他疗伤的雪莲令他再次晃神,眼中只余那银面后微垂的眼睑,清淡而纤长的睫毛随着眼尾的上扬勾勒出一抹绝美的线条……猛然回神——已经包扎好了……? 雪莲自制的金创药含有蒲公英、三七、蜂胶等,可以消炎止血、抗菌镇痛、促进组织再生、防氧化、净化血液等功效。 不过盏茶功夫,云轩便站起身,踩着脚蹬翻身上马,朝雪莲伸出手道:“我们进城吧!找间客栈休整一下!” 03.出师 “……你骑吧,我飞。”和一个男人共乘一骑?只是想就难受了……而且这也和他与人保持距离的想法相悖。 云轩也不坚持:“好吧,那就让在下领教一下雪兄弟的轻功!哈!”一夹马腹朝官道冲去。 半年前,幽深的竹林。 这片竹林乃师父亲手所栽,由最初的百杆母株、竹鞭发展到现在覆盖方圆百里的山林,成林已过百年,林中有多种动植物。山下的百姓称它寂静岭,岭上的山货养活了不少人。整个寂静岭地处中原与南粤的交界处,温暖湿润,一年四季都无甚大的变化。 竹林深处有几间木屋,屋前院子的空地上种了很多珍稀药草。周围用竹子扎成篱笆,是他和师父的家。 此时竹篱笆门前,立一身形修长的白衣少年,黑发披散长及脚踝,银质面具遮住半张脸,只露出鼻梁挺直、平平嘴角、干净精致的下颌。面前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雪莲啊,为师下山去了,你真的不随老夫一同去西夏?”“嗯。”“……那好吧,你也长大了,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吧,随我四方游走行医多年也改不了你这安静的性子。”“……”“呵呵呵呵,好了,为师去了!”“……保重。”“放心吧,这世上能伤老夫的还没出生呢!” 眸子里隐含不舍,目送同样一袭白衣的师父下山行医,师父称之为入世修行。发了半天呆,毕竟十四年来第一次和师父分开,难免有些茫然,雪莲转身回到木屋。 不久前他获得师父的认可,被告知已出师……这也是师父没有要求他跟随而放心他一个人的原因吧。从前他们都是在竹林学医药、学轻功,满两年后入世行医学以致用,发现问题,为期也是两年。最后一次下山他十四岁,约十六回到竹林。如今十七多一些。 这次没有随师父一起是因为,即使经过师父努力引导,他的性子已比三岁时好很多,但他还是喜欢安静,不喜喧闹的人群。也顺便适应下一个人的生活,师父毕竟已经一百四十岁,再怎么深谙养生之道,生命也是有尽头的。 这里虽是个架空的世界,但三皇五帝的知名度还是挺高,坐在书桌前,他此时就拿着一本《黄帝内经》,翻了几页,再看不下去——太静了,没有师父捣鼓药草的声音,静得他有点心慌。喝了杯凉开水,拿着箫出了木屋。来到几里外的一处山顶,这里有个泉眼,泉水正发出“咕咕”的声音,林间小鸟“叽叽喳喳”,微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惬意的坐在泉边的大石头上,透过层叠的竹叶看着斑驳的阳光……闭上眼睛,吹起“迷雾水珠”(班得瑞),心中唯有安详感动…… 如果说他还有喜欢做的事,那就是“感受自然”了,除了师父,也许只有大自然能让他喜悦感动。师父说,这是他的道…… 他一直认为音乐的至高点是脱离了语言的。人与人之间的沟通需要语言文字,而人与大自然的沟通是需要用心去感受,无法用言语表达,却可以借助音乐旋律去无限贴近自然…… 这样安宁祥和的日子过了半年之久,终于有一天雪莲觉得景色太熟悉,决定出去走走,感受一下余下的人生和大自然的山川河流。 04.清河镇 于是他开始收拾行装——针灸皮囊、手术用的精钢柳叶刀、自己研制的各种药丸药粉……将它们统统塞到衣服口袋里(反正古代的袍子那么长,可以在里面缝很多口袋很实用),还有银票,十几年前在拜访玉竹师叔时送了他一万两银票的见面礼,加上师父放在他这里的,约有三万两…… 他不是好享受的人,这些钱在他看来够用一辈子了。 雪莲的师叔,也就是师父的师妹,玉竹,在中原的东北方,离一个叫幽州的小城很近。他只见过一次,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大概四岁多吧,那是个慈祥的妇人,虽然真实年龄已经一百多岁,但看上去却只有四十岁的样子。有机会一定去看望她,多年不见他还是有些想念老人家的。 套了件黑底镶银边外袍,黑色有利于降低存在感,白色会令他为众人瞩目,几年前发现这一点后,他出门便多是穿黑衣。束紧银色腰带,腰带里装满铜子儿暗器。将健康黑亮的头发用银色发带高高束起仔细扎紧,余下的部分刚好与发梢齐平,长及小腿的黑发,一米七五的身高,配上他出尘淡雅的气质,即使戴着面具也掩不住他翩然欲仙的绝代风华。 步出木屋五里外的隐形阵,检查阵法完好,看过去就是一片普通竹林,与别处的竹林没有什么不同——雪莲便下山了。他和师父并不会阵法,听师父说,这里的阵法是他的师父在世时请一个修道人布下的。虽然他们医者不会布阵,但会用就行了。 施展绝顶轻功向山下飞去,因速度太快,人的肉眼反应不及只能看到断续的残影。如果有人刚好与他擦身而过,定会以为见鬼了,这只是他功力的七成,一年前用九成功力便超过了师父决明子,一年后的今天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南粤的天气依然很热,在竹林里尚不觉如何,刚一出竹林,热浪便扑面而来……若在前世,此时已是深秋了吧……慢下速度掠过稀稀落落的村庄,在距离一小镇五里处落下身形——飞掠近二百公里半个时辰脸不红气不喘。闲庭信步走在通往小镇的泥土路上。 小镇名为清河镇,盖因一条清水河贯穿南北而得名。名虽为镇,规模却不小,上千户人家俨然形成一座小县城。因离最近的青阳县城太远,不易互通有无,于是本地就形成了一个不小的集贸市场。 走在喧闹的街道上寻找客栈,先填饱肚子。 宽阔的主街道两旁多是做小买卖的商铺——点心铺子、药铺、典当行、成衣铺子、茶馆、酒楼、客栈、玉器店等不一而足。路边更是有各种各样的小摊小贩不断吆喝。 “你看那位公子,好长好漂亮的头发呀,我也有就好了……”几个围着小贩挑选胭脂的女子窃窃私语。 “可惜戴着面具看不到真容……”某女双眼冒着星星。 “只看这身材就知道一定长得非常英俊!”一黄衣女子道。 “哼!依我看,他脸上一定有缺陷,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陪同几女的一位魁梧男子酸溜溜道。 “哥!怎么能这样说人家?时辰也不早了,快些逛完街市我们还要赶回家呢!”这是男子的妹妹了。 男子闻言脸上发热,看了眼黄衣女子,不再言语。 …… 自从入城,这类窥视的目光就没有断过,很让耳力过人的雪莲有些许窘迫,看来不能只靠衣服降低存在感。快步进了一家“贵宾楼”,小二马上甩着抹布迎上来,“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05.医学的标准(1) “吃饭。”温和清朗的声音淡淡的说道,然后走到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 “好嘞,您请坐,客官头一次来吧!小的先给您报报菜名儿?”没等回音,小二热情的唱起了菜名——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卤子鹅卤虾烩虾炝虾仁儿,山鸡兔脯菜蟒银鱼……” 雪莲一时懵了,听着还不知什么时候唱完,急忙打住:“停!” 小二忙住嘴,期待得看着这位陌生的银面公子。 “来条红烧鱼,炒个萝卜,一碗米饭,一杯开水。”这个时代水嫩的蔬菜少得可怜,有也是粗硬的野菜,都是鸡鸭鱼肉什么的,二十一世纪的黄瓜在这叫胡瓜,听说是西域使者送给皇帝的胡瓜籽培育出来的,大城市的酒楼才有,而且很贵、很贵…… 从袖子里取出一两银锭放在桌上。(这里的一两银锭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三百多人民币) 小二见这位爷出手大方,忙收了银子,又热情的擦了遍干净的桌子道:“好嘞,您稍等片刻!” 《黄帝内经》云: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这一餐也算符合养生之道…… 等餐的时候,雪莲开始想此行的路线。最终决定还是先去趟西夏见一见师父,然后再确定下一个目的地……半年不见,心中有些牵挂。 这些年随师父四方行走看了很多世家的家史和地方志,长了不少见识,对这个世界有了大概的认识:竹林以南是一个叫南粤的小国(大概是前世的广东一带),附属于竹林以北的大国——中原,中原西南方是滇南,接着往北是蜀国,蜀国的西面是吐蕃,中原西北部是西夏,再西是西域,北部是突厥,再北是匈奴,东北部是辽东,再北是新罗。 此生身为男子,是他重生以来唯一感到满意的,即使只是身体…… 终于能随心所欲地活,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他的心,前世只能想想的徒步旅行,他随时可以出发…… 他的轻功和医术足以一生无虞,虽然当初并不想学医术,但实在架不住师父愁眉苦脸外带可怜兮兮的表情攻势,只好学了。他把前世的手术告诉了师父,这也是西医唯一可取的地方了,想不到师父如获至宝,动不动就想给人开刀…… 自从跟随师父研习中医后,越来越觉得前世的人可悲,他们被西医奴化,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失去了,惟西医标准是从,辛苦赚来的一点钱,全部都奉献给了这个标准。 医学,这个与人的生命息息相关的科学,被西医牢牢地占据着制高点——手术的标准、药物运用的标准、解剖学、病理学的解释,全部来自西方。 中国人失去了自己的思考,只能够机械地服从标准的制定者。 人们宁可相信标准,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感受。明明感冒用西药治不好,还是要吃药。明明吃了药头痛,明明药物上写着副作用比感冒还可怕,还是乖乖地服用,而且全家人监督——他们不是监督你的身体是否好了,而是监督你有没有服从西医制定的标准。 高血压吃了这么多年的药,还是高血压,糖尿病吃了这么多年的药血糖越来越高,关节炎越治越严重,还是要治,谁也不敢停药,因为那是规定,因为那是标准! 明明死了这么多的人,人们还是选择手术、化疗——人们的思想被奴化了,没有辨别能力了,只能够愚蠢地服从西医为我们制定的标准。 06.医学的标准(2) 人们忽视了自然的规律,不尊重大自然,这个真正的制定标准的人!傻傻地追随着西方的标准,任由生命去遭罪,在所不惜。知识没有让我们开明,而是陷入“知障”,头脑被标准控制,看不到也听不懂自然的声音、心灵的声音。看不到他们服从的标准,不断在改变,每一次的改变,都在告诉人们前面的标准其实是错的!西医的治疗方法总是不断地在变,就像286变成586一样。可是不论怎么变,标准都是他们定的,我们只有服从的份。 人们没了自己的思考和观察,像奴才一样盲目服从西方的标准。“生病就要吃药”“就要去医院”“癌症就要手术、化疗”“心脏病就要做搭桥”“高血压就要吃降压药”“药物不能够停,停了会如何如何”人们像被下了咒语一样,不敢反抗这些奇怪的命令,坚决拿生命去扞卫,死了也在所不惜,因为死了也符合标准!很标准地死去是合理的,寻找新的方法而死去,就是可怕的背叛。 身体是人们自己的,人们却连决定怎么保护她的权利都没有,连选择的思考都没有,只是盲目的服从,直到无路可走。 西医就那么几招,止痛药、抗生素、激素,接着手术、化疗,如此而已,他们连基本的身体状况都看不出来,一会来个B超,然后X光,然后磁共振,然后PAT,一堆的检测,仍然查不出你为何头痛、腰酸、睡不着、满脸暗疮,可是人们居然还是相信西医的“厉害”。 西医,是侵略者留给我们的垃圾,而非智慧。虽然也有可取之处,但是绝非我们思考的标准。只是可以借鉴的一个技术,而不是神一样的权威。 世界的医学,不是分成西医和中医(这种分法只有华人),而是分为对抗医学和自然医学。对抗医学是以西医为代表的侵入式医学模式,经过数十年的发展,证明,在慢性疾病方面破坏大于建设,对于慢性疾病的真正解决,没有任何真正的办法,还是要看自然医学即古老医学也是新兴医学,而且它正在世界范围内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中国人到了必须醒来的时候了——重拾我们自己的自然医学——道医、中医。 至于中药为什么不能走向国际,众所周知,国外对食品的要求非常严格。既然中药是要入口的,那就是食物,你的食物不卫生、不安全、含有重金属……那对不起,不能摆上货架。中药界需要自己的标准! 中国人不能理解西方人的单线条,就像他们也不明白东方人的含蓄、弯弯绕。他们可以通过高科技提取中药材里的营养素,制作成片剂、粉末出售,却理解不了这个药怎么就“寒”了,那个怎么就“热”?什么虚和实、补和泻?雨水也能治病?锅底灰?黄土?在他们看来简直不可思议!这多么的不卫生! 所以,文化思想的差异决定了中医中药的市场目前还是在中国。 中医中药应该有自己的标准、体系,一味的服从别人的标准,最后的结果就是,中医彻底的被玩完了。 ……菜很快上齐,雪莲收回思绪安静用餐。 十几年功夫练下来,他开始慢慢摆脱前世的心灵束缚,打开心门,走出小小的自我空间……与人接触也已不会令他难受——他不会再依靠男人生活,他自己就是男人,而且会努力做好一个男人!再不会仰视任何人——哪怕是帝王! 07.疑似洁癖 踩着树梢上稀薄的树叶无声移动,无论云轩如何拍马冲刺,雪莲始终不曾落后分毫,悠哉依旧。(马的冲刺速度大概每小时六十多公里)若是没有旁人,他会踏着空气借力,事实上速度快了空气也会有凝固的感觉,如此,不消盏茶功夫即可到达…… 城门外,云轩翻身下马微微喘息着,看一眼旁边无事人般卓然而立的银面男子,无语。牵着马儿两人进了青阳城。无暇理会热闹的夜市,选了间三层中等规模的“朋来客栈”落脚。将马交给伙计照顾,刚进大厅,店小二便热情的迎了过来—— “二位公子是住店吧!楼上请!您可来对地方了,咱们朋来客栈在青阳那是数得着的,往来商旅无不满意……”小二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恭敬推开房门:“二位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物,这两间是天字号客房,今天刚空出来,二位看看还满意吗?一天一夜只需五十铜板。”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只是,“被褥换成新的,”雪莲递给小二十两银子道:“再准备两套衣服。余下的一半赏你,一半是租金。” “好嘞!”小二欢欢喜喜收了银子去准备。 等待的空当,二人坐在雪莲房间的桌边闲聊。“雪,有洁癖?”云轩又将雪莲打量一番,称呼也不觉变了。“……有一点。”客栈的东西即使洗得再干净,也不卫生吧,这里没有消毒水。习惯性的轻抚手中竹箫。 “一直想问你,手中竹管是何物,应该是乐器?” “这个?”把箫凑到唇边作吹奏姿势:“是乐器,名洞箫。”虽然他们刚刚认识,但是云轩给雪莲的感觉很不错,也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他还没有朋友呢! “可否一观?”好奇接过雪莲递过来的箫,细细观察,只见此箫长约二尺(现在的70厘米左右),共八孔,前七后一,材质为九节紫竹,通体漆黑,形似骨笛。不知这竹箫能吹奏出怎样感觉的曲子?一时兴起道:“在下可有耳福听雪吹奏一曲?”将竹箫还给他。 “云兄也喜欢音乐?不过,在这里吹?”吹一曲可以,今天赶了很多路,箫有些干燥。但是在客栈?会不会扰人清梦,没有公德? 看表情云轩猜到他的顾虑,道:“雪只管放心,住客都在找乐子玩耍,如今有曲子听是他们有耳福。”“好吧,那就吹一小段。”想想前世大家耳熟能详的曲子,选了《春江花月夜》的一段。箫声一起,四周皆静! 云轩轻击手掌,眼前仿佛出现一曼妙舞姬挥袖而动……空灵婉转的箫音一直传到客栈外。 对面“香韵茶楼” 奢华包厢中,一锦衣华服周身环佩的俊美男子坐于主位,手执茶盏,脸色阴沉盯着下面作报告的人…… “……属下只能查到这些。”两个黑衣男子低着头单膝跪地。 “朱雀七宿都出动了……?看来她此次动了真怒。真是替五哥担忧啊~”这语气说是幸灾乐祸更为恰当。 他之所以知道朱雀七宿,得益于他的太子哥哥和外公的势力,据说他们是蓝妃藏于“煞楼”的秘密武器,轻易不出动——江湖上排名第一的“煞楼”居然属于那个女人?!不久前在他封王时知道这件事的震惊现在都未散去!要知道一年前“煞楼”可是将做了十多年第一的杀手组织“阎”给挤下去了! ——第一卷·救人结下的缘分·完—— 第二卷:本以为是绝色美人,却不想“佳人”是男儿身 08.春江花月夜 瞄一眼地下的人,道:“领二十鞭,去吧。”虽然暴露了几个暗线,但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家族事务,结果还算令他满意…… “谢王爷!”两个黑衣人忙退了出去。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锦衣男子这才注意到对面传来的箫声,他没听过这样的声音,不觉陷入遐想…… 朋来客栈 小二背着大包小包,张着嘴愣愣的站在门外,不知进是不进,看着摇头击掌的云轩,突然觉得这曲儿还挺好听的。 “进来。”音乐已不知何时停止。雪莲收起竹箫招呼门外的小二。 “哎!这是公子们的新被褥,还有衣服,新浴桶马上到,您看还有什么要换的?”小二挺周到,被褥柔软洁净,衣服是上好的布料,连浴桶都想到了。 “嗯,没了,你去忙吧。” 待小二退出去给另一房间收拾被褥后,云轩方道: “妙……眼前仿佛有一美人对月起舞……改日一定与你合奏此曲,在下的琴声尚可入耳。”此人音律修为不俗,比自己的琴音多了份清灵,激起他合奏的欲望。 “此曲名即为月夜春江。”这是春江花月夜的前称。 不一会儿,几个伙计抬着新浴桶上得楼来,待两间房屋都安置妥当,云轩起身告辞:“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日我请你游湖!”“好。”见他点头云轩微笑转身,今晚虽然受了些皮外伤,但是结识了雪,他的心情不错…… 香韵茶楼,锦衣男子正陷入遐思,忽然那像是笛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微眯目露精光:“去查吹笛之人!”虽然也听过一些名师的演奏,但能让自己浑然忘我的,只有此人!能吹奏如此空灵乐曲的,想必是个绝色美人儿! “是!” …… “回禀王爷,是对面刚入住的一位银面男子。”过了不多时,出去查探的人回话道。 “哦?居然是个男子……?”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却兴奋更甚——他可是男女通吃~ “戴面具?还有呢?”是脸上有缺陷?不过,能吹出这样曲子的人,还是很值得收集的。 “半阙银面,黑衣,长发及地。”他没见过那样长的头发,那样淡然的人:“此人身边还有一个人……” “吞吞吐吐作甚,还不快说!”居然敢吊他胃口…… “是,那个人是当今五皇子,云王爷!” “嘶——确定?!”他不是被朱雀七宿缠住了吗?不出意外应该回京了才对! “千真万确!” 哼!且先不管他怎么脱身的,这天下的宝贝都该是我的!“把人给本王捉来!”即使你是云王又如何,就和你争了! “……是!”真会出难题啊,那可是云王!带过兵的主!要知道现在和平三百年了,带一次兵极其不易……况且,谁不知云王一身武功出神入化!要从他眼皮底下掳人?但是,王爷发话,不行也得行啊! 赤身坐在盛满温水的新木桶里,雪莲闭上眼睛。突然一个黑衣人闪身进得房来,自以为悄无声息的他,不知道自己周身大穴已被锁定。眯着眼睛,不解的看着屏风后的黑影——小偷? 黑影没有在床上找到人就朝屏风走来,刹那间“啪”的一枚铜钱打在黑影身上,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黑影一脸不解——咋就悲催了呢?明明云王爷都没发现的说~~这是他们以为的普通男子吗?!如此精妙的点穴手法?! 穿上白色里衣,雪莲步出屏风立于黑衣人面前,淡淡看了两眼,转头对刚刚听到声音赶来的云轩道:“麻烦把他弄走。”他不觉得这是自己惹的麻烦。 09.云锦 云轩见他没事,目光冷酷的盯了一眼黑衣人,方理了理同样刚刚出浴情急披上的内衣,踱到雪莲身侧,将手背到身后,他得忍住想要碰触那人的冲动,那样的想法不大正常。 附耳低语:“我的内力还没恢复。”他不知为何要这样说,面对此时刚刚出浴的雪,云轩的心绪有些不稳,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怎会如此夺目,他甚至觉得他的魅力超过了任何一个女子! “体力总有吧!”搬个人也需要内力吗? “咳!此人交给我,你休息吧!”丢人,他的头一定被门夹了!要如何修补自己在雪面前的形象……?扯下那人面巾看了一眼,然后一手揪住有眼无珠的黑衣人后衣领,拖着从窗口丢了出去——不管是什么人、有意还是无意,他一定会查出来!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 雪莲呆滞瞬间又恢复淡然,看看云轩离去的背影,再看看窗户,貌似这是二楼吧?貌似那人不能动?之后关上门窗,躺在床上,睡觉。 此时掉在地上的黑衣人满脸怨念——啊!为什么!!这是什么情况!!! 香韵茶楼 锦衣男子不耐的敲击着桌子:“去看看,影一怎么回事!”掳个人用得着这么久? “是!” …… “王爷!属下把影一带回来了。”这声音有些奇怪。 “嗯,说说怎么回事?” “还是让影一说吧,噗!……王爷赎罪!”差点忘了王爷那莫测的脾气!不过,影一那个姿势真是太逗趣儿了~~就像一只躺着的乌龟~~ “回禀王爷,属下尊命打算掳人时被、被云王察觉,给、给扔了出来~”丢人啊,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点穴的事绝不能说出去!呜~ “哼!就知道会这样!我都打不过五哥,更别说你了!” 刚燃起的斗志被泼了冷水……没关系,既然强抢不行~~那就来个调虎离山!对!就这么干!本王真是聪明绝顶啊!哈哈哈哈! 属下暗道,您连我们几个都打不过! 一夜无话。 翌日,两人在一楼大厅用早饭。此时云轩的伤已无大碍,不得不说雪莲的金创药真是见效神速。 呼噜完一碗小米粥,五个肉馅馒头,云轩看向对面的人,看着看着,仿佛被他的安静感染,他的心里也不觉平静了。雪总是那么淡定,若是有个尸体倒在面前他会不会看一眼?答案也许是会,然后继续吃饭。 感觉到对面的目光,刚好吃完的雪莲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抬眼望去:“去哪?”他昨天说要去游湖,他似乎还没有游过湖。 云轩正要开口,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哎呀,这不是五哥吗?你怎么到青阳来了?”一个随从环绕的锦衣男子徐徐从楼上下来,看着云轩很惊讶的样子。 云轩冷着脸看着来人:“六弟?你不在金陵享受你的荣华富贵,来这偏远小城有何贵干?”他与这个娇生惯养贪图享乐的老六极少说话,非必要也没有交集,这次倒奇怪,他何时会主动打招呼了?而且,他怎么会在这?还是在他摆脱朱雀七宿的次日……? 锦衣男子旁若无人的坐到桌边,四个随从在后面站了一排,全身戒备。 “当然是游山玩水咯。怎么,五哥不给小弟引荐这位公子吗?”说罢“唰”的打开一柄缎面玉扇扇风。眼睛却一直不离雪莲。这真人比影一说的更具吸引力呢! 10.只要会跳舞的 雪莲看他一眼,复转向云轩,似询问、似等待,又似什么意思都没有。 “青阳有什么好地方,值得你大老远跑来游山玩水?” “这、小弟我刚到,还没打听好。”敷衍了云轩,扭头对雪莲说道:“这位公子气势不俗,敢问尊姓大名?” “雪。”淡淡的温和中透着疏离的声音说道。他一向对嚣张的纨绔不感冒,被宠坏的孩子而已。 “哎呀,雪公子声音真是悦耳啊,可否交个朋友?”他舍弃豪华客栈改投这个简陋客栈为什么?不就是眼前这个人? 见他如此无赖,云轩无奈介绍:“雪,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叫他云锦即可。”“嗯。”“老六还没用早膳吧,我们还有事先行一步。”说罢站起来,对拿起箫起身的雪道:“咱们走吧。” 见状云锦啪的合起扇子又急又恼:“哎~你们去哪啊?”还吃什么?真是无礼!就不会邀请他吗!好歹是一个爹呢! 跟着二人来到城外一处人工湖泊,看着岸边大大小小的游船,云锦心里更是不爽!还以为是什么正经事呢,找乐子嘛,干嘛那么小气不叫他!?“游船这么好玩的事,一起嘛,人多才热闹啊!” 雪莲无语。云轩道:“我们要切磋音律,你也会?!”这家伙打什么主意……? “我!我来击鼓!”不能退缩!遂选了一个感觉简单的,实在不行还能敲几下应付应付。他可不知道要打好鼓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这些画舫游船效仿都城金陵的淮水而设,虽然不甚繁华,但姑娘也有些才情,从而吸引了附近不少文人。 登上一艘画舫,说是画舫,亭子里却还有几个房间。老鸨热情的招呼他们在十平方左右的大厅各自坐好道:“呦~~三位公子真是少见的英俊潇洒,姑娘们都要心花怒放了!姑娘们!都来见客呀!” 尖细的喊声刚落,一群莺莺燕燕便带着香风“叽叽喳喳”扑了进来将三人围起,一直提着口气的云轩看到几个女子正要对雪莲上下其手,顿时抬高声音:“慢!都听着!统统出去!”小地方的花船真是不能和金陵的比……想必雪也不会喜欢这些“太香”的女子接近吧……? 闻此声音,老鸨和众女吓了一跳,连正挑肥拣瘦的云锦也呆了片刻,同时也喝住了正打算把那几个女子给定住的雪莲。 “这位公子?”老鸨见过些场面,先反应过来道:“可是对咱们有何不满意的地方?” “留下几个会跳舞的,换身衣服,别搽香粉。”递给老鸨一张百两银票,“待会儿为我们伴舞。” 见了银票,老鸨立刻眉开眼笑道:“没问题没问题,春兰、秋菊、冬梅,你们三个按公子要求去准备,把三位公子伺候好了!其他姑娘跟我来吧。” 这三个女子也算是这艘画舫的顶梁柱了,善舞的人气质都非常好,不卑不亢对着他们盈盈一拜后退了出去。 众女或妒或羡或喜或噘嘴,最后无奈离去,谁让客人只要会跳舞的呢?! 11.相约桃园 厅内瞬间静了下来,雪莲观赏着窗外的景色,湖不大,一眼能看到头,岸边垂柳倒映湖面,有些意境。 画舫在湖心停下,老鸨差人送来糕饼瓜果,此时三个清秀女子也穿着舞衣给三人见礼,正是焕然一新的春兰、秋菊、冬梅三女。 “敢问三位公子,可需要什么乐器吗?冬梅去取。”一女子问道,既然姐妹们是来伴舞的,那就是他们要自己奏乐了,可他们除了银面男子手中似有一根笛子外,另两位皆是两手空空。 “一把琴,一面鼓。”望着某人侧面出神的云轩道。 “是,公子稍等。” 待琴架和一面小鼓摆好,一切准备就绪,云轩净了手对雪莲道:“雪,我先给你弹一曲?” “好啊。”难得遇见同好,都喜欢音乐!这人一旦有了共同爱好,关系瞬间就会拉近。 “六弟,你来击鼓!”坐在琴架后的云轩对一旁的云锦道。 “那个,五哥,我就不献丑了。你请!呵呵~”笑话,本公子岂能在众人面前出丑!再说,本公子是来听曲儿的…… “也罢。”早知道他方才说击鼓不过是找个理由,至于为什么、暂且不想。闭目宁神。 云轩身着紫色锦袍,尊贵而不花俏,刚毅俊美的相貌,玉冠高束,坐于琴前的画面很是养眼……慢慢安静下来的他,气质顿时一变,虽依然给人冷的感觉,但却没有之前那么锋利。这淡淡的清冷似曾相识……?好像和自己很像?! 随着缓缓的琴声响起,雪莲仿佛步入了一个清幽的山谷,缓缓穿过葱郁的树林,眼前出现一座由溪流坠落断崖而形成的瀑布,飞溅起的细细水珠在阳光照射下形成一道浅淡的彩虹…… 一曲弹完,云轩缓缓收回手,退出清幽静谧的状态,默默看着神游天外的雪莲,等他回神。 白衣翩翩,半阙银面,银色发带和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比昨日的一袭黑衣更显出尘。这还只是一般的衣料就已衬得他如仙一般! “山谷,小溪,瀑布……”雪莲回过神,对云轩道:“好地方,真想去看看!” 云轩目光难掩惊喜,看着他:“好!有机会带你去看看我的世外桃源!”知己也不过如此吧……?此时的他直接忽略了那是自己的秘密地点。 “嗯,一言为定。”所有美丽的地方他都想去呢,那样的风景会令人的心情也美丽起来。 接下来,三个女子表演各自的才艺,不知不觉用过午餐,二人直接忽略一旁某人不满的视线。 到了下午,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雪莲心情不错的吹了一曲“步步清风”,是前世听的道教(或佛教)音乐,一个叫黄安的艺人有一首歌还用到了其中的旋律。曲子的意境很好,给人安宁喜乐的心情,就像眼前有一个两袖清风的阔袍道人,步伐轻快的走过,骨子里透着洒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12.调虎离山 云轩被轻快的旋律吸引,情不自禁的抚琴相和。 如此琴箫合奏三遍过后,二人才发现船上的人都跑了过来听曲,且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三个女子更是目露崇拜爱慕之意。 坐在一边的云锦脸色可就不好看了,虽然二人合奏的音声很是引人入胜,但是看他们那么默契就是不爽,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学音律啊!像是想到什么,对身后一使眼色,一随从点头离去。 此时云轩和雪莲心里都有一些惺惺相惜,雪莲能感觉云轩的琴艺很有些功底,之后他们低声探讨起音律。 不多时,门外的一个伙计上前躬身说道:“公子爷,外面一个小乞丐说有事找云轩公子,您看,见是不见?” “哦?”云轩纳闷,并没多想:“让他进来!”见了就知道了。 闲杂人等识趣的都出去了。一个十一二岁,衣衫褴褛,脸色却还算红润的乞儿进来,怯怯的道:“有,有人让小的把这封信,交给云轩公子。”说罢,从胸前掏出一个无字信封举在头顶。 “我就是。”云轩走到小孩跟前道。 将信交给云轩后,小乞儿便转身一溜烟跑了,上了一艘小木船,有两个同伴正在船上等他。 信封内是一张字条:五十里外白云观。会是什么人呢?难道是……她又派了谁来吗? “有事?”雪莲问道。 “不知何事……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 “嗯。” 虽多次路过青阳,却不知附近有个白云观,云轩出舱问明方向,纵身一跃,飞速离去。当然,和雪莲的速度不能比。 雪莲修炼的是这世间最上乘的内功心法,内力随着独特的呼吸吐纳方式不停增长,前提是,要把此方法练成本能的呼吸方式,而此功法对心境要求极高,总是胡思乱想爱走神,疑神疑鬼的人是学不好的——所以决明子的轻功如今也比不上他。 听师父说过,俗世中刚出现的号称轻功天下第一的采花大盗大约相当于雪莲的不到五成功力,是师父的七成,和云轩不相上下。 云锦此时非常兴奋!五哥此去最快得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那时他已经把雪藏的远远地了~想法很不错…… “咳!雪公子,这江湖非常危险!像你这样绝世的人才,定会引来麻烦无数的!不如住在本公子府中,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云锦说罢,得意的看着雪莲,道:“来人呐!把雪公子请到本公子府上做客!”这可是他府里的男宠不能比的绝世人物,如果他脸上有缺陷,他可以允许他戴一辈子面具…… 淡淡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四个黑衣人,其中一个很是眼熟,和另外四个随从形成包围之势。雪莲心中无奈,怪不得感觉暗处有个人的气息很是熟悉~他何时招惹的麻烦?亦不废话,瞬间从腰间摸出数枚铜钱闪电挥袖—— “啪啪啪”眨眼功夫几人就全部被点了穴道!包括呆愣的云锦!那个让雪莲觉得眼熟的影一知道厉害原本准备好要闪避,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他再次悲催了~ ——第二卷·本以为是绝色美人,却不想“佳人”是男儿身·完—— 第三卷:花魁求曲芳心遗落 13.妃烟 “影一!!!”云锦气的大吼:“他有功夫的事你为何没有禀报!!!”他养的都是猪吗!!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倒霉催的,谁知道您失败一次还是要用武力掳人啊!就不能走怀柔路线嘛!泪……他这次惨了…… 这时其他影卫也是一脸羞愤——都没看见人家怎么出手的!要知道他们可是一流武士,放在军营,哪个不是独当一面的猛将!如今却被瞬间制住——太丢人了!说出去谁信呐!还不被同伴笑掉大牙! 现在他们有些理解影一了…… 云锦看向依然一副淡然表情的雪莲,努力平静下来,阴沉沉道:“想不到,雪公子是真人不露相啊!”居然是个高手,己方八人竟无一合之力!实力悬殊至此,不但没有令他却步,反而更加激起他的占有欲…… 雪莲依然淡漠不语,想,露相的多是骗子。而他除去玩儿一般撒出几枚铜钱外,自始至终就没动弹过。 落在云锦眼里,这就是藐视,不,是无视!气死他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你们走吧。”说罢,又一把铜钱解开了他们的穴道,一点也不担心这些人突然袭击,他们如今认识到双方实力的悬殊,不会再做无用功了吧……? 云轩这个兄弟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舒服,他并未探究其中的含义,不想坏了心情,他可是第一次游湖呢~ “你!你……”被如此羞辱,云锦已经快抓狂了,口不择言道:“有本事,你就不要落单!”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雪莲闻言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家伙放狠话放得挺可爱的喔,破天荒令他有种想笑的感觉。淡淡的看他一眼后,慢慢抿了口茶——他多久不曾想笑了?记不得了…… 被雪莲看的窘迫,却又惊艳那一抹极淡的笑容,不甘的哼了一声,甩袖出去,却见四周皆是水,更是不爽,只得施展并不精湛的轻功朝不太远的岸上飞去。四个暗卫重新隐去身形和四个明卫追随主子而去。 记不得就不去想了……反正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就是…… 突然船体震荡了一下,随后甲板上就响起老鸨尖锐的声音——“哟~看看这是谁啊?咱们青阳第一花魁,妃烟姑娘!” 眼馋的看着船舷对面被丫鬟扶出的美艳女子,老鸨口水都要流了出来:这可是摇钱树啊,可惜不是自己的—— “不知妃烟姑娘屈尊敝处所为何事啊……?” 明艶照人的女子略施一礼软语声声:“金妈妈,妃烟想要求见刚才奏乐之人。还请金妈妈引荐。”说罢递过一枚手腕上的翠绿玉镯。 袖了玉镯老鸨收起心思:“老身给你问问!” 转身进了大厅,却见厅内只有那位白衣的面具公子独坐窗边,虽不解人都去哪里了,但是依然上前揖身:“公子,妃烟姑娘求见。” 外面的声音早已落入雪莲耳中,那女子是冲着乐曲而来—— “请。” 14.求谱 “哎!”老鸨欢喜的去了。 令丫鬟守在外面,女子缓步走近雪莲—— 没想到演奏乐曲的是位年轻的公子,曲子那么空灵悠远……她本以为是个饱经沧桑,阅历无数,看透红尘的长者…… 站在距雪莲约两米处行跪拜礼:“小女子妃烟,拜见先生!” 雪莲微怔——不用行此大礼吧?“请坐。” “谢先生!”女子的声音很柔美。起身坐在一旁,看到琴架问道:“敢问先生,刚才弹琴的是?” “他有事出去了。” 女子眼睛很特别,尽管很奇怪但他只能用凄美一词来形容,楚楚动人,轻易就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小女子也略通音律,却到达不了先生的意境,特此前来,想请先生指点一二,不知是否唐突?” “嗯,你随意。”他还没有指点过人…… 妃烟坐在琴架后,弹了一曲,曲子透着深深的悲哀、彷徨,她仿佛在痛苦的漩涡沉浮,不能自拔…… 雪莲有些感慨——这样苦闷的心境怎么能弹出超脱空灵的音乐呢……? 曲子已弹完,妃烟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 “会唱吗?”相见即是有缘,力所能及的话,还是要相助一二,云轩也是这样被救的,只是希望她不要像某人粘上他,否则他以后助人的时候可要仔细考虑了。 “啊?”妃烟回过神,忙点头道:“会的。” “送你一曲。”起身走到放有文房四宝的桌边,妃烟见状立刻上前研墨。用小木勺从水杯舀了少许清水倒入砚台,一手扶袖,一手轻压墨锭,缓缓地磨,稍后又加水…… 一边回想歌词,一边欣赏美女研墨。待妃烟垂手立于身侧,方提笔蘸墨,镇好纸,写道: 爱是你我用心交织的生活 爱是你和我在患难之中不变的承诺 爱是你的手把我的伤痛抚摸 爱是用我的心倾听你的忧伤欢乐 这世界我来了任凭风暴漩涡 正是你爱的承诺让我看到那阳光闪烁 爱拥抱着我我能感觉到它的抚摸 就算生活给我无尽的苦痛折磨 我还是觉得幸福更多(爱是你我) 看到雪莲写爱,妃烟心中惊愣,先生也写艳词吗……?继续看下去,却再移不开眼睛了,这世间有这样的爱情吗?不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吗?连亲生父母都那样狠心,还有什么值得相信的吗…… 看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抬头望着先生的侧影,一颗芳心遗落……只是自己早已污秽不堪,先生这样的人,注定是自己仰望的存在…… “我只唱一遍,你记好了。” 却说云轩到了白云观,等了盏茶功夫,却不见有人出现,意识到不对立刻回转——雪轻功远远在我之上,一定不会有事……而且有六弟的护卫在…… 但是仍然全力施展轻功,老六给他的感觉也并不可靠。 ……敢耍弄本王的人胆子真大啊,谁若对雪不利,本王绝不会放过他! 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何如此在意那个人…… 当云轩气息不稳落在甲板,刚好听到雪莲唱歌,放心的同时颇感惊讶——那个连话都懒得说的家伙,居然在唱歌?! 门边,一个小丫头正出神的听着歌声,自己一个大活人从面前走过居然没有发现…… 无声走进船舱,才发现云锦一行不见踪影,证实心中所想…… 忽见一女子正爱慕的看着雪,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有些不舒服。但是看向雪莲,又不觉平静下来,听着他温润清朗的声音,细细品味词中之意,更觉惊世骇俗。 当然,你别指望雪莲淡薄的性子唱出原唱的豪迈奔放。 “从来没有人敢把爱唱出来……但是,你唱得真好!”歌声停歇,云轩不无感慨。 “妃烟见过先生,先生的琴也弹得很好。”妃烟朝云轩施礼。 真是聪明的女人,已经猜到了这就是之前弹琴之人。 看一眼云轩,雪莲对妃烟道:“你可以轻轻地唱,也可以用力唱。” “……先生,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先生可否应允?”她的眼睛依然很美,此刻却没了先前的凄凉之感。 “嗯?” “小女子想请先生谱下此曲。”只是听一遍,她怕记不准啊。 15.舞 “……不会。”这个确实有些惭愧,他完全是个业余爱好者,箫都是看视频自学的。 古人的宫商角徵羽,他确实不会用来作谱,其实要学的话也不是很难,可他性子还是急了些……简谱倒是可以,但是,让古人看简谱……? 记得前世小学的时候学了一年二胡,但是也只是重音不重谱的,印象最深的就是学了曲“旱天雷”,他拉得挺顺溜,教乐器的老头儿也夸过他。那个懵懂的年纪,他甚至不知道老头儿的身份…… 至于为什么没有学下去,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心里是有些遗憾的——要是他早些懂事,就可以走音乐的路子……不过这样就不会遇到另一个很感激的老师了——那个教他太极拳的体育老师。 “正好,我会,不过要明天才能给姑娘了。”云轩看看湖面星星点点的灯火、东方升起的硕大明月,转向雪莲:“今晚的月色真美,在下和雪还有一曲‘月夜春江’要合奏。妃烟姑娘可以留下观赏。” 妃烟看向雪莲,见他没有拒绝,道:“小女子何其有幸!” “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先吃饭。”遂传老鸨准备饭食。 三女对月起舞,云轩雪莲琴箫合奏,正是—— “流波将月去,湖水带星来”。江山多娇,风景如画。虽然季节不同,但依然不改其凄婉而不哀伤,深情而不沉溺的意境。有纯化和征服灵魂的浩大力量。 听着听着,妃烟被感染了,特意差侍女回楼船取了她很少穿的华丽丽长而委地的束腰舞衣去做领舞,她的长袖舞的甚是精妙,舞姿委婉飘逸,娴静婀娜。 船上凡是会舞的女子纷纷加入伴舞,场面甚是华美。 最后,妃烟右臂使力将长袖横向甩过头部,在头顶形成一个弧形,左臂反向将袖从体前甩过髀间,这样两袖形成一个弧度很大的S,身躯也同时形成一个弧度极小的S,两个S套在一起,成为一个极优美的造型,音乐止,画面定格。 回到客栈,已是戌时末。 “今日甚是开怀,雪觉得如何?”云轩坐在雪莲屋里的桌边,心情很好意犹未尽的样子。 “同感。”抿一口茶水缓缓点头:“别忘了谱曲。” “你不说我险些忘了……我现在就记下来。”于是走到书桌旁磨墨的同时回忆调子。云轩自小训练的记忆力可不是盖的。 等他写完,雪莲道:“再记两曲送给她吧,我们明天离开。” “哦,是啊,该走了。”把刚写好的曲谱放一边,云轩镇纸蘸墨道:“你还是唱出来吗?” 举起箫:“不用。”吹了一首“落花”,一首“我们的歌谣”。 “辛苦了,早点休息。”看着奋笔疾书完毕的云轩,站起身。 “难得你体恤别人,”云轩浅笑,他觉得这一日笑的次数比过去十年加在一起还要多:“写这么几个字还累不到我。”放下笔,走到雪莲身前,终于又闻到了那丝若有若无的冷香,心思有些恍惚,以致忘了说话…… 而此时雪莲已退后一步——这样近的距离令他有些不自在,甚至感觉有些暧昧。 见状云轩诧异:“洁癖?”看了看两人身上,自己确实多了些尘土气,谁让他跑了那么远的路。只好继续刚才的话题:“下一站去哪,你可有什么打算?” “……没有。”雪莲说道:“一直往西北走就行了。” 16.文字力量 扶额叹气,云轩无奈之际又有些期待:“呵,真是服了你……也好!我们就随性而行!” 这一刻的云轩激动、兴奋……从小习文练武哪有时间玩乐?做什么都要有条有理……更没有驻足过美丽的景色,除了他的“世外桃源”——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特殊能力,而眼中景象太过刺激……他发疯的跑了一天后晕倒在一片桃林。从那以后,他虽依然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但对自己的特殊能力也开始进行训练。只有在心情很差时才会独自一人到桃林待几天,随后才发现了那个小瀑布。 这次本想去桃林散心却在路上遭遇了朱雀七宿……却也因此遇到了雪莲这个另类——个性清冷,却又热心帮助自己;话少,却能对病人耐心讲解——真是个矛盾的人!而他身上最吸引自己的,是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的感觉,云轩很想知道——他怎么会活的这样纯然恣意!就不见有什么事能让他放在心里! 看,人家只要知道目的地就好,哪有什么计划!而随他同行的自己也可以感受那种自由奔跑的心情了…… 见他对着自己发呆,雪莲只得咳嗽两下令某人回神,说道:“晚安。” “晚安?……哦!”反应过来的云轩有些惭愧道:“那就不打扰你休息,我回房了。” 转身离去,皱眉——这可不是平时的自己,居然对着别人走神!如果被她知道,只怕又是一通说教…… 此时的雪莲虽奇怪云轩的反常,不过也只是盏茶功夫就抛于脑后了——他要把那两首歌的歌词写下来,不想费神去看那些全是文字的曲谱,只好把停顿连续体现在歌词上…… 前世学过数月毛笔字,来到古代看得最多的就是师父开的繁体字药方,也没有刻意的和师父学过写字,只记得基本笔画的他,通过十多年的练习,不能说小有所成,倒也算自成一体——字形偏瘦,整体看来很飘逸秀气。师父这样评价——没有一般男子的阳刚硬气,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子韧劲。 其实繁体字更能准确表达人的思想,简体字虽然普及,但也已经失去了很多内涵。喜欢文言文的话,最好还是看看繁体版的,那样能更好的理解文章和作者思想。 文字有一种特殊的力量——这是他一直坚信的。 越古老的文字越神秘,比如前世电视经常看见道士画符的镜头,如果符上没有字,那这符还能有什么用呢……?他的认识多数还停留在前世所见所学,等他遇到真正的修道人,这个谜底就会解开。 写好歌词后,在盆架上的铜盆里洗了脸,看着镜子里的人,有些恍惚——这真的是自己吗?眉心的莲花苞随着这个身体的成长,也已经盛开了——是一朵晶莹的闪着冰芒的莲花,绝对没有人见过,它就像是有生命一样…… 到底有什么来历呢……?不管它,到时候就知道了。 把换下的衣服放在门外的竹篮里,自会有人清洗。面具放在枕边,上床睡觉。 17.神秘美人 金陵某处 “啪嚓”一声脆响——价值不菲的白玉茶杯和青砖铺成的地面亲热了一下后,粉身碎骨…… 此时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愤怒难当:“废物!七个人都没有把那个逆子带回来!要你们何用!”美人即使满脸怒气,依然不减风情。她生气伤心的是,一向乖巧的轩儿居然忤逆自己! 单膝跪地的黑衣女子赫然就是围攻云轩的朱雀七宿之首—— “宫主息怒!朱鸟有负使命!只是少主有个帮手,轻功之高见所未见,暗器功夫也是出神入化,卑职没有半分把握战胜……” “嗯?果真如此……?轩儿何时招揽的绝世高手吗?”朱雀七宿都不能抗衡?美人此时的脸上已不见了怒容—— 有些欣慰、有些伤心、有些不解,喃喃道:“轩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秘密,都不和为娘说了……” 是从何时开始的?他们母子间话题越来越少了……似乎是在他打仗回来?那时宫中盛传轩儿死了,后宫里的女人都来“看望”她,哼……她已经派人去寻,只要见不到尸身她绝不会相信轩儿死的消息! 只是两个多月后他自己回来了,好像有些变化……是哪里呢?为什么当时她没有注意…… 出神了好一会儿,又道:“那人是何相貌,可看清了?” “回宫主,那人带着面具,卑职未能看到真容,不过,那人的头发极长。” “还是个女子?”美人感到惊讶,难不成轩儿有喜欢的人? “不!看身形是男子!宫主也很意外吧?”见宫主不再生气,也敢打趣了:“卑职猜测,这人要么极度爱美,要么极度懒散!”总之是个有趣的人…… “哦?怎么说?”美人配合道。 “懒得理发咯!” 她们却不知,雪莲在努力做一个男人,不能表现出女气,于是就把所有残余的爱美之心都聚集到了那头长发上。 朱鸟逗的美人呵呵笑了一会儿后美人又问:“轩儿没什么话吗?” “……嗯,有,少主说不许任何人杀顾大人。” “……唉!算了!不杀就不杀吧。便宜那个倔老头儿了。”也没有罪大恶极到非杀不可的地步,只是可惜了一支不小的势力,而轩儿却是自己坚强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怎能因为一个外人而影响她和轩儿的感情呢? 他坚持的事,自己不能也不忍阻止,谁让那孩子从不叫苦又那么懂事贴心,而这次因为那个姓顾的倔老头却破天荒的顶撞自己,之后又躲着她,她是否也应该做些让步……毕竟轩儿已经成年再不是那个唯母命是从的孩童了,他有自己的想法…… 想了想吩咐道:“朱鸟,忙完暗部的事,你去找轩儿一趟,就说,为娘想他了,让他回来吧!”他们之间需要加深一下感情…… 说完站起身:“本宫也该回那个鸟笼去了。” “卑职领命!”站起身,目送宫主上了院外一顶不打眼的小轿,与站在轿子边的苍点头致意。待一行人离去,朱鸟也腾空飞离这个临时会面的小院。 18.相马风波 翌日,二人换上干净衣服,云轩结帐取了追风,将行李挂在马上,安抚不停踏蹄子喷响鼻的马儿:“乖,待会带你跑个够!” 看离昨日相约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遂对不远处的雪莲提议:“雪,我教你骑马吧!”总不能自己骑马,而让雪一直飞!而貌似让那人和自己共乘一骑的可能性也不大,虽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疏离,但比起初次见面时已经好了太多。 “嗯,好啊。”自己也是打算学的,现在有云轩指点马术再好不过。 “那这样,我们先去马市,挑一匹温驯的给你练习骑术用。等马术熟练了,以后自己再降服一匹喜欢的好马!很容易学的!”说着就带着雪莲向青阳县唯一的马市走去,他的追风只认自己,不然就可以给雪练习用了。 这是一条专门贩卖马匹的街市,来买马的人还真不少。他们来到一个规模很大的简易马厩,这里是马匹最多的一处。老板正招待一位穿着胡服的小姐,看到来了两位公子,忙对小姐说道:“那匹真的不合适您啊,那是真正的野马,还没见它服过谁的软儿,您还是选一匹温驯些的妥当。您再看看别的!失陪一下……” 朝云轩和雪莲走来的老板抱拳:“您二位是要买什么样的马?” 云轩回礼:“在下的兄弟要学骑术,劳烦老板给牵匹温驯的马来。” “公子客气了!”老板回头喊道:“虎子!给二位公子牵一匹温驯的良驹来!” “哎!”一个壮小伙子答话后到马厩牵马去了。 而此时的雪莲望着马厩旁边的一个铁笼子凤目微眯……为什么他有一种亲近此马的欲望虽然这欲望并不强烈,那绝不是因为它清俊高傲的外形,吸引他的是它身上一种仿佛在什么地方待久了而熏陶出的气息——此马已经挑起他的好奇心…… 云轩顺着雪莲视线看过去,不由眼前一亮! 只见铁笼子里一匹通体雪白的神骏正高昂着头颅,从它的眼中甚至能看到轻蔑不屑的神色,连鼻子都不时发出嘲弄的响声,前蹄不时刨地,完全没有被关在笼子里的自觉。它体型清瘦,四肢修长,没有一般马匹的粗壮,一看就不是负重型的,还隐隐有一种高贵之感。 这老板也适时介绍道:“哦,这匹白马是在下一个月前偶然在西域一座山下所得,当时马队里所有的驯马好手一起出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制住了它上了马嚼。此马野性难驯,一直关着……”老板还待继续说下去时,被雪莲打断—— “我要了。”清清淡淡的话语刚落,一边犹豫不决的女子立刻跑过来,大声道:“不行!这白马是本小姐先看中的!” 侍女一人护卫两人紧跟其后,其中一个护卫道:“小姐,老爷不会答应您买这匹野马的!”买回去又不能骑,万一看不住让它跑了,小姐、老爷、小的们都不会好过的! “是啊小姐,咱们还是买匹听话的马儿吧!”侍女也道,您再摔着了!那可是要命的事! “哼!本小姐就要骑这匹白马去京城!”多漂亮的马儿啊!错过了就再难遇到了!不过,眼前这两个男子也挺英俊的嘛……不由有些脸红。完全没有注意到云轩退后了一步。 “这位小姐,这马的肚子都快比你肩膀高了,不适合你骑!”云轩看看马再看看女子,好心提醒她。再说他们结识以来这还是那人第一次想要什么,自己怎么都要助一臂之力的,不就是野马,有的是办法治它,让它暂时老实两天待雪练好骑术再来降它。 雪莲只是看着老板不语,只待老板一松口,他就出银票。 老板很为难:“小姐,您真的驾驭不了此马!不要说女子了,男子能令此马臣服的,在下也没见过啊!”言下之意是这位看起来纤细一些的公子也换一匹吧。 这白马是个活招牌,老板也舍不得卖,就算卖也卖不了多少钱,将它放在这吸引顾客还比较划算。 19.云轩之问 情况陷入僵局时雪莲开口了:“我来试试。” “不行!第一次骑这样的野马非常危险!还是先练好骑术再说!”云轩劝道。 老板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位公子说得有理啊!” “云兄多虑了。”雪莲对云轩说道。 “这……”对上雪淡定的眼神想起他的绝顶轻功……暗道惭愧…… 老板看二人坚持,只能嘱咐道:“摔伤了,在下可不负责!” 女子却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哼!跟本小姐抢东西,小心摔死你,银面人!继续偷瞄云轩的侧脸。 待铁笼子的门打开,白马嗖的一声蹿出来,雪莲见状一提气落在马背上抓住缰绳……此时也顾不得体验初次骑马的新鲜感,因他才刚落下,白马便嘶鸣一声就是一个人立,雪莲施展轻功悬浮在马背上,待马蹄落地,复又坐好…… 场外的云轩看雪有些紧张,喊道:“雪!不要夹马腹!手臂放松!” 说的轻松,做起来就难了,何况此时在马背上,还是一匹不想让人骑的野马背上!白马的反应相当激烈,各种动作不断,就是要把背上的人甩下去!场外很多人看热闹,纷纷惊呼,但每次都见雪莲有惊无险的度过…… 就这样雪莲不时飞起又落下,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白马似乎有些累,没有开始时那么激烈了,喷着响鼻来回跳跃,无奈背上的人就像麦芽糖一样黏糊,怎么也甩不掉。 而此时雪莲也有了空当按照云轩的指点行事,松开腿和手里的缰绳,如此一来,马儿舒服些了,撒开蹄子朝城外跑去!不时还跳跃一下!雪莲无法,只得拜托云轩善后。 他此时方有些心情欣赏一下马上风光…… 云轩见白马载着那人跑出街道,掏出一把银票塞到老板怀里,跨上早已迫不及待的追风,追着白马而去。 老板愣愣的看着银票,半晌回过神来,数了数,整整一千两!发财了!这马可不是贩来的,虽然套马伤了几个手下,但是也就最多几十两银子搞定,这可是一千两!得卖多少普通马才能赚到啊! 一边的女子呆呆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最后只得撇撇嘴将伙计牵来的档次低一些的马买走。 白马飞快的跑,一直跑下官道,跑进树林,跑过丘陵……跑了数十里,终于在一片草地停下,啃了口草,又一个人立,好像在说,“给我下来!人家要吃饭!” 飞身下马,雪莲看白马低头吃草,走前几步,试探着抚摸马颈。 这时白马突然停下吃草,马鼻子嗅了嗅,像是闻到了雪莲身上一丝淡淡的冷香,很是亲昵的蹭了蹭。 看着突然变亲近的白马,雪莲疑惑,难道它也能感觉到什么吗…… “吁~”云轩也到了,下了马,让马儿自己吃草。走到雪身边:“想不到,你竟然把这匹野马收服了!”跑得真快,差点追不上。 “碰巧。”雪莲望向云轩:“多少银子?” “不多。”见他将手伸进袖子忙按了上去:“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不要见外!就算是我对雪的感谢!” “……那就谢谢了。”让人家破费实在不好意思,嗯——以后多给他用点好药做补偿…… “不用客气。雪带给我的,银子可买不来。再说,凡是银子能摆平的事都是小意思。”我仿佛看到了你眼中的另一个不同的世界,就像在无趣的生命里开了一扇天窗…… 而和你在一起时总是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也许是因为没有用到权利的时候……好像你的世界里没有权利二字?想到这里,云轩问了一个大胆的问题—— “雪,你怎么看待帝王?” “?”雪莲不明白,云轩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这思维跳跃的也太快了……看他好奇的眼神,抬头思考怎么跟他说……望着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 封建王朝的统治之道——就是主导教育来控制百姓的思想;手握武器来威慑百姓。哪个朝代不是如此?他曾经对此深恶痛绝,如今却已淡化了——他相信这样的统治不会长久,百姓不会永远无知,他认为人类最终会走向人人平等—— “人类需要比他们睿智强大的人来领导他们。” 20.赴约 “领导?”敏感的云轩注意到,他没有用统治这个词,这给他一种新奇的说不出的感觉,还有些难堪,似乎高高在上的帝王被拉下宝座的感觉…… “领导,带领百姓、指导方向的引路人……人与人若一定分出不同之处,也只是分工的不同,没有高低贵贱。” 云轩说道:“领导大不过皇权!只有帝王才有力量攘外安内,让老百姓安居乐业。” “当领导得了天下民心,那力量绝对超乎你的想象……而且领导不坐龙椅不设金殿不会锦衣玉食。” 雪莲喃喃:“未来的理想世界应该是片没有国界,没有战争,没有帝王,没有等级的乐土。”当然这样的世界目前还很遥远,他也只是感叹,这一切不关他的事,他只愿做个历史的见证者,其他顺其自然吧…… 听到不坐龙椅时云轩就震惊了!瞪着眼睛久久不能回神……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这些话不许和别人说起!”简直比自己还要放肆大胆!这话若是被人听去雪会被凌迟处死!想到这里,惊出一身冷汗!莫名的他不希望这个人死…… 想不到雪居然是这样的思想,可怕的是他居然有些觉得那样的世界挺不错! ——不分贵贱吗……百姓是肯定喜欢的……子墨似乎也提起过,当时自己并没有往心里去,想不到从雪的口中再次听到这个词…… 仍然一副淡然表情的雪莲不甚清楚的说道:“唔不怕。” 手心里雪莲的唇一张一合,那酥麻的感觉快速流向云轩的心里……恋恋不舍的松手: “你不会明白权利的可怕!它能让一个人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也能让他一无所有身败名裂,甚至遗臭万年……” ——我当然明白,这是皇权贵族欺压百姓的一贯手段…… 云轩深吸一口气道:“咱们不说这些了!”虽然他对雪说的很感兴趣,但此时还是打住——他需要消化消化…… 过了一会儿,他们同时看向对方—— “我们忘了一件事!” “妃烟的曲谱。” 两人相视一笑,雪莲微微扬起的嘴角、反射午后阳光的银面形成一副绝美的画面,霎时迷了云轩的眼。这副美景永久的定格在他的心里。 骑马并行两人朝人工湖行去。 湖畔的一间茶楼,是昨天临别时约好的会面地点。 “红儿,去看看,先生来了没有。”今天的妃烟,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扮的光彩照人,而是特意施了淡妆,一袭湖绿色抹胸长裙,外披金色半透明纱罗衫,白皙的肩臂若隐若现。端庄的静坐在放着矮桌的榻上,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 “是,姑娘。”丫鬟也很无奈,这已经是第二十九次了。出了包厢下得楼来,站在门外一阵张望。 丫鬟以为他们会从城里出来便一直往县城的方向看,正要去回话的丫鬟一转身,这才发现雪莲和云轩正骑着马朝茶楼走来。呆了一下,急忙跑上楼,气喘吁吁地说:“呼、呼、姑娘!” 妃烟奇怪:“怎么了?红儿?” “昨天的两位公子已经到楼下了!”缓了口气的丫鬟回答。 “啊,来了啊!”还以为会白等呢,欢喜地站起身检视了下仪容,然后亲自到屋门前迎接。 雪莲和云轩走到门前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一名清丽婉约的女子含笑而立。 21.丫头告白 一时反应不及,随后想起这就是昨天见过的妃烟姑娘,想不到淡施薄粉的她如此清纯秀美…… “妃烟见过二位先生!请进!”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妃烟尽量保持平稳的语调。 “姑娘不必多礼!”云轩道,请女子先行。 待三人坐下,雪莲取出一叠纸递给妃烟:“这是三首歌曲的词和谱,算作临别赠礼。” 妃烟恭敬接过,听雪莲如此说,惊问:“先生要走了?” 微大的声音令正在打量桌上的琴和琵琶的云轩微诧:“是啊!我们还有事,今天就离开青阳。” 雪莲淡淡的望着有些失态的妃烟,疑问道:“姑娘可是有事?” 此时的妃烟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低下头:“哦,只是想不到先生这么快就要离开,妃烟还想与先生合奏一曲呢……”自己带了琴和琵琶来,就是想能与雪公子多一些时间共处,虽然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可能,但还是想要多看一眼。这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绿色,是他给自己荒芜的世界带来一线生机。除了他,再也看不见任何人…… 可是自己注定是痴心妄想,今日就是永别了吧…… 看着突然变得凄然的妃烟,云轩仿佛明白了什么,不去想为什么心里酸酸的,转头看着依旧淡然的雪莲,暗道:戴着面具都能令姑娘倾心爱慕,简直就是个“祸害”啊! “……好啊,那就合奏一曲。”说罢看向云轩,手指轻抚竹箫问道:“你看如何,云兄?” “没问题,就选那首‘我们的歌谣’吧,很好听的旋律,我还没有见过词,正好共赏妃烟姑娘的歌声。”说罢盘腿坐上榻,把琴摆好。 喜出望外的妃烟忙开始看歌词和曲谱,渐渐地沉浸在歌曲的意境里…… 云轩凭着记忆开始抚琴,并向雪莲点头,示意他一起。 雪莲颔首,低沉婉转的箫声和悠扬悦耳的琴声响起,诉说着一段无果的相思恋情,柔肠百转,缠绵悱恻…… 耳中听着配合默契轻柔动听的旋律,妃烟的思绪完全融入其中——这首曲子多么像自己此时的心情啊……不同的是她是不敢爱,歌里是后悔没有爱到底,相同的是都愁肠百结…… 很想把它唱出来,也是想唱出自己的心声——她也只有以这样的方式表达爱意了吧……于是将歌词放在桌上,抱起琵琶,纤长玉指随着旋律舞动起来…… 待三人磨合的差不多后,琴声一转从头开始,妃烟江南女子柔软动听的声音传来: “走过一条寂寞的街角 期盼一张熟悉的微笑 一首老情歌听湿了眼睛 继续爱下去我会怎样 如果不能完全的遗忘 时间是否真能够疗伤 面对这一身累积的痴狂 托付给谁有没有罪 …… 回忆再美好也只是曾经 守护是我们彼此的约定 风轻轻的吹我们的歌谣 是谁唱着哄你入睡 你是我眼中抹不掉的泪 为什么最后才想起后悔 喊你的名字渐远的背影 你走进梦的天际永不回……” 此时的云轩也沉浸在歌词的意境里,眼神却无意识落在雪莲身上,看着他仿佛永远淡然的侧影,心中莫名涌起一丝烦躁,但是来不及深思,思绪就马上被拉回,因为音乐进入高潮了—— “我的爱就像风沙吹 飞进眼里汇成了泪 还要轻轻揉到天黑 异乡清宵寒夜梦回 我的爱就像沙中灰 埋葬泪滑落的伤悲 怎么也擦不断心碎 一寸相思一寸香味” …… 妃烟将这首歌唱的吴侬软语,也别有一番味道。听的小丫鬟偷偷抹眼泪。 曲毕了,片刻的安静后,妃烟红着眼眶望着雪莲,强压着表达爱慕之情的冲动,问道:“先生,妃烟唱的可对?” “很好。”唱的确实很好,没有必要和原唱一模一样,自己不必示范。 “呵,任何男子听了妃烟姑娘的歌声,都会产生怜惜之情的!”云轩淡笑,只是这笑不及眼底。 “妃烟谢过二位先生!”深施一礼。 “不用谢。”站起身对云轩道:“天色不早,我们走了。” 云轩点头,站在雪莲身边,抱拳对妃烟说道:“妃烟姑娘保重,咱们就此别过。”说完深深看了眼身前的女子,转身出门,希望以后都别遇到她,那眼睛里的情意……他不喜欢…… 就在雪莲也踏出房门的时候,一直很安静的小丫鬟突然大喊:“雪公子!我们姑娘喜欢您!”声音带着哭腔,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可怜的姑娘啊! 22.没法喜欢你 “红儿住口!”妃烟吃了一惊,喝道。眼睛却看着前面的雪莲,既然话已经说了她也想知道雪公子会怎样反应,哪怕做个婢女只要能够守在他身边…… 云轩嗖然转身,冷冷看了一眼那个丫鬟,然后注视着雪,目光闪烁:他不会真喜欢上这个妃烟吧?不,不会的,即使她再温柔美丽,也束缚不了雪的,他是一阵风,不会为谁停留,他也实在想象不出,雪会过普通的生活,他那样的人应该属于传奇而非生活…… 而且,他只要想像他们在一起的情景,就会觉得无比刺目……他看不得雪和别人在一起……这个想法令他有些心慌——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摇摇头,看雪会怎样回答…… 雪莲静静转身,同情而无奈的看着妃烟期望的眼神:“……抱歉……”真是对不住了,自己没法喜欢女子,你的心注定要再伤一次,虽然自己不想伤害你……他原本是想帮她的,结果却是这样…… 握箫抱拳:“珍重!”转身不去看妃烟落寞心死的眼神。 快步越过云轩下了楼来,牵着白马朝官道走去。 云轩正微诧雪的直白,看他离开,丢给看马的伙计一锭银子,接过追风赶上前去。 情绪有些低落雪莲也不上马,就这样慢慢走着。身后茶楼传来女子的歌声,是她刚刚学会的那首,不过此时唱的更加深情,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再也听不见…… 从此,这个世界有了第一个歌手,妃烟把她的才学化成了一首首诗词,并用相似的风格唱了出来。 那些歌多是透着淡淡的忧伤和浓浓的思恋,纪念她没有开始就惨淡收场的单恋。她也因此而出了名,常常被各方人士邀请演唱。 之后请了所在红苑的老鸨闻妈妈专门给她打理诸多外务(相当于现在的经纪人)。她只需要接待那些不得不接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除了无奈,没有别的情绪——没办法,总得活下去啊,她还奢望能再见雪公子呢。 在以后的日子里,即使她有了很多钱,也没有为自己赎身…… 他们牵着马走了很远,云轩道:“其实,妃烟姑娘长得不错,雪将她收个房也是可以的。”说这违心话,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而雪莲此时已经从刚才的事情中解脱出来——第一次被一个美女喜欢有些别扭,毕竟前世自己不是个女同志;再一个,自己确实伤害了人家的感情。 突然听云轩这么说,看着他神情有些疑惑,云兄这是在劝自己收了妃烟? 云轩被看的有些窘迫:“呃,我是说,既然拒绝了就不要多想了。” “……”多想的是你吧……?“我不喜欢女子。” 如果是做朋友他很愿意,别的就算了,他这辈子与家庭孩子无缘……按理说他既然想做个男人就应该娶妻生子吧……唉,如果他的前世是个女同就好了…… 此生注定要孑然一身……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无牵无挂…… ——第三卷·花魁求曲芳心遗落·完—— 第四卷:打拳而已,也能引来如此巨兽?! 23.浅说 听到雪的话,云轩有些懵——“不喜欢女子?难道雪喜欢男子吗?”想着不觉就问了出来。 “……”对这个问题雪莲有些无奈,不知如何作答,索性不说。事实上他潜意识里对男人也没兴趣…… 以为雪默认了,云轩半张着嘴,傻傻的站在官道上。 ——不能怪他惊讶,实在是他从来不知道男子也可以喜欢男子?也没有去注意过这些方面。但是心里却有一丝欢喜??? “其实一个人也很好。”前面的雪莲淡淡道,他不想浪费感情去喜欢别人,如果世上没有真爱,他宁愿没有人爱。 ……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为什么会重生在这个世界……以前也曾想过,是不是要把生他的女人找到,可是,找到又怎么样呢,完全没有那种想要一个家的冲动和生活的热情…… 他现在只喜欢和大自然交流,前世有三年看树四年看山五年看大海的传说,而且真的有人那样做了,最后真的有感觉会与自然融为一体……也许他应该修道做神仙去—— 这个世界不知有没有道家、藏在什么地方,但是他把前世的道德经记下来了,虽然是后人修改过的,但应该出入不大(以后他就会知道,那区别大了),还有他修习的清灵诀,和世间的武功有很大区别……他有这么好的条件不修道多可惜!而他一直希望能够看看人类到底会走向何方……那应该是个美好的世界吧…… 回过神的云轩没有注意雪莲前面那句话,问道:“……自古不都是讲究阴阳调和的吗?只有男子和女子结合才能传宗接代啊!男子与男子……有些不合天意和伦理吧?” “天意是什么?我以为天意就是自然而然。云兄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是双性恋,或是同性恋吗?当然,多数人基于你所谓的伦理,虽然喜欢男子却娶了女子。”两个男人说这个话题令他有些别扭……翻身上马。 由于白马没有马鞍,所以雪莲是直接跨坐在马背上的,先前不觉得如何,现在悠闲下来,就觉得有些尴尬——屁股下面是个活物儿啊。 云轩也上马,看某人有些僵硬,了悟:“雪,到了下个城镇,给它配副马鞍,这样不舒服吧?” 不置可否雪莲尽量放松身体,转移话题: “大自然有自己的规则、也就是道,这世间充斥着道的气息,它无处不在,渗透万物。 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天生就被赋予道所衍生出的仁义礼智信五德,只是每个人体内五德含量不同所以才有各种各样的性格。如果每个人都能顺从本心,世界会美好的多…… 人类何时开始喜欢用条条框框规规矩矩束缚本性?好像不这样人就会作恶一样,还美其名曰道德。 道可没有教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没有让女子成为男人的附庸、不让她们抛头露面,也没有不准喜欢同性……”呃,说来说去还是说到这儿……他已经说得太多了,还是打住吧……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二人就这样骑着马散步似地向北走着。 云轩表面平静,内心已天翻地覆——雪说的完全背离了儒家的思想,不讲伦理纲常而是顺从本心?!但是这些叛逆新奇的言论和他独特的思想已经深深地吸引了他,而雪莲平静的侧脸仿佛在告诉自己他说的再正常不过……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24.野餐 关于男子喜欢男子的话题虽然雪莲没有再提,云轩却对此留了心思,从前不注意的地方,现在回想起来,就有了不同角度。例如至交好友子墨,他似乎从来没见过他和哪个女子亲近过,难道……雪既然不愿意说,那他就找机会去问子墨,隐约中他觉得这很重要…… 他们骑马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天已经黑了,由于没有人家可以投宿,只吃了早饭的二人在一片树林中临河的开阔地准备就地取材野餐,在岸边不远处架起了火堆。 一黑一白两匹马被栓在树上自己吃草,云轩负责狩猎,雪莲则在附近找可以用来调味的植物。 不多时,云轩手提一只野鸡回来,见雪已经摘了很多果子和野草在河边清洗,道:“雪!我回来了!”说完这句话后,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全身都酥了一下?摇摇头…… “哦。”雪莲也不回头,用帕子把东西包好,走到火堆旁边坐下,看眼云轩手里倒提着的咯咯叫的野鸡,转过头去,道:“我只负责烤。” 如果只是他一人的话,找些野果野菜就够了——因为,他对活物下不去杀手……但是总不能各吃各的,不管云轩……? “好!”也不废话,云轩手脚麻利的拔起鸡毛,鸡叫得异常惨烈,雪莲听不下去了,嗖的起身道:“我去找野果。”话刚落就不见了身影。 他怎么了?云轩滞了一下又忙活起来,心想:这么多野果不够用吗?看着手底下咯咯乱叫的野鸡,突然有些心烦,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手起刀落——安静了…… 心有所悟——雪不会就是怕吵吧!? 等他回来的时候,云轩已经把野鸡切成小块,串在树枝上烤着了。云轩对他微微一笑,雪莲有些尴尬接过几串树枝,把刚找到的浆果挤出汁洒在鸡肉上。 “我带了盐巴和辣椒。”云轩从腰间取出两个小瓷瓶,这是为了去“世外桃源”准备的。 抹了盐和辣椒粉,雪莲把先前采到的蘑菇也串在树枝上烤。云轩照雪莲的样子做了,看着红红的肉串格外有食欲。 …… “嗯!真香……好吃!”云轩一边咬着鸡肉,一边问安静的某人:“雪,那个红红的浆果是什么?味道真不错!我好像没见过!” “……西红柿。”待吞下口中食物,雪淡淡回答。古代是有西红柿的,只不过很少有人吃它,极少数的人把它当做观赏植物。 名字真奇怪…… 吃完晚饭,已是戌时。云轩把火堆灭了,一是习惯,再是火的目标太大,将趋避蛇虫的药撒在四周,说:“在地上将就一晚吧?” 看了看身边一棵大树,雪莲道:“我睡树上。”看云轩的动作,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这一世好像没有被蚊虫咬过……? “……那我睡地上了。”一边睡着还要一边防止掉下来——还是睡地上舒服些…… “嗯。晚安。”说罢就飘到树枝上倚着树干坐下,抱着箫闭上眼睛。 云轩躺在地上,枕着胳膊望着星空。良久…… “雪?” “……嗯。” “你到西夏做什么?” “……见见师父,然后去旅行。”眼前浮现出一个白发老者,胡须长至胸前,眼神清亮带笑…… “令尊是做什么的?从未听你提起过?”他对雪莲非常好奇,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 雪莲没有立刻回答,静默了片刻道:“父亲死了,娘亲,不知所踪……”只知道,应该又被抓回了那个冰冷的宫殿,那时候的他非常自闭,从未问过美人娘,那是什么地方,甚至很少和她说话,都是她在一边叨叨。现在想想,自己都不了解她……只是,真的很少见她唉声叹气,这样说来,她应该是个活泼开朗的人。 25.特异功能 “……抱歉……需要我帮你寻找吗?”原来如此……不禁同情起雪莲…… “没什么,寻找就不必了……那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在雪山的包围之中,他也不知道大概位置,只希望她能像他想的那样乐天,开心的活下去。 “哦……雪说说你小时候吧。” “……我在三岁的时候被师父救了,以后就一直跟着师父学习轻功和医术,师父半年前去了西夏。” 等了半天也不见雪莲说下文,云轩奇怪的问:“没有了?” “没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他除了做这些也没时间干别的…… “……”不想说?那经历想必也不美好吧……便说起自己:“我爹有很多女人,她们为了权利互相算计,甚至杀人。记得五岁的时候,和我经常玩耍的一个哥哥突然溺水死了,那时很伤心,哭了很久。我问娘,哥哥为什么死了,她只是很紧张的警告我,不许我一个人出去玩…… 从那时,我才注意到,经常有兄弟姐妹意外死去……不久娘就请来了苍师父教我武功……”之后的没必要说了,枯燥、苦练…… 可以想象,那是个庞大的家族,大家族似乎都是亲情淡薄,云轩挺可怜…… 顿了很久:“为了训练我,苍师父经常要我接江湖上的任务……就这样,慢慢的也长大了。”云轩的语气很低落,想必那是很不好的记忆。 “直到有一次,我被暗算差点死去……”也是那一次,激发了潜能,有了那个特殊能力。(说到那个特殊的能力,其实是一种微不足道的特异功能,因为它没有什么攻击性。)那就是云轩能看到别人的情绪或者说气场……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这种情绪或者气场是有颜色的甚至可以幻化形体,这就很恐怖了。举例来说,一个开心的人,他的情绪就是彩色的,幻化出的也是无数很开心的小精灵,在欢快的围绕主人活蹦乱跳;一个伤心的人,周围就是蓝色哭嚎着的精灵;愤怒的人气场已经可以令人畏惧了;心里黑暗的人就更可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场,只不过一般人看不见,只有修炼过的人才能看见,比如修道人能望气,什么紫气、龙气、煞气、阴气等等。 当他九死一生拖着重伤初愈的身体返回皇宫,正巧碰到皇后和诸位妃嫔来母妃这里“探望”,可以想象,皇宫里的女人的气场是什么样的吗?那时他秘密回宫还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只是突然看到无数黑色狰狞的恶灵在张牙舞爪,恶心的令人毛骨悚然,刚刚死里逃生的云轩一下就崩溃了,以最快的速度飞身逃离,专往没人的地方跑,一直跑、一直跑…… 这几年通过训练,那个能力已经可以控制,不想看的就看不到。而因此养成的习惯就是,不与自己认为心思不纯的人近距离接触……几乎和每个人都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除了母妃、子墨可以偶尔碰触自己,就算父皇指婚给自己的王妃也不行。而现在又多了个雪,和他相处甚至完全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以至于自己一度忘了自己的习惯。 他从未和别人说起自己的经历,包括子墨,可是不知为何今晚很有倾诉的欲望…… “呵!不说这些了,说说开心的事吧……”然后讲起了小时候调皮捣蛋,讲起了和至交好友子墨的相识,讲起了世外桃源……讲着讲着就睡着了,雪莲向右侧卧右耳枕着右手心,闭上眼睛。 26.打拳耍帅 翌日寅时,天空虽然有些阴沉,但已经大亮了,只是太阳还在磨蹭不肯出来。 睁开眼睛,林中白雾弥漫,四周非常安静,甚至小鸟都没有醒来。悄无声息的飘下树,到河边洗漱喝水,戴好面具。 空气真好啊!深吸口气,两天没有活动筋骨了,感觉精气神都浑浊了。于是,雪莲在距云轩百米外晨练,打起了太极拳。 前面提过,前世雪莲曾和一个体育老师学过太极拳,只是当时没有重视,多年后收集古文化的时候才意识到,太极拳实在是修身养性的绝佳运动。 通过大量的视频和文件,才知道当初自己学的也并不能单纯的归于杨氏或者陈氏太极,所以雪莲选择了马畅的五十六式陈氏太极竞赛套路开始专心学习。 其实如果有个老师带着最好,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上学的时候没有珍惜机会,想好好学习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条件,只能通过教学视频学习。好在他悟性不错,除了一些动作不大标准外,气势倒是学了七八分。 之所以选择陈氏太极,是因为杨氏太极打起来没有马畅那种恣意的洒脱气势,更适合老年人。而陈氏太极则更适合年轻人,因为它更接近武术,打起来非常帅。-_-! 闭上眼睛,左脚横开与肩同宽,让血液流动缓慢下来,意沉丹田进入空冥状态,意识由丹田分散在身体四周,劲顶百汇,感受着越加细微的空气流动,手起——金刚捣锥(应是石字旁)——揽扎衣——单鞭——搬拦捶——护心捶…… 这些年除了轻功,雪莲就在不断研究这套太极拳,自从接触到内功,他对太极拳也有了新的感受,每一个招式他都练到极致,想快就快想慢就慢,可以随意组合,信手拈来,且动作大开大合更趋于自然。多年的练习,已经由内而外形成了极强横的气势。此时已经无所谓标准不标准了,他完全打出了自己的风格,正所谓“拳打万遍,神理自现”。 虽然前世看了不少书学了不少知识,但是真正记住的不多,而今世学的东西却很容易记住,好像脑子特别好使,除了体质和修身功法的因素,雪莲想还有氧气甚至灵气(灵气存在于氧气之中)的问题。后世,人越来越多,森林面积却越来越少,氧气越来越稀薄,灵气就更少,而懂得内观、吸收灵气的人近乎绝迹,人们不再重视修养而是去崇拜金钱和投机行为……于是变得浑浑噩噩庸庸碌碌…… 白话文、简体字的推行让古文明断链,人为的拉大了和先哲们智慧结晶的距离,举个例子,我们从“臧,藏,臓,脏”的字型演变中不难体会我们在失去什么……后世的学者常有人质疑甚至否定先人的着作和观点,与此不无关系,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不理解古人为什么那样说——因为他们不像古人那样会内观! 白话文和简体字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让平民百姓也有了学习的机会,如果要求不高只求温饱也就算了,但凡有一点点对古文化的怜惜之情、传承之意,就不能只认识简体字只会看白话文。 被西方同化的中国再也不是文明古国、发明发现的国度,这不能不说是种悲哀…… 反观西方,却在不断研究东方文明…… 27.古中国文明价值 世人皆知二进制是布莱尼次发现的,却不知道他是受拉丁文译本《河图洛书》启发,据说他在见到这简单的太极阴阳八卦图时惊呆了,将自己微积分的书扔进了字纸篓,提笔疾书:这是一个宇宙最高的奥秘!并给太极阴阳八卦起了个西方名字——辩证法! 在他去世那年,在“致德雷蒙先生的信”中承认二进制是中国人的发明。他在信中写到:“我认为在这里解释,这是一个非常适合的机会,因为问题在于证实古代中国人的学说的价值以及古代中国人远远胜于近代人。” 想想我们自己近代都做了些什么…… 德国哲学家黑格尔在《哲学史讲演录》中用专门的章节特别讨论了《老子》中的“道”和“无”。他的哲学思想受中国道学的影响巨大,将老子的“三生万物”方法论运用得淋漓尽致,他研讨的每个命题都按照太极图正、反、和的三维形式分三段解读。 随着科技发展到达夸克的阶段,他们发现自己研究的精微世界,东方早有论述甚至还有超越有形物质的无形元气(炁)论,这强烈的激起了他们的探索精神…… 科技越发达就越能证明《老子》的论述,但是想要彻底弄明白《老子》却不是现在的科技所能做到的,国人若是坐等着高科技来证明《老子》的真实性、可行性,古中国的文明就很可能不是由中国人自己传承、发扬的了…… 我们丢的已经太多…… 不远处,一双眼睛饶有兴致的盯着雪莲晨练打拳。其实在他洗脸的时候云轩就已经醒了,只可惜雪莲背对着他,没有看到容貌。 他觉得这些招式很奇特,刚柔并济,耍起来虎虎生风,飘逸洒脱,很有大师风范……但是杀伤力太弱,自己能轻易胜之如果雪只用这些招式的话,这个想法终于让他有了些优越感…… 倚着树干唇角微勾,暗道:雪轻功暗器天下第一,武术招式却是花拳绣腿,和富贵人家的护院一个级别!?不知别人做何感想,反正他只觉得——可爱…… 这边雪莲已经在收势,打完拳只觉浑身舒泰,精神十足。 “雪,恕我直言,你这功夫在对上有内力的高手时,可讨不了好。”云轩笑眯眯的打趣他。 “我不喜欢打架。”真的,雪莲从未想过和人打架,几个铜钱就能解决的事,干嘛非得肉搏呢,他可没有练过抗击打能力。 “……”云轩微怔,他没有碰到过有功夫却不喜欢比武打架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不都是喜欢武术才会去学的吗?当然也有被迫去学的,但是目的不就是打架能赢吗?雪不会是没有打过架吧,遂问道: “雪,没有打过架吗?”就算切磋武艺也行…… “没有……比过轻功。”和师父。 “果然。呃,还有谁的轻功能和你相比吗?尊师?” “是啊。”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 “……雪可知,世间没有男人有功夫,却不喜欢比武切磋的?” “啊?”雪莲相当惊讶,男人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就是说——自己思想上还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 28.是人不? 原谅他的无知吧……没人教过他,男人应该怎么做,师父也只是教他医者应该怎么做而已,顺便给他灌输一些杀富济贫锄强扶弱的概念……! 他虽然是个男人——身体上……灵魂可不是啊!尽管这些年一直很努力的做一个男人——步伐要大要稳健,身形要挺直,姿势动作要潇洒,连饰物都暗示自己不去喜欢……可是这些改变不了他的本质,三十多年的意识若全部甩掉,那不异于否定自己的曾经,彻底成为另外一个人!潜意识里雪莲对此是有些抗拒的。 被他难得惊讶的表情逗乐,云轩心情甚好:“……雪何不用内力驾驭你的独特拳法,我想一定威力不俗!”那么高深的内功不用,多浪费啊…… “……嗯!我试试。”不知自己和师父学的上丹田(泥丸宫)内力和太极拳练出的下丹田(两肾之间下方)内力,一起用会发生什么变化……? 以前没有想过让太极拳具有杀伤力,只是单纯的用来健身耍帅罢了。既然男人都如此好斗,那么也许自己需要尝试一下?! 静心……运起内力……开始出招,刚一起手画弧,便带起一阵风来,此时二人只是有些惊讶。而到金刚捣锥时,脚下方圆一米开外的枯草落叶瞬间被强劲的内力卷走!而脚下也踏出了一个十厘米左右的坑! 云轩瞠目,盯着雪莲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知道他内功深厚,可没想到深到了这个地步,看样子这还显然不是某人的全力!自己使出全力也不能把土地踩出这么深的坑啊…… 此刻雪莲兴奋的就像发现了新的玩具、新的事物、新的知识——很久没有如此激动过了! 随后全心进入状态,那种感觉非常奇妙。泥丸宫开始蠢蠢欲动,里面的一缕内力有下行的趋势,石门也有一缕内力回应向上行去。 与此同时,比平日庞大许多的天地元气不住的被吸引过来供两个丹田吸收提炼。雪莲顾不得欣喜,专心一意练功。 云轩只觉四周空气不断向那人流去,明明很慢的动作,偏偏看不清手和脚,随着动作越来越快,空中也不时的传来“哼、哈”和“啪啪”的音爆声,空气流动也越来越快。以雪莲为中心,方圆数里都起了微风,呈漩涡状向内涌来,而且覆盖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从未见过的现象令他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情况?雪是人吧?!可是这样离奇的景象人怎么可能做得到?!强迫自己不再深思下去…… 由于多年在生死线上徘徊,渐渐地,云轩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右手握住剑柄,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环境,双眸迸射出锋利的光芒——雪现在的情况非常特殊,自己又不敢打扰,万一走火入魔……想到这里,云轩缓缓拔出宝剑,蓄势待发…… 对外界的异样雪莲浑然不觉,因他此时正天门大开,两个丹田疯狂的吸取着灵气,那两缕内力也已沟通,仿佛在天地之间搭起了一座桥梁……不断冲刷着任督二脉,几个小周天后,随着两缕内力不断壮大,又各分出少许相互缠绕融合在一起,并且于膻中开辟出了第三个丹田以为府邸。至此,内力方向四肢行去,大周天循环……奇怪的是,他看到的任督二脉和师父说的浮于体表的任督二脉有些不同,内力运行方式也有细微变化……有逆流趋势…… 29.如临大敌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些拳术理论,前世只是大体看过一遍,想不到现在居然又冒了出来?是从潜意识里释放出来的吗……那是不是说,以前粗略看过的知识也有可能再显现在脑海?!! 这边雪莲练功忘乎所以,那边云轩紧张异常,因他已经感觉到了杀气——与战场上铺天盖地的杀气腾腾不同,那样的场面令人热血沸腾,此时却是冷汗直冒给他惊悚的感觉……越来越逼近了……速度奇快!此时灵气波动已经覆盖方圆百里,杀气来源已经可以确定,就是来自数十里外一处云雾缭绕且异常陡峭的山林。 仿佛有大型凶兽经过一般,所到之处禽飞兽走,向此处漫延而来! …… “呼啦啦”数里外又有大批的鸟儿被惊飞…… 渐渐退出混沌状态的雪莲被惊醒,动作放慢,缓缓收起架势。灵气流动也随之慢了下来,渐渐恢复正常状态。现在想想,刚才的举动实在冒险,他甚至不知道那种情况下自己的本能防御是否还在……如果有歹人偷袭……幸好有云轩护法。而两种内力居然能够融合,更是侥天之幸,意外之喜。 这半个时辰吸收的灵气比起自己近十五年来吸收的总和还多!甚至有不少灵气外溢!对这种情况,雪莲也不能明了具体为何,默默记下之前任督二脉的异常感应…… 顾不得细细研究,向全神戒备的云轩走去。此时太阳应该出来了,可惜今日是阴天。 “云兄,发生什么事?”前方噪动越来越大,雪莲看着不断惊飞的鸟儿,问道。 闻声回头,云轩犀利的眼神战意还未褪尽,看着雪莲无辜的神态: “雪,你练的什么功夫?居然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此时面对雪莲,云轩不禁联想到传说中的神仙…… “清灵诀和太极拳。”难道是自己刚才吸收灵气所致?可是这也太夸张了……? 来不及继续询问,二人就听到一声巨吼,向前望去——百米处的树林里蹿出一大两小三只老虎,为首的是一只母虎,只见它一边狂奔一边发出吼声,直着就朝二人奔来…… 云轩正欲迎战,雪莲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道:“提气。” 虽不解,但还是照他说的做了,然后云轩就被以超过自己全力施展的两倍的速度带上树梢——真快……除了感叹还能说什么呢?二人在轻功方面完全没有可比性!而且从今天起,近身搏击方面也说不准了,因为从刚才来看雪已经脱离了菜鸟范畴——真是受打击…… “怎么?” “你看。” 闻言云轩顺着雪莲的视线望去——只见三只老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从他们的脚下向远处狂奔而去,紧接着有数十只鬣(音列)羚也跑了过去,还有鹿,兔子,蛇…… “这些动物怎么了?难道要dizhen(屏蔽关键词)?”云轩皱眉。 “不,恐怕还有更凶猛的野兽在后面。”雪莲猜测到。 能让森林之王的老虎都惧怕得逃跑的野兽,会是什么呢…… 之后有那么一会儿,非常安静,好像这片林子里所有的动物都消失了一样…… 突然,云轩瞪大眼睛看着某处身体僵住,雪莲也望了过去,耳边听云轩喃喃: “……这、不是真的吧!”使劲眨了眨眼睛,他怀疑自己眼花了!? 虽然同样吃惊,但毕竟经历特殊,前世的图片、视频、小说看过不少,加上现在的他和前世不可同日而语,比起云轩来说要冷静许多,只是现实中头一次经历如此恐怖的事情,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真气外放全神戒备…… ——究竟是什么?能够令一个沉稳一个淡然的他们如临大敌? 30.庞然大物 原来,数十米外的空地上突然窜出一条“蛇”!速度奇快!令他们吃惊的是这条“蛇”无比巨大——它的头大过脸盆,身长有三十米左右,通体墨绿,布满核桃大小的坚硬鳞片……急促的摆动着尾巴,吐着奇怪的“信子”,溜圆的眼睛锁定树上的人。 看着浑身灵气外溢的雪莲,它无比愤怒,张开大口就朝二人闪电般的攻击而去…… 当巨“蛇”抬头的时候,雪莲道一声:“抓紧了。”便带着云轩向后疾退。 在最初的震惊过去后,云轩已经冷静下来——经验告诉他,越是危险的时候越要冷静。看着穷追不舍的巨“蛇”扭动着它的身体,所过之处树木皆断,触目惊心……此等破坏力与一支数千人的军队都有的一拼!若是到了人口众多的城镇……后果不堪设想! “雪,我们得设法除了此害,不能始终被动退避,而且看它的样子,不吞了我们不会罢休的!”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妖孽,以他的速度都没有十足把握从它迅猛的攻击之下全身而退! “……”杀了它?谈何容易?况且,看它的样子,快成精了吧,头上还有两个肉疙瘩,似乎要长角,他有些不忍……不过,确实不能这样拖下去,以它的攻击速度,自己完全可以甩脱,但是这造成什么后果,还真不好说,毕竟这里离官道很近…… “我们先把它引到山上去再说。” “也好。” 调转方向雪莲携云轩迅速飞了出去……抓紧手中的腰带云轩此时才发现自己左手搂着某人的腰,而雪的右手则搭在自己的左肩——如此近的距离,贴着雪的身体,云轩心跳加快——真奇怪,以往和子墨偶尔也会勾肩搭背啊,为何感觉全然不同……? 缓吸一口气,静下心。转头看见巨“蛇”还紧随在后,想着对敌之策…… 二人停在山林内一处数十米高的峰顶。 “我先来会会这畜生!”说完云轩便提剑朝山下掠去,立于山脚,等巨蛇追来。 约盏茶功夫后,传来石头翻滚的哗啦声——巨“蛇”刚一现身,云轩便腾空而起,举剑全力劈向蛇头!在这突然而至的攻击下,它居然缩了回去躲过云轩的雷霆一剑,同时急速甩尾抽向云轩,情急之下,云轩运气将剑挡在胸前—— “呲……呲……” 巨蛇的鳞片撞击在剑刃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云轩大吃一惊——他这把剑可是精钢打造,据说铸剑门还加入了秘密材料,可谓是削铁如泥!却只是在蛇鳞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而同时,脚下还拖出了十多米长三寸多深的轨迹,方止住身形! 正当巨“蛇”缠向云轩之时,“啪!啪!啪!”—— 却是雪莲腰后负箫,腾空而起!被他凝聚了深厚内力的铜钱尽皆击向它的眼睛、七寸等要害! 就在巨“蛇”躲闪的当口云轩也脱了身,站在离雪莲落地不远的地方,正好形成三角形。 真正和这畜生交手才知道,以他的功夫根本对付不了它,不说这家伙的鳞片硬的如同铠甲般,就是这恐怖的力量,他就吃不消,刚才挡了它尾巴的攻击一下,内腑就已经被震伤了,现在完全是力不从心: “雪,这畜生根本无从下手,你要小心!”实在不行就火攻……哪怕毁了这片山林! 31.荒山野岭的小孩 听出云轩的异样也没有转头看他,雪莲现在无暇他顾,因巨“蛇”吃痛后更加疯狂的咬来! 急速跃起,在空中运气——“白鹤亮翅”,然后落下踩在它的大脑袋上——“金刚捣锥”(太极词汇为石字旁),只听“轰隆”一声,巨大的头把大地砸出了一个一米深的大坑,而“蛇”头却安然无恙,没有见血!在它晕头转向的时候,雪莲再次出招——“双震脚”、“击地锤”,然后空翻落地,对着七寸——“指裆捶”!巨“蛇”吃痛弹起,雪莲闪电发出“连珠炮”,小臂使力一绷——巨“蛇”划出十多米远,方才卸去攻击力! 之所以雪莲能打到巨“蛇”,是因为他的速度非常快——你不是快吗,我比你更快! 巨“蛇”瞬间的攻击速度大约在半秒左右,雪莲只要发挥七成功力,就可达到零点二秒完成一次动作,这是人的肉眼的极限,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在你面前以这个速度运动,你就会看到残影,当然远了就不行了。 所以躲避它的攻击完全游刃有余——他这是在拿它练手!多好的对象!而且他练的太极拳刚刚拥有杀伤力,试验一下先…… 正当雪莲又要上前攻击时,突然诡异地听到一个声音——“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的万年灵芝啊!!!!” “是谁?谁在说话!出来!”云轩非常惊讶——这是什么地方?荒山野岭!怎么会有小女孩的声音?! 扫视一周后,雪莲就奇怪的看着在不远处使劲摔打尾巴的巨“蛇”,嗯……看起来它非常愤怒啊…… “愚蠢的人类!你们是看不见我的!我是用灵魂在和你们说话!哼!我是要告诉你们!你们让我极度生气!!” 闻言,云轩握紧手中剑,缓缓移动目光寻找敌人可能出现的地方…… 闭上眼睛,雪莲将眼睛注满灵气后看向巨蛇——果然,在“蛇”头上两个肉包中间,站着一个小女孩的虚影,七八岁大的样子,全身光溜溜的没穿衣服,双手叉腰,及腰的头发原本应该柔顺的披在肩上,此时却炸飞了开来……此时小女孩满脸悲愤,完全没有说出的话有气势…… 他看着好笑,嘴角便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感觉有视线盯着自己的小女孩,嗖的转过头——却见戴面具的男子正含笑看着自己?头发“咻”的一下落在肩上:“你能看见我?” “嗯,可以。”笑意更深,还挺可爱的…… “啊!你这登徒子!敢对本姑娘如此猥亵!”小女孩急忙蹲下,抱着胳膊,怒视雪莲。 “闭嘴。”险些忘了自己是个男人?!咳!他可不觉得一个动物也会有羞耻心……而且,什么猥亵,乱用词语! “哼!你还偷我的灵气!”反正最坏的就是你了! “……怎么回事?灵气乃天地所生,万物皆可使用,何来偷你的灵气一说……?” “还说你没偷!你看看你身上的灵气!都溢出来了!”流口水—— “……那也是我自己练功吸收来的。”虽然比较浪费,因为三个丹田暂时容量有限都满了,多的自然就溢出来。 “你练你的功,怎么把我的万年灵芝都吸干了!!!” 32.你为何吸干我的灵芝! “你练你的功,怎么把我的万年灵芝都吸干了!!!”气死我了!!!!!现在正在化形期啊!!!!!多需要灵气啊!!!!!原来还能够自己用几百年的万年灵芝,突然就没灵气了!!!!!没有灵气我吃什么啊!!!!!本来想吞了罪魁祸首弥补自己的损失,可现在看来,根本拿他没办法——啊!!!!!怎么有人能飞的那么快!!!!!怎么办呢,我的灵芝啊!!!!!! 动物的修炼和人类不同,不像人类可以转化灵气——它们智慧不够啊!好在它本身不是一般的动物,能靠吞食灵气来日积月累的修炼,而且它自出生起就知道自己是龙的后代、始终相信自己可以飞起来。 云轩渐渐回神,感觉不对:“雪,你在跟那条巨蛇说话?!”手指着盘立的巨蛇,不敢相信。 “你才是蛇呢!你全家都是蛇!我可是龙!”的后裔,可不是那些愚蠢的长条动物,不过等自己化形后就是真正的龙了!呜~我的灵芝~好不容易找到的~ “你最好说话客气点!”当前局势分明就是它打不过雪!恢复漠然的云轩瞪着某只庞然大物。 “呃,你想让我怎么赔你呢?”雪莲很无奈,这真是个意外啊,但是自己还是要做些补偿的,看来以后练功要注意了。 “……”让我吞了你就最好了,那样所有的灵气就全归我了,可以用很久。可是大概你不会同意! 雪莲看着小女孩转着眼珠想办法,大概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于是走到云轩身边,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大些的瓷瓶,拔开木塞,倒出一颗朱砂外衣的药丸递给云轩:“疗伤。” “……好。”盘膝坐下,运功帮助药力发挥作用,修复受损的脏腑。 过了些时间,云轩调息完毕,感觉浑身轻松,只要修养几天就可以完好如初甚至更健康。雪莲见状转头问道:“想好了吗?” “……雪是吧,要不,你留下来,让我吸收灵气?”小女孩试探的说道。 她这是要让自己充当灵芝的角色……?! “……要多久?” “一百年就好了!”你身上那么多灵气,我只要吸收几十年就可以化形,然后几十年巩固修为。 “开什么玩笑!”这世上有几个能活到一百岁的!小丫头片子说得轻巧:“雪,不能答应!”云轩感觉现在的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已经快要疯魔了……这情形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天…… 无奈看一眼云轩——他也不傻好不!虽然他定能活到一百岁以上。 “换一种。”十天半月的还可以,几个月也可以考虑,就是不能以年为单位,更别说一百个单位…… “不行啊……?”只要能吸收大量的灵气够自己用就好:“那……我就勉为其难跟着你吧!” 这还是开玩笑——谁敢带着你到处走啊!云轩无语看着雪莲——真是个磁石啊,连“蛇”都被吸了,还是个巨大无比的“蛇”…… 好像知道云轩在想什么,巨“蛇”道:“哼!我虽然没有到化形阶段不会变化形体,但是我会变小!” 突然变细变小的“巨蛇”惊得二人说不出话来…… “……再小些?”见雪莲不说话,以为还不够小的某只,又小了些,大约一厘米粗的样子:“不能再小了!”这个样子吸收灵气都已经会慢很多很多了! 云轩看着游过来的“巨蛇”有些意动——这个样子确实是龙啊——地龙!只要它不会突然变大,应该可以带着——他真的疯魔了? “我拒绝。”雪莲开口了,他对这种滑溜溜的长条动物没兴趣,更别说放在身边,想想它盘在身上某处,就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什么!!!”地龙怒了,“嘭”的变回原形。 云轩吃了一惊——这想大就大想小就小的畜生还是不带的安全! 出离愤怒的某只大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怎么样!?” “这样吧,我可以看看你说的万年灵芝,也许可以让它恢复灵气。”万年灵芝啊,竹林里师父种的也就是百年罢了…… 33.补救 “……可以?”很怀疑啊…… “我想可以试试。” “好!就让你试!跟我来吧!”没有灵气的灵芝,也不怕你们抢去!遂转身带路去了,心里想着,如果不能恢复要怎么办…… 他们来到一处断崖的中间部分,这里是可谓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而身后是一处洞穴,在洞穴外面的山体突出的地方,生长着一颗巨型灵芝,全身黑色,不,是紫的发黑!形状就像人体的肾脏、巨大的肾脏,两个巨大的菌盖呈半圆形,以茎为连接,整体约有一米多宽,两尺多高…… 看着眼前的植物,两人都被震撼了——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就像大山长出了肾脏! “就是这个了!”趴在灵芝旁边的巨“蛇”,深情得看着眼前陪伴自己五千多年的老伙伴。 二人回过神来,上前几步,云轩围着灵芝唏嘘不已…… 蹲下身雪莲将手放在茎上,以内力探查,发现里面还是有灵气的,只是要散发出来就难了,大概得攒个千八百年吧……看着旁边非常人性化的巨“蛇”,和头上神情萎靡的小女孩,雪莲没有多想,把身上多出的灵气引渡过去…… 巨“蛇”眼睛发亮,想不到真的有用!抬起头来,看着灵气又开始充沛的灵芝,期待着它的发散…… 雪莲把周身外溢的灵气全部渡给了灵芝,就要收手时…… “不够不够!这怎么够我用啊!”某只很是贪心的说道。 又把自己修炼的内力渡过去一成,看眼睛贼亮的某只没有喊够的意思,只好自己停止渡气的行为。这一成的内力自己要攒一年了吧,不过,谁让他无意间招惹了人家呢…… “哎~怎么停了!”没想到,这个雪修炼过的灵气如此精纯,还想多要点的某只嚷嚷着。 看着好像要活了的灵芝,云轩莫名有些敬畏。 “你不是龙吗?也要适可而止吧!”云轩怒道——他情绪有些失控、不,是人有些失控——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世界吗!!! “哼!……不过,也勉强够了!”顾及到自己的身份,就这样罢~灵芝比之前的灵气还要浓郁呢!嘿嘿!心情真舒畅啊! “嗯,那我们走了。”此事终于告一段落。 随后看见不远处一颗小很多的灵芝,雪莲走过去采下来,去掉泥沙,内力烘干约九成的水分,用手帕包着放进胸口。这是可遇不可求的灵药,具有提升免疫功能,破坏癌细胞的效果。虽然竹林里也种了灵芝,但是功效比野生灵芝是差些的,而且最大的年龄也就一百年左右,这颗灵芝可是有近千年!要是师父知道他有千年灵芝……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巨“蛇”、好吧、龙,看他们采灵芝也不去理会,反正它只要这颗大的,那小的才八百年而已,里面的灵气还不够它塞牙缝的呢。 “雪……”看一眼旁边一副心满意足表情的巨“蛇”。 “嗯?” “它不会下山为害百姓吧?”云轩小声问道。 他很担心,虽然以前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动物,也没听说谁被巨兽吃掉的传闻,但是现在他知道有这样巨大的动物存在,就不得不担心了…… 某只听到云轩的话,很不屑的样子:“哼!我早就进入食气阶段了!现在的人类虽然有点灵性,可全身都是浑浊肮脏的东西,要是靠人当食物,我得吃多少人,费多大劲,才能炼出一点点灵气!千年来,我也只看到过雪这么一个值得我吃的人! 只要他们别来打扰我修炼让我不高兴,我才不管他们的死活!” 34.五行音律 修行者但求心灵通达无阻,如果心中有疙瘩,必然设法使其通畅,才能专心修炼,看它现在的样子想必心情不错,之前的事应该不会再迁怒别人。遂对云轩点点头,表示相信。 话说自己以前从没有听师父说过这个世上有动物会修炼,想不到今天就遇到了。 二人回到昨晚休息的河边。云轩向昨晚拴马的地方走去,却只看到绑在树上断掉的绳索,摸了摸下巴,又打了几个呼哨,仍然没有动静:“看来它们也受了惊吓,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连老虎都会遁走,别说马了…… 雪莲观云轩虽表面不露声色,实则气机紊乱,想必被刚才所见所闻震骇住了,如果任其继续下去,意志动摇,形成心结,对练功非常不利,很容易走火入魔,而且负面情绪对身体健康有非同寻常的破坏力。与云轩相处的这几日,雪莲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一个普通人他尚且会施予援手,更何况对朋友……他喜欢有朋友的感觉…… 看看天色已近午时,此时雾也散了。来到河边,雪莲卓然而立,飘飘欲仙,缓缓执起竹箫吹了起来——这是他自己作的曲子之一,以宫音为主调,以前经常吹给师父听,调节情绪和身体气机。 其实作曲时只要定好主旋律,作个曲子并不难,余下的自由发挥就好了。 音律有五行,他前世对此就很关注。宫商角徵羽分别对应1(do)2(re)3(mi)5(so)6(la)。 宫,长夏音,属性土,主化,通于脾,能促进全身气机稳定,调节脾胃之气的升降,具有养脾健胃的作用,用于练功,可以平和气血、促进入静; 商,秋音,属性金,主收,通于肺,能促进全身气机的内收,调节肺气的宜发和肃降,具有养阴保肺的作用,用于练功,可以促进紧气贮能; 角,春音,属性木,主生,通于肝,能促进体内气机的上升、宜发和展放,具有通肝解怒的作用,用于练功,可以促进周身经脉疏通; 徵,夏音,属性火,主长,通于心,能促进全身气机上炎,具有养阳助心的作用,用于练功,可以促进气血运行; 羽,冬音,属性水,主藏,通于肾,能促进全身气机的潜降,具有养阴、保肾藏精的作用。 而云轩此时的状态确实不大好,今日所见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即使三年前发现自己的特殊能力,也只是因为开头太过突然而失控,之后并没有多么惊讶,听母妃说,父皇就秘密招揽了一些能人异士,有的可以看到墙的另一边(透视眼),有的可以用眼神摄取东西(隔空取物),有的能空手燃烧起火焰而手却安然无恙……他以为自己也是那一类人。可是巨蛇会说话就太过匪夷所思了,即使雪厉害的超出常人,可好歹也是个人吧…… 内心纠结茫然的云轩听到箫声,才蓦然发觉体内的气机如此混乱,而雪的箫声居然能使其慢慢稳定沉淀下来?不由得盘膝坐下调息运功。 林中也不再死寂一片,仿佛得到了安抚,四周又开始出现生命的迹象…… 远处传来马蹄声,片刻后一白一黑两匹马朝他们奔了过来,雪莲收起竹箫,云轩快步走过去,摸着黑马脖子:“追风,你跑哪去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黑马不安的踏了踏四蹄——“……”刚才有危险,很大的危险,幸好白马聪明,不然都不敢回来…… ——第四卷·打拳而已,也能引来如此巨兽?!·完—— 第五卷:收孤 35.陆地上惊险?! 白马则昂着头优雅的踏着蹄子,来到雪莲身边,低头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脑袋……雪莲拍着马背:“还以为你离开了……既然回来了那以后就叫你……月芽吧。” “雪!没有你我可怎么办!”云轩语气轻柔,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心在缓缓打开……想要装什么进去…… “……没有我,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雪莲此时有一点点抱歉。 “呵!我倒是觉得与雪一起很开心!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遇到像今天这样刺激的事!”震惊之余,又觉得非常刺激,如果不是遇到雪,他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世界并不是人们平常看到的那样,居然有动物如此巨大,会变大变小还会修炼!说出去也没有人信吧! 雪莲被云轩这样的反应雷了一下——男人都如此喜欢冒险吗?即使知道危险也勇往直前? “走吧,我们快马赶路,到前面的栎(yue)阳城刚好赶得上吃午饭。”到昨天点火的地方,将剩下的几个野果拿来递给雪莲两个,自己两个,牵着马边啃边问:“雪,我们是沿江而上走水路还是过江走陆路?” “陆路。”除了那个原因……他觉得还是接着地气舒服,而且自在、更随性。 “嗯,也好。”坐船有些无聊,还是陆地上惊险。 !!!!!!!!!!!! 啃了一口果子,好酸~~酸的好啊,维生素多多。据说绝大多数动物都会自己制造维生素,而人类则需要通过吃蔬菜水果来摄取。之前练功的时候闪现过一些零碎的片段,其中就有关于维生素的: 维生素C可以用来帮助增加免疫能力、抗氧化、和排毒,对几乎所有疾病的康复都有帮助。老鼠生活在阴沟里,狗吃垃圾堆里的食物,秃鹫和鬣(lie)狗吃腐烂的动物尸体,都能够安全生存而不被细菌伤害,就是身体内维生素C的解毒、免疫保护功能在起作用。每天服用300毫克维生素C营养补剂(是日推荐量的5倍)比不服用营养补剂的人的寿命平均长6年。 它可帮助增加血管的弹性改善心脏病;可以刺激胰岛素的分泌帮助糖尿病患者;可以增加免疫力,对抗感冒、慢性支气管炎、肺炎;可以排毒帮助肝肾的恢复;可以抗氧化帮助对抗癌症;可以帮助伤口愈合;是使人思考和冷静的血清素的制造者;将胆固醇转化为胆汁,将其从内脏中清除;通过阻止组胺的释放减少过敏反应;甚至可以直接磨成粉外用来帮助止血和帮助消毒…… 可惜,这个世界可能没有提取维生素的条件,否则就可以帮助那些不会内功的普通人了。 ……秦川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会在一夜间天翻地覆——五天前,他还是汝州郡守的小公子…… 院子里的桂树开着花,金灿灿郁郁葱葱,到处弥漫着香甜的气息。此时府中一片宁静,上上下下都已入睡……唯独书房还亮着灯光—— 秦敏忠不安得踱着步,自从月前给金陵发了一封密函,这种莫名的情绪一直伴随着他,恩师那边也不见回信,最近监御史更是奇怪,寻他饮酒也见不到人,这一现象令秦敏忠更是担忧,尤其是今天,长子秦海一直没有回家,甚至没有捎回一个口信儿!秦海任守城军士中一小小官职,每天傍晚都会回家。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36.秦家剧变,孤儿寡母遭发配 ……谁能截下恩师的信件?常太尉?太子? “嘭嘭嘭”正在思考间突然响起敲门声,秦敏忠迅速冷静下来,最坏的结果已经到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妻子和小儿子的安全!想着这些秦敏忠甩袖快步朝后院走去……与此同时大门口传来门卫的喊声—— “谁啊?半夜三更的,不让人睡觉!” “快开门!圣旨到!” “……啊!!!来了来了!!” 后院卧室 “惠儿!惠儿!”秦敏忠使劲拍打木门。 “怎么了忠哥?”匆忙起身的王氏披着外衣拉开门闩。 “快!带着川儿立刻离开!”握住妻子的肩膀,看着依然秀美的妻子,心里一阵愧疚,马上走进里屋将小儿子叫醒。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我和川儿离开?那忠哥你呢?小海呢?也和我们走吗?”王氏只觉心跳得厉害,却还是按丈夫说的做,开始给揉着眼睛的小儿子穿衣服。 拉着母子两人边往外走边说:“你不要管,带着川儿秘密进京,找顾丞相……”话还未落,大批官兵便举着火把冲了进来,将小院照的通亮—— “汝州郡守秦敏忠接旨!”举着圣旨的内侍拉着尖锐的嗓音。 ——走不了了……秦敏忠悲伤的看看妻儿,不由真情流露:“惠儿,这些年苦了你了,忠哥对不起你!” “忠哥,惠儿从未后悔嫁给你,这十八年是惠儿此生最快乐的日子。”王氏也意识到,今夜关乎他们一家生死,抬头:“惠儿不怕死,只是对不起两个儿子。”泪水无声滴落……低头看看小儿子——还好刚才看见儿子的耳朵灵机一动给他扎了两个羊角辫,记得川儿小时候总是生病,她怕养不活,给他穿了耳洞……希望今夜能保儿子一命。 “爹,娘……”六岁的秦川躲在母亲身后小声说道,他不明白,天还没有亮,家里怎么就来了那么多人? “川儿乖,从现在开始不能说话!记住了?”王氏温柔而严厉的说道。 秦川捂住嘴点点头。 拉着儿子的手,王氏平静而决然的看着秦敏忠。 红着眼睛握住妻子的手,唇颤抖的吻在她的额头,看了一眼眨着眼睛羡慕的看着他娘的秦川,蹲下来,也吻了他的额头,秦川高兴的笑了,这是爹第一次亲自己呢…… ……上一刻还沉浸在幸福中,下一刻就和娘亲进了这囚车。秦川疑惑的看着娘——他很乖,娘还没有说他可以说话。可娘只是不停的掉眼泪,看着倒在地上“喝醉”了的爹。 突如其来的剧变使他开始思考——那个大人说爹通敌叛国,让爹喝真(鸩)酒,还说大哥被发配边疆,他和娘要去永州做军妓!?他不相信!爹是好人!不然为什么总有穷人给爹送鸡蛋和野果呢?秦川小小的脑袋里想了很多很多…… 已经五天了,四个官爷每天只给他和娘吃一顿饭,娘总是让他先吃,之后吃他剩下的……后来,他不再吃饱了——娘好瘦啊…… 他们早上过江下了船,囚车没有了。押解他们的官爷在城里买了干粮,他们走了一上午,只吃了一点点东西,好累好累啊……可秦川不敢说话,因为四位官爷的眼神好可怕!他很想尿尿~ 拽了拽娘的衣角,等她低头看自己时秦川指指自己的肚子。 “官爷,川儿想去方便。”王氏的嘴唇干裂着,发出虚弱的声音——她一个弱女子在饥饿的情况下徒步走了六七十里,没有休息过,硬是没有吭一声。 为首的官爷给其中一个打了个眼色,那人带着秦川走到一边的草地,小心的脱掉裤子,蹲下方便——娘告诉他要蹲着尿尿,五天来都是如此。 “小娘子?要不要也去方便一下?啊?”一个官爷笑眯眯的说道…… 37.终是来晚一步 本来想去的王氏顿时打个寒战,怯怯摇头,瑟缩狼狈的模样引得他们一阵大笑…… 此时秦川回来,王氏见他们没有起疑心方松了口气,几个押解官差便一阵眼神交流,为首的那个终于一颔首—— 他们被拉进树林,几人将秦川绑在树上。 “你们要干什么?我不方便!”王氏慌张的看了一眼秦川,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以至于浑身发抖——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你不方便,哥几个需要好好方便一下啊,哈哈哈!”说完马上扑了过去,她的反抗是徒劳的……几下她的衣服就被撕了个干干净净。几个男人早就眼馋了,反正这女人最后也得躺在那些大兵身下!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王氏尽量蜷缩成一团,徒劳的遮挡着身体。 秦川傻傻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对待娘。 四个男人看着她白皙的皮肤窈窕的身段狠狠吞了下喉咙,虽然头发散乱,脸上也有很多污渍,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秀丽,漂亮的五官根本掩饰不住,此时秀美的眼睛里全是害怕恐惧,莫名的令他们兴奋异常。 “反正你也是做军妓的命,就先让我们哥几个快活快活。头儿,你先来。”那个男人把散乱的布条塞进她的嘴里,手也绑在头顶,讨好的对为首的说道。 为首的也不客气,脱了裤子就压了上去,使劲掰开她的腿,长驱直入…… ——撕裂般的疼……王氏眼中闪过绝望,想着死去的忠哥,眼角划过泪水,身体的痛怎么比得上心里的痛啊——忠哥,惠儿好想你啊。转过头对几米外绑在树上的秦川摇头,示意他不要看。 可是,此时的秦川瞪着眼睛,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感到悲伤和愤怒,眼睁睁看着娘被他们欺负…… 一刻钟后,为首的男人穿好衣服:“我去把风,你们速度快点。”遂神情舒爽的向林外走去。 接着又是一个男人迫不及待压了上去…… 最后两个互相看了一下,他们经常一起喝花酒,于是像往前一样,两个人抱起王氏,一前一后挺了进去…… 此时的王氏浑身青紫,下身一片血红,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弄,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真他妈爽啊!”两人意犹未尽穿上衣服。 王氏了无生机被扔在草地上,眼睛失了焦距,完全没有求生意志——死了好啊,死了就解脱了,只是自己这脏了的身子,也没脸去见忠哥了…… 秦川见娘一动不动,害怕极了,开始发出五天来第一次声音,小心翼翼的:“娘,娘?”还是没有动静,他彻底慌了:“娘!娘!娘啊!!!你醒来啊娘!!!” 为首的官差慢悠悠走过来:“叫什么叫!”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丫头片子装哑巴,这声音有点不对啊——还没有等他想明白,就直挺挺的朝后倒去,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头顶的树枝上站着一个黑衣银面人——画面定格。 只见他的眉心深深嵌入了一枚铜钱,外面只能看见铜钱的边缘! 而他旁边倒了三个死法一样的男人。 飞到王氏身边,雪莲看着已经气绝的女人心中愤怒不已——没救了! 刚好路经此地的他们听到呼声,马上就过来了,可是…… 云轩和两匹马到了,看现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叹口气翻身下马,怜悯地望着地上女人的尸体,蹲下身来,伸出手试图让她闭上眼睛……闭不上!?起身皱眉。 ——她死了,被四个男人轮流施暴致死!尸体就在眼前,惨不忍睹……如果她没有死,也许还有别的办法解决,但是她死了,除了杀死他们,雪莲想不到别的办法…… 38.秦川葬母、雪莲收孤 抬起头——被绑在树上的小孩已经痴傻了,只知道盯着女人看。雪莲弹出铜钱“啪”一声解开绳索…… 秦川跪在地上……好一会才开始往过爬,全身都在颤抖,他现在非常害怕躺在地上这个动作,之前爹就是如此,没有再起来……现在娘也是如此,会不会也不再起来了……? “娘,你看看孩儿。”秦川把外衣脱下来盖在王氏身上,抱着女人的头,看着她涣散的眼睛轻轻说:“娘,别丢下川儿。” 雪莲看着这一幕,有泪水蓄在眼眶,又很快消失。对尸体说:“川儿我来照顾。”做这个决定是因为若是不管这个孩子,他心里会一直不舒服。 奇迹般的,她闭上了眼睛。 秦川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娘!!!” 给坑里填着土,看着一点点被掩埋的娘亲,秦川表面异常平静,心里却是毁天灭地般的恨意! ——他亲自给娘清洗了身上的污迹,和那两个人挖了个大坑,又亲手埋了娘…… ——从今以后他秦川再也没有亲人!哥哥和其他亲戚也是凶多吉少……他无法不恨!! “那几个官差也得处理一下,否则会有麻烦。”那四个人也有家有口。云轩看着雪莲,此时虽然已经平静下来,但他不会以为刚才这人短暂的愤怒情绪是一场幻觉……那种情绪虽然让他觉得不适,但无形中却又拉近不少距离——他觉得雪也是个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 同时很庆幸他没有长时间持续这种不良情绪……反观此时的小男孩就让他非常不舒服,虽然没有看他的气场,但敏感的神经还是让他对男孩保持一定距离。 “嗯。”雪莲到百米外的现场,一跺脚震出个坑,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像扫垃圾一样把四个官差扔进了坑里,又用木棍划拉几下把坑抹平,叹口气——随师父游医的时候从未看到过如此惨无人道的事,之前的愤怒情绪多是源于前世的思维惯性。 丢掉木棍,就像丢掉思想包袱,拍拍手,想,什么时候自己能不借助工具,直接使用真气移动物体就好了,他目前只能踏着空气借力,却不能令空气如固体般移动……他要想想怎么才能做到~ 一旁的云轩想帮忙又插不上手,暗叹:动作可真利索! 两名风姿卓越的男子并肩站在坟前,一边是满身泥土的小孩,披散着头发的他不会再让人认为是女孩子。 ——他的情况非常不妙,情绪自己还有调节的能力,但是心灵的创伤,只能靠他自己来愈合。 肉体最大的负荷不是食物,而是负面的情绪。中医认为医术是在身体生病后一种无奈的补救措施,平时都很注重养生防御病变所以很少生病所以“不自医”,其中情绪的调控是很重要的,不良情绪容易引发病变。 《素问》曰:“余知百病生于气也,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炅(jiong三声)则气泄,惊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气结。”是说: 过于愤怒可使肝气失去调达(调和畅达之意),疏泄功能失常,导致肝气上逆,气机逆乱。表现为面红目赤,呕血,甚则昏厥; 过喜可使心气涣散,精神不集中,情绪激动,甚至心神散越(太过激昂激越的意思)不敛,出现如痴、如狂、嘻笑不休等症; 过悲可使肺气抑郁,意志消沉,肺气耗伤而导致疾病; 恐惧伤肾,肾气不固,气泄于下,表现为二便失禁、遗精等症; 突然受惊使气乱,导致疾病发生,表现为惊慌失措,惶惶不可终日; 忧思过度,致脾胃运行失职,气血生化不足,营养无源,正气不足,邪气易于侵犯机体而致病,表现为腹胀、纳呆、便溏等症; 寒邪侵犯人体,可使气机收敛,腠(cou四声)理闭塞,筋脉挛急。表现为恶寒发热,无汗;头身疼痛,肢节屈伸不利,肢端冷麻; 火热之邪使机体腠理开,大汗出,气随汗出而外泄。表现为咽干口燥,乏力,小便短赤,大便秘结; 长时间过度劳累则伤气,气不足则不能抵御外邪,从而导致病的发生。劳力过度表现为乏力、神疲消瘦等;劳神过度表现为心悸、失眠、健忘,腹胀、纳呆、便溏等;房劳过度表现为腰膝酸软、眩晕耳鸣,阳痿、遗精。——可见情绪的重要性。 39.“敏感”的云轩 自我意识若是经常乐观,充满正向的思考、观念,这样正向的情绪也会收纳进五臓六腑、甚至潜意识里……但自己既然答应照顾他,那么,帮助他“转念”化解负面情绪就是他今后要做的,尽力使其身心能同时进步,健康。 赖于他自创的养气功夫,雪莲心念已恢复平静。 养生之道首讲养气,(这个气各家说法不一,道家是指“德一之气”、“天德地气”)养气之道在于避免情绪大起大落,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完全将情绪掌控在手中。 气是身体的能量,无形有质且难以获得,所以懂得修养的人都知道要自守从而得以长寿。 对于常人来说,气是有数的(男16岁即遗精开始、女14岁即月经开始前均可存储约一斤之数的气,此后皆在消耗),用一点就少一点,气的枯竭也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修道人则可通过修炼来储备这一无形的物质,甚至逆修天道而得道成仙。(逆修、逆天是指反推“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人作为万物之一通过法地、法天修炼自身以摆脱“阴阳”限制,充满“德一”之炁最后与不生不灭不增不减的“道”同在) 雪莲自创的养气功夫目前还在摸索没有什么系统可言——就是往心里装东西,因他每次在北方看到洁白云朵飘浮在深蓝的天幕上,心胸就有一种被撑开的感觉,于是他开始试着把一座座山一片片林一座座城一本本书等等他能看到的一切通通装到心里—— 他心里装的东西越多,心却越平静了…… “三个人,两匹马,怎么走?”云轩道:“我不想驼他,他的气场令我难受。” 这么敏感……?于是雪莲来到白马旁边:“月芽,你能驼一下那个小孩吗?” “呵!” 瞄了某人一眼,继续看着白马。 只见白马烦躁的踏着蹄子,使劲喷着响鼻甩着脖子,似乎要脱缰而去…… “我知道了。”安抚的拍拍它的脖子,无奈的对云轩道:“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一路上云轩都僵着身体,尽量不去碰触身前的孩子。 想着怎么治疗秦川,雪莲也没有注意到云轩的不适……记得前世看过些心里疗法,可现在一点内容都想不起来…… 试着加快上丹田运转的速度,带动中丹田,中丹田又带动下丹田……不知不觉又进入了那种玄妙状态,好像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一片……突然,漆黑的脑海浮现了几张纸,一一看过去……此时除了对危险情况的本能反应外,他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知。 当初决明子可是变着法的训练他,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袭一下,不管他正在干什么,以至于他随时能够躲开攻击,不管是睡觉、做药、看书,或者嘘嘘,当然不包括上午的情况。 等他看完回过神,退出那种奇妙的状态,才发现前面大约五百米就是城门了,而云轩居然在不停的冒汗? “云兄,你怎么了?”越向北天气越凉爽,怎么他看起来却那么热呢……? 云轩张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难道说:他担心看见恶心的东西?那他的形象不就毁了?! ——第五卷·收孤·完—— 第六卷:登船往金陵 40.把他拐走! 看看云轩僵硬的身体,再看看不发一言的孩子——真是糟糕,极度的悲伤和愤怒都体现在这个六七岁的孩子身上……不爱惜自己就是给别人找麻烦…… “卟”的一声,小孩昏睡了过去,雪莲收回点穴的竹箫。 松了口气,云轩也感觉不到那种让自己不舒服的气场了……嗯,以后碰见这种情况就点他睡穴!怎么以前没发现!? 栎阳城,寻了家客栈,云轩把昏睡的秦川放在床上,坐在一边休息。雪莲给秦川切脉时顺便调理气机使其身心放松,又吹了安神曲以调理他的经脉。 二人各自回房洗了把脸,又向一楼大厅走去。 “是找你的吧。”雪莲道,从他们进城时起,就感觉有人跟上了,但却不见那人有什么动作,且此人的气息很是熟悉,让他想起那日林中的黑衣人…… 下得楼来,果然发现了大厅角落的黑色身影,更是证实了他所料不错。 “是朱鸟,雪,你先吃饭,我去去就来。” “好。” 见云轩出了客栈,角落里的人立刻跟上去。 本打算到这里吃午饭的,不料遇到秦川,这一耽搁就下午了,说来也怪,居然不饿。雪莲寻了张桌子坐下,小二忙过来招呼:“客官,您想吃点什么?” “可有什么特产?”江边应该有些特色菜。 “我们这特产莲藕、螃蟹、小龙虾、野鸭、桂花鱼、菱角,蛇也有。” “来份菱角,一条桂花鱼,一只鸭子,有什么青菜也来一份,两碗米饭,就这样。” “您是两位吧?可有什么忌口的?我们这边爱吃辣椒。” “不忌。”这一世的体质好的令人嫉妒,前世他可不敢随便吃辣,偶尔过过瘾也得克制着点,否则一不小心就胃疼、痘子就往脸上跑。 而云轩更不用说,他都随身带着盐和辣椒粉~ 辣椒的好处很多,如健胃助消化、预防胆结石和乳癌、改善心脏功能、降血糖、减肥。但是肠胃不好的人应忌食,还有眼病、痔疮、胆囊炎患者忌食。 “好嘞~您先喝茶,马上就好!” 僻静的小巷,一前一后落下两道身影——前面青衣挺拔的男子转身,漠然看向丈外的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单膝行礼:“少主!” “起来说话。”朱鸟比自己大八岁多,平日里都是尊她为长辈的,虽然上次的事让他们疏远了很多,但他始终不想把她当下人。 “是。”朱鸟微笑道,他们又恢复到从前相处的样子了,真好…… “她派你一人来此,有何事?” “宫主说很想你,让你回宫呢!” “哦?”这么说来,她放弃除掉顾相了? “宫主不想因为别人而伤了母子感情,所以,她改变心意了。” ……娘…… 要回去吗?可是雪要去西夏见他师父,要和雪分开吗……? 这样自在的闲云野鹤的日子他已经上瘾了……而有那人相伴,生活一定很充实有趣,这些天他仿佛又回到了五岁以前,快乐、无忧无虑…… “少主?” “……先去吃饭再说。”还是去问问雪的意思,最好把他拐到金陵去~ “……” 41.潜伏的黑暗 菜上来的时候,云轩也带着朱鸟回了客栈。 “雪,这是朱鸟,上次你们见过,这是雪。”待会儿怎么跟他说呢? “雪公子,朱鸟有礼了。”朱鸟对雪莲抱拳。 站起身雪莲回礼:“你好,朱姑娘。” “少主、雪公子,你们请用膳,我吃过了,先去订房间。”说完点点头向掌柜的走去……想必少主有话要和雪公子说,她还是识趣的闪吧。遂订了房间后直接上楼去了。 二人安静的吃着东西。 “……你刚才吃的什么?” “啊?” 无奈雪莲放下筷子:“你有事,说吧。” 云轩也落筷,想了想:“雪,你去西夏赶不赶时间?”还是直接点吧,实在不想跟这么干净的人耍心眼。 “不赶,此次下山主要是旅行,去西夏是想在远足之前看望一下师父……怎么?” “既然如此,那,能先和我回金陵一趟吗?之后我们再去西夏看你师父?”看看中原的京城也叫旅行吧?! “金陵?”记得,这个身体还小的时候去过中原国都城,在师父那个规矩流传了两年多的时候,他第一次随师父下山,被金陵城的东方家请去给他们家主东方恒看病。 当时金陵暗潮汹涌,不少行善布施的人家都出事了,不是偷税就是被指心存不轨,各种名目,为求自保那些人破了一大笔财,甚至有人说行善是为了可以请到神医,师徒二人差点被捉了去,还是因为东方家后台强硬,那些官兵不敢强闯才得以幸免……但是在人人开始自危后,事情却又突兀的平息了下去,而那时朝廷又对行善布施的人给与了“善人”的荣誉,那次事件也就不了了之。 以后就没有去过了,按师父的话说就是——京城乃是非之地不去为妙,虽然能脱身一时,但怕的是不停的被追缉,永无宁日啊…… 可如今多了个孩子,跋山涉水就不现实了,频繁的换环境对小孩生长发育不利,得把他安顿下来。这是他治疗的第一个心理问题患者,非常希望自己能够引导他走向身心健康,而这对环境是有一定要求的,再配合上他之前想起的一些相关文章案例,再以音乐疗法为辅助,相信并不难…… “嗯,正好川儿需要调养。”到了京城,自己低调行事就是了。 “好!那我们明日启程!既是去金陵,那就不必在栎阳过江了,我们去河口码头乘船直达金陵,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秦川还在昏睡,云轩让朱鸟帮忙照顾着。 沐浴过后,雪莲把头发烘干,换上干净的里衣,盘膝坐在床上,仔细回忆今天两次冒出从前接触过的知识的情况,隐约想到了提取潜意识记忆的方法。于是同时运行三个丹田,彻底放松,达到入定的状态,开始内观…… 原来,只要有足够的养分、能量维持大脑的高速运转,就可以把从神经系统接收到的信号执行到底,甚至激发潜意识的力量,回忆起所有你接触过的事物,看过的书、做过的事、见过的人等等都可以从潜意识仓库提取出来。 道德经、金刚经、太极拳谱、本草纲目……前世读过的书、电子书、网上的视频、论文全部一一浮现……这种感觉真是太畅快了,很是庆幸他前世的大量积累,否则就没有东西可提了…… 当他要退出潜意识海的时候,突然感觉黑暗深处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吸引着他,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去看,总感觉看了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42.食量大增 雪莲一晚没睡,提取了一些知识后“再学习”了一会儿,小心的修炼了几个时辰以补充三个丹田消耗的内力,他还记得全力运转三丹田的后果,万一惊动了什么未知的存在,他可不敢保证应付得来…… 等他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餐厅,三人围坐饭桌等着上菜。 “少主,小川一直昏睡,会不会有问题,要不找个大夫看看?”朱鸟不知道雪莲会医术的事,而少主看向雪公子的动作搞得朱鸟一阵纳闷。 “没事,可能会睡个三四天。” “雪公子会医术?”朱鸟想多了解雪一些,好回去告诉宫主,她知道宫主对少主的朋友是很关心的。 “会一些。”他才刚刚出师,不敢说什么病都会治,毕竟,他缺乏独自思考施医的实践经验。 “三位客官的饭菜来咯!请慢用!”小二托着两个托盘,手脚麻利又稳当,摆了一桌子东西后退几步就走了。 “雪,这么多菜,咱们吃不完吧?!”云轩和朱鸟瞠目结舌,先前听点菜时没觉得有多少,装在餐具里…… “哦,我今天特别饿,能吃完。”消耗了一整晚的能量,除了精神很好外,全身都在叫饿…… 雪莲直接开动。看得二人目瞪口呆—— 一碗谷豆粥……两个肉馅馒头……一碗鸡汤烧豆腐……一条鸭腿一只翅膀……半盘菱角……还吃了一盘青菜…… 雪莲对熟悉的人不会不好意思,而他吃饭又不习惯说话,所以一直垂着眼皮慢条斯理的吃着,根本没注意已经石化的两人,等他快吃好,感觉身上很热(被眼神灼的)的时候,一抬眼——“噗……”幸好他转头快,不然一桌子菜就没法吃了!? ——他在喝鱼汤的哦亲!拜托不要摆出这样的表情好不!雪莲暗暗腹诽…… 原来,那两个人吃着饭的当口却定格了:云轩停在咬馒头的动作,朱鸟夹着青菜放在嘴边,相同的都眼睛不眨的在看他…… 现在虽然很早,但是也有不少人在吃早餐了,可是——好安静啊!看看大厅的人,附近几桌的人都盯着他们这一桌,有的在看他的吃相,有的在看那两人的呆样,雪莲镇定的转回头,见二人回神了,优雅的擦擦嘴角:“你们慢慢吃,我去收拾东西。” “哦,你吃饱了?”话一说完云轩就想抽自己! 果然,朱鸟喷了! 只有雪莲的背影依然那么淡定……他只是在想,应该叫到房间吃~ “嗲嗲,锅锅姐姐好乐!”一个小男孩对爷爷说。 “哄”——大厅里的人全乐了。 “恰你的饭!”老汉拍了他脑门一巴掌。 二人有些尴尬,马上放下银子也上楼去了…… 因女子不允许上船,朱鸟便换了身男装,骑着马抱着昏睡的秦川,四人向河口码头进发。 三个时辰后,他们登上一艘三层楼的大货船,马匹也能搭载。 这艘货船是金陵鸿达商号的,按理说不允许外人登船,但是船上的负责人却经常搭送一些旅人,当然少不了收些银子。鸿达商号的老板观其从未出错也就闭一只眼了。 朱鸟好说歹说花了二百两银子租了两个房间,选了一间自己和川儿住,留下一间大些的给云轩和雪莲用。把秦川安置好,然后去收拾了房间把云轩买来的琴放在桌上。因为云轩交代要低调行事,那她就只能多花银子,反正宫主有不少产业,不缺钱。先去买些饭食,嗯,多买些! 二人进了房间一看,在船上,这间屋子已经算豪华了,跟客栈的布置不相上下,除了没有厕所…… 43.奇怪的指法 朱鸟将食物送过来,就去照顾秦川了——得喂他些汤喝,不然怎么挨得住?自从云轩告诉她秦川的事,就成功地激起了某人的母性。她也想做母亲啊,可是宫主心里的事太多了,顾不上他们,他们也不想给宫主添麻烦,于是人也就耗成了老姑娘。 等补给完毕船就开了。云轩坐在窗边抚琴,不时看一下床上盘膝闭目打坐的雪莲,感觉今天的他有些不同,好像更沉稳,饭量也大了,还总是打坐,就像现在一样,早上去喊他启程的时候也是如此…… 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单手托腮云轩看着外面朦胧的山影面无表情的想着事情……雪莲一直在打坐。 收回思绪,云轩转身看看依然不动如山的雪莲……屋里很黑,感觉有些闷,便点燃桌上的油灯。不大的屋内一下充满了暗淡的亮光,雪莲也微微吐了口气,睁开眼睛,下床到桌边倒了杯水喝,却看到坐在桌边的云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云兄,怎么了?” 摸着下巴,云轩缓缓摇头:“雪,你可真坐得住~”他为了训练自己的气势也常常静坐,但最多也就保持一动不动坐一个时辰多一些,雪可是坐了整整两个半时辰:“别云兄的叫了,叫我云轩就行。” “……你也不错。”在对面椅子落座,他最长的一次打坐整整三天,而且他现在只是在重温之前提出的记忆,并未练功。 “……我们做点什么呢,总不能现在就睡吧?”第一次觉得坐船有些无聊……他希望江中突然出现一个什么怪物什么的…… “在船上能做什么。”举杯喝水,尤其是这个无电时代的船上。 云轩蹙眉想了半天,道:“……不如你教我唱歌吧!” “唱歌?” “嗯!唱你那种歌!和女子唱的小曲儿男子吟唱的感觉很不同!非常好懂也易于上口。”他想更了解这个人……想把雪莲脑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珍藏…… ——当然好懂,白话文嘛。不过唱歌好,他这两天又想起前世很多好听的音乐,记得以前每当心情低落的时候,听听音乐就有精神了。可如今他自己提不起兴致唱,吹吹箫已经是他最热烈的表达。但是教会云轩后,就又可以听到了……! “好,你想学什么感觉的歌?” “你喜欢的都可以。”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多暧昧,脸上的热度有些上升,却仍直视雪莲。 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可雪莲没有多想,他在考虑教云轩什么歌——有了!走到窗边的琴前,右手乱拨了几下,然后找到调子,按四四拍节点划了起来——这里不能用滑来形容,因为雪莲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优美,就像、在弹吉他…… 雪莲奇怪的指法令云轩惊讶——原来,琴也可以这样弹?! “云轩,你把琴音再调高一些。”这琴应该是D调,那首歌是G调。 “好。”开始调音,询问几次后终于达到要求。 一下一下划着琴弦,雪莲渐渐沉浸其中…… 44.那种感觉 听着节点有些快的韵律,云轩首先感觉到其中的些许悲伤……他确实很有乐感,G调悲伤,D调华丽……他平时就喜欢华丽的D调。 可是配上略快的节拍,悲伤之余却又包含着一些不同的意味……是什么呢——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着,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歌声响起之时云轩便滞住——就是这个!看破红尘的洒脱!如此快的节奏配上雪那平静的语调……他仿佛看到了那人古井般不波的心湖…… 明明只是刚过弱冠的年龄,却为何会有一颗不惑之心……?他以为自己已经很成熟了——经历了那么多不同寻常的事后……而这人比起他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他的经历还要更离奇吗?! 心在快速软化,想把那人包裹起来,好好疼惜…… ——疼惜!?居然是疼惜吗……?瞬间,云轩明白了什么,雪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存在,他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要这个人、不能失去…… 轻抚发疼的胸口,缓缓出了口气,云轩侧身挨着他站在桌前,弹琴给那人伴奏和音—— “风属于天的,我借来吹吹,却吹起人间烟火 天属于谁的,我借来欣赏,却看到你的轮廓 都是因为一路上,一路上,大雨曾经滂沱,证明你有来过 可是当我闭上眼,再睁开眼,只看见沙漠,哪里有什么骆驼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百年孤寂) 云轩的视线令雪莲若有所觉,转头时刚好两人一起,便对上近在咫尺的俊脸,才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就像自己站在云轩怀中,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人身上散发的热度,柔和含情的眼眸不加掩饰……心突然扑通了几下——云轩怎么突然这样看他?!移开视线——不能再看了,否则他担心会迷失在里面…… 视线虽然移开了,但是脚却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躲避的眼神让他的期待落空——雪不是喜欢男子吗(雪莲:我没说过。)?自己应该有希望令他喜欢吧……?看他一动不动的样子云轩以为他被自己吓到了……考虑一番,他最后还是选择暂时不和他表白——怕听到拒绝的话,连朋友之间的相处都不可得。反正来日方长,他一定会让雪喜欢上自己! “还要学吗?” “好啊。” 不远处一间屋内,三个白衣男子正闭目养神。隐隐约约的歌声传来,床榻上打坐练功的年轻男子微睁凤目。 “公子,他们打扰到你了?让属下去制止他们。”一人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年轻男子单手微抬:“不必,此番密查叛徒,不宜节外生枝。还有,扎西多吉,你要抓紧时间练习汉语。”扎西多吉的武功是门派众多弟子中最好的几人之一,很受执法司器重,很有可能成为其中一员,最重要的是和自己亲近,以前在门派听他那半吊子汉语也就罢了,如今可是在中原…… “是!公子。”名为扎西多吉的健壮男子闭口不语。 “公子,此次门主派您查什么叛徒,能给属下们说说吗?”另一个看起来很稳重精明的男子问道,他们只知道叛徒曾是天山派的四长老之一,余下的一概不知,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中原!这让他们从何查起? 45.君家的传说 “……是应该让你们知道些事了。” 天山派成立至今已有一千六百年的历史,而更久的则是君家。 据说君家祖先从一位仙人那里得到了一门仙术,可以让修习之人长生不死,作为条件,祖先要为仙人做一件事,就是在二千二百年后娶一位异世女子并生下子嗣…… 仙人此后消失无踪,于是君家祖先带着眉心莲印到了连绵的雪山之中,隐居避世,修炼仙术……遗憾的是他只活了五百多岁,死因成谜,莲印也开始自动择主。 据族谱记载,他在死前依然是中年时候的样子。 但君家后人却不再重视那个仙术,能让人长生不死的言论也视之为神话传说,再也没有人能达到君家祖先的境界。 有些事就是如此,信则真不信则假。 千多年来,君家出现过很多惊才绝艳之辈,在一千六百年前建立了天山派,但因为君家子嗣一向单薄(这大概是因为君家人都是情种吧),便开始广收外姓弟子……七百年前的门主君皓天更是天才,他修炼仙术不似前人,而是更注重其中的武术,自创出了君家剑法。 天山派从此开始稳步成长,正式确立日、月、星三护法,负责辅助门主及门派大事;东、南、西、北四长老,负责门派所有事物,并每十年亲自下山寻找健康聪明符合条件的孩子收入门下;十二生肖执法司,负责刑法,这是一个独立的部门,直接对门主负责。 君家人开始注重习武,大多不再修炼长生之术。君皓天也只活到一百六十二岁。 漫长的岁月让君家人忘了祖先的使命,他们也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过着避世的生活,可不是所有人都会甘于默默无名,尤其是可以经常入世挑选弟子的四个长老。但是不甘归不甘,却几乎无人离开天山派,因为执法司的存在。 据说执法司有很多种刑罚,但都不致死!其中一种最为常用,那就是废掉武功,单单这一条就够人受的了——苦练数十载,一朝全废……所以只有极少数的人敢于叛逃。 三十年前,老门主自觉时日无多,于是怀着崇敬的心情翻开了尘封千年的老旧族谱,在其中一部赫然发现了令他震惊的祖先遗言: “吾君逸,得玉仙垂爱,种莲印仙根,得长生仙法,铭感五内无以为报,唯有达成玉仙之命,娶一千七百年后异世之女。无奈,吾至今五百余岁,妻儿却皆不得长生,吾先后葬四位爱妻,心痛难忍,十数子女数十孙儿皆亡于吾前……今君逸自毁诺言恳求玉仙恕罪,唯望后人替吾达成遗愿,娶异世女子,以报仙恩……” 老门主恍然,原来祖先是自我了结……如此说来长生并非子虚乌有?于是取出那块刻着仙法的玉石,开始没日没夜的修炼起来,但是他太心急了,资质又平庸,怎么也看不出玄机所在,不论他怎么研究,都只能看到剑法而非仙法……只得放弃……事实上君家人凡八岁孩童都可以看一眼玉石,将上面的文字记在心里,然后就是学习君家剑法,老门主就是这样,他从小学的都是剑法。 ——唉,仙法已经失传……他还是要去见祖先的……想起祖先那个承诺,忙开始计算,算到距离娶异世女子的时间已经不远了,于是派出四位长老入世寻找,可是九年后依然杳无音信,而老门主却不能再等了……在他死后,莲印出现在长子君无悔的眉心,成为新的门主。 46.最向往的地方 两年后东长老传信说找到异世女子,其他三位长老都回天山复命,唯独东长老缺席。之后就是门主迎娶中原皇帝的义女佳宝公主,与此同时东长老也突然失踪,二十年来执法司一直在寻找他,近来得知,东长老可能并未离开中原,甚至很可能藏身于皇宫之中。 “如此说来,我们此次就是密查那一任的东长老?” “是的,沐阳,所以要低调行事,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传到叛徒耳中,具体事宜我们到得金陵再行商议。”其实此行还有一个目的,他一直觉得执法司如此长时间的却又避免大张旗鼓的追查一个叛逃的长老太奇怪,他要搞清楚东长老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秘密…… “我等明白!”扎西多吉和孙沐阳异口同声说到。 君子骞,也就是年轻男子,此时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他没有见过几次的、很可能带着莲印的弟弟,他还活着吗?他的心里非常矛盾,既希望他回来又希望他不要回来…… ——那两人的歌声其实很不错呢…… 江南的天气总是温温吞吞,不紧不慢,就像这片土地,绵山细水。 等雪莲和云轩停下唱歌的时候,才发现,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 这样的景象通常会令人有些郁郁…… 此时雪莲就是如此,他的思绪仿佛飘飞起来,飞的很远很远…… 跨越了时空……回到前世所在的世界…… 事实上,近年来他已经很少会想起前世了……也许是最近提取记忆所致吧…… 与这里不同,前世的气氛总是紧张、人心浮躁,环境也很恶劣,氧气稀薄、尾气粉尘泛滥、连鸟儿都嫌弃的空气,油炸的垃圾食品、没有安全保障的药剂、催熟的水果…… 那时候的人失去了对自然的敬畏之心,破坏起来肆无忌惮,甚至连自己都不再善待自己,也不再尊重生命,自己的、别人的; 人们每天生活在压力之中,不去寻求健康,却为了一时爽快,抽烟喝酒、嗑药滥交……往死里折腾自己,更别提对待陌生人了; 崇拜金钱,贪图享乐,期待一夜暴富、天上掉馅饼……仿佛他们生活在童话之中而非现实!肯脚踏实地做事的人反而成了稀有生物…… 长期积压的负面情绪得不到解决,就会把身体里的能量转化成癌细胞……所以那时候流行癌症。 思绪拉回,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喜欢这个世界了——比起前世,这里的人还很淳朴,没有被利欲熏心……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南方与北方的人都迥然不同,与南方人的绵软温吞相比,北方的人就激烈粗犷多了,就像那里巍峨的石头山、无垠的草原、宽广的大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真是没错。 而雪莲最向往的地方,是在西域和吐蕃分界的连绵不绝的天山山脉(前世地图叫昆仑),那应该比他前世见过的图片还要瑰丽震撼人心吧…… 江面之上烟波浩渺,船速也已慢了下来。 空气已经开始转凉,这场雨后秋天就应该进入尾声了,这里毕竟已距离他和师父住的竹林约有八百近千里了,相差半个季节很正常。 47.可以留住他的东西 “这场雨应该不会下很久,明早便能停了。”云轩对此很有经验。 “哦。”屋里的空气有些太过潮湿了,雪莲伸手关上窗户。 “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好。”看着云轩用内力将床弄干爽,心中有些微动——不用这么细心吧……想起之前他深邃的眼神:“你睡里面。” 起身看了眼站在一边的人,嘴角微微上扬:“好。” 十平米的房间在船上算大,实际真的有些拥挤。屏风后,云轩用朱鸟之前准备好的水洗漱一番,出来将外衣放在床边的椅子上,身着白色里衣躺在床的内侧,看着雪莲走向屏风的背影,良久闭上眼睛。 磨蹭了一会儿雪莲走出屏风看到云轩已经睡了,方小心躺在床边,面朝外,右侧卧,听着外面细雨击打水面的声音,很快就闭上眼睛…… 半个时辰后,云轩睁开眼睛,看着身侧戴着面具熟睡的人,将薄被分出大半给他轻轻盖上…… 突然,注意到什么,坐起来飞快将手指放于雪莲鼻下……松了口气:这家伙,睡觉都没有呼吸声,这清灵诀是什么功,睡觉都在练……? 同盖一张被,虽然保持着一尺的距离,但、云轩失眠了……多想抱着他啊—— 他想把他抱在怀里、想亲吻那诱人的唇瓣、想握紧他的双手……想看他的身体、将他娶回家、做夫妻才能做的事…… 猛地吞吞口水——娶?!他居然想娶他?!一个男子?! 多么荒唐的想法!!!可是这个荒唐的念头却再也扑灭不了!!!如果娶了他、他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如果……如果…… 也许是戴着面具睡觉不舒服,也许是被视线灼的不自在,雪莲换了个姿势,变成仰躺。 云轩被他的动作惊醒渐渐恢复冷静——不,这想法若雪知道的话会被吓跑的!在他喜欢上自己之前,他要将人留在身边……但是这样的雪,权力禁锢不了、名利诱惑不了……除了这些他还能怎样做呢……? ……是了!他还有一样东西也许能够留住他——最卑微、也最珍贵的东西——他的心!可为了能让雪爱上自己、他就是搭上这颗心又如何!!! 心潮澎湃地凝视着衣襟微敞的人,口干舌燥,在脑中的斗争还没定胜负的时候,他已经俯下头、贴在雪莲唇上……顿了瞬间反应过来马上抬起头——没醒!还好……但是他的心跳得好快,分身也硬了?! 不由想起他在以前接任务的时候,曾见过刺杀的目标行房,娘为了让他和王妃圆房也专门送来画册……但那是男女结合……男子与男子是怎么解决的……? 咳!想到哪去了……现在他要解决的是怎么让自己“兄弟”安静下来!可不管云轩怎么努力,注意力都无法从那人淡淡的体香上收回…… “啊啾!”云轩无奈揉揉鼻子,淋了半夜的雨,为了有效果他没有运功抵抗寒气,是以有些受凉…… 朱鸟和雪莲停下筷子,齐齐望着他。 “少主,你生病了?”转向雪莲:“雪公子,您不是大夫吗,快给我家少主看看吧!” 看一眼埋头吃饭的云轩,雪莲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早上起床的时候也没看见他:“云兄,你昨晚没睡?”不睡觉也就罢了,还故意把自己弄病? “哦,没事,淋了些雨,不用管我,明天就好了。” 48.如厕也纠结 “哦,没事,淋了些雨,不用管我,明天就好了。”强装没事人般看一眼对面沉静的雪莲,继续扒饭……他也想表现的正常些,可总是一看见雪就会想起昨晚那一吻的美妙触感,心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想飞出来——实在是那感觉太过销魂…… 却不知,他此时面色微红的样子全落入了雪莲的眼中……微眯了眯凤目。 某人激灵一抖,抬头瞧了瞧,没有不正常:“啊啾!啊啾!” “朱姑娘,给你家少主多烧些开水,晾凉了给他喝。” “哦。”朱鸟呆呆的应到。 接着雪莲手指着桌上的铜质茶壶:“每天喝十壶。”既清毒又清脑…… 吓!!!!!!两人张嘴,骇然的看他。 朱鸟懵了——没听过这样治病的法子啊! 云轩皱眉——每天十壶水?他怎么觉得雪是故意整他呢? 雪莲不再理他,问起朱鸟:“川儿还好吗,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雪真是过意不去。” “公子说哪里话,我把小川当自己孩子呢,对了雪公子,我想认他做儿子,您看可以吗?” “……嗯,也好,有朱姑娘的关爱呵护,相信,他一定能早日走出阴影。” ……巴拉巴拉…… 云轩看着二人你来我往聊得好不热闹,无奈摇头——这是当他不存在、彻底的无视……偏偏一个是他的长辈,一个是他喜欢的人…… “啊啾!!!”他似乎还在生病——难道没有人关心一下吗……? 可是二人仿佛忘了他的存在,依然故我的闲聊,云轩有点郁闷,抓起铜壶灌起水来。 于是某人这天喝了很多水,于是一直在不停的跑茅房…… 又一次去茅房的途中,迎面一前二后走来三位白衣人,云轩扫了一眼,与他们擦肩而过,放完水,在回屋的路上,越想越奇怪,刚才那三个男子中有一位好像在哪见过…… 船舱,雪莲纠结了很久之后,终于决定,去厕所。出得门来却看见云轩正在外面靠着墙板,一手环胸一手托腮,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云轩?” “!哦,雪……”猛然抬头云轩望着眼前戴着面具的人,本要说的话又瞬间吞回肚子里…… “怎么了?”怎么看见自己会一副这样吃惊的表情?打量一番自己的身上——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啊……? “哦,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而已,你做什么去?”莫名的,他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雪,当然这不算欺骗,他只是说了一半。 “如厕。” “那你快去吧!”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他现在想的是希望这条船的厕所不要令他太难受…… 目送雪莲转过墙角,云轩又恢复面沉如水,向朱鸟的房间走去。 ——那人的眼睛和雪的眼睛形状简直一模一样,他有必要调查一下这三人。 不多时,一只袖珍的小鸟从船上的一扇窗内冲天而起,转瞬即逝。 船角的木屋里,雪莲盯着木板下的滔滔江水,良久、良久、闭上眼睛——这就是他不喜欢坐船的主要原因…… 待他回到房间,云轩正在慢吞吞的喝水。纳闷:这么听话? “雪,可以了吗?已经四壶水了……” “哦,那就别喝了。”边洗手边回答,这是船上,饮水还是不要浪费……回过头想想,他让云轩喝十壶水的做法确是有些幼稚了——不管云轩如何可疑,作为医者是不能随便乱说的……嗯,看来,他的职业素养还有待提高…… 49.要或不要、他的关心? “真的……?”不敢相信,之前他不是一副坚决的样子……? 正在擦手的雪莲奇怪的回头看他:“不是不想喝吗?” 看他一副认真的样子,云轩大大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呼!再喝下去我真的要吐了!说来也怪,好像不能么难受了~” “感冒本就是自愈性的,多喝水促进排毒,自然好的快些,另外就是你的体质好抗病能力强。” “感冒?” “就是伤风。”感冒这个词这里还没有出现,雪莲想了想:“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少生病。” “哦?什么方法?是需要吃什么补药吗?” “补身也是一个方法,我说的是一种心理建设。”看着不解的云轩,解释道:“就是告诉自己:我的身体是健康的,我相信,没有我的同意任何疾病都没有能力攻击我。” “……这样可以吗?”云轩已经懵了,头一次听说心理建设可以给治病……他很想说这根本不可能~可是冥冥之中又觉得有些道理……而且雪的样子非常认真,他最终选择了相信雪,于是闭上眼睛给自己催眠(当然他不知催眠二字)…… 由于在船上,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云轩大多时间都和雪莲在弹琴唱歌,只是雪莲不再睡在床上了,不管云轩如何劝说—— “雪,你到床上睡,我来睡椅子就好!”云轩有些担忧,难道雪发现了什么?从而决定远离自己?可是他们刚刚唱歌的时候配合还很默契的样子…… “我要练功。”他知道云轩对他产生了情愫,看他的眼神明显变了,变得有点温柔、有点小心……被这样的视线整天看着,窝心之余只能装作不知道——他希望他们一直是朋友,这样淡如水的交往才安全、长久……爱情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 而且志于走遍天下的他不可能安定下来;云轩有父母亲人,有自己的事做,不可能总是跟着自己奔波;再者如果他给予回应,可以想象一定会麻烦不断,何不一开始就避免面对?! 幸好,他不知道云轩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想“娶”他的地步!如果他知道,还会寄希望于云轩的“醒悟”吗?会不会撒腿就跑?! 无奈的看着椅子上闭目不语的雪莲,坐在另一把椅子上,“那一起练功吧。” 雪莲有些烦躁,平日看着很男人的云轩此时怎么如此不爽快?令他想揍人!——“啪!” 云轩瞠目,不敢相信——雪竟然用对付别人的手段来对付他!! “我只是关心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关心?我没有恶意啊,我只是、只是喜欢你,想要靠近你罢了…… 闻言雪莲站起的身影顿了顿,继续走到一动不动的云轩面前,不理他受伤的眼神,搭起他的胳膊将其扶起,走向床边…… “雪……”我喜欢你……可是他还不能说,经过这一次就更不能说了……向来杀伐果决的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憋屈~ 把云轩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薄被,对上云轩的眼睛:“睡觉。”然后回到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刚才说关心?要不要接受他的好意?要?不要? 秦川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了爹娘和哥哥,他们来看他,就像从前一样对着他笑。他仿佛又回到了和哥哥打闹和娘撒娇的时候,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变化,而之前经历的事都是一场梦…… 但是他们的影像却越来越模糊,秦川有些不知所措了,突然觉得所有人都抛弃了他,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不,他不要孤零零一个人,他要和爹娘和哥哥在一起,他想要永久的沉溺在美好的时光里…… 在雪莲还在纠结的时候,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50.秦川的逃避:停止生命 “雪公子!少主!你们快去看看小川,他好像很不对劲!”朱鸟的声音很是急切,似乎带着哭腔。 雪莲“嗖”的睁开眼睛,凤目透着点点疑惑,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异样,不出意外明天那孩子就会醒了……站起身准备去看看。 “我也去!”正在冲击穴道的云轩马上说道。 二人随朱鸟到了她和秦川的房间。还未进门雪莲便知道川儿的呼吸很微弱…… 翻开眼皮看他的瞳孔——还好,发现的快,情况不是太糟糕。秦川的表情很不安,口中一直喃喃自语,雪莲附耳倾听…… 后面的云轩轻声询问一旁焦急的朱鸟:“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之前川儿有些发烧,我就给他降温,可是他的身体突然就不烫了,我还以为川儿就快好了,可谁想,川儿的心跳却越来越慢,我很担心,就去叫你们了。” “哦?这太奇怪了……” 雪莲听着秦川断断续续的说到:“娘……爹……哥哥……带川儿走吧……别丢下我……” 两人的对话也清楚的传入耳朵,雪莲直起腰:“不奇怪,之前发烧是正常的,他的身体在自我调整,之后的情况是因为,他放弃了自己,奇怪的就在这里,依我之前的音律疗法,他的气机应该是平静的,情绪也已经被引导,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理身后的两人,雪莲用一种极轻柔、极认真的语气缓缓的对躺在床上的秦川说:“他们并没有离开你,就在你身边,你虽然看不见他们,但是你的心一定能感受到,他们对你的关爱一直都没有消失……如果你死了,你就再也感受不到他们的爱了。” 那语气极具蛊惑性,透着善意直达秦川心底,越过意识直接和他的潜意识对话:“你不会孤单的,你是个那么漂亮可爱的孩子,有一位阿姨就非常喜欢你,想让你做她的儿子,你会幸福的活下去的,因为有那么多的爱包围着你。所以,你要勇敢!你是男子汉!长大后要顶天立地!不会被打败!” 这样积极的暗示雪莲耐心的反复说了好几遍。 云轩和朱鸟被这样的声音蛊惑,身体的深处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并不断的告诉自己——我非常勇敢!不会被打败!这一刻,他们相信自己天下无敌!……之后猛地被这股力量刺激的清醒过来! 朱鸟现在对雪莲升起一种深深的敬畏,甚至更甚于对宫主,那不是对权力的敬畏,而是对神明的敬畏…… 秦川的情况也在好转,心跳重新变得有力。雪莲把了脉,放下心。 站起对两人说:“我们出去说话。” 云轩二人虽然从那种莫名的力量中清醒了过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身体里却又好像有什么已经产生变化了。 跟着雪莲出得门来,二人怀着不同的心情,都没有说话。雪莲开口了:“朱姑娘对川儿说过什么?” “回雪公子,朱鸟并不明白,您指的是什么。小川一直昏迷,在下怎么可能跟他说什么呢?” “我没有责怪姑娘的意思。” 云轩拍拍朱鸟的肩膀:“仔细想想,也许在你不注意的时候,说了什么呢?” 朱鸟见自己家少主不为自己说话,只好仔细回想,这一想,心里有些没底了:“我自言自语也算吗?” 之前……她在照顾秦川降温,边给他换额头的毛巾边感叹:“真是可怜的孩子,一定吓坏了吧,看这烧的。老天不开眼啊,让你这六七岁的娃娃经历这样的事情……” “姑娘好心办了坏事。”看朱鸟迷茫的样子,雪莲解释道:“他一定是听到了你说的话,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亲人,才想逃避去另一个世界的。” 51.云轩的沉重 雪莲说的是心理暗示,这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但又不会超越意识的力量。举例来说,你对一个初次乘船的人说“你的气色真难看,是不是晕船啊”,而那人马上就会面无血色;再举例,你对一个老船员这么说,他就会马上反驳你说自己根本不会晕船。前者的意识没有建立起一种自信,就会很轻易的被人暗示,而后者则不然,他经过多年的乘船经验,意识里早已坚信自己不晕船,所以就不会接受你晕船的暗示。 意识就像一层过滤网,用自己理性的是非观、价值观、世界观等等过滤外界的信息,然后传给非理性的什么信息都全盘接受的潜意识并执行,而潜意识会影响你的思想、行为,一旦潜意识接受了某种观念,它就立刻开始将其转变为现实。潜意识的力量也非常强大,是意识力量的三万倍。 孩子的意识是不设防的,没有什么判断力,外界传达给他什么,他就接受什么,别人对他说“你怎么这么笨”,他的潜意识就会接受意识传达的观念,认为自己很笨,这个观念可能会影响孩子的一生,除非他自己意识到这是个印刻在潜意识里的消极暗示,从而做出改变将其转变为积极的潜意识,比如对自己做心理暗示:“我一点也不笨,而且很聪明”等等一些正面的暗示。 秦川接受了朱鸟无意间传递的消极暗示,潜意识执行的结果就是停止生命迹象。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自杀,就是因为他们的潜意识接受了太多的消极暗示,前面说过暗示力量强大但不会超过意识的力量,别人的暗示根本不能伤害你,能伤害你的只有你的信念。 所以要注意身边的消极暗示,诸如“你真没出息”“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个失败者”“你错了”“你老了”“你不会成功”“事情真糟糕”此类一定不要让它们进入潜意识。比如,不要对自己说“我买不起”,换一种方式“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买得起”。 别人的消极言论不过是一种宣传,目的是为了吓到你、控制你,为了让你按他们的希望去思考、去感受、去行动,即使对你有害。 雪莲简单给他们讲了晕船的例子。 云轩若有所思——这个暗示的方法应用范围可以再扩展一番…… 朱鸟则是焦急担忧:“有这么严重吗?那现在怎么办?都怪我!” “朱姑娘也不必太过自责,我刚才给他重新做了积极的引导,以后你只要经常跟他说说美好的事情就可以了。” “真的吗?”见雪莲点头,才后怕的说:“没想到我险些害了小川,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俗话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是有道理的。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如果一个人总是对自己说“完了,我要失败了,我要失业了,我付不起房租,我讨不到老婆,我嫁不出去”,潜意识就会去执行将其变成现实…… 躺在床上,云轩显得非常安静,脑子里一直在想雪莲刚才说的话——“雪……如果一个人活得不开心,是因为他生活的环境不够美好吗?”云轩的心情有些沉重。 椅子上雪莲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有些与平日不同的云轩,没有说话,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第六卷·登船往金陵·完—— 第七卷:落脚金陵 52.要去住客栈? “那么,天下的人都不开心,就是这个天下不够美好了吧……”顿了片刻:“各国表面看起来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究竟,什么样的世界是美好的呢……”他应该怎么做…… 雪莲平静的心湖被吹起层层波纹,曾经的深藏的执念有破水而出的冲动……前世的一幕幕纷至沓来…… 不!平静下来!!这个世界的人比前世的人幸运多了,起码没有灭种的威胁……他这一世只求独善其身! 云轩……身份很不一般吧,从他所关心的问题和所站角度来看……也让他开启了一丝缝隙的心门紧紧关上! 思考着的云轩莫名心慌了一下,咽了下喉咙,收回思绪,看向桌边闭目不动的人——之前还隐隐能够感觉到雪的内心世界,此时突然感觉不到了!?现在的他浑身散发着疏离的气息,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初见时候的样子,甚至比那时更冷了……也许是雪在练功的缘故吧,他现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第二天晚上,船在金陵码头抛锚。 “还是到我府上去吧,也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临下船时,雪却告诉他要去住客栈? “不了,我会找地方安顿。”他要拉开和云轩的距离,维持在朋友的关系上。 “那,小川呢,你不是说他需要调养?再说,我们不是朋友吗,还这么客气!”心中苦笑:他现在用“朋友”做挡箭牌会不会太晚……? 雪莲望着早上醒来,现在趴在朱鸟肩上睡着的秦川:“麻烦你们先照顾几天,等我找到安顿的地方,就去接他。” “你、讨厌我了……?” 一旁的朱鸟听自己家总是板着脸的少主这样可怜巴巴和雪公子说话,惊得张大嘴巴,马上退开老远,不断告诉自己——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没有,只是我散漫惯了,不喜大家族里的规矩……” 于是,他们在码头分道扬镳,云轩无奈收拾心情打道回府,在一处僻静小巷,见到闻风而来的玄武七宿中的五人。 “参见少主!”五人清一色黑衣黑帽,抱拳单膝行礼。 “起来,我交代的事去办了吗?” “禀少主,属下已经派壁、虚二宿监视三个白衣人。”危宿白燕即七人之首恭声回到。 “嗯,不要打草惊蛇。另外,派两人去保护一个人……” 目送二人远去,雪莲正要翻身上马准备离开,忽听身后传来奇怪的脚步声,循声望去——却是三位白衣人徐徐走来……即使他们刻意加重了呼吸声和脚步声、降低存在感,但是骨子里那藐视天下的感觉依然瞒不过他…… 奇怪的是其中为首一人居然注意到他并微微点了头——要知道他已将存在感降低到五成了!? 收回目光,天下奇怪的人多不胜数,不过——与他无关。翻身上马、进城。 虽然金陵相比十几年前变了些样子,但总体来说于雪莲是不陌生的,穿过喧闹的夜市,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下,打算明天就去找宅子。 不多时,三个白衣人也来到客栈门前。 “公子,就这家吧,不打眼也算干净,明日属下去盘所宅院。”孙沐阳道。 “甚好。” 待三人进了房间,孙沐阳轻声说:“公子——” 君子骞一挥手:“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是何方神圣。” 客栈外,再次碰面的四个黑衣人面面相觑——这也太巧了吧,保护的人和监视的目标住在同一家客栈?! 53.“理想”的住所 翌日,雪莲开始寻找清静的欲出售的宅院。但是比较难找,既安静又整洁朝向又好的院子,他看了三家都不太满意。 “何事。”桌前云轩埋头正写着什么,前面空地突然冒出了一个黑衣人,正是他派去“保护”雪的二人之一。 “少主,雪公子在找出兑的宅院。”室宿回到,少主可是交代他们那位公子去了哪里要报告。 执笔的手顿了顿:“……城西不是有一处院子空着?你知道怎么做。”继续写。西苑靠近城西郊区,是他的私产,以往用来躲清静,知道的人极少。 “是!”说完黑衣人就消失了。 云轩在回忆雪莲吹过的曲子,和教过他的歌,将它们记下来——他发现想着那人的一点一滴有助于平心静气,甚至压制他的杀心,虽然他觉得杀心没什么不好,但有时他也喜欢平静的感觉…… 今天早晨已经去宫里见过母妃,他此次回京也没有惊动别人,只想清静清静、想些事,关于雪的。 他能感觉到,雪在疏远他,不然不会一意孤行自己去找房子而拒绝他的帮助。他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当雪莲找到理想的宅院付了银子,回到客栈取行李和月芽的时候,却看到云轩正在房间里等他……缓步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 “雪,找到宅院了?”看到他才发现,只不过一晚不见,自己竟是如此的思念。 “嗯。”外面那两个人应该早就汇报给你了吧。 “现在是要准备入住吗?我送你。” 待二人离开,客栈二楼的一扇窗轻轻掩上。君子骞从远去两人的身上收回目光。 “公子,此二人不简单,骑黑马的男子来历,属下还能猜测一二,无非是世家贵族,而他身上隐隐有些杀伐之气,很可能是将门子弟,但是白马上的那位,则完全看不透,存在感很是微弱,细看却绝不是平常人,或许是属下阅历不够,大概是一些隐世家族的人吧……” 听孙沐阳如此说,旁边的扎西多吉憋不住了,生硬的道:“依我看,那骑黑马的方可入眼,肌肉隆起,目露精光,必定是个功夫高手,至于那个戴面具的根本不值一提,也许是那人的男宠所以要把漂亮的脸遮起来。” 说到男宠,他有些想他的师弟们了——为了得到他的帮助,师弟师妹们没少讨他欢心…… 听闻此番言论,两人相视而笑。孙沐阳道:“多吉兄弟,虽说看人先看相,一般情况以貌取人是不错,但是也有例外,比如你说的那个戴面具的男子……其实我们昨晚曾在码头见过那人,你当时可听到他的呼吸声脚步声?如果他来偷袭,你可防得住?” “……”扎西多吉瞠目,他的眼光如此差劲吗?想不到那么没有存在感的人也是个厉害角色?他不知雪莲的隐匿功夫比起他们要更自然。 “若我所料不错,他应该有独步天下的轻功。”君子骞遥望远方,那人的眼睛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中原果然卧虎藏龙。……沐阳,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公子说的是外面那两位?”他也发现了,跟踪他们的人和那个人的暗卫气息基本相同。 “正是,能有这样不凡的属下决不可能只是将门子弟,想法跟他们的主子搭上线,定会对我们有所帮助。东长老是否藏匿宫中,要打探清楚莫要打草惊蛇,万无一失之后……”他要一招制敌! 宫中有没有高人他们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个银面人就是例子……而以后他们就知道宫中确有高人,武功并不高,只是皆为异类…… “公子放心!” 54.小心被踢出去! 却说二人牵着马来到西苑,先是走过一座假山…… 云轩一路打量——院中空空荡荡,室宿办事风风火火,做得很好,把原来的下人都遣走了。 之前那些人都是熟悉云轩的,留下来定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雪莲也在欣赏,真是越看越满意。这个院子一直没有取名,外面大门上方一片空白,卖院子的老伯是原来的主人留下来替他寻找买家的。 听老伯说主人家中大哥喊他接手生意,人早就走了,他把院子卖掉后也就可以回主人身边去了。 “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卖出去?”那老伯说:“原主人并不喜做生意,只喜欢舞枪弄剑,对旧园很有感情,希望新主人保留其原貌,来问的那些人一听说这个要求就都走了。” 虽然老伯逻辑不怎么严谨,但是他听明白了,重点在那个保留原貌的要求,这对他来说不是问题,现在的设计布局就很好,他并不打算浪费钱财重新改造。没有注意到老伯在身后暗暗擦汗的动作。 院子坐北朝南,整体看上去非常朴素——没有雕梁飞栋、富丽堂皇,有的是青石小径、假山荷塘。主屋前还有一小片竹林,推开窗就能看见翠绿的挺拔。 后院种了很多果树。其中桃树在南方比较常见;桑树在中原也有很多培植的,用来养蚕或染布;杏、李就非常少见了,尤其是李子树,听师父说西域才有——看来原主人很有些门路。 各种果树交相混植,既实用又美观。 说来也怪,整个院子居然只花了五百两,光是那些少见的树就不止这个价了吧?老伯当时要一千两,他随口还了一下价,哪知老伯二话不说就卖了。如果不是地契在手,他都要怀疑其是不是骗子了。 东面是一片菜园。萝卜最多,这时叫芦菔,一年四季均有栽培,各种品种的,当然没有前世那些杂交品种;韭菜,又叫懒人菜,因为种一次就可以割四五年,现在的韭菜是积蓄养分的时候不宜收割,可以等到冬天吃韭黄,农历二月的嫩韭菜最适合人来补身;刚播种的大白菜,封冻前就可以收了;这时还没有土豆南瓜,因为还没有在附近几个国家见过欧洲人。 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庄园,平日吃菜不用去外面采买不说,吃不完的蔬果还能拿去卖或送到酒楼饭肆。 西面是大片的竹林,约有两亩多面积,深处隐着一池温泉。林中氤氲着薄薄的雾气,仿若仙境…… 将马送去马厩,二人并肩向书房行去。见雪很喜欢的样子,云轩扬起嘴角: “院子不小,是一定需要人打理的,这件事我办会比较快捷,”不给雪莲拒绝的机会,直接侧脸吩咐道:“室宿,速去找些可靠的长工来。” “是!”空中传来一声男子的应答。 “……那就麻烦你了。”这小子变得咄咄逼人了,还好他没有变成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不然,他一定将他踢飞出去! “……不麻烦。”以前的他没有这样客气……他们是经历过生死的啊……遇见巨蛇的那次应该算是吧?虽然他觉得很严重的问题都被雪轻松化解了…… 怎样才能让雪不要如此防备他重新对他敞开胸怀……? 室宿找来的管家到了,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身蓝布衫干净整洁,整体给人忠厚老实的印象。进了微敞的无人看守的大门,陈得福行了百步却见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女子站在路边。陈得福正欲上前询问,女子却先开口了:“跟我来。”遂带着他向里行去。 55.温泉很干净…… “小的陈得福,见过东家!”刚进书房门就要行礼,突然滑过一把椅子,椅背正好顶在胸前。 “请坐。”那次妃烟的大礼他受就受了,她是冲着他的曲谱而来也称自己为先生,这次不行——无功不受禄,受了要折寿…… 陈得福呆呆看着发话的面具男子——他今天都碰见的是什么人啊!?先是一个黑衣男子不由分说的挖了他前东家的墙角,让他到这里做工,然后是现东家让他在交椅就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万万不可!礼不可废,若是传了出去,小的还怎么在这行里混?”可也不敢再贸然行跪礼——他不能丢了旧工作,新工作也不保…… “别人不说,我这没有跪礼……你可以当作规矩。”来了十八年了,对这种奴颜婢膝的作风依然看不惯。 ……既然是东家的规矩,那他一个管家只要执行就是了!遂躬身答道:“是,东家。” 云轩坐在一旁,不管二人说什么,只是仔细体味着雪莲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乐在其中。他发现那人即使有些郁闷情绪波动也不会太明显,比如对面前这个有些迂腐的下人,他的情绪仿佛只是被风吹起一点波纹转眼就恢复平静…… 他有些好奇雪莲的气场是什么样子的了,想必不会让他感觉难受…… “……我叫雪,陈伯以前是做什么的?” “回公子,小的之前在城北做管家。” “嗯,那你在这还是做管家吧,以后院里的大小事务就有劳陈伯照应了。” “公子请放心,小的一定将这宅院打理的妥妥帖帖。” “有劳了,一会儿还会来工人,你去主持,房间和工作可随意安排,有事再找我。” 陈管家躬身退出了书房,叹口气,又马上打起精神,向大门口走去。 行得来时遇见黑衣女子的地点,却见黑衣女子面前站了一排人,想必都是来做工的,遂向白燕道: “咳,这个,这位姑娘,今后在下便是府中管家了,他们交给在下就可以了!” 白燕点点头也不答话,转身走到无人之地后隐去身形。 陈管家拿出管家做派开始训话—— “咳咳!我是主人亲自认命的大管家……” “小的们见过管家大人!” “嗯,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们做下人的就是要为主人分忧,不要事事去烦主人,先跟我说,我做不了主的再去禀报主人。” “是!” “嗯,以前都是做什么的……” 期间陆陆续续又来了十几个人。之后带着众人转了一圈熟悉一下环境,就各归各位。 陈管家把一沓子契约拿给雪莲过目收好,道: “公子,老奴已经着厨娘准备午餐了。”做管家要有眼色,那位客人晌午都不曾离开,那就是要留下来用餐了。 云轩不等雪说话:“甚好,我来看看你府上的新厨娘手艺如何,若是不好就把我府上的送两个给你!” “厨娘就不用换了,我不挑食。”都是你找来的能有什么区别……? “……那吃过午饭,我们去竹林泡温泉吧!饭后泡泡热汤会很舒服!” “云兄怎么知道竹林有温泉?”之前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根本不曾带他进去过…… “……我观林中雾气缭绕,以为是温泉,金陵有多处温泉,我的府上就有呢!”呼!差点露馅……也不敢纠正他的称呼了…… ——原来是猜的……“那云兄就回你的府上去泡吧。”两个人泡温泉?即使自己不会脱光,也会难受~ ——被嫌弃了?“……温泉很干净的……”我也很干净……洁癖如此严重吗?在你来之前,我可没少泡~~ 56.云王妃 当晚,云轩心情不错的回到府里。刚进书房不久下人就传话王妃求见。 眉宇微蹙走到榻前坐下:“请王妃进来。” 片刻,一优雅娴静的柔美人进得门来,她轻移莲步,款款走到距云轩两米处停下,这是王爷默许的距离,屈膝俯身: “臣妾拜见王爷。”轻轻柔柔的声音道。 “王妃免礼,请坐。” “谢王爷。”遂缓缓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明眸对上云轩,又低下头,仿佛想到什么,脸颊飞起红云。 “王妃有事?” “……今日晌午,母妃唤臣妾一起用饭,催促臣妾,早日为王爷……传宗接代。” …… 云轩沉下脸:“王妃是个聪明人,想必该知道如何做?” 梁容脸色马上变得刷白:“……是!” “王妃的脸色很难看,早些休息。” “……臣妾告退……” 盯着关上的门云轩面无表情……一个月前,他还在以为自己终有一天会接受梁容,只因她是自己选中的——在母妃挑的闺秀中,只有梁容的心思最单纯。 成亲两年多,她非但没有变得深沉反而更加纯净了……他甚至可以允许她站在一米以内的地方而不觉得讨厌。 可是一切都变了——如今,他的心已经被一个人占据,开始扎根…… 梁容走出书房,亲自关上门。看了一眼透着灯光的窗户,缓缓转身,往她的新房走去,是的,新房,从成亲之日起,王爷就不曾踏足的新房,两年五个月零七天…… 她的心里很苦很苦……却又不敢任由自己沉浸在那些不好的情绪中——她深深知道,王爷有多敏感……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御花园里赏花的大家闺秀们一个都不曾靠近他一丈之内,自己何其有幸能得他青睐,本以为他的提亲是因为喜欢自己,进了门才知道,他成亲不过是为了安蓝妃的心罢了…… 自己算什么呢,放弃向往的江湖,甘愿进这牢笼,换来的却只是夜夜独守空闺…… 可悲的是,即使如此,她依然怀有希冀,期待着某一天,他会发现她的好…… “小姐,王爷还是不来宝泉居吗?”侍女小环看自家小姐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往前走,忍不住问道。 “……”梁容收起思绪,没有说话。 另一个侍女小乐接话:“外面都在说小姐的坏话,越来越难听了,什么占着窝不下蛋……”一旁的小环紧忙拽她的袖子。 “住口。”小乐的话刺中了她的心病,梁容脚步顿了顿又向前走:“小乐,你明日就回将军府,换雀儿来。”她知道小乐就是这样的,从小就跟着她的人,心中也不舍赶她走……但是这个爱传话的毛病真的要改改了,否则迟早要召来祸患…… “小姐?!您不要小乐了???”梁容的话可把小丫头吓着了,一副你说是我就哭的样子。 “小姐,小乐也是关心小姐,求您不要赶她走,将军会打断她的腿的!”小环也很担心。 “我说过,不要在我这嚼舌根子,是你不听,三番五次,一犯再犯,今天是最后一次,明日你就走吧,我会向爹求情,不让他责罚于你。” 小乐“噗咚”跪在地上哭道:“呜呜……小姐!奴婢错了!再也不敢说了!您不要赶奴婢走……”这次她是真的吓坏了,小姐从来不曾赶她走过,即使以前也只是嘴上说说。 梁容止住身形,眼眶含泪,不看后面跪着的两人:“你保证?” “奴婢发誓!” “……下不为例。” “是!!!”两个丫头欢喜的擦去眼泪,起身跟主子回房。 57.子墨:感觉你不对劲?! 早朝…… “启奏皇上,日前朔方、太原传来消息称,六天前两郡发生dizhen,目前已确定死亡三千二百余人,伤者无数,东方瀚、柳丰年两位郡守请求朝廷拨款赈灾!”关少府出列道。 “准!”皇帝身着皇袍,面容隐于垂旒之后。 “皇上,老夫有一事想询问太子殿下,”在皇帝点头应允后,丞相顾德仁对太子齐云城道: “太子殿下,月前所奏汝州郡守秦敏忠有叛国之嫌,皇上派殿下查明此事,敢问太子殿下,如今可查有实据?”敏忠是他最喜欢的门生之一,为人忠厚仁义,绝对不是什么逆臣贼子之辈。但是近来都没有他的消息,这令他非常担忧。 “罪证确凿,已于数日前处死,家眷发配充军。”齐云城倨傲的看了一眼已经气得发抖的丞相大人。 “你!你!!!草菅人命!残害忠良!”齐云城之言气得老丞相浑身发抖,站都站不稳了。 “大胆!”太尉常胜大喝一声:“顾丞相!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大殿之上诽谤太子,你该当何罪!”自己的外孙可是将来的皇帝,岂容他人诋毁!这草菅人命、残害忠良的恶名绝对不能被扣在头上! 此时队列中一个年轻男子怒瞪对面首位的云轩,暗自挥了挥拳头,不想这一幕被常太尉抓住—— “子大鸿胪,你在干什么!” “哦~本官想揍人来着~”挑衅的看着常太尉,他一点也不担心官职不保,若不是云轩的母妃安排他辅助云轩,他自己更愿意去种种地、发发明~ “你、大殿之上成何体统!没有丁点做臣子的样子!皇上!依老夫之见,子大人还是让贤的好!” “哦~常太尉是怀疑皇上的眼光吗?本官好歹是皇上钦点的呢!”子墨挑眉。 “……太子觉得如何啊?”其实他挺愿意看这个大鸿胪在朝堂上蹦跶的,享受美色之余,看看热闹也很开心呢~ “儿臣也同意太尉大人的话。”丝毫没注意到皇帝眼神的细微变化。 云轩看着抖得愈发厉害的顾丞相、皱眉,有些担心,他们好像忘了这件事? “你们、你们!我泱泱中原绝对不能落入尔等残暴之徒的手中!!”说完捂住胸口,喷出一道血箭,昏倒在大殿之上。 众人哗然,又立刻低头禁言。 扶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的顾丞相,云轩急忙喊道:“快传太医!” 出宫的路上,一身形挺拔的男子和云轩并肩而行。 “小轩轩,你回京都不告知我,可不够意思啊!”若不是打不过,他很想揍人~ “怎么大鸿胪,今日没有让你在大殿搅合一番,你要拿我开刀?” “什么大鸿胪,不过一虚衔尔,你这是在戳我痛处!”顿了一下: “说实话,你怎么看今天这事?” “……顾丞相乃一代大儒,又是三朝老臣,此次却被气吐血,那秦敏忠想必并不是如太子所言那般。”可太子已经监国,作为臣子,不能轻易置喙。而且他发现自己对顾丞相,不、是儒家的看法有了细微的变化,不像从前那样推崇了,尤其是那个“三纲”…… “依我看,姓顾的倔老头儿此次要回家颐养天年去咯!” “倔老头儿?”怎么和母妃说的一样。 “不是吗?他整日的说礼制如何如何,那千年之前的制度能用在当今吗?简直顽固不化,也不看看,现在是法家如日中天,外面的儒衣那是为了好看的!想要重返以礼治国的时代,如同缘木求鱼!……历史大势不可逆转啊!” “子墨,你不是很乐观吗?!那依子墨看当怎样?” “唉,看那老头气昏,心有戚戚焉!……应当如何,我也说不好,那是你要考虑的!我只管执行就是!”说完,子墨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番向前行去的云轩:“小轩轩,我怎么感觉你哪不一样了?” “对了,不要叫我小轩轩!”云轩奇怪转身:“什么哪里不一样?” 58.姓秦? “怎么说呢……”上前嗅了嗅:“我感觉你身上有骚味,啊——你发情了?” 飞快捂住他的嘴将人拖到一边,云轩咬牙道:“小声点!管住你那张臭嘴!不要乱说话!”这下他的形象要被子墨这大嗓门给毁了! 翻个白眼,待云轩缓缓松开他后,子墨仔细抚了抚衣襟:“告诉兄弟,你看上哪家姑娘了?还是和你的王妃有了突破?” “不关你事。”难道我就只能喜欢女子吗! “切!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对了,子墨,我好像从未发现你和女子接触过?” “咦?你啥时候也会关心兄弟了?” “莫不是……你喜欢男子!” “小……轩轩啊,难不成你开窍了?开的还是断袖之窍?” “注意你的称呼!”子墨就是只狡猾的狐狸,遂不理他转身就走。 “喂!等等我!到我家去吧!咱们兄弟不醉不归!”追上前去。 青石路上两人并肩走着。 “你还在做那些小玩意?” “是啊,兄弟我就那点爱好。” “……帮我做一样乐器,会做吗?” “小看我不是?我这手啊,你再找不出第二双了。怎么,要送人?”是送给他喜欢的人? “嗯,明天我带你去看看样子,你给照着做一个玉质的,材料我给你。” “干嘛明天啊,现在就去呗!”他急着想看看云轩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今天不行,我还有事。” “~那好吧。”可惜~ 回到王府,云轩立刻招来白燕:“朱鸟把小川送走了?” “没有,小川还没有起床。” “……让她问问,小川是不是姓秦。” 沁园 “雪公子,朱鸟把小川送来了。”遂把秦川放在地上。 “嗯,你去忙吧。” “是。小川,要乖啊,姨娘会来看你的。” 秦川低着头一动不动,朱鸟叹口气转身离开。 看着地上站着的小人雪莲道:“朱鸟阿姨没有认你做儿子吗?” 原本一动不动的小人儿却开口了:“……川儿只有一个娘亲。” 小家伙还挺有主见的嘛。雪莲没有继续话题,良久:“想学功夫吗?” 秦川一点点抬起头,眼中仿佛有东西破茧而出,散发出坚毅的光芒:“想!” “会非常苦,川儿怕吗?” “川儿什么苦都不怕!” “好,跟我来。”带着秦川来到幽静的竹林,一大一小席地而坐。 “闭上眼睛,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想。” “不要想……不要想……”秦川默默念,过了很久很久,终于慢慢静下心来。 静静地、雪莲看他在那里挣扎……总算结果不错。遂一手食指中指并拢成剑,运功抵在秦川眉心,边教他背诵清灵诀边引导他的气机,直到他的十二经脉全部疏通,全身气机都随着调动起来、并按诀法运行,方才收回内力。 秦川此时如同入定老僧般一动不动,呼吸越发悠长,他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的感觉,就像天灵盖没了,魂魄从这伸出无数长而细小的触手在空中抓着什么送到脑门里…… 取出腰间洞箫雪莲吹起五行音律,为秦川提高练功质量。 几个时辰后,已是傍晚。秦川平静的睁开眼,看着闭目养神的雪莲,换成跪姿,叩头:“弟子拜见师父!” “这一拜,为师受了,以后不必如此。起来吧。”想不到,自己也有徒弟了,看着秦川的变化,雪莲是欣慰的。 “谢师父!” “记住,修习清灵诀不可一瞬懈怠。” “睡觉也不能停吗?” “正是。” “弟子记住了!” 59.皇帝没钱了…… 师徒二人出来竹林,管家已经在外面等着,“公子,晚饭已备好。” “嗯,陈伯,这是小川,我的徒弟,以后就住在这里,你给他安排间屋子。”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不急,你吃完饭再去。”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云轩远远向雪莲招手,然后对身后抬着箱子的伙计道: “好了,就放在这。” 雪莲看了眼地上的一个大檀木箱:“云兄,你这是……?” “咱们边吃边说?我有些饿了。”午饭还没吃。 “老奴这就传饭!” 席间,云轩盯着桌上的四菜一汤:“雪,你每天就吃这些?” “因为你来,已经加一道菜了。” “……我突然觉得,你和子墨一定会相见恨晚。”看雪莲望过来,又道: “你不知,子墨每餐只一个菜,没有肉!除了出门的一套外衣,他平日只穿粗布和麻,一年也不添衣服,家里就一个老妈子洗衣煮饭,院子他自己扫……我都看不过去了,他倒挺自得其乐!” “哦?”这个人很有意思~ “不过,你可别向他学。”夹了口菜,顿了顿:“外面那个箱子里是给你置办的衣服。” “……”送衣服?他又不是女人:“我不缺衣服穿,你还是拿回去。” “为何,”放下筷子:“一点儿心意罢了。” “……”见他又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只此一次。” “好!”云轩松口气,“明天我带子墨来给你认识。” “嗯,我也想见见他。”好一会云轩都没有动静,雪莲看去,原来他在看小川吃饭。 只见秦川缓缓吃了口饭,缓缓嚼着,就像前世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还半天找不到嘴~ 雪莲给他碗里夹了些菜。 半晌,云轩指着秦川,缓缓转过头:“这孩子怎么了?” “练功。”这样他就不会总是沉浸在仇恨悲伤之中……他小时候刚练功也有过一段时间,不知道吃的什么,很正常。 见云轩又对他露出那样温柔深邃的神情,雪莲不着痕迹避开,继续吃饭,不时照顾一下秦川。 退朝后,皇帝的书房 “关爱卿还有何事要奏给朕啊?若是小事你应该找太子去。” “请皇上屏退左右。” 皇帝皱眉,随后挥手,众人退去。 关少府上前一步:“皇上……国库告急!”说完扑通跪在地上,浑身虚脱。他原本是想拖些日子再上报的,最好能拖到他退休,可偏偏朔方太原dizhen,常太尉也要银子,实在拖不下去了。 皇帝一时没反应过来:“爱卿刚才说什么?朕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关少府汗湿夹背,眼前地上啪嗒啪嗒滴着水,瑟瑟抬头:“国、国库、告、告、告、告急。” 皇帝顿时大怒,此时他想杀人!但是他得忍着……拳头紧握,阴沉沉质问:“我朝休养生息三百余年,积攒财帛无数,你如今却告诉朕,国库告急?朕问你,银子去哪啦?嗯?!” 关少府心里也憋屈啊,这银子去哪,您应该清楚啊,怎么能怪到我一个人头上: “请恕微臣斗胆,皇上十六年前开始,每三年从全国各地招收美女三千;十年前开始建造皇家园林,至今尚未完工;后宫修建亭台楼阁……” “混账!!!你是说朕把银子花光了!!!” 60.真是“贤人”呐! “微臣还没有说完,至今皇家这些花销将近用去国库的一半,约九千万两,三年前,常太尉奉皇上旨意扩充军队,陆续从国库取走近七千万两白银,前些天太尉又来索要白银八百万两,微臣实在拿不出来啊,就一直拖着。皇上!微臣斗胆问一句,咱们打仗了吗?如此饷银,简直闻所未闻!……微臣说完了,请皇上降罪。”关少府是豁出去了,这积压多年的火气终于出来了,真轻松啊,即使现在被砍头,也死而无憾了!他真想大笑三声! 皇帝稍微冷静了一些,常太尉确实和他说过,邻国蠢蠢欲动,要做好打仗的准备,可是至今邻国也没有传来开战的消息,这是怎么回事呢?三年前……三年前确实有过一次出兵,据说是去平息突厥扰边,那五皇子也去了。……嗨!这些破事真是麻烦! 这时,皇帝突然想到一个人——曲哲,他是管刑法的。皇帝极不喜欢此人,因其总是令自己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寻思片刻,还是暂时放下个人喜好,喊道: “来人呐,去把廷尉曲哲召来见朕!” “是!” “关爱卿,先起来吧,听听曲爱卿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充实国库。” 顿饭功夫后,门外传来太监的禀告:“皇上,奴才已经把曲大人喊来了。” “让他进来。” “是!曲大人,皇上有请。” 曲哲忐忑行礼:“臣曲哲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这是皇上第一次召见他,不知所为何事…… “曲爱卿快快请起,此次唤爱卿前来,是想请爱卿出谋划策。” “皇上折煞微臣了!您有何事尽管吩咐!” “嗯,是这样,近日国库空虚,爱卿可有办法充实?” “……加税。” 不待皇帝开口,关之栋说道:“不可!如今百姓的税已经很重了,勉强养家活口,再收税,恐起民变。” “那就加收花粉税、赌博税,犯了罪的可以用银子开脱或减轻刑罚,死罪的家产充公。” 关之栋目瞪口呆,心虚的低下头,默想,他这管钱的是不是该让贤了? “甚好,甚好,那这件事就交给爱卿去办了,尽快拟出奏折来。”嗯,虽然不喜此人,但,还是很有用的嘛! “臣领旨!” 于是,几天后,各种征税法令纷纷出台。关少府则幸福的开始了忙碌数银子的生活。 皇帝寝宫的密室。 “太子的罪证查得如何?” “启禀主人,千里眼传来消息说,就快查到了。” “嗯,很好。”那样他就可以废了太子…… 竹林的温泉面积颇大、方圆十米有余,池壁用青石垒成,水为半透明,看不清池底。 向侧上方望去,一道视线嗖的消失,不待雪莲转头,另一道视线也跟着消失。 确定周围没有人,施施然褪去外衣,迈进水池。虽然他一直努力做一个男人,但还是不能做到其他男人那样可以随意在同性面前袒露身体。所以,即使知道现在没有人,也是穿着内衣的,即使布料贴在身上有些不舒服,也要穿,要知道这可是室外露天~ 泡在温水里,舒服的叹口气,开始洗手……突然,停住动作,将纤长的双手举至胸前——最近总是见到水就想洗手……雪莲有些不安,细想起来,这几天情绪波动也有些频繁,于是闭目细细内观…… ——第七卷·落脚金陵·完—— 第八卷:采花贼的麻烦 61.泡汤也中枪?! 五臓能量场这一平面立体图像以40度左右的夹角呈现:前(正上方)朱雀(心)、后(正下方)玄武(肾)、左青龙(肝)、右白虎(肺)、中凤(脾)。 此时心这个身体内部的小太阳光线暗淡,以至于其他臓的物象也有些模糊。自己的功夫之所以超过师父就是从他内观到这些物象开始的……这是怎么回事?以前很明亮的…… 心能量场周围有些黑雾缭绕,于是调动自己修炼的灵气将其驱散……臓像又清晰了起来…… 呼……看来目前可以松口气了——这些黑雾也不难对付…… 转身趴在池边,面具放在一旁,打算小憩片刻。 入夜,竹林深处雾气缭绕,衬得池边一白色身影若隐若现…… 一袭黑衣穿梭在半空中——风扬面无表情,眼中冒光,透着丝丝恨意……他刚从六百里外赶到京城。 在经过一处竹林时,不经意从间隙看见了一幕仿佛记忆深处的画面,不等他回神,身体已经悄无声息伏在林梢——这样宁静安详的画面,莫名让人沉迷。那人也是一头长发,虽然没有此人这么长,但也能带给自己平静的感觉,这个背影引发了他长久不愿想起的记忆…… “阁下打算看到何时。”雪莲有些难受,他是在被人偷窥吗……?原以为那人应该很快就会离开,却不料他看起来竟没完没了了!? 池中的人在说话?附近没有别人,他在和谁说话?自己?不可能!以前从没被人发现过形迹,何况最近轻功又有进步。遂没有说话。 趴在池边雪莲对偷窥者的不语有些不爽、有些郁闷,睁开眼睛道:“阁下行径可不是君子所为。”再不说话他就不客气了!雪莲注意到自己的情绪波动又有些大,只是现在顾不得了…… 风扬此时确定那人是在和自己说话——这令他有些不安,此人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索性不再隐藏形迹:“哼,本少侠从来不是什么狗屁君子,这位公子大可放心,少侠我只采花不采草。告辞!”说完消失不见。 “……莫名其妙。”什么踩花踩草的……好心情被搅的雪莲快速洗完头发,戴上面具,走出水池,运功把身上弄干穿上外衣回寝室,调理了一番气血……不想睡觉也睡不着,遂飞上屋顶,枕着手臂仰望星空。今晚夜色不错,看着前世几乎绝迹的满天繁星,心有所触,哼起歌来—— “名利一眨眼风里送,名利应知道只是梦,再回头轻轻四散,已失了影踪 情意捉不到是朦胧,情意猜不透轻或重,也莫问一朝冷却,流落在几番风雨中 说一声此爱此生不变动,纵使世事常变力竭亦情重 情还在岂怕苍天多作弄,几番聚散仍未觉匆匆 前事不应说风里送,前事不应当只是梦,再回头悲欢百变,却何妨放低恨重重。”(浮生若梦) 箫声起,心渐渐静了下来……待他下了屋顶,正要准备回屋睡觉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喧哗声,且正在朝这里逼近,微眯凤目——今夜真是不平静啊~ 却见一个黑影快速飞来,摇摇晃晃着地,对他说道:“这位兄台救我!在下中了毒!”话还没落,七八个健壮男子也进了院子,其中一个喊道:“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三年来敢在黑龙帮撒野的也就你一个,你应该打听打听,咱们帮主是个啥人,岂容得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另一个看着像众人之首的男子放话,完全不介意自己一伙人强闯民宅!? 62.咱还没怕过谁呐…… “哼!本少侠向来如此,皇宫大内都是如履平地,何况尔等小小黑龙帮?只是不知你们耍了什么诡计,居然甩不掉。”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求人帮忙,只是如今只能靠这个深不可测的人了。 “你当然不会知道我黑龙帮独门追踪秘技。” “少废话!你们要抓本少侠,也得问问我这朋友答不答应!”说完就站到雪莲身侧。 “这位公子,你的朋友是个采花贼,此次居然将主意打到我帮主夫人头上,我们帮主发话必须将此贼拿下,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我黑龙帮可不是好惹的!”若不是看不出此人武功的高低,他们早就开打了。而且此人面生得紧,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敢随意得罪。 雪莲原本不打算管这事,但是、可是、居然、被威胁了?他的气血又有些上涌——咱这辈子还没怕过谁呢!遂沉下面容上前一步,但是还不待开口,一直隐身的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立在了他的身前,散发出阵阵杀气。 室宿、牛宿此时非常火大——什么黑龙帮白菜帮,敢威胁王爷的朋友就是找死! “怎么?你们这是要动武不成?可要考虑清楚后果!” “找死!”二宿轻哼一声闪电般向八人攻去。于是想要发发火的雪莲只得按捺下去…… “给我上!”为首的马上令到。 风扬见他们打了起来,趁机掷出几把飞刀,之后精神一松,晕了过去。 蹲下身雪莲把风扬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采花贼?随后便闻到他身上的一种奇特的淡香……这大概就是那些人说的追踪秘技了。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其中掺了些迷药,凉水一泼就能醒。遂不再管他,转而观战。 这一回头不要紧,两方打的昏天黑地不可开交,甚至向果园移去。那怎么可以!?你们打架归打架不能毁了园子! 瞄准机会发了两次铜钱镖将那些人搞定……此时院子里非常安静,牛室二宿第一次见识雪莲的点穴功夫,吃惊不小;那八个人则是一副惊恐表情——他们自己清楚,那铜钱打在身上是何等精准!简直分毫不差!如此功力会不知道死穴在哪?!于是都觉得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甚至对雪莲生出些感激……? 打打杀杀惯了的人总是觉得别人会杀自己——就像他们杀人时一样不留活口。人家不杀自己那是人家慈悲~~ 缓缓走到一个人面前,不理他在忐忑发抖的身体,径自从他胳膊外侧拔出一把小刀——啧啧,原以为他用铜钱当暗器就够奢侈了,如今见到一个比他更奢侈的!这做工精致的小飞刀可得多少铜钱啊!他的心里一下释然了,丢掉带血的飞刀,对他们说道: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但是在我家就得听我的。出了我家大门,你们的生死不关我事。懂吗?”他好像变冷血了?心中摇头,先不管这个。 “懂、懂,先前多有冒犯,多谢公子大人大量手下留情,我等这就离开!” “嗯。”给他们解了穴,看他们仓惶离去。 走到寝室门前,对躲在一边的几个工人道:“陈伯,把地上的人抬进客房。”他要思考,为什么他刚才会起杀心……? 63.子墨来访 翌日下了早朝,云轩和子墨换了常服来到雪莲家门口。 “沁园?”子墨望着大门上的题字问道:“这是园主人所题?” “是的。”他见过雪的字,那种清清瘦瘦的独特字体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嗯,我闻到了清高的味道~”这字处处透着不合群儿,不好相处的感觉。 云轩但笑不语——清高吗?那他也有那资格。上前叫门,看门小厮一见是主人的朋友直接放他们进去。因为上一次这位云公子直接进门主人也没发话说要通传,他们也就当做默许了~ 路上子墨一直诡异的盯着好友的表情——他没眼花吧?他这朋友极少笑的,遂打趣道: “小轩轩,你刚才笑得好温柔啊,我看了都心动了,不如和我在一起吧?” “怎么?终于承认你喜欢男人了……?再那样叫我,你的脸就要肿了……” “……我也没否认过啊~” “靠边站!离我远一点。” “莫非,这园主人就是你的心上人?”被好友嫌弃子墨也不以为然,继续道:“他也喜欢你吗?” 听到此,云轩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眼里闪过落寞随后又坚定起来:“他终有一天会喜欢我!” 子墨充满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兄弟,想不到你还是单恋~努力!我看好你!”想想,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起码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啊,看到云轩痛苦他为什么莫名有些高兴?同是天涯沦落人??哎呀呀,真是不善良,有违师门教导~云轩好可怜啊~应该这样想~ 他们去了书房没见到人,遂问一个打扫院子的小厮:“你家主人呢?” “哦,公子和小公子在竹林练功,二位公子可先在屋里等等,小的给您倒茶。” “不用了,我们去竹林。” 竹林内非常幽暗,雪莲和秦川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练功。秦川依然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方举起竹箫,忽闻林外的小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眯了下眼睛,吹起宫调音律,示意他们不要再靠近了,这里需要安静…… 行至林外的二人忽闻林中响起了音乐,不由得停下脚步。 云轩对此深有体会,开始随着乐声调理气机。 子墨先被乐声吸引,随后嗖然回神,开始给这位即将见面的男子重新定位。他虽没有武功,但洞察力非常敏锐,往往能够通过一些不起眼的小事而揣摩出一个人的性格、心态、爱好。 从前那些演奏者的经历、感情都很容易被他看透,而此人的平生他毫无把握,因为他感受不到曲子里有丝毫感情波动,可想而知其自控能力多么变态! 此曲虽无大起大落、迂回婉转,甚至听起来不算优美,但其力量绝对不容小视。此人对音律的研究已经到达了可以练功疗伤的地步!? 这是他从未听过的、甚至想都不曾想到的境界。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音律只是让人放松、娱乐的,也许会让人高兴、让人悲伤、让人愤怒……却不知道,音律可以如此蛊惑一个人的灵魂,看看云轩吧,就连自己的身心都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 箫声停,子墨先云轩一步睁开眼睛,向竹林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男子缓缓行来,银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浑身就像泛着光……子墨晃神突然觉得此人不应存在于俗世,应该在九天之外的神坛上,他仿佛是天地灵气凝聚而成,随时会消散无形,寻不到一丝踪迹……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与人疏离的、有精神洁癖的(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云轩会动了真感情——太干净了,即使戴着面具也遮不住那股灵秀之气——与自然一样纯净的人没人会不喜欢吧…… 看着缓缓走近的雪莲,多希望他的心也会如此般向他走来……云轩垂目。 打量着子墨,雪莲暗道:果然和想象的差不多。身材挺拔,相貌堂堂,一身粗布衣服非常整洁干净,双手有些粗糙,能看出经常干活,眉宇清明,看得出是有知识和信仰的,只是右边有些上翘的眉梢显示出主人的桀骜不驯和好斗,薄唇应该能说会道,整体看去给他一种顽皮的感觉。 于是到了近前微笑着下意识伸出手:“你好,你就是云兄常提到的子墨吧,幸会,我叫雪。” 64.就该把这妖孽踢出去! 看着伸在小腹前的手,子墨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余光瞄了眼身侧的云轩,却见他正低头发呆,遂抬脚踢了他一下…… 双手正欲抱住眼前的右手,还没等碰到就被云轩扭转身体——和雪莲一左一右被他搂住肩膀朝客厅走去: “走走走,咱们到客厅说话,哎呀,我都渴了,子墨你也口渴了吧?”说着还一个劲的打眼色。 子墨白他一眼:“是~”真小气,差点就和“仙人”零距离接触了呢~ 雪莲看着肩上的手,努力平复稍快的心跳——这个姿势接近拥抱了……比在船上那次还要近……他又有些呆滞、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客厅…… 三人落座后,小厮给他们倒好茶。为什么不是丫鬟?这就要问云轩了,室宿完全是按照先前的职位找的人,而以前基本没有年轻女子~ 收敛心神雪莲问两人;“你们用过早餐了吗?” “呃~还没有。”二人有些不好意思,一大早上不吃饭就来打扰人家…… “那就一起吧。”对一旁伺候的小厮道:“小豆子,怎么没看见陈伯?” “回公子,管家大人在账房呢,吩咐小的先听您差遣。” “哦,叫人盛饭吧。” “是,今天,还是四菜一汤吗?” “对,给小川留一份。” “公子放心,管家大人已经交代了。” 他们刚开始动筷,门外就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在吃饭啊?正好我也饿了。来人!加副碗筷!”风扬睡眼惺忪进了饭厅,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自在的就像在自己家似的~ 子墨、云轩见到陌生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是谁?”终于从搞不清楚状况中回过神的云轩失声问道——仿佛其他动物闯进了自己的领地,而领地里是自己的宝贝!加上这个外来者还挺有看头~~ 见云轩失控,子墨用力踩上他的脚,见云轩吃痛看过来,给他一记鄙视的眼神——就这点定力?真给我丢人!然后给自己盛了碗鱼汤,嗯~这江鱼味道真不错~ 子墨的眼神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泼下,将他刚刚燃起的小妒火浇了个透心儿凉烟都不待冒的……下意识去看雪莲——可惜,啥都没看到……人家是该吃吃该喝喝~ 雪莲想着,这酥饼是挺好吃、可是太油了,要告诉厨娘半个月做一次就行……抬眼对云轩说: “云兄,我知你身份不凡,想必有很多事要做,不用每天都来看我,小时候和师父来过金陵,我对这里并不陌生。”不理云轩受伤的表情,扭头—— “这位少侠既然没事,也请早些离开。” 风扬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嘴角一勾——昨天他托大导致失手令他很不爽,他现在就是想找事儿……突然一反常态,忍着肉麻向雪莲抛了个媚眼,捏着嗓子:“什么少侠~主人,你不要奴家了吗?”然后用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雪莲,眼里闪着泪花~~真真的把他见过的男宠作态学了个十成十…… 三人石化了,子墨依然不动声色,云轩则是不安和心酸,虽然他知道事实也许并非见到的那样…… 雪莲很想摸摸胳膊,看看是不是一身鸡皮疙瘩——这就是个妖孽啊!只是干嘛要来祸害他?他也很想打个哆嗦,只是那样太难看了……闭了下眼,板着脸说道:“不要装蒜。” “奴家没有装蒜啊,奴家明明是葱嘛~”还翻出手来看了看,然后又摆出一副要哭的样子:“主人昨晚不是收留了奴家吗?还让奴家睡在这~” 忍着哆嗦雪莲腹诽不已——昨晚就应该把他踢出去!! 65.是喜欢吗……? 原本很正常的一件事却被他说的暧昧不已!? 云轩再也受不了他们的“打情骂俏”,嗖的站起!看了雪莲一眼,夺门而出…… “那么,在下也告辞了,以后再来拜访雪公子。”子墨起身,微笑抱拳道。 雪莲点头:“也好,雪就不送了。” 等二人离去,风扬收起架势继续吃饭。 “怎么不装了。”雪莲抱起胳膊,眼前闪过云轩的眼神。 风扬凝视眼前的银面男子:“那个人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吧!”仔细盯着雪莲的眼睛——可惜,一点变化也无,难道是他猜错了? “少侠管得太多了。”雪莲此时很不爽,被云轩误会的感觉非常不爽,加上这几天血气很容易翻涌,他想揍人:“要我送你离开吗……?” 察觉到某人的不善意图,风扬笑嘻嘻起身:“本少侠只是替你考验考验他罢了,再见~”抓起一只酥饼飞身离去。 座位上的雪莲凝眉——喜欢……自己、喜欢云轩……? “小轩轩,等等我!”终于追上云轩的子墨,喘着气道:“臭小子欺负我不会功夫是吧?” 云轩依然沉着脸走着,只是放慢了脚步:“抱歉。” “……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他不是一向很稳当的吗? “我控制不了……”回头,却见好友又露出一副欠揍的神态,没好气道: “你又闻到什么了!”真不知道他那是什么鼻子! “啧,我闻到了酸味儿!”嫌弃的躲开云轩,又道:“你说的乐器,应该是雪公子手里那个吧?”在雪莲走出竹林时就注意到了,之后更是仔细看了几遍,确定自己没有见过。 “嗯,能做吗?” “我试试。”对云轩说道:“到家里坐坐吗?” “不了,下次吧。”刚才没有让雪莲解释,只能问问室宿牛宿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凭空出现一个外人? “好吧,让人给我送些竹子来,我要做研究。”…… “昨晚,我走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回禀少主……”室宿和牛宿把昨晚的战斗情况描述给了云轩。 云轩只手托腮,沉思片刻:“现在黑龙帮的人还守在沁园吗?” “是的,雪公子发话,那些人出奇的乖顺,只敢在院墙三丈外逗留。” “采花贼的身份可知道?” “此人刚开始出名时,江湖上的消息楼就查过,其真实身份不得而知,据暗部调查可能是出自一神秘隐世家族,消息到此为止,继续深入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又是查不到……”这个天下是越来越复杂了,之前三个白衣人也是查不到,只知道他们是在绵阳初次露面…… “……牛宿刚才说,雪昨晚唱的歌不是中原语言?你们两个都没有听懂吗?” “……”二宿相视无言。 “……”牛宿想了想道:“少主,何不问问四大首领,属下正好记住了几句。”暗部的人较杂,五湖四海的都有,说不定有人懂。 “嗯,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最好能找到会此语言的人。” “是。那、公子那边?” “你们不是见识过雪的功夫了?暂时留室宿一人无妨。” “……”真搞不懂少主,雪公子是需要他们保护的样子吗~他们也只能起个监视的作用吧?! 对着窗外的小竹林吹着箫,雪莲平复着心情——采花贼的话引发了他的思考,而得出的结论却实在不能让他淡定——他居然动了感情!?! 66.马头琴声? 其实、谁不愿意被人喜欢呢……?他虽清心寡欲,但也有靠近友好和关爱的本能啊…… 可是为什么在他知道了云轩对自己的感情后首先想到的是拒绝……? 身份以及将要面临的困难……只是借口而已吧……?他只是不想再踏进感情的漩涡——前世的时候就已经倦了、淡了、不在乎了……一个人才好…… 但是天下偏偏有一种感情任何人都不能不动容,那就是——至真至纯的爱!……可是那几率无异于大海捞针,凭什么他就遇得到呢……?自嘲一笑——云轩喜欢的不过是他的表面吧,他的内心世界他自己不是都不敢去看吗…… 心情低落收起竹箫……等等,刚才是什么声音?这个时代的金陵怎么会有马头琴?遂飞出窗外欲一探究竟——转移一下注意力也许可以让他开心些…… 循声停在一所宅院的银杏树梢,院中一个白衣人坐在矮凳上,望着天空,身前是一个奇怪的乐器,奇怪的是并非想象中马头琴的样子,做工粗糙,应该是其前身吧。 他正在拉着一种熟悉又独特的曲调——悠长、忧伤。有些像“朱色烈”,不停顿的琴声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正听着入神,琴音却停了,不由发问:“怎么不拉了?” 白衣人即君子骞欲进屋的身体瞬间紧绷,之后又放松下来——自己发现不了的人防备也是无用……索性坦荡一些,转过身对前方刚落地的雪莲道:“……是你!”原来是他,难怪自己察觉不到…… “又见面了。”雪莲刚才见到是他也很意外。现在再看此人觉得愈发面善…… “是啊!你怎么来了?”看到手里的胡兀尔:“是它?”是了,船上的时候就听过他们唱歌弹琴,只是不知他那个伙伴为何派人监视他们,不过,也许他可以从此人入手…… “听到琴声,所以来。” “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哦,请进来说话!”君子骞含笑,温文尔雅的样子。 二人方进客厅,便有丫鬟给倒了茶,雪莲开门见山:“兄台方才所奏乐器是……?” “叫我子骞吧。”递琴给雪莲——两个属下去办事,今日只有他在,遂做个琴玩,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雪。”接过琴,此琴造型非常老古,长一米左右,琴杆直溜溜的,上面就是一个大木头疙瘩,音箱是圆形像是牛皮蒙的,弦和弓是马尾,顺手拉了一下,音量很低,若不是自己耳力过人还发现不了。 “让你见笑了,这是我刚做的胡兀尔,粗糙的很。” “你自己做的?恕我直言,皮革受潮的话音色就不准了。” “哦?我倒是没考虑到。那依雪看,要怎么改进一下?” 想起前世的马头琴:“音箱改成木质的,形状为方形……”雪莲将前世的马头琴样子给他说了。 “让你说的我想现在就做一个!”根据雪莲的描述,君子骞脑中浮现出一把漂亮的马头琴,遂吩咐下人准备好木材,准备动手做,回头道: “雪,你随便转转,我先去做你说的马头琴,怠慢了!”说完就去了后院,他最喜欢的消遣就是拉琴,可谓“琴”有独钟。 望着子骞消失在门口,瞄一眼边上伺候的丫鬟——主人家就这样把他这个客人丢在一边了?!想不到,这个子骞还风风火火的~拿起琴也跟了出去。 坐在君子骞之前坐的矮凳上,问不远处叮叮当当忙活的人道: “子骞是怎么会拉胡琴的?我看你不是胡人。” “我祖上是中原人。”君子骞顿了一下继续干活:“我也算吧,不过很早就离开了,一直住在天山……家父曾去过草原,逐水草而居的牧民教会父亲拉胡兀尔,就是你们说的胡琴……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听父亲拉琴。”说一些自己的事,是拉进关系的有效手段,当然那个度得掌握好。 “天山?”哪个天山?前世他知道,今世很糊涂~ “是的,西域西面的天山。” “不是西域南面吐蕃西北?”前世叫昆仑的地方,现在好像不是这样叫。 “昆仑?你去过?” “没有。”果然还是昆仑吗~他倒是想去。 67.我知道你的身世…… 君子骞回头看他一眼:“中原极少有人去西域,何况是无人烟的山脉。一说起西方就会以为是天地的交界处,那里的山都被叫做天山。” 是啊,他都被搞糊涂了……这个世界没有长城,更别说出使西域的张骞了。怪不得连师父也不知道昆仑山。 “怎么,你对天山感兴趣?” “不,我对昆仑感兴趣。” “我曾路过昆仑山下,那是仙境一样的地方……”君子骞仿佛又想起了那里的山,山顶上终年白雪覆盖,山脚下却是碧草清流,天空蓝的让人砰然心跳,洁白的云朵仿佛伸手可及…… 前世看过不少昆仑山的图片,就是那些仿佛不真实的图片让雪莲无比向往,而到了这个世界后要去看看的欲望愈加强烈。 “不过,听说那里有个死亡谷,诡异莫测,乃绝杀之地,你如果去要小心。” “无妨。”反正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总觉得缺少一个契机,或许是自己的功夫还未大乘?不再多想,抬手拉弦,顺其自然就好…… 趁着琴音还准,拉一曲过过瘾,于是一首前世蒙古的民歌在这个南方的院子里奏响……(摇篮曲) 虽然是第一次拉,但好歹有二胡基础,二者都是二弦乐器,再加上这一世灵活好用的脑子,曲子拉的越来越娴熟。闭上眼睛沉浸在音乐中,感受着它的无奈、忧伤、慈爱和一种宽广的情怀…… 放下手里的木板和工具,望着天空,君子骞仿佛又回到了听父亲拉琴的时候,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美好的时光…… 缓缓转头看向拉琴的人,朦胧中仿佛真的看见了总是向他微笑的父亲——不!他不是!怎么可以将父亲——他心中的神,和另一个人联系起来!嗖然转回身体,把目中渗出的液体逼回去……只是他拉琴的样子真的好像父亲……仔细看连身形都很像呢…… 琴停曲歇,君子骞微笑道:“想不到雪也会拉胡兀尔?” “学的快些罢了。” “只是,此曲有些沉闷伤感,可有欢乐些的曲子?如此我才有干劲吗!” “哦~等着。”雪莲想了想,截了一段流行乐的伴奏拉响。记得那首歌的词优美不足,直接太过,但是里面歌手吼的一嗓子很是让人起鸡皮疙瘩,还有里面的马头琴伴奏是真的好。(姑娘你真美) “……”子骞有些惊讶,原本提那个要求是有些过分的,胡兀尔再欢乐也改不了它本身的悲伤……而他却能把那些伤感的音色盖住,喃喃道:“居然有幸福的感觉!” 对上面具后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这个人,看着他的眼睛,他突然有照镜子的感觉……这个发现令他心里咯噔一声,再看他的鼻子和下颌……真像……嘴唇也很像那个女人…… “怎么了?子骞?”怎么突然发起呆了。 “哦,没事。”猛然回神,“雪是哪里人?”这口音听不出来。 “中原与南粤的交界处有一片山林,算是家,不过回去的时间不多,都是四处游走。” “父母还健在吧。” 看他一眼:“三岁以后我就没有父母了。” 见自己的问题引起他的注意,又问:“为什么?”他知道应该打住,但他想确定自己的猜测…… “……”查户口??“爹死了,娘失踪。” 听到这里子骞握紧拳头:“你怎么这样说自己的父亲!” “这样说有什么不妥?他确实死了。”莫名其妙! “不许这样说他!” 雪莲起身:“我想你需要冷静。”他也需要调理心中翻滚的气血。向大门走去,身后传来低喃—— “我知道你的身世……”戴面具是为了遮挡莲印吧…… 快到门口的身影顿了顿,身世? ……他现在没有心情知道:“欢迎到城西沁园找我。” 68.招人烦的采花贼…… 室宿从王府回到沁园,却找不到雪公子,忐忑的隐身于高处,盼着他早些回来。眼看天快黑了,还不见踪影,正在想要不要出去找找时,忽听竹林传来异响,于是去看—— 原来是那个采花贼,只不过这次就太狼狈了、甚至有些悲惨~流了好多血啊~到底管不管呢……?算了,自己家少主很讨厌他,雪公子似乎也不待见他,让他自生自灭去吧!然后准备出门寻人。 到了门口却见雪莲刚好进门。暗中跟了一段路后,室宿终是没忍住:“公子!” “……什么事?”一路上若有所思的雪莲回神,还以为他们不会和他说话~ “那个、采花贼在竹林里,好像睡着了。” “哦?”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于是转个方向朝竹林走去。 ——啧,真惨哪~浑身湿透,背上还流着血……确实是睡着了……嗯,仍然是迷药,丢下一句“弄到客房”走了。 看着光着背趴在床上已被清理过的风扬,雪莲有一点点内疚——他是不是应该早些给他解了追踪迷香?说不定就不会这么惨了…… 背上的伤口长且深,再晚些八成就挂了~那个黑龙帮还有些高手嘛,居然把号称轻功天下第一的采花贼逼到这个地步?! 将他伤口周围的穴道封住,然后用竹镊子取出泡在烈酒中的棉球,给一尺多长寸许深的伤口消毒—— 趴着的风扬被蜇得闷哼一声,悠悠转醒,歪着的头只能看到床边的半边白衣:“唉!本少侠也不想来的!是命运的捉弄吗?注定让我做你的男宠……啊!你轻点行吗?” “闭嘴。”这张嘴太招人烦。 “好、好,闭嘴,你轻点,我的小命可全在你手里了~”想他一世英名却被毁在了小小的黑龙帮,一出门就被盯上不说,他们还是有备而来,不知从哪请来了一个武功高手,即使他有了防备依然不是他的对手,自己只是轻功高些罢了,武力值……咦?后背是怎么回事?“大爷你在做什么呢?” “缝合。” “缝、缝合?用针线?不会吧…… “不然呢。”继续缝,他的缝合技术也勉强过关吧,毕竟平时练习的机会太少,大多是小动物,给人缝合还是第一次~不过这一次就足以熟练了…… “那不是太难看了?会有疤痕吧!”想象着背上的一长条像麻袋缝口一样的东西,心中忐忑…… “男人怕什么疤痕。”嗖嗖缝完后,掏出瓷瓶给他抹了些金创药膏,其实之前若是用这个给他消毒最好,但是,他自己也就两瓶而已,还是省着点用为好~ “我不要!本公子这么如花似玉,身上怎么可以有条疤!?多么有碍观瞻!”太丑了! 收尾的动作滞住,雪莲一脸黑线——有碍观瞻?!他还想赤条条出来展览不成!? “已经缝了。”用干净的白布包扎好,洗手后叮嘱一旁打下手的小厮:“小豆子,看着他。” “公子放心吧。” “你身上的追踪迷药已经解了。”正欲离开,想了想,又给他嘴里塞了一颗疗伤药固本培元——谁让咱现在是医生,再怎么不喜欢,人家也是患者,总不能让人家半死不活的不是……!? 交代完事情后,云轩独自坐在书案前思考。 这时,房门“吱呦”一声开了,却不见来人说话,抬头一看却惊了一下—— “乐宁,怎么是你?你怎么出宫了?” ——第八卷·采花贼的麻烦·完—— 第九卷:母命难为 69.子墨的决心——不用马拉的车 起身走到门口,云轩看着一个宫女打扮的丫头。 “反正也没有人注意玲珑阁,我换身衣服轻轻松松就出宫了~”丫头情绪不高的样子。 傻孩子,真的以为没有人盯着吗……“你一个人很危险,以后不要一个人出宫……夫人身体好些没有?”乐宁的母妃玲珑夫人经年卧床。 宫里的人有单纯的吗……玲珑夫人算不错了,只求安稳,一“病”就可以避免许多角逐。 “……轩哥哥,我觉得母妃在装病。”抬起头看着云轩,水灵的大眼睛闪着困惑。 “哦?”小家伙长大了,开始思考了? 乐宁缓缓走了几步:“昨天,我看到、母妃把药倒在了花盆里。”回头问道: “轩哥哥,母妃为什么要装病骗人?” “你还小……” “我不小了!明年就十四实岁了!及笄了!”乐宁大喊道: “你告诉我,轩哥哥,为什么一夜之间就什么都变了呢!” “不要想太多,也许是她昨天不想喝药呢!” “是这样吗……我也希望是这样的……可是,秦姨每天换花盆做什么呢……” 轻轻摸摸她的小脑袋,不知如何安慰她,帝王家的孩子,迟早要经历这些的…… 乐宁诧异的抬头——轩哥哥很久没有对她做过这么亲近的动作了……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大人的世界好复杂,乐宁可不可以不长大?” “傻孩子……只要你能永远快乐的生活下去,长大也没什么不好,对吧?”拉住丫头的手道: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走!轩哥哥带你去子墨哥哥家,你不是最喜欢他做的小玩意吗?这次让他多送你几个!” “好啊!我想要子墨哥哥做的会走路的小房子!” 某处院子里,一个粗布衣衫的年轻男子正对着手里一段竹子发呆,细细回想着什么。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始打磨起刚通了膛的竹管。 为了少出些错误,他打算先仿照雪莲的那支做个一模一样的,然后再做研究、改进,直到自己完全弄懂。 “子墨!在家吗?” “子墨哥哥!乐宁来咯!” 云轩带着乐宁从半开的大门进来,小丫头直接朝院子里的人跑了过去。 “小心点!这里很乱!别伤着了!”子墨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快走几步迎接。 “子墨哥哥,乐宁好想你哦!”小丫头扑到子墨怀里撒娇道。 “臭丫头,我看你是想我仓库里的东西吧!” 乐宁吐了吐舌头:“人家也是真的很想子墨哥哥嘛!” “好,好,想玩什么就去拿吧!” “噢!子墨哥哥最好了!”说罢一溜烟向仓库跑去。到底是个孩子,说到玩就什么都忘了。 “你带她出宫的?速度挺快!”他记得他们刚刚分开不久吧~ “是她自己跑出来的。”大致说了下小丫头的苦恼,又道:“带她来你这散散心。” 两人说着话,小丫头推着个木头盒子出来:“我要玩这个!”不等回答,自己拉开小门坐了进去。 她玩的这个木头盒子有些像婴儿的学步车~只不过都是木头的~只见小丫头摆动两条腿在小院里欢快的跑来跑去~ “唉!为什么丫头把它当玩具呢!?”他是想做一种不用马拉的小车的啊~毕竟中原的马很稀缺,动辄数十两上百两,尤其是南方,牛都很少,老百姓根本买不起啊! “难道不是玩具吗?”云轩诧异道。 !!!听云轩都这样说,子墨有一种挫败的感觉~但是之后又坚定起来:“我一定会做出不用马拉的车的!” “不错的想法!我相信你能做到!”云轩拍拍他的肩膀。 70.倔老头儿开窍了?! 翌日,丞相府 云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床上是脸色苍白的顾丞相。 “丞相大人务必要保重身体,诸多国事还等您主持呢!” “咳咳!咳!老夫,恐怕是有心无力了……”靠在床边的顾丞相老态具显,不住的咳嗽。老夫人在一旁照顾着。 “信念很重要,丞相要相信自己会好。朝廷也不能没有顾丞相!”有顾丞相,常太尉也不敢太越界,多方势力互相牵制大局还能稳定,顾丞相若是此时有个差错,朝廷必乱,加上后宫那一大滩浑水~ 眉心轻蹙云轩心中焦虑不安,想着是不是找雪来看看丞相的病情。 咳嗽暂歇的顾丞相,朝夫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待屋里只余他和云轩后,开口道: “老夫大限将至,在此之前,会向朝廷保荐御史大夫司马言接替丞相之职,咳咳,王爷以为如何?” “司马副相多年辅助丞相日理万机,由他接任是理所当然,本王只担心常太尉也盯着这个空缺。” “所以,老夫打算明日请辞之时,亲自保荐,相信皇上会给老头子一个薄面的。”皇上虽然越来越好美色,但是,还没有昏庸到,不知朝局的地步: “王爷想必不会以为,皇上不知太子的所为吧!” “……”他猜不透父皇,基本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他,若不是去年三月出生的云泽很受父皇宠爱,他会认为,父皇不喜孩子。 “老夫想问王爷。” “您请说。” “王爷以为,天子当如何治国?”说完,双眼紧紧盯着云轩。 云轩吃了一大惊,丞相何出此言?他不是一向重礼吗?为什么问自己这个庶出的皇子这个问题? “何以治国!”丞相紧紧相逼。 “天子当仁爱天下苍生!”云轩被激起了火气,当下也不再多想,当然这是他以前的想法,如今已经有了些变化——只是仁爱是不够的…… “……好!好!好!好一个仁爱天下!咳、咳咳……”咳完喘口气后大呼:“我中原国还有希望!” 丞相眼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低声说了一句话使云轩彻底呆住,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从今往后,老夫门生故旧皆以云王爷为尊。” 神思恍惚的回到府中,不知不觉进了书房,才发觉气氛不对,抬头一看—— “娘?您怎么来了!?” “怎么,娘不能来看自己的儿子吗?!”榻上的美妇人嗔怪。 “您想见儿子,叫人通知我,何必大老远跑来。”隔着小桌坐在另一边。 “老待在宫里也闷呢!若是可以,娘倒是想和你一起住。”喝口茶,幽幽道:“自从被他废了武功,我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 轻轻抚上她的手,云轩知道娘心里太苦。 “听说,你去看那个老头儿了?” “是。”他的身边不仅有玄武宿,还有娘安排的觜(zi)、参(shen)二宿,知道他的去向不难。 “说了什么?” “顾丞相说……他的门生故旧会以我为尊?”他现在都有些晕,各方都争取不来的丞相大人,怎么就倒向自己了呢……? “什么?!娘没有听错?倔老头站队了?”蓝妃睁大美目,顿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倔老头终于开窍了?当初他不应我的拉拢,如今还不是站在我儿子这边?!”如此一来,她那边的动作就可以放开一些了。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对云轩说道: “轩儿,你要赶快给娘生个孙儿,娘不得不说,我儿子的眼光就是不错,梁容那孩子,为娘是越看越满意,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嗯,我现在就去找她去!” “娘!娘!”云轩的喊声,蓝妃充耳不闻,径自出了书房门。 云轩对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倾身道:“苍师父!”此人是青龙七宿首领——亢宿,苍。 “嗯。和为师打一场。”自从这个徒弟出宫建府后,就很少能痛快的打架了——没有对手的日子真是寂寞啊~ 71.如此任务!!! 师徒二人在开阔地忽高忽低打了近一个时辰方分开—— 先前很漂亮的开阔场所此时一地的枯枝落叶,尘土飞扬。 苍有些吃惊,半个月前自己还能小胜他几招,今日两人居然打成平手:“进步挺快,可有何奇遇?” “奇遇?没有啊?”想了想道:“也许是我朋友的功劳。” “哦?” “他会一种音律,可以帮人调理气机、平和情绪。”他又想雪了…… “……”点点头,消失—— “头儿,你们打完了?又把那小子蹂躏的不像样吧?”房宿路上见到首领便迎上去,他负责宫主的安全。 “轩儿进步神速,和我平手了。”真是不可思议。 “啊?不会吧?你们的境界再要提高可不容易!” “……” “他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啊?” “不是,他说是朋友的音律帮的忙。” “……你唬我!音律能有那功效?” “不信拉倒。”若不是明白轩儿不和他撒谎,他也不信啊~打量他一番:“你干什么去?” “对了,头儿,宫主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说完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 看着小瓶苍的眼皮直跳:“是你的任务吧!”他看见这个红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真的是你的任务!不信你问宫主去!” “……好吧,什么任务?” 于是,房宿靠近苍的耳朵,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什么!这种事也要盯着!?” “反正,宫主是这样交代的……扑哧!啃咳咳……” “怎么不笑了?要不要我帮你多笑几个时辰?”苍冷着脸道。 “头儿!饶命!我不笑了~~” …… “……这是宫主交代我的。”苍此时将一个红瓶递给眼前的人,宫主原意是要他给轩儿下药,可他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他。 沉着脸看着师父,云轩顿了顿接过小瓶:“一定要这样……?”怪不得,娘走的时候有些古怪。 “我不想哄骗与你,吃不吃这药你自己决定,但不论如何、事是一定要办的!”药是给出去了,后面还有更艰巨的任务,想想就受不了~ 云轩呆坐在书案后,一动不动…… 他已经坐了很久,看着桌上的小瓶子心中苦涩——娘连媚药都用上了,还派了苍师父盯着……他这回是躲不掉了吧,怎么办? ……要了梁容还能和雪在一起吗……?雪那样一个有洁癖的人(其实人家只是讲卫生罢了~),会嫌弃他吧……雪…… ……此时此刻,无形中有种背叛的感觉在折磨着他——他背叛了雪、背叛了自己的心…… 房梁上苍一直在看着下面那个孩子,在他眼里他还是个孩子,只是身份经历有些不寻常罢了,宫主这样做是不是逼得太紧了……? 太阳快消失的时候云轩毅然朝外飞去——想要见那个人的欲望如此强烈,只是想要见他!他喜欢这样任性的感觉…… 但是,仅止于此了——他不能拒绝娘的安排……那原本就是他要走的路……是他自己偏离了轨道——梁容是自己选的,他要负责,不能令娘失望,他只能压抑自己……任由心在淌血…… ——一直都不愿面对内心深处那个脆弱的自己……从小到大,只有娘疼,她是自己的支柱,过去、现在都是,他厌恶被安排好的人生却又不忍反抗,习文练武、接任务杀人、选王妃……那样的生活很累很无味,但他也只能在桃园做暂时的逃避,之后还是要继续…… ——是他,让自己接触到另一个世界,让他知道,原来他也可以活得那样随心所欲……他渴望和那人在一起,那人是他唯一动了心的人啊! ……有时甚至会有带他离开这一切的冲动,就像现在,可、也只是冲动……他都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很可悲吧…… 72.曾经想要拥抱一生…… 苍一直尾随在后,宫主交代不能把人看丢了,要从头到尾都盯着…… 他们停在一处屋顶,院中有阵阵乐音传来…… 两个年轻的白衣男子在拉胡琴,虽然一个戴着面具,但是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两个人很像很像,就像一对兄弟…… 这音律确实可以让人气血随之起伏,那么云轩说的辅助练功也就是真的了…… 不久前、沁园 “公子,外面有人找,他说是您的朋友。” “哦?请他进来。”他初到金陵,又没什么朋友,想必是那个声称知道他身世的子骞,遂出房门迎接—— “来了。”雪莲打个招呼,目光不由放在来人手中两把漂亮的琴上…… “雪,”子骞歉然的递过去一把琴,“上次真是失礼,这是我做的马头琴,送给你算做赔礼。” “谢谢。”接过琴,他很喜欢,手中这把明显做工更精致,试了试,音色也响亮了许多。 “不用客气!”子骞见雪很喜欢的样子,笑道:“我们是先说话还是先弹琴?” “……弹琴吧。”他有些忐忑,不知道子骞要告诉他什么…… “也好。” 无声伏在屋顶,院子里有两人在合奏——那个可能和雪莲有血缘关系的人……终于还是给他们认识了…… 望着雪莲心情不错的样子,云轩垂目掩去落寞——他对那人来说果然无足轻重……也好啊!这样他就不会太难过……从头至尾都是他一厢情愿…… 如今、背叛了自己的心后,他连一厢情愿的资格也没有了吧……? ——别了……我曾想要拥抱一生的人…… 拉琴的雪莲若有所感,停下手,抬头望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他知道刚才是云轩的目光,只是,为何,来了又不露面?而且心里莫名有些悲伤…… 飞身上了房顶,已经看不到人影,正要下来时,却瞥见瓦上的一小点水迹……雪莲看着它,目不转睛,仿佛感受到了它主人的伤心……直到它消失在夕阳下。 等他飞身落地,一旁的君子骞问道:“有事?” “……”雪莲摇头,此时他没心情说话。 “……天色不早,我先走了。我们改日再聊。” 雪莲点点头:“不送。” 之后,他便一直在院子里独自坐着,目光始终落在一处…… ——为什么?他会心慌难过……?云轩到底怎么了…… 回到王府,云轩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入眼所见全是枯寂的萧瑟——如同他的生命一片荒芜…… 从小瓶倒出药丸,木然吞下,起身前往宝泉居。这还是他第一次去他的王妃住处,是啊,他的王妃……他好像没有尽过做丈夫的责任…… 红罗帐内玉体横陈,梁容隔着纱帐望着王爷——她的丈夫。心中期待、激动又忐忑不安:今夜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她的未来是美好的,以后还会有王爷的孩子…… 站在床前的云轩小腹越来越热,除了胸腔空荡荡,全身都在变暖……挑开纱帐看着眼前娇艳羞怯的王妃,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个人……热……太热了……除去外衣云轩坐在床边,靠近躺在床上精心装扮过的梁容…… 手背触上她的脸颊,缓缓向下滑动,引起一阵轻颤……掀开她身上的薄被……他看到她张嘴,但却听不见她说了什么……钻进被窝……就这样吧…… “王爷,请怜惜臣妾……啊……”床内传出娇啼。 73.我要他的心 天边蒙气传来光亮,早已清醒的云轩终于熬过药效,梁容又昏了去。 翻身手臂搭上眼睛道:“苍师父,你可以去交差了。” 黑暗中苍缓缓现出身形。 “你有喜欢的人……?银面那个?”如果不是,又为何流泪?这个人除了第一次练功哭过便再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喜欢又怎样?他已经走到这一步。 “喜欢就去得到!”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你是坠星宫少宫主,当今五皇子,将来还会是天子,天下尽在你的手中,想要得到一个男子有何难?!” 有何难?雪若是女子、不论如何他都娶到她!可他不是,他甚至连一个普通的男子都不是! 唯一能得到那个人的筹码、他的心,如今也破败不堪。还能奢望、雪喜欢他吗? “如果可以,我只想要他,那个位子,谁想要谁去坐。”如果能得到那人回应,他便有力量冲破枷锁、带他离开! “懦夫!这些年来宫主所受的苦你难道忘了!她至今留在那个牢笼为了谁!有我们二十八宿追随,天涯海角任她去得! 若是被她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你觉得,她还会好好活下去吗?一身武功被心爱的人废掉,你知道她受的伤害有多深……? 把你推上帝位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我现在都不知道,若是这一心愿达成了,她以后要怎么办……” “我知道,但是,你们为什么不问我的想法?我也是人,也会有感情,不是工具!”握拳。 “所以,别委屈自己,喜欢他就去得到他,她那么疼你,想必会允许他留在你身边。”云轩这么伤心的样子让他一向冷硬的心有些难过,他已经每天对着一大株黄连了,可不想再看见一个小黄连。 “可问题是,他根本不喜欢我!”他只要稍有逾越那人便避之唯恐不及。 “那就直接抢啊!若是我,哪管他喜不喜欢,把人抢过来再说。” 手臂移开目光微诧,云轩哭笑不得:“能抢我早就抢了!”下床将散落一地的衣服捡起穿上,系好腰带: “感情是可以抢来的吗?我想要的、是他的心……况且,若真的把他困在身边,对他来说太痛苦了,我怎么忍心……折了他的翅膀……”他是那么恣意的一个人。 步出宝泉居,满身萧瑟,对着微亮的天空低喃:“鸟儿若不会飞了,还是鸟儿吗……”那个人所拥有的也只有那双翅膀吧…… “娘的悲剧我不想重演,如果放手他会快乐,那我可以、委屈自己……” 站在门口的苍心中震撼——一个人在乎另一个人到何等地步、才会甘愿委屈自己? 黎明中,云轩孤寂的背影渐行渐远…… 躺在屋顶看天,乌云层层叠叠——又要下雨了,这次会下多久呢?距离上次见面已经五天了,云轩没有来过…… “公子!公子!”小豆子在下面朝屋顶喊道:“那个受伤的少侠吵着要见您!”他也不想打扰公子,奈何人家用刀逼他——所幸只是递个话,应该不算卖主求荣吧?! 74.再见子墨 客房 神情淡漠立于床前,这几天他的心情很糟,某人还要往枪口上撞。 “大爷~奴家何时可以下床啊?”不知为何,他似乎调侃上瘾了,看雪的冷脸发生一点点的变化成了他的新乐趣……果然某人冒火了,虽然那火也是冷冰冰的~ “再阴阳怪气、就扔你出去自生自灭。”温泉偷窥他沐浴时不是很嚣张吗?比现在的装模作样要舒服的多…… “好吧,我什么时候下地啊?趴了五天了!很难受的!” “再趴两天,拆线了就不用趴了。” “还有两天啊!”风扬愁眉苦脸道:“可是人家那个的时候很不方便呐……” “那个时候……?” “哎呀!就是嘘嘘嗯嗯的时候!” “……我没说你不能去茅房。” “可是,这个小豆子,他、他非要扶着我!”多尴尬啊、上茅房的时候被人盯着…… 转身对无辜表情的小豆子说:“以后不用扶他,伤口裂开也不用管。” “哦!” “哎?不要吧?”奈何雪莲已经出门了,根本不理他。盯着眼前的小豆子,取出一把飞刀把玩……某小厮看见飞刀一缩脖子…… 路上和几个向他行礼的工人点头,正想要去竹林清静一下的雪莲,被管家告知有客人到访,于是只好去客厅。 子墨坐在客厅的交椅上品着茶,见到雪莲跨进门来,站起道: “雪,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 “正好,我也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在入座时伸手示意他也坐下,“那我就叫你子墨了。” “好啊。” “有事?”暂时抛开心中乱麻,见到子墨,他还是有些开心的。 “也没有什么了,这几天看不见云轩,没人说话,来你这找找灵感。”小轩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总是找不到人,早朝也不上了,还以为会在这里。 “他五天没有来过了。你找灵感?” “哦,我这个人没事喜欢捣鼓东西,做些可以便利百姓的工具啊什么的,有空你可以去我那里看看,就知道了。” “比如水车?辘轳?” “咦?你怎么知道?这些工具应用的并不广泛啊?”这个雪让人很吃惊啊,看着也不像是会下田干农活的人啊,怎么会知道这些农具的? 雪莲此时确定,这个世界也有墨家行人,在听云轩提起他的时候就有此怀疑,毕竟除了前世开国领袖外他只知道墨家有自苦的精神,他对能自苦的人很佩服,这样的人心中一定有强大的信念! 如此说来,这个世界也有春秋战国时期,“哦,小时候见过,记不清楚了。我对那些奇思妙想很佩服。” “真的吗!”子墨有些兴奋,“那些文人却说只不过是些奇技淫巧而已、非正道!”也因为这样,这些发明才得不到推广,朝廷也只在乎墨家祖先发明的城防器械。 “民以食为天,农业发展,粮食丰收,黎明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文人学士才能做学问。”对于常人来说,温饱是起码的生存条件。 “说的好!想不到雪也关心民众!”子墨激动的击掌道:“那些上流人士鄙夷劳动者,却不想想他们碗里的饭身上的衣是怎么来的,没有樵夫和织女他们拿什么取暖穿体面的衣服?没有猎人他们吃什么肉?没有种地的农人他们吃什么米面?没有倒夜香的他们得活在臭烘烘的垃圾堆里!……看我!说着就控制不住这嘴!” 子墨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雪真是知己啊!相见恨晚!” “子墨过奖了。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你捣鼓的那些东西。” “对对对!走,现在就去我家!我给你看看我做的那些工具……” 75.子墨的仓库 二人进了小宅院,子墨就迫不及待的去仓库搬东西,雪莲在院子里转了转,看见水井上的辘轳,动手摇了摇。记得前世很小的时候见过这种人力的取水工具,大家见面都是笑呵呵的很友善,真是令人怀念啊~ 当水泵取代了辘轳后,人们反而笑得少了,都在想着法儿的挣钱,心越来越冷漠,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视讲道德的人为傻子神经病……有时候真的疑惑,这到底是进化了还是退化了……很多人都会说人类在不断进化——可进化就进化到道德沦丧的地步!? “看!雪!这是我这几天刚做的车!”子墨从仓库里吃力的推出一个大木头盒子,这是他这两天刚拼起来的,小的那个被乐宁要走了。 雪莲收起思绪回头一看——哇~这是什么怪东西?椅子做的屋子?下面装了四个木头轮子…… “我想做一个不用马拉的车,但是都不成功,只能被人家当玩具玩儿……”子墨摸着“车”皱着眉头思索着。 站在木头车旁,雪莲目光微讶,虽然东西做的不敢恭维,但是想法非常超前,何不点拨一下? “可以想想怎么借力,现在这样虽然不用马拉,但是并不省力。” 子墨眼睛亮了一下,仔细回想自己知道的一切可以省力的器械,脚踏水车、投石机……仿佛答案就在嘴边,但就是说不出来,急得他直挠头,随手捡起散落的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 “我想到了!就是这样!”刷刷画出一个几何图形。 看他画出的东西,雪莲一阵腹诽——靠,他仿佛看见自行车在向他招手……!子墨画出的就是前世自行车脚踩的那部分,只要装在一个轮子上,不就是独轮车? 那边忘乎所以的子墨开始着手改进,雪莲囧了——子骞是这样,子墨也是这样,都把他撇下不管。只得自己四处转转,院子不大,一目了然。木头、胶、墨斗等各种工具就占了大半面积。西面的一间大屋子门还敞着,刚才子墨就是从那里推“车”出来…… 踏进仓库,就被琳琅满目的模型震住!四面墙的木架上摆满了东西——连弩车、转射机、籍车等等诸多城防器械整齐的摆放在最里面的木架上; 左边放着各种各样的生产农具,如微型水车、还有它的前身桔槔(jiegao)、甚至还有利用水动力的筒车、锄头、铁铲、犁耙等等; 右边是数不清的小玩意儿,还有很多做工巧妙的玩具,比如木鸢——这就像一个缩小的鸟形滑翔机,用一种异常柔韧的褐色纸裱糊……双翅骨架最为精妙,可以由鸟腹下的人掌握迎风角度,若是放大十倍绝对可以带人飞起来,至于飞多远就不知道了。拿起木鸢感受了一下,稍微调整了翅膀的角度,轻轻使力向前掷去——居然抖动着翅膀稳稳的、缓缓的、盘旋着、落在地上…… 中间的书案散放着很多图纸和半成品,拿起一根竹管仔细端详,上面画了洞口,是要做箫?这个子墨好奇心还挺重。想当初他做箫可是浪费了很多竹子。 “这位公子,请过来喝些水吧,老奴笨手笨脚的就不进去了。”端着托盘的大婶在门外向里张望。“哦,谢谢。”雪莲放下竹管出来接过大婶递上来的水杯。“不用谢!不用谢!这是老奴应当的!您不嫌弃没有茶叶就好!”大婶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谢。“哪里,水就很好了。”“那、您请随意,老奴还有活儿没干完、这就下去了。”将托盘和水壶在门口的窗台放下便回去后院。 见子墨将改进后的轮子装在“车”上,兴奋的坐了进去,脚踩着车轮两边的木棍。喝口水,把杯子放回托盘,向院中走去。  76.活宝! 院子里、转圈的木头盒子令雪莲想起前世小孩子们骑的儿童三轮车。下了“车”子墨高兴地跑过来,“雪!看见了吗?我终于成功了!” “不错,就是速度慢了点。”还不能脱离玩具的范围。 沉浸在兴奋状态的子墨闻言皱起眉头,想想确实如此,这速度也就是大人小跑的速度,不能和马车比。 “嗯,确实,我要把结构再改改,尽量少用些木头,这样更省力还能提高速度。你说,减少到三个轮子好不好?”“可以,一前一后两个轮子也不错。”“哈?两个轮子?那还不摔倒啊!” “……你来看。”取出一枚铜钱雪莲将它立着放在地上,然后松手,铜钱立刻倒了。 看他一眼,子墨忍住出言不逊的冲动,却见他再次立起铜钱,这次是使劲推了出去,铜钱滚动了一会儿后也倒了。子墨先是莫名其妙,然后抽了抽嘴角:“雪在玩儿铜子儿?” 雪莲黑线:“对……同一个铜钱,两种玩法有何不同之处……?”“一个滚了几圈儿一个没滚。” 若不是养气功夫不错,他简直想吐血——才发现子墨是个活宝啊!“难道、你不认为是一个立不住一个立了很久……?” 这回子墨终于收起嬉闹的态度,细细思考起来。 东宫 “哥,你给我几个厉害的护卫吧!”一名锦衣华服环佩叮当的俊美少年进门对正在思考的太子说道。 “别烦我!”齐云城不悦的瞪了来人一眼,“要护卫和母后说,或者你直接去找外公要!”最近几日朝局不太乐观啊,父皇甚至和他黑了脸,点名批评了自己,这是什么情况……? “哦!”齐云锦撇撇嘴,看不出大哥瞪起眼睛还挺吓人的呢!不敢继续待转身去了甘露殿。 此时的甘露殿有些安静,不见一个下人,不过云锦没有想太多—— “母后!你就和外公说说吧~儿臣那八个护卫真的不够看啊!” “好了~你也是个王爷了,改改你的性子!怎么,你外公给你的八个护卫都是常家培养的顶尖武士,怎么会不够看?”当今皇后常青雍容华贵的端坐榻上,任小儿子抓着手左右摇晃。 “……前些日子,儿臣不是出去过一次吗,他们八个被人家一招就给摆平了!”想来想去还是说出自己的行踪,听说老五把那个叫雪的人带到了金陵,他得做点什么…… “哦?这么厉害?那你没事?”打量一番眼前的人,确认无事放下心,她最喜欢这个小儿子了,因为他长了一张和她八分像的脸:“好吧,母后去给你外公说说,成不成就不知道了!” 待云锦走后,侍卫打扮的一个中年男人从暗室走出来,看着门口。 “你来干什么?本宫并没有叫你。” 中年男人看向她:“皇后娘娘很久不曾唤卑职侍寝了,难道是找到了新欢?”说着走近她…… “放肆!本宫是皇后,岂容你污蔑!”常青双眼冒火。 “呵!你以前可从未说过我……”手指挑起一缕发丝轻嗅,“当初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皇后?” 看常青真的生气了,不再挑逗,直起身:“我来是为了官职,侍卫统领,你答应过我,还有我儿子想做官。” “不可能,本宫做不了主。” “据我所知,现在的侍卫统领是常家的人,把我换上去不就行了?我和你的关系不是比他更近吗?” “哼,你说的简单,我们的关系?我们什么关系?你最多只是本宫一个暖床的男宠!” 被这样羞辱,男人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了起来:“呵呵呵~你非得逼我说出那件事吗?” 看他深邃的眼神,常青有些不安:“哪件事?” “云锦,你不觉得,他有两分像我……?” 77.你表弟不懂事啊! 常青震住,想不到他居然知道了??怎么办?“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闭上眼睛深呼吸:“我会考虑,你可以走了。”“希望你快点考虑。那小人就告退了……不用小人伺候您吗?”“不必。”“……我有些嫉妒你那个新欢了~”说完消失在暗门。“真让我恶心!”常青再也掩饰不住厌恶的神色,“青!” 一个黑影落在地上:“青影在。娘娘有何吩咐?”常青站起来走到黑影跟前将他扶起:“说过了不用行礼。”黑影只是低头。缓缓拉开他的面巾,露出一张二十多岁的俊脸、轻抚:“抱我。”黑影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向里屋走去。“……嗯……啊……青,你喜欢我吗?”“死士没有感情。”“我要你说!”“我喜欢你。”“哦……快一点……” 半个时辰后常青抱着被子坐起来,目光狠戾,对立于床边的黑影道:“把那个侍卫……”比划一记手刀。 “是。”黑影瞬间消失。 几天后,金陵仙府茶楼 “沐阳你说!本王想找几个厉害的护卫,怎么就这么难!?”锦衣男子生气的对面前的蓝衣男子抱怨,“外公难道就没有更厉害的高手了吗?都是这样的货色不成!”指着身后的两张新面孔。 两人低头,眼中闪烁着火花,哼!当他们愿意来吗?跟着一个纨绔子弟能有什么前途?!他们想的是上战场、立军功、加官晋爵! “安王息怒,以沐阳之见,他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什么高手!八个同样水平的人被一招摆平!屁的高手!”齐云锦灌了杯茶,正要摔杯子,眼睛转了转后缓缓收了火气,把茶杯放下。 孙沐阳见状垂目饮茶,看来这个刚结识的小王爷也并非无一是处,起码这脸变得挺快。八个这样的对手他自信也能搞定,但是,一招?怕是只有他天山派门主能做到!毕竟只有君家的男子会君家剑法的秘密绝技。哦,先不想这些,他还有正事呢—— “王爷,在下有个远房表弟是绝世高手,师门非常神秘,若是王爷有急用,我可让他保护王爷些时日。”他已经让监视他们的人给他们主子递了话,只是还没有收到回复,正好结识了安王,最好能够双管齐下。 “哦?绝世高手?快让他过来,本王倒要看看,怎么个高法!”不知比那个雪如何? “他就在这里。”孙沐阳击掌三下,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飘然落在孙沐阳身边,轻蔑的扫了一眼众人。 原本有些惊愣的几人见他这自负的神态唰的沉下脸,被云锦鄙视的两个新人正欲上前却被另外四个拉住,二人挣脱不开回头怒视同伴,只见四人朝他们打眼色……看了眼王爷的背影二人只得按捺下来,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要动手也得主子先发话…… 孙沐阳对扎西多吉的无礼视而不见,静静品茶,余光观察几人神态。 “我说沐阳啊,你这表弟可不懂事啊!”云锦慢悠悠抿口茶。“多吉表弟,中原不同于雪山,要对王爷行礼的。”“干我何事。”天山派以实力为尊,只向比自己高强的人行礼,对门主方行跪礼。这几个人有什么资格要他行礼?“嘿!挺硬(en)呐!这样吧,你若是能打赢我的护卫,以后都可以不用行礼!十七、十八你们两个领教一下这位多吉兄弟。” 早就按捺不住的两人上前一步:“是!” “哼!”扎西多吉箭一般蹿出迎向两人,三人在狭小的室内展开激烈的搏斗,动若迅雷不及掩耳…… “沐阳,你看你的表弟能赢吗?”虽然对外公拨给他的两人不太满意,但是对常家秘密培养的武士还是很有信心的,如今宫中的禁军就有不少常家的人~当然具体职位他不知道。 “一盏茶。”“本王也觉得一盏茶足够放倒”你表弟……不待云锦说完,三人胜负已分! 二人手捂胸口骇然看着收回手的白衣人——七招!他们二人联手却仅仅发出七招就落败了?!其中十七的心里最为混乱,十几年非人的训练,却撑不过十招?! 吃惊过后云锦开始重新打量扎西多吉,一盏茶便赢了他的两个顶级护卫,虽然比不上那个人,但是也算很厉害了,嗯,这个人他要了! “沐阳,把你这表弟给本王吧!” ——第九卷·母命难为·完—— 第十卷:原来他是王爷 78.劫富济贫去! “这……”“怎么?本王和你要个人不行?!”“不敢不敢,不过还是问问我这表弟,据我所知,他还没有脱离师门……”钓鱼也要讲究技巧,欲擒故纵很有必要……“多吉,你……” “本王来问他!”云锦打断孙沐阳:“多吉,你可愿跟着本王?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我不要荣华富贵。”扎西多吉语速缓慢,他是为了不漏吐蕃族身份,听在别人耳中却是另一番意味。 “哦?那你要什么?说出来,本王都满足你!”要银子给银子、要美女有美女,当然美男也不少。“我想要你!” “多吉!!!”孙沐阳意外的看着他,原计划可不是这样的——拜托你猎艳也要搞清楚对象和场合!! “……放肆!!!”愣了一下后云锦拍案而起!活腻了吧! “安王息怒!您看他如此没规矩,还是不要留他在您身边了吧?” “哼!本王说要他就要他!”怒瞪扎西多吉,“再敢对本王不敬,就诛你九族!” “……是!”在孙沐阳不断暗示下,扎西多吉终于想起正事…… 云王府宝泉居 “小姐睡吧,王爷今天又不来了。”小乐看着愈发妩媚的小姐轻声劝道。 “我睡不着……”她这几日只想着王爷,每每想起那一夜、他的俊脸和温柔的目光,脸都会不由自主的发热。 “小环,把我的刀拿来。”说罢起身出了房门。 “是,小姐。” “啊?小姐!夜深了,您还要舞那双刀?”拿件斗篷小乐紧忙追了出去。 梁容手握双刀,腾挪旋转,忽而一个空翻旋身横劈,忽而一个下叉双刀相交上划,带起满地落叶…… 把刀递给小环,喝口热茶,“很久不舞,都生疏了。” “哪里,小姐的刀法永远那么俊!”小乐给她披上斗篷。 “是啊,我们最喜欢看小姐舞刀了!” 云王府书房 双目凹陷的云轩从公务中抬头,顿了顿取出一卷画轴展开,手抚摸着画中人面具下的半张脸——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想必过得不错…… 收起卷轴继续处理信函,最近各方递过来的信函密件多如雪片,但是他觉得自己还不够忙,否则他哪里会想到那个人……? “王爷,该用膳了。”下人端着餐盘小心翼翼道,这早饭都成夜宵了!王爷最近几天几乎没有吃过东西,他们多句嘴就会惹来一记冰冷的眼神……他们下人不好混呐~要是被娘娘知道,他们的小命难保! “放下。”头也没抬,仍然奋笔疾书。 待半个时辰后,两个下人再来收拾餐桌,却见饭食纹丝未动,苦着脸怎么拿来的又怎么拿了出去…… 沁园书房。 油灯下,雪莲执笔于书案上写写画画,尽是一些花草虫鸟、石头之类,每一幅图下面都有注解,还有一些药方,他要把脑子里的本草纲目复制下来,给这里的本草经做补充。 停笔活动手腕,目光不由落在案上的竹箫——八天了,他都没有再吹过萧,云轩也没有来过……他想这个干什么!闭上眼睛摒除杂念,提笔继续默写。 几天后…… 满天的繁星被冷风吹得直打寒战般闪烁,屋顶上躺着一人只着单衣、无视愈发寒冷的天气。很久没有见过云轩……也许他想通了,说不定那次偷着来沁园就是想要和他告别……? 这样也好、希望以后再见时他们还是朋友……只是为何心里止不住伤感?也许是天气太冷了?这个借口很可笑,自从有了内力已经多久不曾体会冷或热了?不过,他现在需要一个理由…… 从厨房取了一坛酒,这是工人按照他说的方法用果子酿的……嗯、味道不错,没什么酒劲儿,像果汁一样。一坛酒下肚,心情不见好转不说,脑子也迟滞了许多,反而总是闪现一些不想记起的画面,雪莲靠在墙上闭目凝眉,怎样才能摆脱这种令人讨厌的情绪呢……?呜~师父每次劫富济贫后都很爽的样子,也许他可以试试! 闪进一家豪华府邸从房顶无声落入一间屋子,原本有些期待的心情被现实击得粉碎——一点也不好玩儿。真不明白,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就乐此不疲……?正欲飞身离去,黑暗中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 “何方神圣、藐视我云王府?” 79.自己回来的风筝线 雪莲不欲多费口舌,他此时只想回去睡觉,也许睡觉才是明智的选择!奈何那人已到近前。 “雪?”累极的云轩正欲趴在书案上小憩,却闻内室传来轻微异响,借着外室微弱的光线惊讶的看着某人。 听有人喊他名字,晕沉沉转头看去——虽然有些变化,但是,他可以确定是云轩。心神微颤,走到床边,咣当倒了上去……“借地方用用。” 惊愣的云轩奔上前,瞪着已经睡过去的人——是他!他怎么会来?有酒气?按捺狂跳的心,无论如何他如今人在眼前。轻轻给他脱了靴子将人挪到里侧,床边坐下握住肖想已久的手贴在唇边轻吻——多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看着已经睡熟的人,舍不得眨眼。 不知不觉间熹微的光线便照进来,云轩惊醒!天亮了,怎么办?要放他走吗?……抚上雪莲的脸颊、俯身,轻触粉唇——再次亲到这人、恍如隔世。顿了顿,将面具尽量轻的一点点摘掉——挺直的鼻子、绝美的凤目、清俊的眉形……那是什么?!花?压着莫名的敬畏和不喜,触上那一抹莲印……使劲闭上眼睛再睁开,他刚才一定眼花了!它怎么会动呢!? 见到雪莲即将醒来,云轩果断吻上去——是死是活他如今想要一个答案! 睁开眼睛雪莲被所见到的震住!这是那个记忆里的云轩吗?红眼球、黑眼圈、凹陷的脸颊?若不是身上还有肌肉垫底,他都要认不出了! 深情凝望、云轩加深这个吻,本就干裂的嘴唇使两人口中充满血腥味…… 某人终于回神,使力推开他、呼吸微喘…… “雪……”沙哑的声音饱含浓烈的感情,听得他莫名心酸……四目相对,看云轩又要靠过来,垂目坐起系好被解开的腰带,穿上靴子,拿起枕边的面具下床,云轩的吻太长太热烈,再继续就要走火了…… 心绪不稳之际有些生气,戴上面具原想马上飞身离开,到了门口还是留下一句:“记得吃饭。” 身后绝望的眼神渐渐迸射出光芒:“好。”看着雪莲消失在门口,外面虽然满地落叶,树枝已近光秃,但他偏偏觉得到了春天,就连树叶落下来的样子都是那么美——这是不是表示他还有希望……?但凡有一点点可能,他都不想放弃啊!尤其是在他看过那令人震撼的真容后,让他怎么忘记!? 他不想像歌里唱的那样最后的时候才后悔——因为那人曾离他那么近,仿佛只要他努力就会得到美好的一切!躺在床上,闻着残留的冷香,想着刚才吻雪的感觉,虽然被推开了,但是最后不是很关心自己吗? 不行!他要养好精神,赶快处理完公务去见他!风筝的线自己回来了,他这次要紧紧抓住、不再松开! 这日、最近忙的昼夜不分的云轩破天荒睡了懒觉。 “什么??太子被废!”蓝妃惊疑不定,“怎么会如此突然,本宫都没有听到风声,还是欲立一个两岁的孩子……”踱步片刻后道:“不行,我要出宫。” 80.又是野蛮女? 她得去见轩儿。 苍紧忙上前一步:“宫主请冷静!现在不宜动作。王爷那里,卑职去。” “……你说得对,好!你去告诉轩儿,让他把能影响到朝局的人都动员起来,即使不能上位也要阻止皇上另立太子!” “是。” 今起,朝局又要大变,后宫各方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 回到沁园仍不能平静,雪莲抚唇——他们接吻了?口中残留的气息、失常的心跳,都在告诉他那是真的。轻扬嘴角,不讨厌呢……也许,他可以试着接受云轩的感情?是不是真爱不去考虑? 昨晚,去的是什么地方?好像是座王府……云王府?云王?笑容凝固——他是云王?!他不想和那个圈子有一点关系,他们有代沟——一个跨越时空的巨大鸿沟。来自21世纪的他不想和压迫百姓的阶级为伍,甚至希望这封建王朝快些毁灭!这个想法是真的,只是这个理由能够说服自己吗?况且云轩并不坏,他虽然有等级观念,却又受子墨影响甚多…… 在感情中,他似乎一遇到困难他就想逃避退缩。如果再往深里剖析,就会知道其实他真正担心的是,他是封建王朝的王爷!他能放下身份、放下一切和你走吗!!! 不能再想下去,雪莲出了房门。 小川还在竹林练功,风扬那个采花贼不见了,希望他不要再来……再去马厩看看,嗯?空的? “小壮!月芽还没有回来吗?”因为月芽被憋的闹圈~他只好放它自己出去溜达,以往最长三天一定会回来的,这次怎么回事?已是第四天了…… “是的,公子,这宝马会不会有事啊?”小壮也很担心,毕竟是他在照顾着公子的马。 雪莲拍拍他的肩:“没事,它回来告诉我。”月芽那么聪明速度又快,应该不会有事。 天快黑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得得”马蹄声,雪莲出门查看,却是月芽,它后面还有一匹红色的马。只是不对啊,怎么一副萎靡的样子?上得前去。 见了雪莲,月芽蹭了蹭他的衣角,之后便慢慢趴在地上虚弱的喘气,红马立刻靠上来,还不时舔月芽的后腿——原来,月芽后腿插着一支箭!血迹已经凝固。 什么人伤了月芽?正欲处理伤口,却被几个不速之客闯进来—— “原来跑到这里了!哈!我猜就是你这个银面人!哼!”一位胡服小美女拿着马鞭对身后的侍从道:“把这两匹马给本小姐射死!”她得不到别人也别想!话刚落,正欲射箭的人却开始发抖,迟迟不敢拉弓,却是被雪莲气势所摄,仿佛他此时面对的是他家老爷,甚至更迫人!只见雪莲平静的看着他们,衣袖无风自扬。 “我叫你这奴才射箭你听见没有!”女子嘭的踹了侍从一脚看他被踢倒在地也不敢动弹,气极:“好!你不敢射,本小姐亲自来!回去有你好看!”说完举鞭抽了下去—— “啊!”女子尖叫一声捂住肩膀。却是雪莲迎着马鞭手指轻轻一个拨弄,半米多长的马鞭改变方向抽在女子肩上。若不是看她年幼又是个女子,这一鞭就不是抽胳膊了。“出去、立刻。”他的容忍度也不是无限的,而且最近很容易动怒,再加上心情不美丽…… 听到这话的人只觉冰冷刺骨,偏偏某人仿佛没有感觉。“你敢打本小姐!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我可是……” 管你是谁!不想听她继续废话,挥袖甩出数枚铜钱,几人便被弹出大门。 “以后不许陌生人进来。”“……是!公子!” 81.给娘唱个歌吧 沁园大门外,七歪八倒的下人急忙爬起来去搀扶他们小姐,战战兢兢道:“小姐,您没事吧?” “你说呢!!!”女子咬着嘴唇站起来,又是捂肩又是揉屁股,颇有些顾不过来。“哎呦~疼死我了!死银面人!臭银面人!敢打本姑娘……我!”不行,这里不是她家也不归他爹管辖,报仇就要求助于姑姑,可是姑姑一定会告诉姑父……她不敢,以姑父的为人说不定不会帮她反而会教训她一顿! 转转眼珠子,将这口气硬生生咽了下去:“你们今天有看见什么吗?”众人低头不敢吱声,“哼!谁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扒了你们皮!” 太子被废,罪名是结党营私、卖官和私扣贡品。原本是要终身软禁的,这是常太尉争取到的最轻刑罚,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秦敏忠一案又被翻了出来,伪造书信的关键人物叛变,还有一些类似的其他冤案。于是,废太子改为被派往突厥做质子,算是突厥挑衅中原的回礼(突厥派往中原的质子是宫女所生)。 质子啊,基本有去无回了,人家会想,你们派一个犯了罪的皇子来我国做质子,这是羞辱啊!而且,突厥那里男风盛行,废太子能有什么好待遇?啧啧,怎一个惨字了得…… 事实上不止突厥盛行男风,中原也有像姑馆,却不敢明目张胆,中原人普遍视之为不道德的行为。说来也怪,以前这里也盛男风,相传以前还有男美人计! 据说废太子一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疯了,不过也因此免去突厥之行——废太子、疯太子虽只差一字,但是后者很可能引发战端。质子人选只得再议。 至于皇上想另立太子的事,因满朝文武没几个同意立云泽而大臣里多是推荐立五皇子齐云轩的,理由是五皇子最有天子风范,有仁爱之心。皇帝只好行拖延之计不提。由于皇嗣多早夭,成年的只剩下废太子齐云城、五皇子齐云轩、六皇子齐云锦,如此一来,质子人选不言而喻,皇后一方太子的事还没有完,小儿子又有可能被派往突厥,一时怎个乱子了得。 “母后!你可一定要救救儿臣啊!我不想去突厥!” “锦儿放心!你大哥已经疯了,母后只剩下你,怎么会让你去突厥,你外公也绝不会袖手旁观……不是还有一个皇子嘛……”常青暗自发狠。 忙里偷闲,这天云轩正在书房含笑看着画像,嘴里唱着歌。蓝妃推门而入,“轩儿心情不错?”待离近一看,心疼道:“吾儿!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伸手摸着云轩凹陷的脸颊。 云轩将她的手轻轻拉下来:“娘,我没事,就是有些累。” 一边的苍暗道,你还没见轩儿几天前的样子呢,如今已经好看很多了~ “嗯,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啊!”坐在榻上,“刚才轩儿在唱什么?娘怎么听不懂?” “和一个故事有关,想要听懂曲中之意,就要先听故事,这也是雪告诉我的……”云轩把雪莲告诉他的人鱼公主的故事讲给蓝妃听,她听得入了神,仿佛看见了浩瀚绮丽的海底世界,想不到海底竟然那么神奇,居然有长着鱼尾的人,而小美人鱼凄美的爱情深深触动着她的心…… “……她的姐姐们用头发从海巫婆那里换来一把刀,只要她杀了王子,就可以重获鱼尾回到海里。” “后来呢?美人鱼杀了王子?”结局应是如此,那个王子再美在她看来都是那么可恨! 82.蓝妃的醒悟 云轩怔愣缓缓摇头,如果人鱼杀了王子,就不会有这么美的故事了吧……? “为什么?!王子该死!”愤怒、悲哀……为美人鱼,也是为自己吧~ “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云轩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你不明白。”轻轻摇头,“再给娘唱一遍吧……”这个故事给她的冲击太大——为什么美人鱼不杀了王子?!为什么她可以善良到底而自己却变成这样?! “我在沙滩划个圆圈属于我俩安逸世界不用和别人连线 我不管你来自深渊也不在乎身上鳞片爱情能超越一切 只要你在我身边所有蜚语流言完全视而不见 请不要匆匆一面一转身就沉入海平线 传说中你为爱甘心被搁浅我也可以为你潜入海里面 怎么忍心断绝忘记我不变的誓言我眼泪断了线 现实里有了我对你的眷恋我愿意化作雕像等你出现 再见再也不见心碎了飘荡在海边你抬头就看见”(美人鱼) 唱完了,蓝妃静静坐了片刻,深吸口气,摆摆手:“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云轩想说什么,苍把他拉了出去。“娘怎么了?”“……希望她听了你的故事,能够冲淡些心里的恨意吧……”他对那个银面男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多时,屋内传来抽泣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放声大哭?!两人站在门外,各种滋味浮上心头——她从来没有哭过,起码他们没有见过她掉眼泪。云轩此时想起那个给他讲故事的人——雪!你究竟有多少神奇的力量?可以影响到这么多人! 太阳西去,嫣红的晚霞铺满天幕。“吱呦”关了几个时辰的门终于打开,二人急忙望去—— “娘???”娘怎么变样子了? “宫主!!!”苍吃惊的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宫主,忽然觉得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 “让你们担心了。”打开门的蓝妃此时一张素颜,象征身份的佩饰全都拿掉,复杂的云鬓也披散下来,眸光含笑透着慈爱,声音虽然略显沙哑,但是整个人的状态焕然一新。 上前轻轻抱住她,云轩不安道:“娘,您没事吧……” “没事!”拍拍儿子的背,“娘只是想通了、释怀了。” 蓝妃,不,现在也许称呼她蓝钰更为恰当。蓝钰凭栏望夕阳: “一个执念,错了二十年,够了。”回头看着云轩:“我们的爱情应该在二十年前就结束了,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留住美好的记忆全身而退,这是最好的选择吧,可是我却因一时不甘随他回了宫……在见识过后宫黑暗倾轧后,我本不该继续留下,不然也不会被他废了武功,坠星宫也不会覆灭……”娘的心血毁于一旦,宫里一百多人不知所踪,只余秘密训练的二十八宿…… “我决定放下……轩儿,咱们离开这里吧?”蓝钰期待的看着儿子。“离开?”云轩懵了…… “对,去哪里都可以,或者,我们再寻一处流星坠落的地方重建坠星宫?” 云轩的面容缓缓沉了下来,他听到了什么?筹备了这么多年,眼看接近收官了,他的娘亲却说放弃?!他如今还能脱身吗!?“您不嫌太晚了吗?是谁一直教我要有责任感,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是你!在我确实想为天下人做些事的时候(尤其是收到那么多人的效忠书,看了全国各地那么多折子后),那么多人站在我身后的时候……你却又让我弃他们而去!?可能吗?”若是在顾丞相退隐之前听到这个消息该多好…… “从前是娘不好,不该勉强你,以后不会了!” “……既然娘想通了,就寻个机会离开皇宫吧!”那里面的气场混乱而黑暗。 “不可,我走了,你怎么办!” “儿子自有办法。走吧,去吃饭,饿了吧……” 黑龙帮 “听说黑龙帮有项秘技,可以让人不知不觉中招?”带着一个白衣护卫的陌生男子坐于客位。 “当然!此项绝技只有我黑龙帮有,可谓天下无敌!”一个健硕的中年男人不无骄傲的说。 “给本公子抓个人……做不做得了?” “这……” “哼,”甩出五千两银票,“事成之后还有五千两。” “……好!公子要抓什么人?”一万两啊!只是抓个人,傻瓜才不做这么划算的生意! “城西沁园。” ——第十卷·原来他是王爷·完—— 第十一卷:离开吧 83.在我家办事? “帮主!不好了!外面突然来了四个蒙面人,进来二话不说就杀人!死、死了……”话还没有说完就倒在地上! “什么?!”那帮主快步走到跟前,提起那人却发现已经断气,外面也传来刀剑碰撞的叮当声,来不及多想提着刀便奔了出去…… “公子,要不要帮他们?” “哼!本公子很蠢吗?!”他才不会蹚这浑水!拿起桌上的药瓶和银票:“敢跟本公子讨价还价?我们走!”这次不算毫无收获,起码药已经到手了…… 不远处屋顶上的两人看着人们于火光中四处乱窜,男的杀,女的抓……风扬问身边的男子:“会不会觉得我残忍啊?凉修。” “伤了风家的继承人,其罪当诛。”男子冷然道,“何时归来?” “等我找到那个该死的女人!”娃娃亲他没话说,但是对方却是个恶毒的女人他决不容忍!他宁愿娶那个家世简单的鱼儿、起码他看着舒服!可一年多前就在他外出办事的时候,鱼儿却突然消失了!他曾找那女人对峙,对方却一口咬定没见过,爷爷也催他尽快成亲,迫于压力他便偷跑出来。 原本只是寻人而已,却得了个采花贼的骂名,加上这次调用家族势力,若还是找不到人,爷爷那边、他想都不敢想! 男子摇头:“你好自为之!老爷子那关不好过。这里没什么事,我就撤了!” “嗯,记得让人把黑龙帮所有女眷送到城西沁园。”他要一一过目。 黑龙帮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据说黑龙帮能在天子脚下有一席之地是托了帮主一个夫人的福,因那个女人喜欢香香的味道,所以总是弄出些奇特的香料来,有一天吸引了一种鸟来,于是就有了追踪迷药,凭借这个秘技,黑龙帮的地位便迅速飙升,尤其是近一年来,俨然有争夺京城第一帮派的势头。 他要找的那个女人恰恰也喜欢香料,于是他怀疑那个帮主夫人和他要找的人有关系,虽然黑龙帮崛起的时间和她失踪的时间并挂不上勾。 当他从数百里外赶到京城时见人心切的他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已经沾上了追踪迷药!想不到这香味如此厉害,跳到水里都没有甩脱他们,还险些丧命,若不是雪、那个面具人…… 沁园 雪莲正在给月芽换药,一白一红两匹马在那里黏糊,不禁笑道:“臭小子还知道谈恋爱!”拍拍它的额头,“眼光不错。” 马儿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能感觉到他的善意,红马也蹭蹭雪莲的手。拍拍火红的母马:“嗯……以后叫你离儿好不好?” “公子!公子!”管家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外面不知怎么回事,有人送来了很多女人,说是风少侠的吩咐!” 那个“采花贼”想干什么?雪莲到了门口让人把大门打开,果然看见四个黑衣人押着十几个女人在外面,暗道,该死的风扬! 这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指着他大声道:“就是你让人杀了我爹?你这个大坏蛋!我恨你!” “怎么回事?”雪莲向黑衣人发问。 “这位公子,是风少侠命我等将人送到这里的。”其中一人抱拳。 正待说话,耳朵听到衣服摩擦空气的声音,望向前方深沉的夜空。不多时,风扬飞身而下,站在雪莲身边对黑衣人道:“都送过来了?”“是的!” “嗯,你们可以回去了。”待四人离开,风扬扫视蠢蠢欲动的人群,取出一把飞刀把玩:“不想死的最好不要企图逃跑,本少侠的飞刀……可不懂得怜香惜玉。” “这位大侠,你把我们这些女子带到这里意欲何为?”一名妇人壮着胆子问道。 “当然是有事。” 雪莲无奈,“你确定要在我家办事?”采花贼能办什么事?还是和一群女人? 84.风扬寻人记 “雪,”风扬压低声音道:“你那么好,帮个忙,我找个人就打发她们走!” 只是找人?看着大门外十多个女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再看难得正经一回的风扬:“好吧。”堵在门口是怎么回事。转身朝里走去,对身后的管家道:“陈伯,带他们到大厅。”“是,诸位请随我来。” 客厅,风扬斜坐主位压着声音缓缓道:“哪个是香夫人,站出来吧。”希望这次能找到,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娶那个恶毒的女人?他倒宁愿不回家,貌似留在雪这里也不错! 一名少妇被众女推搡出来,她理了理头发、扬起一抹娇笑,献媚的上前几步发出颤抖的声音:“大侠~奴家就是香香~”帮里的男人都死了……她们这些女人会怎么样呢……? 果然很香,抬起眼皮,风扬在她脸上逡巡——没有人皮面具?怎么会!站起身在她脸上一通乱摸……片刻后一把推开已经眼冒星星的香夫人,一步一步走到众女面前,眼神冷冷的在她们脸上刮过,连那个十岁的小姑娘也没放过…… 小姑娘此时也知道自己之前鲁莽了,不过她不后悔骂了那个面具人——即使他不是凶手也是帮凶!看到男人冰冷的眼神,不觉打个寒战,缩在娘身后。 此时一个蒙着面巾的奴婢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往人后躲,心中默念:我不存在我不存在…… “蒙面的那个!出来!” 众女马上又开始推搡她。“不要、不要推我……”弱弱不甚清楚的声音哀求道。众女哪里管她?只要不是叫自己就好…… 听到这个声音风扬僵了下身体,盯着这个低着头发抖的女人,不经意瞥见她飞快缩回裙摆的脚:“其他人可以走了。” 众女吃惊之余立作鸟兽散,逃也似的离开沁园。 退回座位风扬面色如冰,轻轻叩击桌面、一下一下,室内气氛骤冷——找到了,却想不到是这样的情景,这女人为了躲他,穿上从不穿的肥大丑陋的衣裙,遮了那一头长发,只露出眼睛眉毛。看她立在厅中局促不安的样子,风扬难品心中滋味。“你似乎欠我一个解释?为何不告而别?” “你、你说什么?奴婢听不懂,认、认错人了吧!” “哈哈、哈哈哈!认错人?”风扬怒极反笑,大步上前抬起她的下颌,对着那双不敢直视自己熟悉的眼眸:“想藏就彻底一些!怎么还穿着我送你的靴子!?”不再废话,扯掉她的面巾!却是愣住了! “不要!别看我!呜呜~~”女子蹲在地上紧紧抱住头,将脸深埋在腿上哭了起来。 “……鱼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嘴怎么?”刚才看见、她的上唇变形了?! “呜……为什么要找我!?让我自生自灭就好了啊?!为什么……要亲手毁了我的梦……?”许久,女子哭声渐止木然起身,抽去灵魂般道:“现在你满意了……?”深深看他一眼将他的影像镌刻心里,转身踉跄的向外走去…… 85.修整残缺 被女子一席话搞得发懵,待他回过神来,却见女子的身影将要消失在夜幕中,追上去抓住她破口大骂:“你这笨女人!出事不知道找我吗!?”他能猜到一些,这让他心里非常愧疚,鱼儿的脸被毁他也有责任…… “咚咚咚”书房响起敲门声。“请进。”片刻进来一对男女,看来是找到了?雪莲停下笔道:“有事?” 拉着蒙面的鱼儿风扬道:“雪,你的医术在下非常仰慕。” “哦?”这家伙怎么突然自称在下了? “……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化解黑龙帮的追踪迷药?雪还救了在下的命,真是感激不尽!”风扬一副很崇拜的表情令雪莲嘴角微抽,“不必。”他是医者,救人还不正常?他到底想说什么? “唉!在下不是要找人吗?人是找到了,可是,她却受伤毁了容貌,在下想、雪一定治得了!”拉着女子的手,“呐,就是她,尚鱼儿。” “毁容?”细细看去。女子见大夫看过来,迟疑拉下面巾。“碰成这样多久了?”上唇像是被石头碰伤的,长住很久了,怕是不好补救。嗯,给女子整容?要是放在前世就简单了。 “半年前,小女子贪玩,在摘花时,不慎滚下山,撞在石头上。”不敢说是有人推她的,因为她看到了那人的脸……而她的门牙也被磕掉一半,所以说话不慎清晰。“还、还有一处。”女子见雪莲不说治不了,壮着胆子,将头发撩起露出耳朵,耳后有一片新肉,没有头发,是滚下山时头发太长被扯掉的。 此时风扬才知道这里也有个伤口,心中愧疚轻轻抱住她。雪莲也很同情她,一个古代女人毁容到这个程度是够惨的。 “请雪务必救救、我的未婚妻。”话落鱼儿突然抓紧他的手,他居然还要娶她?! 想着怎么补救的雪莲听他如此说,想起他之前扮男宠将云轩气走的事。“哦?你不是说给我做……” “啊!今天天气真不错!让厨娘做酥饼吃吧!”风扬向雪莲投以告饶的眼神。凤目微眯——算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他已经准备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雪莲开始调配一种树脂,打算先将鱼儿姑娘断了的门牙补上,所幸的是没有伤及牙髓。然后嘴唇,最后是扯掉的头皮。这天他正在做记录—— “雪!在家吗?快来看看我做的车!”外面传来车轮声,想必是子墨的新成果。但是他正在忙着配比材料,便只应了一声……过了会儿,子墨进来书房见他在桌子上摆弄什么东西,好奇的靠过来。 “你在干嘛?这是什么东西?不黄不白的~”“给一位姑娘补牙用的。”“啊?补牙?牙也可以补啊?”“嗯。”“我能看你给她补牙吗?”“那你得问问人家姑娘。”嗯,这次应该可以了,粘合性很强: “小豆子!去把风少侠和鱼儿姑娘请来。” “哎!” 待那两人来到书房,与子墨互相认识一番,风扬便道:“雪,可以治牙齿了?” “嗯,姑娘请坐、抬头,风扬你帮她把嘴唇掀开。” 子墨瞪大眼睛看着雪莲消毒,将新配好的材料黏在牙齿断裂面,修饰形状…… “太不可思议了~”子墨看着完好如初的牙齿叹道,原来牙齿也可以修补的~他见过很多人牙齿坏了就是坏了,严重些的只能拔掉。 “嗯,好了,以后尽量不要用这两个牙齿了。” “不结实吗?会不会掉下来?”风扬有些怀疑牙齿的坚固性。 “不用就不会掉。”花了那么多心思配制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它那么没用,其实偶尔用一下也没关系,但不能这样说以免他们将“偶尔”当作“经常”。 “小女子一定会注意的!”鱼儿激动的说,能恢复漂亮她已经很满足了,大不了以后吃东西先切碎。 “那可以治嘴唇了?”“两天后,若是牙齿没有异常,就可以开始了。” 之后几人来到院中的空地,看着那个奇怪的车。 “雪,怎么样,我敢说,这辆车将开启新的历史篇章!”子墨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他几乎改进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 86.许久不见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第一辆木制三轮车很漂亮。它的架构非常简单,一个立着的大三角形,前面的点装了一个轮子,向上延伸出把手,后面的点连接在两个轮子的木棍中间,上面的点装的是座位,脚蹬在座位下面的轮盘上,轮盘上是绳子类的东西,带动两个后轮中间的轴…… “你试过了?”雪莲打量着轮盘上的“绳子”。 “当然!感觉很棒!哦,你看的是牛筋,我费了好大劲才搞来的,泡制过后非常坚韧耐用。”子墨皱起眉头:“可惜的是,这东西不好弄到,穷人还是买不起……” “它能跑多快?”一直好奇观看的风扬忍不住了。 “最快可以和马车相比。”子墨得意的回答:“而且想慢下来的时候只要不踩踏板就会慢慢停下了!” “好厉害啊~”鱼儿姑娘在面巾后惊叹不已,她也想要一辆~ 做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若是推广开再逐步改进,相信会越来越接近前世的样子的。 “用铁做的话就会更结实,不过现在也很好,后面拉个木板就可以装货了。”现在的中原,铁器已经遍及生活各个方面,价格很低。 冶炼技术以铸剑门为尊,他们可以炼出精钢,用精钢和一种秘密金属做成的兵器是当今天下最坚硬锋利的,当然价格也是最昂贵的,这样的神兵利器非常稀有。 “铁?”子墨脑中浮现一个铁家伙……那得多重啊~不过,可以将关键部位换成铁的使其更结实耐用。 回到眼前的木头车上,他的目标已经实现了,真的做出了不用马拉的车!虽然成本有些高……嗯,给墨村也做一个!之后他要尝试做出两个轮子的车…… 两天后,给鱼儿姑娘整容,将没长好的上嘴唇用柳叶刀划开,修形上药重新愈合。为了不留针眼影响美观所以没有缝合,平日又不敢张嘴,鱼儿姑娘想必受了不少罪……等上唇好的差不多后,就是耳后拇指大小的头皮缺损,其实伤的不严重,只是浅浅的留下坑洼没有毛囊。雪莲告诉她这一点缺损不碍事,平日遮挡一下就可以,但是鱼儿姑娘嘤嘤欲泣不能接受,他只好又调制了一种接近肤色的胶做填补物,取了些头发插进胶里,用她的发丝贯注内力,以发为针将之缝合在皮肤上…… 这日,鱼儿对着铜镜,喜极而泣,她终于又变漂亮了!“谢谢!谢谢您!” “不用谢。”没什么难度。 风扬微笑抱拳:“雪,叨扰那么久我们也该走了!”取下随身玉佩递给雪莲,“大恩不言谢,若有需要用到我风扬的地方,派人带着玉佩去南阳伏牛山,看见玉佩自会有人引路到风家堡,记住,不、论、何、事!!” 目送他们相携离开,雪莲暗道,他也该走了。 一日,将管家叫来:“陈伯,近期我要出远门,沁园就交给你了。” “是,公子放心,可要辞掉些工人?”“不必,有事做的人尽可留着,家里不缺他们的用度。”“老奴代工人谢谢公子!”接触久了,陈得福愈发敬爱这个东家,“公子何时回来,大家会想念您的。”“……说不准。” 白雪皑皑的屋顶雪莲一袭白衣静静玉立,进入冬天了,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大地白茫茫,天空是莹蓝的晴朗。前几日已经和小川话过别,两个暗卫也被告知可以离去,子骞那里也去过,身世已经清楚,知道她活得很好足矣,至于门主的位置他毫无兴趣。 飞身下来,站在两匹马前面,没办法,人家正在蜜月期分不开,只好都带着了。正待上马,身侧忽的落下一人,侧身看去,却是许久不见的云轩——是啊,那二人怎么可能不通知他呢? ——第十一卷·离开吧·完—— 第十二卷:不是要去世外桃源吗?现在就带你去! 87.走?怎么可以! “雪,你要走?”收到室宿的飞鸟传信匆匆赶来,幸好来得及,最近事情太多,他已经很快速的在处理了。 “是。”复杂的看着这个男人,虽然瘦了但脸色还好。 慢慢走到雪莲面前:“不是说好去世外桃源的吗?”他怎么能就这样离开?!他不准! “……”恐怕没机会了。 “我现在就带你去!”说罢将手放在雪莲腰间提气飞出院子,什么公务都没有留住雪重要! 心里有些乱却不想开口拒绝,看云轩面无表情飞掠着,时不时停下歇息片刻,闭上眼睛轻叹一声:“在哪里?” 云轩侧头看他,指了指西南方,于是雪莲将箫别在腰间,运起内力,嗖的窜了出去!速度太快了!云轩一时不适,紧紧抱住雪莲,风灌的口鼻呼吸困难,将脸埋在雪莲颈间。 雪莲强忍着异样的感觉:“太快了?”“不,就这样吧,地方有些远,我骑马要三天。”轻声说道,他喜欢这种心悸的痛感。闻着怀里人淡淡的体香,心都醉了……这样光明正大吃豆腐的机会是极少极少的,收紧双臂,吻上露在外面的肌肤…… “喂!很痒!”混蛋!险些掉下去! 伏在他的肩上云轩双肩微抖,渐渐溢出笑声……雪莲暗自咬牙,寻了一处平坦的地方落地,见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还在笑,道:“到底去不去了。” “当然去。”臂弯松开些,面具下的眼瞳隐隐冒火——即使这样生气都没有发作……很开心呢……或许雪也是喜欢他的……? “雪,有没有喜欢的人……?”还是不敢直接问啊…… “不是要去世外桃源吗?快走吧。”仿佛没听见,带起他继续前行。按照云轩的指引,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此时已经黄昏。拉着雪莲步入谷中腹地,与外围光秃秃的枝桠截然不同,一大片桃花嫣然盛开,夕阳下一片血红,仿佛它们不知道外面已是初冬。这美妙的景象莫名让雪莲觉得诡异…… “天色已晚,我们先填饱肚子,前面有条溪流,水里有很多鱼,我在水边搭了间木屋。”这次出门太匆忙,没有带调料过来,幸好木屋窗台上还有没用完的。两人吃过烤鱼天也黑了。 木屋布局非常简单,单人木板床上铺着被褥,地下摆放着书桌和一把椅子,墙角有一架琴。 “喜欢这里吗?”立于窗边的身影令云轩心胸满胀,静静的拨弄着火盆,他很享受这一刻。 “嗯。”倾听着水流的哗啦声,雪莲回神,“很幽静。” “要不要来一曲?”云轩笑,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陪着这个人。 “哦~好啊!”想了想,吹出一曲“月光水岸”。 被仿佛可以净化心灵的音乐吸引,云轩取琴相和——静谧的山谷逸出叮叮咚咚的琴声和着夜枭呜咽般的声音。两人配合默契,仿佛本该如此契合,偶尔相对的视线使这一幕形成一副朦胧的美景。 远处的山洞,一双眼睛霍然睁开——“有些意思了……” 良久过后曲毕,四目相对,云轩缓缓起身,站在雪莲面前,那人正沉浸在淡淡的喜悦之中,云轩不想惊动他,就这样深深的凝视着,越来越近……直到贴上雪的唇…… !!!雪莲嗖然回神……看着眼前放大的深情的眼眸,和充斥鼻间的独特气息,隐隐觉得什么东西在失控……云轩托着他的后脑越吻越深……心、乱了…… 等他再次回神,人已经被压在床上,面具被拿掉,衣襟半敞,云轩正吻在他的锁骨,还有往下的趋势……雪莲气息不稳、双拳紧握急道:“住手!” 欲望之中的云轩哪肯停下!?继续向下,吻上胸前红点……本是试探、那人可以容忍他到什么地步……却不想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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