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有处男情结的小攻遇到了为初恋所困的小受。 处男控遇上了非处男，初恋控碰到了非初恋。 谁都看不爽谁，但他们搞来搞去，却一起拍了个拖（……）。 这次没有直掰弯了，不过依旧是温馨甜蜜。HE。 主角：严舒正，曹晓明（腹黑攻X忠犬平胸受） 配角：徐庆，阮松（迟钝直男X渣受） 亲友团：严舒城，叶然，叶庆东，舒霞，丁冬 本文情节经不起推敲，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那太巧了。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契约情人 搜索关键字：主角：严舒正，曹晓明 ┃ 配角：好多人见文案 01. 严舒正和曹晓明的初遇绝对只能用狼狈两个字来形容。 那天聚会，严舒正刚在走廊里目送了老哥和叶然躲进消防通道里甜蜜，正打算回包间。结果没几步，就看消防通道的门再度打开，从门外进来了个一头金色短发的男人。 那人快步走出楼梯间，然后极小心地把门关上。 严舒正见其那行为有趣，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却给自己看出了大麻烦。 金发男人似乎喝醉了，关好门后便贴着墙根走了几步，而后慢慢滑坐下去，手臂搂着膝盖，头埋下，再过几秒，竟然有呜呜咽咽的声音从那里传来。 严舒正愣在那里。 “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呜呜！”哭声渐大。 “喂喂，你哭什么！”严舒正不由急了，楼道那边还有一对小情侣呢，估计没干什么少儿有益的事情，这人在人家亲热的时候大声哭叫捣乱，简直就是拉仇恨啊。 等会儿把叶然招来，指不定还会挨揍。 严舒正看金发男那小身板，不像是能招架住叶然拳头的样子。 严舒正并不是个同情心旺盛的人，但他今天心情不坏，便索性做把好人，给对方提个醒。 他蹲下身拍了拍金发醉鬼的肩膀，随即露出了个足够温和可亲的笑容：“嗨兄弟，有什么好伤心的，别哭了啊。” 金发醉鬼抽了抽鼻子，慢慢抬起头。 ——这就是严舒正和曹晓明的第一面。 严舒正想把人拉起来，可刚握住曹晓明的手腕就见对方皱着眉哼了一声“疼”。 曹晓明苦着脸缩起身子。 “……”严舒正不得不松开手，他看着曹晓明，在心里给对方盖了个章：柔弱不堪。 他只好又拍了拍对方：“嘿，醒醒啊。” 这次手上力道重了些。 曹晓明被拍得清醒不少，看向严舒正，怔了怔，慢慢止住哭声。他抬起两只手，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而后鼻子和眉毛都皱了起来。 严舒正被他这套小动物一样的动作弄得笑出来。 可不给他太多高兴的时间，就见曹晓明回头看了眼背后的门，想起什么，恨恨喝道：“禽——兽——！” “咦？” “啪！” 毫无准备的，严舒正的左脸严严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 “你这个……禽、禽兽……连连连自己弟、弟弟都……呕……” 严舒正捂着自己的脸，还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挨了打。 曹晓明已经在他面前吐了一地。 “呕……呕呕……”大量的呕吐物汇集成堆。 “！！”严舒正反应及时，站起来退了一步。 可怜曹晓明只能继续坐在一堆污秽物旁，嘴里还在不停干呕，不过大概胃里已经吐干净了，此时呕出来的便只有些酸水。 但那味道却是十足十得冲。 严舒正忍不住皱起眉，捂住口鼻又退了一步。 他低头看了看曹晓明，又转头环顾四周，见走廊里没其他人，脚步抬起，已经打算先行离开。 你说什么？ 让他照顾曹晓明，扶着人去换套衣服，来场艳遇？ 开什么玩笑。 别说什么艳不艳遇了，面对这种浑身脏兮兮的醉鬼，他能不能硬起来都是个问题。 更别提这人刚刚无缘无故给了他一巴掌，严舒正没把那人的手腕卸了已经算是大度了，还想让他照顾人？ 简直是做梦。 严舒正一脸不爽地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安全门便打开了。 两个男人并肩走了出来。 严舒正眯了眯眼睛。 说实话，冷不丁看到身量相仿的一个人顶着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亲亲密密地与另一个人走在一起，他真有点不适应。 但谁让那是他的双胞胎哥哥呢。 再不舒服也得忍了。 严舒正和严舒城点了点头，视线不经意地滑过严舒城扶在叶然腰侧的手臂。 却被眼尖的叶然逮了个正着，他抓紧严舒正的手，挑衅地瞪过来：“看什么看！” “……”严舒正惹不起这位，只好眨了眨眼，耸肩。 叶然是严舒正的小表弟，两人小时候关系还蛮好的，但多年未见，外加重逢后的第一面发生了点小误会，导致叶然每次看到严舒正都满身的刺。 对此，严舒正表示自己也很烦恼。 严舒城安抚地捏了捏叶然的腰，叶然脸一红，不再作声。 严舒正不由又瞥了他们一眼，见叶然虽然衣衫未乱，嘴唇却极是红润发肿，一脸春色，想必刚才有被表哥好好疼爱一番。 叶然不再瞪严舒正，注意力一转移，很快便闻到一股呕吐物的酸腐味道，他呕了一声，问道：“怎么回事？” 严舒正抬手指了指仍旧靠坐在墙边的金发醉鬼。 叶然视线落到那里，颇有些惊讶地唤出个名字来：“晓明？真是的，明明不会喝酒，怎么还喝这么多啊。” 严舒正有些惊讶：“你认识？” 叶然点头，面色飞速闪过一丝不自然：“……朋友。” “哦——” 严舒正看叶然略带紧张的模样，再联系自己刚刚被人骂禽兽，立刻便想到自己是代人受过，替大哥接了一巴掌。 ——叶然竟然还没有把自己和旧情人的关系处理干净，这都闹到当事人面前了。 严舒正看向叶然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揶揄。 叶然懊恼：“喂，你那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 “呵呵。”严舒正笑得无辜。 “你！” 眼看这两人又要掐上了，身为大哥的严舒城只得无奈地出来调停。 “然然，别闹了。” 叶然怒：“你怎么总说我不说他！” “你先跟我回包间。庆子刚才打电话，好像找我们有事。” “哦。那晓明怎么办？”叶然有些担心。 严舒城看了看叶然的表情，又看了看地上的晓明，再看了看一旁负手而立的严舒正，声音平淡自然地交待道：“就让舒正带他去换衣服吧。正正，我和然然有事先去包间，麻烦你先带晓明去领班台那里，找套衣服换上。” “啊？”严舒正惊讶，怎么还轮到他来做这事了？ “麻烦你了。”严舒城诚恳道。 “……”严舒正准确地接收到了老哥的信号：麻烦你（帮我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正正？”严舒城神色还是那么淡然，但严舒正就是从里面读出了“不耐烦”三个字。 “……没事，不麻烦。哥你们先去忙吧。”于是身为好兄弟，严舒正不得不帮老哥分忧。 “好。然然，走吧。”严舒城果断拉着叶然离开。 等两人都走远，严舒正才嫌弃地走到曹晓明身边。他拿脚踢了踢对方，没动静。 严舒正弯身扛起了醉鬼。 曹晓明个头不高，没什么肉，身子骨摸起来也很瘦。但…… “看着挺小的，扛起来还挺沉。” 继柔弱之后，严舒正又给出了新的评价。 …… 02. 包间里乱哄哄的，唱歌跳舞，喝酒划拳，调情打啵，干什么的都有。 徐庆坐在门口不停给曹晓明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正着急，就看到严舒城把曹晓明扛了回来。 再仔细一看，哦，不对。 应该是弟弟严舒正把人扛了回来。 这俩兄弟实在长得太像了，一时半会儿，徐庆也总是弄混。 “正哥，我来吧。”徐庆赶忙上前要把人接过来。 “别喊什么哥了，叫我阿正就行。”严舒正知道徐庆是叶然铁杆，和严舒城关系也不错，所以对徐庆也很客气。 “好，阿正。”徐庆笑着改口。 徐庆上前要抱住曹晓明，结果曹晓明反手死死抱住严舒正不放。 “额……晓明，过来，来。” “唔，”曹晓明一把挥开徐庆的手，身子更往严舒正那边贴去，他把嘴巴贴在严舒正的颈侧，哼哼唧唧，“你个禽……兽……王八蛋……” “晓明，乖啊，别闹了。”徐庆好声哄着，继续拉人。 这么温柔的手法产生的结果就是曹晓明不但没去徐庆那边，反而继续往严舒正的怀里躲。 不多时，曹晓明的口水就蹭了严舒正一脖子。 徐庆：“……” 严舒正：“……” “不好意思啊。”徐庆尴尬地抓住曹晓明，试图阻止他。 严舒正面色平和，温声道：“我没关系，他这是喝多了，让我来吧。” “麻烦你了。” 徐庆闻言十分感动，只觉得眼前的青年和他哥一样善良又正直，是一顶一的大好人。 他却不知道严舒正此刻面上和善，心里却一直在狂骂：妈的，小明小明——你叫猫呢啊！要不是你要上来抱人，老子早就把人摔地上了，哪儿来那么多屁事。 严舒正之前一直不好意思在徐庆面前使用暴力，此时终于得了机会。就见眉眼端正的青年，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双臂一个使力，把曹晓明身体架开，公主抱样抱在怀里。 徐庆感激地走上前要接人。 下一秒，严舒正手臂一抖，曹晓明直线落体坠地，发出一声痛吟。 徐庆：“……” 严舒正一脸正直地看向徐庆：“手滑。” 模样十分老实，态度十分诚恳。 他之前抱了曹晓明那么久，确实可能一时手软。 反正摔都摔了，徐庆也不好说什么，只蹲下身拍了拍曹晓明。 曹晓明没有动。 徐庆又凑近了些看，顿时哭笑不得：都这样了，曹晓明还没醒。他四肢大张趴在地毯上，睡得正舒服，脸蛋红扑扑的，仔细听还能听到他在打呼噜。 “明明……晓明？”徐庆拍了拍曹晓明的脸，拉起曹晓明。 严舒正嫌屋里太吵，他见没什么事儿了，便拿了瓶酒到隔壁小包间休息。 他打开TV挑了几首喜欢的歌，坐回沙发里，一边听歌一边喝酒。 正听到他最喜欢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严舒正看都不看屏幕，直接拒绝。 之后他的手机又响了几次，都被严舒正给拒了。 再后来短信也开始不停响，严舒正干脆关机，总算清净下来。 一瓶酒进肚，包间门开了。 严舒正漫不经心地转头，发现是徐庆陪着曹晓明走进来。 曹晓明大概没想到这里有人，边往里走还边在哭鼻子，看到严舒正的时候，他明显一愣。 “他是？” “嗨。”严舒正扫了曹晓明一眼，冲徐庆点头。 “对了，你还不认识他。这是严舒正，是成子的双胞胎弟弟。今天聚会就是为了庆祝他们兄弟重逢的。刚才你喝醉了，还是阿正帮忙把你带回来的。来，赶紧叫正哥。” 徐庆搂着曹晓明给两人介绍。他没好意思告诉曹晓明，曹晓明醒来后脑袋上多了个包可能也是被这人弄的。 “……正哥。”曹晓明叫得有些迟疑和抵触。 徐庆只当他是害羞，又继续道：“阿正，他叫曹晓明。晓明一直跟着我们，他年龄比我们都小，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弟。” “嗯，知道了。我也会好好——‘疼’他的。” 最疼爱的小弟？ 恐怕都是在床上疼爱的吧？ “……”严舒正想着，又喝了口酒，掩去唇角的笑。 “晓明，你就在这儿呆会儿。等会儿我送冬冬回家，你跟我们一起走。” 曹晓明红着眼睛皱眉，没说话。 “听话啊。”徐庆抬手摸了摸曹晓明的金发，曹晓明的脑袋顺着他的力道晃了晃。 徐庆笑。 曹晓明那副样子就好像只顶着金毛的兔子，听话又别扭，徐庆忍不住把他摁着坐到沙发里。 “阿正，你帮我看着点这兔崽子，别让他再喝了……” 徐庆说着走出去，带上了门。 两人位置离得很近。 但他们似乎都把对方当做透明了，谁都没有去搭理另一人的意思。 小小的包间里顿时只剩下MV的声音，到最后歌曲都放完了，两人还是一动不动。 严舒正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真的睡着了。 曹晓明扭头小心地看了看那边，又端正坐好。 其实曹晓明并不是个不知道感恩的人。 刚醒来时听徐庆说有人送他回包间，他本是要亲自道谢的，但真的看到帮忙的人后，那个谢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那人不光有着一张和严舒城一模一样的禽兽（……）脸，而且看人时候的视线也让曹晓明十分不舒服。 ——虽然严舒正刚刚只是随便瞥了曹晓明一眼，曹晓明却敏感地察觉到那其中的讽刺。 曹晓明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排斥他。 反正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对他没什么善意…… “你一直偷看我干嘛？”严舒正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曹晓明吓了一跳，忙转头去看严舒正，发现男人还是闭着眼，只是唇角勾出一抹笑。 “我没看你。”曹晓明小声反驳。 严舒正睁开眼睛，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在看我。你想看的人是我哥。对不对？” “我干嘛想要看严舒城？” “你说呢？” “……不！可！能！”我讨厌他都来不及！ 没错，曹晓明现在讨厌死严舒城那个虚伪的家伙了。 平时装得老老实实，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背地里竟然一直觊觎叶然，甚至大庭广众逼迫叶然和他接吻。 叶然可是他的表弟啊！ 这个禽兽！ 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他们之前都看错他了。 当时叶然虽然挣扎了，却根本打不过身材高壮的严舒城。 最后大概是被抓了什么把柄，受于胁迫，不得不应了严舒城…… 曹晓明脑子里只隐约记得酒醉时看到的几个画面，那些画面不停地出现组合，深深地刺激了他。 可他……可他太没用了，非但没敢上前阻止严舒城的暴行，反倒害怕地逃了…… 曹晓明懊恼地抱住脑袋，狠狠打了自己几下。 气得想要喷火。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已经陷入回忆里的曹晓明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人。 “……” 曹晓明猛地扭头盯住严舒正。 严舒正挑了挑眉，扬起下巴靠近曹晓明，问：“怎么？” “你……” “想打架？”严舒正双手抱拳，活动了下手指。 “嘎巴。嘎巴。” “……” 虽然跟了叶然徐庆身边那么多年，但曹晓明胆子小，真动手还是不敢的。 于是就见曹晓明刚刚暴涨的气势瞬间又缩了回去，他耷拉着肩膀，也不敢看严舒正了，低下头憋气地小声答：“没什么。” 严舒正。 这人是严舒城的双胞胎弟弟。 两兄弟长得一个样，虽然这人帮过自己……但看他那样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曹晓明气呼呼地在心里想。 “呵呵。” 耳边十分应景地响起了坏人式的嘲笑声，似乎在讥讽曹晓明之前的虚张声势。 03. “有点自知之明吧，就你这种小身板，啧啧，还是别想了。”讨厌的声音再度出现在耳边。 “我知道。有肌肉了不起啊……”曹晓明负气地小声说道。 “不是说和我打……” “嗯？” “我是说，你这种体格的话，就死心吧，别想着能打过叶然了。” “……我打然哥干嘛？”曹晓明奇怪道。 “因为你看上去很喜欢我大哥啊。” “什么？！”曹晓明惊怒。 “不然，你喝醉的时候干嘛要抱我抱得那么紧，刚刚又为什么总是偷看我？嗯？” “……”曹晓明听完这话，嘴巴大张，眼睛也瞪得圆圆的，竟气得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 他也顾不上怕严舒正了，做过几个深呼吸后，他逼近严舒正，一字一顿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喜、欢、严、舒、城、了！” 曹晓明很少和人动气，却是第一次这么想揍一个人。 “呵呵。”严舒正笑了笑，那表情，显然没把曹晓明的怒火当回事儿。 那嚣张的，极似情敌的表情让曹晓明彻底恼了。 “你不要太——！” 曹晓明酒意未醒，即将爆发。 然而下一秒，严舒正的一个动作，却让曹晓明彻底收了声。 严舒正微歪过头，身体靠前，嘴唇恰好点在曹晓明的唇上压了压。 严舒正：“……” 曹晓明：“……” 完全超出预期的接触让两人一时都呆住。 随着唇瓣的摩擦，曹晓明本就发红的脸庞更是飞速涨红。 严舒正率先回过神，他无辜地眨了眨眼，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嘴唇，而后很快拿起衣服站起身。 曹晓明姿势僵硬。 严舒正打开包间的门，一条腿迈了出去，又忽然转过头，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唇，对曹晓明轻佻笑道：“舔上去有点干啊。” 关门声轻响。 “……” 三分钟过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被人调戏了的曹晓明愤怒地冲入隔壁的包间，却哪里还看得到严舒正的身影。 一次并不算多愉快的初见。 虽然出了点意外，但严舒正并没有放在心上。 很快他就会和母亲回到C市，这里发生的一切——不管是严舒城，叶然，还是那个曹晓明又或是谁——他都不需要去记住。 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又或几时再相遇都不知道呢。 他们不过是彼此生活里的过客。 严舒正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结果出乎他的预料：在叶庆东家里住了一段时间，日常和谐相处过后，舒霞看着这对分离了许久的兄弟，看着自己沉稳老实的大儿子，竟然心怀愧疚起来。 这兄弟俩虽然客气友好，却生分很多。 她看得出来，严舒城对待严舒正的态度甚至不如他对表弟叶然来的热络——毕竟这几年他们一起生活。 最终，舒霞眼含热泪，宣布要严舒正留在H市念书的决定。 她想让兄弟俩多接触了解，毕竟是她造成了这对双子的分离。 另外，严舒正留在这里，也方便她有理由过来，她身体不好，又上了年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只想在有生之年多照顾他们，补偿多年来的母爱。 舒霞这人外柔内刚，做的决定很少有人能让她改变。 严舒正找出的反驳理由都被舒霞挡了回去，最后更是打出亲情牌，严舒正无奈，也只好听了母亲的话。 好在他这一年也就是实习，在哪里找实习单位都一样，回头让叶庆东帮忙安排就行。 家里还有些事情，舒霞回去处理完会再赶回来。 严舒正被留在H市，继续和兄长培养亲密度。 虽说是培养亲密感，但严舒正看着严舒城和叶然的互动，以及叶然威胁的眼神，当然不会再不识趣地跑去住兄长家里做电灯泡。 而他自己一个人住在叶庆东那里也没趣，家里除了个定时整理家务做饭的保姆再没有其他人。 严舒正想了想，最后干脆在实习单位附近浏览起出租信息，自己找起了房子。 好在现在已经过了租房高峰期，严舒正通过中介，很快便锁定了几家。 他一一过去查看，在比较了等诸多因素后，终于相中了大学城附近的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 地理位置也不错，离上班的地点以及地铁站都很近，出家门步行五六分钟就有个大超市，再走远点还有个小公园。小区的环境不错，因为是附近大学的家属区，这里住的大多是教授或者附近大学的学生。最主要的是室内空间足够大，很宽敞，卧室的采光也很让严舒正满意。 说了这么多好处，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这么好的房子他需要和另一人共享。 严舒正有些犹豫。 热情的房东马上和他保证：另一个租房子的人在他这里住很久了，是个很安静的大学生，平时有些容易害羞，但心地很好，也好相处。 严舒正又仔细查看了室内卫生，不知那个室友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今天有人要来看房，屋子里弄得很干净整洁，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妥。 “……”看上去，好像还算不错。 严舒正想着反正母亲很快就会回来，他也不会住很久，终于敲定了这里。 签好合同，付了房租，严舒正回去拿行李。 因为原本根本没想过常住，严舒正带来的行李也不多，一个拖杆箱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拿着钥匙打开新居所的大门的时候，严舒正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忘记问房东新室友的名字是什么。 算了，等看到人的时候自然就认识了。 严舒正提着箱子进房间收拾，没多久就听到大门口钥匙转动的声音。 本着要和新室友友好相处的念头，严舒正走出了卧室。 “嗨。”严舒正笑着打招呼。 “呼——，”他的新室友弯身放下一大箱矿泉水，抬起头，擦着汗打招呼，“你就是张叔说的新……房客啊……怎么是你！” 看着那头灿烂的金发以及那张还有些印象的面孔，严舒正也笑不出来了。 啧，真难想象那么小的身板也能搬动那么沉的东西，还是搬上七楼——刚才回来的时候好像电梯坏了吧。 严舒正打量着曹晓明心想。 没错，严舒正的新室友赫然正是之前被他戏弄过的曹晓明。 “谁让你住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曹晓明看到严舒正后，连着严舒城的份一起算上了，战斗力爆棚，立刻化身战斗的兔子，向严舒正宣战了 他宁可一个月交双倍的房租，也不欢迎这个人做他室友。 曹晓明也顾不上擦汗了，红扑扑的脸分不出是搬东西累的还是看到严舒正后激动的。他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等待严舒正的反击。 严舒正呢？ 严舒正定定看了曹晓明数秒后，轻轻一笑，转身进了屋。 竟是理都不再理曹晓明。 曹晓明：“……” 一拳打倒了棉花上。 啊啊啊啊！ 真是气死了。 每次看到严舒正都能把曹晓明气死。 曹晓明把水抬进厨房，而后气呼呼地摔门也进了自己屋。 04. 暖暖的阳光洒进屋内，打在被子上。 严舒正舒服地翻了个身，背着窗口，慢慢睁开眼。 这是他在新居所迎来的第一个早晨。 说是早晨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因为此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快能吃午饭的时间了。 屋子里很静，他的新室友似乎不在家，大概上学去了吧。 严舒正下床走到窗边，沐浴着阳光伸展双臂，抻了个懒腰，而后露出个笑容。 灿烂的金光打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照着赤裸宽厚的胸膛以及臂膀上结实的肌肉。 严舒正看了会儿窗外，而后打开窗子透气，转身去叠被。 他弯下腰铺床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便突显出修长健美的双腿以及臀部性感浑圆的轮廓。 整理完床铺，严舒正看到试衣镜里自己的背影，看着看着，不由抬手摸了自己屁股一把。 肉肉的，又很有弹性，果然很好摸啊。 难怪每次做爱时男友总爱抓着他的屁股捏个不停…… 严舒正颇为自喜地评价完，忽然想起那个男友已经是前男友了，脸色一耷，顿时没了胡思乱想的兴趣，随便披了件衬衫出了屋。 严舒正的卧室门和曹晓明的卧室门正相对。 他的左手边，也就是两个卧室之间，是共用的洗手间。 右手边则是客厅，餐厅，厨房等。 严舒正打开门，见曹晓明那边的门开着，又听到客厅有声音，便好奇地探了个身看过去。 这一看可把他吓一跳，就见客厅的地上铺了块紫色的瑜伽垫，曹晓明身上穿着宽松柔软的瑜伽服，头上绑了跟发带，露出饱满的额头。他趴在垫子上，翘起腿，用手拉着两只脚丫，把它们从身后慢慢拉到了头前，直到屁股顶着头，只留下巴、肩膀以及手肘支在垫子上。 曹晓明整个身体弯成一个O形，腰身简直软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能完成这种动作的，别说男人了，就算女人严舒正也没见过几个，今天可算开了眼界。 他不由靠墙而立，抱着手臂打了声口哨。 “……”曹晓明注意到客厅里多了个围观者，不由翻了个白眼，他慢慢做了几个深呼吸，草草收势站了起来，“你又来干嘛？” 严舒正耸肩，无辜道：“我也是这里的房客啊，早晨起来到客厅坐一坐总没什么错吧。” “……那你坐吧，我走了。” 曹晓明似乎一秒都不愿意和严舒正多呆，他关上电视，收拾好瑜伽垫进入浴室。 严舒正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尿意上涌，终于想起来自己刚才本是要去洗漱上厕所的。 他听卫生间已经没什么动静了便走过去，看到浴室门开着，而曹晓明还站在那里面，对着镜子不知道在抹什么东西。 见过曹晓明的瑜伽特技后，再看他用那些瓶瓶罐罐的护肤品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于是严舒正站在浴室外等候。 一分钟过去了。 二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 曹晓明拍完护肤水又去涂面霜，一层又一层，好不容易都涂抹完了，竟然拿起了个大弹弓状的东西（瘦脸器）按摩起脸部来。 严舒正：“……”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于是敲门示意。 “我说，你没完了啊？” 曹晓明转头，好像才发现他一般问，仰头问：“怎么？” “你要是弄完了就赶紧出来……我要用卫生间。” “哦。”曹晓明点了点头就要让位置，但一条腿还没迈出去，他又改变了主意。 “等等。” 严舒正：“？” “我还没用完呢。”曹晓明瞄了眼严舒正下体，说道。 “……那你快用！”严舒正内急，口气有些不耐。 “嗯，麻烦你先出去下。”曹晓明道。 严舒正退出门去，曹晓明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了。 咔哒。 还上了锁。 严舒正这才觉得不对劲儿。 他拍了拍门：“喂！” “又干嘛啊？” “你锁什么门？” “我怕洗到一半，你忽然闯进来啊。” “……等等，你不是尿尿吗？” “谁告诉你我要尿尿的？我没用完浴室，我要洗澡。” 曹晓明边脱衣服边慢条斯理地说完。 严舒正一听，怒了：“放屁！你刚往脸上擦完那么多东西，洗什么澡！”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忘了。” “你！”严舒正恨恨道，“你给我等着！” 浴室内很快响起水声以及口哨声。 “妈的。”严舒正不由捂住裆部，真是越气越要憋不住。 奈何他昨天才住进来，除了大门的钥匙其他都没来得及配，只得看着被锁住的浴室门干瞪眼。 室内的水声哗哗响。 全是催人尿意的动静儿。 严舒正在外面捶了半天门，最后下面真是涨得受不了了，只好到曹晓明屋里翻钥匙。 曹晓明的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东西摆放也都整整齐齐的。 严舒正一眼便发现了书桌上的钥匙串，赶忙拿了出来开门。 浴室内水雾缭绕。 严舒正冲进去，站到坑前开闸放水，这才真正爽了，长舒了口气：“呼——” 回应他的是：“啊啊——” 曹晓明只不过洗了个头，洗净泡沫时便看到座便前站了个大活人，手里扶着鸟在那儿嘘嘘，不由发出一声大叫。 “操，瞎叫什么……都尿歪了。” 严舒正转头瞥了曹晓明一眼，又转头瞥一眼，再瞥一眼。 曹晓明之前锁了门，根本没想到有人会闯进来，便没拉浴室帘，正被严舒正看了个精光。 “哟~”严舒正露出一个坏笑。 曹晓明躲在花洒下，脸红地捂住下体，怒道：“看什么！不对，你怎么进来的？！” 严舒正直直盯着曹晓明腿间，邪笑道：“我说你怎么锁着门怕我进来，原来是因为怕我看到……下面长得太秀气了。哈哈哈！” “……” 严舒正说完，抖了抖手中垂软的长物，示威地用手比了下自己的长度，又走到曹晓明身边，拉开他的手，弹了弹他的小弟弟。 “真小。” “……”曹晓明这次不光是脸红了，连身子都迅速烧得火红，嘴唇抖了半天说不出来话。 严舒正看他这样子很有趣，便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顺手给曹晓明咔嚓了一张。 “来，茄子。” “！！！” 严舒正洗完手走出浴室，打开冰箱门找吃的东西的时候，终于听到浴室那边传来一声怒吼： “严舒正，你——不！要！脸！把照片给我删了！” 05. 曹晓明急匆匆地换好衣服，出了浴室就直奔严舒正而去。 “把照片删了！”曹晓明怒气冲冲道。 严舒正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颇为无赖道：“为什么要删？我觉得这张拍得挺好。人物脸部清晰，你看，动过和表情都很到位，最主要的是，全身上下，足够‘坦诚’。” 屏幕里白花花的肉段刺得曹晓明眼睛疼。 他恼道：“……你要不要脸？偷拍男生的照片！” “还是裸照哦。”严舒正补充道，一脸水火不侵的无谓表情。 曹晓明面上又红又烫。 “你——我怎么和你这种人做室友。对室友做出这种事，太无耻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无理取闹的，明知道我尿急，还锁了门在里面洗澡。”严舒正面色一冷，道。 “我……”曹晓明脸红语塞。 严舒正顿了顿，眯起眼睛：“或者说，你这么做是故意的？你很想让我进去看你洗澡？” “怎么可能！” “如果想让我看，你下次直接开口就好，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不好意思。我这人没别的特点，就是开放，不死板。” “你不是开放，你那叫没节操。”曹晓明恨恨道。 “也可以这么说。”严舒正欣然接受。 “……”对上这么不要脸的人，曹晓明除了吐血别无他法。 两人僵持在餐桌两侧。 严舒正又欣赏了会儿照片，忽然冲曹晓明晃了晃手机屏幕，问：“想不想要我删了你的照片？” 曹晓明生硬地回道：“想。” “想啊——，”严舒正拖长了音调，手指点下删除图标，眼看着曹晓明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渐渐充满期盼的光芒，他忽然露出了个坏笑，手指迅速点了取消选项，“想要就求求我啊。” “……”曹晓明生生克制住自己想要咆哮的冲动。 很少说脏话的他此刻也忍不住在心里骂：妈的，这人怎么这么贱啊！ “求不求啊？” “求求你。”曹晓明快速说道。 “太敷衍了吧。” “……我求求你了，把我那张照片删了吧。” “表情再可怜点。” “……什么？”曹晓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让你表情再可怜点。对，鼻子皱起来，眼睛瞪得大点，嗯，好像还差点……” 严舒正说着，上手狠狠捏了把曹晓明的脸，直把他捏得眼眶泛红，眼泪汪汪才满意得松了手。 “疼疼疼——”曹晓明捂着脸控诉。 “效果不错。”严舒正用手指毫不怜惜地揩了揩少年眼角的泪珠。 “……”你个恶魔！ 好在被折磨了一通之后，恶魔终于松口。 “嗳，好吧，我就大人大量，饶了你这回。” “谢谢你。”曹晓明看严舒正终于闹完要删照片了，松了口气。 总算还有点人性。 严舒正手指放在屏幕上等了等，看向曹晓明，疑惑问：“谢谢我你不表示表示？” “……你想要我怎么表示？”曹晓明咬牙切齿问。 有过刚才的经历，他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了。 果然，严舒正再度取消了删除，厚颜道：“感谢我的话，先给我做顿饭吧，我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饿着肚子呢。” “……”曹晓明用自己最狠的目光死死盯住严舒正。 严舒正耸肩，笑得纯良无害。 曹晓明黑着脸走进厨房，穿上围裙，从冰箱里翻出个俩鸡蛋和番茄，又把早上吃剩下的米饭拿出来，点火开锅，迅速做了个鸡蛋番茄盖浇饭。 当热气腾腾的盖浇饭真的端上桌时，本来只是想随口为难曹晓明一下的严舒正也不由一愣。 他没想到曹晓明这么好唬，为了张小小的浴照，竟然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过也只迟疑了那么一瞬，他就拿起勺子迅速开吃了——他是真的饿了。 鲜美嫩黄的鸡蛋，酸中带甜的柿子，软糯可口的米饭。 还别说，曹晓明做的这道盖浇饭真是不错。 严舒正吃完一份米饭，又让曹晓明去盛了一碗来。 曹晓明吸了吸鼻子，不情不愿地把剩下的米饭和鸡蛋柿子都给严舒正了。 “都给你了，没了！” 曹晓明把碗重重放到桌上。 “呵呵，辛苦了。”严舒正说得客气，却是毫不手软地接过碗。 继续开动。 曹晓明坐在一旁，一会儿忧郁地看看严舒正手边的手机，一会儿可怜巴巴地舔着嘴唇看严舒正手里的饭碗。 可恶啊，那些本来全是他留给自己吃的午饭，分了一半给严舒正不说，那个恶霸竟然把剩下的一半也都吃掉了！ 全！吃！掉！了！ 曹晓明决定收回刚才的话，这个恶魔根本毫无人性！ 他越想越来气，连肚子也咕咕叫了几声抗议。 严舒正听到声音，向他投去充满戏谑的视线。 曹晓明脸又红了，气羞交加。 严舒正咽下嘴里的饭，笑得十分欠扁：“哎呀，你也饿了吗？真不好意思，都被我吃了。” “……”是吗？完全看不出你有哪里不好意思的。曹晓明腹诽。 “不过我这里还有剩下半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都让给你。” “……”谁要吃你吃剩下的东西！ “来嘛，不要客气。”严舒正诚恳地递去自己的碗。 “……”去死，我才不要！ “真的不要吗？”严舒正似乎听到了曹晓明的心声，他歪歪头，作势要收回自己的手。 “……”看着对方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笃定自己不会吃他东西的样子，曹晓明真是气坏了：凭什么我这么倒霉，而这个混蛋就可以事事如意？ 我偏不让他一帆风顺！ 曹晓明想着，不等严舒正收手，就一把抢过瓷碗。 “我要！” 不给严舒正反悔的时间，曹晓明呼噜呼噜几口就把饭菜一扫而空。 嘭。 曹晓明把空碗扣在桌子上，挑衅地看向严舒正。 严舒正的表情果然有些吃惊。 “我吃完了。”曹晓明抹净嘴巴，得意地说。 “你还真吃了，太……”严舒正吞了口口水。 “太什么？”曹晓明问。 他心道：怎么样，没想到我真敢接吧！超出你的预料了吧！我太厉害了吧！吓死你才好。 “太直白了。” “？” “真拿你没办法，你可不要太喜欢我啊，连沾了我口水的东西你都要抢着吃，真是……我该怎么说你呢……嗳，你对我哥的痴情很让人感动，但你对我这样，是没用的。” “什什什，咳咳咳，咳——么！”曹晓明惊得呛了嗓子。 “意思就是：我是我，我哥是我哥，虽然长得一样，但如果你把我当成他的替身，我会很为难的。”严舒正用十分同情的眼光看着曹晓明。 “你你——，”曹晓明手指颤抖地指着严舒正，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哪里喜欢你了！” “我懂，你不是喜欢我，你喜欢的是我哥，喜欢到在发抖。”严舒正握住曹晓明的手指，淡定地说道。 “你放屁！”我根本不喜欢严舒城！我恨他都来不及！ “不用再掩饰了，第一天我们相遇时，你就把我认作我哥，紧紧抱着我不放，边哭边不停说着负气的话……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爱我哥爱得不行。不过你俩已经是过去时了，我哥对你没兴趣了。” “胡说！”曹晓明气得喘不上气。 “真的，他和叶然在一起呢，你不是也看到了嘛。” “……”曹晓明听到这里，终于彻底气晕过去。 他闭上眼睛的瞬间，倒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 而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的声音在他倒下后，还不忘记补上一刀：“真是嘴硬。喜欢的都要晕过去了还不承认。晕就晕吧，还特意往我身上倒，嗳，真是会给人添麻烦的小鬼……” “……” 曹晓明很庆幸自己听到这里终于失去了意识。 06. 严舒正抱着怀里的人叹了口气。 他看曹晓明性子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又很好欺负的样子，于是忍不住捉弄了一下。 却没想到这人脾气大得很，又这么不经逗。 这才刚说几句话啊，竟然就晕过去了。 “深情是好事，但太深情……也很麻烦。” 严舒正不仅为自己老哥担忧起来——按照曹晓明这股劲儿，严舒城真的能彻底甩掉他吗？ …… 曹晓明其实只是低血糖，他平时总是不按时吃饭，这次又做了大量运动，再被严舒正一激，顿时就眼前发黑，倒地了。 他缓了一会儿便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严舒正送回了房间。 回想起刚刚和严舒正争执的一幕幕，曹晓明真是气恨交加，又无可奈何。 不过当他想到那天叶然和严舒城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时，严舒正带给他的烦恼似乎便也不值得一提了。 曹晓明虽然迟钝，却也知道叶然早就给过他暗示了。 暗示他们之间的关系结束。 结束来得太突然，曹晓明毫无准备。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了。 为什么叶然就不要他了呢？ 从初中到大学，他和叶然相识五年，他仰慕叶然，事事依从叶然，追着叶然的脚步…… 他甚至不嫌弃叶然的花心，只想就这样和对方相守下去。 曹晓明了解叶然，他知道叶然的口味，喜欢柔软听话的少年。 为此曹晓明又是护肤，又是练瑜伽，就是想要讨叶然欢心。 他曾设想过很多敌人，做过很多糟糕的打算，却从未想到自己真正的敌人是叶然那个从乡下来的表哥。 严舒城长得高大强壮，和纤细可爱毫不沾边，曹晓明想都没想过这人会是自己的情敌。 难道叶然的口味换了？还是他有什么把柄在严舒城手上？ 不管怎么说，叶然已经冷冰冰地推开他很多次了，他要和他分手是真心的。 毫不顾这么多年的情谊。 不甘心。 真不甘心。 “啊啊啊——！”曹晓明想不下去了，他捂上被子，不敢大声，只是低低哭了起来。 严舒正洗完澡，出来后顺便去曹晓明屋里看了一眼。 发现这人把自己完全捂在被子里，裹成个蚕蛹状。 “果然是黄毛小鬼啊……”严舒正笑着上前把人拉出来，拽了半天才把被子拽出来了。 再一看，发现不对劲儿：这鼻子还不时吸一下，怎么好像是——哭了呢。 “……”别是他把这个小黄毛给弄哭了的吧？严舒正心想。 曹晓明用手臂挡住眼睛。 “为这么点儿小事就哭，我说，你这心理承受能力可真有够脆弱的了。”严舒正毫无愧疚地感慨了一句。 “吸——才，才不是小，吸——事，吸——你不懂。呜……”曹晓明本来哭得差不多了，结果严舒正这么随口撩拨完，他又忍不住开始掉眼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起来吧。”严舒正头皮发麻，伸手去拉曹晓明。 “呜……”曹晓明顺着他的力道坐起身，抬手抹眼泪。 “真受不了啊，怎么每次看到你都是在哭。” “也，吸——也不是我想这样的……眼泪——吸，止不住。”曹晓明伤心地吸鼻子。 反正连洗澡时的糗样都被严舒正看过了，也无所谓再多一笔。 曹晓明哭得像个丢了宝贝玩具的小孩般，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被严舒正看在眼里，真是又可怜又想笑。 不过这份痴情倒是难得一见。 严舒正决定做回好心人：“看在你这么钟情于我哥的份上，等会儿我把你的裸照发给我哥吧，说不定他看过后，有回心转意了呢。” “……”哭声立时顿住。 严舒正笑，心道有戏。 就见曹晓明慢慢吸了下鼻子，再慢慢吐出口气——他真不敢动作太大，就怕一个不小心再晕过去——抬起头，直视着严舒正，一字一顿道：“我只认真说一遍，你听好了，我喜欢的人是叶然。严舒城根本不是我喜欢的人，他是我的情敌，我烦他都来不及，能不能劳烦你别再提他了。” “呃……”严舒正呆住。 曹晓明低下头，用严舒正的衣摆擦了擦脸，心里爽得不得了：终于轮到严舒正也傻眼一次了。 07. “没搞错吧？”严舒正道。 “搞错的人明明是你好吗？太过分了！”曹晓明的声音充满了被害人的悲愤感。 “……” “你这个不停揭人伤疤的混蛋，快给我道歉！”曹晓明挺起胸膛理直气壮道。 “……”竟然让他道歉？还真是——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 看着曹晓明一扫困窘可怜，一副得了势的小公鸡模样，严舒正闹出乌龙后的那点尴尬完全消失，反倒很想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点厉害尝尝。 “等等，让我先问清楚……” 严舒正和曹晓明重新沟通了一次，这才终于搞明白。 “所以说，你喜欢的是叶然？” “当然。” “你不喜欢我哥？” “废话！”曹晓明翻了个白眼。 “哦——” “所以你别再乱说了。”曹晓明仰视严舒正道。 “那你早说啊，我又不知道。”严舒正无辜道。 “不知道你还说得那么肯定！”曹晓明炸毛。 “谁让你一开始抱我那么紧……还说那种让人误会的话……” “都跟你说我喝醉了，根本不记得我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曹晓明窘了下。 “哦……酒醉真是个好借口。只要说句不记得了，就可以什么责任都不用负了。”严舒正凉凉道。 “……” “是吧？” “那个，我都说了什么？”曹晓明郁闷地问。 “也没说些什么，不过是些骂人混蛋，禽兽，负心汉，还有哭求不要抛弃我什么的醉话。” “……”好丢人啊。 “顺便一次又一次爬到我身上，死活都不肯下去。”严舒正补充道。 曹晓明脸愈加红。 “就是因为你不停这么对我说，我才先入为主地以为你倾慕于我哥啊。”严舒正无奈地摊手。 “啊，竟然是这样……” “没错。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既然答应了小徐说要照顾你，自然会尽心。结果搬来这里住后，你却处处和我敌对。明明是我哥的错，你却要强加到我身上来，我们只不过长得很像罢了……你这样，真是让人伤心啊……”严舒正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曹晓明听到这里终于愧疚地低下头，低声道：“对不起。” “哼。” 这还差不多，严舒正在心里想。不过嘴上仍不让步，冷声问：“你跟我道什么歉？” “因为给你添麻烦了。”曹晓明诚恳道，少年的声音清亮悦耳，满是真诚。 “……”严舒正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曹晓明的目光澄澈笔直，饱含歉疚，看那样，竟是真的心怀愧意了。 明明刚才还横着脖子，一副不战不休的小公鸡模样，现在却又两眼发红，像只乖顺的兔子那样认真道起歉来了——这前后的反差之大，让严舒正看过也不由一愣。 好在他很快收回神。 “你之前不还跟我对着干嘛？”严舒正好奇地问。 严舒正说得太直白了，曹晓明不光耳朵，连脖子都开始红。 曹晓明吞吞吐吐解释道：“我也不是和你对着干……我就是以为你是故意那么说，在气我，我才……” “才跟我顶撞示威的，呵呵。”严舒正接下他的话。 “对不起！”曹晓明刚刚抬起来的头，重又低了回去。 严舒正不说话，直到看曹晓明的头低得下巴快要贴到胸脯上了，这才良心大发，放过对方。 “算了。我也不是很介意。”严舒正轻描淡写道。 “唔。”曹晓明闻言心怀感激。 “那你还怪我，要我给你道歉吗？” “不用了不用了，本来也不能完全怪你，是我一开始做得不好。”曹晓明忙抬起头，摇头。 “嗯。那我就不说了。”严舒正从善如流。 由于曹晓明认错的态度太快太好，让本来准备了一大堆说辞诡辩的严舒正也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 “额……” “那个，谢谢你。”曹晓明想了半天，又补上一句。 “……你谢我？” “嗯！”曹晓明郑重点头。 这一次，严舒正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哈”地大笑出来。 曹晓明：“？” “别动。” “啊？啊！” 严舒正忽然伸出手，狠狠地揉弄了曹晓明满头的金毛一通。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在他一次又一次看到那金灿灿又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眼前不停晃的时候。 “喂——你干嘛！” 曹晓明本来还在反思自己，结果忽然撞到严舒正怀里，反思被人打断了不说，脑袋也被人不停地摁来摁去——简直回到了他初高中时候才有的待遇。 “顺毛啊。”严舒正笑得开心又恶劣。 听到那熟悉的取笑的声音，曹晓明刚刚才有的愧疚差点崩散。他果断挥舞起手臂反抗，却哪里敌得过严舒正的力气，于是愈发被拨弄得东倒西歪。 “住手啊！混蛋！”曹晓明怒。 两人刚刚还超级友好的氛围完全被严舒正给毁了。 严舒正终于摸够了，收手，赶在曹晓明炸毛以前掏出手机，晃了晃。 曹晓明：“……” “看在你今天表现还不错的份上，照片我就不保留了。” “！！” 严舒正当着曹晓明的面把浴照完全删掉。 曹晓明的眼睛叮地亮了起来，面色也立刻多云转晴。 “不过呢，你既然也说了要谢谢我，完全没有表示也说不过去，你说对不对？”严舒正循循诱导。 曹晓明兴奋劲儿还没过去，略带犹豫地点了点头。 “说什么让你报答我的话实在太生分了，不如这样吧，以后我出买菜的钱，做饭什么的就都交给你了，你看怎么样？” “……” “我可是出了两人份的饭钱哦，而你只要动动手指，就能一分钱不花解决咱俩的一日三餐，怎么样？” 曹晓明忍不住反驳道：“那怎么不是你动动手指解决咱俩的三餐问题呢？” “我动手可以啊，你出钱包两人的伙食？” “可以啊，我……” “先说好，我每天都要吃肉的，不时还要点个海鲜什么的，你可别反悔哦。” 曹晓明咽了口口水，果断道：“那还是我做饭，你出饭伙钱吧。” “成交！” 严舒正笑得一脸灿烂，用力抱了曹晓明一下。 曹晓明被迫紧贴上严舒正火热而结实的胸膛，对方阳刚的气息似温和又似侵略地替换了他周遭的空气，曹晓明忽然觉得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 “放开我，憋死了……”他抱怨着挣扎。 可惜那点微弱力道完全不被严舒正放在眼里。 “走了，走了。”严舒正拥着曹晓明起身，往屋外走。 “干嘛？” “去做饭啊。”严舒正理所当然道。 “还吃？！这刚过中午！” “可我没吃饱啊，刚才你把我的盖饭都吃掉了。” 曹晓明嘴角抽搐：“我一共才吃了小半碗。而你，吃了我平时两倍的饭，竟然还好意思说不够。” “我长得高，自然吃得多。”严舒正随口道。 “……”身高刚及严舒正肩头的曹晓明顿时中箭。 曹晓明怨念地仰头看严舒正。 严舒正微微一笑，摸了摸曹晓明的脑袋：“没关系，你还有机会长大。” “切，吃货。”曹晓明小声吐槽。 严舒正假装没听到，他紧了紧曹晓明的肩膀，道：“你不觉得很划算吗，一点菜钱都不用出，只要简单加工一下食物就能把两个人都喂饱。” “……”这么说的话，好像是这么回事。 “所以打起精神来啊！好好做饭！” “好的！” 严舒正用力拍了拍曹晓明的后背，鼓励完，把人推进厨房，帮他戴上围裙后，自己退了出来。 “交给你了。” “嗯。”曹晓明稀里糊涂地穿上围裙，自动进入角色，准备起饭菜。 曹晓明原本想要讨伐恶魔，最后不但没成功，反倒被忽悠的要给恶魔道歉，另加割地赔款。 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可怜的曹晓明直到后来才反应过来，根本没有什么划算一说。 他本来也只要负责好自己的伙食就够了，完全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管严舒正吃的多还是吃的少。 所以说，花言巧语装可怜什么的，简直太可恶了！ 一个月后，曹晓明一边惯性地站在灶台前炒菜，一边恨恨想。 此乃后话。 08. 严舒正无聊地坐在饭桌前等待开饭。 他打开手机玩儿了会，换着角度自拍了几张近照，又看厨房那边光线不错，顺手给扎着围裙的曹晓明拍了几张。 随后放大缩小地查看来。 这还是严舒正第一次认真打量曹晓明，实话说，曹晓明面相很嫩，看上去年纪不大，少年模样，手脚细长地穿着居家服，周身都透着股青涩的味道，说他还在上高中也有人信。 曹晓明的模样倒是不难看，只不过眉目阴柔，带了些女气，尤其刚刚还哭过，眼角都是红的，愈发显得可怜。 严舒正忽然发现，似乎从自己第一次见曹晓明开始，就总是看到他在哭…… 曹晓明简直就像个被丈夫虐待的小媳妇，受气包一样的角色啊。 严舒正感慨。 严舒正其实挺看不上男人哭的，他觉得男人就该有男人样，总这么黏黏糊糊太不像样子。 哪怕是在做爱的时候，他也不喜欢看到身下的人掉眼泪。 但曹晓明哭得这么多，却没有引起严舒正太多反感。 主要原因大概就是小受气包虽然既软弱，又总是哭哭啼啼的，但人很诚恳直接吧。 虽然接触不多，但严舒正还是很容易便看透了曹晓明这个人：在曹晓明那里，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管是讨好还是排斥，都无半点虚假遮掩。 严舒正和他说话根本不用费脑子，只是看看曹晓明的表情和动作，就可以把对方的心思判断出个七七八八。 还别说，习惯了尔虞我诈后，再接触到这么单纯（确定不是蠢？）的人，真是格外亲切。 两人一开始的对峙，曹晓明的挑衅并没有让严舒正真的讨厌这个人。 而当他连唬带蒙地解决了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三餐问题后，更是觉得这个反应迟钝，有点呆，又说话直白，敢作敢当的少年十分可爱。 没错，曹晓明的反应总是好玩儿又可爱。 看来自己留在H市的这段时间，也不至于很无聊了。 严舒正心想。 既然发现这个小鬼也不是那么讨厌，他们又有缘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那就按照他之前答应徐庆的话，在他留在H市的这段时间，顺手照顾一下这个爱哭鬼吧。 “面来了~” 曹晓明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面。 严舒正闻了闻味道，很不错的感觉，他挑起数根面条，吹了吹，品尝。 “唔——好吃。” “你慢点吃，面还很烫。”曹晓明一边用被烫到的手指捏自己的耳朵，一边提醒道。 气氛太和谐了。 “嗯，你不吃吗？”严舒正问。 “不了，”曹晓明看看碗，摇头道，“家里没什么食材了，只够做一碗，我不饿。” “真不饿吗？你中午不是只吃了小半碗饭？” “……真的。” “好吧，如果你不是一边盯着我碗里的面，一边舔嘴唇说这句话，我大概会更相信。” “……”曹晓明脸红。 “看我吃，是不是很馋？来尝尝嘛，我不嫌弃你的口水。” 曹晓明摇头，脸更红：我嫌弃你。 严舒正吃着面，眼角挑起，瞥向曹晓明，挑剔道：“怎么总是脸红，跟个大姑娘似的。” “有的吃还不老实，闭嘴吃你的面吧！” 和谐场面破裂。 刚刚还安静温柔的曹晓明终于暴走，甩下围裙进了屋。 收获胜利果实一枚。 严舒正心满意足地继续吃面。 啊，你说他刚刚还承诺要照顾爱哭鬼？ 咳咳，谁说欺负人不是一种照顾呢？ ＃＃＃＃＃ 于是互帮（做饭）互助（欺负人）的欢乐生活正式开始了。 大多数时候，作息时间不同的两个人都碰不到面。 曹晓明每天早起准备出自己的早饭以及给严舒正的午饭，然后去上学。 严舒正因为要大下周才到实习单位报到，所以最近起得都很晚。基本上他起床后简单对付完两口饭，曹晓明就回来了。然后两人就可以开始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 曹晓明小学时候父母就离异分别再婚，他打小就和奶奶一起生活长大，会做家务就不用说了，厨艺方面更是尽得老太太真传，烧得一手好菜。 严舒正在尝过几次曹晓明的手艺后，便决定要彻底傍上这个万能厨师。 ——甭管曹晓明以前做没做过这道菜，只要能说出菜名，搜到食谱，曹晓明便能把菜像模像样地做出来。 色香味俱全。 简直就是个全自动小厨房。 这种人才出现在身边岂有不用的道理？ 严舒正自然要充分利用资源，每天下单点菜不亦乐乎。 不过问题也随之出现。 严舒正嗜荤，无肉不欢。 曹晓明因为练瑜伽的关系，饮食结构偏素，他非常不能理解严舒正那种“毫不健康”的食谱。 “又要买肉，昨天才做过小排好吗？还吃！”曹晓明拿着严舒正列出的购物单看。 “昨天是猪肉，今天是鸡肉，这两种肉味道根本不一样——我想吃三杯鸡了。” “……” “肉肉肉，每天吃那么多肉，你也不怕长肥肉。” “我运动做得多，肥肉都转化为肌肉了，不怕。”严舒正弯曲手臂，亮出自己的肱二头肌，又顺手捏了捏曹晓明的上臂，开玩笑道，“倒是你啊，每天都跟我一起吃肉，怎么一点都不长呢？肉被练瑜伽练没了吗？” 一段时间的同居，严舒正发现曹晓明每天都要抽出一定的时间来练习瑜伽。 动作的复杂程度什么的就不必提了，光是这份每天都坚持的毅力就蛮让严舒正佩服的。 “……我要那么多肌肉干嘛。”曹晓明不自在地抽回手臂。 “男人嘛，有肌肉才帅气。这样吧，看在你每天给我做饭的份上，下回我带你一起去健身房。免费做你的私家教练，帮你训练肌肉。如何？”严舒正笑着提议。 曹晓明一听顿时摇头，道：“算了吧，我才不要练什么肌肉。” “为什么？” “不为什么，”曹晓明答，被追问了几遍后才闷闷答道，“……叶哥不喜欢肌肉多的。” 严舒正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 “那你每天练瑜伽也是为了叶然咯？” “嗯。” 严舒正嘴角弯起：“有追求。” 曹晓明看了严舒正一眼，脸红低头，懊恼地问：“我的追求很可笑吗？” “没有啊。” “那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严舒正避而不答，反问道，“先问问你自己吧，你难道都没发现吗？” “嗯？” “发现你亲爱的叶哥早就改口味了啊。他目前喜欢的，应该是我哥那种有身材又有料的肌肉男吧？” 曹晓明眨了眨眼睛，迅速反驳：“不可能，叶哥只是受严舒城威胁，才不得已不和他在一起的。叶哥最喜欢的还是……” 严舒正抬手点了曹晓明脑门一下：“笨蛋，胡乱脑补什么东西呢你，叶然和我哥是两情相悦的好不好。” “才不是！” “不然我干嘛不跟他们住一起，非要搬出来住呢？” “……”曹晓明闻言，彻底呆住。 累·爱·不·会·卖·萌·了！！！ 0_0<<<卖萌…… 09. “叶哥是真的喜欢严舒城？不是被抓住什么把柄？” “当然，”严舒正笑眯眯地点头。 “他俩……他俩竟然是真的……” “所以你如果还想追回叶然，就努力以我这种身材为目标吧，每天多做肉，多吃肉，争取早日——，”严舒正说到一半顿住，眼看曹晓明低下头，很快地上有两小块被掉落的水珠砸湿了，“喂，喂喂，你怎么了……抬头我看看，我靠，不是吧，你怎么还……你还哭了？！” “呜呜……”曹晓明抹了把眼泪，默默别过头。 “你是男人吗！说哭就哭啊，都不给我点准备的时间。” 曹晓明吸了吸鼻子，不答话。 “嗳，你这么能哭的话，叶然肯定更不喜欢你了。”严舒正无奈道。 他本是随口说说，哪里想到叶然平日确实不爱看曹晓明哭。 被说中了。 可怜的曹晓明本就心中伤痛，此刻旧伤未愈，又中一箭。 于是，“呜——哇——！”只听那哭声微微一顿之后，愈发大起来。 “……靠。”严舒正被他哭得头都要大了。 他一手按在曹晓明头顶，一手摩挲自己的下巴，十分无语。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俩刚刚是在探讨晚饭要不要吃肉这件事吧？明明好好地在说吃东西，到底是怎么拐到叶然和严舒城的事情上的？ ……好吧，严舒正承认，曹晓明会哭有一半的缘由是他提起肌肉健身一事。 早知道就不提这茬了。 说实话，他会为曹晓明着想也不过是想借这个由头每天多吃肉罢了。 曹晓明失恋痛哭事小，饿了严舒正的肚子事大。 如果曹晓明再这么哭下去，就别想出去买菜做饭了。 严舒正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 严舒正虽然也谈过几次恋爱，但他的男友里面可从来没有谁像曹晓明这么爱哭的。 曹晓明那眼泪就跟不要钱的玻璃珠子似的，擦了掉，掉了又擦。 一开始看觉得挺有趣，看多了就烦了。 严舒正没什么哄人的经验，只好先给曹晓明说了几个笑话。 结果他自己都憋不住笑出来了，曹晓明那边的回应依旧是哭声。 曹晓明边哭边打了个嗝，结结巴巴诉道：“呜……我都呜这么伤心了……你……你还笑嗝话，呜呜……我……我白，白嗝给你天天做饭了……你还笑……呜呜……” 严舒正翻了个白眼，心道：可不就是因为你天天给我做饭吃，我才强忍着没有动手，把你揍到哭不出来啊。 ——真烦，这种想教训人，又没法动手的感觉。 “好了。别哭了。”严舒正的耐性终于告罄。 忽然低沉下来的声音多少吸引了曹晓明的注意力。 “脑袋都要被你吵爆了。我告诉你，再敢哭出声，别怪我用强制手段了。” “呜？”不同于平常的冰冷沉静的声音让曹晓明暂时止住了哭声，仰头看向严舒正。 “保持住，就这样，别哭。”严舒正命令道，面色如常。 曹晓明听话地半天没动，结果眼睛睁得太累，眨了几下，还是有眼泪还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画面破碎。 曹晓明的眼泪如开闸的洪水，又停不下来了：“呜……呜呜……叶哥……” “……”严舒正长叹一声，揪着曹晓明的体恤衫领口，低喝道，“让你别哭听不懂是不是？” “不是故意的，呜，眼泪……止不住……” “屁大点事儿吧，哭个鸡巴毛。”严舒正忍不住爆粗口。 他一只手胡乱在曹晓明脸上抹了抹，另一手扣住曹晓明的后脑勺，低下头…… “你骂人嗝——唔？唔！” 曹晓明话说到一半，嗝还没有打完，就被严舒正亲上嘴巴，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样就不哭了吧，严舒正心想。 “唔唔——呜——” 果然，曹晓明被严舒正那张无限放大贴近的脸孔震惊到忘了哭。 两人嘴唇相贴，倒也没做什么别的。 但当严舒正放开曹晓明的时候，发现曹晓明整个人都傻了。 “嘿，醒醒！曹晓明——回神了！”严舒正来回拍打曹晓明的脸颊。 继眼睛血红外，脸也被人打得发红。 曹晓明脑袋一晃，接着一手死死捂紧嘴巴，一手直指严舒正：“你你你你怎么可以亲我！” 严舒正满不在乎地舔了舔嘴唇，呸了口，小声嘀咕道：“妈的，全是咸味儿。” 曹晓明羞愤交加：“你！” “你什么你，都告诉你别哭了，还不听。” “那你也不能随便乱亲人啊！” “亲你又怎么了，我可不会哄人，你再哭的话，我就还用这招止哭。”严舒正恶劣地一笑。 曹晓明咬着嘴唇，好半天才委屈地憋出两个字：“流氓！” 说完，眼眶又红了。 “不是吧，我就亲了你一口而已，连舌头都没伸进去，你能不能不要一副好像被我强奸了的表情啊……” “！！” “你还敢哭……”严舒正正要威胁，却见曹晓明边哭边灵活地退了一步，然后三两下从他眼前逃开。 “嘭！” 钻进了屋。 10. 严舒正：“……” “呜呜！”屋子里断断续续传出哭声。 严舒正走到门口，转动把手——没拧动。 他拍门喊道：“曹晓明你属兔子的吗？跑那么快！开门！” “呜哇……” “你别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哭啊！想哭出来哭啊。我还能帮你止眼泪。” “呜不要脸！” “好吧，我不要脸，那不要脸请问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哭够出来啊？” “我不告诉你。” “我其实也不是很感兴趣知道……但是……你不出来，谁给我做饭啊？” “……” 屋内的哭声止住片刻，而后是曹晓明的怒吼：“去死吧！吃货！混蛋！” 严舒正站在门外等了会，无奈，只好自己叫了份菜。 严舒正吃了几口菜，给了个差评。 ——油太大，味道偏咸，根本没有曹晓明做的好吃。 可惜曹大厨今天失恋罢工，严舒正只好忍着吃完他那份，顺便给曹晓明也留了些菜放进微波里。 严舒正回自己的卧室前又敲了敲曹晓明的门：“曹晓明……你还哭呢吗？” 没动静。 “出来吃点东西啊，我叫了外卖。” 还是没动静。 “……”严舒正皱眉，心道现在的小鬼可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 其实曹晓明一个人在柔软的床上趴了会儿，早就停了哭。 只不过大脑放空一片，躺着回忆过去兼发呆。 他听到严舒正的声音后，才回过神，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 有过前车之鉴，曹晓明没敢直接开门，只想先听听严舒正又要搞什么鬼。 严舒正在门板另一边继续道：“……给你剩了一半，我放在微波炉里了，你别忘记热了吃。有你最喜欢的西芹哦。” 闷闷的，似乎有声“哼”从屋里传来。 有过刚刚的“非礼”遭遇，曹晓明才不信严舒正会那么好心。 严舒正挠挠头，为了未来的伙食着想，声音软下来，道：“好吧，我下次不随便亲你了。你开开门，别气了，出来吃饭吧。饿坏身子怎么办？” “……” “哦，你是不是睡觉了？欸，我也困了。那我也会去睡觉好了。” 严舒正打开自己那边的卧室门，关上。 门外终于安静下来。 “……”曹晓明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了半天，没声音，这才小心地开了条门缝。他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左右扫视了一圈儿，见无碍，于是打开门，轻声迈出屋子。 曹晓明走到餐厅，打开微波炉，看这里面的饭菜，眨了眨眼。 “哟，终于舍得出来了啊。” 严舒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向这边打招呼。 曹晓明肩膀一缩，迅速转过身：“你没回去睡觉！” “这么早，谁睡得着啊。” “那你说你困了。”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啊，我还以为你没听到呢，跟你说半天话，结果你一直不出声。”严舒正揶揄道。 “……我刚才睡着了，就只听到你最后一句话。”曹晓明脸红解释。 “挺好，看来不用我‘帮忙’了。”严舒正轻笑，走过来。 曹晓明闻言又有往屋里逃的倾向。 “别跑啊，我不亲你了。来，我看看，”严舒正几步就走到曹晓明身前，拦路，捏着曹晓明下巴让他仰脸，来回看了下，“不哭了？挺好，去趁热吃饭吧。” 说完顺手揉了揉曹晓明的头发，再捏捏他的脸蛋。 曹晓明毫无准备地又被人调戏了一遍，顿时也顾不得怕了，结结巴巴道：“不、不了，还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你刚哭完，肯定消耗不少力气。赶紧吃点饭，再补点水。” 严舒正推着曹晓明坐下，亲自给他端上饭菜。 “我……” 曹晓明刚哭完没什么胃口，但他根本不善于拒绝人，外加严舒正太过强势，笑眯眯地坐在他身边监督他吃饭。曹晓明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开吃。 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了，就没话找话道：“……谢谢你……请我吃饭。” “不客气，谁让我把你惹哭了呢。呵呵。” 而且一哭就不做饭，这点太麻烦了。严舒正在心里补充道。 曹晓明忙摇头，难为情道：“不是，不怪你……是我自己。我也知道我这样不好，可我一哭起来，就，就止不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发现了，”严舒正毫不客气地指出道，“你泪腺太发达了，感情也控制得不好，因为一点小事就能哭鼻子。” 曹晓明闻言顿时鼻子发酸：严舒正随口一句话又戳到他泪点上了。他简直要怀疑严舒正是不是故意要这么说。 “下次我会注意的……可是，失恋也不是什么小事啊……吸……” “……”妈的，我说错什么了，这也能红眼睛！ 喂，不许哭！赶紧把饭都吃完！ 曹晓明完全被严舒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迟迟不敢落下。 如果不是之前看过曹晓明的裸体，严舒正绝对要怀疑自己这个室友是女扮男装。 一个男人……好吧，就算他还不够男人，他起码是男生吧。 一个男生，到底要软弱到什么程度才能动不动就抹眼泪啊？ 而且是能当着另一个人的面哭，还哭得相当娴熟——这任务肯定是经常被刷的。 “难怪叶然会嫌弃……”严舒正吐槽。 换谁也不想天天对着个泪包吧。 “吧嗒。” 曹晓明眼眶里泪珠终于滚出来了，泪奔回屋。 严舒正崩溃，一手托腮拄在餐桌上叹气，他真后悔自己嘴欠——好担心明天也没饭吃啊。 ——如果曹晓明知道严舒正现在正想什么的话，他绝对不会在第二天早起后，因为听到严舒正皱着眉说前晚饭菜不好吃，完全没吃饱，说胃口已经被曹晓明养刁了，如果今天吃不到曹晓明做的饭他宁愿饿一天这种狗屁不通的鬼话，就可怜严舒正，肿着眼睛站在厨房里做了一顿大餐报答（？）加弥补严舒正的损失。 11. 严舒正以为哭过这么一次，事情就过去了。 不是都说：时间能抹平一切悲伤吗。还有说：哭出来，发泄了，就不会再那么难过的。 可严舒正就奇怪了——这些老生常谈怎么到了曹晓明这里，就都应用不上呢？ 曹晓明大概还不不死心，之后又去找过叶然几次，当然每次都要碰钉子。 再回来时，就变得沮丧很多。 最后干脆逃避现实，喝酒买醉，借酒消愁。 他瑜伽也不练了，整天走颓废路线，弄得十分狼狈。 曹晓明如果自己蔫了吧唧地失恋也就算了，偏偏还要搭上个严舒正——他不按时回家，也不好好给严舒正做饭了。 更别提他经常喝醉，最后要托严舒正去接他回家。 严舒正既当司机，又做搬运工，另要负责扮演“情敌”挨骂。 别看曹晓明在叶然面前一副孬种样，忍气吞声，不敢找严舒城的茬，换了在另一个“严舒城”面前，他可威风啦。 若不是被严舒正捂住嘴强制消声，他能不停歇地唠叨两个小时，话不带重样的。 严舒正懒得每次都管他，干脆扔他到床上，自己干干嘛干嘛去，等时间差不多了，估摸着曹晓明已经说够了，再进屋把人扒光塞进被窝。 如此折腾了一个星期，严舒正好好先生的面具再度碎裂。 下一周他就要去单位实习，哪像现在放假般，有精力陪曹晓明折腾？ 严舒正知道曹晓明喜欢叶然，也知道失恋这种事很伤神伤身，他自己就经历过不止一次。 但曹晓明目前这种自残自虐式的行为，严舒正完全不赞同。 喝酒顶个屁用，喝能喝出男友来吗？ 不能。 醉了就能让叶然回到他身边去？ 做梦。 既然颓废无济于事，既然心有不甘，那就要自己努力抢回来啊！ 这才是严舒正的信条。 “……所以说，你与其天天窝在角落里生闷气，还不如主动出击，说不定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宿醉醒来，睁眼就看到严舒正站在床前对他一通说教的时候，曹晓明仰着头，一脸茫然：“……啊？” 那模样一看就是完全在状况外，估计他连严舒正刚刚在说什么也没听清。 严舒正脸色发沉，周遭气压急速下降。 曹晓明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满头金发跟着一起晃了晃。他仰起小脸，懦懦地瞅着严舒正，那副无辜又迟钝的模样让严舒正一口气梗在胸口，再也冒不出来。 但都酝酿了半天，不表达点什么出来的话，好像又说不过去。 于是，“白痴，”严舒正忍不住拍了曹晓明脑袋一下，顺势把本就凌乱的金发揉得更乱，“你的脑袋就只是装饰用的吗？” “唔？轻点……晕……”曹晓明哼哼唧唧的，抱着脑袋又趴回到床上。 严舒正恨铁不成钢，他就从来没见过像曹晓明这样的人：这么软弱，这么笨拙，这么窝囊。 可怜又可气。 如果两人只是萍水相逢，严舒正听说完这个人、这些事，绝对要嘲笑死这个卢瑟尔。好难看啊，这样子纠缠不休。 可命运弄人，不打不相识，而他们不光认识了，还从某一天起住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对，成为室友。 就算做室友，严舒正也没什么压力，反正以他的智商碾压曹晓明完全没问题。 他的生活自此加了一样名为欺负曹晓明的调料。倒也挺有趣。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欺负完人了，他竟然没有拍手走开，反而罕有的良心发现，对这个笨蛋产生了责任感。 严舒正说不上具体来，大概是那种主人对自己宠物的责任感吧。 宠物负责取悦主人，喂养主人（说反了吧），主人则要调教宠物，并保证宠物不受欺负。 有时候： ——这么笨的家伙，把他领出去卖了，估计他都要倒帮着数钱吧，智商简直急死人。 ——再看他这么蠢下去，我的智商也要被拉低了。忍不住了，好想出手…… ——他脑袋里面都是直线条吗？完全不会拐弯！到底怎么长这么大的。 ——不管他的话，他一定会死得很惨…… 严舒正的脑海里会不时闪过类似这样的念头。 他开始有点理解徐庆当时托他照顾曹晓明时说的话了：“晓明一直跟着我们，他年龄比我们都小，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弟。” 曹晓明虽然弱了些，笨了点，但他确实有这样的特质：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地想要欺负他，再顺便照顾他些。 “起来，坐起来，别跟我装死。” “不要……头好疼。” “喝酒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头疼？” “……那时候心疼。” “那现在心不疼了？” “也疼。” 严舒正沉默，而后果断出手。 “啊哦！松松松、手——你干嘛掐我耳朵！”曹晓明控诉。 严舒正下手稳、准、狠，不过几秒钟，就让曹晓明疼得眼泪汪汪。 “看你那么喜欢疼，满足你一下咯。”严舒正皮笑肉不笑道。 曹晓明捂住被拧的那只耳朵，扁了扁嘴，委屈道，“虐待狂。” “不服气就让你另一边也疼一下，对对称。” “……” 曹晓明默默抬手保护好另一只耳朵，他相信严舒正的行动力，绝对是说到做到。 “现在说，头还疼不疼了？” 有了耳朵疼的忽然刺激后，头疼的感觉似乎真的减轻不少，不过，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有点郁闷。 曹晓明蔫蔫道：“……不疼了。” 严舒正把曹晓明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心里暗笑，不过声音还是很严肃：“不疼就坐好了听我说。听着啊，等下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许哭，不然……” 12. “不然怎样？”曹晓明警惕问。 “嘿嘿，不然就——先不告诉你。” “……” 严舒正咳嗽一声：“好吧，不闹了，说正事儿。” 曹晓明不自觉摆正身体，认真聆听。 严舒正一本正经道：“就像你这么天天喝酒颓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不管怎么看，你现在都不是叶然喜欢的类型了。而你——越是娘们儿兮兮地醉酒哭，他说不定就越讨厌你。” “……你不用每次都这么说，刺激我吧。”被戳到痛脚，曹晓明立刻泪眼婆娑。 “我还没说完呢不是？给我憋着，不许哭！我现在就是要教你解决办法了。” “是吗？”曹晓明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唔……呜呜，可是我不懂……叶哥以前明明就很喜欢我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曹晓明不理，继续道：“我和他刚上高中的时候就在交往，他从那时候开始，就最疼我了……我那时候和奶奶相依为命，只有叶哥对我最好了……” “那是你一个人的错觉吧……”严舒正凉凉道。 “呜！”一箭又中红心。 “不过，你们那个时候就上了床？” “嗯。”曹晓明呆呆点了下头。 “真前卫啊，你俩可真是大胆。” 曹晓明没有如严舒正预料那般脸红，只是木然地看着地面，没有回话。 严舒正吹了声口哨，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曹晓明平日里总是表现得很胆小，但有些地方，却又出人意料的大胆。就比如他和人上床，高中时候就有性经验的男生算不上多么罕有，但放在曹晓明身上却绝对可以说稀奇。 试想这么个软弱无能的家伙——他本人看上去毫无特点，超级爱哭这个毛病还给他减分不少——叶然怎么会和他保持这么久的关系呢？ 想不通。 难道说——曹晓明床技过人，叶然不舍得抛弃？ “……” 唔，这么想想，似乎还真有可能。 严舒正不由想起了曹晓明每天勤学苦练的瑜伽，就凭曹晓明练完瑜伽后那一推就倒的小身板和一掰就弯的小腰，身体想怎么扭怎么扭，什么高难度动作做不上来啊。 这种凭技术上位的功夫，还真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 曹晓明对叶然的痴情显而易见。 严舒正其实挺羡慕叶然，也挺佩服曹晓明的。若不是为了男友，若没有点毅力和决心，谁要为了挨操而特意去遭那个罪呢。 起码他严舒正是怎么都做不来这种事的——有这功夫，他宁愿多练练肌肉和腰力。 …… “别发呆了，其……”严舒正正要继续和曹晓明聊，手机忽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一听到那段铃声，严舒正眉头便皱起来。他抬手掐掉手机铃声。 “其实……” 铃声再度响起来。 严舒正：“……” 再掐，又响。继续掐，还响。 电话那头的人简直是锲而不舍地拨着电话，中途还发了两条短信：【接电话。】【别关机。】 严舒正几次把手指放到关机键上，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去。他看了看还在走神的曹晓明，不耐烦地接通电话，边说边黑着脸走回自己屋里去，声音越来越小。 “你又要干嘛……上次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不想再联系……话已说尽，你别再缠着我了……什么？你有病啊……那是你自己乐意……闭嘴……你现在在哪里……” 严舒正真恨不得从来没接过这通电话，他抓起外套，大步走到门口，忽然想起还被他晾在屋里的曹晓明，于是喊道：“我有事，出去一趟。等回来再继续教你。” 曹晓明没有回应。 严舒正也不管，穿了鞋急匆匆下楼去了。 再说曹晓明这边。 曹晓明听了严舒正的话后一直在思考。奈何他脑子反应慢，穷思尽想了半天，才终于明确：当初确实是他一头热的情况占了多数。 那时候叶然总是一副酷酷拽拽的范儿，除了上床的时候两人能得以单独在一起，其他时间大多是一大帮兄弟一起行动出去玩儿。曹晓明跟着徐庆混的时间甚至都要超过他和叶然在一起的时间。 怪只怪曹晓明太过迷恋叶然英俊的外表和偶尔流露的温柔，连对方的冰冷也不觉畏惧，全然当做优点那般热烈地推崇喜爱着。 可是试想想，若是认真地拍拖，又有谁会始终的对恋人始终不冷不淡呢？ 终究是因为还不够爱，没放在心上罢了。 ——这样一想完，曹晓明忽然哭都哭不出来了。 “呜呜……怎么会这样……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严舒正……嗳？人呢？……严舒正！” 曹晓明环顾四周，没看到人。又出屋，还是没找见人，遂自语道：“搞什么啊，之前神神秘秘地说不让哭，原来是一哭他就要玩儿消失啊……” 13. 严舒正再度出现在曹晓明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曹晓明正在客厅练瑜伽，压腿，做些基本动作，听到开门声后，他头也不回地问：“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没回音。 “严舒正？” 这次终于有回应了，却是个陌生无比的声音：“不好意思，冒昧来打扰了。” “嗯？” 曹晓明奇怪地转过头，却看到个陌生的男子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你是谁？怎么进来我家？”曹晓明问。 “我是——”青年正要解释，被人粗暴打断。 “阮松，你给我闭嘴。赶紧脱鞋进屋。家里没有备用的拖鞋，你就光着脚吧，睡完这一宿就赶紧给我滚蛋。” 严舒正在其后黑着脸换好鞋，又把行李扔给阮松：“自己拎着。” 阮松似乎习惯了严舒正的语气，并不恼，他笑眯眯地接过背包，转身对曹晓明温和一笑：“你好，曹晓明。我叫阮松。是严舒正的男友。前几天舒正和我发生了点小误会，就闹别扭离家出走，跑来了这么远的城市。我亲自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他重归于好。我知道自己这么说可能有些无礼，不过还是希望你能理解：做人小三是没有前途的，早点退出吧。” 曹晓明迷茫地：“？？？” 阮松露出赢家的笑容。 曹晓明更加迷茫：“什么啊……” “够了！”严舒正嘴角抽搐，脸色瞬间变得黝黑。 “怎么，才打个招呼你就不舍得了？” “神经。” 严舒正摁着阮松的脑袋把人压进屋，安顿一番才关门出来。他刚靠着墙站了不到十秒钟，就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啊？刚才那是你朋友吗？他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严舒正心里一紧，道：曹晓明这是要来质问他了吗。 全因他之前暧昧的回复才让阮松产生了误会，误以为曹晓明是他新交的男友，还说了那么丢人的话。 交往多年，严舒正从来不知道阮松是这种人。 不过没关系，严舒正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辞，保证让阮松闭嘴，让曹晓明安心。 严舒正清了清嗓子，转过头，却看到曹晓明依旧在瑜伽垫上，不过已经换了个姿势：手脚相连，身体弯成个球状，十分滑稽地歪着脑袋看他。 那副纯洁又无辜的模样啊，和现在的场景要多不搭配就有多不搭配，根本就是游离在故事外的感觉。 感情曹晓明是真的没听明白，不是反讽。 严舒正顿时产生一种无力感。 “曹晓明。”严舒正声音低沉，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 “在。”曹晓明条件反射道。 妈的。 严舒正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已经够烦了……” “？” “所以……” 能不能请你不要来逗我笑了啊！ 根本笑不出来好吗！ 想笑不能笑的感觉——快憋死了。 心中的郁结根本无法跟眼前的笨蛋表达出来。 严舒正心里烦到极致，反倒笑出声来。他几步就走到曹晓明身边，拍了他屁股一下。 曹晓明瞪眼：“干嘛！” “陪你练瑜伽。” 严舒正说着手部施力，按压曹晓明的背部。 “住手啊！这里不用压了！嗷！疼！” “那这样呢？疼吗？” “不疼了……可是……”曹晓明脸红。 “这小胳膊，小腿，真好掰啊。我下午的时候就在想了，你的腿肯定能一字劈叉，现在看，果然……” “……” “再试试这个动作。” “……” “不错不错。这样都能弯下去，真厉害。这样呢？” 严舒正觉得心情好多了。 可是手臂，大腿，小腿，腰部……全部被人弯来弯去的曹晓明却要炸毛了。 “滚开！变态！我不是你的洋娃娃！” ＃＃＃＃＃ 因为这么一打岔，曹晓明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要问的事情了。 又打闹了会儿——当然，曹晓明完全打不过严舒正——到睡觉时间。 曹晓明换好睡衣，进卫生间洗脸刷牙，刷着刷着他转过头，瞪向身后的人：“泥肿么还跟卓偶（你怎么还跟着我）？” 严舒正嬉皮笑脸，十分熟练地捏了曹晓明一把，学着曹晓明的样子：“神马？偶听不懂啦！” “咕噜咕噜。” 曹晓明迅速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漱口，重说道：“我问你老跟着我干吗啊。” 严舒正耸了耸肩：“找你夜谈。” “什么？” “我们一起聊天，秉烛夜谈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我明天还有课呢。” “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看——”严舒正抬起手臂，露出手中一提啤酒示意。 “你从哪儿弄来的酒？”曹晓明问，“不对，应该是我为什么要陪你喝酒？” “来嘛～亲。” “……”曹晓明抖了抖，不知道说什么好。 严舒正今天的样子实在太奇怪了，完全不像是曹晓明认识的那个人。 曹晓明想了好半天，终于有了个自觉比较靠谱的推测，这才犹犹豫豫地道：“严舒正，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个，你不是说借酒消愁最伤身吗……既然你的男友都能来这么远的地方追你了，你俩肯定可以顺利和好的。” “……”这次轮到严舒正沉默了。 曹晓明始终觉得感情问题比较私人，有些不好意思，道：“嗳，那个，之前谢谢你主动教我怎么解决情感问题……没想到你自己也有这种麻烦……” 严舒正眼皮跳：“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曹晓明忙摆手：“不是，我没有幸灾乐祸。我只是觉得你自己的事情都没弄完，还能有空想着帮我，你人真的很好。谢谢啊。” “虽然你说谢谢，但听起来完全不像是表扬的话好吗？” “额，真的谢谢你，”曹晓明干笑，为了表示真诚，又补上一句，“虽然你完全没教我什么东西就不见了。” “……” 严舒正终于确定这家伙就是在找茬了。 “行了，你给我进来吧。”严舒正夹着曹晓明的脖子往屋里走。 “欸？等等！我把毛巾放回去……不，我不要喝酒！” “嘿嘿，由不得你了。” 严舒正把曹晓明推进屋，自己反手关了门，坏笑着步步逼近曹晓明。 曹晓明一看到严舒正这个笑容就头皮发麻，他退后几步，跌坐到床上，战战兢兢问：“你，你要干嘛？” “你不是怪我没有好好教你吗？现在就来了。想要改变自己，第一步，从喝酒练习酒量开始。”严舒正说得有模有样的。 曹晓明抓狂：“什么和什么啊！不要总把我当傻瓜糊弄！” 严舒正启开一瓶酒，仰头喝了一口，再抬手弄乱曹晓明的头发，道：“不错嘛，还知道自己是傻瓜，有进步了。” “——去死！！” “好啊，那就——醉生梦死。” 严舒正往曹晓明手里塞了瓶酒，碰了碰酒瓶：“为了去死，干！” “……” 曹晓明莫名其妙被劝着喝下第一口酒，心里有些担心地想：严舒正这思维有点不对路啊，别是刚喝了两口就醉了吧？ 妈呀，他这酒量可比我还差，难怪说要练。 曹晓明心有戚戚地又喝下一口酒。 14. 曹晓明通过观察严舒正的行为进而发现了酒量差的弊端后，不再偷懒（？），也努力跟着练起酒量来。 严舒正的酒量当然不会很差，他之所以顺着曹晓明的话说，只不过是因为他此刻不想一个人喝闷酒，又不想跟笨蛋解释太多。 六瓶酒。 一个菜鸟，一个老手。 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不快（菜鸟），不慢（老手）的酒速。 终于，在严舒正喝完第四瓶酒，正要去拿第五瓶的时候，曹晓明也结束了他那边的战斗。 最后一瓶酒，两人的手摸到了一处。 曹晓明：“？” 严舒正：“……” 曹晓明抓住酒瓶：“这个是我的。嗝。” 严舒正冷笑一声，不废话，就两个字：“放手。” “不放。” “放手。” “我不放！” “呵呵。你放不放？” 严舒正每次“呵呵”都没什么好事，若在清醒的时候，曹晓明听到这种虚伪的笑声一定会退避三舍，可今天他多喝了几口，于是倔劲儿就上来了：“嗯哼！我不～嗝——” “不错嘛，曹晓明，每次喝完酒胆子都变大了。”严舒正气得磨牙。 曹晓明听不出来这是讽刺的话，点了点头，开心道：“你也不错嘛，嗯嗝，年轻人。” “我哪里不错了？” “嗯——，”曹晓明想了半天，笑眯眯道，“你哪里都不错！” 曹晓明说这话时脸蛋红扑扑的，带着点不知所谓的嚣张和天真，看起来，竟比他平常迟疑软弱的模样好看多了。 严舒正看顺眼了，点点头，抬手用力捏住曹晓明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乃干嘛！”曹晓明张牙舞爪。 “好像，还算看得过去……” “？” 严舒正低声一笑，支着头靠近曹晓明，他也是喝多了，竟然说道：“既然这样，要不要试试和我拍拖？” “噶？”曹晓明醉乎乎地问：“我为什么要和你拍拖？” 严舒正道：“你不是喜欢叶然吗？” “……是噶。”曹晓明点头。 严舒正摁住他的脑袋：“别晃！晕不晕啊你。” “有点晕。” “那别动了。”严舒正把曹晓明搂到怀里，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抱着大玩具那样抱住他。 曹晓明挣了挣：“可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呢……” “这还用我教？笨死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懂不懂……” 曹晓明茫然地点头。 “看你那样儿就不懂。你不是想从我哥那里抢回来叶然吗，不了解自己的对手怎么战胜对方？” 曹晓明迟疑好半天，脑子是在转不过来，低声自问：“是这样吗？” “没错。”亏得严舒正自己脑袋里已经是酒精上涌，七糟八乱成一团，还能这么信誓旦旦地给曹晓明个肯定有力的回复。 “……好像有点奇怪？”曹晓明不是很肯定地去问严舒正，他完全被绕晕了。 严舒正答得十分果断：“不怪啊。” 他看了看曹晓明发呆的表情，又软下声，诱哄意味十足地低声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咦？” 曹晓明皱着眉，陷入思考。 严舒正看着曹晓明在他眼前一本正经思考的样子，心里痒痒地想：都说猪一思考，上帝就要发笑，曹晓明那么笨，快赶上猪了，可是为什么曹晓明一思考他不想发笑，反而想要咬上一口呢。 白里透红的脸蛋以及鲜嫩可口（？）的脖子在他眼前晃个不停。 “都告诉你别乱动了，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严舒正说完，低头对着曹晓明腮帮子就来了一口，力气还不小。 曹晓明一开始还傻乎乎地不知道躲，直到疼得不能忍了，这才身子一弹要逃走，却早就被严舒正死死按在怀里，没法动了。 曹晓明眼睛红耳朵红脸红脖子红，哪儿都红。他抬手捂脸，诉道：“嗷！你属狗的，怎么咬人！” 严舒正舔了舔嘴唇，理直气壮道：“饿了。” “！！！”曹晓明气得呼哧呼哧喘气。 严舒正立刻转移话题：“于是，你想好了没有？” “想好什么？” “要不要和我拍拖啊。” “不要！”曹晓明这次想都不想，立刻拒绝了。 “所以说，你也不想抢回你的叶哥了吗？”严舒正凉凉道。 “——想啊！” “那你不和我拍拖？” “……真的会有用吗？” “嗯哼。双胞胎，你懂的。”严舒正骄傲地扬起嘴角。 曹晓明犹豫了半天，终于泪汪汪，可怜道：“……那你要帮我啊。” “好说。” 单细胞曹晓明立刻星星眼看着严舒正，就见严舒正的脸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不过，我得先验验货。”低哑的声音笼罩住曹晓明。 “欸？” 酒气迎面，相交，纠缠。 曹晓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和严舒正接起了吻。 曹晓明面上还是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却似爆炸一般，一会儿在想严舒正怎么突然过来亲我？一会儿又想他真的能帮我抢回来叶哥吗？甚至有闲心评价严舒正的吻技，完全比不上叶哥！……好吧，勉强算是合格。喂，都说你合格了，还亲得那么用力干嘛！呼吸！快不能呼吸了！ “啵。” 缠绵在一起的嘴唇终于分开。 不等曹晓明抗议，严舒正再度低下头，这一次，他边亲边把手探入曹晓明衣服内，四处乱摸。 “呜！” 曹晓明的身体被叶然调教得十分敏感，比如乳头那里，平日内衣穿得粗糙了点都会被磨得硬起来，更别提严舒正现在刻意在那两点按压打转了。简直把曹晓明所有的神经都调集向了那里。 曹晓明紧闭双眼，身体不住地扭动。 严舒正的眼睛亮了亮，下身愈发兴奋。这身子可真够敏感的，做起来应该也会很给劲儿吧。 想是这么想，可惜，身体的主人似乎不太愿意，被摸了几下后，眼看挣不开，竟然就开始哭了起来，边哭边无助地小声叫“叶哥”。 整得跟强暴似的。 严舒正十分扫兴，悻悻地撑起身，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曹晓明的嘴角。 “呜呜……”曹晓明不敢看他。 严舒正也不介意，只笑了笑，仰脖喝一口酒，再灌给曹晓明。 “不要……”曹晓明再度挣扎起来，可惜他的动作太微弱，声音太渺小，毫无作用。 就这样，直到把一瓶酒都喝完了，严舒正才停下，抱起曹晓明靠床而坐。 柔软的休闲裤被撑起了个帐篷，现在还没消下去，正好抵在曹晓明臀下。 曹晓明不安地扭了扭：“呜……” “乖点，别动……再乱动就强暴你。”严舒正咬着曹晓明的耳垂低声恐吓。 曹晓明立刻老实了。 严舒正伸舌去舔曹晓明的耳朵和脖子，这次不管他碰哪里，曹晓明都不敢动了。不过肌肉还是紧绷着，看来他虽然喝多了，但很知道害怕。 严舒正就这么调戏了曹晓明一阵，屋子里太安静了，严舒正玩儿着玩儿着就开始走神，看起了墙边的柜子。 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发呆…… 原来发呆也是会传染的，严舒正心想。 不过偶尔让自己这样静一静也挺好，正好可以趁机想想自己的问题，想想他跟阮松该怎么办。 他们已经分过手了，但阮松又想要和好，甚至追到这里来——这一次，自己还要原谅他吗？ 严舒正本来都下定决心了，可现在又开始犹豫。 他很少这么优柔寡断，这根本就不像是他。也就只给过阮松这么多的特例，阮松却一再让他失望…… “呼……噜……” 耳边忽然传来呼噜声，打断他的思绪。 严舒正低下头，发现是曹晓明——已经靠着他肩头，流着口水睡着了。 又笨又迟钝，还能吃能睡，果然像猪。 “笨猪，差点被人给上了，竟然还能睡得着……真不知道该感叹你是智商低，还是心太大。” 严舒正紧了紧手臂，怀里的小猪抱枕又软又暖合，他不由低头蹭了蹭。 说真的，熟悉后，严舒正发现曹晓明其实也挺可爱的。像是邻家的小弟般，乖巧听话又偶尔叛逆。长得软软的，有点懦弱，很好摆布的样子。最主要是痴情，专一，虽然爱哭了点，但只要堵上嘴应该就没问题了。 ——如果不是严舒正选择恋人的条件太过挑剔，大概真的可以把人拐来交往试试。 可惜啊。 他只爱处男。 也只接受从处男亲手调教出来的男友。 曹晓明于他严舒正来说，不适合做恋人，只适合做经验丰富的床伴。 15. 凌晨三点多，曹晓明口干舌燥，又被尿憋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要下地穿鞋。结果悲剧地发现自己根本起不来。严舒正搂着他呼呼大睡，更是把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他身上。 难怪他睡觉的时候总觉得喘不过来气，原来是严舒正做的怪。 曹晓明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个神经病，自己屋里好好的不睡，怎么半夜跑他屋里来了？ 不过火气再大，比不上尿意大。 “喂醒醒啊……我要去厕所。”曹晓明痛苦万分地说。 叫了半天，严舒正不受影响，照睡不误。 曹晓明终于憋不住了。 他抬起一条腿，狠狠踹向严舒正，再踹，继续踹。 “咚！” 严舒正终于被踹下床。 “……操，你搞什么啊！”严舒正捂着脑袋从地板上坐起身，发火。 “你才搞什么，跑我屋里来干嘛？有病。”曹晓明边骂边跳下床奔向厕所，脱裤子放水。 严舒正的声音隔了会儿才传来：“我喝多了，走不动，就在你这儿睡了。” “你干嘛不在自己屋！……啊，想起来了……”曹晓明尿完，脑子放松下来，渐渐回忆起前一晚的事。 严舒正很快也进到了洗手间，边放水边问：“怎么，想起来了？流氓！” 曹晓明迅速提起裤子，恼怒道：“你才是流氓！说都不说一声就脱裤子！” “那你怎么不说你强吻我？” “我什么时候强吻过你！”有碍清誉，曹晓明气得直跳脚。 “昨晚，喝醉之后，你抱着我就强吻上来。” “不·可·能！”曹晓明斩钉截铁道。 “看来你一点都不记得了，我昨天答应做你的男友，方便你了解自己的情敌。你听到后一激动就扑上来了……” 曹晓明听得嘴巴都张大了。 “怎么可能呢，你不要欺负我酒醒后记不住事儿！” “真的。我从不骗人。你当时……”严舒正有条不紊地洗手，擦手，描述起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心想道：就是欺负你记不住事儿呢。 曹晓明越听越心凉，他怎么可能会对叶然之外的人这么主动？不过，模模糊糊的记忆里，好像确实有严舒正要做他男友帮他追回叶然这么件事。 “……所以说，若不是我后来反应快，抱着你制止住，恐怕现在我们嘴巴还黏在一块儿呢。” “……” “你说说我该不该抱着你睡吧。” 曹晓明泪流满面：“应该。” “那你该不该踢我？嗯？” “……不应该！” “很好，现在知道谁错谁对了吧。亲一下，当道歉吧。” “咦？” 曹晓明的心灵遭受重大打击，没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严舒正捏起下巴，嘴对嘴啃了口。 “味道不太好啊……算了，等刷过牙再来吧。”严舒正淡定地说完，离开。 “……” 二十秒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人调戏了的曹晓明暴怒着追回卧室，扑向已经在床上躺好的严舒正。 “你耍我！！” “我怎么耍你了。” “你借故亲我！” “孩子，你怎么这么天真啊，亲一下你会掉块肉吗？不会。亲一下你能怀孕吗？不能。既然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叫耍你呢。” 简短的对话曹晓明还能跟上，但话一长他的大脑就受理无能了，只好晕乎乎地骂道：“……你个流氓，混蛋。” “啰嗦死了。” 严舒正一把拉住曹晓明，拽上床，抱住，压到身下。 “啊！你干什么！” “半夜三更的，吼什么吼。” “放手手手手手手！” “闭嘴，睡觉。” “这是我的床，你给我下去！” 严舒正不理，道：“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亲你咯。” “……”曹晓明改在心里骂。 过了会儿，严舒正眼看着都要睡着了，忽然被人推了推，又清醒过来。 就听到曹晓明郁闷地小声道：“喂，你压着我我怎么睡得着啊——” 严舒正心里骂了句娘，掰过曹晓明的脑袋，履行之前的恐吓。 “唔——嗯嗯——呜！！” “哼。” 再放开手时，曹晓明果然不敢再折腾了，团成个虾米状，委委屈屈地在严舒正的怀里呆到天亮。 16. 严舒正听到客厅里的电视声，慢慢醒来。曹晓明还在一旁呼呼大睡中。室内空气混浊。严舒正先去打开窗子透气，接着回到床边捏曹晓明的鼻子，又把嘴也堵上，不让他喘气，直到把人弄醒。 曹晓明晃着脑袋猛地睁开眼，又脑袋发晕地躺回枕头上。 “唔——嗯——” “起床了。看看几点了。” 曹晓明哼了声，严舒正的手还掐着曹晓明的鼻子，曹晓明不得不开口说话，声音好像感冒了般：“我的鼻子……唔，头好晕，不要起……” 严舒正一听，眉毛顿时竖起来：不要起？他不给做饭了？这还了得！ 遂板着脸道：“别撒娇，赶紧起床做饭。” “可我头好疼啊。都是你，让我喝酒。” “既然不能喝就不要逞强，我请你喝酒我又没要你喝那么多，你随便喝两口也是喝啊。” “……” “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去把早饭做了再回来躺着吧。”严舒正摸了摸曹晓明的头，认真道。 曹晓明欲哭无泪，这什么人啊！ “变态，没人性！” “别废话了，快去快去。昨晚抱着你睡很费体力好不好。” “……”曹晓明耷拉着眼皮看严舒正。 “看什么看？”严舒正瞪他。 “我看你还敢不敢更不要脸一点。” 严舒正做了个要打他屁股的手势，曹晓明气哼哼地跳下床逃跑了。 留下一句：“先洗澡，再喂猪。” 严舒正追到锁了门的洗手间外拍门：“臭小子，你真找揍了！等出来的。” 话音刚落，客厅传来一声咳嗽。 “你这大清早的打情骂俏给谁看呢？昨晚都做（1）一晚上了，还不够啊？”阮松酸意十足道。 严舒正回过头，看了阮松一眼，笑道：“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的，我忘了你还在这儿了。” “你！”阮松气结，想了想，又软下口气，道，“严舒正，你别跟我搞这一套，没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 “现在这么气完我，回头还不是你自己要心疼？” 严舒正笑脸顿收，不冷不淡地“哦”了声，不再说话。 阮松见状，略有些得意，他走到严舒正身边，仰头，语气有些撒娇，道，：“喂，我都老老实实在你房间等了一晚上了，现在，你的回复呢？” 严舒正面色不变：“我的回复就是你该收拾东西回去了。” “什么意思？” “字面理解的意思。我记得上一次分手的时候，我们就说得很清楚了吧？再有下次，就说明我们真的不合适。没必要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 “所以说……你那时候就想着要和我分手了？” 严舒正揉了揉眉头，缓缓道：“不，我只是早就有预感，我们还会分开……阮松，你是被我带到这条路上的，对此我既开心，又觉得自己有责任。我喜欢你，所以什么都让着你，顺着你的意思来。大概我的喜爱和宠溺让你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了吧？一吵架就闹分手，心情好了又来道歉和好。你的任性我可以容忍，但你没想过吗，我也是会累的。每次和你分开我都很难过。而再多的喜欢也抵不过你用分手做的消耗。这几年里，我们都做过很多蠢事，我不想再重复这个过程了，我承认自己对你还有感觉，但这不能作为我和你重归于好的理由。” “说那么多废话，还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才一个月不见，你就搬来和他同居了，哼，若不是你现在身边有那个小白脸，我不信你现在会说出不跟我回去的话。” “我来这里是陪我妈找我哥，和跟你吵架又或和他同居都无关。” 阮松气得眼圈发红：“我已经追来这里道歉了，你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撒娇也要有个限度！好吧，大不了我多说几次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任性了，对不起，我下次不和你吵架了，对不起，就算再吵架我也不和你分手说去找女朋友了……” 严舒正也急了：“这不是闹别扭也不是谁道歉的问题，你怎么还听不懂，我已经不爱你了……” “撒谎！你刚刚说仍喜欢我，现在又说不爱了，男人怎么这么善变……” “口误。” “别找借口了，你就是和他在交往！你敢说你现在没和他交往？你——” 严舒正一咬牙，接下话：“对，我正在和他交往，你死心吧。” 争吵声戛然而止。 曹晓明洗完澡，正好听了一场大戏。 严舒正给他印象一直是强势不讲道理的，没想到他也有示弱而狼狈的时候。 曹晓明躲在卫生间里不敢出来，尤其听到最后，发现这俩人吵架竟然把他也卷了进来，更是不敢动弹了。 好半天，直到严舒正来拍门“曹晓明你磨蹭什么呢，快出来做饭！”他才慢慢吞吞地打开门。 曹晓明在厨房战战兢兢地洗菜，严舒正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靠着冰箱，有些烦躁地不停耙弄头发。 曹晓明要拿鸡蛋，他想开冰箱门又不敢看严舒正，只好傻站着。 严舒正忽然开口：“刚才都听到了？” 曹晓明心里一紧，闭着眼睛点点头：“听到了。” “嗯哼，有什么想法吗？” “没，”曹晓明补充，“我只听到了最后一点。” “没想法，那就是没意见咯。” 曹晓明困惑点头，心想：你俩吵架我能有什么意见啊。 （1）做：一声。北方方言。类似于闹腾的意思。 17. 当天晚上，曹晓明推翻了自己的话，他终于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意见了。 曹晓明把严舒正拉到一旁，小声说：“严舒正，很奇怪啊……” “怎么？” “就是你那个男友。” “前男友。”严舒正插话纠正道。 “好吧，前男友……他怎么一直盯着我啊？” “呵呵，看你长得好看吧。”严舒正不正经道。 曹晓明认真想了想，摇头：“怎么可能。他那眼神一点都没有夸我的意思，倒像是想吃了我。” “唔，那就是看你长得好吃咯。” “……”曹晓明面瘫脸看向严舒正。 严舒正耸耸肩，他因为一下午都没撵走阮松，心情极度不好。见曹晓明主动来撞枪口，便顺手调戏了下对方解解闷。 “严舒正！我在和你说正经话呢。” “我也很正经地在回复啊。”严舒正说。 “根本看不出来！” “你再仔细看看。”严舒正笑咪咪地把脸凑近过来，嘴唇碰了曹晓明脸蛋一下。 “……”曹晓明哑巴一样张嘴说不出话。 由于这段时间严舒正在家没事儿就去撩拨曹晓明，不是捏捏这儿，就是摸摸那儿，导致曹晓明现在对他的碰触极度不敏感。 这不，都过了半分钟了，曹晓明才开始脸红——气的。 真贱啊，在这一刻，曹晓明超想拿个平底锅忽到严舒正那张脸上。 曹晓明瞪了严舒正片刻，毫无作用，只好别过头。 这一扭头不要紧，正和阮松视线相对。越看越是心惊。 曹晓明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捅了捅严舒正：“喂，你看看吧，我真的觉得阮松像是把我当什么仇人了，他边看我边咬牙……但我昨天才认识的他，也没结过仇啊。” 曹晓明又怯怯地看了阮松一眼。阮松敏感地察觉到，视线像刀子似的射过来。曹晓明忙躲起来，用严舒正的身子挡住自己。 他推了推严舒正：“真的，你看啊。” 严舒正看都不用看，慢悠悠道：“可能，他把你当做情敌了吧。” “哈？情敌？”曹晓明疑惑地歪了下头，想片刻，猛地抬起头，大声道，“你说什么？他喜欢叶哥？” 严舒正嘴巴一张，差点呛到自己的口水。 “咳，白痴！他都不认识叶然，怎么可能喜欢。他只是知道我和你正在‘拍拖’后，有点反应过度而已。” “……什么意思？” “我把我和你拍拖的事情告诉他了。” “你怎么就说了？啊，等等，不对，说了也没关系，他完全没必要为这事儿生我的气，我和你又不是真的在交往。你还是属于他的，这样吧，我跟他解释一下去。” 曹晓明说着往沙发那边走。 “解释什么啊，”严舒正一把拉住曹晓明的手臂，把他圈在怀里，抱着转了个圈，背冲着客厅，“听着，你哪儿都不许去，什么也不用说。” 严舒正贴在曹晓明耳边，低声说。 “为什么？你不想跟他和好了吗？”曹晓明就算自己失恋了，也十分善良，为他人着想。 可惜严舒正不领这个情，他摇摇头，没甚感情道：“不和好了。就这么分了挺好的。这次的理由还挺充沛的。” “充沛？” 曹晓明想起之前听到的对话，顿时瞪眼：“这不公平，你俩吵架不能拉我做炮灰！” “怎么不公平了？听着，既然要我帮你一个忙，那么你也要帮我，礼尚往来这才是朋友。” “谁跟你是朋友啊……”曹晓明无力地反驳。 严舒正不听，继续道：“那就说好了，我负责帮你追回叶然，你则和我拍拖扮演情侣，没问题吧？” “……”实在是严舒正的口气太过肯定，而他条件里“叶然”两个字又诱惑太大，曹晓明咬着嘴唇憋了半天，没有憋住嘴角的笑意。他满脸花痴地点了点头，应道，“好。” 严舒正松开手，道：“现在，和我回去一起看电视。” “……” 曹晓明回到沙发那边，阮松坐在沙发一头，严舒正毫不介意地霸占了沙发的另一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曹晓明只好挨着严舒正坐下。 严舒正搭着曹晓明肩膀，亲亲密密地搂着他一起看电视，不时点评几句节目内容，和曹晓明交换意见，俨然一对居家气息十足的小情侣。 虽然他是在作秀，但阮松却着实被他气得不行。 在实行过若干论眼波干扰而无效后，阮松气哼哼地一摔遥控器，回了严舒正的屋子呆着。 “呼——”曹晓明喘口气，小声抱怨，“我快不行了，阮松好生气啊，他一直看着我，我压力好大……” 严舒正终于扳回一局，心情大好，他捏住曹晓明的脸蛋教训：“男人怎么能随便说不行呢？再这么说我就帮你‘行’起来。行不行啊？” “……” “这么深情地看我干什么？感动了？” “不，我只是在思考。” “哦？” “我在思考，为什么不管我说多正经的话题，都能被你歪到一个不要脸的方向去……” “哈哈，这也是一种能力嘛。不过，你小子敢骂我，活腻歪了吗，看我收拾你！”严舒正说着摁倒曹晓明，挠他胳肢窝。 曹晓明笑得东倒西歪，喘不过来气。 这一幕恰好被出来倒水的阮松看到，顿时水也不想喝了，直接摔门外出。 曹晓明听到摔门声：“怎么了？” 严舒正捏了捏他的脸，夸奖道：“干得好。” 曹晓明：“？” “表现得很自然，就要这种效果。” “阮松走了？”曹晓明看向大门方向。 “他只是一生气就喜欢玩儿‘离家出走’，行李都没带，估计晚上还要回来。”严舒正惋惜道。 “这样啊……” “所以再接再厉吧！争取早日把他撵跑。” “……” “干嘛又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你不想早点清静下来吗？” “想啊，但我只是在思考。” 严舒正问：“你思考什么？” “我在思考，你俩之前不是情侣吗？就算真要分手，你和他直白说就好，何必用这种方式撵人呢？太不念旧情了。” 严舒正拉下脸：“就是因为太念旧情了，我才没有把他行李直接全扔出去。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就是在伤害他？” “嗯。” 严舒正冷哼一声：“那是你不知道之前我们每次分手时候的情形，哪一次不是他交了新女友被我发现，我们才掰的？他做的难道不是伤害？” 曹晓明好奇问：“既然他这么对你，那你们怎么又和好了？” “他心情好了，想通了，便又来找我认错。我们便和好了。”严舒正说。 “每次都这样？” “每次都这样。” 曹晓明一脸不认同的表情。 曹晓明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严舒正好笑地问他：“觉得我做的不对？没尊严？那不妨这么想，若换成你，你会怎么样？” “欸？” “如果叶然有了其他的男友，但是新鲜一阵子后，又不喜欢了，回头来找你，你会怎么做？” “……” 曹晓明沉默。他想象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若是换做他，大概也只有“认了”这一条路可走吧。就像现在这样，哪怕叶然有了新情人，他也只想着拼命把人追回来，哪有闲情顾着考虑什么尊严问题。 何况，这几年，叶然在和他交往时，本身也和其他人发生过关系。只不过叶然不明说，他也就当做从来不知道罢了。 “我也知道自己那样很没掉价，没面子。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严舒正仿佛说出了曹晓明的心声。 都说旁观者清。 可有些人，有些事，哪怕明知道不值得，哪怕明知道那么做会给自己带来伤害，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全因心中那一份执念。 “既然这么喜欢他，这次你就真舍得分手了吗？”曹晓明认真问，他难得问得这么一针见血。 “舍得。有舍才有得。”严舒正笑，“而且，再喜欢也是有限度的。如果不加爱护，任生活打磨，那么早晚有一天，心中的热情与爱意会被磨净。到那时，剩下的便只有疲累和逃避了。” 严舒正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到达那个极限。 这一次，他看到阮松的时候，心中没有愤怒，恼恨，心疼，又或吃醋，他有的只是卸下重担般的无所谓。 阮松到哪里，做什么都无所谓，因为他是真的不在乎了。 “胡说！那只是因为你还不够爱他罢了！”曹晓明一脸的不认可。 “我确实已经不爱他了。”严舒正耸肩，并不辩解。 “我不同意你说的话。你并没有发自内心地去爱他。真正爱一个人，你会包容他所有的不足，你会给他改正自己的机会。说到底，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真正爱一个人，就像你和叶然吗？” “没错！” 严舒正还从没看到过曹晓明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第一次见到，却是为了和他争辩什么才叫真正的爱情。 ——这个被叶然玩儿的团团转的家伙，竟然还敢教他什么叫爱情？！ 严舒正简直要发笑了。 为了不破坏此刻庄重的学术（……）气氛，严舒正强忍住笑容，用尽量平淡的口气说道：“你会这么想只是因为时间还不够久。等时间到了，等你对叶然的感情彻底消磨掉的那天，你会想起我今天说的话的。” “不会有那天的，做梦吧！” “好了，到时间了，去做饭吧。” “……还没说完呢。”曹晓明真是服了严舒正，他是怎么把话题自然而然拐到做饭上面的？吃吃吃，就知道吃。现在是吃的时候吗？现在是讨论人生的时候！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的经历境界都不同，没法取得平衡。不过我得承认，你刚刚差点就要说服我了，不过，还是差一点。”严舒正眨了眨眼，他抱着曹晓明站起来，拍了他屁股一巴掌，撵他去做饭。 “啊啊啊——”曹晓明简直要气死了，这个混蛋自己失恋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诅咒他和叶然！啊，还敢笑！ 怒气值达到顶点，曹晓明爆发：“你去吃屎吧！” 严舒正：“……” 曹晓明觉得自己真没法再和这人呆在一个屋檐下，他抓起外套冲出门，下楼的时候，曹晓明忽然有点点理解阮松每次生气都要夺门而出的心情了。 …… 18. 曹晓明回家的时候，阮松刚好也到了家，且给严舒正带了份外卖。 “回来了，吃过没？小松买了好多鸡翅，来吃点啊。”严舒正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和曹晓明打招呼。 “我……吃，吃过了。”曹晓明低声答，顺便把自己手里的外卖往身后藏了藏。 阮松冲着门口“哼”了一声。 严舒正：“你手里拿着什么？” 曹晓明没理严舒正的话，快步走回屋，锁门。 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这么做：明明在生气，为什么要给严舒正买饭，而明明给严舒正买了晚饭，又为什么不告诉他，还撒谎说自己也没吃。 好吧，其实他只是有些看不惯罢了：严舒正都说对阮松没有感情了，怎么还好意思吃阮松给他买的鸡腿？难道严舒正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接受阮松的示好，就等于暗示阮松，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像这样胡乱给别人留下希望的人，曹晓明最讨厌了！这种只会跟别人搞暧昧的混蛋！ 脑子里在骂严舒正，心里却不由自主浮现起了另一张俊美的面孔——曹晓明想起了叶然。 说起来，叶然不也是这么对他的吗？ 难道叶然也是个……混蛋吗？ 怎么可能。 叶然那么完美，严舒正那种只会给人添麻烦恶作剧的人渣怎么配和叶然相提并论。 曹晓明猛地甩头，摇去这个念头。 只有叶然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叶哥做什么都有道理，就是这样。 曹晓明一边催眠自己，一边打开外卖，他拿出一只鸡腿把它当做严舒正的肉狠狠咬了口。 “啊呜，都怪严舒正这个大混蛋！害我也开始胡思乱想了……呜……” ＃＃＃＃＃ 晚上睡觉的时候，严舒正自动自觉地回了曹晓明的卧室。 曹晓明早早就已经上床睡觉，又被严舒正给吵醒了。 他睁眼看到是严舒正，不由叹了口气。 “唔……你又要干嘛。”曹晓明挥了挥手，挡住光线，他的声线清悦偏柔软，身子自然蜷起来，跟只睡得正香甜时被人弄醒的小狗似的，用爪子抱住头。 “睡觉。”严舒正边答边脱衣服。 “你自己的屋子呢？”曹晓明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背冲光源。 “阮松睡着呢。乖，往里点去，不然我没地方了。” “……！！” 曹晓明在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地想起来怎么回事了，顺便想起来晚饭时候的气愤，于是更不想动。 严舒正倒是毫不客气，哪怕仅剩下半个身子的位置他也愣是挤了上来，挨着曹晓明躺好，抬手关灯。 屋子里黑下来，曹晓明反倒渐渐没了睡意，他在黑暗中躺了半天终于气不过，热血上涌，翻了个身冲严舒正道：“凭什么你的屋子被阮松占了你就来跟我抢！你有本事让他进门，就护好自己的地方啊！别躲在我这儿装狗熊！” “这躺着好好的，你又抽什么风。”严舒正显然没把曹晓明的话当回事儿。 “你有本事让他进门，就护好自己的地方啊！你不是总欺负我吗，别躲在这儿装狗熊！去欺负阮松去！” “你说谁是狗熊？”严舒正显然只关注了其中一句话。 “说的就是你！狗熊，懦夫，给只鸡翅就变心的墙头草，人渣！你个唔——唔——嗯——呜……” 严舒正一个翻身，把曹晓明牢牢控在身下，猛地吻了上去，哪怕被咬上几口也是反咬回去，绝不松手。 曹晓明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到最后，终于没力气再闹腾，投降，乖乖任严舒正亲。 严舒正抬头，打开台灯，吐去口腔里带血的唾沫，狠狠捏曹晓明的脸蛋：“小混蛋，还敢不敢说我是狗熊了？嗯？狗熊的舌头上可是有刺的，小心下次把你舌头都舔掉。” 严舒正气势逼人地威胁。 曹晓明地身子抖了下，嘴巴瘪了瘪，一天来积蓄的压力终于全部化作泪水，再也忍不住，哭出来：“呜……你就知道欺负我……我都失恋了，你还欺负我……” 严舒正嘴角一抽：“失恋不能作为你随便诽谤我的借口。” “呜呜……你本来就混呜蛋！你都呜——和阮松分手了，你还吃他的东西呜……”曹晓明边哭边控诉。 “我吃他的东西怎么了……再说了，我一直等你回来，谁让你不给我做晚饭。”严舒正永远那么有理。 曹晓明不听，继续道：“为什么随便接受人家的好处！呜呜……你和叶哥都是坏蛋！” “喂，怎么又把我和叶然扯到一起去了！我没他那么渣好不好。” “明明从来就没喜欢过我，干嘛……呜……干嘛还要对我那么温柔……为什么不早点推开我啊……现在才说分手，太过分了……呜……呜呜……都是坏人……” 曹晓明简直伤心死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绝望过。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和叶然只有一条坎的距离，只要迈过去，他们还会像以前那样相处。可严舒正的话却一次又一次让他发现，这条坎根本是深渊，看得到对岸，却根本迈不过去。 这一切都怪严舒正。 “……”严舒正挠挠头，听来听去总算明白：曹晓明是把严舒正和阮松的相处代入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他想了想，问：“真的有那么过分吗？” 曹晓明继续哭。 “额，那好吧，我给你道个歉，你别哭了成不？哭得我头疼。”严舒正主动退步。 身下的人委委屈屈的，几句话说完后简直哭成个泪人，饶是严舒正铁石心肠此刻也被哭得软下来了。 没辙，只能哄了，谁让这是他惹的呢？他今晚还想在这张床上睡觉，总的先把床的主人哄安静下来吧？ “道歉道歉！行了吧？别哭了哦。”严舒正拿出十成十的耐心。 曹晓明还在哭。 “……你这家伙，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叶然对不起你，你跟我哭有个屁用啊。”十成十的耐心在半分钟后全部用光…… 曹晓明哭声更大了。 严舒正忍啊忍，眼皮一跳一跳，脑海里那根弦在曹晓明的哭声中彻底崩断，化为一声暴喝：“闭嘴！” “——呜？” “再哭我还亲你啊！” “呜恶！”听完这句话，曹晓明努力憋住不出声音。 严舒正很满意。 “好了，哭够了也哭累了，现在乖乖睡吧。” 曹晓明红着眼圈别过头。其实他还没哭够，但他又不想被严舒正亲（这招实在太无耻！），只好先忍着，打算等严舒正睡着了，他再继续哭（……）。 严舒正掰过曹晓明的下巴，盯着少年看。 曹晓明跟只兔子似的红着眼睛，眼泪将落未落，他在严舒正面前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很是有股让人想继续欺负他直到把他欺负得憋不住哭出来的冲动。 说白了，就是长得太欠虐。 于是严舒正本来到嘴边儿的安慰话临时又改了：“遇到点什么事儿就哭，都跟你说几次了？啊？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曹晓明还能安静听，但到后面几句话的时候，“这么能哭，叶然还怎么喜欢你啊？” 伤疤又被人狠狠戳了下。 好疼。 曹晓明果然按捺不住，眼眶中迅速急需液体，他边掉眼泪，边盯着严舒正，还不忘抬手捂住嘴不让严舒正亲到，简直忙得不可开交。 这次哭的动静小很多嘛，严舒正满意地摸了摸曹晓明的头。 “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记得别把我说得跟叶然一样哦。” “呜呜呜（去死吧！）！” “听不清，你在‘谢谢我’吗？不客气~”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不要脸的大混蛋呜呜）！” 严舒正抱起曹晓明，翻了个身，自己躺到床正中间，让曹晓明趴在他身上，摸了摸曹晓明的后背道：“行了，这么躺着舒服多了。我今晚没地方睡觉，还是要跟你挤一挤，反正我们现在也是恋爱关系嘛，睡在一起也很正常。你喜欢哭的话就趴在这儿哭吧，小点声哦。我先睡了。” 说完，他搂住曹晓明的腰，防止人掉下去后，便真的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不一会儿竟还打起了呼噜。 曹晓明：“……” 这个严舒正！他把睡得正好的我弄醒又折腾哭后，自己反倒开始闭眼呼呼大睡了吗？ 啊啊啊啊！ 曹晓明真是恨得牙痒！ 你倒是想得美啊你！ 曹晓明也顾不上伤心绝望，他抹了一把眼泪，一把扒开严舒正的衣服，看准肩头那块健健实实的肌肉，目露凶光，一口咬了下去，“嗷呜！” 三秒过后。 装睡的严舒正睁开眼，惨叫出声。 “啊啊！松口！你这只爱哭精，你属狗的吗！给我松口！啊啊！好痛！” “！”死也不松口。曹晓明的目光传递着这样的讯息。 “好啊，不松口是不是？我也要咬你！” “呜！你敢咬我！不许睡我的床！给我下去，我咬！” “啊嗷！谁先咬谁的！还咬，你还咬！” “咬死你个混蛋！让你欺负我！” 一屋子的伤感氛围全无，床上大混战正式开始。 半个小时后，严舒正终于制服了像八爪鱼一般紧紧扒在他身上咬他的曹晓明，把人压在身下。 伤痕累累的两人叠在一起，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曹晓明眼睛疼，身子也累得要死，他很想再给严舒正来几口，但实在没力气了，只好心有不甘地闭上眼睛。 严舒正紧紧抱住曹晓明，温热的躯体和男人阳刚的味道死死缠绕曹晓明，他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压死我了，起来！” “嗯，别闹了。”严舒正动了动，勉强让出半个身子，但手臂还是有力地固在曹晓明身前。 曹晓明费力地呼出口气，闭上眼睛。因为刚哭过的缘故，他的眼睛很疼，完蛋了，明早起来又要肿眼泡。 对了……他刚刚为什么哭那么伤心来着？ ？？ 唔，好累，有点记不太清了。算了，先睡吧，明天再想。 可恶的严舒正，等明天再收拾他。 19. 曹晓明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严舒正已经起床离开了，他头上顶了个冰袋，敷在眼睛上。 “……”曹晓明心情复杂地拿下冰袋，换衣服，去洗漱。 阮松正好用完洗手间，他看到曹晓明肿着眼睛走出屋，脖子上还有可疑的红痕时，脸彻底黑了。 昨晚严舒正和曹晓明打闹的声音很大，外加曹晓明断断续续的哭声，搞得阮松趴在门边偷听了一夜，没休息好。 这对狗男男。阮松在心里骂。他早上已经和严舒正（单方面的）吵过一次了。 严舒正根本不搭理阮松，连阮松特意准备的爱心早餐都没吃，穿上衣服，吹着口哨就去实习单位报道去了。 阮松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好都倾倒给曹晓明。 曹晓明洗脸，剃须，挤牙膏。 阮松就抱着手臂，依着门框看曹晓明。 那姿势，那举手投足，简直和严舒正第一天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一样的不怀好意。 不愧是一对狗男男。曹晓明也在心里想。 “咕噜咕噜。” 曹晓明灌进去一口水，漱口。 趁着曹晓明刷牙没法说话的空，阮松开口了：“喂！” “咕噜咕噜。” “我叫你呢，小白脸。” “咕噜？”曹晓明转过头，疑惑地看向阮松。 “我告诉你，别太自以为是了。别以为严舒正睡了你，你俩就真的能在一起！” “咕噜——噗！”曹晓明一口水都喷到了阮松脸上。 “……草，得寸进尺，你欠揍吧你！”阮松说着就扑向曹晓明。 “啊！”曹晓明忙要躲开，可是地上都是水，他脚底打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忙护住脑袋。 “你个混账小鬼，我要——咦——啊！”阮松同样脚下一个打滑，扑到了盥洗池上，鼻子更是撞到了水龙头，发出一声闷响。 “额……”曹晓明闭上眼睛，他听着都觉得疼。 过了会儿，曹晓明推了推半天没动的阮松：“欸，你还好吧？” 阮松发出一声呻吟，捂着鼻子站起来：“好个屁，疼死了。啊！血！” 阮松看到鼻子里流出来的血一下子晕倒在地上。 曹晓明：“……” 曹晓明忙叨了半天，总算把阮松抬到了沙发上，他清理干净血迹，掐了掐阮松的人中。 阮松睁开眼，再度跟曹晓明对视时，阮松的气焰嚣张不起来了——在情敌面前因为晕血而昏倒，怎么看都很没面子不是？ 曹晓明倒没觉得有什么，他关切地问：“你好点没？” “……” “原来你晕血啊，我帮你把血都弄掉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晕吗？” 阮松回了句什么，但声音太小，曹晓明没听清。 “什么？” “哼，你笑吧！你尽情地嘲笑我吧，在心里憋着一定很难受吧！”阮松并不领情。 “额，晕血也没什么可笑的啊。”曹晓明实话实说道。 “难道你不觉得一个大男人晕血很奇怪吗？” “不。”曹晓明认真地摇头。 “你不觉得这样子很娘吗！” 曹晓明还是摇头。 阮松急了：“你没病吧？晕血明明很娘啊！而且我不光晕血还晕针呢！” 阮松毫无自爆老底的压力。 好在曹晓明听完的反应就只是：“哦。还好吧。” “你真这样想？” “真的。其实要说娘的话，男孩子爱哭才更显得娘吧……他们都这么说我。”曹晓明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是欸，”阮松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好像你那个确实会更娘。” “……”曹晓明脸红了。 “不过我也不会笑话你的，就当扯平了吧！” “嗯，谢谢你。” “你这人还蛮实在的嘛。好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客气。对了，你叫曹晓明是吧？我叫阮松，重新认识一下吧。”阮松伸出右手。 “哦，你好。”曹晓明懵懵懂懂地伸手和阮松握了握。 等严舒正下午回家的时候，曹晓明和阮松成了可以一起在游戏里共进退，齐杀敌的生死之交。 阮松拉着曹晓明打网游，两人边玩儿边聊天。曹晓明给阮松讲自己的初恋，阮松也讲自己的，顺便把严舒正的老底揭了个底朝天。 聊到最后，曹晓明一手狂摁鼠标，另一手愤慨地指向严舒正，眼睛盯着屏幕，道：“像这种垃圾，人渣，你早就应该甩了他才对啊！” 阮松拼命按键，砍死一个敌人，而后赞同地点了点头：“就是！说得好！杀！” 严舒正站在门口无语：“……” 谁能告诉他，他离开家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早上走的时候还听到阮松骂着曹晓明狐狸精，下午两人就如胶似漆般黏在一起打起了游戏？ 所以说，有时候，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20. 因为曹晓明他们一直玩儿游戏，所以没人做晚饭。 严舒正一天三顿饭都没有吃到好东西，心里十分郁闷。他本打算晚上睡觉的时候好好问问曹晓明这是怎么回事，结果睡觉时间到，那两人还在玩儿个不停，而且一致把严舒正踢出门外。 “……”严舒正头顶的青筋冒了再冒，终于，在曹晓明又一次催严舒正回自己房间睡觉的时候，他上前扛起了正和他激战的阮松，把人扛回了屋里。 “他撵的你，你扛我干嘛？” 阮松一路边踢边骂，严舒正硬挨了几下，把人扔上床：“给我老实点，不然立马滚蛋。” “以为我怕你啊！你不让我住，曹晓明让！”阮松十分得瑟的样子。 “那就试试吧，这里的房租是两个人一起交的，如果我不同意，你看看曹晓明怎么让你进来！” “……”阮松蔫下来。 严舒正放下话后，回到屋里。 曹晓明还在拼命救场，可惜少了阮松这个刷怪主力，曹晓明很快就被怪物给灭掉了，任务断掉。 “啊——”曹晓明发出一声惋惜地长吟。他现在没了新手保护，死了后是要掉钱掉经验的，“可恶，你赔我经验！赔我任务！” “明天的吧，今天玩儿太久了，该睡觉了。”严舒正顺手帮他把电脑关上。 曹晓明这才觉得脖子和手腕都很疼，他晃了晃脑袋，站起来，抱怨道：“你回自己屋睡啊，不是给你腾空间了吗，还来我这儿捣什么乱。” “说得好，我正要跟你聊聊。” “聊什么？” “你和阮松是怎么回事？” “啊？朋友嘛。”曹晓明答道。 “朋友？你闲的没事了就去做饭，和他做什么朋友！”严舒正一听就不高兴了。 “咦，你这人好奇怪啊，我和什么人交朋友你也要管。” 严舒正噎了下，才重新换了副理直气壮地口气，道：“当然要管，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男友！” “……”死鱼眼状的曹晓明——他还真的忘了。 严舒正一看曹晓明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狞笑着捏住曹晓明的脸蛋，用力向两边扯：“呵呵呵呵，小鬼，你不会是忘了吧？” “米（没）忘啊啊啊，农（你）才小鬼！松手，痛痛痛！” 严舒正松开曹晓明，曹晓明两手捂着腮帮子，含泪看向严舒正：“恶魔！” “谁让你和恶魔交换条件了呢。说好的，我帮你追叶然，你帮我挡住阮松。你别给我掉链子。” “呿，说得好像你多受欢迎似的。换做我是小松，绝对秒甩你，都不带犹豫的。”曹晓明小声嘀咕。 “……” “额，你要干嘛。” “呵呵呵，你说呢，看样子你对我有很多不满啊，不如我们来做点男朋友间该做的事增进感情吧，亲——爱——的。” “谁是你亲爱的？唔哇，你别乱来，啊啊，救命啊！” “灭哈哈哈哈哈。”严舒正邪笑着把曹晓明压在床上，连捏带吓，一直欺负到哭起来才罢手。 “呜呜呜……”曹晓明趴在枕头上掉眼泪。 严舒正戳了戳曹晓明的脸蛋，见他还是哭哼哼的，顿时开始头疼，他戳了戳曹晓明的腰，道：“我又不是真的要和你做，摸一摸而已，你不要一副被我强暴完的样子好不好？” “喂喂，别哭了……” “曹晓明？大笨蛋？爱哭精？……再哭我亲你了哦。” 这一次大概玩笑开太大了，即使严舒正祭出“强吻”这一杀手锏曹晓明也无动于衷。 严舒正无奈了，委屈地仰躺在床上，曹晓明身边，道：“那好吧，我让你摸回来总行了吧？” 说着抓起曹晓明的手按向自己下体。 曹晓明暴怒，边抽回手边嚷道：“谁要摸你那里！” 严舒正松开曹晓明的手，一本正经道：“为什么不摸，我那里又大又棒，用过的人可都给好评哦。” 说完，猥琐地挺了挺下面那根“大又棒”。 “流氓！！” 曹晓明真是气得哭都哭不出来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严舒正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好歹曹晓明算是不哭了，严舒正卷起被子，准备睡觉，他伸臂顺手要捞自己的“抱枕”，结果“抱枕”噌地跑远了。 严舒正：“……” 曹晓明警惕地和严舒正拉开距离。可怜床上本来也没多少地方，曹晓明紧张兮兮地靠着墙，简直快贴成一张墙皮了。 严舒正好笑地拍了拍他：“笨蛋，赶紧过来让我老子抱。” “抱”这个字严重刺激到曹晓明的神经。 “你才是笨蛋！离我远点，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再敢乱来的话，明天你就去睡沙发。” “你要不要那么狠心啊，反正我肯定不会对你的出手的，你就安心过来睡觉吧。” “鬼才会信你的话——你当我傻的吗！” 可不就是傻的。严舒正在心里想。开口却道：“我不骗你。你和叶然早就做过了吧？” “！”曹晓明暗自警惕，这货每次提到叶然都没好事，八成又要开始往他伤口上撒盐了。 “你和叶然做过，那就不是处男咯。我肯定不会碰你的，我只喜欢上处男。”顿了顿，又补充，“阮松是例外。” “只和处男做？为什么啊？”曹晓明闻言反倒有些好奇。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潜意识里有洁癖吧。”严舒正骄傲道，“所以我不是不会对有了男友的人出手的，你安心吧。” 曹晓明眉毛一皱，心想，这有个毛好自豪的啊。他忍不住泼冷水：“……可你自己也不是处男了吧？怎么还能去要求别人是处？” “……”严舒正的表情一僵。 曹晓明思维展开很快：“还是说……你下面有问题，不举，阳痿，早泄什么的，所以只敢去糊弄处男？” “……”严舒正的表情又是一僵。 “啧啧。”曹晓明难得踩到严舒正的痛脚，心中真是得意万分。 当然，一时的得意后，迎接他的将是恶魔的惩罚。 “笑够了吗？你个兔崽子！”严舒正再也不保留，直接扑上曹晓明，把人扣在身下怀中。 “哇啊啊啊啊！” “看来我今天得让你弄明白：到底是谁不举，谁阳痿，谁早泄！” 大事不妙！ 多年来被虐的经验让曹晓明当机立断，开始求饶：“我我我，全都是我行了吧！我错了大哥！” “呵呵，小朋友，认错已经晚了。”恶魔附在他耳边拒绝。 严舒正的两只魔爪在曹晓明的身上不停摸，曹晓明又气又急又痒又羞。 “不要……啊，不要碰我……靠，我的裤子……啊啊……我错啦，真错了……嗯啊……” …… 严舒正把手上的液体抹到曹晓明脸上，哼道：“秒射的小鬼，还敢不敢胡乱说话了？嗯？” 恶魔。暴力狂。臭流氓！ 曹晓明流下悔恨的泪水，小声道：“呜呜，不敢了！” 严舒正玩儿着玩儿着玩儿累了，一手搂曹晓明，另一手握着曹晓明的下体，就那么睡着了。 睡！着！了！ 天地良心，很少说脏话的曹晓明已经忍不住要转头对严舒正骂娘了。 有这么耍人的吗！ 可是他到底是不敢转过头做什么。 严舒正下面那根东西蓄势待发，硬邦邦抵在曹晓明腿根，曹晓明实在是怕自己把严舒正弄醒后真的被这人做什么。 比力气他可比不过严舒正。 此次事件给曹晓明敲响了警钟：1，随便给敌人挖坑的话，自己也可能掉进去。 21. 在严舒正的淫威（？）下，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好在严舒正除了迫使曹晓明给他做饭，拿曹晓明当抱枕，没事就去欺负曹晓明为乐之外，其他时候都很好相处。更时常以兄长自居，调教不会处事的曹晓明。 曹晓明感觉自己也算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学着拒绝人，坚定自己的立场，不再轻易把客套话当真，直面问题，努力不哭……对他来说，这些还算蛮有用的。 俗话说，有所失才有所得。古人诚不我欺。 “别扯了！他就是在耍你好不好啊！失掉尊严，换取那些狗屁东西，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阮松听到曹晓明的感慨，忍不住揪着他的耳朵吼。 刚刚有了些自信的曹晓明顿时缩起脖子，委屈道：“小松，你怎么能说我傻呢。” “你不傻？你还不够傻？哪天被严舒正卖了你还帮他数钱呢吧！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来他总捉弄你了，你还说他好？！醒醒吧，别被爱情迷了眼！他就是个人渣！”阮松恨铁不成钢。 “……你都知道他是个人渣了，怎么还那么舍不得他啊。”曹晓明忍不住反驳。 “我那是牺牲！牺牲懂吗？舍弃我一个人的人生，拴住这个人渣，以成全所有处男的幸福。” 曹晓明死鱼眼看着阮松：“……完全不懂。” “所以说你笨啊！”阮松一抬手就要打曹晓明的头，结果被人半途拦住。 严舒正抓住阮松的手臂，忍无可忍：“既然知道他笨，就别老打他脑袋了。还有，你到底什么时候走？！你都赖这儿一个月了！” 阮松抽回手，冷笑：“怎么？打一下也心疼？不比你每晚啪啪啪把他做得天天哭鼻子红眼睛要轻柔得多？” 严舒正：“……” “其实，唔唔唔——”曹晓明想要辩解一下，结果被严舒正眼明手快一把捂住嘴。 曹晓明怒瞪严舒正。 阮松又道：“再说了，这可是曹晓明主动留我住下来的，管你什么事？” 曹晓明：“……” 严舒正怒瞪曹晓明，用嘴型恐吓他：臭小子，你干的好事儿！ 曹晓明不敢再看严舒正了，也不挣扎，乖乖被严舒正摁着。 事情要推溯到一周前。 阮松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 曹晓明正要出门上学，看到阮松：“咦，你要走啦？” “是啊，严舒正总催我回去。我也确实打扰太久了，真不好意思。”阮松满面失落。 一听到严舒正的名字，曹晓明就鸡血上涌了。 尤其他前一晚刚刚被严舒正欺侮蹂躏过，顿时，脑子里只剩下“严舒正同意的事我都要反对，严舒正反对的事我都要支持”这肿想法。 曹晓明拉住阮松，本着给严舒正添堵的念头，愉快道：“没关系，都是朋友嘛，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严舒正不欢迎你我欢迎你！再住两天吧，我们可以一起打打游戏，练练瑜伽！” “好啊。”阮松眼睛一亮，欣然留下。 当然，晚上回家后曹晓明再度得到了严舒正雷霆般热烈的欢迎（拷问）。 吐明原委的曹晓明被严舒正狠狠打了一顿屁股。与此同时，兴奋于给严舒正找了块石头咯脚的曹晓明终于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如果阮松继续留在这里，他和严舒正的恋人关系就要继续伪装和维持。 这意味着他每天晚上都要和严舒正睡在一起，每天都要被严舒正欺负调戏还要把这个当成“爱”…… 这哪里是给严舒正找石头，这分明是挖坑让严舒正跳结果自己也被拉进去了啊。 呜呜，做坏事是不对的，再也不干了！ 曹晓明追悔莫及。 ＃＃＃＃＃ 不过哪怕每日都活在悔恨中，时间也不会走慢半点。 时近年末，大学里各个社团、部门都搞起了自己的庆祝活动。 周三，文艺部的部长通知曹晓明参加聚餐。所谓聚餐就是到带自助的KTV店唱歌，每人允许自带一名家属。 最近严舒正都在嚷着要吃鱼，本来曹晓明答应他今天放学回家去超市买鱼，结果被部长这么一打断，买鱼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一达不成目的——尤其在吃的方面——就四处给他找茬的严舒正，曹晓明顿时头疼起来。想来想去，给严舒正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会很晚回去，让他和阮松自己想办法解决晚餐。 “什么破活动啊？不去不行吗？我今天同事请喝酒都推了，就是要回来吃鱼的。”严舒正的声音里明显地不满。 曹晓明汗：“那你应该去啊。” “马后炮，都告诉你我懒得动，给推了。唔……要不，你也推了聚会，回来给我做饭吧。” “开什么玩笑！不可能！” “随便说说而已，嚷什么嚷，显你嗓门大吗？晚上回来再显摆显摆？” “……我错了。” “嗯。乖。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可以自带家属是吗？那我过去吧……” “你过来干嘛？” “蹭饭啊。”严舒正底气十足。 “……” “好，就这么说定了，地址别忘了给我发过来啊。拜拜。”严舒正说着就要挂电话。 “喂，等，等下，你过来的话小松怎么办？” “家属可以带两个人吗？” “好像……不能吧。太多人的话，部里的费用也不够。”曹晓明犹豫道。 “那不就得了，让他在家呆着吧。” “……”曹晓明死鱼眼，可惜严舒正看不到。 不过那股怨念还是从曹晓明的沉默中传了过来，严舒正只好道：“好吧好吧，我吃剩下偷偷给他打包回去点总可以了吧。喂，喂？喂喂——靠！死小子胆儿越来越肥，敢挂我电话！” 严舒正的话太不靠谱了，所以曹晓明离开学校的时候，果断先打电话帮阮松订了份饭菜送到家。 曹晓明和严舒正在KTV附近的路口见面。 看着严舒正从出租车上下来，曹晓明嘴角抽搐，心里暗骂严舒正败家：既然那么想吃鱼，用这个打车的钱，自己去饭店买条鱼不好吗？非要蹭什么免费自助餐啊！那种地反除了廉价大锅菜之外，根本没什么的鱼好不好。 曹晓明不好意思明着说，但是严舒正在他脑海里的形象，除了“恶魔”“流氓”“强盗”之外，已经又被贴上“大笨蛋”的标签一枚。 22. 曹晓明低着头，边想事边走路，没看到迎面跑来的人。那人撞了曹晓明肩膀一下，巨大的冲量让曹晓明身体失去平衡，差点摔倒，好在严舒正在一旁拉了他一把。 严舒正揽着曹晓明的肩膀，数落他：“白痴吗？走路不看着点儿。如果对面撞过来的是车怎么办？” “……”曹晓明真想吐槽，这里是人行横道，哪里来的车辆。 不过碍于严舒正到底是帮了他一把，免得他出糗，所以哪怕被骂笨蛋，曹晓明还是诚恳给严舒正道谢。 严舒正闻言揉了揉曹晓明的头，咧嘴笑道：“哟，小兔子学乖了，还知道跟人道谢。不客气。” 若不是马上要到KTV门前，若不是曹晓明希望在同学面前维持住自己的形象，若不是他打不过严舒正——好吧，最后一点才是关键——他真想跳起来狠狠给严舒正脑袋来一下。 不过，“不要弄乱我的发型！还有，谁是兔子啊！”曹晓明捂着脑袋躲开严舒正的手。 “你啊，你是笨兔子。知道古代管同性恋叫什么吗？叫兔儿爷。没文化。” 曹晓明：“……” 严舒正恶劣地露出一口白牙。 曹晓明磨了磨牙，不服气地回嘴道：“我这样就叫兔子吗？那你又能跑到哪儿去？让我看看叫你什么好，唔……肌肉兔？暴力兔？野人兔？我看不如叫强盗兔吧。哈哈哈哈哈额咳咳！” 严舒正手臂卡住曹晓明的脖子，边走边威胁：“很好笑吗？嗯？好笑吗？” “咳咳……错了，不好笑。” “自己说自己叫什么。” “你快别闹了，马上要到门口了……” “说叫什么。” “我叫，叫你祖宗。”曹晓明趁严舒正愣神的时候从他臂间钻了出去。 “靠。别跑你个兔崽子。” 两人走在人行路上，边走边打正闹得欢腾，一辆车停在他俩旁边，徐庆摇下车窗遥遥喊道：“明明……曹晓明！” “看你往哪儿跑。”曹晓明一下子被严舒正捉到，固着上身不让他跑。 不过曹晓明理都懒得理严舒正了，只转头看向徐庆那里，高兴地摇了摇手：“徐哥！” “叫救援也没用。”严舒正在曹晓明耳边低声道。 “你去哪儿？上车我载你一段啊。”徐庆摘下墨镜，示意曹晓明过来。 “不用啦，我们就去前面那家KTV，今天部里聚会，”曹晓明边说边往徐庆那边努力蹭，奈何被严舒正抓得太紧。终于，曹晓明无法再忽视身后的人，他愤怒地转头，“放开我啊！没看到我哥来了吗！” “……”严舒正只好松开他。不过心里已经给有了哥撑腰就牛逼哄哄冲他撂脸子的曹晓明记上了一笔。 “哥！”曹晓明高兴地扑到徐庆的车前。 徐庆摸了摸他的头：“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点。” “不冷啊。” “今天要跟同学唱歌？咱哥几个也好久没聚了，过两天哥不忙了叫你们出来吃饭。想不想哥？” “想啊！” “想也不打电话？” 曹晓明“嘿嘿”傻笑。 徐庆捏了把曹晓明的脸，又继续唠叨了几句，这才想起来去看曹晓明身后的人，看后不由一愣：“诶？你是……” “嗨，庆子。”严舒正自然地走上前跟徐庆打招呼，手臂搭着曹晓明的肩膀，完全没有刚欺负过别人弟弟的负疚。 “阿……阿正？” “是啊，好久没见。” “对啊，哈哈哈哈哈，好久没见。”徐庆咧着嘴快笑傻了，才终于憋出后半句，“你俩怎么在一块儿？” 如果刚刚他没看错的话，这俩人还在一起边走边嬉笑打闹来着？ 和曹晓明一起走的人换做是严舒城的话，感觉还可信点儿，毕竟认识这么久了——曹晓明对刚认识的人可害羞蔫吧得很，而且，就算熟悉了，也不是谁都能让他这么敞开胸怀的笑闹。 徐庆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有多久没看过曹晓明笑得这么无忧无虑，没心没肺了。 徐庆心里想着事儿，便漏听了前面的话，只听到曹晓明说：“……他现在是我的室友……” 徐庆嘴巴快，反问道：“你俩同居了？” 曹晓明反驳：“怎么可能，是分摊房租的。” 严舒正立刻很亲密地搂住曹晓明，冲徐庆笑，重重说道：“对啊！” “对什么啊？”曹晓明瞪向严舒正：不要乱说话！ 严舒正：要·遵·守·约·定·啊·小·兔·子。 曹晓明：会让我哥误会的！ 严舒正：想想是谁把阮松留下来，害得彼此这么不方便的。 曹晓明：那你直接坦白不就好了！ 严舒正：坦白有用的话，还找你演戏干嘛？而且你不想要你的叶哥了？ 曹晓明：可是……要是被叶哥知道的话…… 严舒正：有我在呢，怕什么？ 曹晓明无奈：……好吧。 两人短暂对视，目光交流完毕。 严舒正对徐庆道：“我俩是AA制的同居。” “啊……”徐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看着这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再回想之前的打闹和刚刚的眉目传情，顿时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 徐庆努力控制着措辞：“所以说……你俩现在是……在交往？” 曹晓明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立马被人抢先了，严舒正愉快地回答：“是啊。” 徐庆的脸色霎时一会儿红一会儿绿，古怪非常，难以描述。 曹晓明一手挡在额前，他已经没勇气再去看徐庆了。 啊啊啊，严舒正这个大混蛋啊，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以后他该怎么跟徐哥解释？徐哥会不会告诉叶哥我花心了啊……如果被叶然知道的话，呜呜！ 严舒正这哪里是帮他追叶然，分明是把人往远处撵！ ——曹晓明终于对严舒正有了初步的，正确的认识。 可惜他没有重视自己此刻的直觉，他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该如何跟徐庆解释两人真正关系这一点上。 于是，这也直接、间接、各种接地造成了之后的“悲剧”。 23. 徐庆因为有些担心曹晓明现在的状况——好吧，还有一部分八卦心在作祟——所以把车停在了KTV门前，决定参加曹晓明他们部的聚会。 徐庆在学生会里也算是老人了，没事儿就各个部门地串门。曹晓明带着他来文艺部的聚会也不算突兀，徐庆善交际，参加这种场合正好给添了不少热闹。 严舒正也吸引了极多注意力，好多人都以为他是严舒城，直到曹晓明介绍完，才知道这是严舒城的双胞胎弟弟。 两兄弟长得几乎一样，大家不禁感叹基因的奇妙。 严舒正进屋后倒是老实不少，除了去端菜外，一直坐在曹晓明身边。偶尔吃累了，给周围偷看他的女生放送几个温柔微笑，稳固住良好的形象。 曹晓明不禁感叹：这人果然就是来吃的，以及，这个虚伪的禽兽！ 而最令人发指的，莫过于这个禽兽竟然在吃饱喝足后，悄悄捅了捅曹晓明，对他说：“我吃饱了欸，你吃得怎么样？咱们可以回去了。” “……”曹晓明愕然。 吃完就走？ 要不要这么无耻啊！曹晓明好想再给严舒正塞十根肉串。 “怎么没撑死你！” “做得这么难吃，能吃饱就很勉强很努力了好不好。” “……嫌难吃你还来？” “我来可是为了陪你啊！不然他们都有家属，只有你没得带，多没面子。”严舒正说得冠冕堂皇。 曹晓明心道：带个纯吃货家属来丢人现眼吗？那还不如不带。 “我带你来除了浪费粮食，没有任何好处。” “不要嘴硬。” “我谢谢你。不管你来这里是干嘛，总之，在这里坐着，什么时候我回去了你才可以一起走！” “嗯，知道了。跟你一起走嘛，这种场合，你果然离不开我。”严舒正得意洋洋道。 曹晓明忍了半天，扭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目前看，严氏兄弟都是欠扁体质。只不过他们欠扁的原因不同，且严舒正的欠扁倾向越来越明显，隐隐已有突破哥哥之势。 ＃＃＃＃＃ 不远处的徐庆一边调戏女生，一边观察着曹晓明和严舒正。他越看越是心惊，曹晓明和严舒正的相处十分熟稔，根本不像是才认识一个来月的人。 在徐庆印象里，曹晓明一直纯情又专情，对叶然更是死心塌地。徐庆实在很难想象曹晓明有一天会忽然移情别恋。更别提曹晓明移情的对象是严舒正，严舒城的双胞胎弟弟。 和一个长相酷似情敌的人谈恋爱……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怪吧。 最主要是严舒正看上去可没有他哥老实靠谱。之前接触得少没什么感觉，但就看这么一会儿他便把周围几个女人迷得神不思蜀，徐庆便觉得这位不是盏省油的灯。 看来得找曹晓明仔细问问。 这个傻小子，可千万比被叶然抛弃了就自暴自弃才好啊。 再者说了，就算自暴自弃，找替身也要找个跟叶然长得像的人，替身长得像严舒城算怎么回事？！ ——热爱八卦加善于脑补的徐庆万分为自己的小弟忧心。 在吃过，喝过，又唱过后，部里终于有人因为抢不到麦，而含恨去组织剩下的人一起玩儿游戏。 他们一共十来个人，玩儿的是个老游戏：拿出两副牌，保证每人手里有五张牌，然后抽签决定顺序，每人轮着说出一个条件（条件不许重复）。符合条件的人要扣下一张牌。一轮过去，手里牌最少的人要喝酒。最后，谁最先扣下所有牌，则要接受惩罚。 这个游戏就是个互相挖坑的游戏。看谁更了解其他人，也看谁比谁更坑爹。 同个部门的人玩儿都比较开。一般来说，惩罚项目都会带点颜色，脱衣服亲吻一类。年轻人，玩儿的就是刺激。 不管是喝酒还是被罚，曹晓明觉得自己都不拿手。他很想选择围观。严舒正则表示无所谓，他跟着曹晓明。 顿时，周围几个女生怕严舒正不参加，纷纷要求曹晓明参加集体活动，不要脱队。 曹晓明：“……” 总觉得还没玩儿游戏就被严舒正给坑了。 游戏开始。先是抽签。 所有人都在努力想着等会儿要出的问题。 严舒正拿着手里的牌掩住口型，侧头和曹晓明低语：“你看上去不太想玩儿啊。” “嗯。”曹晓明随口应付了句，他也在绞尽脑汁地想自己该出什么题。 “怎么？害怕了？” 曹晓明继续想，什么问题能让大多数人都扣下牌呢。 “呵呵，赶紧求求我，不然等会儿哭了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 曹晓明眼皮跳了跳，严舒正恶劣的发言终于吸引到了曹晓明的鄙视以及中指一枚。 严舒正不但没气，反倒笑得挺开心。 看着对方可恶的笑容，曹晓明终于想好了自己该出什么题：还管其他人干嘛，说就说能让严舒正扣牌的条件！ 24. 第一轮。 第一个人说出条件：“下个月过生日的扣牌。” 有两个人扣牌了。 第二个人：“今天开车来人扣牌。” 徐庆有些意外自己被点到，不过还是老老实实扣牌。 曹晓明一直紧张地捏着自己的牌。 好在目前还没有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提问出现，多数人都约好般，有针对性地只让某个人扣牌。 大家扣牌数量差不多。 曹晓明松了口气，很快，到严舒正了，他那口气又提紧。 就听严舒正清了清嗓子，道：“会瑜伽的同学，请扣牌。” 他的声音十分悦耳磁性，尤其刚刚刻意压低了嗓音说话，更是电倒周围一片人。 不过电完后，大家倒都有些好奇地开始互相看，不知道这次是谁要扣牌。 女孩子里面没人扣，有些人惋惜严舒正浪费了一次机会。 严舒正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旁边装木头人的曹晓明，懒洋洋地提醒道：“扣牌啊。” “欸？晓明要扣牌？” “真的吗，晓明会瑜伽？好厉害啊！” “哈哈。” 曹晓明在周围人善意的笑声中骚红了脸，扣下第一张牌。 严舒正，给我等着！他在心里暗道。 曹晓明复仇的机会很快到了：“在座有双胞胎兄弟的同学，请扣牌。” “噗。” 有人憋不住笑了。 严舒正：“……”毫无疑义地扣牌。 一轮结束，大多数人手里都扣下一张牌。于是，都喝了一杯酒。 第二轮开始。 依旧是针对性地扣牌。 这次战场要比前一轮激烈很多。 有表现得十分露骨的，如曹晓明的：“姓‘YAN’的扣牌。” 严舒正笑眯眯扣牌。 也有针对某人，结果其他人不幸躺枪的。 比如严舒正的：“会做饭的同学，请扣牌。” 曹晓明死鱼眼状扣牌，同扣牌的还有另外几名女生。 第三轮的时候，自杀式挖坑的行为少了很多，毕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更多人开始选择大范围地图炮攻击。 曹晓明和严舒正依旧是互相挖坑。 除此之外，他二人各有中枪。 一轮结束，最惨的就是他俩了：两人手中牌数相同，都只剩下一张。 第四轮，曹晓明再度紧张起来。就算他能躲得过其他人的大规模轰炸，严舒正那里他肯定躲过不去。严舒正又在他前面说条件，他稳输啊。 曹晓明简直想扔牌不玩儿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轮到严舒正出题，曹晓明眼睛瞪得圆圆地看向他，十分仇视的样子。 严舒正坏笑，看够了曹晓明的样子才道：“不是男生的，请扣牌。” 女生们闷闷不乐各扣一张。 严舒正一开口，曹晓明就苦着脸，习惯性地扣下牌。 严舒正一把拉住曹晓明的手，笑道：“让女生扣呢，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啊？”曹晓明这才反应过来，严舒正竟然放过他一马！ “喝傻了？”严舒正点了点曹晓明的脑袋。 曹晓明晃了晃头，被这么一说，真的觉得有些头晕了。 “到你了，快说。”严舒正催道。 曹晓明心想，既然严舒正都主动示好了，他也不能再坑对方啊，于是临时换了个条件，算是也放过严舒正一把。 可惜了，就算曹晓明有心放过严舒正，后面接着出条件的女生可没这么想，严舒正到底还是成为第一个接受惩罚的人。 到底也没逃过命运那一劫严舒正，被一帮极尽邪恶之能的女生要求和屋内一个同性接吻。 文艺部女生居多，男人抗议完全无效。 “不就是亲两口吗……好说。”严舒正耙了耙头发，随手解开衬衫上面两个扣子，露出一片麦色肌肤和性感的锁骨。 “喔喔喔喔～”有人起哄。 “你们要我亲谁啊？” “你自己选。”女生一坏笑道。 “自己选啊……这可难了……这么多秀色可餐的人选。”严舒正说着，扫视一圈，舔了舔嘴唇，做出个品尝美味的动作。 众男都是一抖。 严舒正安慰道：“别紧张，别紧张，我不会强迫不熟悉的人的。要不，就庆子吧，我俩认识。” 徐庆瞬间中枪：“喂，怎么是我啊！让冬冬知道，她以为我出轨了怎么办。” “不会。我们跟嫂子解释。”有人起哄。 “徐哥别紧张啊。眼睛一闭，再一睁，就都过去了。” “哈哈哈～”众人笑。 严舒正整了整衣服，走到徐庆身边。他那高高大大的身子俯下来，笼罩住徐庆，还真把徐庆唬了个够呛。 徐庆从哭笑不得：“嗳，你不是来真的吧你？”到步步紧逼后的失言：“靠……滚开啊，你小子。去找晓明去！” “好啊，就听你的，”严舒正利落地起身，走回曹晓明身边，还冠冕堂皇地说着，“我这人有一点好，就是不爱强迫人。” 徐庆：“……” 曹晓明：“……唔——嗯～” “配合点啦，他们都看着呢。”严舒正在接吻的空隙，向一直试图咬他的曹晓明抱怨。 曹晓明酒劲儿上来了没力气，双手又被严舒正固在头顶，唯一能反击的便只有一口小白牙了。他继续狠狠咬向严舒正，心里咆哮：去你的不爱强迫人啊！说都不说一声就忽然压倒别人亲上来，还说你不爱强迫人！ “嗯嗯——” 两个人斗来斗去，战况激烈，却不知便宜了周围人，在那股热辣氛围中，差点鼻血直流。 虽然有点醉，但是刚刚被人非礼过，十分想找回场子的曹晓明还是继续游戏了下去。 鉴于曹晓明不能喝，严舒正除了喝自己的份，顺便把曹晓明那份酒也都喝了。 可惜，尽管开了喝酒外挂，曹晓明还是输得一塌糊涂，然后被某人占尽了便宜。 最后，严舒正占便宜占到快要羞愧了，这才带着开始胡乱说醉话的曹晓明退场离开。 徐庆追上去送两人，他因为要开车的缘故，并没有怎么喝酒。 曹晓明迷迷糊糊地枕着严舒正的大腿，躺在后排。 徐庆不时透过后视镜看那两人，包括最后送回家的过程，不得不说，严舒正照顾曹晓明的时候那种温柔而认真的表情有些打动徐庆。 起码，徐庆敢打赌，叶然那家伙绝不会这么耐心地对曹晓明。 既然这样，既然这人是曹晓明自己选的，那么，徐庆能做的便也只有祝福了。 “阿正，你跟我说实话，你和晓明是认真的吧。” “当然。”严舒正也喝了不少，带着醉意随口回道。他想赶紧把徐庆送走，好回去睡觉。 “晓明性格很好，就是有时候心肠软，犹豫不决……” “嗯嗯。”严舒正敷衍地点着头，心道，说那么好听，他那明明就是性格柔弱，凡事都拿不定主意。 “说实话，我还不是很了解你性格怎么样，不过晓明他很善良。你俩既然在一起了，就互相体谅。如果让我知道你因为我弟弟体质弱，就欺负他的话——” “咣当！”铁门被狠狠砸了一拳，微微凹陷。 严舒正：“……” “……我弟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他。祝你俩幸福！”徐庆哽咽着郑重说完，转身离开。 阮松被那声巨响吵醒，出来看：“怎么回事啊？” 严舒正面无表情的回道：“没事。” 严舒正一点都不想告诉自己的前男友：他挑了块土质松软的地方，挖了个坑。结果现在才发现那块地的后台十分强大。他自己算是——把自己埋进去了？ 与此同时，跑回到车里的徐庆泪流满面地捂住自己的手：忘记那个是防盗门了，不是铁皮门，为了砸出效果——手好痛啊！！ 一时半会儿还开不了车，没办法，徐庆只好打电话给丁冬：“老婆啊，我手坏了，开不了车了……呜，你打车来接我吧，地址是……” …… 25. 都说酒能壮人胆。曹晓明在聚会第二天就行后，觉得自己霸气了不少。 同时，他也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总觉得严舒正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那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完全和这人平日里横行霸道的作风不相符。 终于，做饭切菜的时候，曹晓明被身后那股探究的视线瞅毛了，他转身走到严舒正面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严舒正看向曹晓明手里的菜刀，低声道：“……不是什么好事儿，你可能不太想知道。” 曹晓明翻白眼：“你对我做过的不好的事儿还少吗？赶紧说吧。” 曹晓明表现得这么主动积极，严舒正反倒开始不爽了。 又顺便想起前一天曹晓明借徐庆的光狐假虎威的事，顿时新仇旧恨一起算账，他两手掐住曹晓明的脸蛋，向两边拉，边拉边道：“你很得意嘛，黄毛小鬼。” “唔唔，唔错鸟。”曹晓明惯性求饶。 两人之间的关系瞬间对调，（严舒正欺负曹晓明的）气氛也恢复得和平时差不多。 严舒正松开手，满意地一挥手：“继续做饭。” “哦。”曹晓明没了那股兴奋劲儿，转身继续切菜。 严舒正不紧不慢道：“昨晚我和你哥简单商量了一下——他觉得咱俩很适合，可以好好拍拖。” “噗——，”曹晓明差点切到自己手，“什么意思？” 严舒正掏了掏耳朵，重复道：“拍拖！不是做样子，得真拍拖。” “为什么啊？” “你还问我为什么？问你哥去吧！” “我哥？徐庆？” “唔，算了，你还是别问他。你来看看这个……” 严舒正招呼曹晓明来看门上的痕迹，顺便简单复述了一下徐庆说的话。 曹晓明张大嘴巴，第一反应是赞叹：“我哥真霸气。” 接着他又摸了摸防盗门，道：“啊，这个，很疼吧。你有帮徐哥上药吗？” 严舒正弹了曹晓明一个脑瓜崩：“他好着呢，不用上药。所以，现在懂了吗？如果不按照你哥说的做，下次被砸变形的就是我了。” “……我去跟他说，告诉他这就是个误会。他不会打你的。”曹晓明说着就要去拿电话。 严舒正一把抱住曹晓明，道：“开什么玩笑，不用打电话。也甭解释。这不是什么误会，现在阮松，徐庆都知道我和你在拍拖。咱俩正好就在一起吧，反正都是单身。怎么样？” 曹晓明急了：“你才单身！不行，我不要和你拍拖。说好了，咱俩在一起就是糊弄完阮松完事儿，你这人怎么不守信用啊！” “反正我不会给你机会去和徐请他们解释的。”严舒正霸道道。 “为什么啊！”曹晓明抓狂。 “徐庆昨天刚说完，我要是辜负了你，他不会放过我。” “……” “所以——”严舒正耸了耸肩。 “那我辜负你行了吧？我甩你！” “那更不可能了，你甩我，我多没面子啊。” “……”死要面子！曹晓明在心里骂。 严舒正还有一点没说：最主要是，让曹晓明去说这些事的话，就好像严舒正多怕徐庆似的，那才是真掉面子。 “既不能你甩我，又不能我甩你，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在一起啊。我说的很明白了。先试一段时间，不行再找理由分吧。” “……不要耍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祖宗啊你是！” 严淑贞不要脸道：“那你可要乖乖听祖宗的话哦。” “啊啊啊啊。”曹晓明欲哭无泪。 “别激动，乖啊，咱俩先这么样处着，你看和平常也没什么区别不是。” “区别大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可我觉得还好啊。” 都是你欺负我，可不是“挺好”吗？！曹晓明暗自吐槽。 “你看我们亲也亲过了，摸也摸过了，上床也……” “打住！”曹晓明头疼，“你给我时间，我再想想。” “随你喽。不过记得，别跟徐庆乱说话。” 曹晓明没精打采地回房，不再搭理严舒正。 “喂，我的饭呢！”严舒正在后面喊。 26. 一顿饭吃得闷闷不乐，吃过饭，严舒正叫住要去刷碗的曹晓明：“这么半天了，想没想好啊？” “你一直在我身边烦我，我怎么可能想得出来？”曹晓明口气不太好。 “真搞不懂，这有什么好想的。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咯。”严舒正唾弃。 “我当然要仔细想！你这么无耻，明明说了要帮我追回来叶哥，结果叶哥没追到不说，你还要假戏真做！” “你和叶然已经没希望了，这段时间这么开导你你还拎不清吗？” 曹晓明怒：“闭嘴！” “让我闭嘴就是你自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咯。” 曹晓明不再说话，默认。 “那就和我试试啊，两人都是空窗期，不是正好吗？还这么熟。”严舒正说得好像是一起去吃顿饭那么简单。 曹晓明简直哭笑不得：“喂，恋爱这么严肃的事情，你不要说得好像吃饭喝水那么随便。” “我吃饭，也不是很随便的好吗？”严舒正认真道。 “……” “再说也就挡挡徐庆。你那么怕干什么。” “第一次是互相帮忙，第二次是我哥逼你，万一再有个第三次……你真赖上我怎么办？” “好笑，你这么笨，我有什么可赖着你的！”严舒正面色一僵，立刻反驳。 曹晓明忽略他面上的讽刺之意，认真道：“就算不是赖着我，让你这样一个又一个条件地提下去，我也不喜欢。” 严舒正硬邦邦回道：“哼，我还不喜欢呢。” 他气不过，正要转身回屋，忽然被曹晓明叫住：“等等，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 “一个绝对安全的交往方式！” “……” 曹晓明把严舒正叫到屋里去谈谈。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书桌前。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我们定个时间，在这个时间段内，如果真的喜欢上了另一方，那就试试。如果不行，我们就立刻散伙。你不许再打扰我的生活，也不许找各种理由威胁我。怎么样？” “好啊。” 严舒正在心中嗤道：这算什么“绝对安全交往方式”啊，根本和没说一个样，他还以为曹晓明会列个七八十条恋爱明细出来呢。 曹晓明不紧不慢地补充：“再加个条件，谁要是先说喜欢对方，谁就要承认自己是猪！” 严舒正心思一断：“……” 曹晓明洋洋得意道：“怎么样啊？”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绝对安全的交往方案？” “嗯～” “……说你什么好，果然有够白痴。” “喂！” “好吧，反正我肯定不是猪。” 曹晓明瞪眼：“我更不是！” 两人一起“哼”了声，扭头。 经年后，每次回忆起这段荒诞的恋爱约定，曹晓明都说自己当时一定是脑子进水了，而严舒正则评价他俩是两只会哼的猪。 曹晓明冷笑补充：“没错，还是两只会吵架的猪。” ——虽然每次吵完，闹完，两只猪还是会不约而同地回到一个窝里哼哼睡觉。 两个月为期。 拍拖正式开始。 虽然两人说好了要谈恋爱试试，最起码装个样子，但事实是两个人连装都不会装。 曹晓明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严舒正则是有意识，但每次都没人配合，干脆也赌气不刻意去营造气氛了。 几天过去，曹晓明根本没有自己在和一个人谈恋爱的感觉。 正常恋爱中该有的甜蜜、忧心之类离曹晓明都太过遥远。 曹晓明只知道自己每次看到严舒正心里都是恼火的，偶尔有点感动，也很快被严舒正气得烟消云散。 ——和这种人谈恋爱绝对会短寿的吧？ ——简直无法想象阮松是怎么忍受他这么久的！ ——严舒正和叶然果然没有可比性，差太多段数了。 ——平时家务让我做也就算了，凭什么弄脏的内衣也都要我来洗！ ——吃肉吃肉吃肉，除了每天喊吃肉你还会做什么？吃货！……什么？你有工资，有钱买肉？拜托啊，你知道现在猪肉涨价涨了多少吗？那点实习工资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还没有我偶尔兼职模特赚的钱多好吗——唔，嗯嗯——！ ——……说不过就亲的无赖。 类似的吐槽或者抱怨不停地在两人的相处中出现。 曹晓明觉得这么吵下去，两人肯定没两天就都厌烦彼此了。 奇怪的是，哪怕被他念叨，严舒正也没有提出分手的事。而更奇怪的是，真的习惯了这种吐槽后，偶尔严舒正表现得太好，曹晓明竟然有种无槽可吐的遗憾。 “……为什么呢？”曹晓明拉着严舒正一起去超市买菜，边对单子边自言自语。 严舒正在后面推车，一路上不管在货架上看到什么都想买。他路过冷冻区，捡起一盒牛肉放到车里，道：“还有什么为什么啊，要我说，你就是欠虐。” 曹晓明看都没看，伸手就把堆得满满的购物车上的牛肉拿了下来，放回去：“你才欠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想着买肉了，家里冰箱放不下！下次真不能带你来超市，你是没逛过还是怎么的，每次都跟超市是你家开的似的，你要把它搬回家吗！” “你说对了，我家里还真是开超市的。”严舒正一脸算你有眼光的模样。 “……”曹晓明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语了。 “不过，也不能算我家开超市。我八岁的时候随着母亲一起改嫁，超市是我继父的，以后也会给他儿子吧。跟我没什么关系。”严舒正补充道。 曹晓明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严舒正一眼。 严舒正手里还拿着一盒羊排，但神色落寞，那眼神和刚刚相比，明显不同。 曹晓明顿时心软了下来，继父虐待继子啊，异父异母的兄弟之争啊什么的八点档不停在他脑海里转悠。 他还顺便脑补了下八岁的小严舒正刚到新家，被继父用冰冷的眼神鄙视排斥的场景。 呜！好可怜啊！ 曹晓明父爱之心顿时爆棚。 再看严舒正时，也不觉得他可恶了，甚至觉得这个高大男孩能在那种家庭中成长到现在，没有变得偏执抑郁暴戾，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他以前怎么能要求人家那么多呢？ 对于这种有缺陷的人，自己应该多照顾些啊。 “嗷！”正在用手指偷偷擦眼角的曹晓明头上被人猛地拍了下。 曹晓明一扭头，看到严舒正举着盒子，还要再打下来的样子。 曹晓明立刻抱头：“你干嘛？” 严舒正哭笑不得：“我才要问你，你要干嘛？你脑补太多了吧。” “……”曹晓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然不自觉就把想法都说了出来。 “虽然是继父，但是对我们母子挺好的。一直对我很客气和蔼，就怕我住着不高兴了，带着我妈离家出走。至于我那个弟弟，现在刚上高中，我每次回家他都黏我黏得不行。说起来，高中生不是应该玩儿叛逆的年纪吗，他总缠着我干嘛？”严舒正挠了挠头。 “……”他妈的，好像和我脑补的情结完全不一样啊。 曹晓明顿时好想蹲到货架底下发霉，太丢人了。 等等，既然他的童年并不悲惨，刚刚那种表情是怎么回事？ 曹晓明看向严舒正。 严舒正说完这番话后，还是那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拿起羊排又放下，再拿起，再放下，纠结着问曹晓明：“好久不吃羊肉了，真的不能买这个吗？看样子很新鲜啊。” 原来是为了这个！ 曹晓明吐血！ 严舒正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得罪了曹晓明。 终于，晚饭的时候，他等来了一桌青……菜…… 曹晓明：“请吃吧。” 严舒正：“……” ＃＃＃＃＃ 27. 严舒正深刻感觉，自己的男性尊严正被曹晓明不断挑战着。 严舒正疑惑：这个怎么看都比自己弱的家伙，到底是谁给的他胆子，让他敢一次又一次和他对着干？ 但不可否认的一点：严舒正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始终觉得第一次见到曹晓明的时候，这家伙太过柔弱了，哭哭啼啼地跟个女人似的。 现在这样则正好，充满活力。他会高兴得手舞足蹈，也会气得和严舒正又吵又打。 敢爱敢恨，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严舒正觉得自己又帮了曹晓明一把，这家伙应该感恩才是。 曹晓明当然没有这样的自觉，他只是觉得看严舒正不顺眼的时候越来越少，这个混蛋流氓虽然依旧霸道，依旧坏心眼，依旧每天来霸占他的床，但是看上去，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两个人的相处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又似乎有什么正在改变着。 其他都还好，只一点让曹晓明比较羞愧：严舒正最近似乎忽然进入了发情期，十分喜欢在床上对他动手动脚。 曹晓明在他手上泄过好多次，心里觉得十分对不起叶然——哪怕他知道自己和叶然没可能了。 每次抵抗到最后，都变成曹晓明抵不住情欲的诱惑对严舒正求饶的状况。 久而久之，曹晓明知道了：原来情欲这东西无关情爱，就算那人不是叶然，就算他不爱那人，那人也照样可以带给他高潮。 曹晓明羞耻于自己的没节操，可是早早就尝过荤腥，并经过叶然调教的身体，又哪里忍得住这么久的寂寞。 他和严舒正在床上唇枪舌战，互打飞机，好几次都视线撞到一起，擦枪走火，差点就真刀真枪干了起来。 多亏曹晓明仅剩的那点理智，才没至于真的做会让他后悔的事。 这也搞得曹晓明现在有床不敢睡，天天抱着个枕头在客厅看电视，打游戏，练瑜伽，想等严舒正睡了他再回去。 直到严舒正等得不耐烦了，出来把他拎回屋。 严舒正搂着曹晓明上床，冷笑：“你天天不上床睡觉，折腾什么呢？难道你以为我会强迫你做什么吗？” “……”曹晓明闭上嘴不说话，杜绝一切刺激严舒正的可能。 他感觉，严舒正说这话的时候如果下面没有顶着他，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 年底就是事儿多。 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 最新消息：徐庆和丁冬分手了。 曹晓明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惊讶。在他看来，徐庆十分宠女友，他和丁冬从不吵架，两人关系十分和谐。堪称校园模范情侣。曹晓明怎么都想不出来，这俩人怎么会分开。 曹晓明回家后打电话给徐庆的时候，徐庆正在独自喝闷酒。 听起来，徐庆的神志清醒，只是声音有些沙哑，他接到曹晓明的电话，便干脆叫了曹晓明一起来喝酒。 曹晓明有点着急，就怕徐庆想不开，放下电话匆忙换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曹晓明打车到了徐庆家，敲开门，发现屋子里并没有他想象中凌乱。 屋内摆设依旧，全然和女主人没有离开时一样。 徐庆正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是个古老的爱情片，徐庆边看边喝酒，不时擦下眼睛。 “明明来了啊，过来，陪哥喝酒。” 曹晓明懦懦走过去，看着一地的酒罐子，担心道：“哥，你少喝点吧。这东西，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叫你来陪我喝酒，你还敢啰哩啰嗦地管我。不陪我喝酒你就回去。” 曹晓明这时确认：徐庆已经喝醉了。 28. 徐庆说完不再搭理曹晓明。曹晓明没办法，只好自己也开了罐酒坐在徐庆身边。 两人默默坐了会儿。 电影已近尾声，男主排除万难，回到女主身边。分别多年的青梅竹马再度重逢，女主毅然抛下准新郎，和男主私奔。影片结束。 片尾曲放完了，曹晓明刚转头想说点什么，结果发现徐庆已经泪流满面。 曹晓明傻眼：“……” 在他印象里，徐庆一直都是硬汉子形象，从来不知道一个爱情片就能把他弄哭的。 “徐哥，你……” 徐庆擦擦眼角，看着别处，道：“没事，啤酒溅上去了。” “……”曹晓明无语。 大哥，你忽悠人也起码编得像一点啊。 但是没办法，谁让失恋的人最大呢，曹晓明也只好默认了。 一下子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曹晓明觉得自己应该跟徐庆说点什么，但他一向不善言辞，这种时刻更是嘴拙，越想说便越是说不出来。 徐庆情绪平复地差不多了之后才开口，第一句就是：“我和冬冬分了。” 曹晓明点头：“我知道了。” “她前男友回来了。” “额……” “他俩背着我见过几次面。” “……哦。” “但冬冬一直没告诉我，若不是有一次被我在街上撞见，恐怕哪天她和那男人跑了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原因。我就跟她说，那分手吧，好聚好散。她立马同意了。那样子，欢喜得要命，好像就怕我扣着她不让她走似的。我是那么死皮赖脸的人吗？嗯？你说我是吗？我对她那么好，我什么没依着她？我对你那么好，你也不告诉我……”徐庆的酒劲儿上来了，一会儿问曹晓明，一会儿自语。 曹晓明忙摇头：“当然不是。” 他心想：难怪徐哥看个电影也能哭，原来是触情生情。 徐庆闻言，面无表情看曹晓明：“……” 曹晓明也面瘫脸看徐庆：“……” 对视片刻，徐庆忍不住敲了曹晓明脑袋一下，咬牙切齿道：“你都没什么要说的吗？！” “啊……有，有的。”曹晓明猛地回过神，他抱着酒罐，犹豫了下，道，“徐哥，你要是难受就哭吧，我，我不笑话你的。”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徐庆捏了捏拳头，看样子，曹晓明下一句要是再不让他满意就要开荤了。 曹晓明低着头，没看到徐庆的样子，他有点害羞地继续道：“其实，我以前很羡慕你和丁冬姐，丁冬姐长得好看，哥你人也英俊，你俩在一起特般配。而且你们相处总是那么温馨有爱。丁冬姐开朗，好说话。而哥你的脾气虽说有点暴躁，但人不坏，对丁冬姐更是好到极点……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你俩吵架。那时候一起出去玩儿，我总想着，要是我和叶哥也能和你俩那样就好了。” 徐庆听完，嗤笑一声：“呵呵，温馨有什么好的？你以为不吵架就不会分手吗？我就是反例。我倒是巴不得丁冬和我吵一吵，让我知道她需要什么，她想做什么。可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她从来不反对，也没有回应。你觉得那叫听话是吗？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庆幸自己找了个乖巧听话的老婆。可我那天看了他俩的相处，我才发现，不吵架并不一定意味着两个人好到极点，有可能，那代表无论你做什么她都不会在意。无欲无求，只是因为她从来不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她心有所属了。” “……”曹晓明听完不由怔愣住，连后面要说的话也忘了。 徐庆这番话和曹晓明的认真完全相反，但不知为什么，曹晓明竟然觉得徐庆说得很有道理。 曹晓明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什么，又尽数被他忽视过去。 现在最主要的是安慰徐庆，光喝酒的话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听过徐庆的剖白，曹晓明真担心徐庆压力太大。 曹晓明脑子里空白了一大半，努力挤出几句话，干巴巴地：“可、可是哥你也要这样么，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至少很开心啊。人的笑容不会骗人，丁冬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真心的。” 徐庆冷哼一声：“笑不会骗人？那你每次在叶然面前强颜欢笑算什么？” “……”曹晓明莫名其妙中枪，呆了呆，眼眶开始发红。 徐庆这时终于冷静下来，有些别扭地拍了拍曹晓明的脑袋：“咳咳，哥不凶你了，别哭啊。” “嗯。”曹晓明重重点头，努力吸了吸鼻子。 “好了好了。”徐庆又看了看曹晓明，确认他不会哭出来之后，才长长出了口气，自语道，“我跟你说这些干嘛。真是……唉，总之谢谢你来陪哥。哥这么糗，你会不会觉得很丢人啊。” “不会。”曹晓明乖巧答道。 “哈哈。还是兄弟好。”徐庆说着，又开了一罐酒。 曹晓明欲言又止，徐庆挥了挥手，道：“你不能喝就不喝，来陪陪哥就行。” 曹晓明只好不再多说。 ＃＃＃＃＃ 曹晓明把醉倒过去的徐庆扶上床，收拾完屋子，又留了杯水和字条在床头柜上，便锁门离开。 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多。 客厅里黑漆漆一片。曹晓明心不在焉地脱鞋换鞋，忽然沙发那边传来一声：“你怎么才回来啊。” “啊！”曹晓明吓得大叫一声，差点蹦起来。 严舒正揉着头发，皱着张脸从暗中走出来：“回来就不见人影，你去哪儿疯了？” “你要吓死我啊。”曹晓明拍了拍胸口，不太高兴，擦着严舒正的肩就要走过去。 “不是我吓你，是你吓我好不好？打了那么久电话也没人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严舒正拉住曹晓明。 “我走的时候太着急，没带电话。” “电话在家？那怎么没声。” “我白天上课，手机设成震动了。放手啊，我累了，要去睡觉。” “没说完呢，睡什么睡。大晚上的，你出门不打个招呼，也不带着电话，你那么急，干嘛去了？”严舒正贴着曹晓明身体嗅了嗅，“赫，一身酒味儿。你去哪儿鬼混了？” 曹晓明没有和严舒正贫嘴的兴趣，可是身子挣了几次没挣开，顿时心烦气躁起来。他抬起头，狠狠瞪了严舒正一眼：“要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喂，你眼睛怎么那么红？” 曹晓明扭过头避开。 严舒正单手扣着曹晓明的手腕，另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把脸抬起，冲向灯光处，仔细看了看，眉头愈发皱紧：“你刚才哭了？……谁欺负你了？”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里已经带了些不自觉的怒气。 29. 曹晓明不答话，一双眼睛眨了眨，刚刚在徐庆那里他还没觉得怎么样，可被严舒正这么一问过后，竟忽然觉得无比委屈。 本着绝对不向严舒正示弱的念头，曹晓明还是嘴硬地回他：“用不着你管！” 只是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严舒正叹了口气，动作熟练地给他擦眼泪，边道：“动不动就哭得跟个泪包似的，整日被人欺负——我不管你谁管你。” 这不过是严舒正一句调侃哄慰的话，不知怎么，听在曹晓明耳里，却引得他更难过起来。 泪珠子似乎越蹦越多，严舒正手指僵了下，有些傻眼。他打开客厅壁灯，搂着曹晓明坐到沙发上，哭笑不得道：“你不是吧，我就拦着你问问你为什么回来这么晚，我是关心你，你也要哭。” “呜呜……” “咳，我错了行吗。下次我不那么凶了。” “不，不是因为你那句话……呜呜……”曹晓明边说边抹眼睛。 曹晓明动作粗暴，严舒正看得直皱眉。 “得了得了，别擦了。回来就哭，也不洗手，你手脏不脏啊……还是我给你擦吧，你别动了。” 于是严舒正一边拿袖子给曹晓明擦眼泪，一边问他怎么回事。 曹晓明简单把徐庆和丁冬的事情说了遍。 严舒正听后失笑：“呵，徐庆和他女友分手，你哭什么啊？傻不傻？” 曹晓明抿着嘴不答话。 “哦，不是为了这个……那让我再猜猜，”严舒正看着曹晓明的表情，慢慢道，“该不会是因为你俩聊天的时候提到叶然了吧？” 曹晓明呼吸一顿。 严舒正了然而笑，几乎可以确定：“肯定是你不会说话，把徐庆气到了，所以拿叶然的事儿说你吧。” “……”曹晓明还是没说话。 严舒正当曹晓明默认，他揉了揉曹晓明的头发：“就为这个啊，我以为什么呢。好啦，这有什么好哭的，失恋的人是老大，你就让他说说又能怎么样。他都失恋了，而你已经又有了个，怎么看都是他比你惨。” 前面说的都还算对，唯独最后这句，曹晓明无法认同：“……我有了个什么呜？” “新男友啊。”严舒正理所当然地答道。 “谁说你是我男友的！” “别不认账啊，天天一起睡呢。”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要脸干嘛，脸还没有‘右手’好用呢。对吧你说，嗯？”严舒正说完对着曹晓明邪恶地眨眨眼。 “……不要脸。”曹晓明气结。 “哈哈。” 曹晓明懒得看他那副无耻嘴脸，干脆闭上眼睛。曹晓明心里郁闷无比，比起几乎是秒懂这句话的自己，让他更绝望他的是，他竟然在心里反驳着：谁说要脸没用的。右手能做的，脸也能做到啊…… 真是：近墨者黑，近严舒正者节操没。 曹晓明还在暗暗鄙视自己，严舒正已经捏着他下巴左右打量起来：“还行。” “？”曹晓明睁开眼睛，便看到严舒正那张放大了N倍的脸正凑过来，那动作，好像要亲他似的。 “！”曹晓明赶忙又闭上眼睛。 严舒正注意到他的反应，哈哈笑起来：“你眼睛闭那么紧干嘛，我就是看看你哭得有多惨，又没要亲你。” “你！”发现自己被耍了的曹晓明立刻睁开眼，恶狠狠瞪向严舒正。 “抓到咯。”严舒正笑眯眯低下头，压着曹晓明亲了起来。 “唔——混蛋唔嗯！骗纸（子）……嗯嗯……” 严舒正亲了个够本，舔了舔曹晓明发红的眼角，道：“怎么混蛋怎么骗子了？我说过吧，再敢哭我就亲你。” “说这么不要脸的话还这么理直气壮，你个无赖！” 曹晓明冷着脸用力推严舒正，这次倒是一推就推开了。他心里有些奇怪，但没再多停留，直接就往浴室去。 严舒正还是坐在沙发上，懒洋洋问他：“好了没？不哭了吧？” “废话，被你那么捉弄完，谁还哭得出来！”曹晓明转头瞪了他一眼，锁上浴室门。 “快点哦，我要上厕所。”严舒正在客厅里喊道。 曹晓明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这次真是气得连脾气都没了。 30. 曹晓明快速地收拾洗漱完毕，上床睡觉。他只觉得这一晚过得特别累，洗完澡便立马扑到床上，再也不想动弹了。 严舒正隔了会儿也进屋关灯。 曹晓明自觉地往里躺了躺，给他让地方。严舒正抹黑走到床边，挨着曹晓明躺下，把人圈到怀里抱着。 “晚安。” “嗯。晚安。”曹晓明随口应了句。 “不来个晚安吻吗？” “……不来。” 曹晓明说完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严舒正。躺了会儿，不舒服，再动，还是不舒服。 “你就不能老实点吗……”严舒正无奈地按住曹晓明。 “躺着不舒服……你别抱着我啊。” “平常不好好的吗？赶紧睡了，别闹。你再折腾我把我折腾精神了，你也别想睡。”严舒正打了个哈欠说道。 “……”曹晓明再不敢动。 身体虽然很疲累，但头脑却意外地清醒着，怎么也睡不着。 曹晓明身体僵硬地在严舒正怀里躺了半天，严舒正终于投降，把曹晓明身子扳过来，问他：“我说你不困吗？这都快凌晨两点了，我明早还要去单位呢。” 曹晓明欲哭无泪地回道：“睡不着。” 虽然在黑暗中，严舒正还是被曹晓明可怜巴巴的声音逗笑了。他捏了捏曹晓明腰侧的软肉，笑道：“那我陪你聊天啊？” 曹晓明不得不往严舒正怀里躲，边躲边问：“……聊什么。” “随你。看你想聊什么。” “没有。”曹晓明声音仄仄。 “再想想。”严舒正跟狗熊抱树一样抱着曹晓明，两腿夹着曹晓明的下半身，脑袋蹭了蹭他的发顶，逗他说话。 “唔……阮松什么时候走啊？” 严舒正愣了下，道：“怎么想起来撵他走了？不是你留的人吗。” “就是觉得你总在我这里睡不方便。” “我觉得挺好。”严舒正的声音有些生硬。 “可总在一起睡，当我睡不着的时候，会影响你啊。” “……就因为这个？” “嗯？” “你想让阮松回去，就只因为怕影响我睡觉？”严舒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是——额，”曹晓明不知怎么，心里一慌，忙解释，“当，当然不只是这个。阮松出来这么久，他上学怎么办……不过阮松是我朋友，他想在这里住多久都没问题……不是，我是说……” 严舒正听到第一个“是”字后就笑了起来，曹晓明后面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则完全不去听了。 “行了，别解释了。看你自己都要绕进去了……笨蛋。”严舒正最后两个字说得格外缓慢温柔，更是故意贴着曹晓明耳朵吹着气说的。 “……”哪怕已经听习惯了，这种深沉中带点沙哑的男声还是让曹晓明听红了脸，果断说不出话。 两人忽然断了话头。 暗黑的空间竟莫名多了几分暧昧的情愫。 曹晓明：“我……” “好了，睡吧。”严舒正的声音有些发哑。 “……哦。”曹晓明正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趁势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失过眠的人大概都会理解，那种想要睡觉却睡不着，明明不困却要努力酝酿睡意的感觉——实在是痛苦。 曹晓明现在就在遭受着这种罪。而且不知是不是曹晓明的错觉，他手脚都被严舒正霸占着，竟感到两人身体缠得越来越紧。 严舒正虽然平时也会搂着他睡，但从来没这么粘人过。 曹晓明受不了，推了推严舒正：“送开我点，快不能呼吸了。” 严舒正依言沉默着松开手臂，却把一只手探入曹晓明睡衣内抚摸。 “……”简直是没完没了。 曹晓明被严舒正骚扰得哭笑不得。 “别闹了！不是要睡觉吗。”知道自己阻止也不会有什么用，曹晓明索性不动弹，只口头说了下。 反正只是给摸两下罢了，也不会少块肉——这是严舒正的歪理，在他的刻意引导下，目前已经成功灌输给了曹晓明。 要不怎么说习惯可怕，因为它确实能改变一个人。 由于曹晓明最近总被严舒正这么摸来摸去，所以虽然脑子里想着拒绝，但身体已经慢慢习惯这种程度的碰触。 若严舒正接下来只像平日那样，睡前掐掐他肚子，捏捏他大腿，曹晓明大概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今天严舒正明显越摸越过分，他的手指顺着脐中线向上，一路摸到胸口，竟揉捏玩弄起曹晓明胸口两点。 当严舒正另一手也伸进来的时候，曹晓明已经可以确定严舒正这次要玩儿的节目和平时的不一样。 “还睡不着吗？”严舒正抢在曹晓明之前开了口。 “什么？” “我想到了个帮你入睡的办法，要试试吗？” “……” 严舒正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可手上的动作实在越来越猥琐，曹晓明听都不想听他那所谓的入睡的办法。 “用不着，我已经要睡了。” “哦。不试就算了。” 曹晓明刚奇怪于严舒正的知难而退，忽然发现这人虽然嘴上说算了，动作却一点都没停。 “喂，住手！我要睡觉！” “睡吧。你不用我帮你睡，就自己想办法睡吧。”严舒正说的话总是那么气人。 更郁闷的是曹晓明一直被严舒正摸来蹭去，身子竟也渐渐燥热起来。 后臀处抵了个硬邦邦的棍子，曹晓明有点慌，微侧过头，道：“严、严舒正，你别闹了！” 严舒正从身后搂紧曹晓明，咬着他的耳垂道：“没闹，我们做吧。” “……开什么玩笑！刚才还说要睡觉了！” “是‘睡觉’啊。你来‘睡’我怎么样？”严舒正说着，下半身顶了顶曹晓明，拉着曹晓明的手往后摸。 曹晓明刚触到那处硬热肿物便吓得缩回了手。 “……” 他脑子里一团乱。 怎么回事？ 事情似乎忽然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奔去了。 31. 可能真是因为听完徐庆的话而动；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晚曹晓明脑子不会转了；可能是因为严舒正这段时间的步步瓦解让曹晓明失了戒心；也可能只是因为气氛正好，他又太过寂寞——曹晓明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外，竟默许了严舒正的要求。 严舒正把曹晓明压在身下，把对方衣服扒了。曹晓明过于顺从的态度让严舒正有些稀奇。 “你都不挣扎一下？” “我挣扎你就不做了？”曹晓明反问。 “额，做还是要做的，不过没有挣扎就少了点情趣嘛。” 能把这么无耻的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不愧是严舒正。 曹晓明在心里吐槽，嘴上淡淡道：“要做就快点，明天还要早起呢。” “呵呵，和我做过的，一般都要躺上大半天，你确定你明早还能起来？”严舒正亲昵地摸着曹晓明的后背，调笑道。 曹晓明听了这话不知怎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回敬道：“不确定。不过叶哥从来没让我躺过那么久……别是某人技术不过关。” 严舒正气笑了，捏着曹晓明的脸蛋问：“小泪包，你怀疑我的技术？你是怕我一会儿干你干得不够卖力，才故意提别的男人来刺激我吗？” “你不也提了？”曹晓明被人压在身下，气势却似乎并不输。 “哈。第一次发现你这么牙尖嘴利。行啊，今天够胆，有意思。” “有意思？你就只把我当个玩具吗？” “……什么？”严舒正第一次跟不上曹晓明的思路。 “所以，只要满足你就可以了吧？反正你在我这里睡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我在你这里睡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哈，在你看来，我住在这里，这一个月来和你相处，就是为了和你睡一晚？我要真想干，第一晚还能跑了你？” “那是因为你不喜欢强迫人，你一定会把人追到手，再让对方心甘情愿和你上床的。” 严舒正的笑容慢慢收敛：“……阮松是这么告诉你的？” “难道不是吗？” “哈……哈哈……是啊。我确实不喜欢搞强的。你情我愿才有意思，不是吗？” 曹晓明愤愤道：“你平时欺负我、强迫我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当然要欺负你。对了，你不妨再你问问阮松，看看你自己有没有哪里是符合我的喜好的，如何？” 曹晓明愣了愣，道：“阮松说……你以前根本不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男生。” “对啊，所以我欺负你有问题吗？况且我还帮了你那么多，欺负两下，算扯平好了。” 曹晓明咬紧嘴唇：“……” 严舒正也不再说话。 彼此粗重轻缓的呼吸声交错在一起。 严舒正的下面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软下去，反倒愈发硬热，顶得亦更用力了。 曹晓明心中不爽，他这人性子软，很少和谁生气，偏偏和严舒正不对付，回回都要被这人惹气。 真是前辈子欠了他的！ 曹晓明赌气地转过头，问道：“你还做不做？” “都这样了，你还想做？你是很久没和人……”严舒正的声音似乎真的有些惊讶。 他那副口气，说得好像曹晓明很久没做，多饥渴似的。 曹晓明这次不光是脸和耳朵了，连脖子也因羞窘而泛红，他恼羞成怒道：“我是为了还你帮我的恩情，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用这种方式？”带了点轻蔑的口气。 “……”曹晓明郁闷自己不会说话。 “该说你把自己看得太轻了，还是你狗血剧看多了？为了报答人就和那人做？那你要不要以身相许啊……哈哈。别告诉我你和叶然在一起就是为了报答他。对了，如果你敢在叶然面前也这么有话直说的话，他说不定会对你刮目相看哦。” “滚！”曹晓明这回是真的怒了，转过身就要去推严舒正。 “别急啊，我又没说不做。”严舒正早就适应了黑暗中的视野，一把按住曹晓明，用身体抵着，又拉下曹晓明的内裤，抬起他一条腿，用涂了润滑剂的手指摸到曹晓明股间按了按，慢慢探入。 庭口处有些紧，可一旦入了关，手指所处之处竟是柔软温热，极度适合。 曹晓明扭过头，闭紧了眼，一副不堪凌辱的样子。 严舒正心里来气，又不肯示弱哄人，他一边抽动手指，一边道：“别紧张，我技术还不错，肯定会让你也被满足的。” 曹晓明闻言抿住嘴唇，后庭缩了缩。 显然已是情动。 果然已被调教得当。 严舒正不知简直不知该谢谢叶然还是揍他一拳。 32. 两人都在赌气，谁都不愿示弱。 严舒正不说话，只暧昧地咬了咬曹晓明的肩膀后，躬身，扶着阳物慢慢抵入那处入口。 他进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曹晓明浑身一抖，瑟缩着绷紧肌肉。 严舒正低笑一声，拍了拍曹晓明的臀部，含着他耳垂问道：“怕了？” “哼……”曹晓明冷嗤一声，背着身，咬着嘴唇不答话。 “……”毕竟是要做爱，严舒正本来想听曹晓明一句服软就温柔点，结果看曹晓明脾气这么硬，他刚消下去的气又上来了，只顿了顿，便忽然顶了进去。 “啊——呜！”曹晓明叫了一声，调子到后来已经是哭腔，低低的，有些压抑，很是可怜。 严舒正这才冷静些许，觉得自己这股无名火实在发得不是时候。看到身下那人缩着肩膀的柔弱模样，他也不敢动了，等了会儿，曹晓明还在哭，身体紧张肌肉僵硬，严舒正叹了口气。 严舒正现在算是养成习惯了，看到曹晓明哭他就开始想办法哄人。 他脑子里刚这么一想，手臂已经不由自主探前，用掌心给曹晓明擦了擦眼泪，动作有些生硬粗鲁，但开口时的声音却十分低沉温和，严舒正捏了捏曹晓明的脸蛋，哄道：“好了，我动作小心点，你别哭了啊。” 曹晓明不理，继续“呜呜”地哼哼，眼泪成串地掉，看那模样竟是伤心至极。 严舒正擦了会儿眼泪，又给赔了半天不是，仍不见效。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心道：他哭成这样看肯定不是因为我弄疼了他的缘故，只会是因为又想起了那个叶然。叶然真不是个好东西，自己都有主了，还勾着人不放。 再有说，曹晓明这个笨蛋，喜欢谁不好，喜欢那种男人干嘛？ 严舒正又可怜他，又来气，看他还在哭，不由咬住曹晓明的嘴唇泄愤。 “呜唔——”曹晓明被憋得喘不过来气，终于被放开时，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哭，又为什么被亲，只眼睛红红地看向严舒正，满脸的委屈。 严舒正笑了笑，看着曹晓明一副受气包的样子，顿时又忍不住想欺负。他腰身顶了顶，只觉得曹晓明这么哭闹了一通后，后庭松开不少，肉棒挺在里面，被柔软的内壁包裹着，十分舒服。 严舒正又动了动，听到曹晓明发出闷哼，他便马上停下去看。 “……”曹晓明双眸含泪，脸发红，有点羞怯，倒没什么痛苦表情。 严舒正这才放心地继续开始挺动腰身，他边撞进去，边去观察曹晓明的表情，根据曹晓明的反应来调整动作，顶了半天，又觉得这么探着身子来回去看曹晓明太麻烦了，干脆抬着曹晓明的腿根，把人翻了过来，变成面对面的姿势。 曹晓明身子骨软，做这个动作完全没有难度。 再加上被粗硕的肉棒顶在深处，在后穴内旋转研磨了一遍，更让他爽得只想哭泣。 “呜——唔嗯——”曹晓明随着严舒正的动作发出呻吟。 严舒正看曹晓明并没有什么不适，便抬起曹晓明的两条腿，搭到自己肩上，他则俯下身抱住曹晓明，开始抽送。 不过片刻，那处一开始抗拒的后穴已经完全对他敞开，不但柔软温热，而且松紧有度。配合着严舒正的动作，时而绞紧时而放松，直把严舒正伺候得越发兴奋。 严舒正还没遇到过和自己配合度这么高的身体。 腰杆挺动得愈发勇猛激烈。 “啊啊……不、不要……慢点……啊，呜……” 严舒正干到兴头，淫笑道：“慢点？慢点能满足你下面那张嘴吗？” 说着，更用力顶进去，角度刁钻，正顶到能让曹晓明疯狂的那一处。 “啊啊啊——！别——”曹晓明简直要飞起来了。 “别？那再试试……” “呜，不……不要……” 严舒正不听，舔了舔嘴唇，又照着那一处顶了几下。 “啊！啊啊！”每次都让曹晓明身子过电般一缩，夹紧后庭。 “还不错嘛，看样子，你也挺爽的哦。”严舒正感觉到渐渐硬起顶在腹间的小东西，逗着曹晓明道。 曹晓明抿了抿嘴唇，可怜巴巴地还要开口，再度被打断。于是，他再也没机会抗议了，只得被干得又哭又叫。 曹晓明一开始和严舒正面对面还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该挡脸还是捂嘴，但做到后来，他便都顾不上了，只能老老实实去抱严舒正的肩膀，免得自己在这场狂风暴雨般的性爱中失了平衡和方向。 做到后来，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严舒正搞疯了，完全不知道哪里是哪里。 曹晓明晕晕乎乎地射了精，达到高潮，之后继续被严舒正折腾。 他后庭那里又热又麻，过了不知多久，终于，一胀一热，身上的人泄在了里面。 曹晓明偷偷松了口气。好久没经历过这么激烈的欢爱，他身子好似浮在云端般控制不了，都不是自己的了，眼睛红肿发痛，嗓子也喊得哑了。 虽然曹晓明觉得身体好像被掏空一般，但心里却又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真是奇怪又矛盾。他想。 严舒正舒服地眯起眼，重重压在曹晓明身上，他把头搭在曹晓明的脖颈旁，刚刚射精完还呼吸不稳，热切一股股地喷向曹晓明的脖子。 曹晓明缩了缩头，又哼了哼，没有动，他是真的累极了。 严舒正只休息了片刻就恢复往常，他又不老实起来，手掌在曹晓明的身上摸来摸去。 曹晓明的身子摸起来软软的，虽然没有太多肌肉，但很有韧性，尤其腰侧那里，好玩得很，一碰他他就明显一抖。 严舒正捏了会儿他的腰侧，手指滑向上，转而揉捏起曹晓明的乳头来。 捏肿了，便低下头含住吮咬。 “啊！呜，呜……”曹晓明之前哭得太狠，现在眼睛睁不开，只好抗议地哼哼唧唧。 眼看弄得太疼他又要开始哭了，严舒正便停下动作，转咬为舔。 严舒正自己玩儿了会儿，没人配合，挺无聊。 他其实还没做够，但看曹晓明这么疲累的样子，他也不好再强求，只好随便摸摸解馋。 严舒正把曹晓明的身子夹在腿间，熊抱住曹晓明，他握住曹晓明的手，让他去摸自己。 就这么关了灯又玩半天，他才抱着曹晓明缓缓睡去。 33. 曹晓明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他刚刚躲开崖边的猛兽，便掉入水里，眼看就要游到岸边，他却被水草缠着，怎么都挣不开。 就这么抗争了一晚上，第二天曹晓明醒来只觉得格外疲累，身体好像散了架子般动不了。而严舒正正牢牢固着他，不让他跑。 难怪梦见被水草缠，曹晓明心里暗想。 他闭着眼回忆片刻，忽然想起前一晚的冲动之举，人猛地精神起来，不由暗叫不好。 就是这么一动作的功夫就把身边的人弄醒了。 “唔，你醒了？” “……”曹晓明立马装僵尸，不敢动。 “这才几点啊，乖，再睡会儿啊，昨晚累坏了。” 严舒正说完从背后继续抱着曹晓明，他眯着眼摸了摸，摸到曹晓明的手便握住，合握到曹晓明腹前，而后闭上眼继续睡。 “……”曹晓明哑然。 他很想立刻离开这个屋子——哪怕这里是他的卧室——但是听着严舒正渐起的鼾声，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度，他不知怎么，眨了眨眼，忽然也泛起困来。 曹晓明打了个哈欠，轻轻向后靠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贴好，也闭上眼，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次曹晓明没再做什么纠结的梦，一直睡到午后才起的床。 严舒正已经换好衣服，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了。 饭桌上放着温好的米粥——当然，不是严舒正做的，是他下楼买的。 曹晓明洗漱完坐在桌前吃粥，他总觉得有些别扭，想说点什么，但他看严舒正那副一切正常，什么都不想提的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再加上阮松一直在客厅呆着，曹晓明更不知怎么提起这事了。 算了，等下再说好了。 就这样，等着等着，等到了夜晚，到了入睡时间。 阮松回了严舒正的卧室，严舒正继续往曹晓明的屋里走，神态自然之极。 两人都发生过那么亲密的事了，这人怎么还能表现得这么若无其事。 曹晓明心里有点来气，又有点难过，他忍不住叫住严舒正。可惜不管心里想得多么义正言辞，到了严舒正面前，被他一看，曹晓明胆怯的毛病便又发作了，怯怯问：“你，你今晚还要在我屋里睡吗？” 严舒正一愣，而后笑眯眯地道：“是啊。” “可是……”曹晓明皱眉，欲言又止。 “嗯？有什么问题吗？”严舒正的表情十分纯洁无辜。 于是那种让人脸红的事情曹晓明便也不好意思再提了，只好低下头摇了摇：“没有。” 是他想多了吧。 昨天只是因为他喝多了，和严舒正抬杠才会搞得那么尴尬，严舒正现在大概也很后悔，所以才会极力避免提起那个话题。 搞什么啊，好像谁稀罕你似的！ 曹晓明这么想着，再看严舒正时候，忽然觉得这人可恶起来。 两人一起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刷牙洗漱，曹晓明率先刷完牙，他咕噜咕噜漱完口，狠狠瞪了严舒正一眼，转身出门。 “？”严舒正嘴里还冒着牙膏沫，目送曹晓明回屋。 什么情况？刚刚不还挺可爱的吗，怎么忽然就开始生气了？ 严舒正莫名其妙。 严舒正摸着黑进屋上床，因为曹晓明不等他，便把灯关上了。 好在曹晓明还记得给他留一半床。 严舒正靠着曹晓明躺好，他本来想老老实实睡觉的，但忍了会儿，没忍住，尤其想到最后曹晓明那个瞪眼，更是心里犯痒，于是终于把手又摸向了曹晓明那边。 他像往常那般伸手搂住曹晓明的身子，曹晓明躲了下，没躲开，便也不再动。 两人安静躺了会儿，严舒正吻着曹晓明的脖子，开始扒他睡衣和裤子。 曹晓明炸毛：“你做什么？” 严舒正搂着他不让他动：“我还想问你呢，你刚才为什么要瞪我？” “我什么时候瞪你了！” “在洗手间刷完牙的时候。” “……因为你无耻。” “哦，我怎么无耻了？”严舒正边说边摸着曹晓明的臀部和胸口。 曹晓明抓住严舒正的一只手，咬牙切齿道：“你现在做的就是无耻！” 严舒正轻笑一声：“我以为这是你想要我做的啊。” “什么？” “你刚才不是问我是不是在你屋里睡你吗？我现在就满足你。” “放屁！”到底是有多不要脸的人才能把那么正常的一句问话歪解成这样。 “而且，”严舒正顿了顿，含着曹晓明的耳垂，继续吹气，“你那时候看我的样子很可怜啊，一脸别抛弃我的哀求表情，好心的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小可怜的请求的。” “！！！”曹晓明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不，是一分神，被严舒正攻入，玩弄得只会喘息和呻吟，说不出气话了。 严舒正很快便把人收到胯下。 一开始，严舒正问：“小泪包，感觉怎么样，舒不舒服？” 曹晓明：“啊……啊啊，你个无赖……流氓！啊……” 严舒正：“嗯？还能顶嘴，看来是力道还不够。” 于是腰部顶得更加用力。 过了会儿，严舒正又道：“昨天你喝得醉了，我怕你印象不深，现在有没有回忆起来？昨天你下面可是一直把我吸得很紧呢。” “呜……呜嗯……啊嗯……坏……坏人……啊，别……别捏住那里……让我出来……嗯啊……” “不对，要说我很舒服，正哥好厉害才能奖励你。不然捏你捏到爆哦。” “……去你的。”曹晓明带着哭腔骂道。 “真是不乖的小孩。” “啊啊啊啊——不要啊……呜呜……让我射……呜呜……” “哭是没用的，让你说话。” “好难受……呜……嗯呜……严舒正是混蛋……呜呜嘤……”曹晓明不理，继续哭。 “……” “呜——”曹晓明哭得前面都有些软了。 严舒正脊背发僵，头皮发麻，只好边亲边哄：“好吧，让你出来。乖啊，别哭了……逗你玩儿呢。” 于是松开手，边挑逗曹晓明身体的敏感处，边轻缓地抽送腰胯。 于是酒醉后的第一晚，就在严舒正的妥协中过了去。 第二晚，严舒正继续堂而皇之地进曹晓明的屋，睡曹晓明的床，压曹晓明的人。 第三晚，两人换了个姿势，变成骑乘式…… 第四晚，继续换姿势…… …… 一个星期后，严舒正继续晚间的夜常活动，这次他打定主意了，一定要曹晓明服软：“快说，说正哥很厉害，说你很喜欢……什么？不说？……操，明明每天晚上都玩儿得这么开心，让你说句好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曹晓明已经被折磨得欲火焚身，他拖着哭腔：“我才不说！你个变态！” 严舒正威胁：“你说不说，嗯？说不说？” 曹晓明顿了顿，抽搭数下鼻子，眼泪继续完毕，呜呜地开哭。 严舒正：“……” “呜……”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每次都用哭就能混过去！今晚你就是哭出尿来也得给我叫声哥！”严舒正一边操弄曹晓明，一边恶狠狠道。 “啊啊……嗯，呜……呜呜……额呜……” “……好吧……不说了，别哭了啊……喂，不许哭了！” 34. 严舒正最近变得很好说话。 曹晓明倒是没什么感觉，每天还是和严舒正该吵吵，该闹闹。 倒是阮松率先发现了严舒正的变化，并点了出来。 “……看你俩相处得这么融洽，看来这里也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就不要再做电灯泡，早点回去算了。省得最后又被人撵……” 曹晓明瞪了严舒正一眼：“什么电灯泡啊，别瞎想，谁敢撵你我把他撵出去。” 严舒正坐在电视前，眼睛盯着电视，边啃苹果边目不斜视道：“就是啊，谁也没撵你，喜欢就再住几天，也不差你一口饭。” 曹晓明点头附和：“嗯嗯，对啊。你吃的也不多~” 阮松怒：“……感情我在你俩眼里就只有一张嘴了吗！” 严舒正咳嗽一声，冲曹晓明道：“对了，今晚吃什么？” “清蒸带鱼。” 严舒正皱眉：“又是鱼？你这周和鱼干上了吗？” “是小松上周吃完说好吃，我才特意买的。” “我也觉得上周做的红烧凤爪，东坡肉，糖醋排骨……很好吃，你倒是也给我做啊！” 曹晓明翻了个白眼：“急什么，一样一样来。你是猪啊，一天都想吃完？” “你！” “怎么？有本事你自己叫外卖啊！” “……”严舒正瞬间哑然。 阮松在一旁看着顿时乐了。 曹晓明起身去厨房，严舒正还在沙发上坐着念叨要给曹晓明好瞧。 阮松站起身，拍了拍他：“别放什么狠话了，你现在这幅样子，哪里还舍得拿他怎么样？” “……”严舒正眨了眨眼，笑了，“有那么明显？” 对于前男友的嚣张笑容，阮松的回应是一声不屑地：“切。” 都说旁观者清，一段时间的相处，阮松发现严舒正确实变了，还变得很大。而初遇时那个他看不上的弱兮兮的小男生曹晓明，又何尝不是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 曾经距离甚远的两个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 不过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你进一步，我退一步，近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慢慢的，两个人就站到了一起。 ＃＃＃＃＃ 阮松已经彻底接受这一事实了。 不过有些人却对严舒正和曹晓明的交往无法认同。 周末时候叶然徐庆几人聚餐，也特意打电话叫上了曹晓明和严舒正。 忽然接到叶然的电话曹晓明表现得略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把电话都拿反了。 结结巴巴地说完电话，曹晓明转过头，刚要转达叶然的话给严舒正，结果发现严舒正黑着脸站在他身后，不知杵在那里有多久了。 曹晓明吓了一跳，问：“你站在这里干嘛？” 严舒正皮笑肉不笑：“呵呵。” 曹晓明无语：“……” 心里骂：有话不好好说，呵呵？呵呵你妹啊！ 严舒正整个晚饭都阴着脸，受其影响，曹晓明也没露出多少笑容来。 严舒正一直不爽曹晓明那一副要见旧情人的初恋少年样。 终于，持续的低压在两人上床睡觉的时候降至极点，爆发了。严舒正逮到了机会，把曹晓明压在床上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折腾完曹晓明，把人惹得直哭的下场自然是严舒正还要把其哄回来。 好在这样过了一夜后，两人间的隔阂消失，气氛再度和乐融融起来。 旁观了整个事情经过的阮松：“……” 尤其当他又围观了早餐后，阮松爆发了——真是不想看这对狗男男秀恩爱了！灯泡都快闪爆了，你俩到底要黏糊到什么劲儿才算个头啊！ 周末，到了和叶然他们聚会的时候。 曹晓明进了屋子，见到叶然，果然还是感觉有些别扭。但他发现，相比与当初的嫉妒，伤心，他现在的酸涩心情简直可以要说是风平浪静了。 而这自然要归功于严舒正。 说起来，他最初不是要和严舒正学习怎么追回叶然吗，怎么效果完全相反了呢？ 不过，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如果能就此彻底忘记叶然，倒也不错。 反正……曹晓明仅有的自知之明告诉他：他没什么戏的。 曹晓明和叶然，徐庆等人简单地打过招呼，便入席。 严舒正本来想坐在曹晓明身边的，结果被严舒城拉住叙旧，只好眼看着叶然那只“大灰狼”坐到了他家可怜的“小红帽”身边…… 不行，要速速去解救“小红帽”，看，那个泪包又开始眼泪汪汪的了。 所谓眼泪什么的，当然是严舒正的脑补和错觉。 只是他觉得曹晓明每次面对叶然的时候都太弱势，才不自觉把这两人代入的。 严舒正把催促的目光投向严舒城，意思很明白：大哥，说差不多就行了啊，我这边还有事儿呢。 严舒城的声音沉稳依旧，毫不动摇地继续说了下去：“……别急，我今天和你聊天主要是想问你一件事——你和曹晓明，是认真的吗？” 35. 严舒正愣了一下，他看着严舒城认真的表情，慢慢收敛起浮于面上的笑容，反问道：“不然呢，你以为？” 严舒城仔细盯着严舒正看，目光中满是审视：“你做好准备和他在一起了？” 严舒正慢慢道：“当然。” “你该知道妈妈不会同意的。”严舒城的声音似乎有点冷。 “我会想办法说服她。” “年轻的时候或许可以一直瞒着周围人，但是随着你年龄增大，一直不结婚，周围人早晚会知道你和他的事，到时候言语舆论的压力会接踵而至，甚至你们的亲人也会为此受指摘，你也考虑到了吗？” 严舒正捏紧了拳头：“我会保护好我身边的人。” “……” 兄弟二人对视片刻，刀锋相碰，谁都没有退缩让步。 感受到严舒城的态度，严舒正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不由也紧张起来。 虽然已经考虑过和曹晓明在一起会遭到家人的反对，他也做好了慢慢解释沟通的准备，但严舒正从来没想过第一对他发难的人会是严舒城。 等等，不对啊，严舒城自己不也和男人搅在一起纠缠不清吗，有什么立场来说他？ 严舒正脑子有点乱。 严舒城首先缓和了表情，他勾起嘴角，面上再度露出符合兄长身份的宽和笑容，抬起手臂重重拍了拍严舒正，沉声道：“好，那加油吧。” 严舒正还在心中假想着该如何回答严舒城的话，严舒城已经不再理这茬，而是帮弟弟布起了菜。 “欸？”这就完了？严舒正眨了眨眼，“哥……” “怎么？” “你干嘛忽然问我那些话？” “就是关心你一下。” “……”喂，老哥，你这种关心有点吓人啊，还以为是来拆台的。 “其实是小然让我找你问清楚的，”严舒城顿了顿，续道，“不过只要刚才说的那些问题你都确实考虑好了，你们又愿意对彼此负责，我会一直支持你。” 一开始听到又是叶然多管闲事，严舒正心里火气大起，他本想好好给严舒城说说自己的想法，可听到最后，他嘴巴张了张，本来都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承诺和想法说再多都只是说说而已，相较言语，更有力的还是往后的行动。 想必严舒城也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在问明他的态度之后不再多问吧。 好吧，他会证明给严舒城看，他的清醒和认真，带着曹晓明一起。 “……”严舒正想到这里，发现自己忽然有些想念那个爱哭鬼。最近除了上课时候，两人几乎都绑定在一起，现在只是分开坐了片刻，他却觉得好像已经不见很久。 曹晓明呢？ 严舒正抬头望向曹晓明原本坐的位置，却见那里正空着，四下望，正好看到叶然当头出了门，而曹晓明则可怜巴巴地跟在他后面。 “！”严舒正啪地放下筷子，站起身。 擦，真是一刻都不能大意啊，这才几分钟没盯着看，曹晓明就又被叶然那个混球给拐离了视线。 “怎么了？”严舒城仰头询问，嘴里还叼着半根蟹腿，丝毫没有对男友和暧昧对象消失不见的担心。 “哥，我说你啊，就不能好好管管那个叶然吗。随便把别人的男友勾搭走很不礼貌欸。” “什么叫那个叶然，他也是你表弟。”严舒城认真道。 “……我真是服了你了！”严舒正翻了个白眼，离开餐桌。 “？”严舒城疑惑地目送弟弟离开。 严舒正好想吐槽：该说严舒城大度吗？叶然那个花花公子，就算严舒正才接触这几个月，都已经对这位的花心程度有深刻了解。 结果从来不见严舒城约束他，反而是任着叶然的性子随便来。 严舒正真是拿自己这个老实迟钝的大哥没辙，真不知道这人当初是怎么把叶然那么妖孽的家伙收服的，总觉得大哥跟着叶然很吃亏啊…… 好吧，现在不是操心别人事情的时刻，他得赶紧跟过去把曹晓明揪回来。 他好不容易把曹晓明哄得快要忘掉叶然，别今天被叶然多看几眼再勾走了。 叶然是出来买烟的，买完便往回走，曹晓明便安静的跟着他。 两人经过一个僻静的拐角，叶然忽然站住，转过身。 “等下，唠两句再回去。” “哦……”曹晓明点了点头，低头站好。 这么久不见，虽然伤心消散，但对曹晓明来说叶然还是那么耀眼，他依旧不敢跟叶然对视。 叶然点了根烟，又抽出一根递给曹晓明。 曹晓明看着那根烟，犹豫着要不要接。他其实不会抽烟，但叶然给他的东西，当然都是好的。如果是过去，曹晓明一定毫不犹豫就抽出根烟来，可现在，他看着叶然修长有力的手指，脑子一闪而过的却是严舒正有板有眼教训他的面孔。 要是严舒正在旁边的话，肯定会让他拒绝吧。 叶然递着烟手都要酸了，曹晓明还在那儿发愣。 曹晓明：“……” 叶然眉头跳了跳，强忍着给对方毛茸茸的脑袋来一下的冲动，催道：“拿啊！” “啊！”曹晓明吓了一跳。 “烟。” “额，我，我不抽烟。”曹晓明一着急，竟然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刚说完曹晓明就后悔了。 完蛋了！他竟然拒绝了叶然！叶然会不高兴的吧？！ 曹晓明头低得更低了，简直要埋到胸口去。 好在叶然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收回手给自己点烟，并没有在意的样子。 曹晓明松了口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可惜没给他体会的时间，叶然已经开了口，开口便是让曹晓明措手不及的问题：“你和严舒正在一起了？” “啊？”听到严舒正的名字，曹晓明立刻抬起头看向叶然，目光不自觉带了点茫然，似乎不知道为什么叶然要问他这个问题。 叶然皱了皱眉：“他逼你的？” 曹晓明愣了下，片刻后反应过来，忙红着脸摇头：“不是。” 他和严舒正，就是莫名其妙或者说顺其自然（？）走到一起的，没有谁逼谁的问题。 叶然想了想，又问：“你俩已经做过了吧？” “……”曹晓明的迷糊劲儿终于被甩开，他猛然间瞪大眼睛，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惊恐表情。 见曹晓明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叶然摆了摆手：“这是你俩的事，不用告诉我。” “哦。”曹晓明小声应道，咬着嘴唇，一副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样子。 “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曹晓明回答得很快，并不勉强。 “他喜欢你？” “……唔。” “你也喜欢他？” “嗯。” 应该是喜欢的吧，虽然谁都没有明确说过“我爱你”这样的话，可是都一起滚过那么多次床单了，再怎么也要对对方负责啊。曹晓明略带忧郁地想道，并下定决心，下次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严舒正，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不然也不会对我那么好了。 曹晓明由内及外地想了一遍严舒正的好，想到前夜两人亲密的接触，不由红了脸。 这么一分神，叶然说的话又漏听了一大半，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只听叶然说：“……知道有人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以后如果他敢欺负你，对你不好，你就来找哥，哥给你出气。” 叶然叫他出来，就是为了和他说这些话的吗？ 曹晓明眼眶微微发热。 感动？满足？失望？伤心？ 似乎都不是。 “……谢谢叶哥。” “傻瓜，客气什么。”叶然伸手揉了揉曹晓明一头短毛。 他和叶然本来就是多年的朋友，但是真像多年老友那般平和自然地聊天对话，这却似乎是第一次。 叶然是真的把他当做弟弟了，那他呢？能和叶然这样子对话，是不是说明他也走出来了？ 一根烟恰好抽完。 叶然踩灭烟头，拍了拍裤子上的烟灰，当先离开：“走吧，回去了。” “好。” “……喔，不用了。有人来找你了。不做电灯泡，我先闪啦。” “唔？” 曹晓明抬起头，顺着叶然视线的方向看去，看到严舒正步伐匆忙地走向他俩。 那一瞬间，刚刚还烦扰在曹晓明心头的乌云全都消散开，曹晓明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曹晓明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严舒正的与众不同。 这感觉真奇妙，仿佛只是看到这个人，就有了无限的好心情和动力。 如果不是叶然还没走，曹晓明真想冲着严舒正挥挥手臂，轻道一声：“嗨~” 叶然走过严舒正身边，鄙视地看了严舒正一眼，低声骂他：“禽兽。” 严舒正愣了愣，随即嘴角嚣张挑起：“彼此彼此。” “鬼才跟你彼此彼此。” “我说错了吗？连自己表哥都不放过的人，不是禽兽是什么？禽兽不如吗？”严舒正面上表情笑容灿烂，说的话却气死人。 “你！”叶然果然暴怒。 努力劝服自己无视严舒正的可恶嘴脸，叶然忍住怒气，问他：“你和曹晓明在一起了，你什么意思？” “拍拖咯。”严舒正说得很是随意。 叶然道：“别扯，拍拖的时候还要带上前男友一起住吗？你们要玩儿3P？” 严舒正冷笑：“怎么，你嫉妒？” “我告诉你，你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那些花花肠子最好赶紧给我收起来，要是你敢欺负晓明，我绝对不饶你。” “哟，现在开始给他出风头了。早干嘛去了？当初甩人的时候不是很绝情吗？” “……少拿这个说事儿，我本来就不喜欢他，拖下去只会害了他。” “呵呵。” “擦，”叶然磨牙，“我看你真是不爽。” “难得呢，我和你意见相同。”严舒正不甘示弱。 两人目光激烈碰撞。 曹晓明走了过来，叶然猛然扭过头：“总之你对他好点。” “废话，还用你说？” “……”叶然在心里暴骂。 严舒正没空再和叶然斗嘴，上前搂着曹晓明往楼下走。 “我们去哪儿？”曹晓明不明所以地被严舒正搂着走，一边问道。 “回家。” “回，回家？等等，我们刚来啊，聚会还没散，饭也没吃呢！” “不吃了。” “欸？”曹晓明边走边仰起头看严舒正，声音中满是掩饰不去的关切和担心，“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那怎么能……” 严舒正低头瞥了曹晓明一眼，忍不住趁人不注意，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啵~” “啊！”曹晓明瞬间红了脸，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想我了吗？”严舒正心情大好，调戏起人来。 “啊？想你？”曹晓明脑子还没转过个。 “是啊。想我没？我一直在想你，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忍不住想你。和我哥聊天的时候我就特别像这样子把你抱住，绑在身边，让你一分一秒也不能逃出我的视线。” “说，说什么呢？”突如其来的情话搞得曹晓明心神大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招架，尤其严舒正的手已经钻到他衣服里，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我想你了。”严舒正小声说着，说完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用鼻子在曹晓明额头和脸颊亲昵地蹭了蹭。 “！！”曹晓明满脸通红。 救命，严舒正是吃错药了吗？要不要这么黏糊啊！ ……不不不不过，他这样子，好像在撒娇啊。好像也有一点点点可爱。 曹晓明红着脸，斜眼偷偷看严舒正。 “想你。”严舒正还在嘀咕。 亲热的情话从耳根烫过脖子，一直烧到曹晓明胸口，烧得他浑身发热。 好半天之后，曹晓明才鼓足勇气忍不住小声反问：“你想我什么啊？” 自言自语了半天的严舒正好不容易得了个回应，顿时更起劲儿了，也不顾是不是在街上，抱着曹晓明蹭了蹭道：“我想你，想和你回家做爱。” 这么直白的话…… 好在周围没人，但这回答还是让曹晓明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曹晓明憋了好半天，红着脸骂道：“不要脸！” 严舒正完全没有廉耻和自觉，自从他和严舒城聊完后，他就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儿什么，说句什么，一定要说出来。 “我们在一起吧。” “啊？” “我喜欢你，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吧。我会照顾你，陪着你，不让人欺负你。” 这一番告白的话，严舒正说得太突然，他选的场合又似乎太随便了，如果不是他目光中难掩的期待与真诚，曹晓明简直以为这又是他一次随口的玩笑。 曹晓明咬了咬嘴唇。 严舒正的眼眸明亮，视线火热直接，一如他本人，曹晓明只是和他对视就仿佛能看到他的心底，也看到了自己的。 心底一片坦荡敞亮。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曹晓明舔了舔嘴唇，点头道：“嗯。” 时间仿佛停顿了片刻。 下一秒，严舒正紧紧抱住曹晓明，低头亲过光洁的额头，挺巧的鼻梁，红红的鼻头，最后吻上他柔软的嘴唇。 在一起，说得容易，真要实现却又总有千万般困难。 不过没关系，他们有一生的时间相伴左右，欣赏路上的美景；也有一生的时间，扶持彼此，共同克服这路上的坎坷难题。 很久之后，严舒正搂着曹晓明一起回忆他们的初遇时，还会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互相看不顺眼，明明处处对着干，性格习惯喜好完全南辕北辙的两人，最后却走到了一起。 爱情真是奇妙的一件事。 又或许这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冥冥中自有天定。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