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鬼娃不好养 下+番外——苏蕴之
苏蕴之  发于:2014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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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甜蜜滴蛋糕

 在脱掉童年的羽绒服后,阿言并没有急于下一步,而是走到挂着围裙的那个架子边,认真挑选着,时不时扫视一下童年,童年顿时觉得自己被对方视间了!还是很暴力很凶残的那种!! “我们来做蛋糕。”阿言勾了勾嘴角,终于,在一阵“精挑细选”之后,他选中了一件白底带着蓝色点点可爱的不得了的围裙,套头后在背后系带,非常居家的款式。然后,对童年勾了勾手指。 “来把这个穿上。” “你叫狗狗呢?”童年不满意的白了他一眼,同时也有点松了口气,幸亏是这种比较普通的款式。接过来就准备往身上套。 却被阿言拦住了。 “谁让你这样子穿了?”阿言扬了扬眉毛。 童年身子一哆嗦,难道是要…… 果然,阿言用行动证实了童年的幻想,他几乎是用撕的扯烂了童年里面的毛衣。嘴里喃喃道:“早就想这么试试了。” 童年欲哭无泪,这是什么喜好,虽然知道阿言天生怪力,可是随随便便玩儿似的就扯开了一件由羊毛线反复交织而成的厚毛衣这也太逆天了吧,是完全撕扯成了两半!面对这样的阿言自己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根本反抗不能嘛。 还有,一会儿自己穿什么?? 现在,童年完全赤裸着上半身,下面却仍然完整的穿着牛仔裤,羞赧无比的站在阿言面前,胳膊上的皮肤因为突然接触了冷空气而起了点点鸡皮疙瘩,胸前粉色的两点也因为寒冷而不受控制的挺立起来,看起来竟有几分鲜艳欲滴的感觉。 阿言先是贴心的把室内的温度又调高了几度,然后从背后搂住小孩,捏住胸前其中一颗小果玩弄了一阵,趁童年喘息之际迅速的把那条可爱的围裙套了上去。 “嗯,不错。”阿言把小孩转过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哪里不错了,童年哭丧着脸,他几乎能想象出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傻! 而阿言的手还没有停止侵犯,他在童年浑圆可爱的屁股上揉捏了一阵,感受着那充满弹性的手感,然后以让童年发疯的速度慢慢的慢慢的拉开了他牛仔裤的裤链。 露出来……呃一条加厚的黑色棉裤。童年因为体寒怕冷,所以一般都穿的很多,没想到遇到此情此景真是……太煞风景了!看到阿言囧囧有神的表情,童年觉得气一下子顺了许多。甚至不厚道的笑了出来,不过小孩可没得意多久,因为阿言一下子把他的棉裤扒了下来,直接抓住了他的要害。 于是小声立马变成了一身短促的呻吟,在命根子握在对方手里的情况下,童年不敢造次,乖乖叫阿言把他身上碍事的衣物全部除尽——连内裤也没有放过。 “去做蛋糕去吧!”阿言拍拍他的小屁股,命令道。 做尼玛的蛋糕啊,我这个样子怎么做蛋糕啊!!童年心里都快抓狂了,可是表面上却是不敢抱怨什么的,在和对方战斗力相比自己是渣滓的情况下只能无耻的屈服,况且……童年也很久没和阿言亲热了,这样的机会他也不想放过。 童年只好扭过去拿起裱花带在准备好的蛋糕坯子上挤出来花形。阿言翘着腿坐在他正后方的沙发上,欣赏着童年白皙光滑的背部和浑圆的屁股,随着童年的动作,小屁股跟着一扭一扭的。 阿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坚持不住了,毕竟他还是个脱离处男没多久的新手,就算天赋秉异,也架不住自己最爱的人这般勾引他。没错,童年一定是在勾引他,用那把自己的下面夹得爽的要死的地方勾引他! 这样想着,刚才就已经抬头的分身一时坚硬如铁。他站了起来,贴紧童年赤裸的后背,吐着热气。 “怎么办,我想吃奶油。” 童年撅撅嘴,想吃奶油?这简单的很那,用手指挖起一大坨奶油,迅速塞进了阿言的嘴里。阿言先是一愣,然后就含住他的手指涩情的吮吸起来。还把自己的肉帮蹭近小孩细腻的股缝中。 “别,我还没做好准备。”童年赶紧拒绝,要是直接这么插进来他就可以进肛肠科了。 阿言当然舍不得伤害童年,他伸手也挖了一大坨奶油,抹在童年的大腿根上,然后把完全勃发的肉帮塞进去,开始前后大力挺动起来。“ “乖,让我先来一次,要不你一会儿受不了。” 童年红着脸,感受着不是性交却比性交更加色情的摩擦,渐渐的,发出舒服的呻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童年觉得自己的大腿都要被磨下一层皮时,阿言终于低吼一声,设了出来。 发泄了一次的野兽飨足的哼了一声,看到两人身上沾满的奶油,一个邪恶的想法浮上心头。他又回到沙发上坐下,张开有力的双腿,又勾了勾手指。 “过来,把你弄脏的奶油舔干净。” 童年目瞪口呆,不不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可是你那里明明是自己弄脏的啊,怎么怪我!!童年可不知道兴致上来的男人都是口才最好的诡辩家,找理由什么的最在行了。 看童年呆愣在原地不动,阿言又下了一剂猛料:“你说给我的生日礼物……”说着还失落的撇过头去。 童年霎时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打败了,为什么明明知道对方是装的,自己还是不忍心呢,这宠溺小攻的小受属性太糟糕了啊啊啊啊…… 纠结了好一阵的童年终于抵不过阿言的可怜攻势,一步一步的挪到阿言跟前,蹲了下来。 哇塞,就算现在沉睡时也很壮观啊,童年咽了咽口水,心里感慨。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阿言的私处呢,上面粘着都快被摩擦成泡沫的奶油,看起来色情极了。 小孩怎么光看不动呢,阿言都快急死了,谁要是生植器一直被爱人这样盯着,也受不住啊。胯往前送了一送,用行动来催促童年。 童年心一横,闭上眼,伸出舌头颤颤巍巍的舔了上去。甜甜的奶油混合着经验淡淡的腥咸,童年竟然发现他一点也不讨厌。第一下是很艰难的,但是一旦做出来了后面就容易的多了。 童年先是把肉帮上的奶油舔干净,这时阿言已经被刺激的又站起来了。童年试探性的含住那蘑菇状的顶端,阿言立即被他温暖的小嘴刺激的发出几声粗喘。 童年努力抬着眼,看到了阿言闭着眼享受的表情,一下子惊呆了,这样的表情他从来没见过,性感得不得了。阿言是因为自己才爽成这样的吗?这个想法鼓励的童年,他舔了舔头部的裂缝,还着重照顾了中间那个小孔,然后猛地含入了好大一节。 唔—— “就是这样,好棒!”阿言扣住他的脑袋,发出赞叹声。 童年无师自通的活动着头部,以带给对方最大的快感,阿言的眼睛憋得通红,看着身下的童年被自己用肉帮欺负的眼角都快流泪水了,一股变态的满足感升腾起来。 他猛地抽出了自己已经上满子弹的枪,一把抱起小孩,在对方的的惊呼中将他放到那张空着的桌子上,用奶油为小孩匆匆做了润滑,一把扯下那碍事的围裙,便把童年的双腿折到头顶,迫不及待的查了进去。 一下子就全根没入。 童年被顶的流出了眼泪。 “啊啊……阿言,太,太……深啦!我受不了……”他摇晃着脑袋,露出让人难以置信的媚态。以前他们都用对受方比较轻松的后备式,这样的姿势可是第一次。 “乖,一会儿就爽了。”阿言亲亲他的嘴角,下身开始寻找那个能让童年到达天堂的点。 “呜呜啊——”童年猛地抓住阿言的后背,这轻微的刺痛更加刺激了已经完全发情的野兽。他狠狠的撞击着让童年疯狂的那一点,惹得小孩无意识的胡乱摇头,满口胡言乱语。 阿言更加用力的压着童年的腿:“乖,睁开眼看看。” 童年迷迷糊糊张开眼,自己的小洞被一根发红发紫的大棒子狠狠拓开的刺激性场景猛地引入眼帘。 在这样极端的刺激下,童年大叫一声,释放了出来,因为姿势的缘故,乳白色的液体有好多竟然弄到了自己的脸上。 小孩达到高朝时的表情美极了,下面的小嘴也发疯似的剧烈抽搐起来,阿言猛吸了几口气,才忍住了要射经的快感。 他等到这一阵过去后,便站到了桌子边,把小孩的腿圈在了自己的腰上,换了个姿势继续抽查起来。 “停啊……我受不了了!”刚达到高朝的童年又受到攻击,即使没有刚才激烈,也感觉快感太多他承受不了了。 “嘴硬,明明爽的不行。”阿言才没有听信他的谎言,你下面小嘴夹得那么紧,我一往外拔你就拼命吸着想留住我,鬼才相信你让我挺哩! 在阿言终于把经验打在小孩敏感的内壁时,童年觉得自己又一次达到了天堂,而且这次在云端漂浮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是因为两人都忍了好久没有做的原因吗,果然憋得越久,发泄就越爽啊。童年迷迷糊糊的想着。 阿言把软掉的肉块从里面抽出来后,把旁边桌子上的水果盘和裱花带拿了过来,开始兴致勃勃的制作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 嗯,乳头上放了可爱的樱桃和草莓,肚皮上淋了香浓的巧克力酱。童年也被那冰凉的感觉弄得回过了神。 “你,你干什么?“童年颤声问。 阿言邪佞一笑:“别动,我做蛋糕呢。”然后往童年可爱的小棒子上急了好多奶油,最后还往被蹂躏过度的小菊花里塞了几根手指饼。 不用想,童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蠢极了! 阿言完成作品以后,拿出手机咔嚓拍了张照,还没等童年抗议,就爬到他身上开始享用这辈子自己吃过最美味的蛋糕。 “啊啊……”敏感的不得了的身子在阿言舌头的刺激下像一只蚕宝宝般不断涌动着。 又是一片大好春光,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晚上,阿言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小童年,满足的亲亲他的额头。 今天,世人有了主,而我,却有了你! 37、小小滴失恋 圣诞节很快就过去了,但那一天的甜蜜好像却被刻在了画板上,童年这几天睡得极好,每天早上几乎都是笑着睁眼的,有时还会梦到那一晚的激情,然后不出意料的就得……洗床单了。 阿言几乎是一有空就抱住小孩亲亲摸摸,丝毫不注意场合,还总是半夜里来爬童年的床,这不,今儿个就被来叫童年起床的童小小看到了自己最喜欢的黏黏光着身子和自己最讨厌的那个男人交颈而眠,小婴儿顿时浑身开始散发黑气。自己才多久没来,就让坏蛋得逞了!! 当阿言被勒住脖子的时候,几乎是立马醒了过来,然后反手把住了这小婴儿的胳膊。卧草,这是什么鬼力气!!历景言被弄得快要爆粗口了,一人一鬼陷入了僵持阶段。 这么大的动静,就算童年睡得像头小猪也该被吵醒了。小孩打着哈切揉着眼睛,然后就被眼前的堪称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场景震到了。 “小小,阿言,都住手!”童年生气的命令,阿言的脸因为窒息而有些发白,童小小的胳膊也被捏的青紫,两人谁都站不上便宜。 “好好。”童年看没人听他的,冷笑一声,然后就光着身子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我去找boss。” 这句话果然很有震慑力,阿言和童小小同时松了手,小小是怕极了沙无极的,因为他就是被boss亲自逮回来净化的,而阿言则是不愿意童年的裸体被别人看到,就算是沙无极也不行!! 童小小扑进童年的怀里,扒住他胸口不撒手。 气的阿言就要上来揪他,老子的人也容你乱摸! 童年白了阿言一眼,接着把童小小的头抬起来,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小小,告诉我,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杀阿言?”他太清楚已经被净化到元婴的魂魄力量之强大,但一旦杀了人也会魔化的。 童小小嘴一瘪,眼泪刷拉就下来了。 配上那肉嘟嘟可爱无比的小脸和水汪汪的大眼睛,童年霎时产生了严重的罪恶感:自己竟然欺负这么可爱这么好的小——婴——儿!! “你,你别哭啊!”还从来没见过小小哭的童年手都不知道放到哪儿了!赶紧抬手笨拙的给他擦了擦眼泪,然后狠狠的瞪了阿言一眼。 阿言:……关老子什么事!! “乖乖不哭不哭哦。”童年哄着童小小,好半会小小才打着嗝儿停了下来。 童年把不情不愿的历景言赶出去弄早饭,然后把小小放到了自己的被子上,自己穿好衣服后,就蹲下来和他保持平视:“小小,现在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童小小撅着嘴:“坏黏黏,找别人,不要我了。” 童年被他那小样逗得笑了出来,刮了刮他的鼻子:“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可是黏黏和那个坏人在一起了,我这里这么小,黏黏一定嫌弃我不能满足你。”童小小低头看了看自己毛毛虫一般的小弟弟,又快哭出来了,“都怪我不能早早转世,要是转世了我就能娶黏黏了。” 如果现在能找个镜子的话,童年一定会看到自己的表情有多么滴奇怪。有点红,又有点囧,还掺杂了几分纠结和无奈,小小,小小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这小脑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啊??什么叫那里比较小,不能满足他??? 门外的阿言差点把门把手捏碎,眼看就要冲进去拖人了,但是童年接下来的话却神奇的平息了他的怒火。 “童小小,我喜欢你说的那个坏蛋。我爱他,你懂吗?” “虽然你觉得他不好,可是我却觉得他哪里都是优点,你如果真的把他勒死了,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说不定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知道吗?”童年抓起他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童小小愣住了,他可没有想让黏黏死啊…… 阿言的头低了下去,掩住眼里的感动,嘴角不受控制的勾了起来,突然觉得他在这里偷听的举动太傻了,还是去做早饭吧。对了,童年很喜欢自己炖的那个鸡蛋羹…… “还有,即使你转世了,成了个比他帅,能力比他强,额……那里比他还大的男人,我也还是爱他。”童年红着脸说出自己的心声。比阿言还大什么的,一定不科学!! 童小小觉得自己的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眼泪又流了出来,虽然这样子很不男人,黏黏一定更不喜欢自己了。 下一秒,童年的吻就落到了他的脸蛋上,“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小小的,即使不是爱情的 那种。好不好。”说着,又亲了他几下。 “就比阿言差一点点。” “那和鬼师比呢?” “当然更喜欢你啦!”童年哄着他。 童小小这才舒服了点儿,感受着童年的气味,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在童年期待的眼神中慢慢点了点头。 “那以后也不要去惹阿言了好不好。” 小小立马摇头,这个是原则问题,绝对不答应!! 童年无奈的扯了一下他软软的耳垂,笑骂道:“小坏蛋!” 童小小趁他不注意飞快的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接着把整个身子埋进童年的怀里。 阿言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童小小亲童年的那一幕,就当童年严阵以待第四次世界大战时, 阿言却淡定的当没事儿发生一般。 “你……”童年很惊奇。 “你都愿意跟随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才不会和这个小鬼一般见识呢。”阿言的声音里透着无法掩饰的愉悦。 童年脸有点发热,表白被听到了神马的真糟糕啊…… 阿言端着早餐又靠近了一点,“而且就算你喜欢上别人,我也不允许!我会把你抢回来,拴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就算你那老板有鬼眼也不能!” “真霸道!”童年嘟着嘴抱怨着。 怀里的童小小攥着童年衣服的手猛地握紧,在刚失恋的小孩面前秀恩爱什么的简直太讨厌啦!! 阿言果然太讨厌啦!!! 这个小小的风波倒是让好久没去往生之门的童年想起一件事,就是那次从李家弄回来的那只女鬼戾气应该被净化的差不多了。 抱着童小小进了往生之门,来到血池,看到那个女鬼静静的趴在血池边上,好像在泡温泉一般惬意。见到童年没有破口大骂,甚至还微笑了一下,温婉漂亮的不得了。 “你,你好啦?”童年小心的问着,女人果然是变脸如换衣的可怕生物啊。 那女鬼抚了抚头发,充满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前一阵吓到你了,因为你和李理找的那个小三实在是有几分相似。” “在这里呆着很舒服,我以前对那渣子执迷不悟,每天都很痛苦,现在对他几乎都快没有感觉了,轻松了很多。” “还没见过比她净化的还快的呢,我看不出一个月他就能进养池了。”童老大酸酸的插了一句,引得童老六童老七一通挖苦。 童年开心的点点头:“你能想通就好,下辈子一定要擦亮了眼睛找个好男人啊!” 那姨太太被逗得笑了出来:“你还真有趣,那就祝我有和你一般的好运吧。”她指了指童年的身后。 阿言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但是从他的姿势可以看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第一时间冲过来,似乎是害怕她又童年发起狂来。 童年笑笑,摸着童小小的头发,询问起事发那天具体的情况。 女鬼开始仔细回想,因为在血池里呆了一个多月,所以记忆也有点模糊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那一天我和平时一样在烧香祈祷主能让李理回心转意,可是突然就感觉无法动弹了。就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还有窒息的感觉。然后我就从窗户看到外面黑压压的飞来许多奇怪的黑色大鸟,嘴却是红色的,长得像针管。再过了几分钟,我感觉脖子一疼,就失去知觉了……” 童年和阿言对视一眼,谢过李家的这个姨太太后便出去了。 将打探到的情况在晚餐时报告给了boss。 “可以肯定是邪鬼干的,黑翅膀针管状嘴巴,是乌炙没错。”沙无极双手交叉托住下巴,眯起了眼。 童年知道这是boss认真时的样子。 “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那boss,我们应该做什么呢?”童年好奇的问了一句。 沙无极面无表情:“静观其变。”他道要看看这重新出世的老鬼能翻出什么风浪。 38、倒霉滴日子 这几天,沙无极因为邪鬼出世,说要出去见个朋友,一消失就是好几天,家里只剩两人的情况让阿言颇为满意。虽然平时boss一工作就是大半天,但是毕竟还要注意影响的,万一boss突然回来被撞见就太不好了,阿言还是不太敢乱来的。 这下可好了,沙无极不在了,那小鬼童年也跟他讲清了,阿言简直恨不得把家里所有没试过的场所都试一遍。 来,镜头转换一下。 这是冬日里阳光还算不错的一个早上,可怜的小孩勉强睁开眼伸了个懒腰,然后便打着哈切正想去摸自己的衣服,咦咦??他的衣服呢???掀开被子一通乱找,结果只发现了一条勉强能包住半个屁股的粉色蕾丝围裙。 童年提溜着那片布满头黑线,他就是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自从圣诞节那天后阿言对角色扮演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兴致勃勃的从网上买了各色的奇怪衣服还有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玩具,看得童年脸色铁青,成天琢磨着怎么把那些东西扔掉! 在童年的强烈抗议下这些东西还没有用到他身上过,没想到阿言竟然想出这样的招数来。 童年撇了撇嘴,你以为你把我衣服藏起来我就没办法了吗?他伸手把自己的被子扯了过来,在身上缠了好几圈,然后恨恨的走了出去,准备找自己的爱人算账。 没想到刚开门就看见阿言斜靠在栏杆边抱着胳膊半眯着眼睛,似乎是在等他出来。看到童年粽子似的经典造型,勾了勾嘴角。 童年瞪了他一眼:“快把我衣服还给我!” “我不是放了一件在你床上吗?”历景言一脸无辜。 童年捏起了自己没有一点威慑力的拳头,威胁到:“给我!” 阿言好笑的看着童年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儿一样,心里觉得又可爱又好笑,但是还是装作淡定的样子:“哦,我要是不给你,你准备干什么呢?” 童年的小脸立马鼓成一颗薄皮大馅的肉包子,他刷一下的把被子掀开,露出自己整个裸体,气哼哼的绕过坏心眼的爱人径直走下楼去:“我就直接这么走出去。” 胳膊被突然拽住,接着童年就被阿言整个拉近了怀里,用一个深深的舌吻来教训这个敢威胁他的小孩! 被吻得迷迷糊糊之际,童年突然觉得屁股上一凉,接着一个光溜的粘着液体的东西就被阿言用两根手指塞进了他的后薛中,顺便还在里面搅动了一阵。 童年立刻开始挣扎起来,好不容易才挣脱开阿言钳子般的手臂,接着就悲哀的发现那东西因为自己的扭动滑进了更深的地方,他已经食髓知味的小洞拼命把那东西往深处吸着,至少自己用手指肯定够不出来。 “什么东西?”童年斜着眼睛问。 阿言微微一笑,掏出一个小小的带着四个按钮的遥控,当着童年的面儿按了下去,立马,一阵酥麻感就从肠道深处直冲头皮。 童年一个趔趄,正好让阿言美滋滋的接了个满怀。 这下,童年可算知道这是什么了——跳蛋,竟然还是无线的!! “拿,拿出来……啊啊啊啊——” 那震动没有停止,反而猛地加剧,而且不偏不倚的顶住让他发狂的那个点。早上的身体正是一天中精力最充沛也最敏感的,童年一不小心,竟然设出来了,看到阿言衣服上沾的自己的点点白浊,童年觉得羞愤欲死。 可是内里的小玩具却察觉不到他的心思,扑腾的更加起劲了。童年狠狠掐住那个在一边欣赏他窘态的男人胳膊,张开嘴就咬,在阿言身上留下两个深深的血印。 阿言连眼睛都没眨,只是用另一只手摩挲着他的头发和滑腻的背部。童年简直拿他没办法了,咬又不敢使太大的劲儿,弄破了心疼的还是自己,骂又不知道骂什么。 “你要怎样嘛?”童年气喘吁吁的示弱了,他感觉阿言现在让他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让后面那让人疯狂的震动停下来。 “穿那个给我看。” 那个是什么就不用解释了吧,于是童年知道自己一开始就被设计了。 悲催的小孩套上那个粉红的不得了性感的不得了的围裙给阿言做了顿爱心早午餐,期间被吃豆腐无数,才将自己水深火热的屁股解救了出来。 “你为什么还不给我拿出来?”童年终于挣回了自己的衣服,瞪着对方问。 阿言笑而不答。童年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这一天都要在这个玩具随时会动的恐惧中度过了。他才不愿意承认,心里竟然也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兴奋。 阿言在他的屁股上拍了拍:“好了,快去打工吧,别迟到了。”转而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要是晚上回来我发现跳蛋不在了,会有更好玩的玩具等着你的。” 童年咽了咽口水,哭丧着脸出去了。谁能想到穿着这么正经的男孩身体里塞着一个阴邪的兴玩具呢? 顺着家门口的小路一直往前走,约莫十分钟后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往左拐是去自己打工咖啡厅的路。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吸引了童年的注意,他往右一看,顿时愣住了,竟然是他!!他怎么能找到这里?没有灵眼应该是看不到这个十字路口的啊!! 那个和凉风有着同样样貌的男人,甚至连名字的发音都一样。童年心不受控制的快了几下,但是在想到阿言之后慢慢平静了下来。 “童年!”梁风叫了一声,这下童年想跑都没有理由了。索性深吸一口气站定等着他跑近,他早就想弄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知道他和张硕有关系了。 “你……”梁风匆忙跑了过来,看到对面一脸淡定的人,梁风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开口。 他没想到按照滕锡良的方法真的能找到这个男孩。他为了找童年也花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可是那些派出去跟踪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把人跟丢了,简直就是突然一下子消失。要是一个两个这样,梁风还能嫌他们饭桶,可所有人都这样就太奇怪了。 滕锡良告诉他独自到跟丢的那个地方,在原地左转十圈然后再右转十圈就行了。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梁风简直以为滕锡良在拿他寻开心,可是他又是深知自己这个朋友性格的人,所以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一个人悄悄来了。 没想到,转了几圈之后,等头脑中的晕眩散去,一个十字路口赫然出现在眼前。刚才这里明明是死路!梁风被惊出一身冷汗来,原来什么五行八卦封印阵法是真的存在的,那这个叫童年的男孩到底是何方神圣?正想着,碰巧就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 “你,你知道张硕吗?”梁风有千思万绪,最终到嘴边就化成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他的?”童年歪了歪头,他很佩服自己,面对着他竟然心里一片平静。果然是阿言把他TJ的太好了,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 梁风深吸一口气,眼睛里浮现出复杂的色彩,挣扎了许久,才苦涩的说着:“我一年前开始做梦,每天都做。梦里我和一个男孩谈恋爱,梦里我……对不起那个叫张硕的男孩,可是,可是他对我那么好。”梁风的眼底一片苍凉,“从来没人对我那么好,不怕你笑话,即使是梦里,我也忘不了那种被人宠溺的感觉。”他虚空中做了个拥抱的动作。 “可是,可是,梦的最后,他却因我而死了,因为我……”梁风的声音里带了些哽咽,那样真实的情境,怎么能是梦呢?等张硕死后,自己甚至连梦都不做了…… 他想见他,想得快要疯了! 童年心里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这个世界里的人能受到另一个世界人的影响吗?他前世的死很大一部分是凉风造成的,但是这个和那人有着同样样貌的人却只是做梦而已,可以说他根本没做过那些事,可是,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童年觉得这事情要没有爱因斯坦爷爷在世是绝对无法解决的,不由的有些头大。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吗?”梁风期待的看着他。其实他也从滕锡良那里听了些猜测,但是他还是想听这个人亲口说出来。 “呃,我只能告诉你,你不要愧疚了,那个张硕他现在过得很好,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彼此忘了吧。”童年笨拙的表达着。 梁风瞳孔猛地放大,说这样的话……他一把抱住童年,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你是他的转世对不对?对不对??”滕锡良的猜测是对的,果然那样的事情发生过,发生在另一个世界,“我找到你了对不对!” 童年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办啊,被缠上了,没想到自己还有被这个人再次纠缠的一天。 “那个那个,你想先放开,我们有话慢慢说。” 梁风搂的更紧了:“硕,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你要补偿他什么啊?”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童年脸色一白,糟了,被阿言看到了!怎么能忘了这会儿应该是阿言去宠物之家照顾宠物们的时间呢? 阿言眯着眼,把手伸进了裤兜里,童年心里一紧,果然,屁股里的跳蛋立马疯狂的震动起来。 童年强忍着才没大叫出来!!接着就被另一双手拉了过去,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童年,你怎么没去打工呢?”阿言平静的问。 童年苦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为什么就他最倒霉!!! 39、阿言滴示威 历景言在看到梁风抱着自家童年那亲密无比的样子时,怒火的确往上蹭地那么冒了一下,可是转眼就熄灭了。小孩是什么性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不过,转眼坏心就上来了,这样天赐的好机会不利用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现场抓包,刚好可以威胁小孩把不愿意玩的玩具和不愿意穿的衣服都试一遍! 于是阿言故意板起脸走了过去,“你要补偿他什么啊?”果然欣赏到了童年跟受了惊的兔儿般的表情,看他一把推开了梁风,阿言不由心情大好。 手插进兜里,阿言清楚的看到小孩不太明显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紧张的不得了,他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憋着笑意,残忍的按下按钮,小孩几乎要跳着叫出来了。 阿言一把把童年拉了回来,挑衅的看着梁风。 梁风暗暗咬了咬牙,接着也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硕,我不会放弃你的。离开他,跟我一起吧,我能给你比他好百倍千倍的东西,我会好好对待你的,硕,我,我是混蛋,怎么能那么对你,我,我真的很想你……” 这边梁风说的是情真意切,没想到对面童年早就被身子里的小玩具折磨的快要疯了,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心里。童年控制不住的往阿言怀里钻,用只有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阿言,拜托,关,关了吧……” 阿言扬了扬眉毛,看向梁风,意思摆明了你不把他摆平我就不停。 童年气哼哼的扭过去瞪着梁风,就是这个男人!上辈子骗自己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最后弄得他惨死在车轮下;这辈子又害的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阿言惩罚,真是太可恶了。新仇旧恨一起加在了这个和那个渣滓有一样脸的男人身上,所谓的迁怒大抵就是这么回事,童年毫无善意的眼神给梁风泼了好大一盆冷水,。 “你别再来了!我已经有爱人了。”童年恨恨的说。弄得梁风所有的话语都噎在喉头,化成苦楚的汁液慢慢流进心里。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不是他做的,为什么要让他来承受这样的痛苦!不对,要不是他做的为什么他会日日夜夜被那梦靥所折磨,要不是他做的为什么他的心里会那么的……痛。梁风闭上了眼睛,回想着梦中的一切,是他,不是他,都不重要了。他相信,那时年少轻狂无所事事的他是真的可以做出那样的事的——仗着家族的权势玩弄人心,把别人的爱践踏在脚下。 好,好,现在他得到了最大的报复。 可是,张硕是那么的好,那么善良,真诚,阳光,爱一个人就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即使不是他做的,可是老天把张硕又送到了这个世界,他怎么能放弃这样一个人! “我不会退出的。”他深深看了童年一眼,又顺便扫过把他护在怀中的阿言,今天张硕的旁边守着条不是善茬的狗,不是合适的时机。说罢,便扭头准备离去。 “梁风!”阿言突然出声。 梁风一顿,纳闷的转头。这个男人叫他干什么,示威??哼,可笑!! 阿言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放开童年,并且悄悄的把跳蛋调到了最小档,走近梁风,轻蔑的笑了一下:“放心,我还没有把你当做对手。” 梁风顿时被他这无理的态度惹怒了,身为天之骄子的他何时被人这般看低过,怒极反笑:“哦,我知道你,来历不明,身无长物,穷困不堪,你,你又凭什么拴住他的心?” 阿言这回被彻底逗笑了,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永远看不到事情的本质。他突然想起一个故事,一个老板在路边看见一个可怜的乞丐,就给了他100元,只换来对方一声谢谢;可是另一个人只给了他10元时,却让这个乞丐感激涕零。老板非常纳闷,于是便询问乞丐为什么,乞丐告诉他:100元对你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是10元对刚才那个流浪者来说却几乎是他的全部财产。 梁风这样的人就像是那个老板,已经被金钱,权利洗了脑,以自我为中心,从来没真正的考虑过他人,就算是来找童年也是因为受不了梦靥和内心的谴责,想通过对他好来让自己好受些,真是太可笑了。 “你不懂,他懂就行了。”阿言一点也没被气到,反而望了望一边的童年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 这样赤裸裸的炫耀彻底激怒了梁风。 梁风挥起拳头出其不意的砸了过去,像一只气红了眼的斗鸡,他算是想清楚了,争夺伴侣这种事情哪需要装君子??就该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决。 阿言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侧了侧身子,同时右手猛地捏住了他的手腕,梁风睁大眼,自己练得泰拳以速度和力道著称,甚至拿过全国的金奖,竟然就这么被对方轻轻松松拿下了,简直是狠狠扇了他的脸。 历景言摇摇头,从兜里随便摸出一个东西刷地划过梁风的脖子,速度快的简直不是人类能做到,梁风只看到一道残影,接着脖子上就感到一点点凉意。抬手一摸,是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巧妙的避过了他的动脉,但是还是造成了少量的出血。 再一看,阿言的手上拿着的竟然只是一张侧面平整的商场购物卡。很显然,这个男人要想杀他,简直跟玩儿似的。 在鬼门关转了个圈的梁风猛地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就算受过再多的武术训练,也从来没受过真正的伤害,更别说刚才离死亡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这个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大少爷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阿言贴着他耳朵小声说了句:记住,他有主了。仿佛恶魔的呓语,让梁风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阿言拉着还迷迷糊糊的童年,回家去了,期间一下也没有回头看看那个僵在原地的男人一眼。 到了家里,身体里肆虐的那个东西才好心停了下来。童年稍微恢复精神,就猛地把阿言压到沙发上,扑上去对着他一阵乱咬。 阿言轻轻抓住他的头发,把要造反的小脑袋拉近自己的脸,狠狠擒住了小孩滑腻的舌头,开始吸吮香甜的汁液。 半晌,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童年不满的撇了阿言一眼:“你刚才干嘛那么吓他?” 阿言勾了勾嘴角:“我差点就杀了他了,你害怕吗?”自从上次帮腾锡良狙击了他大哥,暴戾的因子就在历景言的身体里越聚越多,嘶叫着寻找发泄的出口,他刚才是真的想杀了梁风的。 童年摇了摇头,他可不是什么圣母,他也比所有人都了解阿言又多么厉害,“我只是害怕你被boss送进监狱里,那我岂不是就一个人了。哼,要是真的那样我就去找别人!” 阿言眼睛一眯:“你敢!”接着语气就立马放柔,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对方的,“所以我才刚才没有下手,怎么舍得让你等我呢?”只有对着这个人的时候,他才有用不完的耐心,历景言觉得他今生的温柔恐怕都给了眼前这个人了吧。 “要是没有我每天滋润你这这银荡的身子怎么受得了?”阿言捏了捏他的屁股,又补了一句,霎时把还在感动不已的童年打下云端。 “哎哎,你别脱我衣服!!我打工要迟到了!!!” “反正迟了,迟多久都没关系吧。”阿言不在乎的继续手里的动作。 …… “那至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啊!啊?你怎么已经进来了??” “呜呜呜,不要一边插一边震啊,混蛋,快停下!” 少儿不宜,屏蔽屏蔽啊! 下午,迟到了一个多小时的童年出现在咖啡厅时吓了尹菲欢一大跳。 “小童年,怎么这么憔悴,纵欲过度啦?” 童年幽怨的看了欢欢姐一眼,为什么这个女人总能这么真相呢? 40、菲欢滴来历 H市最高级的会所。 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趴在那里,对面的人看着他笑得如沐春风。 “滕,滕锡良,你说,你说,我哪里配不上那个女人,竟然逃家也不愿意嫁给我!” 滕锡良微笑着:“朱庸,你喝多了。” “我,我没有。亏,亏老子这辈子第一次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呢?哼,不识好歹……” “是吗,你那么喜欢她?” “切,我才不喜欢她,不爱她!”朱庸打了个酒嗝。 “是吗,真可惜,我还想帮你呢。”滕锡良貌似可惜的叹气。 朱庸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什么,你说你能帮我?” 滕锡良微微点了点头,“不过啊,是有代价的啊……” 朱庸拍着胸脯:“行了,有什么代价是我朱家付不起的。” 滕锡良勾了勾嘴角,那就……再好不过了。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走路像夹了个鸡蛋。”尹菲欢喃喃道。 童年一个趔趄,脸色刷拉就黑了下去,鸡蛋是没有,跳蛋倒是有一个,虽然阿言用他社出来的哗哗——将那玩具弄了出来,可不知是放的时间久了还是怎么的,童年老是觉得有个东西卡在身体深处,麻麻痒痒的感觉,像要随时动起来一般。 都是阿言,太讨厌了!童年心里恨恨的骂着。 咖啡厅今天的生意和往常一样好,最忙的时候让童年恨不得把自己拆成两个用。 最近老板研究出了一种新式甜品,松软的巧克力蛋糕里面是滑腻的的蛋奶布丁,吃一口在嘴里,微微苦涩过后就是无尽的松软甜蜜,苦尽甘来的感觉让很多人吃了就停不下嘴,于是老板给这个点心起名“上瘾”,别致又应景。 童年磨了老板好久才偷偷学会了“上瘾”的做法,本想回去给阿言大展身手一番的,不过现在嘛,哼哼,阿言这几天竟然敢这么欺负他,别说蛋糕了,狗粮都不想给他! 其实啊,傲娇的小孩也就是这么心里想一想罢了,每天阿言少吃一口他都不乐意,恨不得把他从上到下检查一遍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尹菲欢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端着漂亮的托盘来回走着,窈窕的身段引得一群男生频频侧目。 “对了,怎么最近都没见蒋一鸣啊?”童年好奇问了一句。 尹菲欢立马就不高兴了,叉起腰摆出一副让人大跌眼镜的泼妇状:“别跟老娘提他。最近不知在忙什么,不但不来找我,打电话也没人接,哼!要是让我逮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童年:……好像问错话了…… “诶,童年,你说她是不是不喜欢我,看上别人了?”尹菲欢突然问了一句。 童年满头黑线,赶紧狗腿的说什么欢欢姐你美艳如花貌若天仙又温柔大方解语之花蒋一鸣他瞎了眼才会去找别人他这么久不理你一定是被什么事拖住了之后一定会立马来给你赔礼道歉做牛做马不拉不拉的…… 尹菲欢的脸色才好了许多,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轻佻的抬起童年的下巴,赞美道:“还是小童年会说话,这小甜嘴儿肯定成天给阿言灌迷魂汤,要不把那厮迷成那样,恨不得天天把你栓裤腰上。姐姐和你相比起来真是自惭形秽啊,哎!” 童年:o(╯□╰)o 正当两人插科打诨之际,童年余光撇到店里所有的客人都奇怪的朝着一个地方看去。 童年眨了眨眼睛,也好奇的顺着大家的眼光看了过去。卧草,什么情况!童年都想揉眼睛了,他莫不是穿越到黑客帝国里了?好大一群黑头发黑西服黑裤子甚至黑墨镜的男人气势汹汹的往这个方向走来。 “是发生什么黑道火拼了吗?不会吧,这么青天白日的,是不是拍电影呢?”童年开玩笑般的转过去问尹菲欢,意外的,看到欢欢姐惨白了一张脸。 童年从来没看到尹菲欢这么阴郁的样子,被吓了一大跳,迟疑半天,小心的问:“欢欢姐……你,没事吧? 尹菲欢咬了咬下唇,一把脱下自己身上的工作服,塞进童年手里:“我躲一下,问了就说不知道我。” “啊啊?”童年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尹菲欢已经蹿进了卫生间旁边的一个小杂物间里,把门狠狠的锁上。 童年皱着眉头看向那群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心里有了个模模糊糊的猜测,一分钟不到,那群人就凶神恶煞的进了来,或许他们本身没有吓人的意思,可是那打扮和气势还是让店里的客人们全都屏住了呼吸。 咖啡店的老板懒洋洋的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抬着眼皮问:“你们,有何贵干啊?” 最前面的几个黑衣人自觉的让开,一个拄着拐杖却一点都不显老的精明男人走了出来,扶了扶眼镜,很有礼貌的说:“今日实在是无意打扰老板生意,不过实在是有要紧的事。” 老板挠了挠头:“我们店里可供不起你们这样的大佛啊,直说吧,你有什么事?” 那男人点了点头,似乎在赞赏老板的爽快:“是这样,我们想找一个人!” “找人?” 老板和童年同时出声,只不过含义不同罢了。童年突然觉得自己的脑门上开始冒冷汗,不会是找欢欢姐的吧,欢欢姐什么时候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了? “你找谁啊?” “我们家的大小姐。”那男人微微一笑。 老板也笑了:“那你可真来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可没有你要的大小姐。” “不,我得到确切消息,是在您这里。她叫尹红绯,我这么说你可能不知道,不过她逃走之后换了个名字,叫尹菲欢。” 这下,老板和童年同时愣住了,大小姐,怎么回事? “哦,欢欢姐啊,她今天有事,没来啊!”害怕老板不小心说漏嘴,童年赶紧站了出来,顺便悄悄给老板使了个颜色。 老板会意的点点头:“是呀,她今天确实没来。” 对面的男人嘴角勾了勾,没有回话,只不过手里的拐杖轻轻动了动。 那群黑衣人立马像得了什么命令一般开始在小店里翻找起来,所有的客人都被毫不客气的赶了出去。 老板怒极:“这就是你说的无意打扰我生意!” 那男人又扶了扶眼镜:“老板息怒,所有的损失我们十倍赔偿。” 童年想拦根本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人搜到了厕所旁边的杂货间里,有个人跑回来汇报。 “吴先生,锁住了。” 男人笑了笑,慢慢走了过去,停在杂货间门前,用拐杖轻轻扣了扣门:“小姐,还不出来吗?那我可不保证那个小男孩和你老板会出什么事哦?” 童年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人面兽心的混蛋,这么赤裸裸的威胁。 喀拉一声,是锁子打开的声音,尹菲欢沉着脸走了出来。 “小姐,好久不见。” “吴管家,我可一点都不想你。”尹菲欢冷冷的回到。 吴管家丝毫不在乎尹菲欢的无理:“没想到你竟然没出H市,我们找了你很久,不得不说,你小叔很有本事!” 尹菲欢一下惊慌起来:“你们,你们把我小叔怎么了?” 吴管家笑了笑:“他也是主家的人,我们当然不敢把他怎样,不过他已经失去候选人的资格了。” 尹菲欢悄悄松了口气,还好小叔是闲云野鹤的性子,根本看不上那个位置。 “老爷让我带您回去,夫人也很想你。”吴管家继续面无表情的叙述。 “可笑,那女人恨不得我早点死,怎么会想我?”尹菲欢尖酸的回道。 “小姐,不要任性。” “哼,怎么,你难道想用武力把我抓回去吗?” 吴管家低了低头:“属下不敢。” “那你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吴管家笑了笑,没有应声。 “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也不会嫁给那头猪的。” “小姐,你不能这么形容朱家的二少爷。”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马上消失。”尹菲欢指了指门。“这是命令!” 吴管家又躬了躬身,在尹菲欢看不见的角度,微微笑了一下,他本就没有打算把小姐一下就带回去,只是来看看那个消息准不准罢了。呵呵,那个人,还真是让人惊讶呢,竟然有比他们更详尽的情报网。 待吴管家带着那群人走后,童年才赶紧扶着已经脱力的尹菲欢坐了下来。 没有多余的问题,他知道欢欢姐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给我一杯水。”尹菲欢扶了扶额头。 童年赶紧照办。 “他说的都是真的,我骗了你们所有人,藏在这里。”在童年转身的一瞬间,他听见欢欢姐痛苦的声音,“那个男人不是好东西,有可能会连累你们,真是对不起……” 童年端着水走了过来,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抬手抚平她的皱纹:“不管你是谁,在我心里都是那个热情大方的尹菲欢!” 菲欢怔愣了良久,才勾起了嘴角,真是傻孩子啊…… 41、菲欢滴过去 阿言在童年进门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小孩的不对劲,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能清晰的感觉爱人的情绪,好像两个人的心灵亲密无间的贴合在一起。 “怎么了?” 童年一言不发的走近,然后扑进了他的怀里,这种求安慰的姿态弄得阿言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像抚摸受伤的小狗那样一下一下抚摸着童年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童年才开始慢慢把今天在咖啡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阿言。童年想起欢欢姐小口小口啜着水给他讲述自己过去的样子,这个彪悍女人偶尔展示出的脆弱让人心疼无比。 尹菲欢原名尹红绯,是尹子强糟糠之妻范云的独生女。 说到尹家,就得提到上世纪的S市了,那时国家还在动荡之中,各路军阀割据一方,尹家的老祖本是某军阀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却颇有经商的天分,有一天突然奇想,靠着特权和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用国内几车皮的廉价物资从邻国换回一架民用飞机,此举震惊全国,给了当时的领导层很大的启发。尹家发家之后,子孙也没让人失望,在一代又一代人的手里,发展成了全国最大的黑道世家,连才来这个世界不到两年的童年都从boss嘴里听过这个家族的“丰功伟绩”。 虽然尹家涉黑,但是却从来没被政府动过,boss告诉过他,尹家会帮政府出面摆平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解决无法调和的纠纷,身份等同于黑道警察。 这一代的尹子强也是个很有魄力的男人,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风流。 尹家为了培养出优秀的家族继承人,所有有资格的后辈都会经历极其凄惨的童年,断绝所有经济来源,并有专门的人想方设法的为他们制造麻烦,最后能漂亮的解决所有事故并且爬的最高的那个人就是尹家下一代的家主。 尹子强的发妻就是他中学时期活得最窝囊的那阵结识的,和他一起度过风风雨雨,终于被尹子强以第一夫人的身份风风光光的娶进了门,一年以后还为尹子强生了个女儿,漂亮的不得了。按理来说两人应该举案齐眉,和谐美满。 可怀旧坏在英俊又有能力的尹子强被一个貌美狡诈又有心计的女人看上了,那女人为了得到尹子强几乎使劲了一切解数。范云本就是温婉可爱的小女人,阴谋诡计什么的根本玩不转,于是几条毒计之后尹子强就开始渐渐厌烦起自己并不美丽的原配妻子起来。 尹子强又一次和那小三翻云覆雨之际刚好被闯入的范云看到,气的她差点晕厥过去。可是懦弱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反抗,眼睁睁看着那狐狸精成了尹家的二夫人,而她这个原配却形同虚设。明明不能三妻四妾的法律制度在尹家的权势下是如此苍白。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尹红绯一天天长大。 可能是物极必反,也可能是尹红绯继承的是他父亲的性子,这个女人天生果敢坚毅,热情大方。她从小目睹母亲的遭遇,对她那所谓的二妈充满敌意,总是想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方法整她。 终于在那女人有一天从内衣柜子里翻出一条大蛇被吓得住进医院后,尹子强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从此父女两人的关系愈加恶劣。 朱家二少爷朱庸是在尹红绯二十二岁那年遇到她的,那时她的母亲已经因为郁结而离了人世,尹红绯身上那种遗传自她父亲的邪性和刚气深深的吸引着他,在两人一次飙车后他竟然输了时,他就真的喜欢上这个总是笑得丝毫不矫揉造作的女孩。 尹子强在接到朱庸的提亲时,非常满意,觉得自己那不听话的女儿能嫁给朱二少对家族百利而无一害,唯一遗忘的就是她女儿自己的意愿和幸福。朱庸的屡屡前科被尹子强选择性的忘记了。 尹红绯在收到消息时,冷笑了一声,当天晚上就带了几件衣服和零钱翻窗逃离了家里,并在小叔的刻意帮助下成功的躲掉了家人的追踪,还造了一个假的身份,在那个小小的咖啡厅里做起了一个平平凡凡的女生。她只想找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来好好爱一场,一辈子都不想再回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哼,没有爱,哪有家?? 没想到,终究还是躲不过。 是谁?是谁泄露了她的行踪? 童年叙述完后已经口干舌燥了,接过阿言适时递来的一杯水,灌了好大一口:“阿言,怎么办,我不不想欢欢姐被带回去。我觉得还是蒋一鸣和欢欢姐比较般配,回去的话欢欢姐半辈子的幸福就被毁了。”童年满脸担忧。 “傻孩子,尹菲欢已经成年了,她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去留,没有人能强迫她。事情闹大了我们可以诉诸于法律!”阿言笃定的说。 “真的吗?”童年终于稍微安心了点。 看着小孩去准备晚餐了,阿言轻轻皱起了眉,虽然他说了那些话安慰了小孩,但是他心里清楚,在尹家那样航空母舰般的大家族跟前,谈法律什么的都是狗屁!尹子强要真想把尹菲欢强行带回去,真是谁都拦不住。 说实话,历景言是真心蛮欣赏那个女人的,虽然她内心很腐,又常常犯二,但是对朋友绝对是没话说的,逃家的做法也很有魄力。这么几个月的相处阿言已经把她当朋友了,自然是要为她尽一份力的。 可是,他应该怎么办??阿言迷茫了,摊开自己的手,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没有力量,没有权势,他怎么保护那些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他虽然对诸如梁风之类的人很不屑,但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金钱和权利是解决事情最好用的工具。 他突然想起了在帮过滕锡良之后,那男人微笑着问他:“要为我做事吗?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阿言当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的,他最想要的已经在手里了,没必要为了一些不干不净的钱惹得小孩担惊受怕,可是,现在他踌躇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尹菲欢的身上,那明天童年也遇上这样的事情,谁来庇护他。他当然知道沙无极是很疼爱小孩的,但是自己的爱人凭什么要靠别人来保护?? 在历景言纠结之际,菲欢也不好过,她这时第一个能想到的人就是蒋一鸣了,她不是有意隐瞒他的,实在是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童年走后,尹菲欢就赶往了B大,直奔男生宿舍,在楼底下竟然刚好碰到了蒋一鸣的舍友。 “喂,呆子,这几天怎么没见蒋一鸣?” 那呆子看是尹菲欢,立马恭敬的叫了声嫂子,然后冲她挤挤眼:“嫂子,你不知道啊,鸣哥说要给你做个礼物,已经在化学系的实验室呆了好几天啦!” “礼物?”尹菲欢眨了眨眼,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刚才被吴管家找到的阴郁似乎在这一刻被驱散了不少。 “我去看看。”问清化学系的位置,尹菲欢飞快的往那里跑去。当终于哼哧哼哧的爬上呆子说的四楼的那个实验室时,却并没有发现蒋一鸣的身影。 实验室里一个研究生模样的男生走过来:“同学,你找谁啊?” “蒋一鸣,他不在这里吗?”尹菲欢伸着脖子往里张望。 那研究生上下打量了她几圈,顿时乐了:“原来你就是他女朋友啊,我们都嘲笑呢说什么样的仙女把蒋一鸣迷成这样,一个心理系的跑到我们这里来几天不眠不休,现在看到了,你果然有这个资本啊。” 尹菲欢的脸微微发红,这学长可真会说话。 “那他现在人呢?” “嗯,两天前跑到哪里去买材料去了,不知怎么的现在还没回来。” 尹菲欢也没有多想,眨巴下眼睛:“学长,蒋一鸣在给我做什么啊?” 那研究生捂着嘴巴:“不行,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 但是尹菲欢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磨了学长好久,那研究生终于答应让她看一眼。 从一个小柜里子捧出一支簪子,已经有三分之一的部分被涂上了绿色的东西,很明显并不是一般的染料,特殊的微小晶体在阳光的折射下呈现出一种梦幻的色泽。 尹菲欢看呆了:“这是什么?” “硫酸铜的晶体。”研究生学长解释道,“为了结出这么细致的晶体,他可查阅了不少文献呢。喏,我现在物化都快不如他了,哈哈。” 尹菲欢站了良久,微笑着退了出去,她能得这样一个爱人,足矣! 嘱咐过学长千万不要把自己来过的事情告诉蒋一鸣,然后回了自己的小公寓静静等着他给自己的这个惊喜。 之后的约莫一个星期,日子都是风平浪静的,那些凶神恶煞的人也再没来找过尹菲欢,也让一直担心他的童年舒了一口气。 这天早上,童年正抱着阿言的手臂睡得正香,手机却疯狂的震了起来。 童年迷迷糊糊的摸过电话,嘴里不满的嘟囔,谁啊,这么一大早的。 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童年立马清醒了过来。 “你别急,在家里等着,我们马上就过去。”童年沉重的挂了电话,开始拼命摇晃阿言。 “快快,不好了,我们快去欢欢姐那里,蒋一鸣,他出事了!” 42、清明滴番外 如果说鬼节是鬼魂们的圣诞的话,那清明就是他们的情人节了。(难道我会告诉你我情人节那天没写番外是为了留到今天吗?) 今年的清明很应景,天还没明,小雨就稀稀拉拉的下了起来,气温不高不低,光线又低沉昏暗,是个极其适合窝在被窝里美美睡觉的日子。 但是,对身在血池里的除了游泳就是睡觉的鬼魂们来说就颇为无聊了,尤其是今天还得看着养池的那伙家伙们成双成对开开心心地出去逛个街去个墓园一起讲讲上辈子的故事再约定下辈子要投胎到一起去什么什么酸倒人牙齿的事情。 哼,有什么了不起!你们忘却前世喜结良缘的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童老大拼命告诉自己他才没有嫉妒呢,一大早起来就无所事事的他,先是在血池里游了好几个来回,又下潜到深处,当他猛地从血水里钻出来时,发出巨大的哗啦声,弄起的红色的血花溅的到处都是!虽然童老大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出水的样子不像芙蓉也比随便那朵花儿好看多了,可是跟他在一起的那些不解风情的鬼魂们可不吃这一套。几个还没睡醒的厉鬼把那厮逮住拖到血池的深处,憋了他好久才把他放开。 血池的深度几乎是不可估计的,被净化的差不多的鬼魂是不能进到太深的地方的,被拖到底下的童老大忍受了好一阵腐蚀般的疼痛才被放开。要说这童老大也是个异类,按照他能进入的血池深度来看,明明就被净化的差不多了,可他就是走不出血池,这件事也常常被一众闲的发慌的鬼魂们拿来做八卦的谈资。 晕头转向的童老大趴在血池边咳嗽了好久,才喘过气儿,安生下来。童老二偷偷用余光往旁边瞅了几眼,莫不是那小妖精有被虐的倾向,要不怎么每过一阵就要故意找事被收拾一下。 要是童老大此时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咬他的,尼玛的,老子这样是为了谁啊啊啊!要不是你老是把老子搅得心烦意乱,我会这么找虐来发泄吗啊啊?? “你要出去?”童老大闷闷的问了一声,虽然他没有说名字,但是大家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童老二拢了拢额边的头发,露出那张属于英国绅士特有的方正额头和深邃眼睛,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轻轻恩了一声,作为回应。 童老大顿时瞪大了眼睛,自从几年前两人有了点那么不清不白说不清道不明的(呸呸呸,谁说的?)暧昧关系后,清明童老二不外出几乎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了。但是今天怎么…… 童老二瞪大眼睛看着童老二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般淡定的离去了,竟然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就这么走了??? 童老大咬着自己长长的绣着凤凰暗纹的袖子,才逼着自己没有喊出来。 李夫人看到他纠结的样子,好心想劝慰一下,在接触到童老大那通红的眼睛时,顿时吓得退了回来。 童老七有点担心,虽然她生前是个女强人,但是在养池里时间久了身上的母性就越来越明显,而童老大的调皮捣蛋嘴欠惹事某种意义上还是蛮招人疼的。她拍了拍童老六:“哎,你说他是不是要魔化了。” 童老六捂着嘴无耻的笑着:“眼睛发红就是要魔化了啊,那他早几年就能当鬼王了。得了吧,那是快哭了!” 童老七惊讶的看过去,童老大眼睛里的水光越来越明显,几乎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不至于吧,老二就是出去看一下朋友的墓啊……平时他又不是没出去过……呜呜,你干什么?”没等童老七说完,童老六就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特意压低了声音:“今天是清明节,刚才老二还特意装作梳洗打扮了一番,你说那别扭的会怎么想??” 童老七恍然大悟,接着眼中精光一闪:“难道老二……” 童老六会意的点了点头:“也是时候该出来了,要不老二要等的急死啊!” 童老大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那个早已不知踪影的人身上,越来越委屈,明明往年清明节都陪着他的,今年竟然走了,肯定是和那个风骚的女鬼快活去了。他突然想起他死时那个朝代有个诗人写过什么“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操,现在可没人给他杏花酒了……童老大越想越悲,这就是欲断魂的感觉吗? 童老六看见那呆子就一个劲儿的委屈,就是不开窍,决定再浇一桶油:“哎哎,我听说啊,于鬼 师那里有个漂亮的女鬼约了老二今天见面,好像是前年鬼节上认识的。人家生前可是大明星啊……” “有多大,不会是梦露吧?”童老七笑着接了一句。 “咦,你是怎么猜到的?” “啊啊啊,真的吗?她可是我的偶像啊,告诉我在哪里,我要去围观。”童老七满脸期待。 “好像在樱花公园里……” 什么什么,梦露?樱花公园???愤怒,生气,委屈,各种负面情绪一下子涌上了童老大的心头。 混蛋混蛋混蛋大混蛋!!!!要是喜欢女人干嘛给我说“我等你”那种暧昧不明的鬼话,耍我好玩吗???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不行,我不相信,我得去找他问个清楚,这个念头一起就像野草一样在童老大的脑袋里疯长起来。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他如个鬼魅一般,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血池,沙无极设下的阵法没有起任何的作用。 在他走到往生之门前,才恍然醒悟。 我我我我怎么出来了??我我我我净化了??我我我我为我我可以养池里见他了!!!!呸呸呸,最后一条去掉!! “你终于出来了!”一个低沉的男生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在童老大呆愣愣的眼神中,那个贵族般优雅的男人一步步的靠近着他,然后把他纤弱的身子使劲拥进怀里。 “嗯,比我想象的还舒服。”童老二轻轻叹了口气。 童老大的脸顿时变成了一个大番茄:“你,你说什么啊?你,你不是在樱花公园吗?” “是呀,我去看了一个朋友的墓,说了会儿话,就回来了。”童老大回答。 “啊,那梦露呢?” “什么梦露??” 啊啊啊啊啊啊,又被骗了,瞪着养池里一群看热闹的鬼魂们。 童老六招了招手:“不要太感谢我啊。” 大家发出哄笑声。 “好了,轩,我们出去转转吧,你在里面呆了好久,也让我……等了好久。”童老二牵起他的手,带着他走了出去, 童老大恍恍惚惚中,站在雨水里,伸手去接,雨滴无意外的都透了过去。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般景象了呢? “别惊讶,我带着你慢慢看。”童老大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温柔的说着,又让童老大红了脖子。 “你,你叫什么?真,真名啦!” 童老二愣了一下,接着靠近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记住哦,别告诉别人,只有你可以这么叫我……” …… 这边,沙无极的宅子里,历景言用要杀人般的眼光瞪着童年……怀里的鬼娃娃。 “阿言阿言,今天是清明节,我答应每年清明节都满足小小一个愿望的,你不能让我食言啊!!”小孩谄媚的讨好着。 “他今年的愿望就是我一天不准出现在你俩面前,这是什么鬼愿望!!!” “哎呀,你答应吧答应吧。”童年像只小狗一般星星眼撒娇,阿言抵抗了好半天终于还是被打败了。 “好吧,就……一天。明天你要给我补偿!!” 童年满不迭的答应了,反正玩什么自己最后也能爽到。 一个小时候,从往生之门里传出一声怒吼:“童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清明节是鬼魂们的情人节。” 童年赶紧抱着小小登上了去游戏厅的巴士上:“臭小鬼,你可把我害惨啦!” 此时的童小小笑得像个纯洁的小婴儿,还是黏黏最好了啊!! ****** 卖萌小剧场 童老七:“哎,你说为什么老大这次就能走出去了呢?”童老六拖着下巴:“我们都不如老二了解他啊。”“到底是什么啊??”“额,老二没说……”童老二:难道我能偷偷告诉你他之前不出来是因为太害羞了吗? 43、些许滴记忆 童年带着阿言迅速赶往尹菲欢临时租的小公寓,虽然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贴满花花绿绿海报的防盗门大敞着,尹菲欢跪在地上紧紧捂着脸,不断有泪水从指缝中滑落,而她的面前散落着一大把照片。 两人瞥了一眼那些照片,浑身霎时如坠冰窟。 一个男人静静的躺在地上,胸前一个大大的血洞,他的眼睛大睁,空洞而无神,似乎在不甘,在疑惑,他,怎么就这么死了?? 童年见过他,见过这个男人很多次——狡黠的,无奈的,对尹菲欢充满爱恋的样子,独独没见过他这般过的表情。童年闭上了眼,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怎么,怎么就会是蒋一鸣呢? 阿言也沉默了好久,眼神闪烁不定。地上的照片有很多张,从门口一直铺到尹菲欢面前,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为了狠狠刺激菲欢,这需要对她极其了解而且胆大妄为,否则不可能就这么明目张胆的送到菲欢家中来。 照片从不同的角度拍摄,每一张都极其清晰,就是这种清晰才最要人命,似乎每一张都在嘲笑他们这些人的无能。最多的是以俯视的角度拍摄的,阿言在这堆零散的照片中瞥见一张,顿时愣住了,那是一张远景,可以看清蒋一鸣躺在一片极为空旷而寂寥的大场子里,角落里立着一颗很有年头的榕树。历景言觉得,他好像知道这棵树,知道……蒋一鸣身处的这个地方。 张了张嘴,阿言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好像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或许是他的潜意识,在阻止历景言发声。 童年忍住巨大的悲伤,在阿言的帮助下把尹菲欢扶到床上躺下。此时的这个平时总是活力无限的女孩像个可以任意被人摆布的木偶,已经失去了意识,满眼有的只是茫然,只有茫然。 “怎么会呢?我不相信……”尹菲欢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双眼红的可怕,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让童年心里如刀割般难受,阿言也低下了头。 两人先退了出来,把卧室的门带上,让尹菲欢暂时冷静一下。童年仿佛脱力一般差点摔倒,被历景言一把揽进怀里。两人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阿言温暖的身体重新给了童年力量,他此时觉得,没有什么比一个来自爱人的拥抱更好了,可是,欢欢姐连这个也得不到了…… “阿言,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童年的懦懦的鼻音惹得阿言心疼不已。 他抚摸着童年的头发,虽然伤心,但是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个关键时刻绝对不能乱,大概分析了下形势:“尹菲欢现在受了太大的打击,我们当务之急是得照顾她的情绪,最好今天之内能联系上她那个小叔。至于蒋一鸣这里,已经不是单靠我们可以解决的了,这是一起谋杀案,沙无极作为警察局长一定得介入。我们会找到凶手,为蒋一鸣报仇的。”历景言握着拳头,坚毅的说。 童年擦了擦眼睛,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先把这些照片整理一下,这是重要的证据,从这里说不定能找到蒋一鸣死亡的案发现场,童年,你去给沙无极打电话,还有……联系蒋一鸣的家人和学校吧。”阿言淡淡的说着,突然想起了他们四个人一起去游乐园那天。蒋一鸣站在海鲜餐厅的门前笑着说:“不管她是什么人,我都会站在他身边的。” 你终究还是……食言了啊,阿言把照片一张一张的码整齐,闭上了眼睛。 放心,朋友,我会为你报仇的! 接下来的一周是浑浑噩噩手忙脚乱的一周,沙无极知道这件事后,在紧急召开的会议上只说了一句话:“先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于是在媒体的帮助下,整个H市开始疯狂的寻找起这个B大的高材生,但是奇怪的是,H市几乎被翻了个底儿朝天,就是不见他的踪影。 童年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阿言每每看到他红通通的眼睛,都难受的不得了,他能做的只有把小孩紧紧搂住,在黑夜里给予他一丝温暖。他没法劝什么你不要伤心了的屁话,怎么能不伤心??其实,阿言不止一次这么想过,幸好出事的不是童年,幸好不是,否则他一定会疯的!! 殊不知童年也是极其心疼他的,他能明显感到阿言这几天一睡下就开始做梦,眉头紧锁,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呜声,难道是想起过去的记忆了? 但是每天早上起来阿言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帮童年把该做的都做了,尽量让童年能抽出时间去陪尹菲欢。 期间,咖啡店的老板和尹菲欢的小叔都来看过她,菲欢看起来比前几天好了些,每天也能勉强喝几口粥,但始终没有笑容。小叔跟她说了几句话,便表情严肃的离开了,似乎是要回尹家查一些事情。 尹菲欢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拿着一只漂亮的但是似乎没有制作完毕的手工簪子发愣,童年知道这是前几天一个学长给她送来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离手,好像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珍宝一般。 “欢欢姐,你再吃点东西吧,把身体搞垮了的话……他肯定会伤心的。”童年炖了个鸡蛋,劝道。 尹菲欢没有丝毫回应,童年叹了口气,头泱泱地耷拉下去。 他发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才几个小时,他就开始怀念那个人的怀抱,他,想阿言了。 此时被童年挂念的历景言正默默的坐在通往码头的公交上,他的心情一点也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平静。 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清晰到,让他觉得那不只是一个梦,而是他的记忆。待童年像往常一样去了尹菲欢那里后,他便悄悄的按照梦中的路线往“那个地方”赶去。 到了码头,熟悉的海风扑面而来,勾起了几个月前的记忆,他曾经和一群糙汉子在这里搬运过货物,本来想买个手机的,却鬼使神差的全部给童年买了礼物。手插进兜里,摸着那个硬硬的却承载着无数温暖的物体,没想到,小孩心有灵犀般的给他买了手机——而他,也是从那个时候喜欢上小孩的。 虽然是冬天,但是H市的气温始终不会太低,下雪的日子也没有几天,至少眼前的海面没有丝毫结冰的迹象,只是码头上没有旺季里那么热闹罢了。 阿言站在岸边,思索着梦中的细节,远远的,一个穿着厚重绿军袄的男人在对他招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虎子! “你,你怎么来了?”虎子兴奋的跑过来,兴奋的问候着。 “你还在这里工作?”阿言也有些遇到朋友的喜悦。 “嗨,最近没活,不过我在这儿呆惯了,那边那个仓库里我有个临时的窝,帮人家看看货一月也能拿一千多。对了,这大冷天的,你怎么会跑这儿来?“ 阿言想了想,指着海上的一个方向,问了个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那里,有没有个小岛?” “小岛?” “唔……岛身像个梭子。”阿言根据梦中的情景,补充道。 虎子顿时变了脸色,失声叫道:“历小爷,你想起来了?”但是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要是想起来了历景言怎么还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历景言微微抬头,眼睛眯了起来,虎子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接着,虎子的前襟就被对方狠狠的抓住了。 “这不是你第一次这么叫我了!” “虎子哥,我之前答应你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逼你的,但是现在的情势容不得我继续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我爱的人正在忍受折磨。请你,把知道的告诉我!”阿言极其认真的说,那幽深的眼睛似乎要看到虎子的心里去,挖掘他藏在深处的秘密。 虎子愣了好半天,才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从来没看见过历小爷这样的表情,满满的,都是对另一个人的关心,示意历景言放开他:“好吧,你跟我来吧。” 44、神秘滴监狱 历景言跟在虎子的后面,顺着码头走了足足半个小时,直到那些货船游轮都看不到了,还没有停止。 虎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的问:“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是医生的药剂出问题了,还是有什么变数…… “这几天报道的B大那个失踪的学生,是我的朋友,我好像……零星想起了些东西,和这里有关。” 虎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说话间,虎子带着阿言来到了一个破旧的船坞旁,一个披着蓑衣的渔人垂着根杆子不知是在钓鱼还是在闭目养神。 “老刘头,老刘头!”虎子大叫到,看来老人的听力并不太好。 “什么事?”那老头不耐烦的回过头。 “请带我们去【铁锁监狱】,老样子,两包散烟叶子,两瓶茅台,钱另算。”虎子熟练的和对方交易着,这样的场景……历景言皱了皱眉头。 又一些片段闪过——一个和自己极为相似但年纪小了些的男人递给这老头几条中华,老头却看也没看,不屑的说:老头子可不抽着玩意儿…… 刘老爷子,历景言听见自己这么说着。 那老头听见声音,这才注意到虎子身后的阿言,惊得手中的鱼竿差点扔了。 “小爷……怎么回来了?”老刘头用眼神询问着虎子。 虎子则是背着阿言挤眉弄眼的让他不要吭声。 两人走上老头的小乌篷船,老头撑起篙子,大喊一声:起航喽,船便缓缓移动起来。 历景言往小船行驶的前方看去,隐隐绰绰中有个黑乎乎的影子若隐若现,应该是个小岛。 “进去吧,天儿冷。”老刘头和蔼的笑着。 阿言点了点头,走回船坞里,虎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锈色的老式酒壶,三个破酒碗,全都满上。 “喝点吧,还得一会儿才能到呢!这酒是老刘头家的婶子用粮食酿的,可烈!”虎子端起一个,乐呵呵的递给他。 阿言接过来灌了一口,辛辣的感觉从胃里一直烧到心头,把一身的寒意全都驱散了。 “这里竟然会有个监狱,我倒是从来没听过。”阿言看着篷子底下露出的半边天,淡淡的说。他在警察局长的家里住了这么久,还来码头这里打过工,竟然一点零星的消息都没有听过。 “那肯定了。”虎子冷笑了一下,“这里可是被遗弃的地方,自从国家取消了死刑之后,这里就是处理垃圾的好地方。什么穷凶恶极的人被送到这儿来就只能等死了……” “你别看距离不远,但是那小岛周围全是暗礁,周围是数不尽的暗涌,这么多年也就老刘头能安然无恙的摆渡。” 阿言皱了皱眉头:“这不可能,那用什么运送犯人?” 虎子的笑意更冷了:“所以说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监狱,五十年前战乱那会儿这里是用来关押政治犯的,后来战争结束了,高层势力被重新进行了划分,而里面的那些犯人就全成了牺牲品。” “你是说……”阿言想到一个让他很不舒服的猜测。 “是的,那些政治犯被杀了后,这里被国内几个有势力的家族搞成了一个【屠宰晨,专门用来处理那些家族或政治斗争中的失败者或是对他们构成威胁的人物,以永绝后患。二十年前,H市的市长知道了这个地方,很是愤怒,便派了专门的狱警了负责这个特殊监狱的事务,没想到…… 算了,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虎子摇摇头,似乎不愿意再多说。 历小爷,你不知道,若不是你,我们这些人都还过着牲畜般的生活,你就是我们这些人的救世主,你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更何况,那个魔鬼就是造成大家这样的罪魁祸首,绝对不能让他存于世上……计划本身很完美,但是现在却出了个小小的变数,历小爷竟然自己找过来了,距离 除夕还有不到一个月,看来还得医生出面…… 阿言此时也在思索着,他几乎能肯定虎子曾经是那个监狱里的犯人,再结合他说过自己救过他的话,历景言能猜得到个大概,自己也曾经是那个监狱里的犯人,并且有恩于他。那自己为什么会浑身是血的出现在童年的宠物之家里,虎子现在不也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还有,给他俩撑船的老刘头似乎是专门负责运送特殊犯人的,为什么和虎子这么熟??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自己会在监狱里?这个人认知让历景言产生了一瞬间的恐慌,如果自己以前真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跟小孩交代!他的童年那么单纯,美好,上辈子又受过那么大的伤害,历景言不允许自己会对他有一丝一毫的伤害——无论身心!! 几刻钟在两人的思绪中很快过去,老刘头用篙子敲了敲船坞,示意已经到了。 阿言钻了出来,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一瞬间的怔愣。暗涌不断的打在小岛的礁石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巨声,岛上的植被并不太茂盛,所以中心那座巨大的牢笼就显得极其突出。 阴沉灰暗又高的吓人的围墙围出一个与世隔绝的天地,大门是那种名副其实的铁栅栏,一根根手臂粗细的铁柱焊成网状,光用看得就知道有多么的结实。 虎子抢先跑了出来,回头喊了声:“我去通知大家。”便头也不回的往监狱里跑去。 阿言纳闷了一下,也下了船,慢悠悠的跟在后头,待阿言走到门前时,那种熟悉感愈加明显,熟悉得好像他的家一般。 阿言按了按太阳穴,感觉有什么就要破茧而出了。铁门已经被虎子推开,阿言也挤着那一点儿缝隙进了去。 奇怪,历景言眼睛快速的在偌大的场子里环视,竟然没有一个人,别说例行的警卫,连虎子都不见踪影。 在历景言的眼光移到场子的右上角时,顿时愣住,然后快步跑了过去。他的记忆果然没出错,历景言摸着手下的古树,这就是蒋一鸣尸体出现的那个地方。 正在他专注于这颗古树之时,远处的楼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后颈,天生野兽般的警觉让历景言顿时汗毛倒竖。 浑身的肌肉像拉满了的弓般,绷得紧紧的,加了消声器的枪只发出噗——的一声,但还是让历景言察觉到了,他以常人无法做到的速度猛地一闪。 那颗子弹擦着他的胳膊达到了树干上,啪的碎裂成无数的粉末,飘散在空中,历景言暗叫一声不好,已经来不及捂住口鼻了,立马就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 远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拍拍虎子的肩膀:“呵,看来你枪法没有退步嘛!” 虎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跟历小爷比还是差远了。”这是什么变态速度啊,竟然躲开了,幸亏医生考虑周全,用的是麻醉药粉特制的子弹。 “接下来就看你了。”虎子叮咛,“我去让大家暂时不要声张。你那药可别下多了啊。” “你怀疑我的医术?”医生眼里寒光一闪。 “没,没有。”虎子赶紧举手投降,他才不想惹这变态呢。 医生满意的点点头,手插进白大褂里,晃悠悠的去了自己的工作室,从一个特殊的柜子里掏出一支药剂,兑了些水进去,然后用一支极细的针管吸了一点点。 场子四周一间一间的小牢房里,走出了好几个警卫模样的人,将昏迷过去的历景言抬到了一间房子里。 历景言如果此时能睁开眼一定会惊讶,为什么牢房里面竟和他的外表这样大相径庭! 躺在豪华舒适的床上,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翘着腿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嘴里不停的吐着烟圈。 “你说……小爷喜欢上了那个鬼师家的小男孩?”他突然出声问道。 虎子点了点头:“所以我担心最后小爷会下不了手。” 那男人嗤笑一声:“狗屁,你太小看他了,要是因为一个小男孩和虚无缥缈的爱情他就放弃酝酿十年的计划,那他就不是历景言了!” “也是……”虎子的语气不是那么确定,虽然小爷失忆了,但是那样幸福快乐的表情是他十年来从未见过的,他……不希望历景言报了仇以后还像以前那样无血无泪,希望有个值得小爷去爱的人陪他度过剩下的日子。 医生推开门进了来:“都在啊……怎么办,我工作时可不希望别人打扰啊!” “别废话,就一支药能费多少事?再让我发现你对他动手动脚我可跟你不客气。”那男人沉声说道。 医生笑得一脸无奈,怎么办,被发现了呢?可是历景言的身子他好喜欢,好想从头到尾抚摸,好想……切开好好研究研究,那一定很有趣……按照小爷的反射神经,做坐骨神经的反射弧传感实验会快多少秒呢?真是好想知道啊…… 在那人的盯梢下,医生也就是在心中YY了一下,然后用极其熟练的速度把药剂注射进历景言手腕的动脉里。 “喏,好了。”医生好死不死的悄悄揩了把油,才把手放开,一点不受那男人黑如锅底脸色的影响。 “你确定这能让他忘了今天这事。”虎子挠了挠头头,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个疯子医生能把人的记忆控制到这种地步,简直可怕! “当然能,全世界只有我能!”医生勾起嘴角,露出无比自信的笑意。 “好了好了,虎子负责把人送回去。计划还是照常进行,日子……不远了。” “要告诉D先生吗?”虎子又问了一句。 “呵呵,你不用说他也会知道的,有什么能翻出他的手掌心,我对他比对小爷还感兴趣呢!真想见见他的真人。”医生笑道。 “哦……也是。”虎子没再多说,看天色不早了,便带着历景言,原路返了回去。 ******卖萌小剧场 医生(捧心状):小爷小爷,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啦!我不但爱你英俊的脸,野兽一般的身子,还爱你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条神经,每一根骨骼,嘤嘤,好想好想拆开了仔细研究研究啊……童年:……阿言,这是谁啊?阿言踹之:没事,神经病,我们走。神秘男拖着一脸血的医生,快步离开:妈的,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45、焦急滴等待 历景言一睁眼,陌生的房顶闯入眼中,他摸着头坐了起来,打量了下四周——货物堆积如山,很明显是个仓库。 他怎么会到这儿来了,阿言皱着眉头回想着,蒋一鸣死了,然后他感觉见过照片里的那个地方,再然后童年去尹菲欢那里了,而他……什么,怎么回事?他怎么觉得之后的事情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莫名其妙就缺了一部分。 仓库的门被推开,阿言一看,竟是虎子。 “你……我怎么会这里?”阿言问道。 虎子挠挠头:“我还想问你类,怎么突然跑到码头来了,还晕倒在路边,幸亏是我看到了,把你拖回来了!”虎子一边编造着一边在心里感慨老子真他妈的应该去当影帝。 晕倒?码头?阿言摸了摸头后部和颈部,没有酸痛感,说明不是被袭击了,那难道是被人下药了??什么人,为什么会把自己带到码头。 等等,现在这都不是主要的。阿言翻出手机,一看,竟然没电了。 “虎子,现在几点?”阿言赶紧问道。 虎子看了眼手表:“九点吧!” “晚上?” “是啊,这会儿外面都黑透了。” 阿言一个翻身下了床:“虎子,我得赶紧回去,改天再好好谢你。” “那个谢我真是不必要啦!”等你想起来后发现是我哄你别迁怒就行了,“来码头的车本来就少,最后一班公交已经走了……你在这儿住一晚再回去吧。” 阿言犹豫了一下,至少得给童年打个电话吧:“有电话吗?” 虎子一拍脑门,呃,忘到岛上了。 阿言直接拉开门:“我必须得回去!” “诶诶,你怎么回啊?这大冷天的……”虎子话还没说完阿言就已经跑了出去。 “没事,我认识路,跑回去!” “喂喂……”虎子叫了几声没起作用,只好垂头丧气的进了仓库,有没有搞错啊,从这儿跑回市区不得至少两小时啊,就是为了不让那个男孩担心么?虎子躺在床上,他现在是真的想见见那个鬼师家的小孩是何方神圣了! 现在的童年的确是心急如焚,下午回来就一直没看到历景言,本想着阿言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但是一直到九点都还没有动静,童年就坐不住了,电话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再联想到蒋一鸣的遭遇,童年都要急疯了! 他拼命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阿言那么厉害,肯定不会遭遇不测神马的! 上来找童年的小小也察觉了童年的焦躁,嘟了嘟嘴巴,虽然很希望那个抢黏黏的坏人赶紧消失,但是看到黏黏这么焦急的样子他一点也不!开!心! 童年抱着童小小奔到boss房里,焦急的告诉了沙无极阿言还没回来的情况。 沙无极想了想,建议道:“用警犬试试吧。”顺便就给警局里的值班室拨了个电话。 童年顿时如醍醐灌顶套上一件厚外套,顺便抄起一件阿言才换下的贴身衣物,给boss打了声招呼,便抱着童小小往宠物之家跑去。 发财啊发财,这个时候你可要给力啊! 睡得正香的发财被揪起来时还有些怔愣,但看到是小主人童年之后,就立马开心的围着他转起圈来,还是不时想找机会扑上去舔他几下。 童年内心流着泪,狗狗啊,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犯二啊!他把衣服塞到发财鼻子底下闻了闻,发财嗅出是自己另一个主人的味道,叫的更欢了。 童年拼命做着走步的姿势,“带我们去找他,明白吗?” 好在这是一条纯种的德国牧羊犬,那种聪慧不是别的品种可以比拟的,发财汪了一声,窜了出去。 童年赶忙跟在后面,童小小为了减轻黏黏的负担,干脆骑到了发财的身上,哼,反正它也感觉不出来! 一人一鬼一狗满街窜着,终于,在一路公交站牌前,发财停下了脚步,半坐在地上摇着尾巴。 “你说他上了这里的公交,然后味道就断了,是吗?”童年摸了摸发财的头,“好乖好乖,明天给你一大块肉骨头。”接着,就转身开始看公交站牌。 只有两路车,阿言去了哪里呢? 童年失落的站在原地,森冷的夜风把他刚才剧烈跑步弄出来的汗水都吹干了,这时才感到气温有多么地低! 阿言阿言,你到底在哪里? 童小小飘到童年的怀里,摸着他冻得通红的脸颊:“黏黏,回去吧!” 童年吸了吸鼻子,挣扎片刻,无奈的点点头。正当他准备转身之时,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谁大冷天的还出来跑步?童年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让他眼睛开始泛酸。 童年一把把童小小甩到发财背上,在小小还没有明白过来之际,便快步的跑了过去。 阿言也看清了来人,童年微微发红的眼睛和冻得通红的小鼻头那么清晰的映入他的眼中。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拨弄了一下,阿言突然觉得,有些画面,是要记一辈子的。 小孩,怎么这么傻? 殊不知其实两个人都是傻瓜,深爱着对方的傻瓜。 把飞扑过来的童年狠狠搂紧怀里。 “阿言,你去哪儿了,我好害怕!”童年的声音染上了点鼻音,听上去委屈的不得了。 历景言心仿佛被揪了一下,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相拥回家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很长,后面跟着一只一个劲儿傻乐的小牧羊犬,狗背上,呃,坐了一个气哼哼的鬼娃娃——果然这个男人最讨厌了,黏黏竟然为了他都不管自己了。 “你说你昏迷过去然后在码头上被发现了?”童年满脸担心,果然有人要害阿言,还好没事。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阿言贴近小孩的耳边哈了口热气,让童年麻痹的耳朵有了些微的知觉,调笑道,“我怎么舍得你一直在阳间等我啊?” “切,谁稀罕!”童年恨恨的看着他,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若无其事的跟他开玩笑,“回去要把这事儿告诉boss,h市真是越来越不安全了……” 等到两人走到家门口,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回头一看,发财正摇着尾巴无辜的看着他俩,童小小飘起来给了两人一个圆圆的屁股,好像在发泄被忽视的不满,便又钻入底下去了! 阿言扶额:“你先进去,我把发财送回去吧。” 童年拽住他的衣角:“我跟你一起去吧,今天它可是大功臣呢。” 待一切平息之后,已经快一点了。两人在浴室里美美冲了个热水澡,不约而同的回到了童年的卧室里。 阿言掀开被子,用手摩挲着小孩被热水浸的红红的脚丫子,啧啧,自家小孩的脚趾都生得这么好看,白白胖胖,勾的他想咬一口。以前要是谁告诉他他以后会盯着另一个同性的脚丫子看得这么入迷,一定会用拳头招呼对方的鼻梁,可现在……唉,果然是魔障了。 这么想阿言也就这么做了,把那干干净净的大拇脚趾放到嘴边轻吮了一下,童年立马被吓蒙了。 “别,别,好脏的!” 阿言又亲亲他的小腿,就没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反而用被子把两人盖住,开始轻轻感受童年光滑的皮肤。今天小孩已经很累了,不能再浪费他的体力。 “啊,对了,阿言,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童年突然想起了什么。 “嗯,怎么了?” “那个……欢欢姐她……回去了。”童年抽了抽鼻子,把脸埋进阿言的胸膛里。 “回去?回尹家了??” “是的。”童年点了点头。 白天,已经好多天在卧室里一动不动的尹菲欢突然走了出来,还吓了童年一大跳。 “欢欢姐,你怎么出来了?” “我要回去了。”尹菲欢笑了一下,这是童年半月来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却比不笑更让他难受。“我想通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给他报仇,光靠现在的力量是不够的……” 童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可笑吧,我以前最看不惯家里人仗势欺人的样子,现在却不得不借助这群人渣的力量……” 童年:…… 欢欢摸了摸童年的头发:“这一向谢谢你的照顾了,我已经跟小叔商量过了,明天我就回去。” “那你父亲和后母……”童年担心的说。 “没事的,我得到了一个有用的讯息,说起来还要谢谢你的朋友呢!” “我的朋友?”童年疑惑。 “他说他叫夏清文,没想到你竟然认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至少现在有了他给我的那些东西,回去老头可不敢逼我结婚。” 童年呆愣住了,竟然是夏先生,他之前说的有什么事情都会帮他,是真的!没想到对方在沉默中为他做了这么多,为了不让他难过甚至愿意花心思去帮助他的朋友。 “夏先生真是个好人呢!”童年还在喋喋不休的赞美着夏清文,殊不知这边阿言就要被醋意淹死了。 真是太逊了,不但惹得童年担心,还被别的男人抢了风头,阿言简直要郁闷死了! “我还没说完呢,别亲,别亲……唔嗯……” 哼,让你再想别的男人。 哼哼唧唧中,新年,将至了! 46、意外滴来访 离除夕不到十天了,H 市的年味儿也越来越浓。这个安逸的城市从来没有所谓的三九三伏,高山挡掉了凛冽的寒风,海水驱散了夏日的酷暑。 离年关还有十日,太阳始终不温不火的,风里竟然有丝丝暖意,正应了那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咖啡店的老板回老家去了,闲下来的童年便开始为家里置备年货,这个年对他来说意义可谓意义重大。依稀记得一年多前他刚刚来到这里时,惊异,恐惧,不确定等种种负面情绪伴随他度过了新生的第一个除夕。可现在不一样,他不但有了疼爱自己的长辈(??),可爱的孩子(???),一大群朋友,最最重要的是有了一个爱着自己且自己也爱着的人。 昨天欢欢姐打来了电话,是阿言接的,至于童年为什么没接,咳咳,大家懂滴。童年后来才从爱人的嘴里得知欢欢姐回家以后的处境还不错。 原来夏清文给尹菲欢的是当年她那年轻的后母陷害她亲生母亲的证据,尹子强方知当年错怪了发妻,忆起两人那个年代在最艰难日子里的相濡以沫,才知道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连带着对女儿也有了愧意。 “那老头现在恨不得把我宠上天去,你们放心吧。”尹菲欢的语气没有往日的阴郁,但是依然带着些难以掩饰的悲伤,那是刻入骨髓的痛,足以让这个女人更加坚强,“倒是你们,要好好珍惜对方,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再追悔莫及。” 阿言臭屁的说了声:“当然,这还用说。”竟逗得菲欢笑了一下。 “他……的事我现在已经有了点眉目,虽然朱庸是个混蛋,但是在寻找消息方面别有一手。”,尤其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当然,后面的话菲欢没有说出来。“对了,年后我会和朱庸举行订婚宴,到时你和童年一定要赏光啊!” 阿言皱了皱眉头,他当然明白尹菲欢不是那种在挚爱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另寻新欢的女人,那么尹菲欢和朱庸订婚只有一个目的:利用朱家的资源寻找残害蒋一鸣的凶手。 “我不赞成……”阿言的语调郑重而深沉。“他肯定不愿意看你下半辈子的幸福都毁在仇恨中……” “呵,阿言,如果出事的是童年,你会怎么办?” “……” “你肯定会比我更疯狂,我看得出来你是那种人的。” 历景言勾了勾嘴角:“所以,我不阻止你。”如果感情能以理智为转移的话,哪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吊死在这颗歪脖子树上呢?“我们是朋友,有需要尽管开口。” “谢谢……”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无论怎样,在世的还要继续活下去。 人类是最脆弱也最坚强的物种,明明没有尖牙,利爪,没有遮蔽风雨的皮毛,却从茹毛饮血可以任由欺凌的日子进化到现在乃至成为世界的主宰。 当然,此时什么道理道义都没有童年眼前的这件事让他更纠结,冒着森森冷气的冰柜里整齐的码放着一块块血丝还未除尽的肉块。 纠结… 纠结…… 真纠结…… “呃,阿言,今晚到底是吃猪肉馅儿的还是羊肉馅的饺子呢?虽然猪肉香菇或者猪肉大葱都很香,但是羊肉馅儿的别有一番滋味啊……” 阿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孩满脸苦恼的在这里纠结了十五分钟合着就是为这??他把小孩手里的两大块肉放了回去,叫剁肉的师傅两样肉都切了一小块,一块放进购物车里。 “纠结什么,和两份馅儿就行了。”阿言推着车子往蔬菜区走去。 “我不是害怕麻烦你嘛。”童年嘴里嘟囔着,为了吃到最最美味的饺子,童年一向都是自己剁肉,调馅儿,搅拌上劲儿的,自从阿言这个天生神力的来了后这活儿自然都落到他头上了。 阿言笑了笑,怎么会呢?心里默默的想:你想摘星星我一定第一个给你架梯子。转而挑了几颗新鲜的香菇和大葱:“猪肉拌香菇,羊肉拌大葱,好吧?” 童年果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握了握拳头,下一个目标是乳品区!说到酸奶什么的,那可是童年的最爱。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是很排斥这种东西的,对于从小喜欢香甜的鲜牛奶的他,坏掉的奶……怎么会好喝呢??于是一直到大学的时候,他都没有尝过这种东西。 可是架不住他大学有一位室友是一位酸奶乳酪的脑残粉,仰天长叹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酸奶呢简直天怒人怨暴殄天物不可饶恕不拉不拉不拉。张硕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终于尝试了一次,一口顺滑酸甜的感觉让他惊为神味,从此之后他便对这种白白稠稠香浓美味的液体产生了不可割舍的爱意。 这辈子吧,在童年不知道boss其实是给自己发工资的以前,为了给血池里的鬼魂们买新鲜的血液,给宠物之家的小动物们买粮食,外加给童小小买牛肉干和鲜奶,童年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紧吧,每次也就是站在酸奶架子前YY一下,就转身去宠物用品区了。 可是现在,童年摸摸鼓鼓的钱包,一年下来boss可真是给他发了不少钱,年终还给了他和阿言一人一个大大的红包,他真想挺着胸膛骄傲的说:老子现在也是有钱人啦!哼,酸奶算什么,所有味儿一次买两盒,一盒喝一盒……呃,喂自家那个馋嘴的鬼娃娃吧。 阿言扶着额看着童年来回在货架和购物车间窜来窜去,一堆一堆的抱着东西往里放,誓有不把这小车撑破不罢休的势头。其实童年想着只要阿言阻止他他就赶紧停止这疯狂的购物举动,但是阿言不但不阻止反而上来帮忙他拿东西。 “还要什么吗?尽管拿,我拿的动的。” 童年心里默默流着泪:我要被惯坏了啊啊啊!! 当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家时,一个他们绝对没想到的人坐在沙发上笑盈盈的看着童年。 童年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快速跑了过去,满脸惊喜的喊道:“夏先生,你怎么过来了??”丝毫没注意到阿言在后面开始沉着脸狠狠磨牙。 “我来看你,怎么,不高兴?”夏清文调笑到。 “唉唉,怎么会呢?只是觉得夏先生你一直好忙啊,难得来,我只是太惊喜啦!”童年调皮的说着,逗得夏清文开怀笑着。 历景言走上来,摸了摸童年的头发:“童年,不给我介绍一下?” “哦哦,你看我都忘了,阿言,这是夏先生,我给你提过很多次。”童年嘴里说着心里却有点纳闷,明明跟阿言说过好多次夏清文啊,阿言怎么会一定印象都没有呢,“夏先生,这是阿言,boss的另一个助手。也是……嗯,我的爱人。” 话音刚落,不但夏清文,连阿言都愣住了,他可没想到童年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柜了。心头的乌云一下子全部散去,阿言觉得小孩简直快变成他精神的晴雨表了,随便一句话就能控制他的情绪,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童年是很信任眼前这个人的,否则不会把这么私密的事情告诉他。虽然有点小小的瑕疵,但是历景言已经很满意了。 夏清文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历景言,凭他阅人无数的毒辣眼睛,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个有故事有能力并且……有着危险气质的男人,紧绷的身子,锐利的眼睛,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狼。同时,历景言也在观察着他,成熟内敛且富有魅力,的确有吸引童年的资本。不过,他现在可是我的。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无声的战斗着。 “阿言,麻烦你先去把肉剁一下吧,我一会儿去帮你。”童年突然发话。 于是,夏清文见识了野狼一秒变忠犬的奇景,莫名产生了一种一只大狗在童年跟前乖乖摇尾巴的奇异景象。阿言听话的转身进了厨房,没再看夏清文一眼。 夏清文愣了好久,摇着头笑了,原来原来童年喜欢这个类型的啊,自己还真是……输了啊,难得竟然没那么难受,可能是看到童年过得很快乐吧。 童年挽起袖子:“今天可要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夏清文笑着点头。 没多久,沙无极也回来了,这时童年才知道,原来夏先生和boss相识已久,每年过年都会来这里拜年,一般是在大年初三,去年是因为参加家族的夺位之争被人追杀,耽误了。 “那为什么今年来的这么早呢?”童年端上拌好的凉菜,又开了一瓶好酒,初三还有好久吧。 “今年,我被邀请去参加那老鬼的六十大寿寿宴,你应该也收到邀请函了吧?”夏清文啜了口沙无极珍藏了好几十年的酒,立刻享受的眯起了眼。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佳酿啊!! 沙无极点点头:“但是我不去。” “呵呵,难道你不想看看滕永昌消失了这么几年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吗?” “不想。”沙无极淡定吃菜,没劲儿!再说施诺已经约了他了。(于是这个才是重点) 夏清文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鬼师和他们这种平反人类就是不一样,想多随性都可以! 煮好饺子的阿言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皱了皱眉:滕永昌?如果没记错,是滕锡良的父亲吧?怎么好像什么事都和他沾点边?? 47、失踪滴童年 在火红的鞭炮和绚烂的烟火中,人们欢笑着迎来了除夕之夜。 漫天的烟火把H市的上空点缀的五彩斑斓,许多人走出门仰着头,眼眨也不眨的欣赏着这转瞬即逝的美丽:相互依偎的情侣,肩头上坐着小孩的父亲,站在一旁拿着围巾的母亲,牵着大狗的老人。 国人对焰火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情结,那是政府再有怎样的规定限制都抹不去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爆炸开来的绚烂火花好像那在三千焰火中浴火涅槃的凤凰,能把旧的一年里所有的不愉快的,做错的,错过的全部带走,给所有人宛如婴儿般的新生。 尹菲欢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呆呆的看着天空,似乎在回忆某个男孩的音容笑貌;窟窿街的红莲披着一件火红的皮草,明明灭灭的光影衬的她本就美丽的脸庞越加魅惑起来,然后就被夏清文叫进了屋子里去;旁边棺材铺的老板往外面的天空看了几眼,只是微笑了一下,就继续手里的结扎彩纸的动作;虎子和铁索监狱里的哥们们在靠窗的位置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而在那H市最高建筑物的豪华套房中,灯全灭着,腾锡良一个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慢慢啜着一杯红酒,幽深的眼睛谁也看不到底。 这样美好的夜晚,历景言当然不会把它浪费在看春节联欢晚会上,童年刚吃过饭,就在阿言的推搡之下嘟嘟囔囔的进了浴室。 当阿言在卧室里就着插入的姿势把童年抱到窗边时,童年扒着光滑冰冷的玻璃哼叫着在至美的景象中享受到了最完美的高朝。 初一起来,已经将近十点了,童年催着阿言又去门口响了一挂炮,自己则打着哈欠去煮饺子了,习俗什么的可不能变啊。 按照H市的习惯,大年初一吃过饺子之后人们就会结伴出来遛马路了。 精明的商家们瞅准机会,在人们活动休闲的广场上建立起临时的流动集市:中间是套圈,射击,弹珠,夹娃娃之类的小游戏,周围则被推着小车卖小吃的小贩们齐齐占领,臭豆腐,烤羊肉串,铁板鱿鱼,冰糖葫芦什么的一应俱全,大人们带着孩子出来边吃边玩,别有一番兴味。 童年老早就听说年市的热闹,再加上boss大人早就被施诺订走了,所以他和阿言早早就商量好了初一出来玩。 “阿言,棺材铺的老板最近研究出了好些新品,我带着小小去窟窿街买些鬼娃娃专用的烟花,你去给宠物之家的小家伙们加些餐,我特意买了很多种口味的狗粮和猫粮在柜子里放着呢!” 童年一边穿鞋,一边叮嘱:“我们一点整的时候在广场南边见面,好吧?”然后把早就等得不耐烦的童小小塞进怀里,出了门。 阿言虽然有点不满那小鬼又缠着他的童年,但是因为童年用烟火诱惑才让这鬼娃娃没半夜爬上来打扰他俩,一般姓欲得到了满足的男人总是十分好说话的,所以阿言还是爽快的答应了。 当阿言打开柜子时,直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猛地一侧身,柜子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哗啦啦的掉了出来。阿言满头黑线的拣着地上的袋子,竟然买了……这么多,童年怎么不把宠物商店搬空啊。 光给狗狗的磨牙棒就有牛奶,鸡肉,牛肉,鱼肉四种口味,更别说那种好大一袋只带着一点点肉的调味纯正猪豚骨;小鱼干更是五花八门,好多鱼阿言根本就叫不出来名字;最底下,竟然还有十几个肉罐头。 竟然对它们那么好,历景言幼稚的在心里嫉妒了一下下,摸了摸鼻子,便提着一大袋东西朝着宠物之家走去:嘿,小家伙们,我来给你们过年了。 不出所料,宠物们对阿言……手里的袋子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尤其一只小京巴,恨不得立刻拱进弥漫着肉香的袋子里。 “慢点慢点。”阿言哭笑不得的忙活,给小家伙们分着吃的。还是自小被阿言养大的发财有些良心,先是跟主人玩闹了一会儿,才转而去啃一块巨大的肉骨头。 看着这废弃的工厂里也弥漫着欢快的气氛,阿言无声的勾了勾嘴角,站起身,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多一点,走到广场差不多刚好。 刚准备踏步,一个鬼魅般的影子嗖的一下出现在他眼前。 阿言一惊,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捏住这小鬼娃的后领,挑着眉毛问道:“童小小!你怎么冒出来了。童年呢?” 被制住了的童小小在他面前憋红了脸,挥着莲藕节般的小胳膊小腿拼命挣扎着。但是听到了他的问话才恍然想起来这儿的目的。 “快,快去找黏黏。” “什么?”阿言手下一紧。 “黏黏被坏人抓走了。”童小小焦急的叫嚷着。 小小话音还没落就被阿言一把揣进怀里,急忙想外奔去,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把鬼娃娃重新拎起来:“童年在哪儿被抓的,知道被抓到哪儿去了吗?” 阿言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童小小歪着小脑袋,开始回忆刚才的情景:童年抱着他走进那条去窟窿街必经的小巷子,几个带着墨镜的人就突然从后面冲过来捂住了黏黏的嘴,并将他连拖带拽的扯进了一辆伺机开过来的黑车里。童小小拼命对着那群坏蛋拳打脚踢,但是对于看不见他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一点感觉。小鬼娃不甘心的咬咬嘴,虽然很讨厌阿言,但是第一个想到能救童年的也就是他了。 如果没听错的话,那个黑衣人在合上车门的一瞬间说了句:快去码头。他们谁也没想到这看似寂静无人的地方其实藏了个魂魄状态的鬼娃娃。 “码头,他们带黏黏去了码头。”童小小回答。 “你确定?” 童小小用力点了点头。 阿言抱住他,赶紧跑到有人气儿的地方叫了辆车,火速赶往码头。 下了车,历景言才察觉到码头和平时的气氛很不一样,多了很多来回巡逻的警卫,在清除闲杂人等。而且原本停在岸边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渔船也失去了踪影,只剩一艘格外扎眼的巨大的游轮。 被临时划出的停车位停了许多豪车,不断有打扮华美的贵妇人牵着西装革履的先生走到轮船边,出示一张烫着金字的请帖,然后被负责检查的工作人员恭恭敬敬的请了上去。 “看那里!”童小小指着远处的杂草丛中,叫道。 阿言定睛一看,怒气冲天,竟然是自己送给小孩的那块翡翠弥勒,小孩从不离身的。看着毫无遮 蔽处空空荡荡的四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童年已经被用什么特殊的方法不声不响的带上这艘轮船了。 阿言拦住一个警卫,礼貌的询问这艘轮船上在干什么。 那警卫也是个热心的性子,滔滔不绝的说开了:“你不知道吗?是咱们省前任省长滕永昌先生在庆祝六十大寿呢。啧啧,要说这滕永昌老先生啊,也真是好命,不但自己有本事,生得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出息,尤其这二子啊是个著名的企业家,青年才俊那,这艘游轮就是他买下来为自己老子庆祝寿宴的,哎,你说买这样一艘船的钱我几辈子才能花完啊?” “对了对了,为了保证老先生的安全,闲杂人等是不让靠近的,你们看看热闹就赶紧离开吧。” 历景言道了谢,便悄悄带着童小小藏到了豪车群的后面。 他暗自思付:滕永昌的寿宴,应该是夏清文前几天在家里提起过的那个,这样的话就有机会碰上他,为了童年,他肯定会帮忙的。 “喂,我们怎么办啊?”童小小在他怀里可不老实,要不是这男人他早就可以飘到船上去了。 阿言按住他,没有回答。童小小撅着嘴巴看看自己弱不禁风的身子,叹了口气,飘上去他也没有办法救童年啊。 两人在车后低矮的草丛里蛰伏着,新来的那辆车上走下的男孩立刻引起了阿言的注意。呵,没等来夏清文,你也行啊,就当是为另一个世界的你加诸于张硕身上的恶果赎罪吧。 阿言悄悄靠近单独一人行动的梁风,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梁风被他吓了一跳,认清他是谁的时候,脸顿时有些白。 “有些事找你,麻烦过来一下。”末了觉得不保险,阿言又补了一句,“关于童年的。” 梁风狐疑的盯着他,最终还是经不起疑惑跟着这个危险的男人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什么事,请直说。”梁风问道。 但是回答他的是阿言落在他颈动脉上的一批,梁风在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这一下几乎够他睡一整天的了。 阿言弄了些杂草,把这昔日的大少爷掩盖起来,然后从他身上摸出那张自己需要的邀请函。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便往游轮边走去。 亮出请帖,对方不疑有他,因为阿言的气质和样貌都实在是太不凡了,就这样,历景言光明正大的混上了轮船。 一上船,历景言就吩咐童小小去船舱这些隐秘的地方看看,自己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甲板周遭散步,眼睛却如鹰隼般随时留意着四周的情况。 正在三层喝酒的夏清文撇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诧异了一下:那不是童年的小情人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48、船上滴寿宴 “怎么,我不像是客人吗?”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对着游轮边负责检查请帖的工作人员无辜的眨眼。 “呃……不是。”警卫满头黑线,好吧,虽然他心里是真的这么认为的,您和周围西装革履的人也差太远了吧。但是优秀的素质还是及时阻止了他要脱口而出的吐槽,调整了一下心态,换上完美的职业笑容,“先生,只是船上不允许携带凶器。”警卫指了指医生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那明晃晃刀尖。 医生连忙捂住口袋,一脸不舍:“可是这是我的心肝儿宝贝,不带他我一个人上去我会寂寞死的啊!” 工作人员:…… 正当两人胶着之际,后面突然冒出一只大手,毫不留情的敲到医生的头上,然后趁医生反射性去捂头之际,迅速把手伸进他的兜里,捏住那把刀子顺势就扔进了海里。 “你——”医生眼睛瞪得溜圆,像只被激怒了的孔雀,但是在对方魔鬼般的黑气压下顿时蔫了下去。 “对不起,他精神有点不正常,我想现在我们可以上去了吧?”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气势更是非他人可比。 警卫连忙点点头,把这两尊佛赶紧送上船去。 “白诺德,死人脸!!竟然把我最喜欢的一把刀给扔了。你给我等着,看你下次受伤了我怎么折腾你。”医生压低声音阴狠的威胁到。 白诺德不置可否,扯住他往船中央走去。 “喂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小爷已经上来了,你要是在吵吵嚷嚷坏了计划,我可对你不客气。”男人突然把脸贴近他,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但是医生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威胁。 待白诺德转身往船的中央走去,医生在后面狠狠跺了跺脚:“混账混账,你他妈就知道历小爷,就知道他!去死吧去死吧,下次一定给你用老子新制的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新药!!!” 这边的历景言已经上到了中央船舱的三层,也是今天宴会要举行的正式场所。除了一楼一些特殊人物的卧室,他几乎已经把底下两层挨个儿搜了个遍,到底被带到哪儿去了?阿言握着那个翡翠弥勒,焦虑的思考着。 “喂!”一只手突然落在阿言的肩膀上。 历景言回头,竟然是自从回家后就再没见过人的尹菲欢,不,应该是尹红绯大小姐。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童年呢?”尹红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阿言和童年怎么会和滕永昌那老头搅上关系的。 阿言扯着她拖到寂静的一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尹红绯的表情立马凝重起来。 “什么,童年被绑架了,还在这艘船上??你放心,我一定帮忙。”尹红绯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尹红绯点头:“你放心,都是很可靠的。” 半个小时后,童小小飘了上来。阿言抱住他放到肩膀上,压低声音问:“找到了吗?” 童小小失落的摇摇头:“船底下和仓库里都没有黏黏。” “你在跟谁说话?”尹红绯看阿言嘴巴动了动,疑惑的问。 “没有。”阿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摇了摇头,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我只是害怕……要是我们被骗了,万一童年没被带到这艘船上怎么办?” “别急,按照你说的童年的饰物掉在轮船的附近,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尹菲欢柔声安慰着,让历景言很难想象原来她也有这么淑女的一面,继而她凑近历景言,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这艘船是滕高炽的,不是普通的游轮,也被他私下里帮家里运送一些特殊的物品,所以这艘船的有多到你无法想象的暗格。滕永昌的寿宴下午六点开始,所以这会儿都在戒严状态,不好动作。你先不要着急,等他寿宴一结束,我们再行动。” 历景言沉思:那些人把童年掳来码头,必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短时间里应该不会对童年有什么人身伤害,与其慌乱还不如以静制动。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虽然是在进行朋友间的密谈,可看到别人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俊男美女那么亲密的贴在一起,想不让人多想都难!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朱庸终于忍不住了,端着杯红酒走了过来,将尹红绯护在身后:“绯儿,这是谁,不介绍一下吗?” 历景言撇了撇嘴,他真心觉得蒋一鸣叫欢欢比这个男人叫绯儿好听多了。 尹红绯捂着嘴巴,娇俏的在朱庸胸前锤了一下,那样子看得历景言莫名牙根开始发酸。 “嘿嘿,吃醋了吗?别胡思乱想,这是我打工期间认识的好朋友。是不是?”尹红绯故意眨眨眼。 历景言无奈的点点头。 朱庸显然对这个解释十分不满意。尹红绯靠近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顿时这个男人的脸色就多云转晴了。 对历景言礼貌的笑了一下:“认识你很高兴,不打扰你们叙旧啦。”说完就很大方的转身离去了。 历景言挑着眉看着她:“大小姐,说了什么啊?” “说你喜欢男人呀!” “……你可以去奥斯卡当影后了。” “过奖过奖。” 在插科打诨之中,历景言跟着尹红绯来到了宴会的主厅。 “我去给咱们拿些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找你家童年。”尹菲欢走到餐桌边,去挑选食物,刚好给历景言足够的时间打量四周。 金色缀满流苏的水晶吊灯颇有分量的挂在主厅的正中央,底下是数十张铺上了红绸的高级餐桌。摆在桌上的花朵还滴着水,仿佛是刚刚沐浴过雨水那般新鲜。旁边是饮料和甜点区,摆着各种让人垂涎欲滴的零食和顶级酒水。穿着晚礼服挽着发髻的夫人们端着酒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优雅的交谈着时下最流行的服装和皮包。男人们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眯着眼抽烟,时不时舒服的抿一两口小酒。 真是纸醉金迷的世界,阿言嗤笑着,拒绝了两位上来搭讪他的美妇人。 “你还真受欢迎。”尹红绯走上来,递给他一小盘蛋糕,“我看她有包养你的意图呦!王夫人身材好,样子也不错,又有钱,是你的福气啊!” “就是是个不守妇道的有夫之妇而已。”阿言露出不屑的表情,那女人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儿熏得他想呕吐,真是比不上童年万分之一单纯可爱。 “啧啧,这你就不懂了,这样的才有禁忌感,好多男人都喜欢这个调调……” 阿言没理会他的揶揄,也没有胃口吃东西,摆摆手想拒绝。 但是肩上的童小小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那盘蛋糕接了过来:“我要吃!”他可是饿了好久了。 阿言无奈,借了去厕所的缘故溜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喂这胃像无底洞般的鬼娃娃,虽然这小鬼也就是把食物在他身体里过一遍而已吃掉属于其的满足感而已。 待历景言再回来时,大厅里的人已经多了好多,尹红绯从人群中瞅到他,拼命挥着手:“过来过来,宴会要开始了,我们坐在一起。” 两人选了角落处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没过多久,身边又陆陆续续坐了几个人,最奇怪的竟然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而且,阿言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那医生身边的男人视线似乎总是时不时漂到自己身上一下。 终于,周围的窗帘落下,室内的灯光也全部都灭掉,只有餐桌前面的舞台上亮起了光。 一个穿着红色凤纹旗袍的漂亮司仪笑盈盈的走了上来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H省前省长也是滕家最伟大的家长之一滕永昌先生六十大寿的日子。” 话音刚落,客人们就识趣的报以热烈的掌声。 “切,禽兽他妈的就会装模作样啊!!”阿言听见那个医生满眼鄙夷的说着。 “大家都知道,滕永昌先生一向为人低调,不上媒体不说,连照片也很少,最近三年更是没有任何消息。所以在座的各位有很多人恐怕都是第一次见他呢。”司仪开了个小玩笑,让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好了,话不多说,还是赶快有请我们的寿星上场吧。” 话音一落,灯光的颜色顿时变了,伴随着“祝你生日快乐”的经典旋律,一个插满蜡烛的六层大大蛋糕被缓缓推了出来。 滕高炽扶着自己的父亲也跟在后面慢慢走了出来。 滕永昌的头发微白,但是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身材不胖也不瘦,对于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保持的很不错,穿着一件朴素的中山装,笑着给大家打招呼。宾客们也都站起来报以最热烈的掌声。 当然,这只是大家眼中的画面。当滕永昌走出来的一瞬间,阿言就猛地站了起来,睚眦欲裂——他看到一团黑乎乎的物体趴在那个男人的身后,然后抬起头露出红色的眼睛和他对视了一眼。 仅这一眼,阿言瞳孔疏忽放大,脑袋像要炸裂开来一般,无数的记忆片段像过境的龙卷风般涌入他的脑海,构成无数散乱的拼图碎块,然后慢慢组成一幅完整的画面。 尹红绯注意到了阿言的异样,但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历景言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白诺德碰了碰医生,低声道:“开始了。” 49、挣扎滴内心 童小小也同样看到了滕永昌背上那团污凄凄的脏物,顿时捂住了鼻子,感到一阵不舒服——这样的感觉他也曾经有过,在血池中那最凶残的厉鬼身上就有这种讨人厌的味道,但是那些鬼的邪气和眼前这个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揪了揪历景言的肩膀,却发现手下的人一动不动,雕塑一般站了好久。舞台上的气氛依旧欢快而热烈,舞台底下的潮水却暗中涌动,白诺德和医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历景言,约莫过了二十分钟那么久。历景言低下了头,身子开始微微抖动,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一般,终于,等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 尹菲欢满眼担心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我知道童年去哪儿了。” “啊啊??” “我现在出去一下。”末了又补了一句,“你先别跟来。” 在经过白诺德和医生时,他转眼若无其事的看了他俩一眼,手却悄悄比了个姿势,然后在尹菲欢疑惑和担忧的眼神中快步走了出去。随后,两人也悄悄跟了出去。 冬季的白天总是很短的,这会儿天已经黑透,大多数的人都去了宴会的主厅,所以甲板上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 历景言快步走到轮船最角落里的栏杆旁,任由海风把他的衣服吹的鼓涨,他深深吸了好几口冷气,才勉强自己冷静下来。 杀害自己全家的凶手就站在那个舞台上笑得春风得意,但是历景言却不得不暂时忍耐住一枪崩了他的冲动。拳头攥了又松开,掐出丝丝血迹。童小小歪着脑袋,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 “历小爷。”后面传来医生玩世不恭的声音,“都想起来了吗?看来我设置的【钥匙】很管用啊。” 历景言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应了:“会给你奖励的。” “我们什么时候行动?”白诺德问。 阿言眼神一暗:“至少等到船再次靠岸,我们再回去。”至少……再给他点时间来说服自己硬下心肠。 他闭上眼睛。突然觉得心里好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一切都计划了那么久,计划的那么完美,在差一步就要实现了的时候,怎么会出了这样的意外呢??早就冷清冷心的自己怎么就会……爱上童年了呢? 和小孩一年相处的点点滴滴像走马灯似的在历景言的眼前轮番播放:两人斗嘴的,嬉闹的,相伴的,拥抱的,交缠的。 童年用开朗和热情告诉他:食物是美味的,宠物是可爱的,礼物是充满惊喜的;用体温和笑容告诉他:阳光是温暖的,花朵是芳香的,接吻时甜蜜的,做爱是交心的——爱人和被人爱都是最最美好的。 他想起了很多事,尤其是那一晚——在他得到童年的第一次后,小孩为他缓缓的压抑着悲伤的讲述着自己的上辈子,把他从身到心毫无保留的交给了自己。自己呢?则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小孩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是,现在呢? 呵呵,太可笑了,历景言真想大笑出来,他从来没像现在这般想抽自己嘴巴。 狗屁海誓山盟,狗屁甜言蜜语,一切的一切他妈的都是一个局而已。 这还不算什么,最最可笑的是:他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告诉童年感觉他们陷入了一个圈套中,但是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对不起小孩,他也想了无数种可能,无数种对策,可是他妈的谁来告诉他在他知道了原来圈套是他自己设计的该怎么办?? “不要背叛我”“不要背叛我”——摩天轮上小孩的声音像魔咒一般萦绕在阿言的耳边,他想去堵住耳朵,可是声音却越发清晰起来。 “小爷,你……没事吧?”白诺德关切的问,正想上前却被历景言抬手制止。 “别过来,让我冷静一下。” 白诺德狠狠的瞪了一眼医生,低声问:“是不是你的药出问题了,小爷的情绪比想象中激动。” “怎么可能?”医生夸张的大叫,历景言具有怎样坚定的意志没有人比给他开过刀的他更清楚了,再说这计划明明就是小爷自己想出来的。“可能是猛然看见仇人有点刺激,一会儿就好了。” “小爷,都已经十几年了,不在乎这一时,等到把那邪鬼除去,我们就能真正手刃仇人了。”白诺德低声安慰着。 “他怎么样了?”历景言突然沉声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啊?谁啊?”医生挠挠头。 “童年,鬼师家的那个小男孩。” “哦,那个你放心,是D先生将他带走了,把你引来应该就会把他送回去了。” 阿言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了一点点,至少他现在还没事。 童小小歪着脑袋:他……怎么有点听不明白这几个人在说什么呢?黏黏……没事嘛??他揪了揪阿言的头发:“喂,讨厌鬼,怎么了啊?” 阿言这才想起这个小鬼娃还在这里呢! “小小,你先回去养池里好不好?我知道童年去哪里了,一会儿就把他带回去。”阿言哄着他。 小小眨了眨眼睛,虽然完全搞不清状况,但是至少他从来没看过讨厌鬼这样奇怪却严肃的样子。想了一会儿,小鬼儿便一溜烟钻进甲板里去了。 医生看着自家小爷对着【空气】自顾自的说着话,虽然早就知道这世界上有鬼了,但是贴这么近还看不到的情况真是蛮惊悚的。他装作胆小的样子拽了拽旁边死人脸的袖子,难得对方没有一把甩开他。 等到将近十点的时候,寿宴正式结束,游轮也缓缓靠回岸边,滕高炽考虑到邀请的达官贵人大老板们很多都是大忙人,所以这个时候有事的就可以先离开了,有时间的则可以继续留在轮船上到公海免费进行为期一个星期的度假。 趁着这个机会,阿言带着白诺德和医生溜下了船,他在人群里远远的看见尹菲欢在焦急的找他,但是人却被朱庸拉了回去。狠下心转过头,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声对不起,便义无反顾的下了去。 三人沿着海岸来到老刘头的船边,早已等待多时的老人载着几人火速赶往【铁锁监狱】。 “小爷,外面冷,回来吧。”船坞里的医生挥挥手催促,您老出去白诺德那死人脸也会死心眼的跟出去受冻啊! “虎子呢?”历景言淡淡的问道。 “他呀,和大家伙儿的一起在岛上等着您呢。” 历景言抿了抿嘴唇,黑乎乎的岛屿已经若隐若现,就是在这里,他花了整整十五年的时间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王国。这里是有穷凶极恶的暴徒,但更多的是各行各业里的奇才:有十五岁凭着初中那丁点仅有的化学知识就造出冰毒的天才少年;有能把假账做的天衣无缝的银行家,财务会计;有仿若黑夜中修罗的影子杀手;也有顶级的可以凭借药物就能控制人心的变态医生。 他在D先生的帮助下,把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驯服再收为己用,然后把本来地狱般的【铁锁监狱】变成他们这群被遗弃异类们的天堂。 十五年在深渊里的苦苦挣扎,让一个本来只会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的小兽完全成长为能把人连皮带骨吞个干净的真正野兽!终于,终于,他有能力可以报仇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上帝会给他开这么大一个玩笑!胸腔里那颗失去温度的心脏为什么又会为另一个人跳动起来? 无论再怎么不情愿,时间的脚步从未停止,历景言拖着麻木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王国。熟悉的感觉,却没有预想中的欣喜。什么时候,这里不再是自己的归宿,而童年那个小小的卧室已经被他当成真正的家了呢? 殊不知,历景言一行人的行踪正被铐在椅子上的童年透过大屏幕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上午时就被几个黑衣人蛮横的带到码头,脖子上的饰物被人强行拽去,童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那翡翠扔到了远处一艘大游轮旁,然后自己就被赶上一艘快艇,驶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岛上——难得他在H市呆了这么久,竟然对这个小岛闻所未闻。 他们把他带到一个有着大屏幕的房子里,将他锁在一把极为沉重的实木椅子上,锁的另一头连着铁窗,杜绝了他逃跑的可能。可是奇怪的是这些人并没有把童年怎么样,相反还对他挺客气,锁链给了他很大自由活动的空间,甚至还在一旁的桌子上给他提供了蛋糕和果汁。 “哎,大叔,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我可不是什么富家子弟,绑架我没有钱途的!”童年想尽一切办法套话,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过他一句。 童年在小屋里坐立不安,他突然想起了阿言的阴谋论,那些人把自己的弥勒扯走,显然是为了引诱阿言。难道是和阿言的身世有关,还好童小小去找他了!至少能把自己被带到码头的信息传递给阿言。但是自己的手机被那些人“贴心”的没收了,他到底该怎么把自己不在那艘游轮上的信息传递出去。 不知过了几个钟头,天色都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小屋子的门终于被打开了,童年连忙回头看去,竟然是个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人。 他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个男人很多次,甚至还在圣诞节那天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梁风的好友,滕永昌的幼子——滕锡良。 “你……为什么?”童年迷惑不已,他是实在不明白自己或是阿言和这个大人物有过什么交集。 滕锡良温柔的对他笑笑,将修长食指按在嘴唇上:“嘘——,先不要问,我只是想请你看一场好戏。” 童年无奈,只好看着对方悠闲坐在面对大屏幕的沙发上,慢慢品着一杯闻上去就知道高级的不得了的绿茶。 终于,一直呈现白色雪花背景的屏幕终于亮了起来,画面也逐渐变得清晰。 童年瞪大了眼睛,他做梦也没想到画面里的那个,竟然是让他担心了一整天的历景言! 50、隐藏滴真相 童年不可置信的看着阿言身边跟着一大群自己从未见过的人走了进来,脸上是难以想象的威严和冷漠,明明是同样的人,气质一变为什么会让人感觉这么陌生呢? 还有,童小小去哪里了? “小爷,开始吧。” 历景言闭了眼,轻轻念了句“对不起,之后我会跟你好好解释的。”便从兜里掏出了那枚从未离身的铜钱,默念了句咒语,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抛了出去。 说也奇怪,那枚铜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在原地先是左滚了一圈又一圈,接着突然停住,又开始反方向继续转动,看得周围一众人是啧啧称奇。 童年的眼睛瞪得更大,手腕上的铁链被他拉出哗啦的动静:阿言……你怎么能在陌生人面前打开往生之门。 “还是小爷厉害,想出失忆的方法骗过了那鬼师的鬼眼,得到了他们的信任,果然获取了打开这门的方法。以前我还不相信呢,原来真有这般神奇的地方……”一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扶了扶眼镜,轻佻地说。 这话如一道惊雷般在童年脑子里炸响: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难道他接近自己就是为了能打开往生之门,可是阿言……说好了不会背叛他的。 童年觉得心里蔓延着丝丝凉意,无论他怎么不相信,事实都发生在他眼前了。 “不,不,阿言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童年喃喃地想说服自己,却发现滕锡良扶着下巴带着一丝悲悯的静静看着他。 “好了,接下来只要小爷你把血液滴入血池中就能和鬼王订立契约了。”白诺德终于露出了一个并不明显的笑意,却被医生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撇撇嘴,小声嘟囔:“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童年紧张的盯着屏幕:阿言,拒绝啊!拒绝啊!!血池里是绝对不能滴入人类的血液的…… 但是阿言轻轻点头的姿势彻底打破了童年的幻想。他看到屏幕上那个陌生的男人说:“你们等在这里,我一个人去,里面的鬼魂可不认识你们。” 童年猛地瘫坐回椅子里,绝望的闭上了眼。那一刻,他听到了自己心又一次破碎的声音。 为什么,阿言,为什么要骗我!! 上辈子的噩梦又一次出现在眼前:满地的动物尸体,秦越的冷嘲热讽,散落着的自己那不堪入目的照片。然后呢,刺耳的鸣笛,模糊的血肉,还有在半空中目睹着这一切的自己。 童年啊童年,你果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在被那样伤的体无完肤之后竟然还会去奢望什么狗屁爱情。 呵呵,看看,看看,你得到了什么。 有什么酸涩的液体涌上喉咙,过了半会儿,童年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凳子边呕吐着! 滕锡良走了过来,笑眯眯的松开他手上的铁锁:“去吧,他们就在门口。”然后抬起手抹了抹他脸颊上的泪水,这时童年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童年表情复杂的盯着他,胡乱抹了抹脸,便飞奔了出去。他要阻止阿言:如果血池里的鬼魂狂化,鬼王出世的话,那就不得了了。这幅身体本来主人的记忆清楚的告诉他:鬼王的身体其实是堵塞人界和万鬼窟的屏障,若是他离开的话那些恶鬼在没有阻拦的情况下就会从洞口里一个个都爬出来,那后果绝对是不可想象。 如果人间界的安定因为这出了问题,那么责任最大的就会是沙无极,他怎能让那么疼爱自己的boss因为自己找来的助手而遭受惩处? 而且,他也要去找历景言当面问一问,无论眼里看到的是什么他的心底总有一处是相信阿言的。 场子里的人看见不知从哪儿突然跑出来的童年,顿时惊呆了:怎么回事?鬼师家的小男孩不是被D先生送回家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白诺德反应快,一个闪身窜到他跟前,迅速拦住了他的去路:“你现在不能进去。” 童年双眼发红的狠狠瞪了一眼:“让开!” 白诺德毫不犹豫的掐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童年拼命使劲儿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没想到对方的手简直跟钳子一样。 一旁也回过神来的虎子走了过来:“白,轻点儿,否则小爷回来不好交代!” 没想到对方听了这句话反而更加使劲了,童年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断掉了。但是他也不是什么软弱的性子,抬起膝盖顶向对方下身的要害,白诺德似乎没想到这小孩还会使这样的阴招。反射性一闪,童年便趁那一瞬间的空当抽身出来,反身就往已经打开的往生之门里钻。 周围其它的人赶紧去拦,但是一瞬间,异变突起,数十发子弹从周围打了出来,弹在地上溅起白色的粉末,恰好拦住去擒拿童年的那群人。趁这个空档,童年滚进了门中,顺便念了句咒合上了门。 地上的门完全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他们的错觉。白诺德沉下脸,命令道:“医生和虎子等在这里,强子带人去查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医生看见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好奇的问:“那你呢?” “去找D先生,我觉得事情好像不简单。” 往生之门里,在童年被拦住的时候,阿言已经来到了血池边上。童老大盯着他,纳闷的歪着头。 还是童老二先发话了:“有什么事吗?”这个点儿实在不是平时他应该出现的时间,而且阿言的 表情看起来也很奇怪。 童小小也从养池里钻了出来,飘在空中看着他,似乎是想问他怎么没按照约定将黏黏带回来。 鬼魂们的视线让历景言产生了荒谬的自己是一丝不挂的站在他们面前的错觉,一瞬间他竟然想就这么逃离这里,这样就不用承受内心的煎熬了。 可是下一秒,家人们惨死的场景一个个出现在他面前。 不,不,他不能放弃! 因为滕永昌,他从小失去了家人的疼爱,在这炼狱般的监狱熬过了一天又一天,现在,最后杀死那恶鬼的机会就摆在他面前,他怎能放弃? 深吸一口气,他靠近了血池边。 童老大警惕的后退了些,觉得心里毛毛的:“你,你想干什么?” 下一秒,历景言便用藏在手掌里的小刀片划过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的全流入了血池。 所有的鬼魂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脸色大变的童老二猛地扑过来将阿言摁倒在地,阴沉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历景言划了一个很大的伤口,就这么短短十几秒就有足够量的血液流入了血池中。 在约莫一分钟的静寂后,血池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就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一般。接着,水面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处在血池里面的童老大感到一股奇怪的力量支配了自己的意识,不但体内充满令人舒服的力量,脑海里还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催促他:出去!出去!于是童老大也就这么做了,不但他一个,几乎 所有血池的鬼魂们都开始发了疯般的撞击沙无极设下的法阵。 H市的另一处,正在和施诺逛夜市的沙无极似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 施诺疑惑的转头:“无极,怎么了?” 猝不及防,对方猩红且布满蛛纹的眼睛就这么闯入施诺眼里。 “无极……你怎么了,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施诺只愣了一下,便抬手想去摸。这回反倒轮到沙无极疑惑了,施诺看到鬼眼怎么会没有反应呢?普通人这会儿应该会晕过去啊?? “对不起,出了点事,我以后跟你解释。”说完,沙无极就迅速打量着四周。 “你在找什么?”施诺关切的问。 “有没有没有人的地方?”这会儿沙无极也顾不上别的了。 施诺一把扯住他瘦削的手,往南面的小树林地方跑去:“跟我来。那里是片墓地,这会儿绝对不会有人。”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沙无极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圆,然后双手合十默默念诵起什么来。 眼前的景象是施诺在电影里都没见过的,瞳孔由于过度的惊讶而微微放大——地上的圆圈突然发出幽幽的蓝光,映衬的沙无极苍白的脸有些不真切。 接着,蓝光褪去,圆圈变成一个黑色的漩涡。沙无极笑了笑,指了指底下深不见底的漩涡:“跟我一起去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隐瞒,想把自己的真正身份告诉施诺,如果施诺露出害怕的表情,那么…… 正想着,一只温暖的手已经拉住了他:“走吧!” 沙无极勾了勾嘴角,拉着他一起跳进了这个空间传送门。 此时的童老二已经顾不上探究阿言究竟怎么了,因为血池里的童老大已经把自己在镶了落雷的法阵上撞得的鲜血淋漓了。 “轩,轩,你快停下!”童老二慢慢靠近他。但是换来的是童老大一个狰狞的笑容。 “阿言!”正当一切陷入僵局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历景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以至于他一瞬间身体完全僵硬住,甚至不敢回头去确认到底是不是小孩。 “为什么?” …… 51、翻腾滴血池 童年怔怔地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情景:就要沸腾的血池,发狂的鬼魂们,手腕上流着鲜血的阿言,满脸愤怒的其他人(鬼)。 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想问,最后到了嘴边,只化成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骗我?你是真的背叛我们的誓言了吗? 阿言从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失血过多让他这会儿头脑阵阵发晕,可是他不想止血,因为只有伤口的疼痛才能转移他左胸那里阵阵传来的剜心般的疼痛。 “童年,我……恢复记忆了。”历景言低着头,轻声回答。 “所以你想起来其实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获取打开往生之门的方法吗?”童年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 所以,我们的过去都是笑话吗?? 阿言猛地抬头,小孩竟然全都知道了。 “不,不,童年。”阿言想走过去安慰情绪过于激动的小孩,但是竟被对方充满绝望的眼神吓住了,呆在原地不敢动弹,手抬在空中动了几下,又放了回去。 “历景言,你混蛋!!” 小孩从来没有这样直接叫过他的名字,一股巨大的恐惧涌上历景言的心头:我就要……失去他了吗? 不,下一秒,心里的执念就占领了脑海,他怎么允许?他是绝对不会放开童年的。 一个跨步将泪流满面面的小孩大力拥进怀里。 “童年,童年,对不起,对不起没有立刻告诉你。” 童年在他的怀里拼命挣扎了一会儿,但是根本不可能对抗的了阿言的手臂。气狠了的他抓起阿言正在流血的手腕,发疯般的咬了下去,将那泥泞不堪的地方变得更加血肉模糊。 这次可不似平时的玩闹,童年是真的在撕咬,狠狠的撕咬!直到他整个嘴里都被血腥味儿所充满。 让你骗我!让你不告诉我!让你闯下这么大的祸!! 历景言反而笑了,还好,还好童年还愿意碰他,就这样发泄吧,发泄出来才好。 他像往常一样摸着童年的头发,温柔的说:“对不起,童年,骗了你一年之久。但是我身负血海深仇,不得不报,和血池里的鬼王签订契约是唯一的方法。无论怎样,童年,我都是爱着你的。” “你可以恨我对你的欺骗,可是别否认我对你的感情,好吗?” 童年慢慢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该如何是好呢? 在大家都没有察觉之际,历景言血液中的精气凝成了一个小小的团,这就好比一个引子,将周围的精血和全部聚集起来,外面包裹着戾气,慢慢汇成一个巨大的红得发黑的球体,快速沉入血池底部的某个地方。 突然,大地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让很多正在熬夜聊天打牌的居民以为发生地震了。但是外界里也就是震动了这么一下下而已,往生之门里的情景却令人惊异。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红色的身影慢慢在血池上方升起,成型,并且越加清晰起来。 没几秒,一个有着火红头发且头上长着独角的邪佞男人浮在了血池上方,他脸上绘着奇异的花纹,身着暗红的胄甲。眼虽闭着,却透着一股睥睨一切的劲头——所有的鬼魂们都感到一阵来自魂魄深处的威压,低下头,没有一个人吱声,就连刚才还狂躁不已的童老大他们也恭恭敬敬的伏在他脚下。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向了历景言。 “小子,是你把我弄出来的?” 历景言点点头。 “据说救你出来的人可以和你订立契约,并且可以命令你做一件事。” “我希望你能帮我除掉寄生于滕永昌身上的邪鬼。”阿言一字一顿的说着,这样的场景他在过去无数个煎熬的夜晚里幻想了无数遍。 “哈哈哈哈……”鬼王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眼泪就快出来了。 “小子。”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无比,“这事情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但是‘命令’这两个字,我实在是讨厌。是的,你把我解救出来,我们可以订立契约,但是这是生死契,在你濒死的时候我可以救你一命,命令什么的我倒是没听说过,你以为……有谁能命令我?” 伴随着最后一句的是鬼王周身释放出的巨大威压,阿言反射性把童年护在怀里,然后被逼出一大口血来,让本就失血过多的他视线开始模糊。 怎么……回事?阿言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为什么……和D先生说的不一样?? “而且邪鬼那该死的老家伙是我的老对头了,我们斗了一千多年,你以为他是好杀的吗?必须要解除禁制的。”鬼王闭起眼睛感受了一会儿什么,然后失望的摇了摇头,“禁制没有解除,就算是现在的我也没有办法。” 阿言不可置信的呆立在原地,任谁在离成功就差最后一步时遭受这样的变故都是难以承受的。 突然,鬼王动了动尖尖的耳朵,笑了笑:“那小鬼师要来了啊,唔嗯,难缠的小家伙,我可不能久留。小子,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的,你要是快死了话就呼唤我吧。”说完,便化作一道虹影消失在大家面前。 没了鬼王的压制,血池中的鬼魂们像一群解除了镣铐的野兽,狂笑着,更加疯狂的撞击阵法。童老大那里已经出现了一个裂口。 童老二走过去,慢慢伸手靠近他:“乖,轩,安静一会儿。”童老大呲这锋利的牙齿,恶狠狠的给了童老二一爪子。童老二趁机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拽到法阵的边缘,密密麻麻的雷网带来的连续雷击立即让他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跌落在地上抽搐着。 童老二蹲下来,握着他的手,默默念着: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之后全让你这祸害精补回来。 不过好歹是暂时止住了形势。 童老六惊慌的喊:“老二,快回养池,你的伤口在发黑!” 就在这时,原本艳红的血池上方竟缓缓升腾起一股黑气,吸收了黑气的厉鬼们一个个都僵住了。 童年脸色大变,这黑气说明万鬼窟已经有恶鬼往外爬了,等boss到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把甩开阿言的胳膊,迅速跑到血池边上,顺便回头向童老六喊了一声:“压住他。” 童老六面色复杂,小主人想…… “快——!”童年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童老六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狠狠心,一把扑到阿言身上,将原本就站不稳的那人扑到了地上,紧紧压住他的四肢。 历景言一惊:“童年,你要干什么——?” 童年回头对他露出一个苦笑,然后在阿言的面前,扑通一声跳入了血池。 阿言浑身的神经猛地绷紧,剧烈挣扎起来。 “快,谁来帮忙?”童老六喘着气,他生前是个死宅的研究生,可真的干不了这种力气活儿啊! 在养池里清洗过伤口的童老二走到历景言跟前,蹲了下来,和这个陷入疯狂的男人对视着,一字一顿的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吗?你释放了鬼王,也就是打开了人界和万鬼窟的洞口,只有他才能下去用血石暂时堵住那里。否则人界就完了,你懂吗??” 阿言怔住了,他不知道是这样的,为什么这和他得到的讯息完全不一样?? “小主人是天生灵体,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血池的侵蚀,你这么挣扎给谁看??现在不要动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明白吗?” 童老二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满脸担心的看着血池,小主人没有致命危险,但是血池越到深处戾气越重,而且很难保证万鬼窟中的恶鬼们不对他造成伤害。 阿言咬住嘴唇,拳头狠狠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喉咙里发出困兽的嘶吼。 他,究竟做了什么?害的他最爱的人不得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处理他捅下的大篓子,而他,竟然,只能在这里看着!! 还是童老六看不下去了,血流了这么多,再这么激动,会死人的!他使劲按住阿言胳膊上的一处,帮他暂时止血。 就在这危急关头,地上突然冒出一个黑色的漩涡,养池里的鬼魂们都微微松了口气:沙无极来了! 52、小小滴离去 童年跳入血池并不是一时的冲动,他身体里的记忆告诉他:以前的童年在幼时也曾经进入过血池一次,天生灵体的确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以至于看在普通人类眼里硫酸般的东西不能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谁也没注意到:跟随着童年钻进去的还有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点。 除了脸上和眼角传来麻麻刺刺的痛感,童年发现他竟然能在其中自由呼吸。但是现在显然不是纠结他怎么就突然有了鱼一样功能的时候,童年拼命往深处潜着,暗暗祈祷着自己能快一点达到血池的底部。 但是他还是小看了血池的深度,童年在意识里觉得过了很长的时间,却根本连这池子底儿的影子都看不到。更何况这身体本来的主人那次下潜只是为了捡个掉进去的东西,根本没有到达这样深的位置,现在的他简直是在摸着石头过河。 越往下,童年越觉得难受,这种感觉,好粘稠,而且似乎越是深处黏度越大。他感到自己被卡在一颗巨大的果冻中,那种可以自由呼吸的感觉开始慢慢消失,怎么回事?记忆中boss可没告诉他血池的下面是这样子啊? 原来童年不知道是:血池并不是他所认为的没有生命,而是生命另一种存在形式——当万鬼窟被打开时,血池有他自己的自我保护机制——通过将液体变得粘稠来阻止恶鬼们的行动。 但是,这样,也为童年的下潜造成了巨大的困难。 悄悄地,一个黑影慢慢靠近了童年,猛地,童年感觉有什么攫住了自己的脖子,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谁,是谁?放开他,不行,他快要……窒息了,童年的眼前闪过白光,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一个黑影慢慢的浮现,咯咯的怪笑着,慢慢抚过童年白嫩的脸颊:“哈哈,运气太好了,刚出来就遇上这样一顿大餐,一百年都没尝过灵体的滋味啦!” 正当这面目狰狞的恶鬼准备下嘴时,突然喉咙里发出了刺耳的尖叫,身上冒起了丝丝白烟,竟好像被烧着了一样。 那白光越来远大,最后将这恶鬼完全吞没,连个渣滓都不剩。接着,那柔光仿若一只温柔的大手,牢牢地将正在缓慢下降的童年拖着,并把他完全包裹住,为他隔绝外面的一切凶险。 一个白白嫩嫩的小手拍在童年的脸上。 童年恍恍惚惚睁开眼,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小身影:“小小!” 童小小搂住他脖子,蹭了蹭,懦懦地叫道:“黏黏。” 童年这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大惊失色:“小小,你怎么在这里,快,你已经被净化成元婴了,不能呆在这里。” 童小小没有吭声,而是用光圈带着他快速的移向血池的底部,一点也不受血池黏度的影响,顺便将一路上的恶鬼们焚烧了个干干净净。 但是每下降一点,童小小的身子就变得更透明了些。 当童年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时,童小小却似乎困极了般,眼睛一挤一挤的想要闭上。 童年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想抱住小小,但是手臂却从他身子里钻了过去。 “小小……” “黏黏,快去。”看着童年快要哭了的表情,小小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童年抿住嘴,咽下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潜到了底下,开始收集散落在地上的血石。童小小则在一旁勉强为他挡住恶鬼们卡在入口处拼命蠕动的身子。 万鬼窟的情况比童年想象的更加严重。无数只奇形怪状的黑色物体在童小小光罩之下的洞口处拧成麻花状,一边纠缠着一边拼命想把自己的身子往外挤。密密麻麻虫子一般让人恶心,更别说他们身上还带着属于恶鬼特有的腐臭。 童年将小型和中型的血石摆成一个圆形的阵法,恰好把那个人界和万鬼窟的入口严严实实的围在里面,然后将最大的那颗血石作为阵眼放在了最中间。 他退后一步,双手合十,念起一串早已烂熟于心的禁锢咒。血石齐齐发出光芒,那些光线纵横交错着,密密麻麻交错成一张网,将那些恶鬼们挡了住。 终于成功了,童年觉得浑身一阵无力,瘫坐在地上——这样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却能勉强支持到boss想出解决办法了吧。 总算……是没有辜负boss赐予他新生命的再造之恩。 回头看着已经透明的快要看不清的童小小,童年颤抖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想抬头去触碰这可爱的小鬼娃娃,但是又害怕一碰他……就碎了。 倒是童小小微微笑着安慰起他来:“黏黏,别难过,这些日子谢谢你,你没事……就好。” “我恐怕没法把黏黏你平安送出去了。不过……”小小抬头看了看血池上面,看到有个金色的光点在隐隐浮动,笑容更加明显了,“鬼师已经来了,黏黏,要好好地活着呀!” 当沙无极送下来的金光将童年缠住时,他感到有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落到了他的额头上。 “黏黏,喜欢你。黏黏……再见。”耳边软糯的低语似乎要传进童年的灵魂深处。 然后,一下子,属于童小小的白光碎成无数的粉末,融进了粘稠的血水中,直至什么都……看不见。 “小小,不——”童年大叫一声,因为过度的悲伤和消耗过多的体力,昏迷了过去。 在戾气就要将他完全包裹的前一刻,那点金光终于来到了底部,将他牢牢包住,像个温暖的摇篮一样慢慢托着他慢慢往上浮着。 原来,在童年跳入之后,沙无极带着施诺终于赶,但是眼前的情形却比他料想的更加严重。 童老七迅速飘了过来,满脸担忧的说:“boss,童年他……跳进血池去了。” 沙无极淡漠的看了眼趴在地上已经陷入昏迷的历景言,眯了眯眼睛,然后径直走到血池旁。 施诺被虽然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眼前常人难以理解的场景惊住了。不过当他看到脸色已经失了血色的历景言时,立刻小跑过去,接替了童老六的工作。 “无极,他失血过多,必须马上送医院。”施诺稍作检查以后,严肃的说。施诺有很多弟兄,一个个都匪气十足,常年帮他们处理伤口使得这个温柔的男人在照顾人和医护急救方面有很多的经验。 沙无极瞥了历景言一眼:“没事,让他呆着,这小狼崽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 施诺无奈的扶额,虽然boss的语气和神态都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可他就是知道:沙无极生气了。宠溺的笑了笑,把自己内里的白衬衫扯下,使劲勒在了历景言手腕上方。虽说如此,也不能让这人死了啊。 沙无极也没有制止他的举动,而是对着发狂的鬼魂们抬起了右手,然后慢慢的做着压下的姿势。奇异的,那些狂躁的鬼魂似乎是被什么难以理解的威压加诸于身上一般,乖乖伏下去或是干脆直接钻入两人血池中。 接着,他抬起手,咬破右手食指的一点,挤出一些血液,然后在空中画着奇怪的轮廓。说也奇怪,明明那里什么也没有,可红色的血迹竟然在虚空中留下了痕迹,简直就像画在了一面透明的墙上。 沙无极迅速将快要被鬼魂们破坏的法阵重新加固,便盘腿坐下。从左手的无名指卸下那个他时刻带着的金环,扑通一声扔入血池中,然后闭上眼,嘴飞快的动着。 施诺在后面定定看着这样的沙无极,他见过这个男人许多样子:穿着警服意思不苟的,淡定的享用美食的,处理事务时杀伐果断的,每一个样子都让他更加弥足深陷。可是现在的沙无极,被柔柔的金光包围,好似仙人一般,整个人显得柔和的不得了,也更让他……心动。 无论你是做什么的,我都不会离开——施诺笑着在心里下定决心。 不知过了多久,在众鬼魂的屏息等待中,血池里终于又传来了动静,水面上猛地鼓了起来。接着,随着哗啦—— 一声巨大的破水声,金环化成的结界包裹着一个睡得并不安详的小男孩,钻了出来。轻柔的将他放在地上,然后才消失不见。 沙无极迅速走过去,蹲下身检查,不由的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施诺走了过来,也蹲在他旁边:“这孩子……很严重吗?”虽然他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外伤,但是那个鲜红的池子给他的感觉实在是不舒服。 “不……他只是轻微的戾气入体,休息几天就能醒过来,但是……”沙无极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因为他竟然在童年身体上感觉到了那个净池里元婴的灵魂碎片。 看着童年脸上明显的泪痕,沙无极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知道那奇怪的小鬼娃——明明被净化完全,可以投胎转世,却流连于人界。童年给他起名叫童小小,虽然这小鬼娃调皮又嘴馋,但是童年却宝贝的不得了,简直拿他当儿子疼。 童老六指着血池,惊喜的叫道:“快看,黑气在消失!” 沙无极回头,顿时悟了,原来童年跳进去……是为了把结界设好。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暖了整个胸腔,这种感觉,施诺曾经带给过他——是感动啊。 “好孩子,你尽力了,做得很好!” “可是,也真傻,冒这么大险值得吗?顶多让那些老不死的撤去我的永生罢了。”沙无极喃喃着。 他抱起童年,对施诺报了一串数字。 施诺疑惑:“是让我打电话吗?” 沙无极点点头,“这是【真爱无限】里王一的电话,叫他弄辆救护车来。” 施诺顿时傻眼了:“【真爱无限】??那不是市里有名的神经病院吗?” 53、医院滴照顾 虽然施诺充满了疑惑,但是还是照做了,救护车比他想象的来的还快,但就是车子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奇怪。 从车上走下来的医生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样子很儒雅。始终笑眯眯的,一看就脾气很好。 王一对着沙无极打招呼。 “好久不见,难得你找我啊。” “把人带到你那儿去静养几天,麻烦了。”沙无极礼貌的应着,看得出来他和眼前这人关系不错。 王一点头应了下来,然后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两个病人,一个失血过多,一个戾气入体,脸色都一样苍白。 哈,甚是有趣! 童老二和童老六帮忙把人抬上车子以后就按照沙无极的吩咐留在了血池中,只有boss带着施诺一起上了车。 【真爱无限】地处H市的远郊,当然精神病院这种地方一般都不会在市区里。王一在前面开着车,嘴里叼着一根烟。 “你走的这个方向不太对吧?”施诺疑惑的看着窗外。 沙无极按住他的手,微笑了一下。 然后,施诺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车子越开越偏僻,然后……就要开进水里了!!!! 施诺忍住要惊叫的冲动,突然,他们面前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黑洞,整个车子便一下子冲了进去。 “虽然发动这空间传送门有一定的延迟,而且有点晕,但是也比直接开过去快的多啊。”王医生吐了口烟,笑呵呵的说。 等施诺又一次忍过脑袋里那股晕眩之后,救护车从黑洞里开了出来。 果然,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 来这里的人极少,环境清幽非常,当然也正好为他们这些不速之客提供了方便。在王一的帮助下,童年和阿言被安排在了不同的病房里,并派了自己可以信任的学生照顾他们。 历景言失血的情况比较严重,所以王一立马交叉配血给他测了血型,开始紧急输血。而童年身体里的戾气虽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要想完全清除也不是容易的市——需要他配制的一种特殊药剂。 这种药剂是纯中药配方,三碗水熬成一碗,火候十分重要,需要专人小心熬制,一点差池不能出,本来他们这个小医院人手就少,所以童年暂时先被推倒特护病房里休息去了。 负责给历景言输血的小护士脸颊红红,在心里默默泛着花痴:真是好帅的男人呢,闭着眼睛都这么帅,真想看看他睁眼是什么样啊!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愿望,当小护士去拿了点滴回来时竟然看到这个男人已经扶着额头坐了起来。 哇!真是什么恢复能力??小护士工作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失血这么多还能这么快醒过来的人! “这是哪里?”他抬头,露出一双美丽似黑曜石却满含凌厉的双眼,问道。 果然好帅,小护士脸更红了,低着头小声回答:“先生,这里是【真爱无限】精神病院。你失血过多,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需要好好休息。” 历景言皱着眉,接着脸色一变,脸上突然出现焦急的神色:“童年呢?” “啊?谁??” “有没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也在这里,样子很可爱。” 小护士立刻明白了他说的是谁:“哦,他被送到特护病房里了。” 历景言脸色又白了几分,小心的问着:“特护??他……有什么问题吗?” 护士想了一会儿:“没有啊,王医生说他只要多休息再吃些中药就好了。只是那个中药比较特殊,医生正在配药呢……哎哎,先生,你的液还没输完呢,你现在不能动……” 但是阿言现在哪管得了这些,将手上插着的针头一把扯掉,随手丢到一边,站起来命令道:“带我去看他!” 小护士咽了咽口水,好可怕!只好畏畏缩缩的带着他往楼上走去。 打开门,施诺正坐在床跟前守着童年,看到历景言进来吃了一惊,责怪到:“你还没恢复,怎么到处乱跑?” 历景言虽然昨天意识不太清楚,但还是知道他是沙无极带来的,并且这个男人还给他包扎了伤口。 轻声道了声谢谢,历景言便没有再说话,只是眼光死死的黏在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孩身上,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昨天小孩跳下血池的场景给了他太大的冲击,以至于他现在还后怕不已。若是小孩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真是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幸好,幸好小孩重生后获得了这样一幅灵体,阿言这辈子没有这样感激过那个所谓的上帝。 施诺叹了口气,主动站了起来。他从沙无极嘴里把他们的事情听了个大概,但是按照沙无极那种惜字如金的说话方式,还是不太明白。但是,感情这东西谁又说得清楚呢,还是把时间留给年轻人吧。 “你在这里呆一会儿吧。”说完,便扯着还在愣神的小护士走了出去。 阿言小心的坐在床边上,定定的看着好像睡得正熟的小孩,在短短的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已经无暇去想那个计划了许久的阴谋了。他只想这么静静的看着小孩,然后等他醒来。 手指不由自主的摸上童年有点干涩的嘴唇,轻轻抚弄,终究还是忍不住,低下头,轻轻舔了舔。直到唾液将那个地方变得润泽了许多,历景言这才满意了,然后将头轻轻放在他的枕边,用小孩特有的体味来暂时慰藉着自己。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让阿言警醒的抬起头,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笑眯眯的看着他。 “小伙子,你是他家属?” 阿言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轻声纠正:“他是我爱人。” 王一笑得更开心了:“那敢情好,这里需要一个给他熬药的人,我看你已经没啥大碍了,要不要过来?” 阿言几乎是跳着起来的,急忙回答:“当然。” 能为童年做点事情就好。 王一带着他来到楼底下一个熬药专用的小房子里,为他找出药罐和一个古旧的小炉子。 “小子,会生火吗?” 阿言点了点头。 王一嘱咐道:“喏,这是小碗,一小包药,添这样的三碗水进去,保持微沸,记住,开了以后一定保持微沸,不能完全沸腾也不能没有动静,否则就重熬,明白吗?等到这水只剩三分之一了,将上面的药汁倒到那边那个大碗里就行了,直到倒满为止。” “哦,还有,那儿有一把扇子,你可以扇着控制火候。” 阿言一一记在心里,待王一走后,便认认真真的开始干活。老式的小煤炉气味儿极大,不一会儿就呛得阿言剧烈咳嗽,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往下流。等他站起来拿纸巾擦了擦脸又回来时,惊讶的发现药汁竟然已经完全沸腾了。 怔愣了一下,阿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药汁倒掉,重新来过,这回他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任由煤气熏得他满脸都是灰,手里一刻不停的摇着蒲扇,强忍着眼睛的酸痛牢牢盯着药汁,终于水量被蒸掉了大半。 阿言举着药罐正准备倒,看着那黏糊糊的药汁皱起了眉头:小孩是个小吃货,最讨厌吃这些苦苦的药了,还别说这个光看就知道难吃的不得了。 想了想,阿言跑到值班的护士那里要了一叠纱布,拿回来小心把药汁倒在上面慢慢过滤,这样虽然时间长了些,但是至少能让口感不再那么晦涩。 王一和施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来到了小房子门口。 两人看着历景言的举动,心里也颇为感慨。 “哎,你说沙无极让我这样故意整他是不是不太好啊,那药哪儿有这么难熬啊?”王一嘟嘟囔囔的说着。 施诺也无奈的哭笑:他也才知道原来无极是个这么护短的人,不过却莫名让他觉得可爱极了。 “算了,听他的吧,不过至少知道他对那小男孩的感情实在真的,今后怎样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说完,便和王一一起去找沙无极了。 历景言废了五个小时,终于熬好了药汁,端到小孩房子,把他扶到自己怀里,然后自己含了一 口,用舌尖撬开小孩的嘴,给他哺了进去。 童年的味蕾一接触到这样的味道,立马开始反射性的往外吐,阿言使劲的给他顶了回去。这样一来一回,竟有点像两人平时在床上调情——唇舌嬉戏,抵死缠绵。 阿言心里又苦涩又甜蜜,继续着这样的举动,但是却激不起他的丝毫绮念,等到喂完药,天色也黑了。他伏在童年的床头,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再端药准备给小孩哺喂时,小孩的眼皮子突然动了动。 阿言连忙放下药碗,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小孩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张开了那双又大又清透的眼睛。 阿言几乎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激动,一把紧握住他的手。 小孩只是那么呆愣呆愣的盯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惊喜。甚至将自己的手轻轻抽了出来,历景言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童年自己撑着做了起来。 阿言想去扶他,却被童年反射性的推开,这样抗拒的动作让阿言不知所措。 “童年……” “历景言,你知道吗?小小没了。”童年淡淡的叙述着。 阿言的瞳孔猛然收缩。 “为了保护跳入血池的我。” “我现在暂时不想见你。你……回去吧!”回去哪里他没说,但是两人都明白。 历景言呆愣了许久,才似乎反应了过来。似乎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伸手想去触碰一下小孩,却对对方冰冷的眼神逼得停在了半途。 “我现在看到你心里会难过,请你……走吧。”童年又一次说,然后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难受。 阿言闭了闭眼睛,慢慢站起来,转过身。 “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没有人知道,他差一点就把门把手捏断了。 在楼下的花园里站了许久,历景言终于把手伸进了兜里,掏出童年买给他的珍贵礼物。 “喂,是菲欢吗?……童年……找到了,我想请你来帮我照顾他几天。在远郊的【真爱无限】……对,事情我以后再告诉你……拜托了……” 菲欢压下满心的疑惑:为什么她觉得,阿言的声音听起来这么悲伤呢? 54、影子滴回忆 白诺德是在二十岁那年被送到【铁锁监狱】的。 在他八岁的时候,也就是同年龄的其他孩子还在享受家人的宠爱,美味的零食和电子游戏之时,他就被选作了家族里的后备影子。所谓影子,顾名思义,永远藏在黑暗里,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之后的十几年他都被当做杀人武器来培养。 日子是牲畜般的,因为只有在那样极端的环境中才能完全磨练一个人的耐力,而忍耐力对一个杀手实在是重要。 当他十五岁进行最后测试那一天,所有的后备影子被关在一个牢房里。那个藏在布幕后面的老板说:“晚上我过来,只要一个活的,成为真正的影子。” 然后,白诺德已经记不得那一天他是怎么过去的,只是当他手里的刀子插进昔日朋友的胸膛时,看着对方慢慢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血终于完全冷下来了。 这是充满血腥味儿的一天,傍晚十分,他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躺在堆成小山的尸体上,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你很好,好极了。”老板惊叹的赞美。 从此,家族所有清除异己的任务都落在了他身上,当然,他也没让家族失望过,每一次暗杀都完美的像艺术。 白诺德无数次想摆脱这样傀儡般的生活,可是黑心的老板怎能让这样的肥羊跑了。他的身上被下了至少三种毒药——两种让他痛不欲生,另一种让他不得好死。每一月他都必须回去用目标的头颅换取可以维持他再苟且下去的该死解药。 有些事情总是料不到的,大家族的历史像世代王朝,总在不断更替中演进。在家族权利交接斗争之际,他,一个知道太多内幕却能力卓越的杀手成了十分尴尬的存在。 于是,新的老板将他送到了这个梭子岛上的【铁锁监狱】中,软禁了他,依然定期给他下药,以逼迫他继续为新主子效力。 呵,竟然连他最后的那一丁点自由也被剥夺了啊,白诺德躺在监狱狭小闷热的牢房里,望着破败的水泥房顶,自嘲的笑着。 典狱长是个大腹便便的变态男人,自以为自己就是这里的皇帝,把监狱里的犯人们都看做他的奴隶——随意责打,辱骂,还有个别长得漂亮的女人男人会被这荤腥不计的畜生每晚带进房里肆意银辱。 他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却有唯一的权利——控制大家食物的供给。饿肚子的感觉没体会过的人是不能理解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生存下去,为了抑制那种想把自己吃下去的饥饿,谁还会在乎肉体和那一点点什么也算不上的尊严。 白诺德刚刚进来时那变态男人就叫狱警用带着低压电流的警棍狠狠地揍了他一顿,美其名曰“服从训练”。这点程度的疼痛对从小受尽折磨来说的他简直是小儿科,打了个哈切,为了别让那可怜的狱警太累,他很给面子的“晕”了过去。 即使现在他身上连个小刀片都没有,但是要杀了那废物典狱长还是挺轻松的。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他能惹事的时候,家族那边形势还没平稳,对这里的情况也不熟悉,暂且忍一忍也无妨。 狱中的生活是很无聊的,这监狱后面是很大一片石料场,犯人们每天要做的就是起床,吃饭,八个小时的采石,再一顿饭,打扫卫生,睡觉。 每次白诺德嚼着那硬巴巴的米饭,喝着发馊的菜汤时,都不得不佩服典狱长在蚊子腿上割肉的本事,连这点油水也要扣走! 时间长了,白诺德也对自己狱友们有了了解,其中一个小男孩引起了他的注意。首先,他住在自己的隔壁,看年龄,绝对没超过十五岁。按理来说:这样的小孩就算犯了杀人罪也是应该被送进少管所而不是监狱的,但是这个监狱显然不能用常理度之。 白诺德摇摇头,肯定是得罪了什么权贵吧。 论长相,这个男孩是所有人里面最精致的,但是那个典狱长却从来没有晚上叫过他。白诺德曾经一度好奇,可是后来在采石场看到对方气也不喘的扛起一块比自己手里那块还大的石料后,白诺德摸了摸鼻子:原来是个硬茬,看来典狱长在这儿吃过亏啊。莫名的,白诺德对这小孩印象还不错。 关注多了起来,他就觉得这男孩更加有趣了——当你看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个关注点:有人喜欢看脸,有人喜欢看衣物穿着,有的人则喜欢看鞋。白诺德向来认为一个人的眼神很能说明问题,所以他看人总是先看对方的眼睛。 他观察了他很久,这个男孩的眼神充满坚定,没有一丝迷惘,甚至还染着点点沧桑,甚至让白诺德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这男孩的心理年龄比他还大。 后来打听到;这个小男孩叫历景言,三年前就被扔进来了。据说全家惨死,就留了这小孩一个,还被扔到这恶魔窟里老受罪之类的。 除了观察别人外,白诺德闲着没事的时候还做一件事,就是在采石场里磨石块,把形状合适的小石块磨成扁扁的边缘锋利的圆形,悄悄放进兜里。然后每天晚上回去把这当飞镖玩。他住的那间小牢房的墙壁都快被他玩坏了。 每一块石饼都准确无误的扎在同一个位置——他的枪法可是他最大的本钱。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所有的犯人都被按时赶到了采石场,但是白诺德却觉得有一条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黏着自己。回头一看,竟是那个叫历景言的男孩。 想了想,故意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果然,历景言跟了过来。 白诺德挑着眉毛,好奇的问:“有事?” “想请你帮个忙。”历景言直截了当的说。 “哦?”白诺德来了兴致,“我能帮你什么?” 终于,他在这个一向淡漠的男孩脸上看见了可以称之为笑容的表情:“杀了典狱长。” “什么?”饶是白诺德,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知道你是强者,所以希望你能为我所用。” 历景言说着在别人眼里可笑万分的话,但是白诺德却没笑。他知道这个年仅十五岁的男孩是认真的,因为他的身上隐隐透着一种气势,强者之间能相互感觉到的气势——睥睨天下的气势。 “哦?你都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我知道你是那个家族的影子,而且被他们用药物控制。” 白诺德脸色一变,猛地擒住对方的脖子,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孩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是让人了解自己的底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历景言没有躲闪,任由自己最脆弱的位置暴露在两人视线下。 “帮助我吧,等我控制了这个监狱,我可以给你最想要的。” “我想要的?” “对,你想要的……自由。” 良久,白诺德慢慢松开了手,然后,他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这样一个男孩竟然说要给他自由。 “凭什么?”白诺德问。 历景言略微思付了下,然后慢里斯条的说:“我知道你的枪法很准……” “的确。”白诺德没有否认。 历景言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弹弓,很粗糙,树杈扎着牛皮筋做成。 “拿出你最好的水平。” 白诺德接了过来,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想在这方面和他一较高下,即使对方只是个小孩他也起了试试的心思。 捡起一枚小石头,拉开皮筋,好似漫不经心的一松手,嗖的破空声,远处大树上一只可怜的小麻雀即刻应声栽倒在地上。 白诺德把弹弓递还给他,示意他继续。 历景言勾了勾嘴角,没有去接。只是弯腰捡起一枚石头,然后,随手扔了出去,同样的射程,另一只鸟栽了下来。 白诺德露出惊愕的表情。 “我说是你的真本事。”历景言正色。 白诺德也眯起了眼,没想到这里竟然藏了这样一个射击的天才,再加上他本身天生神力,在这遍地是石头的地方简直太有优势了。不过,体内属于男人的好战因子被激了起来,他很久没感受过这种血液都要沸腾的感觉了。 两人扔了弹弓,就用石子,比了好久,一直到来检查他们工作情况的狱警觉得他们这里奇怪并开始骂人时,两人才勉强偃旗息鼓。 白诺德闭上眼睛,意犹未尽,比到最后,他们已经忘了到底是谁输谁赢。但是那种好像和好朋友们畅快无比的踢了一场足球的感觉却深深留在了他心里。 从这一刻起,他决定赌一把,为了这个男孩所说的……自由呵! 一个月后,典狱长被人割断喉管,放光了所有的血,死的不能再死。但是奇怪的是,上头并没有派新的人来接替他。 白诺德按照历景言的吩咐把典狱长的尸体和他经常侮辱的一个小女孩交给了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人,一个月后,这个人就以医生的身份进了监狱。 后来,白诺德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那医生的妹妹,而那医生也因为掌握罂粟提炼高纯度海洛因技术被黑社会逼得走投无路。 不知怎么的竟被历景言联系上了——既给了这医生一个藏身之所,又把他妹妹救出了火坑,代价是这个号称百年难得一见的鬼才医生尽心尽力的帮助他。 一年后,历景言已经完全控制了这座监狱,并且医生也研制出了解除白诺德身上毒药的药剂,在被药物洗清浑身毒素的那一天,白诺德闭上了眼——他终于脱离了家族的控制,终于……自由了。 从此以后,他再看那个比他小五岁的男孩时眼里多了几分敬畏,和岛上其他的人一起尊称他一声“历小爷”,几年后,白诺德和虎子一起成了历景言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两人相熟后,经常在岸边的礁石上喝酒。白诺德才了解到,原来历景言身后一直有个神通广大的人在帮助他。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甚至他说话都是通过无线耳机来传递的。”历景言从耳朵里抠出一个黑色的圆球,那给他看。“他让我叫他D 先生。” 这时,白诺德之前对历景言消息来源的疑惑终于有了解释。 他吐了一口烟,随口问道:“你的仇人调查的怎么样了?”他知道历小爷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为自己惨死的家人复仇。 “还不确定,但是……有眉目了。”历景言看着翻腾的大海,淡淡的回答。 这一年,他十八岁。 55、意外滴真相 “到底是怎么回事?”尹菲欢赶到【真爱无限】精神病院时,一眼就看到阿言失魂落魄的站在小花园边。 阿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抬头看向窗口:“我……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所以他……暂时不想见我。我不太放心,麻烦你在这里照顾他几天。” “那你呢?”尹菲欢有些担心。 “我暂时还会呆在这里,至少也要等童年完全痊愈了。不过他现在不愿看见我,而且他现在身子弱,我就……暂时不出现在他面前。”历景言的眼睛虽睁着,却没有焦距,迷茫的让尹菲欢心里紧的难受。 虽然完全不明白怎么才两天就发生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菲欢知道现在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交代了几句,尹菲欢便进了阿言告诉他的三楼的那间病房。阿言抬头看着童年住的那扇窗子,注视了那里很久。然后转身进了小药房里,童年今天……还没吃药呢。还有,昨天吃剩下的也要先热一下。 尹菲欢打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童年呆愣愣的看着窗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叹了口气,明显童年心里也不好过啊。 “小童年,我来看你了!”尹菲欢努力做出欢快的语调,突然掀开门跳了进去。 童年果然露出惊喜的表情:“欢欢姐,你怎么来啦?”但是转而就想到肯定是阿言告诉他的,头不自然的转了一下,似乎在躲避什么。 尹菲欢过去坐到他床边:“怎么,真的吵架了?有这么严重吗?” 童年垂着眼不说话。 “你们也是,明明有机会好好相爱却不珍惜……我就是想和人吵架也没有机会了。”尹菲欢想起那个已经和自己阴阳相隔的男孩,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情。 朱庸待她是极好的,几乎是有求必应,别说吵嘴,就是一句重话也是没有说过的。明明在别人眼里看来好的不得了,菲欢却觉得这样好累,只有在蒋一鸣跟前他才能肆无忌惮的使小性子,无情无理的撒娇。 “可是……”童年捂住了眼睛,“欢欢姐你说的对。” “可是……我竟然知道……阿言他是为了某种目的接近我的。而我的……另一个好朋友也因为他而牺牲了。” “我能原谅他吗?我……该怎么办呢?” “欢欢姐,我是不是很傻?所以又被骗了?” 一个又字让正端着热好的药站在门口的历景言浑身僵住了。手一紧,差点把手里的碗捏碎。他真是混蛋,童年已经受过那样的伤了,口口声声说要治愈他心伤的他竟然在小孩本就迸裂的心脏上又狠狠添了一刀! 尹菲欢瞪大了眼睛,她可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阿言是为了某种目的接近童年??可看他刚才在底下痛苦的样子,不应该啊!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误会? 想了想,尹菲欢决定换一种方式来问:“童年,前天阿言来找你,说你被人劫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句话果然转移了童年的注意力,这会儿,他才终于想起整件事情有多么奇怪。 滕锡良为什么会绑架他?并且恰好让他看到阿言的所作所为?自己一时被阿言的举动弄得心神俱裂,现在想起来简直太奇怪了! “欢欢姐,你熟悉滕锡良这个人吗?”童年皱着眉头问。 “当然知道他啊,滕永昌最疼爱的小儿子。我跟你说,他可是个了不得的男人!我还没见过有谁玩权术诡计比他更好的!”尹菲欢思及自己英明神武的父亲在他那儿吃过的大亏,撇了撇嘴, “对了,你怎么想到问他,他和你可没什么关系吧!” 本来想离开的阿言也因为童年的疑问停了下来,凝神听着。 童年抬头,满脸疑惑的说:“所以我也觉得奇怪啊,那天绑架我的就是他啊!” “而且让我知道阿言接近我目的的人也是他!” 现在想想,真的很刻意,简直一切都被安排好了。 他们——无论是阿言还是他自己,一个个都像那舞台上的木偶,被那个男人微笑着用牵线玩弄着。 什么?? 这句话如惊雷一般在阿言脑海里炸响。 滕锡良?怎么会是滕锡良?? 按照计划,为了引诱阿言上船,应该是由D先生想办法的,按照阿言失忆后对童年的情根深种,绑架童年是不二的选择。但是,D先生达到目的以后就应该把童年送回去了。 怎么会变成滕锡良?? 难道D先生被他们控制了?这是历景言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没有人是比D先生更值得信赖的。 他不愿意去想那个他最最不愿意相信的可能。 “先生,先生,你的药洒了!” 旁边经过的一个小护士鼓起勇气提醒了他一句。 阿言像是被什么打醒了一般,把药塞到她手里“帮我把这个给里面的病人。”然后疯狂的跑了出去。 “啊啊??”护士看着自己手里莫名其妙的药,嘀咕道,“长这么帅,难道真的是我们院的病人,可惜啊!” 阿言一口气跑到精神病院门口的树林里,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掏出手机,按下拨号键。 “喂,虎子。” “哇!小爷,终于联系上你了!我们哥儿几个都快急死了,您老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那个,虎子,我进入【往生之门】后发生了什么事吗?”阿言耐着性子问着。 “哦,说到这个,你进去后那个鬼师家的小男孩就突然冲了出来。”虎子挠着头,回想着当天的情况。 “你说他从监狱里突然冲了出来,他当时在岛上?”阿言立刻抓住话中的重点。 “是呀。”虎子搔了搔头,“我们都还奇怪呢。那小娃一出来,白就立马去拦他,哎呀,小爷你还别说了,竟然好像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一样。四周莫名有人对着我们放冷枪,都是粉尘弹,借着烟雾他就哧溜一下钻进去了。” “等我们再回过神儿来时,那个神奇的门已经消失了。白已经派人去调查那枪是谁放的了。但是好像计划出了点意外,小爷,那个您……成功了吗?”虎子壮着胆子问,大家已经猜测了好几天了,再不给个准信儿可要急死人啦! “没有。”阿言咽下嗓子里的苦涩,微微闭上了眼睛,不但没有,还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出了点……意外。” “啊?”虎子惊叫一声,计划了那么久,几乎考虑了所有的事情,哪里出了意外,“那历小爷您先回来吧,白那边有了点眉目,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 历景言按下结束键。 然后又拨打了一个号码,一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随着嘟嘟——嘟嘟——的声音,历景言觉得他的心也被吊了起来。 终于,话筒里传来通话接通时特有的提示音。 “喂,D先生……”历景言急切的叫道,想要确定什么。 “呵呵呵呵……”话筒里传来一阵低沉却并不沧桑的笑声,不是D先生的声音。 “你是谁?你把他怎样了??”历景言立刻皱着眉头阴狠的问道。 “你听不出来我是谁吗?”电话那头的人竟然似乎还带着点委屈。 “滕——锡——良——”历景言几乎是把这个名字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个人的音色太特殊了,温柔又慵懒,他听过后想忘也忘不了。 “你把他怎么样了?你要是敢动他……” “小言为我这么担心我真的很开心呢,呵呵……” 小言??? 历景言的瞳孔猛地放大,这是D先生对他独有的,亲切的称呼。 “怎么了,小言太惊讶以至于都说不出话来了?”这回竟然突然变成了那个自己最最敬爱的男人的声音。 电话从历景言的手中滑落。 怎么会这样?他猜想过千万种可能……做梦也没想到:滕锡良怎么就会是那个D先生。 56、多彩滴世界 晃眼的灯光,刺鼻的消毒水味儿,一位躺在推车上的青年正被几个医生护士紧急推往手术室。 他双眼微闭,半张脸都是血,身上被单子盖着的地方也隐隐透出红痕,俊美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急救室的门被无情的关上,红的的警示灯亮了起来。 白诺德和虎子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妈的,没想到那老头防的那么严。差点把我们都搭进去!”虎子啐了口唾沫,引来经过的人不满的瞪视。 “看什么看?”虎子心情正不爽,虎眉一挑,吓得对方立马加快了脚步,嘴里嘟嘟囔囔骂了几句,气得虎子想挥拳头。 白诺德一把擒住他胳膊,“你还嫌不够乱吗?” 虎子将手抽了出来,揉了揉手腕,低下了头:“我这不是急吗,小爷的眼睛要是……哎,这关键时候怎么医生就刚好不在呢?” 白诺德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手术室,眼神阴沉的吓人。 原来在历景言控制了【铁锁监狱】后,就在D先生的帮助之下着手调查当年自家灭门惨案的真相。经过多年的明察暗访,抽丝剥茧,历景言几乎能肯定那个H省风评极好的滕永昌竟然就是当年杀害他全家的凶手。 报仇的欲望已经冲昏了阿言的脑袋,为了早点结果这个人面兽心恶魔的性命,历景言精心组织了一次暗杀行动。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滕永昌这老鬼对他的命竟然爱惜到这种境界,不但请了一支野路子的佣兵团保护他,甚至白诺德所熟知的那位威名远扬的杀手——黑狼也被滕永昌下了天价招入他麾下。 在历景言刚按下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后,对方经验丰富堪比野兽的反狙击手就立马侦查出了他们埋伏的位置,一场反剿惨烈的开始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火拼,双方的弹药打了个干净,历景言在逃亡的路上不慎被那名黑狼截了个正好,被这个精通怎样对人最快造成伤害的杀手用利器刺成了重伤。 虽然最后黑狼被白诺德用藏在上衬衫兜里的袖珍手枪杀死,但是他们这边也是损失惨重。 此时的白诺德手攥得紧的都要挤出血来,都怪他,负责搜集消息的他竟然没有发现黑狼竟然是那个混蛋的保镖! 两个小时候后,主治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手套,擦了擦汗,将他们叫到了办公室。 虎子早就迫不及待了:“那个,我们少爷他怎么样了?” “他腹部的子弹已经被取了出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这句话让虎子松了口气。 “但是,他脸部被人用利器划过,眼球尤其是角膜受到严重损伤,所以必须及时更换,否则有可能完全失明。”医生接下来的话又让虎子的心悬了起来。 他就差没直接揪住医生的领子威胁他了:“那你倒是赶紧换啊!我们少爷要换最好的!” 医生无奈的扶了扶眼镜:“这就是问题所在,按理来说移植手术应该取新鲜尸体上的角膜为佳,但是……我们国家的人逝世时都希望保持身体的完整,捐献角膜的本就很少,更别说新鲜的了……所以现在暂时找不到合适的角膜。” …… 两人灰心的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我现在就去联系H市的黑市,不管用什么方法,也得让他们给小爷弄个角膜过来!”虎子一拳砸在墙上:“妈的,要不就把老子的左眼球摘给小爷用,反正我的命都是小爷救的,一只眼睛算什么?” 白诺德静静的看着他,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能性。说实话,他们和H市黑市的蛇头儿关系并不好,就怕对方趁机使绊子。 正当两人纠结之时,那个主治医生突然匆匆走了出来,看到他俩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 “太好了,简直是太及时了。有人为历先生捐献了一副角膜,正在送往这里的路上。” 闻言,两人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操!这谁啊?老子一定要好好谢谢他!”虎子就差没跳起来了,这短短半个小时他的心脏就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真他娘的要人命! “这个人有留信息吗?”白诺德一向冰封的脸上也微微有了笑意。 “挺奇怪的,他说他叫D先生……” 又是他! 白诺德和虎子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下。这个神通广大的男人他们可是神往已久,据小爷说从他进了牢里以后就一直在幕后悄悄帮助他。 这人料事如神,总能给他们意外的惊喜,可他从未露面过,白诺德也因好奇私下查过他,但是线索总是莫名奇妙的就被掐断了。不过好在这人和他们不是敌人,要不还真是个头疼的对手。 有了D先生提供的眼角膜,历景言的手术很快完成了。医生也在半夜里赶回了国内。 在他们几年来的改造之下,【铁索监狱】医务室的基础设施已经被很多大医院好得多了,所以他 们就把昏睡中的历景言趁夜色带回岛上了。 第二天,历景言一睁眼,第一反应就是去翻找当天的报纸。 医生看到他急切的样子,无奈的把早就准备好的头版页面塞给他。 报头就是他们昨晚火拼是造成混乱时的大幅照片。历景言一眼过去觉得画面的哪里好像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太在意,因为他急于看昨晚刺杀的结果。眼睛快速的跳行浏览着 “……滕永昌先生昨日遇刺,损失惨重,但是幸得先生本身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疑是政敌所为……” 历景言看到这几句,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那一发明明对准了对方的心脏,看来那老家伙穿了防弹衣! 哼,做了亏心事就是得这么防范着啊! 医生递给他一杯白开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小爷,这回我们有些操之过急。” 历景言低下头,淡漠的说:“这回是我太心急了,连累了兄弟们,我会去【刑房】呆一个星期的!” 医生差一点把嘴里的的水喷出来,他他他可不是这个意思啊!!刑房连四个平方米都不到,没有光没有声,人在里面几乎不能动弹,只留一个小孔放水和食物,待三天就能让人发疯,还别说一个星期了!以前那就是典狱长用来惩罚人的最终手段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规劝是没有用的,历小爷说出来的话谁也不能再让他收回去。 医生瘪了瘪嘴,在心里默默的竖中指——现在只盼望别让那死人脸知道历小爷这个找虐的举动是自己一句无心之语造成的,否则那恋童癖还不得拆了自己!哼,成天到晚就知道历小爷! 知道历景言已经醒来,白诺德和虎子带着兄弟们赶紧跑来探望,在得知小爷要去刑房领罚时,纷纷劝阻。 “您才受伤,得好好休息!”这是满脸堆笑的强子。 医生不屑的想:“哼,那你这是小瞧咱小爷那蟑螂似的恢复力了,他哪儿需要什么休息啊!” “小爷,错在我身上,是我没有带调查到黑狼的事,如果您要领罚,我也难逃其咎!”这是满脸严肃白诺德。 医生都要被气炸了:你你你个死人脸凑什么热闹,刑房那地方是好呆的吗?你干脆跟着小爷殉情好啦!! “这不怪你,毕竟黑狼的易容术出神入化。” “我意已决,至于你想受罚我也不会拦你。我们得给死去的兄弟们……有个交代。虎子,阿文,你们去给牺牲的兄弟们订几口最好的棺材,有家属的都好好安置了。” 两人赶紧应了。 经过协调,历景言在医生的威逼之下又躺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刑房。 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吃了一惊。 绝对不应该有人的刑房里蹲着个蓬头乱发乞丐般的男人,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地上划拉着什么? “你是谁?”历景言警戒的问,他可以确定他在岛上八年都没见过这样一个人。 那人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也惊讶起来。站起来,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污垢的脸,以至于根本看不清他的本来面貌,历景言才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绳子。 “你能看见我?”那人奇怪的问。 “什么叫能看见你?”历景言有些迷糊了。 “因为我是鬼呀!我在这里呆了好久了,第一次见到能看见我的人类呢!” 历景言僵住了。要是以前他一定会认为对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可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一直呆在紧锁的刑房内,并且自己从没见过他,那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历小爷,你在跟谁说话?”尾随历景言而来的白诺德一到就看见了这样一副堪称诡异的场景— —小爷在对着空气说话。 那人搔了搔蓬乱的头发,历景言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他总觉得那上面一定能落下好多虱子。 “你……看不见他?”历景言心跳加快了一点,白诺德可不是什么爱开玩笑的人。 “哪儿有人?”白诺德疑惑的问。 “我也希望没人。”历景言苦笑着,眼前的情景由不得他不信了。 “呃,白,这里站着一个鬼魂在跟我说话。”历景言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 “请叫我吊死鬼!”那鬼魂挥了挥手中的绳子,像模像样的缠在自己脖子上,吐出舌头,补了一句 “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鬼。”白诺德没有怀疑的立即就相信了阿言的说法,接受之快的让历景言以为自己是不是心里承受能力下降了。(所以说脑残粉神马的真是很可怕……) 经过一阵鸡飞狗跳,岛上的几个核心人物包括医生虎子等都知道这件堪称诡异的事情,医生围着那个他根本看不见的鬼魂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啧啧称奇:“真的好想看看啊……为什么只有小爷能看到呢?以前也没见过啊……啊!!小爷,是新换的那副角膜!” 历景言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今早那份报纸呢?” 强子立刻跑去给他把报纸拿了来,历景言仔细打量头版那幅图,终于看出了些端倪:虽然光线很暗,照片有些模糊,但是阿言还是认出了被几个人不着痕迹围着的滕永昌。 对,就是这里! “你们能看出什么吗?”历景言指着那一点问道。 众人打量了很久,皆摇头。 阿言又仔仔细细看了几遍,没错,滕永昌的背后确实背了快黑乎乎的东西,那形状简直像个——婴儿!而且只有他能看见! From Mr.D 小言,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这个世界可你想象的更加多姿多彩呢…… 57、模糊滴想法 通过历景言和他的交流,大家对这个呆在刑房里的吊死鬼也算是有了些了解。 要说这厮也是个可恨又可怜人——吊死鬼他生前是个会计,却因为帮自己老板做假账,结果被税务局查了出来。他们总资产的8.24亿中有7个多亿都是捏造出来的,财务报表做的漂亮极了。盈利高的引得无数股民买了他们的股票,这不,一破产泡沫一下子碎了,连带的无数无辜散户落马,赔得血本无归。为了逃避一些赔得厉害的股民的报复,他被稀里糊涂的送到了这个岛上。 倒霉的他因为一次无意中诋毁典狱长时被其安插眼线听见。于是,便被在【刑房】里关了十天。没想到,狱警那天一开门后,他就发了疯似的冲了出来,用自己本命年系的那条红裤腰带挂在院子里那颗大树上,吊死了自己。 自打他死后,就只能在狱中徘徊,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那个怨念最深的【刑房】,孤孤单单了这么多年的他,终于遇上了个能听他说话的人,真恨不得不眠不休的说上那么三天三夜。 医生他们听完历景言的转述,有点纳闷:“那你不能……超生或是转世吗?” “唉,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魂魄总是被限制在这里,最远也就能走到这所监狱的边缘。要说,上次我和一个路过的游魂聊过一阵子,他告诉我鬼师可以帮助我净化,但是咱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哪儿有鬼师愿意来呢?”吊死鬼叹了口气,满脸沮丧。 “鬼师?”历景言捕捉到一个陌生的词语。 “是专门负责搜集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回去以净化的人,算是一种特殊的职业吧。”吊死鬼耸了耸肩,解释道。 历景言想了想,把那张有古怪的报纸拿了出来,指着滕永昌背后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吊死鬼只看了一眼就嗖地一下退回去好几步。露出惊恐的表情。 “怎么了?”历景言捏着报纸,皱着眉头。 “我……说不上来,很不舒服,很……邪恶!” “他也是鬼吗?” 吊死鬼点了点头:“肯定,还是戾气非常非常重的那种,至少几百只我也是比不上的。” 历景言敛着眼,若有所思,看来当年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一些:自家灭门惨案的最大的疑点就是为什么自己的家人会呈现血被吸干的状态? 要是真的有他以前根本没有察觉过的奇异事物参与了这个事情,那么自己的复仇之路似乎会比想象的更加困难。 一个人回了房间,掏出那支专用来给D先生打电话的手机,按了下去。熟悉的嘟嘟——声让他陷入了回忆中。 十二岁孤苦伶仃的他刚被扔进这里时,曾经一度陷入重度抑郁之中,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他总是出现幻觉,总是……看到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祖父他们一大家子在一起和和美美吃年夜饭的场景。 终于,那一天他受不了了,受不了这样永无止尽的折磨,决定结束自己的性命了,趁采石的空挡他溜到了岛的边缘,踏上一块最高的礁石,呆呆的看着下面翻涌的浪花,脑子里有恶魔的声音在催促:“下去吧,下去你就可以解脱了,下去你就可以和你的家人们团聚了。” 在他闭上眼,就要鼓起勇气跃下去的前一刹那,幼年的他突然觉得有什么在抚摸自己的头发。那么慈祥,那么……熟悉。 “小言,千万好好的活下去。” 这是……祖父的声音!阿言猛地睁眼,他是不会忘记这种温暖的。 祖父是个老军人,在军部担任重职,对他这个宝贝外孙要求尤其严厉。小小年纪就把他扔到部队里和那些兵痞子在一起进行训练,自打发觉他力量可怖,射击的准头更是惊人后,对他的要求更加苛刻。 唯一一次显露的慈祥,也就是他十二岁生日那年射击拿了国家级少年组的金奖后,祖父就是这般摸着他的小脑袋,呵呵的笑着。 “我们历家有望啊,哈哈,好孩子!” 可是,现在的眼前除了浪花和礁石,什么也没有。 就是这类似错觉的一瞬,却给了历景言活下去的勇气。 他怎么能死?害死他全家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他怎么能死?他不但不能死,还要活得比谁都好,他要找到凶手,用他们的鲜血祭拜自己的逝去的亲人! 那时觉得是错觉,但遇到吊死鬼之后方知这世界魂灵是真的存在的,历景言怀念着那一刻:幼时那一日的经历可能真的是祖父拼尽全力传达给他的鼓励。 后来,狱警逮到了从采石场偷跑出来的他,将他带给了典狱长。 那恶心的男人笑眯眯的摸着他的下巴,脸蛋,惹得他厌恶的偏过头去:“真是漂亮,我还没去找你呢,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典狱长准备像以前无数次那样猥亵这看似无害的幼童,但是根本没想到这是块那么难啃的硬骨头,肉没吃上不说,他的命根子也差点被废掉。 恼羞成怒的典狱长将还是幼童的历景言关进了【刑房】,恶狠狠的说:“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二十天,整整二十天,那二十天天小小的阿言连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样度过的——没有光,没有声音,身子甚至不能活动。 他只能拼命回想着从小到大发生过的所有开心的事情,一遍又一遍,想到他几乎想不出来了,就用指甲在水泥墙壁上抠画,历景言觉得他那时候一定能把清明上河图临摹一遍。 当门被打开,狱警无奈的说着“你出来吧”的一瞬间,历景言用手为感到严重不适的眼睛挡着强光,笑了:他坚持下来了,这是他的第一次胜利。 以后,他会一直胜利下去。 从那天起,岛上所有的犯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敬意,典狱长也不再打他的注意。 转机发生在这件事过后的一个月,历景言突然被狱警叫住,告诉他有人来看他。 真是奇怪,【铁锁监狱】可不是一般的监狱,根本没有探监制度的存在,从来没见到有谁被探望过。他纳闷的想。 历景言被狱警带到了会客室里,里面有一个戴着黑墨镜保镖模样的人在等着他。狱警关上门,默默退了出去。 “你……找我有什么事?”历景言小心的问着,他确定他可没见过这样一个人。 “我们老板让我带点东西给你。”说着,那男人拿出一颗黑色的小球,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接过来,仔细打量着。 “特制的无线耳机,我们老板有话对你说。请你每天晚上十点的时候准时带上。” 十点已经是他们干完活儿各回自己小房间的时候了。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告诉我?”历景言警觉的问。 保镖露出遗憾的表情:“对不起,我们老板的腿脚……不方便。” 原来是残疾的,历景言想着。 按照这男人的说法,历景言晚上将那黑色小球塞入了耳中。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听上去有四十来岁但却充满磁性的声音传了来。 “小言,你好啊!” “你是谁?”历景言被吓了一跳。 “别害怕,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原谅我你们家出了这样的事我却无能为力。不过所幸我找到了你,小言,由于我身体的缘故,无法直接帮你,而且你要面对的对手比你想象的更强大。……所以,小言,你要强大起来,为此,我将倾尽我所有的能力……” 经过一晚上的聊天,历景言终于慢慢放松了警惕,这男人甚至还在最后给他讲了个睡前故事,已经好久没有笑过的他因为无聊的狼和羊的故事露出了笑容,而且,还慢慢有了睡意。 “对了,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小历景言打着哈气,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呵呵,小言,你可以叫我D先生。” 之后的四年多,两人一直通过这样的方式联系,直到历景言控制了监狱,不需要再这般偷偷摸摸后,便改成了每周一次的电话联系。一般是星期日的下午D先生打给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历景言是断不会去烦扰这位让他无比敬佩却身体不好的D先生的。 回忆到随着D先生电话的接通戛然而止。 “那个……D先生,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在别人面前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历景言在这个男人面前倒耶喏的像个孩子般。 “嘘——别问,那是礼物!” “小言,我认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朋友,才知道这个世界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你明天下午3点到H市皇冠酒店的顶层来,我约了那个男人在那里等你。” 第二天,历景言见到了那个D先生口中有意思的人,才知道,他竟然以前是个鬼师!吊死鬼提到的鬼师!! 但是由于工作上的失误,这位先生已经不再养鬼了。 惊喜万分的历景言连忙调出那天滕永昌遇刺时的照片。 “先生,请问这是什么东西?” 那鬼师摸了摸下巴:“这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啊。我们的话,称他为邪鬼。” 根据鬼师的解释,历景言才知道:原来这东西千年前就存在,是当年冷兵器时代战场上千百万枉死士兵的执念集合而成,阴邪非常,作恶多端。 “以前有个很有能力的鬼师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才将他封印,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又得了什么契机出来了。”鬼师的神情无比严肃,“你看,他现在形态未成,所以要靠着寄生在活人身上获取能量,并通过他的使者来为其搜集足够的鲜血” 搜集鲜血四个字让历景言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使者……” “那使者唤作【乌炙】,能把人的血吸个精干。”鬼师似乎猜到了他要问什么,微笑着答道。 历景言一下子站了起来,现在他才完全明白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生,可有杀死他的办法?”历景言虚心求教。 鬼师摸了摸下巴:“现在的鬼师可远不如从前了啊。不过我倒想起一个人,他的血池底下镇着千年鬼王,是唯一可以和邪鬼抗衡的鬼呢。” “那是谁?” “他叫沙无极。” “我要去找他。”历景言眯起了眼睛。 鬼师叹了口气,真是冲动的孩子:“你以为鬼师是随随便便能见的吗?沙无极的冷漠排外是出了名的,以前我们聚会时都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更别说你凭什么让人家把好不容易封印的鬼王给你放出来了。” “对了,再提醒你一句,沙无极拥有可以看透一切的【鬼眼】,包括你的想法,记忆。你若是贸然接近他,一定会吃亏的。” 历景言慢慢走到套房的落地窗边,额头抵上那块玻璃,看着繁华的H市,不知在想些什么…… 58、逃避滴痛苦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历景言开始想方设法地找人接近鬼师沙无极。 他查到沙无极的真正职业虽是养鬼,但明面上却是H市警察局的局长,然后花费一年的时间派了各种侦查专家去跟踪调查这个男人,但是奇异的是所有人都是跟着跟着就丢了,那么多人竟然找不到这个人的真实住所。而且,沙无极的生活两点一线,没有任何工作外的娱乐,寡淡的像一杯没有温度的白开水,让【铁索监狱】的众人焦躁却无可奈何。 转机发生在调查进展的一年后,警察局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样子可爱年纪不大的小男孩来给因加班无法回家的沙无极送晚饭,而之前历景言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个男孩,也没见过任何人和沙无极有这般亲密的关系。 于是注意力立刻集中在了他身上,男孩有个很简单美好的名字:童年。历景言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很不以为然的,童年,对他来说是太过陌生的东西。他的记忆里幼时的那一块已经太模糊了。与此同时,历景言也从D先生的鬼师朋友那里得到一条重要线索:只有能看见鬼魂的人才能找到鬼师沙无极的住所。 这次,历景言亲自出马。 那鬼师曾叮嘱他“你不能出现在沙无极面前,你心里强烈的欲望会被沙无极一眼看穿。”所以,他总是尽量避开沙无极单独跟踪童年。果不其然,几天后,他就尾随童年找到了那个外人无法看到的丁字路口,以及他们所住的那所神秘的的公寓。 经过一个月的观察,他愉快的得知:这小孩竟是那鬼师的助手,同样能打开那个传说中的往生之门。 历景言始终记得鬼师拜托D先生转告给他的话:“你的最终目的就是得到打开往生之门的方法,将你的血液滴入血池中,召唤出鬼王,和他签订契约,他就能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童年的生活是单调而规律的,他每天为沙无极准备完早餐之后便准时出门,先是去一个被他命名为“宠物之家”的地方照看那些流浪的狗狗猫猫,再花费将近一个小时和那些在历景言心里没有一点价值的畜生们玩耍甚至……聊天,他真的不知道原来有人和狗狗对话能这么的,呃……有趣;然后,童年就改道去一家咖啡厅里打工,穿上了制服的小男孩忙起来像个加足了汽油的机车,轰隆隆的动个不停;等到结束了数个小时的工作后,童年又跑去菜市场,捧着白菜和胡萝卜挑来拣去。 真是无聊!历景言在心里不屑的说,可是,他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无法阻止自己的眼光黏在那个充满爱心又活力四射的男孩身上。 他很好看?好吧,确实很符合历景言的审美,或者说很戳他的萌点;他很能干,好吧,这个年纪能像他这般有精力的孩子还真不多见;他很懂事,好吧,看他每次在菜市场上货比三分纠结不已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很会持家。 切,明明什么都舍不得给自己买,却非得给那些狗啊猫啊的买最好的宠物粮,对了,他还经常给一个鬼娃娃去“哞哞家”买牛奶,一次好大一桶,小孩却一口都不喝;切,个子那么矮,逞强什么? 在历景言差一点就产生自己是不是个有恋童癖的猥琐大叔的错觉之际,医生终于打来电话:“小爷,你要的药已经做出来了。” 历景言干净清除掉脑袋里的诡异想法,赶回了梭子岛。 大家聚集到会议室中,医生举起一个小瓶:“一共九颗药丸,一天内分三次服用完。服用完你会昏睡十个小时,在昏睡过去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就是重新解开你记忆的【钥匙】。” 历景言接了过来,晃了晃棕色瓶子里的药丸,听着它们碰撞出清脆的乐曲。 “童年是个很有爱心的男孩,可以利用这一点。”历景言开始慢慢叙述起在胸中酝酿已久的计划。 “医生一会儿在我身上制造出些伤口,然后在我昏睡期间将我带我到那个流浪狗聚集的废弃工厂。记住,按照童年的作息规律,最好是在凌晨十分做完一切,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他最近在找助手,发现我能看到鬼魂的话一定会将我留下。” 白诺德点了点头。 医生想了想,问:“小爷,你想用什么作为【钥匙】?” 历景言微微一笑:“根据D先生的情报,滕永昌将会在明年的大年初一在他儿子的游轮上举办自己的六十大寿。到时候,D先生会将我引到船上去的。” 医生立刻明白了:“好,我去给你准备一张滕永昌那老鬼的照片。啧啧,幸亏这厮好几年都没有露面了,要不让你在电视上看到还麻烦了……” 在历景言被关进房子的前一瞬,白诺德突然觉得焦躁不已。 医生拍拍他的肩膀:“死人脸,你怎么了?” 白诺德皱着眉头,明明是很完美的计划,可他就觉得会有什么预料之外的情况会发生。“不知道,我总觉得有什么我们没有考虑到。”他叮嘱道,“你……千万记得在恢复记忆后立刻执行计划,千万别让沙无极看到恢复记忆后的你。” 历景言勾了勾嘴角:“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 于是,一个巨大的圈套就这么开始了。 十几年来的往事像古老的动画一般在历景言的眼前旋转播放,让阿言的脑袋变成了大号的万花筒。 叮—— 一声,是手机短信的声音。 历景言低头扫了一眼,竟然是D先生,他有些战栗的抖着手解锁了屏保。 From D先生 啊哈,小言,为了我们这么多年来的情谊,总不能让你这么不明不白的。 自从你在刑房里呆了那么久还没疯我就看中你了。小言果然没让我失望呢。你这么多年的痛苦带来的负能量是邪鬼大人很好的滋补品。 谢谢你帮我父亲将鬼王放了出来,邪鬼大人现在已经得到了复出的方法,鬼王可是他最大的养料呢。 谢谢你啦,小言。(笑) 手一松,手机滑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历景言坐在精神病院门前的树林子。笑得像个真正的神经病人! “大哥哥,你笑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历景言跟前蹲了个男人,大概是趁院里护士不注意溜出来玩的,明明三十多岁的样子却做着孩子般天真可爱的表情。 歪着头,嘟着嘴。 “大哥哥,大哥哥,你别笑了,你告诉我你在笑什么,让我和你一起开心好吗?” “好呀。”历景言笑着说,“我给你讲啊,有个傻瓜为了算计别人设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圈套,他沾沾自喜着,觉得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 “然后呢?”那精神病人好奇的问。 “然后啊,他就把自己给套死在里面了,最后发现他什么都失去了,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历景言觉得自己眼泪都要被笑出来了。 “哦哦,还有更精彩的呢?那傻瓜啊他发现他最最尊敬的人竟然是他最大仇人的儿子!!原来啊,他被骗了整整十五年……为此,他还害死了自己爱人最喜欢的小孩!” “然后,他的爱人便不要他了,哈哈哈哈,好笑不?” 那精神病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也跟着历景言一起傻笑起来,两人的声音在小树林无比诡异的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约莫天已经黑了,历景言站了起来,觉得脑子里有些迷糊。 他好像意识到他应该回家,反射性的想进入旁边的医院,但是又停在了半路上。里面,好像有人在讨厌自己。 回哪儿呢?对了,铁锁监狱,那里好像是他的家。 哦,手机不能忘了。历景言又退了回去,将刚才扔掉的手机捡了起来,爱惜的将上面粘着的土吹净,放进上衣兜里。这,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呢。 他迷迷糊糊的向码头走去,浑浑噩噩的上了老刘头的船。 老刘头觉得今天的历小爷样子奇怪极了,但是却什么也没敢问。 刚把人送到岛上,就刚好碰上了焦急出来寻人的白诺德和虎子。原来,他们在下午时突然收到了一份莫名其妙的录影带。 晚上,等大家都回来时,医生便找了个影碟机给大家放了出来。 经过一分钟的雪花背景,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子笑得人畜无害挥着手十分友好的对大家打招呼。 白诺德皱起了眉:“滕锡良?” 虎子纳闷:“谁?” “滕永昌的三儿子。” 虎子惊讶:“啊,他给咱寄这个干嘛?” 不过画面里的人立刻替他们解答了疑惑:“【铁索监狱】的各位,我,想给你们讲个有趣的故事。” …… 三十分钟后,随着砰一声巨响。虎子掂起椅子砸烂了显示屏。 白诺德的脸快要结成冰:“快,现在所有的人出动,立马找到小爷,快!”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出来时刚好碰上了回到岛上的历景言。 医生走上去:“小爷……” 可历景言像没看到他一般径直走了过去,让医生僵在原地。 不但是医生,白诺德,虎子,监狱里的所有人他都视若无物。历景言一步一步走着,然后身影消失在以前的牢房中。 虎子担心的看着他的背影:“医生,这是咋回事?” 医生也满脸严肃:“我……刚刚看到小爷的瞳孔了,很……不对劲。” 几个人互相使了使眼色,跟了上去。 历景言来到十五年前他被关押的那个小牢房,然后打开牢门,走了进去。坐在了那个熟悉的小石床上,双手抱住弯曲的膝盖,将头深深埋了进去,便没了动静。 大家在牢房外呆呆的看着历景言的举动,说不出一句话来。还是医生回过神儿来,示意大家出去说。 “他怎么了?” 医生扶了扶眼镜,“初步判定,小爷受了太大的打击,精神涣散。为了逃避,他可能在……封闭自己。” 白诺德一把扯住他袖子:“什么叫封闭自己?” “就是通过拒绝与外界接触来保护自己。”医生无奈的说。 虎子长大了嘴巴:“不,不可能,小爷是那么坚强的人……” 强子按住激动的他,沉痛的说:“那个,我是在小爷之前进监狱的,小爷十二岁刚刚来的时候,精神状态很不好,就是这样……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众人都沉默了。 “有办法治吗?”白诺德压低声音问。 医生思索了一下:“药物可以起到辅助作用,但是最主要的还是要靠小爷自己。这是一个坎儿……” …… 半夜两点,医生出来散心,看到白诺德蹲在院子里抽烟,烟头在夜色里明明灭灭,他缓缓踱了过去。 白诺德看了他一眼,继续抽烟。 医生也蹲了下去。 终于,白诺德开口了:“那个男孩,对小爷来说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足够让他那般痛苦,痛苦到身体选择忘记。 “嗯……其实,他啊,比我们都小,却比谁都承受的多。”医生喃喃的说着,“你记得吗?虎子那时打电话告诉我说小爷喜欢上那个小男孩的时候,我惊讶又不惊讶。惊讶是因为我本觉得小爷已经失去爱人的能力了;不惊讶是因为他当时是失去记忆的,他过得太辛苦了,和童年在一起恐怕是他最快乐的日子,所以他即使什么也不记得也迷恋上爱人和被爱那种温暖的感觉。他会喜欢上童年我真的一点都不奇怪。甚至,还有点惊喜……” 白诺德扭过头看着医生,似乎在疑惑他惊喜什么? 医生笑了笑,然后在自己的嘴唇贴在了那个呆愣的男人唇上。 “惊喜你就不得不死心了……” 夜晚的星光仿佛倒映在医生的眼里,让这个平时变态的医生看起来柔和万分。 白诺德僵硬的后退了几步,然后轻说了声对不起,站起来跑了。 医生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一下,然后慢慢又去了历景言待的牢房。 他们的小爷啊,用无比坚强的外壳包住了内心唯一柔软的地方,那最柔软的地方只藏了很少的人,除了他逝去的家人,就只有D先生和童年了吧。 所以,当那里被剥开时,他会比谁都痛苦啊…… 59、童年滴出院 病房的门被敲了敲,然后嘎吱一声打开,坐在床上发了好久愣的童年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立马挤出一个微笑。 “夏先生,你来啦!”童年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个累极了的人在强打着精神,“是boss告诉你的吗?” 夏清文提着些牛奶水果进了来,调笑道:“难道不靠沙无极我还找不到你吗?” 童年勾了勾嘴角:“当然不是,夏先生最厉害了。” 真是敷衍啊,夏清文摇摇头,坐到床旁边的凳子上,关切的问:“怎么了?”饶是他再神通广大,也是查不明白童年为什么就突然住院了,问沙无极他也总是一脸讳莫如深。 童年摇了摇头:“对不起,夏先生,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能告诉你。”小孩的眼里满含歉意,仿佛在拼命解释“我真的是难言苦衷,真的不是不相信你。” 夏清文被逗得笑了出来,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看了看四周:“这里就你一人,那只老是巴着你的忠犬呢?” 童年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眼光立刻黯淡了下去,这细微的变化当然逃不过夏清文老辣的眼睛。 “难道他……对不住你?”夏清文的眼里露出危险的光芒。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童年慌忙大声解释,但是话一出口又自知激动了。 夏清文心里小小的酸了那么一下,虽然说他知道自己对童年的感情可能更接近于长辈对小辈的疼爱,但是看到童年那么维护那男人他心里还是十分十分的不爽的。 不由的就起了逗弄的心思,夏清文瞥见他手指上的戒指,指了指:“要是真生气的话还戴着这个啊。” 童年看见自己手上的戒指,脸色一白,反射性用手捂住,然后又暗骂自己真贱——明明知道那男人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明明他是不爱你的,你还维护他,你心里还……舍不得他!历景言,你不应该给我当助手,你他妈应该去当影帝!说什么恢复记忆了,都是骗我的骗我的! 童年闭上眼,努力回想着可爱的小小,想到他的魂飞魄散,想到他临死前给予自己额头上最温柔的亲吻,一狠心,童年将无名指上那个象征着一切又什么都代表不了的环摘了下来,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夏清文一愣,显然没想到童年会这样做。 “你……”他蹙起眉,看来真是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啊。夏清文想起小年时他见到童年和阿言的时候,两人眼里的爱意是不会骗人的,简直恨不得粘成一体,一举一动没有任何人可以插足——这也是让夏清文当时那么容易释然的原因。 究竟发生了什么? 童年做完这件事后,显然也愣了愣,好像不太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头低了下去,浅浅的流海遮了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当气氛尴尬之时,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是端着药碗走进来的尹菲欢,后面还跟着来做例行检查的小故事。 尹菲欢看到夏清文,明显一怔,虽然夏清文帮过他,但是看到这大忙人来亲自探班还是很惊讶。 两人用眼神心照不宣的打了个招呼。尹菲欢走过来,把黑呼呼的一晚碗塞进童年手里,命令道:“喝光!” 童年立马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那纠结的的样子让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暗暗忍笑。 童年含了一口在嘴里,差点吐了出来。 “这,这药不对吧。我记得里面没有那些渣子啊。”童年擦着嘴,明明记得这药虽然很苦,但是还是很好下咽的,根本不像这样稠的都快成粥了。 尹菲欢挠了挠头,没错啊,是按照王医生的说法熬的。 给童年测体温的小护士插了句嘴:那个啊,你前几天喝的药是一个很帅的男人给你熬的,他来我们那儿借了纱布给你过滤了好几遍,当然没有渣滓了,不过那个真的很慢很麻烦的……” 听了这话,大家又一次愣住了。 童年不自然的撇过头去,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历景言,你到底什么意思?明明是骗他的,干嘛还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夏清文识相的站起来,借口去找沙无极了,他知道童年需要些时间来想想东西。 尹菲欢是最后出去的,想了想,她还是开口:“童年,虽然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想你们需要一次交谈,或许有什么误会,我不想你到时候会……后悔。” 然后,她握住他的手,将一个东西放了进去。童年立刻就感受到,是他刚才扔出去的那个戒指,竟恰好被欢欢姐捡到了。 童年一把攥紧了那个指环,是,他们的确需要一次交谈,把有些事情好好说清楚。 但是,无论怎样,错误犯下了就是犯下了,无论怎样,他的小小也回不来了…… 几天后,王一检查到童年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沙无极便决定让他出院。 这一天来接他的是开着车的施诺,他微笑着给童年说着恭喜,喜悦的表情让童年都有点不知所措。尹菲欢却默默的在心里竖了中指,你是为能去沙无极家而高兴吧,这么几天,她的一双钛合金眼早就看出了这个男人和童年老板的关系。 回到久违的家中,躺在久违的床上,熟悉的感觉让童年稍微安心了些。沙无极和施诺在楼下和咖啡聊天,童年是段不想下去当电灯泡的,翻来覆去了好久,他突然想起,往生之门里大家还不明白究竟怎么了呢? 至少要去告诉他们自己没事。想到,童年便跳下了床,开始穿鞋。 童年去忙活了不说,此时的【铁锁监狱】,气氛是乌云盖顶。 虎子焦急的走来走去:“怎么办,小爷已经三天滴水未进了,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强子一把捶到他背上:“你小子别转了,转的老子头都要晕了,你再转能解决问题吗?” 虎子也毫不客气的用拳头招呼回去:“老子这不是着急吗” “大家都着急。”医生捧着本极厚的洋文书籍,一张一张仔细翻阅着,“其实我们现在还有个办法,就是把小爷打晕然后我给他输营养液。” “不行,这不是办法。”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从那天医生跟他表白过就消失了的白诺德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一看就很危险的橡胶鞭子。 自从在历景言的带领下他们控制了监狱之后,这些折磨过大家的刑具早就被浇了汽油焚毁了。那火烧了一整天,火光都要冲到云霄,让人印象深刻极了。 医生貌似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白诺德的眼神不自然的躲闪了一下。这倒弄得医生有些想笑了,呦,这死人脸难道在害羞? 还是虎子先回过神儿来:“白,你怎么消失了几天,还有,拿那个鞭子干什么?” 白诺德压低了声音:“我只能这么试一试,你们不要……阻拦我。” 然后便走了出去。大家面面相觑半晌,也跟了上去。在医务室里,看到白诺德正把那鞭子浸在盐水中。 医生几乎已经猜到了白诺德想干什么? 他走上去,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 “为了将小爷从那里拯救出来。”他闭上眼,很多年前的那幕场景还历历在目。 白诺德那时已经和历景言很熟了,有一次两人一起洗澡,白诺德无意中看到了历景言身后的鞭痕,便问了几句。 历景言告诉他那是典狱长的杰作。由于忌惮于他的实力,典狱长没敢再打他身体的注意,但是只要历景言稍稍犯下一丁点错误,一定会被拖到牢房里吊起来毒打一顿。 这本来没什么,在这样的地方被毒打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可是奇异的事情发生在一年后的一天。 那次,因为历景言不希望那些以折磨犯人为乐的变态狱警们死的那么痛快,就把他们关起来慢慢“招待”。但是没想到其中有一个人偷藏了牢房的备份钥匙,晚上打开牢门逃出来不说,还将看守他们的吕文杀死了。 吕文也是历景言认可的朋友之一,为此,历景言曾一度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虽然那些狱警都被杀了,但是历景言始终不能原谅自己。 那天,白诺德想晚上去找阿言安慰他一下,没想到却看到了惊异的场景:历景言将自己关在处罚室里将那些要人命的刑具挨个儿在自己身上过了一遍。在不断的呻吟中,露出了解脱般的表情。 白诺德被一股奇怪的感觉绊住,没有上去阻止他。 第二天,历景言总算恢复了精神,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还在讨论历小爷怎么就这样好了。 但只有白诺德知道历景言发生了什么:幼时典狱长对他的鞭打已经刻入他的灵魂,让他以为,犯了错误,肉体上就必须得受到极致的惩罚。否则就绝对不能被原谅,绝对不能解脱, 既然你现在连自我惩罚的能力都没有了,就让我来帮助你吧。白诺德挥了挥浸过盐水的鞭子,面无表情的想。 60、应有滴惩罚 小牢房里的历景言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有另外一个拿着鞭子的男人沉着脸慢慢走了进来。 白诺德一进去,就反手把牢门紧紧锁上。 虎子推了推门:“白,你怎么锁门啊?” “抱歉,我不想让你们阻止我。”也不能允许自己……逃出去。 白诺德甩了甩手中的鞭子,窄小的牢房并不好伸展,但是从小被迫练习各种武器的白诺德很快就找到了能正确使用它的窍门,可怖的黑色鞭身破空时发出让人心惊的声音。 啪——极其响亮的一声! 在虎子和医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诺德的第一鞭已经抽了下去,鞭身不偏不倚的舔过历景言的脊背,逼得毫无防备的他发出一声呜咽。 历景言终于有了意识般转过头看着白诺德,好像在疑惑这个人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打他。但是由不得他多想,因为另外两鞭已经接踵而至,无情的狠狠的落下来了。 啪啪—— 这次的力道更加惊人,历景言的袖子眨眼就被划烂,胳膊上立刻出现了几道极其清晰的血痕。 历景言反射性的抱住自己受伤的胳膊,瑟缩了一下。睁大眼定定的看着白诺德。他本生了双极为漂亮的眼睛,但是因为平时凌厉的气势显得那双眼睛始终带着狠劲儿,不好亲近。此时去了那三分果断五分坚毅和两分戾气,竟莫名能让人生出几分怜意。 白诺德一怔,他……可从来没这样看过他,两人的距离好像触手可及。毕竟这是自己愿意耗尽生命去保护的人啊,那仿佛带着委屈的眼神让白诺德差一点就下不了手了。 他咬了咬牙,逼着自己狠下心来。靠近了一步,将医生和虎子他们挡在身后,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小言,你知道吗?你犯了很大的错误,所以你必须遭受惩罚!” 惩罚两个字让历景言身子微微动了一下。约莫过了一分钟,他转头深深看了白诺德一眼,眼里的茫然似乎隐去几分,便缓缓转过身去,把脊背完全暴露在白诺德面前。 白诺德知道他的小爷懂了,他也懂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是无法形容的一个小时,地狱般的一个小时。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毒打。啪啪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在窄小的牢房里回荡。 历景言的上衣早在半个小时前已经被这条毒狼般的橡胶鞭完全扯碎,从股沟一直到肩胛,每一寸皮肤上都是血一般的红色。还有多处已经在汩汩渗血。历景言依然抱着自己的双腿,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额头已经被冷汗浸透,脸色也渐渐泛白。 虎子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发了疯般用手去扯那该死的铁栅栏:“白,你这混蛋,你出来!已经够了!够了!”在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无法对抗那手腕粗细的钢筋时,虎子回头揪住了医生的领子,“喂!医生,你怎么还不阻止他,小爷已经三天滴水未进,再这般消耗下去会出问题的!医生,你听见没有啊??” 医生抬起手,将虎子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继续透过铁栅栏盯着牢房里那个一下又一下挥舞着鞭子的男人。 被汗水浸透的后背,压抑着感情的冰冷眼神,充满力量的击打,每一次鞭挞好像都落在了医生的心上。 医生竟然发现,他兴奋了!他的鼠蹊窜上一股股的快感。这样的认知让他的指尖都控制不住的颤抖,明知道这是不对的,这是变态的,可是医生就恨不得在里面接受鞭打的是自己! 白诺德觉得自己从没这么累过,仿佛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一刻。 快说停,快让我停下啊!白诺德几乎在心中祈求了。 “继……继续。” 这呢喃般的声音,掺杂在鞭子撞击肉体的声响中,竟显得那么清晰。历景言四天来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继续,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镇定剂般让暴躁的虎子立马安静了下来。 白诺德闭了闭眼,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他不是玩鞭子的高手,无法像那些高手只制造出痕迹而不对身体造成伤害。所以这真的只是一场 惩罚,一场不知道尽头在哪里的惩罚。 又是极其漫长的一个小时,漫长到虎子觉得他听鞭声已经麻木了。强子早就转过身去抽烟了,他实在不想去看小爷那早已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后背。 医生观察了一下历景言的现状,然后严肃的向外走去,吩咐道:“最后一个小时,要是一个小时还没有结束。你们两个就把锁撬开去把人弄出来,记住,背朝下,小心的抬到急救室里,我要去准备些东西。” 虎子和强子郑重的点点头。 牢里的白诺德已经觉得自己的手要抬不起来了,小爷的背后现在没有一块好肉。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分成了两部分,身体在麻木的动着,灵魂却漂浮在空中。 终于,终于,历景言动了一下。他慢慢抬起一只手,白诺德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是结束的讯号,迅速甩掉那根橡胶鞭,冲上去扶住了历景言。 “白,谢谢你。”历景言靠在他身上,轻声说着。 “谢谢你将我从那里拯救出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一丝茫然,一双瞳仁在苍白的脸上亮的渗人! 白诺德觉得眼眶里有些热,熟悉的语调,熟悉的眼神,他们的小爷回来了!外面的虎子和强子也早就按耐不住了,牢门一开,就恨不得扑上来。 “快,快,送到医生那儿去!” …… 不到十分钟,历景言就被安置在最好的急救室里,全身插满各种颜色的管子。医生则套上医用手套,开始拿镊子细致的在那一片泥泞的背上挑取粘到深处的衣物碎屑。 经过三个小时的处理,历景言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医生舒了口气,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 看着门口大家期盼的眼睛,微微一笑:“不出意外,明天就能醒。小爷的身体素质太好了,这么 一次虽然严重但是伤不到根本的!” 大家爆发出喜悦的欢呼。 白诺德走了过来,不太自然的递给他一杯水:“辛苦了。” “嗯。”医生的笑容更大了。端起杯子送到他嘴边,“要说辛苦,你应该更辛苦吧。”他意有所指。 白诺德愣了一下,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接受对方的好意好像不好,便乖乖就着他的手喝了下去。 医生眯起了眼:反正我是认定你了,你,是逃不掉的!就算是小爷,也不能把你抢走!! 凌晨时分,历景言睁开了眼睛。 一直守在床头的医生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醒来。 “小爷,你现在感觉怎样?” 历景言面无表情的说:“感觉我能把这间屋子烤熟。” 噗——医生直接笑了出来。 “那是当然了,你后背皮肤的大片组织都坏死了,我已经做了处理,可能有些轻微的后遗症。但是不会对你今后的生活有什么大的影响。还有,你的背后会留下很大一片疤痕,需要我给你做植皮手术吗?” “不用。”历景言回答。 “可是,这样的话你一脱衣服会吓到你家可爱的小家伙的。”医生开了个不痛不痒的玩笑。 历景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惊得医生立刻闭上了嘴:“好了好了,不用就不用。” 然后就摇着头去通知白诺德和虎子他们了。 几分钟后,随着凌乱的脚步声,白诺德、虎子以及强子冲了进来,看到历景言的至少脸色已经恢复了些,才一个个真正安下心来。 虎子气冲冲的说:“小爷,你可总算好了!那滕锡良比他老子更可恶,只要你吩咐,我立刻去轰了他们!” 白诺德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虎子,现在不是谈公事的时候。” 虎子自知失言,立马噤声。 历景言转过身:“没事,说说也好。看来你们都知道D先生是滕锡良的事情了。呵,我没想到他竟然能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从我十二岁时就开始算计。” 虽然小爷在平淡的叙述着一个事实,但是大家却从中听到了压抑着的深重的恨意。像把所有的能量全部聚集在小小体积里的原子弹,一旦爆发起来将是毁天灭地的力量。 “那我们下一步要干什么呢?”虎子好奇的问。 “你们先要密切监视那对父子。” “没问题,这个交给我们,小爷你现在安心养伤。”强子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 历景言转头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下床活动?” 医生想了想:“至少一个星期。” “好,就一个星期。” 医生皱起了眉:“小爷,你要去干什么?” 历景言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我去找他。” 虽然历景言没有谁说出那个人是谁,但大家都明白,能让小爷这么温柔的说出他这个字的也只有鬼师家的那个小男孩了吧。 “那小孩有这么大的魅力啊?”医生实在是忍不住把大家的疑问问了出来,竟然能让历景言把几乎已经是他生命的复仇放在一边。 “我只知道,如果我报仇了却失去了他,那么我的后半生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从幼时开始所有的生活都被复仇占据,除了报仇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复仇了又要干什么?可是,这一年他却让我明白了许多——生活还有许多更加值得我去珍惜的东西……”历景言用一种大家从来没听过的让人沉醉的柔和语调缓缓述说着。 “他是个很容易满足也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和他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 “在他眼里,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是,我还想试一试,哪怕只有一点希望……” 大家都沉默了,这也是唯一一次他们看到无坚不摧的历小爷真情流露。 虎子挠挠头:“小爷,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哎呀,你说的老子都想找个媳妇儿了。” 强子白他一眼:“行了吧,就你那大老粗还有姑娘能看上你呢?” 两人大大咧咧的对话立马驱散了屋中奇妙的气氛。为了让历景言好好休息,大家都退了出去,医生瞥见白诺德立马找了个地方抽烟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医生默默的想着:死心吧,死心了我才能趁虚而入啊! 一个星期后,H市警察局局长办公室,沙无极正在以常人难以达到的可怕效率工作着。 一个警员犹豫着走了进来:“呃……boss,有个人想见你。” 沙无极手中处理文件的动作顿了一下,想了想,回答:“让他进来吧。” 几分钟后,随着门又一次打开,沙无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双手交叉静静等待着。 历景言关上门,轻轻叫了声:“boss。” ******卖萌小剧场 话说自从医生发现自己有小M的潜质后,就对网购各种鞭子产生了极为浓烈的兴趣。 于是,夜半时分,就会看见某人猥琐无比的趴在电脑前:这根是山羊皮的,不错不错……呃,这根真细,一看就不够劲儿;这根上面还有毛发耶,打在身上肯定有不一样的感受…… 第二天,白收到了黑着眼圈的医生给他的一根鞭子。 医生义正言辞的说:“你应该好好练习一下你的鞭技,这样下次才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 白诺德:……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有道理! 61、付出滴代价 历景言沉默着靠近沙无极。 宽大的办公桌上落着大叠的黄色文件袋和已经拆封四散的各种报告。沙无极漫不经心的拿起一个公章在手中转动着,似乎已经有些微的不耐烦。 “boss……”历景言又一次小声叫着。 沙无极终于抬起了头正眼看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能把一切看透,让历景言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新生的婴孩,只能在这个人面前毫无保留。 “对不起,boss。” “不,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你该找他道歉。”沙无极冰冷的回答。 历景言微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只有他能明白的苦涩:“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远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 “boss,我现在已经在深渊,所以只能来这里寻求救赎。” “那你应该去找耶稣,我可救赎不了任何人。”沙无极继续用没有起伏的语调回答,如果施诺在这里,一定会惊讶他的无极竟然会说冷笑话了。 “不对。”历景言闭了闭眼,微微摇了摇头,不是沙无极,更不是什么耶稣,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继续说:“boss,我今天来,只是想求得那小鬼娃的下落。” 沙无极看了他半晌,摇了摇头:“求得他的下落又能怎样?若是他魂飞魄散,你能如何?若是他转世投胎,你又能如何?” “boss,我从别的鬼师那里知道血池能最大程度的保证魂魄的完整性。若是小小真的魂飞魄散,那我用尽一切办法也会把他的灵魂一片片从血池中找出,拼凑回来。若是小小幸而转世,那我定会翻遍这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找到他,至少能让童年知道——童小小在另一个地方活得好好。”历景言一字一顿的叙述,一如当年对童年的誓言。 只是这次,不会再有欺骗! 沙无极终于露出一丝略带嘲讽的笑意:“翻遍全世界可不是什么容易的活儿。历先生,你还要忙着报仇呢!” 历景言了然,boss果然都知道了,鬼眼沙无极果然不可小觑。 “你说的对,我一直在忙着很,忙着调查,忙着报仇,好像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没有了。”他的眼睛散了焦距,不知道在看向哪里,但是很快便恢复了,“但是,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什么是更重要的东西。” 历景言仰起头,收回了刚才的恭敬,露出了属于他的自信与骄傲:“boss,无论你怎样,我都不会放弃童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是要尝试一下的。” “你觉得这样童年就会原谅你吗?”沙无极双手交叉,托着下巴,促狭的问。 “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寻求他的原谅。”历景言眼睛暗了下,“我明白他的,童年被你带到这个世界后,害怕,迷茫。童小小调皮活泼,虽然总是给童年添很多的麻烦,但是却给予了他感情上的慰藉,让他在对小鬼娃的照顾中忘记前世的过往,重新活了下去来。更加快乐的活了下来。” “童小小不止是一个形如他儿子的鬼娃娃,对童年来说他是一个印证:印证他已经战胜了支离破碎的过去,重新获得了勇气,获得了他真正的重生。所以,这是一个结,一个系在他心头的结,若我不能将它解开,那么童年一辈子也不会开心。” “或许您说的对,童年不会因此而原谅我,可是我还是要去做,努力去做,不论结果如何,我都必须试试,为了我的……小孩能够永远永远永远开心的活下去。” 历景言一直缓缓的说着,这辈子除了给兄弟们讲解那些阴谋诡计外他似乎还没说过这么长的话。 但是他想说下去,或许沙无极不屑一顾,可是他只是想这么说下去。 沙无极依然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历景言说罢,深深给他鞠了一躬:“依然感谢您过去一年的照顾,打扰了。”说罢,便压下了门把手。 “去找鬼王吧!”沙无极突然说出的话让历景言动作停住了,接着便是巨大的喜悦。 “鬼王比我更熟悉血池的情况。而且你的血滴入了血池,和他有契约。去试试吧,说不定有转机。”沙无极继续低下头开始处理手中的文件。 历景言扭过头,又鞠一躬:“真的万分感谢您!” 沙无极抬起手做了个阻止的姿势:“先别,你骗过了我的鬼眼,我十分不高兴。” “特种兵训练营那里需要一个陪练,你可以去。”沙无极又指了指历景言的后背,“不过要等你那里好了后,那里需要个耐打的。” 历景言勾了勾嘴角,打开门,走了出去。 历景言回到监狱的时候,医生正在用中药调制一种特效祛除疤痕的药物。而白诺德和虎子他们都按照历景言的吩咐出去监视滕家父子了。 小盒里装着晶莹剔透的绿色药膏,散发着奇异的香味——别看医生一把手术刀操作之精准让人惊叹,其实他学医还是因为他的爷爷是个老中医,祖上传下来的药方可都牢牢记在他的脑子里。 “有消息了吗?”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走了过来。 历景言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跑进仓库里翻出一个电子铃,将它塞进医生的手里。 “医生,我记得你说过只要一个人还没死透,那么你就有本事把他从阎罗殿里给拉回来。” 医生纳闷的点点头。 “我一会儿会进那个房间里,你准备好急救措施,当我按铃时你就进来。” 医生:……为什么他有不太好的预感呢? 但是看到历小爷坚定的神情,阻止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郑重的拍了拍这个其实就是个大男孩的男人:“别玩过火了,你活下去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历景言点点头,转身进去,关上了门。 医生拖着下巴郁闷的蹲在门口:“唉!医术好也要命啊!那死人脸回来一定会杀了我的。” 历景言进了房里,坐在沙发上,将那个响铃的按钮搁在大腿触手可及的位置上。右手从兜里拿出那把从医生那里悄悄顺来的手术刀,然后在左手腕上狠狠划了过去。 血液立马如小溪般涌了出来。这次的口子可比上次在血池边弄得那个更大,以至于没一会儿历景言就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不知过了过久,就在历景言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得有些轻飘飘的时候。 红色雾气慢慢在屋子里升腾起来。 历景言又一次露出胜利的笑容:我又赢了。你说过的,若是我快死了,就可以召唤你。你果然没有食言。 鬼王的身影渐渐清晰,看到屋内的情景,皱了皱眉:“小子,契约的力量可不是让你这样浪费的。” 历景言奇怪的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猜测大概是契约的缘故。 “浪费不浪费,决定权在我。”历景言靠着沙发,冷声回答。即使他现在脸色苍白,濒临死亡, 但是浑身散发的气势竟让鬼王都微微吃惊。 “好吧,那你需要我现在救你吗?”鬼王指尖燃起一小撮红色火焰,那是取自他身体的生命本源之火,只要对方一点头就会立马注入他的体内。 历景言压住左手上的几个止血点,摇了摇头:“我希望用另一件事去代替这个。” “哦?”鬼王将那撮火焰收了回去,能不消耗他的本源之火自然不错,不过更让他感兴趣的是有什么能比关键时刻获得生命更重要的事情,“说来听听。” “在你离开血池后,有一个被净化到元婴状态的鬼娃跳了进去,结果魂魄被打散。我希望你能将血池中他散落的灵魂碎片收集起来,助他转世投胎。” …… 鬼王陷入了沉思,半晌,回答:“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我在血池里呆了那么久,完成这个也是一个大工程。而且我一回血池那鬼师就会察觉到,有很大的风险我会被他再次封印。” “你想说只是契约的代价不够,对吗?” 鬼王微笑了一下:“和聪明人讲话就是容易,我直说吧,你的灵眼应该不是天生的吧?” 历景言点点头:“的确是后天换上的。” 鬼王直截了当:“这幅眼睛原来的主人和我有些渊源,所以,我想要你一只眼睛。” 历景言眼睛眨都没眨:“可以。” 鬼王笑了:“小子,别这么着急,好好想想。我提前告诉你,被破坏的灵魂碎片再搜集回来,就 如你们人类的元气大伤,能转世投胎的几率可只有两成。” “我说可以。” 鬼王耸了耸肩:“好吧。” 接着,他闭上眼,念起一串咒语。 “你同意生死契约的解除吗?”脑海里有个声音在问。 “同意。” 历景言刚回答完,就觉得脑袋突然像被重击了一下,仿佛刚才的精神只是一个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 鬼王闭上眼,从身体里分出两股细小的红线,慢慢移动到历景言的一只眼前,然后猛地钻了进 去,像两条灵活的蛇。 历景言觉得一阵不适,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好了。”鬼王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他睁开眼,奇怪的感觉,一边空荡荡的,好像还有液体在流出,除了视线窄小了些,好像没有太大的影响。 不过,看着别人拿着自己的眼球可真是奇妙的体验呢。 “好了,你的诚意我收到了,请等待我的好消息吧。”又一阵红雾升腾,鬼王的身子被包裹起来,慢慢隐去。 历景言勾了勾嘴角,用最后一点力气移动了下手臂,手指够到腿上的那个按钮,用全身的力气按了下去…… 医生几乎是在下一刻就打开了门。 几秒短暂的沉默,医生冲了进来。大声骂道:“哦,该死,该死!” 除了他的声音,好像还有别人的。 历景言迷迷糊糊中竟然还感受到了医生的手指在发抖,真是有趣啊,切了那么多人体都没见他抖过呢? “值得吗,小爷,这样值得吗?”他听见有人在耳边问。 历景言仿佛看到了童年在游乐园里笑得无忧无虑的样子,轻轻勾起嘴角,在心里默念了句:值得…… 62、小小滴归来 这是一间小巧却温馨的卧室。墙面是暖融融的橙色,床上的被单上印着棋盘状的深蓝色格子,床边搁着个木质的床头柜,上面可爱的蘑菇型小台灯呆呆的蹲着。不得不说,这个房间采光十分的好,所以才二月份的早晨,屋里已经十分敞亮了。 睡两个人略显拥挤的床上,被子下隆起一个鼓鼓囊囊的包来,几分钟后,被子被猛地掀开,童年大口喘着气,双眼无神的看天花板。他有个习惯,要是烦躁极了就会用被子把自己闷起来,在快要窒息的时候猛地掀开,突然涌入的氧气会产生一种死而复生的奇妙愉悦感。 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半晌,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嘟嘟——的响着,响了很久,久到童年都觉得对方是不是已经把自己送给他的电话丢掉了的时候,那边……终于接通了。 电话两头的两个人沉默着,好像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终于,那头传来属于历景言的特有的低沉的笑声。 “呵呵……你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呢。” 听到这句童年心里的火蹭一下——地上来了,什么叫主动给你打电话,你在嘲笑我被你骗成这样还上赶着找你吗? “是我犯贱了。”说完童年就要挂电话。 那边却突然传来一句叹息似的,“我很开心。” 这句话奇迹般的平息了童年的怒火,他愣了一阵,还是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儿的全倒了出来:“历景言,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我不想就这么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那天开始我被滕锡良绑架,结果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让我看着你的所作所为。我进了血池,而你却把鲜血滴了进去,你说要和他签订契约,但那鬼王出来后你好像并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历景言的声音突然将他打断:“对,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是不是……我还失去你了?” 童年闭上眼,狠了心:“对,你已经……失去我了。” …… “但是你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为什么接近我,为什么那样做,你和滕锡良还有监狱里的那些人又是什么关系?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我不想我的小小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死去……” “……”那边沉默了许久,接着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让童年莫名觉得历景言的身体好像很虚弱。 “童年,我现在有些事情,不方便直接见你。” 童年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最多一年,我会给你一个惊喜,而事情的真相,我也会在合适的时候全部告诉你。”童年从来没听过阿言这样的语气,带着些卑微和祈求。 一年啊…… “好。”童年听见自己的喉咙里轻轻挤出这样一个字,又惹来对方一阵愉悦的低笑。 “那我挂了啊。”童年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而且有些不妙,他知道阿言是极聪明的又极善于笼络人心的,再这样下去很可能被对方蛊惑。 “别,先别挂,童年。我想再听听你的声音。” “你觉得这还是一年前我叫你回家吃饭吗?我跟你现在没有什么好说的!!”童年气哼哼的骂道。“我还有事,没法在这里陪你玩游戏了。” 在挂断的一瞬间,童年仿佛听到话筒里传来最后一句话:“童年,我很想你。” 晃晃头,都是错觉吧?在一起本就是是个谎言,有什么好想的呢? 这边病床上的历景言依旧举着电话,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看的医生直摇头,这可真不像他们英明神武的历小爷,分明是一个刚出茅庐情窦初开的傻小子么。 鬼王凌晨来了一次,告诉他很幸运,小小的魂魄已经被被搜集到拼凑好了,虽然有些太零碎已经找不到了,但是转世投胎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小子,你很幸运。我难得见到这么坚韧的灵魂,今晚零点他就可以转世。但是毕竟本源被伤,所以新生儿身体会非常虚弱。” 历景言笑道:“没关系,只要我能找到他,就能让他活下去!” 鬼王笑了笑:“我突然又觉得你比较顺眼了。所以再附带告诉你一个有用的讯息吧。元婴的孕育期是三百日,你若想寻他,就找三百天后夜里零点出生的婴儿吧,地点在M市……”说罢,一个闪身便消失了。 “难得他主动约你见面,为什么不去?说不定你家小孩一看到你为了他的牺牲啊,就又回来了呢?”医生打趣道,将他神游天外的思绪拉了回来。 历景言摸了摸右眼,空荡荡的地方已经被医生处理过,他还特制了一个黑色的罩子,能把看起来有些吓人的地方完全遮住,两边带着细细的带子,可以系到他脑后,不影响他的另一只眼睛的视野。猛一看,有些像加勒比海盗中的船长。 “我要是吓到他怎么办?”历景言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宝贝手机,回了一句。然后便头枕着双臂,开始休息。 医生斜眼看了历小爷一眼,又转过头继续工作了。虽然他那么问了,但是他知道,历景言可不是会稀罕别人同情的人。他是一个欲望很大的人,怎能允许爱人只是为了愧疚而勉强在一起? 半夜零点,M市的一户人家,女主人和自家男人亲热完后,正昏昏睡去。突然,她感到了一丝异样,但只是睁眼了那么一瞬间,眼皮子便开始打架,终究抵不过阵阵袭来的睡意,翻了个身,沉入梦乡。她不知道,一个特殊的小生命正在她的子宫中着床,生根,发芽。 之后的十个月是平淡的十个月,童年的生活也渐渐趋于正常。尹菲欢走后,咖啡店的老板新找了个男孩,叫赵翔飞,真和了他的名字,活泼好动的不得了。嘴巴奇毒无比,但是心地是极好的,和童年成了好朋友。赵翔飞骂起人来特别带劲。好多女孩每天就是为了跑来逗他说话玩,他一炸毛姑娘们就齐呼好萌。 至于那个以前追求童年的阮籍阮先生,也有好久没来了,童年听说他貌似在国外时被一个男孩缠上了,然后就回不来了。 每天还是三点一线的生活,童年有时候会到往生之门里和童老大童老二聊聊天。可喜可贺的是童老大终于能出血池进养池了,每天俩鬼魂都腻歪在一起,商量着他们的下辈子和下下辈子。 年后,欢欢姐和朱庸举行了订婚仪式,说是邀请了童年和阿言,但是最后只有童年和咖啡店的老板去了,历景言倒是托人给尹菲欢送来了一份大礼。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发生了很多变化。童年发现,从某一天开始,他一出门总是能在门口见到一封信,零零散散的写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没有署名。但是童年知道肯定是历景言晚上悄悄搁在这里的——没有灵眼的可不能轻易找到这地方。 童年开始很不屑,看完也就随手扔了。后来,每天一封,每天一封,童年便把这些纸全都塞到了卧室的床底下,心说攒够了卖纸钱吧。时间久了,也堆积了颇为壮观的一堆。 历景言给他写的东西千奇百怪,有时候是“我今天跑去看了看发财,长的好大了,它最喜欢牛肉味的狗粮,别再买鸡肉味的那个了。”,有时候是“我今天看了一本很优美的诗集,有一段很喜欢,摘抄下来给你看看。” 看得久了,童年有时候也会提笔回两句,不过大都是“你很无聊,别再写了!” 就是这样语气毫无客气可言的小纸条,愣是让历景言视若珍宝的拿在手里每晚反复看,弄的虎子经常和强子在一起感慨:爱情他娘的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玩意儿啊! 除了每天给童年写信,历景言剩下的时间就全部用来练习射击了。对一个神枪手来说少了一只眼睛可谓是致命的打击,但是历景言从来没有服输过。 监狱的小院里插满了大小不一的靶子,他练习了很久才发现单眼看到的东西和实际射击点有一个小小的偏差。他每次打完一枪,便凑过去观察研究靶子上的弹孔很久,最后终于慢慢掌握了些规律。 从刚开始的打十枪脱靶一半,到一年后的百发百中。 这时,监狱里的黑客kris也帮他入侵了M市各大医院的信息系统,查到了那一天零时出生的所有婴儿,一共有十二个。 历景言一个一个挨个的查过,当找看到其中第六家新生儿的照片时,终于露出了衷心的笑意——样子真是一点没变呢,童小小。 更让他高兴的是由于童小小生下后体质极为虚弱,所以医院里一直用高额的药物在吊着他的命,而婴孩的父母本来家里情况就糟糕,他们上面还有两双久病在床的父母需要照顾。最后,两人不得不狠心,放弃了这个随时会夭折的婴儿,将他放到了孤儿院门口。 一年的波折,历景言终于从孤儿院中领养了这个孩子,抱到怀里,刮了刮他的小鼻子。 “从来没见你这么听话的样子呢!要说,我所有的敌人里,还没有比你更厉害的了,臭小鬼!” 医生将孩子接了过来:“小爷,放心,我会还你一个健康的孩子的!” 63、战前滴交谈 “童年,一年到了,给你约定中的惊喜。” 这天,童年打开门像往常一般捡起历景言塞进门缝里的信,上面只有这么一句话。 童年挠了挠头,好奇的走出别墅的前院,两边来回打量了下,当视线扫过地上那个米黄色的形状像乌篷船似的婴儿筐时,顿时愣住了。 几乎在那一霎那就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童年咽了口唾沫,浑身僵硬着走了过去,蹲下来,看清里面的小孩,差一点就热泪盈眶。 里面的小婴儿正睡得香甜,身上裹着厚厚的红色小被褥,脖子上挂着个银制的长命锁,可能是害怕把他娇嫩的小脸冻住,整个脑袋的四周都塞满了棉质的垫子,或许是有些憋闷了,弄得这会儿他的小脸红扑扑的。 “小小……小小……怎么可能呢?我……想着再也见不到你了呢!”童年轻轻摩挲着婴孩的小脸蛋,喃喃道。 小小在梦中砸吧了下嘴,然后从嘴角露出了一丝口水——应该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了吧。童年不由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还是这么馋嘴啊,梦里都在吃!”小小挤着眼睛蹙起了可爱的浅墨色眉毛,好像是被捏痛了。 童年觉得整个心变得柔软无比,将小小小心的抱了起来,才两三个月大的婴孩脆弱的不得了,童年一点儿劲都不敢使,生怕把他弄坏了。可这么一动静,童小小还是被惊醒了,睁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童年,然后便勾起嘴角咯咯地笑了出来,还从襁褓里伸出藕节似的小胳膊,想去够童年。 童年也裂开嘴笑了。转身,往家里走去。 进屋时看到鞋柜上那个拆开的信封时,童年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为什么童小小转世投胎了,明明他的魂魄在血池里被打碎了!对了,阿言说要给自己礼物,是阿言!他把小小救回来的? 想到这一层,童年心里各种滋味陈杂,他是实在搞不懂这个男人了,他不知道阿言是通过什么途径让童小小转世的,但是他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没有白吃的午餐,历景言定是付了了不得的代价。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个骗子,怎么又做这些? 童年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先将小小带到卧室的床上又哄他睡着,才飞速的跑了下来,风一样冲到刚才放小小的那个地方。 果然,那个婴儿筐已经消失了,童年在四周拼命的寻找着,可是哪儿有人影。 “历景言,我知道你在附近!你出来!” “你说过会在合适的时间把一切都告诉我的,现在可以吗?阿言,我不想总是这样糊里糊涂,阿言,告诉我,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想被欺骗,也不想……误会!”越到后面,童年的声音小了下来,还是没有人回答。 可能真的……走了吧。童年难过的低下头,回了屋子。不过想到可爱的童小小,小孩随即又振作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好好照顾小小。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了气,童年便扑到网络上查询怎样照顾小宝宝了。 沙无极回来时,看到自己门口被人放了两大袋的东西,上面两大包尿不湿显眼极了。更夸张的是院子正中央矗立着一个可爱无比的婴儿床,上面的小铃铛正迎风招展着。他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半晌,无奈的摇摇头,准备招呼童年把这些东西拿进去。 里面童年正和童小小在沙发上玩耍,不知道是因为童小小太喜欢童年还是怎么的,总之不哭也不闹,就会躺到那里看着童年傻笑,乖巧的不得了。童年看到boss回来,赶忙站起来。 “boss,小小回来了。” 沙无极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我知道,他一年前来找过我。” 童年吃了一惊,不过随即了然,没有boss的帮助阿言也是找不到让魂魄转世的方法的。 “去把外面的东西拿进来吧。”沙无极侧开身露出脚下巨大的两包和院子里那个粉红色的婴儿床 童年囧囧有神的把那些提了进来。婴儿床看着很大,但是用了特殊的材料,质量很轻,还能折叠,童年很轻易的就把它搬到了自己卧室里。 看到里面的夹缝里卡着一张红色的卡片:这是给那臭小鬼的,别让他晚上睡你床上啊! 童年看了这句话好久,阿言的语气好像两人还是恋人那般,而小小总是在两人想要亲热的时候上来捣乱。想了想,还是没舍得把那纸片扔到床底下,而是小心的压在了枕头底下。 下楼来,boss已经坐在餐桌边开始享用晚餐了。童年在喂童小小时已经吃了些,这会儿不饿,便坐在地上翻那两个大包:尿不湿,灌装奶粉,蔬菜泥,水果泥,玩具,风铃,可谓应有尽有。 下面还有一份手写的照顾三个月大婴孩的详细指南。 除了那些必要的注意事项外,还考虑了其它的事情: 童年,你每天打工时可以把小小先寄放到知未路29号那家名为“知心”的心理诊所里,那是我安排的医生,童小小元神受损,身体太弱,刚好可以进行例行的治疗…… 一行行熟悉的字体让童年眼眶里热热的,没错,这是以前的那个阿言,总是把什么都考虑到了的并且无微不至照顾着他的阿言。 阿言,你为什么你不能见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尹菲欢接到历景言的电话后,就火速赶到了他说的那个酒店里。因为对方只说了一句话:“我知道杀害蒋一鸣的凶手了。” 在一个基调为暗红色小包间里,历景言已经准备了饮料,这个已经有一年未见的老朋友正平静的坐着等待着她。 尹菲欢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了激动的心情,坐到了他对面,正准备询问他却被他右眼上的眼罩吸引了注意。 她迟疑了一下:“你……你的眼睛怎么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眼前这个男人好像更加成熟了,原本的他气势凌厉,像一把出了鞘的剑,但是现在的他好像把所有的锋芒都藏了起来,用一个淡而有礼的微笑作伪装,更加内敛,也更加的深不可测。没有人能一眼就读懂他! 历景言轻轻抚过自己的右眼:“菲欢,你算是我失忆期间最好的朋友,也如童年的大姐般那样照顾她,我先要好好感谢你。” 失忆期间这几个字让尹菲欢陷入了沉思。 “你别急,我想给你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之后,历景言开始慢慢的叙述,一点一滴的叙述着自己的计谋:从得知这个世界上有鬼,到设计接近童年,到两人的点点滴滴,再到害的童年最喜欢的小鬼娃魂飞魄散,最后一直到最近的一切。 不知不觉,两个钟头就过去了,尹菲欢听得痴迷,待到对方声音不再响动时,她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狠狠喝干一大杯饮料。 “说实话,要是别人听了这事肯定觉得你在犯神经病,但是我却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想到……童年真正的工作这么特殊,我也总算明白你们俩究竟是怎么回事了?那这和蒋一鸣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历景言也喝了些冰水:“你还记得送到你家的那些照片吗?” 尹菲欢点点头,怎么可能不记得?她这辈子也忘不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 “那个拍摄的背景就是我所呆的那所监狱,所以警方才找不到事发地点。” 聪明如尹菲欢,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猛地站了起来:“你是说那个D先生,不,是滕锡良干 的?” “不能确定,但是十之八九。”历景言中肯的回答。 突然,尹菲欢想起了件事:某次朱庸喝过酒后,笑嘻嘻的告诉她,说滕锡良真是够朋友,说到做到什么的……那时她不明白,想着朱庸只是在说胡话而已,现在想想简直太奇怪了。 “不,我已经能确定了,谢谢你。”尹菲欢冷冷的说,随即又看向历景言,“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童年而要告诉我呢?” 历景言微微一笑,“这正是我今天找你的最主要的事情。”他摸出一张烫金的请帖。 “滕锡良邀请我独自去参加今年五月一号的金玉宴,还是在滕高炽的游轮上举行,这回船会开到公海去。也是滕永昌宣布家族下一代接班人的日子,之后他就要隐退了,我就很难再有机会报仇了。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那对恶魔父子都在。所以我一定要去。” 滕锡良今早打给他的电话仿佛还在耳边萦绕:“小言,怎么那么不珍惜我送给你的眼睛呢?” “这么吧,我跟你打个赌。五月一号,你一个人来吧,你要是能杀了我,我就把我的灵眼给你……呵呵,小言,这个游戏刺激吗?我很期待你的到来!记住,一个人!!” 尹菲欢看着他坚毅的表情,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懂历景言的意思,就算他成功杀死了那对父子,一个人在公海上能从滕家手里生还的概率也很小,还别说要是失败了…… “你要是出事了,童年怎么办?”尹菲欢难过的问。 “如果我真的出事了,请把这个东西给他。”历景言递给她一个信封,“并替我好好照顾他。” 尹菲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扯过那信封撕开来飞快的浏览了一遍:“果然……什么叫你就是骗他的,你根本不喜欢他,你这上面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编的还挺合理啊!”她嘲讽着。 历景言没有恼怒:“总比他一辈子惦记着我好,我是一个混蛋,他能忘了我这个骗子重新幸福的活下去就最好了!” 尹菲欢刷拉把那封信扯了个稀巴烂:“历景言,只有这件事我不会帮你!” “你难道相信除了你还有谁让童年像从前那样幸福吗?” 历景言愣住了。 尹菲欢露出笑容:“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半晌,历景言也勾起嘴角:“谢谢你,菲欢。” “先别急着谢,我告诉你,我也去!”尹菲欢叉着腰。 “别闹!”历景言皱起眉。 “我才没闹呢,那也是我的仇人,我的枪法也不是盖的!而且,你恐怕还不知道,那天本来是我和朱庸的婚礼,如果我知道了仇人还没报仇就嫁作他人妇的话,蒋一鸣在天堂也肯定会唾弃我的。” “就算我帮不上忙,至少拼尽全力也要把你完整的带回来。”尹菲欢坚定的说。 历景言终于,无奈的点了头。 64、悠闲滴春游 从古至今,怎样照顾好小婴儿永远是一件值得不断探索的难题。因为孩子总和我们有着不一样的世界,你很难理解他究竟为什么哭着哭着就能笑了,笑着笑着又开始闹了。那小小的脑瓜里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心,总想用那小手去主宰眼前这个多彩的世界。 如果给这个问题加一个定语,变成一个单身男人怎样照顾好小婴儿?那难度就又翻了一番。 饶是童年骨子里充满了人妻属性,他也不可能平白就具有了女人的天性。经过童小小三天夜里的闹腾,童年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总算是摸清了些规律。 童小小嘟着嘴吐泡泡就是饿了,挥舞着胳膊就是不想躺着想起来玩了。他现在太小还不能自己坐起来,又喜欢童年,所以总是缠着童年抱,光抱着还不行,必须来来回回走。现在童年已经养成了每天吃完晚饭就抱着娃娃出去散步的习惯了,次数一多,连卖牛奶的哞哞家那个售货员妹妹都认识他了,每天必要和这精致可爱的不得了的小婴儿玩上好久。要是晚上小小突然开始哭,童年就会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飞速的抱起童小小,分开他的小腿,对准夜壶,没一分钟淡黄的尿柱就出来了。这可是童年洗了好几次床单后练出来的把尿的本事。 虽然童小小很想晚上睡在童年的怀里,但是童年还是坚持着把他放在那个婴儿床里,然后在旁边哼着儿歌哄他。童小小简直把各种撒娇卖萌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可是就是没有用,最后只好抽噎着不满的睡去。 童年每天去打工时也会按照阿言的指导把童小小放在那家私人诊所里,里面的医生他见过,就是他被绑架那天在视频里看到过的白大褂医生,看上去脾气很好,每天还笑眯眯的跟他聊几句。 “我可以见见阿言吗?” 童年每天都问一遍,医生总是能想出千奇百怪的回答,什么他最近误食了毒果变得其丑无比等等,但是意思都一样:不行。 等童年失落的离开后,历景言便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 医生无奈的拖着下巴说:“小爷,你这样天天跟踪他也不是什么办法啊。至于你的眼睛,你可以说是不小心磕门上把眼睛划伤了什么的吗?” 历景言没理他,又窜了出去,继续跟着自己小孩,就这么每天看着他,看着小孩的喜怒哀乐,他就觉得好幸福了!历景言几乎是掐着时间注视自己的爱人,生怕……一个月后后就真的看不到了。 尹菲欢在那次和历景言谈过话后便常常来看望童年养的那个小baby,不看没什么,一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小,她差点口水都泛滥了。只要童年一没看住,尹菲欢就对着这个不到半岁的小婴儿各种“蹂躏”,弄得后来童小小都形成条件反射了——只要尹菲欢一靠近他就咧嘴作出准备大哭的架势。 H市四月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回暖,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野花儿争先恐后的纷纷开放。姹紫嫣红,煞有春意。 童年觉得这个时节带小孩出去玩是再好不过了的,本来他是想去植物园的,但是尹菲欢说:植物园里花粉太多了,孩子太小,过敏不说,对呼吸道也不好,最后商量商量,童年决定在周日的时候和赵翔飞以及欢欢姐一起去动物园,顺便也介绍咖啡店的这个新员工给菲欢认识。 赵翔飞和尹菲欢都是开朗的性子,两个人嘴又都是不饶人的,性子倒是意外的合拍,才认识了一会儿就差点没称兄道弟了。 动物园里分了很多馆,大家站在分岔路上看着路牌纠结不已。 尹菲欢表示要去看鸟,赵翔飞想去狮虎山,童年则觉得小孩子嘛都应该看猴子,还可以投喂个桃子苹果什么的,比较有趣。 最后童年被那聒噪的两人吵得头大,下了决定:“让小小决定。” 大家把童小小抱到画着卡通形象的路标牌边,观察他的反应。那块画着彩色的鸟儿的巨大展板童小小连理都没理,气得尹菲欢想去撞柱子。而对狮虎山他也没啥反应,至于猴子就更别提了,童年都觉得自己能从童小小的眼中看出轻视来了。大受打击!请告诉他这一定是错觉。之前觉得小小转世后就变乖了一定是他的错觉。 在放着展板的路标处转悠了一阵,经过某一处,童小小终于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并且伸着手想去够。 大家都睁大了眼睛去看到底是什么吸引了这个难搞的小家伙。 …… “呃……你家这小孩口味还真独特啊!”赵翔飞特别委婉的评价。 尹菲欢则搓着胳膊:“蛇馆?滑溜溜的,真恶心!” 童年哭笑不得的捏他的小脸:“小小,你确定吗?小孩子看这个不太好吧?” 但是就在他刚转身的一瞬间,童小小嘴一瘪,就开始哭了,三人顿时投降。 天大地大,宝宝最大啊! 几人进了蛇馆,馆长为了制造出气氛,把馆里的灯光调得昏黄,配上玻璃橱内一条条各种颜色的花蛇,非常有氛围。 要说他们也都是第一次逛蛇馆,一个个看得是赞叹不已。有蓝的像宝石一般的,有绿的藏在草丛里根本找不到的,尹菲欢最喜欢一条近乎透明的奶白色小蛇,而赵翔飞则对馆中那个大玻璃橱里的黄金蟒狂拍照片。童小小看得特别开心,也特别仔细,几乎每一个品种都要趴到橱窗上,他一路都咯咯的笑个不停,引得路人都频频往这里看。 一个小时后,大家心满意足的出来了。 尹菲欢买了好几个甜筒蛋卷,笑眯眯的说:“好像比想象的有意思哦。童小小真不错哦,是不是,小小?”她拿起冰淇淋逗他。 童小小撅了撅小嘴:好像在说,我当然不错了。 在去棕熊山的路上,有一个小贩摆了个小摊儿在打气枪,摊位上挂了好多毛茸茸的大玩具,都是动物园里那些小动物的Q版,看着极其讨人喜欢。 童小小一眼就看上了那个比他身子还大的绿色眼镜蛇——身子盘着,戴了个黑框眼镜,调皮的吐着信子。 他咿咿呀呀挥手的样子惹得那老板笑了出来:“怎么,你们要不要玩玩试试。只要二十发子弹中有15发打破气球我就给你们这个玩偶。这孩子太可爱了,别人都得全中才行呢。一发子弹一块钱。” 尹菲欢撇撇嘴,以她的枪法来说中十五枪绝对没有问题啊,但是她可不能抢了某人的风头啊。 回头装作不经意的瞅了瞅某处,那里站着个戴着墨镜的高个男人,衣架子的身材,都跟了他们一路了。尹菲欢她自小在她那极品老爹的训练下对跟踪这类事情还是很敏感的,也就是童年傻傻的不知道吧,这样也好。 尹菲欢强行抱住十分不愿意的童小小,威胁他:“小鬼你还想不想要那玩具蛇了?” 没想到他竟然理解了,忍住了没哭出来。 “我是女孩子就不动这个了,你们打几把试试吧,要是打不中大不了老娘最后花点钱把他买了。” 童年想了想,答应了。和赵翔飞一人买了二十发子弹开始玩起来。 气球是很小的那种,离的也比较远。在打完第八发的时候,童年沮丧的发现自己已经有四发打偏了。下一发,再不中就几乎没有机会了,这样想时,手指却不自觉的按了下去,呃,又一发没中。 让他接下来是十一发全中几乎不可能嘛! 童年自暴自弃的准备把剩下的乱打一气儿然后干脆买一个给小小得了!正当他又一次举起气枪时,一只手突然按上了他的肩膀,从背后看几乎抱住了他,然后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 时隔一年多,童年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熟悉而霸道的气息,脑子里一片空白。 尹菲欢勾勾嘴角:再不出来老娘真以为你不是男人! 童年的身子也不听使唤,几乎是随着对方怎么操纵他就怎么做了。非常流畅的十一枪,像是有节奏的乐曲,没有一丝凝滞,在大家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所有的气球已经破了。 …… 静了好久,那老板率先鼓起掌来,“哈哈,好枪法!”顺便把那条大大的眼镜蛇玩偶摘了下来,递给尹菲欢,小小乐得直拍手。尹菲欢则在心里默默念叨:“有没有搞错,瞎一只眼还比老娘手法好那么多,你是装的吧装的吧!” 赵翔飞呆呆的看着出现在童年后面的男人,一片茫然。 童年站起来一把拽住他,往一处偏僻的森林跑去。 赵翔飞问尹菲欢:“这是……什么个情况?” “恋爱的情况。”尹菲欢挤眉弄眼的说,“别管了,我们先去看熊吧!”说着,把那条蛇塞进他手里,“拿着,太大了,我可不能既抱着这臭小子又拿着它啊……” 童年拉着历景言跑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停下来气喘吁吁的看着他,才发现对方戴着一副墨镜。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不得不承认,真的很有气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总觉得阿言的眼睛怪怪的。 “你……” “我很想你。” 两人同时出声。 “呃……”童年有些羞赧,低声抱怨着:“跟踪了我那么久,终于舍得露面了?” 历景言笑了下:“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月后,我得去个挺远的地方……” 童年心里涌现出怪怪的感觉,脱口而出:“那你还回来吗?” 历景言的笑容更大了:“你要是希望我回来的话,我就能回来的。” 童年撇了撇嘴:“谁稀罕。” 下一秒,脑袋就被捧住,历景言狠狠吻了下来。童年几乎是反射性的张了嘴放了对方的舌头进入自己,没一会儿,两人的唇舌间就发出啧啧的水声。 抵死缠绵! “嘴硬!你也想我,对不对,童年。”历景言得了空挡,小声在他耳边问。 想他,有吗?童年迷迷糊糊的想,虽然晚上不会失眠,但却从来不曾像在他怀里那般睡得安稳过,好像……真的有些想他呢? 不知吻了多久,历景言终于放开了他,看了他好久好久,才依依不舍的说:“我该走了。” 童年擦了擦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句:“无论怎样,请平安回来!” …… 历景言站住了。 “好!”他答应道。 这次,定不会食言,就算身处地狱,我也会一点一点的……爬回来! 65、游戏滴前奏 “我的宝贝,你简直要迷死我了!” 宽敞豪华的大房间里是让人惊异又暧昧的情景——已经满头白发的男人坐在大的足以在上面翻滚的奶油色沙发上,抱着一个看起来才刚刚成年的男孩,让他背着跨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从底下伸进他的衬衫里,在胸口那里肆意亵[玩]着;另一只手则探到他的[胯]下,不轻不重的抚摸。 “等我完全恢复,统治了万鬼界后,就让你做我凡间的使者,到时候你就能和我一起享受睥睨众生,长生不老的日子了!” “这,这是我的荣幸!啊哈——邪鬼大人,请轻些!”面容秀气的男孩好像难以忍受那两点处传来的又疼又麻的感觉,嘴里发出受不了的声音。 “呵呵,锡良宝贝,我不是告诉你了。这个时候,你应该称呼我为爸爸,我喜欢你们人类的这个称呼!你叫爸爸的时候真让我兴奋!” 滕锡良好似撒娇般闭着嘴就是不说话,逗得滕永昌笑了出来。“宝贝,我会让你开口的!” 滕永昌一把将他瘦弱的身子抱起来,放在沙发上,便顺势伏了上去,开始舔他的嘴唇。滕锡良勾引似的微微张开一条小缝,引得那老狐狸立马得了空将舌头钻了进去。这个已过花甲的老男人技术极其熟练,从他的牙床舔到上颚,每一处都不放过,最后则擒住那可爱的小舌头狠狠吸吮起来,没一会儿便让滕锡良全身发热——两人吻得涩情无比,啧啧的水声要是谁听到了定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呵呵,宝贝儿子热得受不了吧?爸爸给你脱衣服。”滕永昌用逗小孩的语气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裤子褪下。裤子里面什么也没穿,虽然这是他自己的要求,但是看到这样的情景还是让滕永昌眸色一暗。 他欣赏着滕锡良全身只着一件白衬衫胳膊遮掩这脸的美好模样。不得不说滕锡良真是太符合他的喜好了,无论是柔和美丽的样子,还是和他外表完全不符的满腹算计,简直就是天使和恶魔的集合体,像是为了他的喜好量身定制一般。所以,才会让他在第一次完全能控制滕永昌身体的时候,就狠狠侵犯了他。 那时他隐忍啜泣的样子让邪鬼现在想起还是会下腹发热,后来在他多年的TJ之下,滕锡良简直像一朵完全绽放的罂粟,毒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唯一可惜的是,滕永昌的这具身体年岁已大,有时不能尽兴,不过,乱仑却别有一番刺激啊! 披着滕永昌外皮的邪鬼舔着舌头眯眼想着,然后便准备开始享用眼前他已经烹制多年的美味大餐。 除了下面那个被他用药物养的银荡及渴的小洞,他最喜欢的就是滕锡良的小嘴了。不但能为自己出谋划策,能谈笑间取人性命,还紧致,温暖,每次都让他有被脑髓吸出来的感觉。尤其是边上沾上点儿经验,仿若被雨露滋润过的花儿那般艳丽。 滕永昌勾起了嘴角,已经决定了今天的游戏,慢慢靠近自己的宝贝小儿子。 …… 屋里先是传来吸吮什么的声音,然后一会儿又变作了肉体撞击的啪啪声,期间还夹杂着高高低低的神吟以及男人爽到极点时的低吼声。奇怪的是,有谁一直在里面叫着“爸爸,你好厉害!爸爸,饶了我吧”。 这声音一直从清晨持续到中午,才勉强停了下来。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不一会儿,滕锡良便围着一条白毛巾擦着头走了出来。半靠在床上的滕永昌心情很好的张开手臂,示意他过来,滕锡良乖巧的过来,坐在他怀里。 “宝贝,你说要给我看的好戏,开始了吗?” 滕锡良微笑了下,从旁边的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黑色的遥控器,摁下按钮,两人面前那张堪比电影院大屏幕的帷幕倏忽亮了起来,整个游轮上比较重要的场景都被分隔着显示了出来。 滕锡良又调了一下,场景便转换成了大船入口时的特写。他看了看墙上的表:“快了!” 果然,让指针指向十二点时,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亮出请帖,经过警卫人员的检查后,便上了船。 “小言,来了啊!”滕锡良像一只猫咪般,舒适的窝在父亲的怀抱里,喃喃说道。 历景言上了船后,便伸手不经意的抚过耳朵,那里塞着一个黑色的无线耳机,和以前他和D先生 联系时的那款一模一样。没错,正是头天滕锡良寄给他的。 “小言,欢迎上船。不必那么紧张嘛,你可以先放松一下。我二哥的这艘游轮可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也有美酒,美食和……美女。哦,忘了,你可不喜欢女人,呵呵,漂亮的男孩也是不缺的。” “请不要用D先生的声音跟我说话!”历景言面无表情的回答。 “小言从小就一直这么无趣,你要学会享受生活嘛!”滕锡良终于换回了自己的声音。“好吧好吧,我就好心告诉你。这船两点起航,游戏则在午夜时开始,这期间你随便转转吧。对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船上的各处呢?” “不用!”历景言冷漠的回答,便将那耳机摘了下来,塞进兜里。 从屏幕里看到历景言举动的腾锡良托着下巴叹了口气,滕永昌更紧的搂住他,头埋在他的颈间亲吻着。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新身体吗?看起来真不错,年轻,又有活力。而且带着绝望,不甘和恨意,看起来就很美味!” 腾锡良摁下按钮,关了屏幕。 滕永昌纳闷的皱眉:“怎么,不监视他了?” 腾锡良反身搂住他的脖子:“到晚上还早得很呢!光看他有什么意思?爸爸,我还没有满足呢?”说着还用下身去蹭动他! 那声带着尾音的爸爸让滕永昌顿时受不了了,粗暴的压住他:“你这小妖精,真要把我榨干了!可惜你老子这身体不中用,等我得到好的定让你哭上三天三夜!” …… 历景言手插在兜里,来到甲板上。熟悉的海风,一年半前,他记忆恢复的那天,也是吹着这样的海风。天空,海洋,风与云,永远都是这样,已经多少物是人非了,他们永远那样沉静的涌动着。 历景言勾了勾嘴角,刚才滕锡良那般挑衅,他都一如既往的冷静,他,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那个傻小子了。 他摘下墨镜,趴在栏杆那里看了很久,直到轮船起航。才转了身,打算去看看那一点也没有女孩样子的尹家大小姐上来没? 这时,一个女人突然闯入他的眼帘。 历景言吃了一惊。 那是一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女人,穿着一条素雅的裙子,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可就是这样,好像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盖过她的光彩了,倾国倾城四个大字就这么出现在历景言的脑海里。 自他控制铁锁监狱后,见过的美人也算是不计其数了,可没有任何人能带给他这般震撼,恐怕连那窟窿街的红莲见了也得惭愧哭泣吧。 现在,这样一个大美人就站在他面前,用一双温柔的眼睛沉静的盯着他,然后轻轻勾了勾嘴角。勾出如昙花一现的刹那芳华。 不过,也就是怔愣了一瞬间,历景言就恢复了——他可是有家室的男人,再美丽的人也就是单纯欣赏一下而已。而且,他可以确定,这个女人是个鬼魂,虽然她看上去真实无比,可历景言知道 这里也就自己能看到他罢了。 因为要是真人的话那从她身边经过的男人怎能无动于衷? 那女人靠近了他。 “你有什么事吗?”历景言退后了一步,警惕的问。 女人愣住,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在看到她后往后躲的男人呢?掩着嘴轻轻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有趣。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若是赌博,请去找红莲。告诉他姐姐请她帮忙即可!”然后便转身慢慢消失。 历景言皱了皱眉,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牢记在心中。 这个小插曲过后,他便向主舱走去! “哎——嗨嗨——阿言!” 头上传来熟悉的声音,历景言无奈的抬头,果然,二楼的围栏边,尹菲欢正拼命挥着手,引得好多人回头看这个毫无形象的她! 尹菲欢蹬蹬地跑了下来,她今天看起来极为漂亮,以前扎成马尾的头发被精心挽起,插着各种精美的发饰,就是那根朴素的绿色簪子显得有些有些格格不入。历景言想了想,好像是蒋一鸣送她的那个。 她的身上穿着一条旗袍式的红裙子,完全衬出她妙曼的曲线,脸上的妆容更使得她整个人容光焕发。 “大小姐,你该不会是逃婚来的吧?”历景言看着她的打扮,猜测到。 尹菲欢点点头:“老头子不准我悔婚,我便趁空档溜出来了。放心,虽然老头不帮我,我可还有个疼我的堂哥呢!就把我弄上来了……” 历景言都想扶额了,她婚礼那边还只不得怎么鸡飞狗跳呢?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的女人,不过,和他的胃口! “你带家伙上来了吗?”尹菲欢凑近他耳边,小声问。 历景言拍了拍裤兜,那里是一把小巧的象牙手枪,不过只有四发子弹。 尹菲欢这才放心了,顺便告诉他自己打探到的信息:“我们这几天可得小心,这次船要驶到很远的地方,据说要在公海那里呆三天。而且是滕家家族事务交接的盛会,船上六成都是滕家的直系,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叫堂哥派船在三天后来接应我们了!” “嗯,我知道。辛苦你了。”历景言略带感激的回答。 今晚的游戏,到底是什么呢? 66、精彩滴赌局 夜幕如一双巨大的鸦翼渐渐笼罩了整个海面,更显得当中那艘以“金玉王朝”命名的巨型油轮是那样的璀璨夺目。耀眼的白灯把船上照得跟白天一样,宾客们的交谈和欢笑声不知扰了多少鱼儿的好梦。 历景言现在是没有心思去享受的。到了下午,他就又把那黑色无线耳机塞了回去,滕锡良的声音掐着点儿的就响起了。 “小言,游戏快要开始了哦。你知道我是个很讲规矩的人,所以当然先要告诉你游戏规则了。” “你应该知道,我在中央舱的最顶层,三天后的正午就是我们滕家交接权利的时刻,这当中的三天就是你的游戏时间。怎么样,时间是不是很充裕?” 历景言皱了皱眉,引得旁边的尹菲欢好奇的不得了,但是她也清楚现在还不是她开口询问的时候。 滕锡良不紧不慢的继续说着:“你在三天内如果能到达顶层,就有机会杀了我。进我们的房间需要三把钥匙,每天你都有一次赢得钥匙的机会,第一把呢,就在地下赌场的庄家手里。你只有想办法先赢完他手里的所有筹码,最后一把才能赌那把钥匙。对了,输钱是有处罚的呦,至于处罚是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我相信小言你是不会喜欢的!” “最后,祝你玩的愉快呦!” 历景言沉默了,他想起了甲板上那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女人,好像预知到了今天滕锡良的赌博游戏似的,特意给予他提醒,为什么呢?他们好像并无什么渊源? “我可以找帮手吗?”历景言问。 滕锡良那边传来愉快的笑声,好像和谁在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回答道:“可以,当然可以,你要是一把钥匙都拿不到,那我多无趣啊!对了,你要找的话可得找厉害点的,我请的那个庄家可是以前拉斯维加斯的赌王先生呢!” “啊啊?找什么帮手啊?”尹菲欢见阿言终于和那厮对话完了,赶紧询问。 “菲欢,带我去找夏清文,他来了吧?” “是啊,来了,现在应该在滕家二少那里。这种时候他怎么能不来?你跟我来!”尹菲欢小跑在前面,“我们边走边解释!” 夏清文此时正在和滕高炽坐在二楼的套房里喝茶聊天,他虽然知道滕家最厉害的是那个长的一脸无害的小儿子,并且人人都道最受滕永昌疼爱的幼子肯定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但是他也却清楚滕锡良因为他死去大哥的缘故是不会参与这场家族夺位之战的。而且嘛,夏清文喝了口茶,掩去嘴角一丝嘲讽的笑意。滕永昌那老鬼怎么舍得自己“最爱”的小情儿呢?他们父子那点龌龊事还真当没人查得到所以,利益至上的夏先生自然选择了和滕家年轻有为的二少爷搞好关系了。滕高炽能得到这黑道龙头人物的支持,自然也是乐意之至的。两人各取所需,表面上倒也其乐融融,和谐无比。 只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打破了现在美好的氛围,门口还夹杂着保安的斥责声以及咚咚的撞击声。 滕高炽面带恼怒的过去开了门,他明明跟保镖说过不允许别人在这个时候进来打扰的。 门一开,就是尹菲欢赔笑着的脸:“嗨,滕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找夏先生有急事。” 面对这么美丽的一个女孩,滕高炽一肚子的火被所谓叫做绅士风度的那玩意儿生生压了下去。 夏清文也放下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致的走了出来,看到竟然是尹家的大小姐——童年的好朋友: “哦,找我有什么事?” 尹菲欢对他使了眼色,示意他出来再说。夏清文挑了挑眉毛,应了。 “滕先生,今天我有事,明天一定亲自来赔罪。对了,今天的茶很香,味道很好,谢谢招待了!” 滕高炽露出商人特有的那种精明的微笑:“哪里的话?夏先生喜欢那茶我叫人给您送去些。既然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亲自来找你,我可不能扰了你的雅兴啊!” 两人假惺惺的客气道了别,尹菲欢才将夏清文带了出来。 “要说你们这群人也真有意思!假惺惺的,我都快受不了了!” 夏清文笑笑,“所以说你才是个可爱的大小姐啊!”其实,你的父亲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爱你的, 至少你受不了这些虚与委蛇他就不让你去接触,纵容你做你想做的一切! “对了,大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啊?” “跟我来!”尹菲欢嘟着嘴将他带到另一楼自己的房间里,历景言正在那里等着他。 夏清文倒是没想到竟然是他,立刻就注意到了他受伤的眼睛,眯眼思索着,并没有开口询问。 历景言也直截了当:“这么匆忙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希望您能把红莲小姐借我一用!” 红莲?夏清文皱眉,他确实带了红莲来,是来执行一个特殊任务的,所以红莲特意改变了些容貌,不熟悉他的人应该根本认不出她来才对。 似乎是看出了夏清文的疑惑,历景言补充了一句:“夏先生,原谅我现在无法跟你解释,但是,请你转告她,她的姐姐希望她帮我。” 夏清文了悟,他知道沙无极的真实职业,既然历景言能和童年一样当他的助手,定然也是能识得魂魄的。红莲的确跟她提过自己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姐姐,可惜再也见不到了云云,每次说完后都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也算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大的遗憾。红莲对夏清文来说不只是一个能干的下属而已,两人更像是多年的好友,要是更进一步,夏清文若是喜欢女人,定会娶她为妻。 “等等,我通知红莲。”既然红莲姐姐的魂魄有可能还在这艘船上,那他这个老板定要实现红莲这个愿望的。 那个女人的确对红莲很重要,不到十分钟后门外就传来红莲急促的脚步声。门被刷拉一下推开,红莲甚至来不及褪去自己脸上的用来掩盖面貌的烟灰妆容。 “你,你真的见到我姐姐啦?”红莲满脸惊喜。 历景言点点头。 “那她现在在哪里?我可以让你帮我给她传话吗?”红莲的语气像个兴奋过度的孩子,眼角都有些湿润。 历景言想了想,很诚实的回答:“她给我说完话就消失了,但是下次要是还能见到她的话我一定会帮你转达的!” 红莲感激的点了点头:“好,既然是姐姐传达的,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说吧,什么事?” “地下赌场的庄家手里有一把钥匙,你只有赢光他,才能赌那把钥匙,而我,就是要那把钥匙!你姐姐告诉我,赌博的事情找你!” 红莲露出欣喜的笑容,如果刚才她还有一丝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就是百分之百确认历景言是确实见过红药了。她赌术高的事情连夏清文都不知道。 夏清文果然来了兴趣:“那我们这个时间去底下赌场就刚好。不过要想让那最后的庄家出来,必须先得赢得让对方觉得扛不住了才行。” 红莲笑了:“老板,我知道你也不是吃素的。” 夏清文揉了揉手腕,笑了一下:“确实,好久没有活动手脚了。”他转头对尹菲欢和历景言说,“我出钱,你们也一起下场玩玩吧。” 尹菲欢立码眼睛亮了起来,她早就想玩一次赌钱了,有人出钱,哈,太棒了! 历景言只差没满头黑线了,为什么气氛会突然变得这么轻松愉快?一定是他没找对人!! 夏清文吩咐手下去提了好几箱钱,全部换成了筹码,几人气势汹汹的进了地下赌场,分散到不同的地点,各自玩了起来。 尹菲欢一下子就迷上了弹珠,历景言因为对赌钱什么的并不太在行,便选择了相对比较容易的二十一点。而红莲则和夏清文直接去了德州扑克那里。 半个小时后,尹菲欢已经输完了所有的筹码,吐着舌头跑去阿言那里,由于他记性不错,心算速度也快,凭着算概率竟然也小赢了不少。又过了一个小时,历景言看了看表,已经快零点了,便和尹菲欢去找红莲,看她的战绩如何。 远远地,他俩就看见一台桌子跟前站满了人,两人费力地挤了进去,尹菲欢嘴巴差点张的能塞进一颗大鸭蛋。红莲敛着眼,将跟前一部分筹码推了出去。 虽然只是一部分,但是对别人来说已经是巨额数字了,原因无他,只因她跟前的筹码实在太多了,红色绿色交错堆成了小山,要是换成金字简直能晃花人的眼。 荷官示意亮底牌后,众人又爆发出一声惊叹,红莲又赢了了,竟然还是同花顺。她已经连续赢了 二十多把了。虽说赌场里来个高手不算什么太稀奇的事,但是从来没有长得这般美艳技术又这般高超而且次次都玩得这么大的人。 果然,在这把结束后,一个中年男人拍着手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小姐真是好技术!” 夏清文对历景言使了使眼色,他立刻就明白这就是那个最后的庄家,来自拉斯维加斯的赌王了! 当红莲赢掉第十局的时候,赌场就有人注意到这个独特的女人了。于是便派了四个压阵的散户上去干扰,没想到竟然都输给了这样一个无名的女子。不得不,才去请了赌王先生,赌王在后台看了好久的视频,才摇了摇头,笑着评价:“是只厉害又美丽的小凤凰,技术还行,不过不能让你太嚣张啊!” 红莲看到对方,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赌王坐了下来,打了个手势,荷官得了令,恭恭敬敬的开始发牌。 “这么一把一把的实在太慢了,我们就一把赌你全部的钱吧!” “好!”红莲干脆利落的回答。 赌王立马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真是利落的性格,小姐,我很……欣赏你呢!”说着,手指在桌子上摩擦了几下。 尹菲欢一把抓住历景言的胳膊,擦着自己的手臂:“呕,这大叔好猥琐!他在调戏红莲姐姐!” 历景言无奈。 牌桌上的气氛十分紧张。 赌王交叉着自己的双手:“可爱的小姐,你确定要跟吗?” 红莲没有反对,对荷官抬了抬手。 荷官示意双方可以开牌了。 红莲是黑桃A和红桃K,赌王则是黑桃K和黑桃Q。 赌王笑着举起了牌:“小姐,你是顺子,我是同花哦!”红莲终于表情变了,好像有些疑惑,又好像在思索什么! 赌王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小姐,你的技术是不错,不过在真正的巨龙前面你终究只是只小麻雀啊!” “到底怎么回事?”尹菲欢疑惑的问。 夏清文想了想,回答:“红莲本来胜券在握,却不知为什么输了,可能对方出千了!不过没人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不愧是赌王啊!” 历景言脸色凝重,因为,耳中的耳机已经开始沙沙响了。 “小言,请了个不错的帮手呢!不过还是略输一筹啊,现在要有小小的惩罚哦,不过放心,不是针对你的!” 然后,耳机里静了一阵。 “啊——什么东西?”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女人尖叫,吸引的大家都转过头去。 “啊——有什么钻到我身体里了?”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突然跑进了大厅,胡乱扭动着身子,样子看上去诡异极了。然后,身子一僵,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立马就有保安冲上来将这个女人抬了下去:“不好意思,她精神有些不正常啊!” 这个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但是历景言知道她可绝对不是精神不正常。 “怎么样,小言。你输了一把的话,我就在船上挑一个人给我的邪鬼大人作储备粮,不错吧?” 历景言眯起眼,猛地攥紧了拳头。 红莲往出事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扭过去对赌王说:“我们再来一场!” “小姐,你还有筹码吗?”赌王拖着下巴,调笑道。 红莲站起来,脱掉自己的外套,露出红色的长裙以及傲人的双峰,看得在座的男士无不吞了吞口水。赌王闻到她身上醉人的香气,眸色也深沉了起来。 “如果输了我就把自己给你,你看如何?”红莲突然露出一个勾人的媚笑,赌王霎时看呆了,他见过那样多的美人,却从来没人能给他这般心跳加速的感觉。 “好,当然好了!” “但是我可是很贵的,光有钱是不够的!” “那你还要什么?”赌王好奇的问。 “你身上的那把钥匙!”红莲勾了勾嘴角。 赌王想到滕锡良的嘱咐,心里掂量了下,便爽快的说:“好!” 赌局又一次开始,可是,赌王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晕晕的,他晃了晃头,将那晕眩的感觉除去,再回过神来,荷官已经发过五轮牌了。 不知怎么的,赌王觉得这把牌局好像特别快,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亮底牌的时候了。赌王踌躇满志的亮出了两张牌:“嘿,小姐,同花顺!我猜猜,你应该是同花吧!” 红莲勾了勾嘴角,人群一阵骚动。 赌王低头看去:什么,竟然是皇家同花顺!!什么时候的事? 红莲走过去,将他腰上的钥匙拽了下来,蔑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钥匙扔给了历景言。 尹菲欢摸了摸脑袋:“阿言,那赌王怎么了,怎么在红莲姐姐脱了外套后就突然开始自然自语,还乖乖让红莲姐把钥匙拿走了?” 阿言把钥匙在手里转了个圈,微笑着解释:“大概是赌术之外有千术,千术之外还有催眠术吧!” 在此之前的五个小时,远方沙无极的公寓,抱着小小的童年突然听到自家的座机响了。 他有些奇怪,这个座机还真没怎么用过呢! 接起电话,是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低沉,空灵——好像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什么,你找boss啊,请稍等啊……” 67、激烈滴打斗 “好,很精彩!哈哈!”滕锡良那边传来愉快的笑声,“我会很期待第二天的表演的!” 历景言又一次摘下耳机,他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听这个男人说话。虽然那个发疯了的女人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但是心底还是出现了一些不舒服。 甩了甩头,真是和童年呆久了,自己都变得有些善良了。历景言想到自家小孩,嘴角沁出一丝笑意,杂乱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他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但他不后悔,后悔和无奈永远属于懦夫。他犯了错误,会弥补;失去的东西,也会找回。 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他,要带着胜利回去,和自己最爱的小孩平安快乐的过下半辈子。 从地下赌场出来时,在某个转角,历景言瞅见那个白衣美人藏在阴影里,然后先是对他比了个伸大拇指的姿势,又双手合十。 历景言懂了,他叹了口气,虽然不明白那女人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快步走上前,追上前面的红莲。 “她说,你做得很好,谢谢你!” 然后,他就看到这个刚才在赌桌上女王样的女人露出了小孩得了糖果般的满足表情。 “还有,我也得好好感谢你!”历景言真诚的微微躬身。 红莲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这么客气,你能帮我传达姐姐的话,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不过,我还是要说,请加油!”红莲挤了挤好看的眼睛,用长辈对小辈特有的语气真诚的祝福,“我从小童年第一次带你来窟窿街的时候,就看好你,知道能打败我们老板的人出现了呢!” 夏清文听到这话,斜着眼郁闷的瞥了她一眼,引得红莲咯咯的笑。 历景言又一次哭笑不得。 尹菲欢经过半晚上的折磨,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眼睛也困得直打架,拽着历景言的袖子: “快,快,我们先去吃点东西,阿言,你可得好好补一觉,才能继续今晚的战斗!” 和夏清文他们道别后,尹菲欢带着他去了餐厅,拿了许多精美的食物。 牛排很美味,红酒也是上了年份的好东西。甚至,滕锡良为他准备的套房里,床铺也柔软的不得了;但历景言知道,这些都只是表面的平静。 到了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他按照滕锡良的指示,独自来到了2034房间内。 打开门,里面空荡荡的,有普通的两间套房那么大——与其说是一个房间,倒是更像一间练功房。里面有个高壮的男人正盘腿坐在那里。见他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 历景言皱了皱眉,他见过这个男人。在他失忆期间滕锡良曾经请他去帮忙刺杀过他的堂哥,给他枪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要是他没记错。这应该是滕锡良的保贴身镖,名叫阿彪。 “小言,阿彪一直很欣赏你,也想和你打一场。所以,我这个好主人就得给我忠实的狗提供一个机会么。第二把钥匙在藏在他的身上,你想办法去夺吧!” “哦,对了,依然是有惩罚的。只要你被阿彪打中一下,并且造成伤害,我就杀一个人。”为了证明他不是在开玩笑,历景言听到耳机里传来几个人惊恐的呻吟声,像是被绑住了嘴巴里还塞了东西。 历景言心里更是厌恶,虽然他也杀过人,可是却打心眼儿里讨厌滕锡良这般把无辜的人命当游戏的恶趣味。他知道对方是为了给自己施加心理压力,历景言冷笑一下,也真当他是耶稣了。不舒服和在意是两码事,除了童年和他监狱里的朋友们,其余谁在他面前惨死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心里波动的!” “所以,一定要小心啊!”滕锡良最后说了一句,便关了耳机,打开屏幕,顺便给自己的父亲大人端了一杯他喜欢的白兰地。滕永昌接了玻璃杯,含了一口,没有咽下,而是揽住滕锡良的脖子,贴了上去。 滕锡良被迫咽下他一点也不喜欢的烈酒,冰凉的酒水顺着他的嘴角一直滑到脖子,锁骨,然后消失在那碍眼的上衣之中。滕永昌把酒哺完后,丝毫没有放了他的迹象,吻得愈加热烈。手捏上自己宝贝弹性极佳的臀瓣,隔着裤子就去摩擦那条诱人的缝隙。嘴巴则开始啃他美味的锁骨和胸前的小点。没一会儿,滕锡良的身上就被脱得差不多了。 “真是的,我最讨厌白兰地的味道了!”滕锡良躺在床上,抱怨道。 滕永昌覆上他:“可我喜欢宝贝你被灌得脸红红的样子!” “我们还要不要看【节目】啦?”滕锡良翘起腿用脚趾指了指屏幕里历景言和阿彪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然后脚拐了个弯,伸到父亲的胯下,拨弄了几下。 “看,当然看。”滕永昌眼神变暗,拉住他作怪的小脚,放到嘴里啃了一口,“只不过你是主菜,那里只是调剂而已!” 这时,他们口里的两个【调剂品】正像对待侵入了自己领域敌人的豹子一般——都摆出了警戒的姿势。 阿彪站了起来:“要武器吗?” 历景言摇了摇头。 “正好,我也不想要,既然要比试,当然要全凭个人的技巧。”阿彪扭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可怖的咔嚓声。 没有预兆的,一记右勾拳已经招呼过来。历景言几乎是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了反应,手臂已经用巧妙的姿势格挡住,接着顺势一个侧踢,对准对方的侧腹部。阿彪身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偏了一点,也躲了过去。 眨眼间几个回合就过去了,两人心里都战意大增。 他是高手!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但是,他俩也从来没这么兴奋过,阿彪从第一次看到历景言时,就知道他是一个强者,同样,他自己也是个强者。于是,和他比一场的念头就扎了根。 终于,今天,可以实现了。 一拳一脚,每一招都是真正正正实打实的,双方你来我往,打得是酣畅淋漓!但是两人技巧都很高超,几乎没有对对方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 在一次击打中,阿彪发现对方的动作中出现了一丝凝滞,稍稍思索,勾起一丝笑意。 下一秒,历景言就感到右边传来一丝拳风,习惯性的偏去。 彭——,被结结实实的揍到了脸上,这一击力道极大,大到历景言的头偏向了侧面,再扭回来时擦了擦嘴,吐出一口血,里面夹着一颗新鲜的牙齿。 刚才他明明能躲过去的! 他眯起了眼,几乎在同一时刻就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他的右眼!由于少了一只眼睛,所以他的视角便窄了,所以很多判断都会和以前有些微的偏差,对方看来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来的。 “啊哈,小言,来惩罚了哦!”耳机里缠人的声音像鬼魅般响起。 这次惨叫声听上去竟是个没多大的孩子!惊恐的,绝望的,不可置信的!但是转眼就消逝了,好像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般。 阿言眼神阴暗,将那扰人的耳机摘了下来,塞进了裤兜里,对有些疑惑的阿彪说道:“继续!” 说着身子一闪,就窜了过去,在阿彪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在同样的位置还了他一拳。 阿彪不可置信的擦了擦嘴角的血,竟然可以这么快!他以为刚才就是历景言最快的速度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藏着料呢! 舔了舔嘴角,阿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了,这才是他寻觅已久的对手! 握紧拳头,用一个扫堂腿制造出一个破绽,照着他右边的缺陷狠狠砸了下去。 历景言勾了勾嘴角,爷爷的训话仿佛在耳边响起:有时候,感觉比你的眼睛更重要!然后,他闭上了眼睛。仔细去听,去感受空气的流动。 阿彪眼睛瞪得溜圆,他几乎没看到对方是怎样躲过去的,然后,下一个瞬间,自己的胳膊就被反折在了身后! “为什么?”阿彪挣扎着想把手臂扯出来,但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的力气简直不可思议!如果刚才他用这样的力道打到自己的要害,那么自己早就站不住了。 这一刻,阿彪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 历景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问:“钥匙呢?” 阿彪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告诉你,我在之前就把钥匙吞进肚子里了,你要取得它就只能杀了我!开膛破肚!” 历景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使劲,将这个大男人压倒了地上。阿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无法想象原来自己的力量在对方眼里就像个兔儿。 “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只不过单纯的想跟你比技巧。”历景言淡淡的说,“而且,我也没兴趣看你的五脏六腑长什么样!”说着,一只手伸向阿彪的右手,将腕上的那块手表摘了下来! “从刚才我就注意到这个了,好像比平常的手表要厚一些,重一些,所以导致你用右手攻击时没有左手灵活。为什么你一定要戴着这个碍事的东西呢?” 历景言将那手表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一下,咔嚓,表盘碎裂,一个小巧的金属色钥匙从里面滚了出来。历景言露出满意的笑意:果然,这手表是有夹层的,钥匙就藏在里面。 松开了阿彪,他一跃蹦了起来,心悦诚服的说:“你小子真牛,竟然还能注意到这个,我算是服了!” 活动了一下被折的酸疼的手臂,打开门,准备离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般回过头:“小子,我看好你,有机会,我们定要再比一场!” 历景言笑着应了,将那耳机又塞回耳里。 “我已经拿到第二把钥匙了,你还有什么花招呢?” “太精彩了,精彩到我都觉得只有三个游戏太可惜了!”滕锡良一边鼓掌一边说。 “为了奖励小言的精彩表现,我提前告诉你第三个游戏吧!明天下午六点会举行一场拍卖会,那就是你最后的游戏场所!最后一把钥匙呢,就在被拍卖的物品里,要好好地……找啊!” 历景言觉得滕锡良最后一句话十分意味深长,不过也没多想,尹菲欢一直等在楼层外,看到他被打肿了一边的脸,赶紧拉他去擦药。 “那该死的腾锡良,简直拿你当猴子耍!”尹菲欢觉得自己肺都要被气炸了。凶手明明那么近,她不但没有能力为自己的爱人报仇,还得眼睁睁的看着好朋友被对方玩得团团转。 “果然是我太没用了!”尹菲欢失落的低下头,棉签差一点戳进历景言的嘴里。 “没有,要是没有你谁给我擦药呢?”历景言调笑道。 “切!”尹菲欢白她一眼,“别装了,某人更想那个谁给你擦药吧,笑得一脸荡漾!” 有吗?历景言都想摸摸自己的脸颊,好吧,他的确想到了他在刚刚和童年相遇时小孩悉心照顾自己的那段日子,真是美好的恍若在天堂! 会回来的,这样的日子会回来的,历景言坚定的告诉自己。 沙无极接了电话,露出惊讶的表情,童年好奇的在一旁看着,他可从没看见过boss这样的表情呢! “老师……”沙无极叫道,童年长大嘴巴,原来boss也是有老师的,怪不得呢。 “嗯,我知道了,我大概能猜到他想干什么了!”沙无极在认真的听了对方说了好久的话后,终于回答了一句。 “童年,跟我走!”沙无极套上外套。 “啊啊??” 68、最后滴战役 时间紧迫,童年甚至来不及将童小小寄放到医生那里,抱着孩子就跟着沙无极进了空间传送阵。 童年每次进这里都觉得跟在破大巴上晃了三个小时那样晕乎,但是童小小似乎却很喜欢这黑乎乎的漩涡,高兴的拍着手直乐。 等再睁开眼从一条隧道里走出来时,童年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到了——那是他只在游戏中才见过的场景,深蓝色的天空炸裂出轰隆隆的雷声,清晰的闪电时不时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白色的伤痕。空旷的地面上堆着巨大的血色岩石,一块块都冒着妖异的红色蒸汽。 “boss,这里是哪里?”童年咽了咽口水,问道。 “这里是人界和鬼界的一处分界之地,也是【限制之地】,因为界主是诞生在这里的,所以不允许这里有任何争斗。” “界主?” “其实鬼王和邪鬼在千年前都曾经是界主殿下的得力手下,但是邪鬼一念成魔,入了邪道,鬼王也因为严重失职受了处分。”沙无极慢慢的叙说着以前的故事。 原来这两个老鬼宿怨这么深啊,童年点了点头:“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沙无极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说明了一切,他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喉咙里挤出一种细长而悠扬的声音,让人无端觉得,这声音好像能传很远很远。 童年抱着童小小静静的站着,小小不知是见过眼前的情景还是什么的,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吸吮着自己的手指头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里传来一阵波动。接着,张扬着一头红发的鬼王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或许是身处这个位置,也或许是他经过这么久的修生养息恢复了不少的缘故,总之鬼王比童年上次见到时更加具有压迫感。 “小鬼师,你叫我干什么?”他痞痞的搔了搔头发,玩世不恭的问道。 “在这样的地方总不是抓你回去的!”沙无极丝毫不受他力量的影响,无畏的看向他。 “切,要不是在这里叫我老子也不会来的!” 沙无极微笑一下,直说了:“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不出意外,邪鬼设置的那个【禁制】要解除了。” 鬼王吃了一惊:“不可能,【煞】是无解的,被下煞之人死后就会转嫁了,要不我早就去找那老鬼了!” 沙无极摇摇头:“不,【煞】的无解一直都是界主设下的一个陷阱,界主曾在十几年前娶了一个新娘,很受他的宠爱,消息是从那里得来的,绝对没错。” “怎么解?” “只有滔天的恨意方能冲破【煞】的束缚,所以历景言就是被选定的解煞人。” 鬼王若有所思,童年则呆在原地。 良久,他忍不住大声问:“boss,什么意思?阿言怎么了?” 这一声,倒叫那鬼王注意到了他,顺便还有他怀中的童小小。 他一个闪身飘到了童小小身前,摸了一下他的小脸:“哦,原来你就是他不惜用一只灵眼换来转世的小鬼啊!” 什么?童年又一次呆住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阿,阿言的眼睛怎么了?” 鬼王纳闷:“原来你不知道啊,你家男人为了让这小鬼转世,差点把自己弄死了不说,还献出自己的一只灵眼给了我作为代价……” 鬼王再说什么童年已经听不进去了,动物园那天和阿言见面的场景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怪不得你要戴着墨镜,怪不得你不愿意见我…… 这一刻,疯狂的想念像潮水一般淹没了童年的脑海。他一直道自己是被伤害欺骗的那个人,却从来不知道阿言为什么这么做,亦或是为了弥补又做过什么? 沙无极也走了过来,看着鬼王:“现在滕家父子把船开到了公海上,我相信滕锡良等的就是这么一天。等到【煞】被冲破的那一刻,定是邪鬼最虚弱的时刻,你就可以把他制服。” 鬼王不满意的皱眉:“妈的,一个两个都对老子用这样命令的语气,我凭什么帮你!” 没等沙无极回话,童年就开口了,他觉得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冷静:“你必须去,血池底下的法阵并不稳定,还缺一个有你这般力量的鬼去镇压呢。你若不去,我就算倾尽一生,也要把你重新逮回来!”他也许什么都不知道,但只有一点他清楚:若是鬼王不去,阿言就会九死一生。 鬼王看着这小兔儿一秒钟就变老虎了,不满的嘟囔:“他把我放出来的,凭什么你逮我啊?” “因为他是我爱人!”童年微笑着,骄傲的回答。 沙无极差点就止不住嘴角的笑意了。 鬼王甩了甩一头红发,双手一摊:“哎,我算是服了你们这对小情侣了。竟然都能威胁我,好吧,不得不说,你成功了,我去!” 历景言和尹菲欢准时来到了拍卖会场,才发现这个地方就是上次滕永昌过六十大寿的那个大厅,只不过被改成了电影院式的排座,现在几乎已经坐满了人。 他俩刚找了位置坐下,就看到一个人回过头来跟他们打招呼,竟是红莲,旁边坐着夏清文。 尹菲欢纳闷:“这种小拍卖会也能惊动夏老板你亲自来吗?” 夏清文很有兴致的看着金色的展台:“听说滕家从古埃及那边搞来一块红宝石,邪性得很,我一直久仰【卡多拉】的大名,所以就来看看。” “前面太吵了,所以我们就暂时坐这里了。夏老板已经派了竞拍的人在前面。”红莲补充道。 “哇,是那个传说中女人带上能永驻青春但却给人带来厄运的红宝石【卡多拉】吗?”尹菲欢兴奋的问。 红莲点点头,立马换来尹菲欢期待不已的眼神。 历景言却低下头思索,滕锡良……他会把钥匙藏在哪里呢? 后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历景言和夏清文几乎在同一时刻感受到了异样,转过头去一探究竟。 穿着墨绿色衣服扛着机关枪的军人训练有素的在不知不觉中占领了会场所有的出入口,他们脸上带着黑色的有着大鼻子的面具,行动看上去迅速却诡异——僵硬的像被操纵的木偶一般。 夏清文不动声色看了历景言一眼,历景言也微微眯了眼。这时,舞台上的动静把嘈杂人群的注意力全部引了过去。 两个漂亮的女孩捧着一个大盘子慢慢走上展台,那盘子上面盖着一块掐金丝的布帛,跟女孩身上短的恰到好处的裙子一般——引得人心痒难耐。 尹菲欢轻轻拍了拍历景言:“阿言,你有没有觉得那两个女人很奇怪,脸部的肌肉跟被胶水黏了似的。” 历景言示意她静观其变。 那两个女孩掀开了盖子,满座皆哗然。不是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珍宝,而是里面的东西太诡异的缘故。 十个黑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面具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展盘里,硬邦邦,冷冰冰。 历景言他们几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防毒面具。女孩们做完这一切,又慢慢的僵硬着退了下去。 有个商人先沉不住气了,站起来大声问道:“滕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他指了指周围把整个会场几乎包围了的佣兵。 可是滕家主家的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大家这才注意到四周紧张的气氛,开始小声的窃窃私语起来。 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阵阵愉快的笑意,历景言眼色一暗,这声音他打死都不会忘记——滕锡良特有的,柔和的,懒洋洋的,还有些不羁的意味在里面。 音响的效果特别好,所以每一个人都能听到他清晰的话语:“各位,欢迎来到这里,这两天还玩的开心吗?” “今天,我将为大家提供一个最最刺激的游戏,这个屋子的所有出口都已经被堵住了,所以大家可别想要临时退出啊!一个小时以后有人会从各个排气管道往里面释放毒气……” “什么??”人群中发出惊恐的叫声,好多人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 “唉,别急嘛,我不是给大家准备了游戏通关道具嘛,桌子上有十个防毒面具,至于你们怎么得到,就随意了。正规竞拍可以,相互厮杀也可。当然,我爸爸更喜欢后者,是不是?” 滕永昌宠溺的摸着他的头,应了一声。 人群已经开始止不住骚动了,有一个男人猫着身子,悄悄的往一旁的阴影处溜去,还没到大门附近,就有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砰一声——这个男人便睁着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似乎不相信他这么轻易的就被杀了。这一声枪响让杂乱的人群霎时安静下来,这一刻,大家才真正认识到,滕锡良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在拿大家的生命玩游戏! “唉,这么快就有人犯规了,也好,给大家一个警示。”滕锡良的语气听上去还颇为无奈,“对了,小言,钥匙就在其中一个面具里,你可好好找啊!” 夏清文和红莲都扭过头看他。 历景言点点头:“这是我和他的事,没想到把大家都牵扯进来了。” 红莲笑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知道滕锡良是什么货色,只是没想到他竟疯狂到这个地步,既然你要找钥匙,我们就帮你找到,然后你快去解决他!”夏清文也点头表示愿意帮忙。 历景言感激的看着他们,虽然他和他们并不熟,甚至和夏清文还算半个情敌,可是他们在危难关头不问原因却都愿意给予他帮助,这是比什么好听的话语和空头承诺都珍贵万分的——这份帮助他会永远铭记在心。 夏清文变魔术般从裤兜里摸出两把袖珍手枪,递给尹菲欢和红莲,历景言示意自己带了枪。 夏清文指了指头上的吊灯,大家全都了然。 “一会儿灯灭了以后,我们会顾着自己的,你去尽量做你的事情。”红莲叮嘱道。 尹菲欢指了指旁边一个角落:“那里是一个小的备用厕所,里面有一个小窗户,你只要把那门口的人制服就行了。” 历景言点点头,抬手对准舞台上发那个水晶吊灯就是两枪,哗啦一声巨响,巨大的吊灯砸了下来,溅出的玻璃碎片差点喷溅到前排宾客的脸上。 夏清文红莲尹菲欢也相继对着其它的灯补了好几枪,几乎就在一分钟内,大厅就陷入一片黑暗中,人群的骚乱更大了,有的人想趁着黑暗混出去,门口便传来了源源不断的机枪扫射声。一时间,尖叫声,呻吟声,子弹穿透肉体声混杂在一起,恍若人间炼狱。 历景言趁着骚乱凭借极好的夜视能力几步就窜上了舞台,用童年送他的那个手机打出一丝微弱的光,挨个儿检查着。但是十个面具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差异。历景言想了想,把每个面具都拿起来在耳边晃了晃,普通的防毒面具成分大多是粉末状的活性炭,如果有金属残掺杂在里面应该会有轻微的不一样的响动。 果然,让他在其中一个面具中听出了差异。 猛地用手把面具掰开,拣出里面那枚小小的钥匙。没想到他这些小动作竟被前排的一个人注意到了,只听他疯了似的大喊一声:“有人抢面具啊——”好多人听到后都一齐尖叫着涌上舞台,去抢夺那保命的玩意儿。乌泱泱的,真像一群恶心的蚂蚁。 历景言不动声色的踮着脚尖从侧面溜了下去,以极快的动作用枪托解决了厕所门口那个守着的佣兵。 默默对着尹菲欢他们那边道了句好运,便迅速钻了进去,正如尹菲欢所说,有个小窗户,但是上面横着几根保险杠。历景言背着手把小房子的门反锁住,两只手插进那保险杠内,使劲一扭,坚固的铝合金防盗栏竟被生生扭折了。 啪——一声是杠子断裂的声音,历景言感到自己的手背被掰断凸出来的那部分划伤了,但是他丝毫不敢放慢动作,将所有的保险杠都拆了下来,然后以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姿势用脚尖撑着马桶腹部施力从那个小洞里钻了出去。 滚落到地上,历景言喘了口气,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飞快的朝三层奔去。 奇怪的是,路上竟没有一个阻拦他的警卫,似乎滕锡良为了能让他们的游戏更尽兴一些,全部调到大厅里去了。 历景言终于来到三楼,只有一个房间,上面有个转盘,有三个颜色的孔。历景言把三天来得到的三把钥匙按照黑金白三种颜色对应着挨个儿插了进去,卡着那轮盘轻轻一转,门锁发出喀拉一声松动的声音。 滕锡良放下手中的杯子,勾起嘴角:“爸爸,他来了呢!” 历景言打开门,看到那个和自己有血海深仇的男人正揽着那骗了自己十五年的另一个男人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意外的看着他。 历景言举起象牙手枪:“该结束了。” 正当他准备扣动扳机的一霎,僵硬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弹不得。 左眼的余光扫向身下,自己脚下的位置一个黑色画着繁复花纹的法阵正熠熠生辉。 滕锡良从父亲怀中爬出来,只着一件白睡衣来到历景言面前,笑着说:“真可惜呢,小言,就差最后一步了!” 历景言眼睛涨得通红,恨不得上去撕扯他的每一丝血肉。 滕锡良转过身,对滕永昌说:“好了,爸爸,你可以换身体了。” 滕永昌满意的盘腿坐在地上,历景言看见那一直依附在他身上黑乎乎的一团开始慢慢从滕永昌的身体里抽离。 当那身子抽离了大半之时,滕锡良继续看着不能动弹的历景言:“小言,再过十分钟,邪鬼大人就会占用你的身体了呦。不得不说,我真得好好谢谢你呢,你真是为邪鬼大人的复兴大业做了太多的贡献呢!”然后便转过身继续美滋滋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历景言眼神要把那恶魔的被射穿! 历景言,你就要这么憋屈的死去吗? 看见了没,杀害你全家的恶魔就在眼前,他们剥夺了你所有的一切。从十二岁起,你不再拥有童年,你不再知道快乐,美好,幸福是什么滋味。 看!你的半辈子都在被他们父子耍的团团转! 还有,还有,最不能原谅的,在你好不容易找到你个爱你的,又值得你去爱的人时,他又害的你失去他了!! 恨呀,恨呀!历景言的眼里快逼出血丝,他从来没这么恨过。 你难道就眼睁睁这么看着那恶魔夺了你的身体,夺了你最后的这一点东西! 不,不!绝对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你答应过童年,要平安的回去!你答应过他的! 身体啊,拜托你,动吧,动吧! 在强烈的意念之下,历景言竟然发现,自己真的能小幅度的活动了,此时也是邪鬼从滕永昌身体里完全剥离出来的一瞬。 扳机扣下,带着他滔天的怒意,射进了滕锡良的后心中。 彭彭——彭彭——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接着,滕锡良便转过身,吐出一大口血来! 邪鬼也顿时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感到加诸于滕锡良身上的第三【煞】被解除了,并且没有转嫁。现在刚耗尽气力从旧身体里剥离出来的他,柔弱的就像个新生婴儿! “怎么回事?”他划出一道黑色的丝线,抬起已经瘫软在地上的滕锡良的下巴。 “那法阵怎么会失效?”他愤怒的问。 “因为……因为……咳咳,”滕锡良喷出一大口血,虚弱的回答,“我少画了一笔哈!” 邪鬼满眼不可置信,用黑线掐着他的脖子:“你背叛我,你竟然背叛我?为什么??什么改变了你,啊?我的宝贝?”最后四个字简直是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滕锡良勾起嘴角:什么也没有改变,只不过,从那一天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将自己制作出的经验中时,一切就早都不一样了。 他费力的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可以活动的历景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喃喃说了句:“小言,对……不起。”他不是好人,他杀过无数的人,可是最对不起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下一秒,有透明的魂魄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在空中打了个旋,便碎成粉末,慢慢消失不见。 竟然是湮灭。完全的消失,完全的抹去——没有过去,没有转世,没有……未来。 历景言也愣住了,似乎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好,好,你做得好,原来【煞】竟然是可以解除的!原来那老家伙一直在骗我!”邪鬼发出嘎嘎嘎嘎嘎的恐怖笑声,“好,我就算耗尽元气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他手在空中一挥,带出一道黑色,那黑气立刻有了意识般钻入历景言身体里,历景言捂住胸口,难过的蹲了下去。 痛,难以想象的痛楚,历景言眼前一阵发黑,竟是昏迷过去。 邪鬼亮出利爪,准备给他脖子上来最后一下,一阵风从房顶上吹了下来。 邪鬼反射的改换了爪子的方向去挡,空中激荡起红色的血花。 鬼王发出愉快的笑声:“哈哈,老鬼,终于等到你的今天!真是虚弱的连个小鬼都不如!” 邪鬼脸色一变,转身要逃,迎面却撞入一张红色的蛛网中。 鬼王手一收,那蛛网猛地拽进,将他提溜到手里:“怎能让你跑了,你还得代替我去镇压血池中的万鬼窟呢!” 邪鬼大骂道:“混蛋,你给我等着,等着!” “嘿,别激动,老伙计,要我等就是下一个一千年啦,你就乖乖享受吧!哈哈哈哈……” 此时的拍卖大厅中,子弹已经耗尽,气力也已经耗尽的严的夏清文正坐在角落里喘气,身后护住红莲和菲欢免受那发了疯的人群的伤害。再过几分钟,毒烟就要被释放了吧,也不知道历景言那小子弄得怎么样了? 这样想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撞击的巨响声。 没一会儿,门口出现了探照灯的亮光。 “啊,有人,有人进来了,门被打开了!”人群发出欢呼声。 夏清文看到熟悉的海蓝色军装,是隶属于沙无极的特殊部队呢!扔了手中已经空膛的手枪,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啊,总是这么神奇,又这么及时,我算是又欠你一次吧。 夏清文他们出来后,果然看到了沙无极,呃……身后跟着一个抱着孩子的男孩。 “夏先生,阿言呢?阿言呢?”童年就差没上来揪着他衣服问了。 尹菲欢指了指三楼:“快去吧!” 童年立刻把童小小一把塞进她手里,飞快的朝着她指的方向跑去。 “喂喂,怎么又是我管着这小鬼啊!”童小小也很不满意对他吐了个鄙视的奶泡泡。 夏清文对沙无极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意,看向童年消失在楼梯角的身影:年轻真好啊,有无限的未来。 沙无极抬头看了看天空:嗯,好多星星,明天,大抵是个不错的天气! ——正文完—— 番外一:找回滴幸福 童年站在熟悉的病房外面纠结不已。 医生王一在门口抱着胳膊笑眯眯的看着他,顺便在心里默默感慨着:这对小情侣真是有趣,一年前也就是现在正躺在病床上那个也是这么焦急等在门口的吧,现在风水轮流转不说,病还都是同样的煞气入体。 “医……生,你确定我……真的要那样吗?”童年的眉毛皱成一团,就差没挠门了。 “他和你不一样,你是天生灵体,所以对煞气有抵抗力,他可不行。其实也有别的办法的,就是把他全身血液换一下而已。”王一轻松的说。 童年抿住了嘴,换血什么的听起来就很惊悚好不好,这对他来说不就是根本没得选择啊。 从病房的玻璃窗往里看去,阿言正静静的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盖着蓝色条纹的被子,苍白的脸色让他看上去虚弱无比,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正在忍受着什么剧烈的痛楚一样。 童年突然感到一阵无比的心疼,在外人眼里,阿言看起来沉默而疏离,但是没有人比童年更清楚藏在那身体里的热度。只要是被他认可的人,他绝对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在所有的误会和欺骗都没有发生时,童年曾常在心里庆幸自己是那么的幸运,走进了这个男人的心里。他见过他的认真负责,坚韧强大,唯独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竟让他起了保护的欲望。 童年又想起了在滕高炽的船上找到阿言时的情景,他趴在地下一动不动,那一刻,童年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无数种猜测涌上心头,包括这个男人是不是这么永远的睡去了。他几乎是颤抖着接近阿言,摸上他的脖子,感受到熟悉的温度,热泪差一点就夺眶而出。 还好,还好!阿言还活着。 童年终于意识到一年前那个想拼命忘掉这个男人的自己有多么可笑,怎么可能忘掉?他对他的爱早已超乎他的想象——刻入他的骨髓,流遍他的血液。 那些欺骗和恨意他再也不想在乎了,因为他知道无论怎样,阿言是真正爱着他的,这也比什么都重要。 王一把病房的门打开,嘎吱的声音也打断了童年的思绪。 “进去吧,这房子隔音效果可好啦!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医生对他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弄得童年的小脸一下子憋得通红,真是的,这医生年纪这么大还这么不正经! 随着王一锁门和离开的脚步声,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窗口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窗帘被鼓涨成风帆的轻微响动。 童年纠结了半天,还是缓缓靠近了阿言。 床上的阿言看起来毫无防备,外表俊美无暇,像一道诱人无比的美味大餐。童年咽了咽口水,慢慢伏到阿言的身上,然后吻上了他的嘴唇。 先是试探性的舔了舔阿言的嘴唇,然后便用舌头去撬对方的牙齿。也许是阿言对他的味道记忆太深了,几乎没什么反抗就放任童年进来嬉戏。 童年有些紧张,毕竟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主动的机会可是少之又少啊。笨拙的含住对方的舌头吸吮了一下,熟悉的津液味道让童年身体的温度渐渐开始上升。阿言在昏迷之中好像感受到了嘴里的异物,但是潜意识让他并没有咬下去,而是和童年的唇舌一起舞蹈起来。 童年瞪大了眼睛,有没有搞错,昏过去还能把他吻得招架不住,这简直是耻辱!脑子一热,童年更加拼命的和对反打起舌头战来,舔过他的上颚,牙床,就差没够到那喉咙处的小舌头了。一边吻着。童年还谨记着王一的嘱咐,拼命的把自己的口水渡给他,都被对方照单全收了。 十五分钟后,长长的一吻终于结束,童年气喘吁吁的擦干嘴角的粘液。 什么嘛,交换体液这种东西真的靠谱吗?虽然医生告诉他他是天生灵体,他的体液对对方来说就跟抗体一样有效,尤其是来自体内的液体神马的。但是,但是……把经验喂给对方什么的想想就觉得好下流……而且,他上辈子就是个纯0,也没有反攻对方的想法,还别说阿言还算伤员呢! 体液,体液,还有哪里呢?童年纠结的想着,想着想着,突然,他愣住了,脸红得几乎可以烤糊这间病房了。 他的……那里也是可以分泌液体的!阿言以前总是夸他里面又湿又滑,让他爽的不得了。啊啊啊,他在想什么!童年拼命砸了砸自己的脑袋。 这时,阿言突然发出一阵呻吟,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引得童年赶忙去查看他的情况,邪鬼催入阿言体内的煞气会让他感受到强烈的痛楚,即使王一用了药,也只能起到缓解症状的作用。童年无法体会到阿言的感受,但是看到阿言发作时每每浑身冒汗指甲扣入床单的样子就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 咬了咬牙,童年终于下定了决心。有什么好扭捏的,他俩什么事没做过,什么花样没玩过啊,童年催眠自己。 掀开阿言身上的被子,手慢慢摸上他的裤子,将拉链慢慢拉开,使劲褪下,露出沉睡在黑色棉质内裤里鼓鼓的一包。没有苏醒时就这么大了,真是烦人,童年恨恨的想着,但是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将那最后一层障碍除去,让阿言的姓器完全释放出来。 童年微微闭着眼,红着脸将对方的那处小心的含入了嘴里,缓缓的吞吐着,其实他口活儿的水平也就一般,但是却让阿言的欲望迅速苏醒了来,很快就快顶到他的喉咙深处了。童年觉得难受极了,但是还是努力往里吞着,用喉咙深处的环形肌肉一收一缩来服务着爱人。阿言闭着眼,嘴里发出轻微的哼声,再加上性器发出属于雄性特有的腥味,让童年觉得一股热流窜上下腹,连许久未使用的后面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等到阿言那处已经坚硬无比时,童年才将那大棒子吐了出来,健康的颜色,傲人的长度,正气势汹汹的指着童年。童年哆哆嗦嗦的将自己的下半身褪了干净,爬上床,跨过他的身子,叉开双腿面对着阿言跪着。 不用看童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银荡! 阿言的肉帮正好顶到他的股沟处,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身子动了动,肉帮划过他的穴口,击出一阵电流,弄得童年浑身都酥麻起来。 怎么能这么银荡?童年一边默默的唾弃自己,另一边却用一只手扶着阿言的姓器缓缓对准了自己的小洞。 阿言姓器的顶端很大,而童年的后面也有许久未使用了。以至于童年最开始很难将那儿塞进去,摩擦了一会儿阿言顶端分泌出的液体就把他的股缝弄得湿淋淋了。三过门而不入的空虚竟让童年的后血开始缓缓分泌欢迎的液体,搅得他里面瘙痒难耐。 闭上眼,一狠心,童年沉着身子猛地坐了下去,一下子将那粗长的一根吞了大半。 这时,阿言猛地睁开了眼睛,要是哪个男人的幸福之源被突然裹入最爱的温暖巢穴中,任谁也不能继续睡下去的。 看到眼前堪称活色生香的场景,历景言的第一反应是他一定在做梦,要不怎么可能刚刚还在船上战斗着下一秒就看到自己的爱人主动骑在自己身上。 不过身体比脑子反应的更快,胯部猛地往上一顶 ,激的童年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声,全根没入!两人终于又紧密无间的结合在了一起,好像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童年看到阿言醒了,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就是又羞又窘,没想到阿言不由分说就捉住他的腰,将他托举起来,待根部快要完全抽离时,又放开他,让他凭着自身的重量狠狠的坐了下来。 “啊——”童年发出爽极的尖叫,这一下太猛了,好死不死的划过最让他疯狂的那个点。 阿言听见他的叫声,愈加兴奋了,更加急切的顶弄起来,让童年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嵌在身体里的那根顶出来了。 “啊哈——啊哈——阿言,你你……慢点!”童年断断续续的哀求。 阿言丝毫没听到的样子,疯狂的操弄着身上的人儿。 终于,一股热液冲入童年体内的时候,童年已经累得瘫倒在按颜色身上了,这下总该结束了吧,他迷迷糊糊的想,可是阿言接下来的举动才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啊。 那该死的家伙换了个姿势,继续做起了活塞运动。 三个小时后。 “哼,抱那么紧干嘛?放开我!” “对不起,对不起,童年,我以为我刚才是在做梦,才过分了点。” “哼,你那是过分一点吗?”三个小时!!想要我的命吗? “是我太过分了!”阿言更加抱紧怀里的人,满足的呼吸着他颈间的味道,叹息般的说,“所以就罚我下辈子都给你做牛做马吧!” 童年斜着眼:“我有说原谅你吗?” 阿言微微一笑:“原谅不原谅都无所谓了,反正我是不会放弃你的,要是有别人追你我就把他们干掉!” “厚脸皮!” “再说,你一个人照顾小小和宠物们也很辛苦,我回去再做你的助手帮助你好不好?” “……” 历景言露出全世界最幸福的笑容,不回答就是默认了,终于,他找回自己的小孩了! ——END—— 番外二:锡良的故事 在历景言醒来后的第二天,沙无极进来了,后面跟着始终笑盈盈的王一。 王一促狭的看着像婴儿一般窝在历景言怀里的童年,对他暧昧的挤了挤眼睛,弄得小孩一张脸霎时就变成了熟透的番茄。他挣扎着想从他的怀里出来,但是历景言紧紧的钳住他根本让他动弹不得。 自从昨天两人经过激烈又少儿不宜的运动之后,历景言就一直神经兮兮的抱着他,生怕他跑了似的。晚餐是在床上吃的不说,童年想上厕所阿言都会跟在后面,弄得童年紧张的都要尿不出来了。 沙无极倒是没什么表情,用那一贯清冷的声音开口:“船上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他似乎知道历景言最关心什么,接着说道,“滕高炽对他父亲和弟弟的做法完全不清楚,他是在船舱底的一个杂物间被找到的,找到时处于昏迷状态。那些帮助滕永昌的佣兵们都是被邪鬼迷了心智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现在都恢复了意识。你那发子弹正中他的心脏,滕锡良当场死亡;而滕永昌……在邪鬼从他身体里剥离后也清醒了过来,我单独审讯了他,无论是你们家还是李家的灭门,都是邪鬼做的,一是为了打击滕永昌政敌,稳固他的地位,借助他在人界的权势保证邪鬼能获得一切他想获得的能量之源;二是指使乌炙采集鲜血助他恢复元气。” 童年皱着眉,手恨恨的抓了抓床单:“那滕永昌难道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昨晚两人聊了很久很久,历景言从他幸福的幼年讲起。 十二岁不期而至的厄运,就莫名其妙被丢到了铁索监狱,从艰苦而绝望的牢狱生活,到和D先生的相识,从他的慢慢振作和狱中的朋友们,再到凶手渐渐浮出水面。一点一滴,把这个男人过去的半辈子完完整整的呈现在童年的面前。 当讲到他接近他的计划时,历景言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童年就是感受到了他的紧张,慢慢抚摸他的后背安抚着这个背负了那么多的男人。接下来,就很清楚了,在往生之门中发现情况出了意外,得知原来D先生就是那恶魔的儿子——滕锡良。 历景言用额头贴着童年的额头,他很喜欢这个让人打心底温暖的动作,在夜色中痴迷的看着小孩漂亮的大眼睛。 “你知道吗?我那时差点就崩溃了。”历景言微笑着说,童年心蓦地一紧。 “记得那时我们去教堂那次吗?”历景言抚摸着童年柔软的头发,话题突然一转。 童年点点头,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可是属于他最最美好的回忆。 “那时我发誓要和你永远在一起,所以神可能真的听到了吧。所以,我挺过来了!后来我去boss,找鬼王,终于让童小小转世了,那一刻,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我知道我赢回再找回你的机会了……” 历景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童年堵住了,用他的嘴。 他发出低沉性感的笑声:“真主动啊!” 童年没有说话,只是拼命的阿言的嘴里汲取着津液。 原来只差一点点,他们就错过彼此了。还好,他没死心,还好,他没放弃!他的手摸上历景言被黑色眼罩裹起来的右眼。 “我想看看。” “很丑。” “可是我想看。”童年趴在他身上,慢慢摘下那个眼罩,露出那丑陋的伤口,眼皮被医生用线缝合在了一起,没有了眼球的支撑,那个凹陷变成仿佛塌了下去的山丘。连接处泛着微微的猩红,在夜色中显得十分可怖。 童年抿住嘴唇,然后凑上去,舔吻着那里,认真的,虔诚的。 历景言立即觉得火儿从眼睑一直传到了下身,一个翻身将小孩压在身下,又是一阵狂风骤雨的掠夺!童年完全张开自己的身子,任由他予夺予求。 “不,在滕永昌交代完一切的时候,他就吞金自杀了。”沙无极的一句话像一记炸弹炸回了两人的思绪。 历景言怔愣了一下,似乎在消化那两个人就这么死了的事实。 “虽然被邪鬼侵占了身体,但是他做过的那些事情的记忆都还在,他受不了自己那具身体曾做过的事情,所以选择了解脱。”沙无极继续叙述着,像一个旁观者,声音无喜无悲。 那一刻,历景言仿佛听见禁锢在他心头的枷锁碰的一声断裂了,从未有过的轻松竟让他头脑一阵晕眩。 从此以后,不再有那个永远折磨着他的噩梦,不再只为了报仇而活着,从此以后,他的灵魂自由了,他可以为自己而活。 他想做太多的事情:带着小孩去某个小岛来一场畅快淋漓的度假,当然少不了让那个小馋猫把隐藏在这个世界各处的美食品尝个够。他们可以去长白上看那些稀有的白色动物,去马尔代夫晒晒太阳,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挥霍一回,再转道去威尼斯感受独特的水上情调。对了,首先要去荷兰和童年结婚,让他再也跑不了。 沙无极已经转身准备出去了,王一插了句嘴:“对了,还有个好消息,滕锡良的遗嘱里,把他的眼睛捐赠给你。他还说了,所有的疑惑在你换上他的眼睛之后都能得到解答。” “什么?阿言还能复明吗?”童年激动的差点从穿上掉下来,嘴里连珠炮的问,“眼球摘除后还能恢复吗?不应该会造成终身残疾吗?” “所以说你好运啊,小子!”王一笑眯眯的说,“鬼王用自己的精神力摘除你的眼球,所以没有破坏你的任何神经。而且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号称鬼才代号医生的人竟然跟了你。我就说他怎么消失了这么多年,有他操刀,一定能让你重见光明的。” 历景言勾了勾嘴角。 “啊——”童年悲惨的叫了一声,“糟了,我把童小小丢给医生后,已经好几天没管他了。” “你终于想起来了啊?”门突然被打开了,站着满脸无奈的医生和白诺德,医生的手里抱着童小小,这几天他可差点被这小鬼头折腾死。 童小小一看见童年,立马开始咿咿呀呀的叫喊。在历景言还没反应过来,童年便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撒上鞋就冲了过去,接过了童小小,把他举得老高! 历景言又黑了脸,王一乐得捂住了嘴。 “你俩不错啊,以后连孩子的问题都解决了。” 医生可听不了他们插科打诨了:“快点吧,手术室里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半个小时后,历景言被打了麻醉,睡在了手术床上。 恍惚中,他感到有人掀开了自己的眼皮,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一下子轻盈起来,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间大卧室,首先映入眼帘就是中间那张大得出奇的床,上面一个中年男人正背对着他,腰不停的耸动,显然是在做那事儿。 他的身下压着一个女人,历景言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羊脂般的大腿和散落了一床的头发。她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突然,那男人低吼了一声,身子颤动了几下,很明显,是射精了。 历景言往前走了几步,可床上的人完全当他不存在的样子,突然,那女人头一歪,把脸露了出来。 即使满是泪痕,历景言也一眼就认出,这是那天在船上告诉他让他去找红莲的女人,也就是红莲的姐姐——红药。那男人也从她身上下了去,赫然竟是年轻时的滕永昌。 历景言这才明白,原来这不是真实的场景,而是记忆。他注意到这时滕永昌的周身已经有了黑气,但是还没成型,应该是邪鬼刚刚找到滕永昌当寄主的时候。 场景像电影一般迅速转换,下一刻,他被带到了医院里,病房里传来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 护士抱着可爱的男孩对滕永昌笑着说:“恭喜,是个公子呢!先生可要好好给他想个名字。” 滕永昌接了过来,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不用,已经起好了呢,就叫滕高炽。” 然后,病房里传来一阵惊叫,大家急忙冲进去,发现红药的胸口插了一根银针,已经死去。 小护士惊恐的捂着脸:“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就把自己插死了。” 滕永昌似乎并不在意红药的死活,他只是淡淡的对手下说了声:“处理好。”便抱着儿子离开了。 历景言看到他把滕高炽抱到了一个装饰奇特的屋子里,将婴儿放在了屋子的正中间的地板上,那一刻,地板上立刻有黑色的法阵亮了起来。滕永昌拿出一把尖端弯着的小刀,插进自己的胸膛,然后拉了出来,奇异的是只有刀尖沾了一点心间血,他本人倒像没有任何事一般。 将他心间血滴入婴儿的嘴里,才长舒了一口气。自然自语道:“原来煞真的这么厉害,可惜只能下在血脉相连的人身上,还不够啊,看来还得找些女人……” 滕锡良是在滕高炽出生后的一年半诞生的,他的母亲在为滕永昌怀上孩子后仗着肚子里的宝贝一直作威作福,于是在腾锡良出生后的半年也被早就看他不顺眼的邪鬼处理掉了。 滕永昌同样在腾锡良身上下了第三煞,但是当他把心间血滴入他嘴中的时候,腾锡良不知所以的含住了他的手指,轻轻吸吮着,指尖麻麻痒痒的触感竟让邪鬼升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滕永昌无论和再多的女人交苟,也无法让对方怀孕了。 随着腾锡良渐渐长大,他对这个小儿子的关注也渐渐多了起来。小孩一点点张开,展露出那张对邪鬼充满吸引力的稚嫩脸庞,而且滕锡良聪明无比,每次在学校恶作剧后讲给滕永昌听都能让他心情愉悦不已。 某一天,滕永昌发现自己对小儿子起了欲望,邪鬼的意识里可没有什么人理伦常,就算有也只会让他更兴奋而已。 在腾锡良十二岁那年,滕永昌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情欲,狠狠侵犯了他。 历景言看着幼时的腾锡良在亲生父亲的身下先是死命挣扎,然后渐渐失了声调,想偏过头去,但是他无论转向哪里画面都像呈现在他眼前一样。 腾锡良第二天醒来后,看着自己满身脏污,抱着身子在床上颤抖了好久。等到终于镇定下来后,他进了厨房,摸了一把餐刀,藏在了自己身上。 晚上,滕永昌果然又来了,腾锡良将刀狠狠扎进了父亲的心脏,然后裹着一件单衣逃了出去。 没想到,第二天,他在街边的大电视里竟又看到了滕永昌的丝毫没有异样的身影,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他的大哥竟在昨晚同一时刻心脏病突发猝死。 滕锡良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连被人拖拽上了车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滕永昌再一次出现在他跟前时。 他的大脑终于恢复了转动,冷冷的说:“你不是我爸爸对不对?” “不,我是,从你出生就一直都是。只不过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我大哥怎么会在同一时刻死了?” “宝贝,果然你很聪明。”他站起来,靠近浑身僵硬的腾锡良,抚摸上他的胸膛,“这里,我们连在一起呢,包括你的哥哥们,你们是我的煞,也就是我的盾牌,加诸于我身上的死亡会首先转移到你们身上。所以,宝贝,你逃不掉,也无法自杀,否则煞就可以转移到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了。” “对了,宝贝,我是真的很欣赏你,所以来当我人界的使臣吧。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邪鬼大人!” 画面又开始走马灯般转换。 一年的禁脔生活已经让滕锡良放软了姿态,在滕永昌面前乖得像只猫儿。滕永昌也渐渐不再限制他,给予了他一定人身自由。 某天,滕永昌远赴国外处理事情,滕锡良经过家里的后花园时突然看到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转过头来,美得令滕锡良顿时呆愣在原地,他在照片上见过她,是他二哥的母亲,没有人可以模仿出她的芳华。 “二妈!”滕锡良喃喃出声,怎么会,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红药走了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果然,锡良你能看见我呢!” 两人交谈了很久,历景言静静的听着。 原来,红药在死后魂魄被界主看上,办了阴婚做了鬼新娘,而她也得知了邪鬼和界主以前的上下属关系。 “二妈,那你知道怎么解除煞吗?”滕锡良在邪鬼离开的时候终于又悄悄露出了隐藏起来的爪牙。 红药摇摇头:“不,如果你那么做了会湮灭的,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滕锡良笑了笑:“那二妈觉得我这样一辈子下去会比湮灭好吗?而且,我知道。你是来看二哥的吧,你想救他吧?” 红药深深的看了眼这个只有十三岁的男孩,她的确想救滕高炽,那是属于一个母亲的自私,谁也无法改变。 “好,我告诉你,只有滔天的恨意方能冲破煞的禁锢……” “那煞被冲破时二哥会受影响吗?” 红药犹豫了一下,答道:“我会用自己灵魂之火护住他的,但是……”只能护住一人。 “没事,二妈,这就够了。”滕锡良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意。 接下来的事情历景言就很清楚了。 滕锡良在他父亲残害过的家庭里寻找着幸存者,而历景言在监狱中的坚韧吸引了他的注意。 于是,他化名为D先生,培养他十五年。 只是为了……这个人最后能带着恨意……杀了他。 怪不得滕锡良要叫自己D先生,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迎接他的结局是DEATH啊! 历景言只能静静的看着滕锡良的一生,他想起自己那时在狱中最期盼的就是D先生每晚和他的交谈了,那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的救赎。 现在看来,滕锡良何不也把两人的交谈当成他的救赎呢? 三天后,西郊墓园里多了一块墓碑,奇怪的是上面什么字都没有。 得知了一切的童年站在墓碑前,静默了好久,突然问道:“阿言,你说滕锡良故意在船上那么多人面前做那样的坏事是不是……只是为了大家能记住他。” 因为知道自己迟早都会完全消失,孩子般固执的想在这世界上刻画出点属于自己的痕迹,证明自己……真的来过。 历景言闭了闭眼睛:或许吧…… 原来,船上那几天根本一个伤亡也没有,连那所谓的毒烟后来检查出也只是普通的彩色烟雾而已。 他拿起一把刻刀,在干净的墓碑一笔一笔刻画着,直到黄昏,才牵着小孩的手,慢慢离去。 有人经过这个奇特的墓碑,念出上面的字来: 给最值得尊敬的D先生 小言 ——END—— 番外三:菲欢滴婚礼 话说这天一大早,童年像往常一样揉着眼睛去给童小小冲奶粉,阿言这近大半月的夜晚总是想尽一切理由和他欢好,誓有不尽兴不罢休的势头,导致童年已经好几天都在打工期间偷偷打瞌睡了。 喂完童小小,小家伙打着饱嗝开始幸福的睡回笼觉,童年才一边揉着酸痛的腰一边下了楼,果然,阿言已经在餐桌上准备好了温热的牛奶和煎好的鸡蛋,看到他下来对他展颜温柔一笑。 可这明媚的笑容在童年眼里就忒让人不爽了,分明是只吃饱喝足心情好好的野兽么! 童年坐在桌边,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牛奶,随口问道:“今天有什么有趣的消息么?” 历景言翻了翻报纸,递给他,童年打眼一扫,差点被嘴里的牛奶呛住,因为今天的头条画面印着的竟然是尹菲欢的全身大照,不,应该说是尹红绯。 “自从五月一日经历尹大小姐逃婚的事件后,朱家颜面大失,尹家家主尹子强先生公开表示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五月五日在婚礼上消失的尹红绯又一次现身……最后,尹先生决定婚期改在六月一号……” 童年放下手中的报纸,呆愣愣的问了一句:“阿言,六月一号,岂不就是下星期?” 历景言心情很好的伸手抹去小孩嘴边的牛奶渍,随手放入了自己口中,吮了吮。“是的,所以菲欢今早打过电话了,邀请我们去参加他的婚礼。” 童年叹了口气,轻轻的说:“滕锡良死了,欢欢姐也算是报了仇了,如果那个朱庸能真的好好照顾她的话……蒋一鸣恐怕也能安息了吧。” 阿言走过来,轻轻吻了吻他:“尹菲欢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她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幸福的。” “阿言,一会儿你帮忙把小小送到医生那里去吧,我去咖啡店里,你下午来找我,我们去给欢欢姐好好选个礼物吧。” 历景言点点头应了。 下午三点,历景言准时出现在了咖啡店门口,赵翔飞碰了碰童年:“喏,你男朋友来了,剩下的我来弄吧!” 童年一边换衣服一边道谢,他和阿言的关系并没有刻意隐瞒,咖啡店老板和赵翔飞都心知肚明,有时候还会打趣几句,没有质疑,没有歧视,和他上辈子完全不同,这让童年打心眼里感到开心——他终于找到了值得信赖的好朋友! 童年推开门蹦跶着向阿言跑去,突然,他猛地停住,僵在路上,然后,嘴巴张成了O形,不可置信的指向历景言的身后。 历景言也是一头雾水,纳闷的转过头,然后,瞳孔也放大了那么一瞬,他知道童年为什么这个反应了! “如果不是做梦的话,那就是你又把我们耍了啊!“历景言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六月一日,穿着雪白婚纱的尹菲欢坐在镜子前,她高中时的闺蜜现在是高级化妆师的卓雅为她最后涂上口红,然后满意的啧啧两声。 “红菲,你今天美得像仙女一样。” 尹红绯淡淡的笑了一下,这是一个女人一辈子中最神圣的日子,可是她却没有太大的喜悦,她觉得自己的心态简直像个阅尽千帆的老人。 也许,心里还是残存着一丝希望的吧,红菲把梳妆台拉开,拿出那支尚未完成的绿簪子。 “卓雅,帮我戴上吧。” 卓雅叹了口气,其实这个簪子和她今天的妆容一点也不搭配,但是身为好友她也只能尽力让她心里舒服点儿了,“菲菲,你……还想着他呢吧?” 尹红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笑容:“不,我只是希望他能见证我这个最神圣的日子,让他看见我正在努力的让自己幸福。”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红菲便被卓雅扶着坐上了婚车,向已经布置好的教堂赶去。 下了车,红菲撩起自己的白裙子,呆呆的站在散满鲜花的红地毯前,一会儿,那个要成为他丈夫的男人就会牵着她的手穿过祭坛。走进教堂,在耶稣面前发誓了。 尹子强只请了重要的客人,记者也全部被拦了,所以今天来的人并不多,看到她的都笑着对她说恭喜,无论真心或假意。 “欢欢姐,欢欢姐!”童年特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一回头,小孩正和历景言站在一起,两人看起来那么和谐,那么般配,让红菲心底生出一阵羡慕来。 历景言走过来,悄悄说了声:“今天,我们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一会儿不要太感谢我啊!”童年则在旁边捂着嘴偷笑。 尹红绯疑惑的看着他,可是历景言已经拉着童年走了,此时教堂门口也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原来是朱庸到了。 朱庸下来的时候,尹红绯皱了皱眉头,心里一阵不满,搞什么,怎么带了个面具啊?装帅吗? 原来,朱庸的脸上带了个半身的黑色假面,只露出个下巴来,身上穿着修身的燕尾服,打着深红色的领结,虽然奇怪了些,但是不得不承认,很能吸引人的目光。尹红绯又看了朱庸两眼,心里升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朱庸看起来哪里都怪怪的,下巴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头发也长了许多。 可是由不得她多想,因为整点的钟声已经敲响。朱庸走了过来,一言不发的牵起她的手,往教堂最里面走去,一个牧师早就站在那里等待着他俩。 菲欢心底的奇怪感觉又起来了:朱庸的手心都是汗水,有这么紧张吗? 宾客们都相应落座,静静的等待着那美妙而神圣的一刻。 牧师虔诚的声音响了起来:“请问新郎朱庸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尹红绯小姐为你的合法妻子,并当众发誓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都将永远爱她,呵护她,并忠诚于她决不抛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永远爱她,一生一世!你愿意吗?” 朱庸哑着声音回答:“我愿意。” 牧师转头:“请问新娘尹菲欢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朱庸先生为你的合法丈夫,并当众发誓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都将永远爱他,呵护他,并忠诚于他决不抛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永远爱他,一生一世!你愿意吗?” 尹菲欢抿着嘴唇,半天没有回答。 虽然理智在催促她赶紧答应,可是总有什么在阻止她说出那简单却沉重的三个字。 好几分钟过去了,底下的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连牧师也焦急起来。 童年顿时就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喊一声:“她愿意!”引得无数诧异无比的眼光。 历景言哭笑不得的一把把他拉进自己怀里,说了声对不起,作势就要出去。 童年还是趁机对前面的欢欢姐喊了声:“欢欢姐,快答应啊,快答应啊!” 尹红绯纳闷的看着童年,突然,对面的朱庸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叫了声:“欢欢!” 尹红绯顿时如遭雷击,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这个声音,这个语气,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朱庸只会叫她绯儿,只有那个人才会这样叫他欢欢!! “我愿意!”她大声喊道,“他妈的我愿意!” 然后这彪悍的女人一把上去摘掉那个混蛋的面具,扑进他怀里,狠狠捶打着他的胸膛:“该死的,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 消失了近两年的蒋一鸣此时正微笑着看着她,把这个可爱的女人紧紧搂进怀里,狠狠的吻了下去,两人像是被黏在了一起,再也难以分开。 底下的人一个个都被这突发状况弄懵了,教堂的门突然被推开,尹子强走了进来,用不高却威严的声音说道:“婚礼继续!” 尹红绯转过头,深深的看了那个被她称作父亲的男人一眼,尹子强对她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仿佛在说:不管怎样,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会拿你的幸福开玩笑! 红菲懂了。 于是,虽然新郎换了,但是人家爸爸都发话了说继续了,谁还能说什么呢? 后来卓雅每每回忆起这场婚礼来,都会感慨:“这真是我参加过的最离奇也是最浪漫的婚礼啊!” 门口童年开心的说:“太好了,蒋一鸣回来了!这才是欢欢姐真正的幸福啊!” “嗯,他……造了那些照片,无非是为了从朱庸那里得到帮助罢了,所以,他又把人换回来了。把所有人捏在他手心里玩耍,真是恶劣的性格啊……D先生,不,滕锡良……”历景言叹息般的说道。 说完,他拉起童年的手,向外面走去。 “诶诶,阿言,欢欢姐的婚礼还没结束了,我们去哪里?” “机场!” “啊?”童年呆愣。 “我订了去荷兰的机票,两个小时后起航!” “啊啊?”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阿言把小孩强行塞进车里。 童年痛苦的挠着车窗:有没有搞错,怎么把求婚给跳过去了啊?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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