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因身为工作伙伴的前任疏忽而造成对高崎以及孪生妹妹Allison的灾难性意外发生后，高崎独自一人选择来到日本生活。在这期间认识了成人娱乐店长的渡边，以及篮球社团里的弥生、杉本、榎木等人。只是Allison从始至终一直联系着高崎，不愿意就这样了结和高崎的血缘关系。金钱方面促使高崎接受了前任回美国演出的提议，同时自己在日本学校方面由双胞胎的Allison顶替。Allison却还是被渡边识破了身份，由此渡边也认识到了身为Allison工作搭档也是朋友的夏川。最主要还有夏川的同班同学绫濑。而高崎在美国也遇到了从第一眼就喜欢上自己的桝本，似乎与此同时装扮成高崎的Allison感觉到杉本和弥生对高崎也有些特殊的感情……类似‘喜欢’的感情。 其实一直没有写文案的原因是这故事里的人物比较多……而且分配到每个人的情节也很主要……不过大家觉得还是非要弄出个简介来的话，那就挑了些主要的随便写了下……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不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高崎湛，Allison┃配角：桝本一，弥生信长，渡辺殳，夏川亜纪，绫濑美月，莲沼淳，榎木柩┃其它： 壹 手的故事 一只手脏了，牙齿却在哭，并且流着冷汗，仿佛是它的错一样。 手说，指甲缝里更脏。指甲撇了撇嘴……掉下一些黑色的泥土。 鼻孔里的毛觉得自己比头发更加引人瞩目，手指说，穿梭在头发里，的确不如插在鼻孔里。 鼻孔高兴了，笑了，一颗鼻屎掉落，嘴唇上。嘴唇对牙齿说，鼻孔派信使来了。 牙齿哭着尖叫，除了手，我谁也不见。可惜手上没长耳朵，听不到。 PART 2 手喜欢脚。所以天天都要抠抠脚。 脚却讨厌这样，她嫌手脏。手的确脏，指甲更脏。 手说要干净，于是就干净了。 脚却发现自己其实喜欢那个脏脏的手。 PART 3 过了好久，手才把脚忘掉。手可以四处飞舞，却形单影只。 一次擦口水时，手和牙齿邂逅。机会转瞬即逝，牙齿还没来得及开口，手就离开了。 不过手却知道牙齿轻轻的咬了咬他。皮肤内外骨头的碰撞，如触电般。 PART 4 可惜口水不是天天都出来的。舌头也永远不会痒，所以手还是很少见牙齿。 就在手快要忘掉牙齿时，牙齿想到一个主意。 手在去鼻孔的路上，再次遇到牙齿。牙齿说，hi。手说，hi。他们擦肩而过。 PART 5 一次手刚从鼻孔里出来，刚好碰到牙齿摔倒了，于是他扶其她，问，你没事吧？ 没事……说着，牙齿摇摇欲坠。 手抱牙齿去医院。一路上牙齿咳血，血沾满了手。 手又脏了。 PART 6 牙齿消失了。手习惯了去鼻孔，每次经过嘴都感觉仿佛牙齿又在那里说hi。 手从来不说要干净。因为手上都是牙齿的血。 PART 7 脚又找到了手。经常安慰他。 手从脚上拿开后，碰到了嘴唇，嘴唇说，牙齿很喜欢你。手说我知道。 舌头添了舔嘴唇，说，牙齿很喜欢你，你不知道。 手摸了摸牙龈，说，我以为我知道。 舌头舔着手指头，包着手，说，感觉到了吗？牙齿在这里。 手窒息而死…… 故事嘎然而止，没有后事。 “现在的竞争真是不像话的激烈了啊，真是的。连A片上的包装都弄这么文艺。”渡辺把新到的DVD随手一扔，走出了门，把写着招聘启事的黑板牌挂在玻璃窗边。 虽说已经进入初春，但空气中的寒冷还是清晰可见，街上即使匆匆而过的行人也是寥寥无几。 “那个……”朝着街道打量的渡边被不知何时站到店门口的人打断，“请问您这是在招兼职吗。” 是个女孩的声音，半张脸被厚厚的围巾遮住，所以听起来很轻。 “是倒是，不过。”昏暗的路灯下渡边识辨不出她的脸，“你有注意到这店里经营的东西是些什么吗，小女生。” “成人娱乐。”女孩把脸露出在发冷的风中，“我有认的出您的店名。还有，我不是女生。” “高崎湛，我的名字。” “这样啊……”渡边挠挠发顺的金发，“那先进店里面谈吧，高崎君。” “只有些自己随便沏的茶，不过已经发冷了。”渡边说着，把茶杯放在坐在对面的高崎面前。 “我那告示牌放出去还不到一分钟。”渡边不经意的扫视着高崎。“有类似的工作经验吗，像这样的店里，高崎君。你看起来很年轻，还在念书吧。” “是的……”由于不知道姓名而无法顺利回答问题的高崎有些为难，“请问您的称呼？” “渡边。高崎君叫我渡边就可以了。” “渡边店长。其实，我本人并没有任何成人店打工的经验。只是我之前认识的朋友，其中不乏有些人曾经在相似的场所工作过。所以，大概的工作内容我很清楚。”高崎盯着似乎已经不在冒出热气的茶杯声音低低的阐述道。 “我说啊，我好像说的是高崎君只需要叫我渡边就可以了吧，‘店长’这两个字还是免掉算了。我先不论你对这份工作的内容有多清楚，只是高崎君说话看都不看人的举动可不是希望被录用的好方法哦。” “十分抱歉。”高崎抬起头，直视着渡边的眼睛，“那样的事，在工作当中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渡边店长。” 细细的眉目，直挺的鼻梁，还有亚洲人少见的苍白皮肤。这样的面容配上高崎低清而略发柔软的声音，很难不会让人误会他的性别。 “那我们各退让一步好。”渡边收起了对高崎外表的评论，“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尽你的所能做好这份工作。这三天我会一分不少的付给你应得的薪水，但是。”渡边停顿着，“那块雇佣人的黑板我还是会把它放在外边。这三天如果有更适合替代你的人，你就得离开，高崎君。你觉得如何呢。” “很感谢渡边店长给我这三天的机会。”话虽这么说，渡边看不出高崎脸上有任何惊讶或是不安的表情，“我会努力做好的。” “那我们就从明天开始吧，高崎君。下午两点开始，你应该也知道来光顾这种店的客人可都不会大早上过来的。” “我有好好吃饭，国际长途很贵的，没事就快点挂电话了吧。”高崎熟练的用着英语和电话一端的人附和着。 “如果财务有危机要及时告诉我，高崎。我……” “什么财务危机，用这么专业的词汇，真受不了你。”高崎打断着，“我大概忘记和你讲我有找到工作了，所以钱的问题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已经帮助过我很多了，Daniel。”念出这个熟悉的名字后，高崎觉得再说什么都好多余。挂下了电话。 来日本也有快一个月的时间了吧。可总感觉是好漫长的光景，不过身边的人物背景倒是没让我更加陌生，不过是从之前的欧洲系变成了如今的亚洲系。看人的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一致。人类总而言之都只是这一种生物罢了，但。我又算什么。处处被玩味的怪物么，真可笑。虽然没有过参加运动项目的欲望，也一直没有这样的天份，却居然的竟然的被拉进篮球社并成为其中的一员。一小时前又鬼使神差的得到那样一份工作，不过也许只能维持三天而以吧。还好不算太糟的是，起码有一点是没有变过的，我的生活。我的生活还是一团糟。 在闹钟响起的前一分钟我突然醒来了。 已经到中午了，由于打开窗户的原因我闻的见烹饪食物的气味。我脱掉了衣服走进浴室马马虎虎的冲了澡，出门前吃掉还没过期的最后一块面包。 “中午好，渡边店长。” 天气很好的原因，店面的门被渡边敞开着，高崎看到他边眯着眼睛整理新片的箱子。 “中午好啊，高崎君。”渡边懒洋洋的回答着。阳光浅浅的打射在渡边的头发上，高崎第一次注意到那耀眼的金色。 “店长和我说是两点钟到，您怎么先来了。早知道的话……” “没有的事。”渡边打断着，“店长先到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不用在意，高崎君。一天可还是很长的，你应该在意的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如何做好你的工作，而不被解聘掉。” “这样啊……”高崎过来帮忙把闲置的空箱子放放贮藏室内。 渡边很瘦，大大的手掌上覆盖着清晰而突出的血管，分明的骨骼。微微的有些驼背，即便如此，他还是显的非常的高。不过最惹人注目的大概要属他那一头金色的bobo头了。 “yo，最近又有些什么好玩意到么。”语气听起来像是店里的熟客，从贮藏室里出来的高崎正好和他碰了个正面。 “欢迎光临，客人。”高崎的不温不火的声音让渡边有些皱眉，不过好再这个嗓门大的客人不是很介意。 “这是店里的新员工吗，渡边？”嗓门洪亮客人用手肘推推渡边，“很漂亮的样子嘛。” “我说你在想些什么啊，后藤。”渡边甩开这个叫做后藤客人的手肘，“他是个男的。虽然我开的是个多元化的成人店，可我本人可没那样的趣味哦。” “切，那你招这样一个漂亮的男员工是以怎样的居心啊，我说渡边。”后藤客人不以为然的走向高崎，“我说，怎么称呼你啊？那个，来介绍些有趣的东西给我呢……” “请您稍等一下，客人。”高崎走向渡边未整理完的箱子处，随手翻了翻，找出几张封面暧昧的英文简介成人碟，“我的名字叫做高崎湛，您叫我高崎就可以了。这几款是最新发售的西洋正太GV，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猜想的到这大概是您偏好的口味，对么。” 渡边似乎并不太惊讶的看着对着高崎要流出口水的客人后藤，而高崎的脸上泛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不是挑逗也不是得意。那笑容好像一种司空见惯。 “这新来的家伙很机灵嘛。”叫做后藤的客人拍了拍高崎的肩，“虽然我本人更支持本土的，可一成不变太无聊了不是吗。” “您可不像会做着一成不变事情的人。”高崎附和着，很自然的把肩膀从后藤的手中移开。 “比起有趣的新番货品，你好像找到更有趣的人了哦，渡边。”后藤走向门口，背对着高崎说着：“我叫后藤，下次再来光顾的时候希望高崎君能记住哦。”对着渡边随手挥了挥，“那就把这些记到本月底结算吧。” “有哪里做的不对了吗，渡边店长。”高崎能感觉的到渡边俯视自己的眼神。 “他是后藤，在这一带很有势力混黑道的老大。也是店里的常客。”渡边沏着茶，“不用等上三天了，高崎君。现在就可以把外面那块黑板拿下来了，你被录用了。” 这个国家还真是成堆成堆的loli控，高崎回想起周末在店里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客人。朝向窗口望去时，看到正在讲课的英文老师把板擦丢向学生位上正在睡觉的某男生的脸。 也许是睡的很沉，男生被砸醒的表情似乎没有一点疼痛的样子。倒是板擦被沾上了他桌上的不少口水…… “让你睡！继续给我睡！弥生信长！！！这周三就会公布上个月正式考试的成绩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26个英文字母顺序都记不清的人能考多少分！！！” 随着英文老师高分贝的责斥，下课铃声显得像是低调的背景音。高崎仔细看了看那位并没有回来神来的男生，更引人注目的应该是在男生周围雀跃又犹豫着靠近的女生们。大概是个打架超群的风云人物罢了，高崎不禁想着。 “高崎同学。”身后突然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高崎回过头，“今天放学后有训练，到时候请不要忘记参加了。还有弥生同学。”讲话的男生声音很低沉，听上去是高年级的学长。 “弥生信长，等下练习的时候可不要摆出这副瞌睡的模样。” 高崎听完最后一句不是对自己讲的话后朝向那个叫做弥生的座位看去，对上弥生一脸的睡眼朦胧。‘开什么玩笑，社团这东西明明不过是挂着头衔混混日子而以么，训练这么复杂的事还会扯进来。真是麻烦。’高崎叹着气，‘Tim那个白痴究竟是怎么安排好我入学手续的啊。’ 直到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起，叫做弥生的家伙仍然处于昏睡的状态，这并不算奇怪了。让高崎奇怪的是他居然可以连续四节课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糟糕，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还要去那个该死的训练，不知道现在退出会不会不妥。’高崎边想着边寻找通向体育馆的入口。 到达体育馆时里面已经集合了一些人了，高崎站到看起来是新生的一群人当中，自己似乎是最矮的一个。这一点和大洋彼岸的境遇还真是一致呢，高崎苦笑着。 “你站错地方啦，高崎同学。”一只细瘦的手腕把高崎往人群外拉，“这些是篮球队的替补队员。” “你的意思，我应该站到正式队员那一边还是？？”高崎看着这个不亚于自己体型削瘦的男生，“我先声明，我篮球打的不太好……” 男生克制不住的笑了出来：“像我们这样子连冷板凳都坐不上的人就要提什么正式队员了啊，高崎同学真搞笑。” “哦，这样……” “你申请是篮球经理不是吗？看呐，这是你的简历。” “我叫安达。队上主要的一些事务……”高崎看着手中写着自己信息的表格，没在意安达接下去讲的内容。 「初中阶段有过三年相关社团经验，乐天派，喜欢交友。为人憨厚诚实，有团队精神。」‘Tim那个混蛋都在异想天开的写些什么啊，既然是造假就更要认真一些才对啊，这些不知道从哪里down下来的和我毫不相附的信息不是会让我在这边的情况更恶劣才对么。’高崎忍着想骂人却无从下口的冲动。 “那我交接的情况高崎同学全部了解了吗？根据你的相关经验应该不会是难事，只要记好了这周一三五是你负责，然后下周轮换过来。”安达冲着高崎善意的微笑。 “哦，那个……”高崎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听进去，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可能刚才有些吵杂，山田同学可不可以向我再重复一遍。” “是安达啦……” “对不起……安达同学。” “好了，大家都安静一点。”高崎和安达的对话被打断，高崎随着声音望去，是上午在教室出现的那个学长。“这位是从xx校转来的二年级的新队员。”学长示意让这名新队员作下自我介绍。 “弥生信长。” 高崎一眼认出了和自己同班的瞌睡男，原来他站起来有这么高。不过他不睡觉的样子到是挺像女生的。（虽然高崎本身也没太大资格这样评论别人，论身高，还是弥生更像男生一些……） …… “自我介绍！报了个名字就完事了！你这算哪门子的自我介绍啊？！”声音低沉的学长压着火拍了下弥生的头：“什么身高啊，爱好啊，擅长打球的位置啊，你一个都没说到啊！” “……”弥生沉默着摸了摸被拍的头，“身高……我好像很久没量过了，最后一次记得的数字大概是167公分……爱好……” “167公分……”声音低沉的学长有些爆发的又拍了下弥生的头，这次准确形容是用打的：“你以为是去游乐场买儿童票啊！就算是，超过140公分的也是和成年人的价格一致啊！” “好了，佐久间队长……对自己的事情不关心的人，是有这样的人存在了啊。”旁边看起来有着不错发型的男生打着圆场：“那就不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了，今天还有位新进的篮球经理没介绍呢。” “高崎同学，到你了。”安达轻轻的推着高崎到众人对面，正巧站到了佐久间队长和弥生的中间。 “你可不要说完个名字就草草了事了，高崎。”佐久间都不用低下头，给了高崎一个眼色。 “HAI……”真是败给这群打篮球的怪胎，我又都什么还没做。“高崎湛，我的名字。爱好，食物。擅长打球的位置……无。” “我说安达，这个高崎桑为什么穿着男生校服。”正打量着应该再多说些什么的时候，高崎听到那个有着不错发型的男生小声对安达说道。 “那个……还有就是，我不是女生。”高崎话音刚落有着不错发型的男生脸上就浮出数条黑线，停住了本还想继续发问的嘴。 “关于这点，你只要和杉本那个呆子声明就行了。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误把你当成女生看的。”佐久间队长讲完这句后大家都面面相觑的笑了笑，那表情分明写着‘把高崎当成女生的并不是只有杉本一个人’。 “我说高崎你的自我介绍也没长到哪里去啊，半天只说了个爱好，而且‘食物’那算是什么爱好。擅长什么的根本没讲。”佐久间发着牢骚，“现在的新生真是太不像话了。” “算了算了……”杉本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局面，“那我们开始练习吧。” 花了两个半钟头高崎终于对篮球经理一职有些头绪，更应该感激的是安达足够的耐心。 “练习也快结束了，安达同学。剩下的交给我好了，今天是周一本来也应当由我来当班。”高崎边整理着笔记边说。 “哪里哪里，高崎同学能这么快帮我分担社团的事务我已经很高兴了。已经好久，只有我一个人在打点着……”安达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自从池本学长毕业后。” “高崎，把毛巾准备好，练习马上就要结束了。”佐久间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面前：“安达，这家伙没问题吧？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高崎同学可是很认真呢，佐久间学长。”安达从思绪中回到现实，“那接下来的事就拜托高崎同学了，明天我再来。” “明天见，安达。” “我说高崎，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了。当初推荐你的人可是我，所以千万不要丢我的人。”佐久间对着去拿毛巾高崎的背影说着：“一个月前在电话里和我有过轻松交谈的你，可不是现在这样。摆出那时候的自己，大可不必拘谨就行了，大家都是很容易相处的人。弥生那家伙算是个例外，你别跟着学就是了。” “一个月前？”高崎定格似的停在这四个字上，一个月前我不是还没到日本吗？电话交谈？ “佐久间学长，请问一个月前是我本人打的电话给您的吗？” “说什么呢，当然是本人了。你这弱不禁风的声音在无论电话里还是现实中都没多大区别。虽然有很多比你更适合这个职位的人，可听到你那么诚恳的态度，我才当场决定下来的。你的脑子成天都在记些什么，真是的。和杉本那个呆子有的一拼了。” 声音啊……高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看来不光是Tim那个白痴在捣鬼。高崎不再多说的走向更衣室准备好毛巾，分发给个个练习完的队员。 “嘿，我说高崎同学。”说话的是杉本，“第一天进入篮球社的感觉如何，佐久间那家伙很凶对吧，其实他人不坏呢。”杉本换下球衣，往浑身是汗的身上套上校服。“有点饿了，要不要一起去吃拉面，高崎君。” “人家都说了他不是女生了，杉本。就算考虑到你现在思春期，也是不是有点太饥不择食了。”开着杉本玩笑的男生由于是背对着高崎的，所以看不清楚脸。 “你在想些什么啊，榎木！我只不过是欢迎新进队员罢了。”杉本讲完后连忙向高崎这边看，“我可没有那种嗜好！” “我没有误会学长的意思。”高崎回应着：“不过今天因为有些个人的私事，所以学长的好意可能要到下次领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的事……” “有下次就行……”杉本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完，榎木的玩笑就又开起来了。 “混蛋我说你有完没完了！”高崎离开更衣室听到杉本发怒的声音：“再讲些让有的没的事我就把你的脸按进我的吃剩的拉面汤里！” 贰 “后藤今天来过店里没见你人在似乎蛮失望的样子。”渡边拉下卷帘门准备上锁时突然想起这件事。 “那下次渡边店长可以把我的出勤时间表影印一份给后藤先生，这样就可以避免了。”高崎围上围巾，在一旁等着渡边上好锁。 “我已经给了，高崎君。”渡边叼烟冲着高崎坏笑，“看来我们的想法还真是一致呢。” “那你还问我干吗……”高崎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不要生气嘛，高崎君。”渡边站起来身，“因为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可似乎不太愿意和人交谈。所以很难找到话题。” “我没有生气。”高崎的声音闷闷的从围巾里发出来。 “是吗？”渡边走向停车处，“没有就好。”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渡边店长。” “你是要乘电车回去吗？天气还是挺冷的，我送你好了。”渡边停下来等着高崎。 “哦。那，那真是麻烦您了。”高崎犹豫了几秒，接受了渡边的提议。 上车前渡边熄灭了香烟。 “你的日语讲的很不错，高崎君。” “您过奖了，渡边店长。”高崎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还不是被您听出来我是外国人了吗。” “因为你不是第一个在我店里打工的外国人，高崎君。不过呢，是我见过日语讲的最好的一个。” “这样啊。” “介不介意告诉我你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呢，高崎君？”渡边侧着脸看了看望着街景的高崎。 “美国。” “还真是很远呢。”渡边自言自语着，不再问下去。 “谢谢您专程送我回来，渡边店长。”高崎对着车子里的渡边道着别，“明天见。” “明天见。”渡边说完摇上车窗，发动了车子。 回到家的高崎衣服也没换的躺到了狭窄的床上，合上眼突然想到一件没有解决的事情。他匆匆忙忙的下床开了灯，找到一张被揉的皱巴巴写有数字的便利贴，走到电话前拨起那串数字。 漫长的“嘟”声后，突然被人挂断了。高崎犹豫着是不是自己拨错了号码时，电话响了起来。 “Hello？”电话一端的人讲着英文，“是你吗，Elliott？” 在日本被称呼“高崎”长“高崎”短的，一时间被人叫起自己的英文名字让他感到很生疏。高崎愣了几秒，用英文回答：“哦对，我是Elliott。Allison在吗？” “你个白痴，你他妈的以为和你讲话的是谁啊？”电话那端没好气的讲。 “Allison……”念完短短的一个名字后高崎压抑的怒火终于有爆发的迹象，“你居然还有脸打过来……打电话拜托别人让我进篮球社当他妈的狗屁经理的人是你吧！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不过你做这种混账事情是什么目的啊？！你他妈是不是大麻嗑多了！！” “那你一声不吭的一个人跑去日本是什么目的啊，混账。”Allison倒是很平静，“我已经下手很轻了，起码你还是懂点篮球的。我又没给橄榄球队的队长打电话申请。” “你还真是敢大言不惭的讲给我这些……”高崎对着Allison无所谓的声音吵也吵不起来，也懒的争执下去，“算了。国际长途很贵，没什么事我挂了。” “我说你就不能换个挂别人电话的借口么？”Allison假装着叹了口气：“所以刚才我没有接你的电话而再打回去，不需要你付电话费啦。这是Daniel的电话。” “是个悲喜交加的名字吧，‘Daniel’。”还没来及得高崎感慨，Allison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所以，你是更不想见到我呢还是这个让你悲喜交加的人呢？” “来日本和你们无关，这只是一个选择。”高崎恢复着以往的口吻：“我做了这个选择而已。没什么其他的意义。” “都说了你不是演戏这块料了，白痴。”Allison小声的发笑：“お兄さん哥哥，在那边我是应该这样叫你的吧，Elliott？” “怎么说我们也是双胞胎，不是说双胞胎都会有心灵感应这回事么。也许你感应不到我想念你的时候，可我还是能感应到你在那边的快不快乐。”Allison继续说着：“是我做了那些过分的事吗，お兄さん？以至于你要跑到离我几万英尺的地方来躲避我。其实……” “你他妈在讲些什么鬼话，Allison。”高崎有些难过，“你明明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你什么都没有错。” “是吗？”Allison低低的回应：“可为什么你在惩罚的是我呢，Elliott？” “我的离开是对所有人最好的决定，不只是你或我，Allison。所有人。” “去他妈的所有人。”Allison冷冷的骂着，“那只是个轻易的决定。” “你以为你这么一走事情就又回到原样了吗，真是他妈的天真。”Allison脏话不断：“已经他妈的发生了就是已经他以的发生了，大家看我的眼神啊，提起你时的小心翼翼。这些他妈的变不了的。起码不会因为你他妈的一走了之而改变什么，混账。”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你在Daniel身边，情况不至于太糟糕。少点抱怨，知足点儿。” “可以谈起这个名字的主人了吗？”Allison提高了声音，“我和他你更不愿意见到哪一个，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知道呢。” “无聊的人问无聊的事。”高崎没有回答，“时间不早了，我挂了。” “你挂了我不会再打过来吗，白痴。” “你个白痴，难道我不会静音或者干脆拨掉电话线吗。” “呵，是啊。你一向都比我做事情彻底。”Allison自嘲的笑笑。 “你挂电话之前，Elliott。”Allison紧接着说，怕高崎直接挂下，“什么狗屁心灵感应啊，其实根本没有的事。反正你从来都是不快乐的，这就是你正常的模样。知道在那边你也一如既往不快乐却正常的活着，就够了。” “也许只有那家伙才最了解你，他曾经告诉我‘你应该原谅一个人的不快乐，之所以不快乐，一定是因为他不肯舍弃某些快乐。’”Allison见电话仍处于通话状态而补充着。 “这种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适用的伪心理定义就是了解了么。”高崎挂下电话前说了最后一句。 再次去体育馆是周三的时候了，高崎到的比较早，只有杉本和一些三年级的学长在做热身练习。 “来的很早嘛，高崎君。”杉本看到高崎，冲他打着招呼。 “杉本学长，小心传球……”话音未落就听到篮球砸向鼻梁的声音，伴随着杉本的惨叫…… “榎木，你眼睛在看哪里啊！可恶，都流血了……”杉本捂着鼻子，含糊不清的骂道。 “是杉本学长眼睛只顾着瞟向高崎同学才会被球砸中的啊……”榎木耸耸肩，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还是先把血止住吧，杉本学长。”高崎拉住怒气冲冲走向榎木的杉本，“让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哦……”杉本停下了动作，看着比自己矮一大截的高崎，“那要麻烦你了……” 跟着高崎走向更衣室去处理伤口的杉本突然感到背上被人重重一袭，转过头。 “不用谢。”榎木运着球，挥着手说出这几个字。 “混账榎木，走着瞧。”杉本愤愤的想。 “麻烦头再抬高些，杉本学长。”坐在更衣室的长椅上，杉本抬着头，视线正好对上站在面前帮自己处理伤口的高崎。 “哦……”这样近距离看清高崎的脸杉本还是第一次。干净的皮肤却好像很疲倦的样子，眼神很认真的停留在自己白痴一样被篮球砸到出血的鼻子上，刚刚讲话时嘴唇内露出整齐的牙齿。还没来得及多想，这张脸突然更靠近杉本，“血好像止不住啊。”说话时高崎口腔的呵气不经意的打到杉本的脸上，有种薄荷的甜味，同时高崎嘴唇上的纹理因为距离的加近而变得清晰让杉本有点窘迫，“看来我还是不太擅长这个，杉本学长。可能你不得不去一下保健室了。”高崎低下身子，目光直视着杉本说着，那纹理清晰的嘴唇从杉本眼前移到了他的嘴唇前。 更衣室的门被突然打开的声音，高崎收起略微蜷缩而低下的身子向门口望去。 弥生信长。 进了门直接打开了衣柜，没有打任何招呼的弥生信长慢吞吞的换下校服。 “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杉本学长。”高崎转过头，对着目光还停留在弥生身上的杉本。 “哦……那个不用了。”杉本笑笑，“也不是太严重的事。”杉本有些恍惚的起身离开了更衣室，留下都不发一言的高崎和弥生两个人。 高崎似乎也没有和弥生主动打招呼的意向，径直走到了门口，正好碰上佐久间队长。 “中午好……”高崎挤出一句话，想着怎么有礼貌的收尾，“那我先去体育馆，佐久间队长。” “高崎，等等。”佐久间把手放在高崎肩膀阻止道：“我正好有话和你跟弥生信长说。” 听到自己名字的弥生愣了一下，把头套出宽松的运动衫领口后转过头看头佐久间队长。 “我不知道之前你就读的学校是怎么规定的，在本校只要有一门不合格就需要补考直到合格为止，弥生信长。而在这期间，不合格者是无法参加任何社团里的活动或是比赛的。” “……”弥生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若有所思的样子。 “所以今天开始篮球社的事务暂时还由安达来打点，高崎。”佐久间拍拍高崎的肩，“你目前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只考了13分的白痴的英文成绩变为60分。” “那个……”高崎想推托找着借口：“这好像不是篮球经理职责里的一部分吧。而且，我的英文也……” “你的成绩是全年级第一，高崎。”佐久间一句话把高崎没讲出的废话顶了回去。 “而且你这家伙的母语就是英语。你以为我无能到连自己队员的信息和特长都记不得吗？！”佐久间对着还不到自己胸口的高崎大声嚷嚷：“当初不是说为了进篮球社命也愿意拿出给队长拼的吗？！都是空口乱讲讲的吗，啊？！” “HAI……HAI……”高崎无奈的点着头，想到可恶Allison做的好事，“我知道了，佐久间队长。” “还有你，弥生信长。等下给我用点脑子记。校长已经和我说明过了，你因为英文不及格已经转了好几次校了。这次再失败的话，我看你也别念书了。” “等下……”弥生好像反应过来了，“从今天不训练了吗？” “我说话的时候你脑子又自动休眠了还是怎么？！下周一就会举行第一次的补考，你最后给我一次性过掉，不要讲废话。还有你，高崎！你们两个都给我到F教室里补习去！” ……高崎和弥生沉默了几秒又听到佐久间队长的超高分贝：“你们是死的吗！快给我去教室里！” “这应该就是F教室了，我说啊，你认识这个英文字母吗，弥生。”高崎打开了教室的门。 “……”弥生没有讲话，也没有生气。只是看着高崎把门关上，跟着他走到角落的一张位子坐了下。 “你坐我旁边干吗，弥生。”高崎指指对面的坐位，“把它转过来，你坐到那去。” 弥生听话的照做了，左手撑着下巴，一副随时都能进入睡眠的状态。 “我说弥生，你有不困的时候么？”高崎拿出课本，看了看合上又睁开眼的弥生。 “……大概只有睡觉的时候不困。”弥生打着呵欠。 “可我看你打篮球的时候还是很精神的样子。”高崎翻开书，把它推到弥生对面。 “那是动态，我说的是静态。”弥生看着课本，回答着。 “这样啊……”高崎顿了顿：“26个英文字母的顺序，你真的搞不清楚吗？” 弥生抬起头看了看高崎，又低下看着课本，“运气好的时候就没问题。” ‘这和运气好不好有什么关系，明明是脑子的问题……’高崎挠挠有些发长的短发。‘事情可复杂了，现在竞争这么激烈的社会大部分幼稚园的儿童都应该背的出26个英文字母的正确顺序了吧。居然给我摊上了这样的家伙，伤脑筋。’高崎看着眼前又合上眼皮的弥生，“喂，弥生，醒醒不要睡。” “？？？” “虽然多余还是问下，你最好的成绩是多少分？” “19分。这个我记得。”弥生很肯定的说。 “那你知道取得那次高分的原因是什么吗？”‘高分，真是见鬼了。居然会用这个词……’高崎心想。 “大概……是因为选择题比较多吧。”弥生想了想，“我只做选择题。因为只有选择题会有答案提示。” “你说的是ABCD吧……”高崎叹着气，“以你这样的基础，短期之内是没法及格的，弥生。起码我是做不到。” “……”准备站起身的弥生被高崎拉住，“我话还没有说完。” 弥生又坐回到座位上。 “所以我要让你学的是，如何作弊。” 弥生仿佛来了精神，看着高崎，“你要教我作弊……？？？” “不然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让你在下周一考试中及格……” “可作弊这种事不需要有人当场帮助么，一个人作小抄虽然是可以，但我可不知道哪些会考到哪些不会。”弥生开始认真思考起作弊这个问题。 “老师也是很懒的。所以补考的试卷基本都是和正式考试的试卷内容大同小异。像是翻译、听力这些只要答对了某些词组就会有分得了。作文，你只要不空着一字不写老师也会是给你分的。至于选择题……你就发挥你平常的水准就可以了。” “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弥生从高崎的话语中觉得自己这次及格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有了兴趣就是成功的一大半了。”高崎有些得意的样子，“那我们开始吧。” 刚走到保健室门口杉本的鼻子就自动般的止住血了，所以索性门也没敲的他就沿路返回体育馆了。边走边回味着刚才和高崎差不多两公分多点的距离，‘究竟是怎么了我’，杉本有些气恼的想：‘该不会真像榎木那个混账说的饥不择食了吧’。 回到体育馆时大家已经开始练习了，佐久间看到杉本血迹未干的鼻子：“你这是怎么搞的？去打架了吗！” “杉木学长一看到高崎同学就抑制不止的流鼻血了。”插完话的榎木接稳球，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直射。 “榎木你个混蛋还好意思说谎啊！”杉本刚骂完鼻子又有流血的迹象，赶紧用手捂住。扫视了整个体育馆才发现高崎人不在。 “你这个样子要不弄脏了地板，杉本。快去洗干净。”佐久间懒的听杉本解释。 “对了，高崎人呢？怎么不在体育馆。”杉本有些好奇。 “你对他难不成还真的有想法啊，杉本……” 佐久间怀疑的语气让杉本更窝火：“榎木那个白痴的话你也当真啊！我这个样子就是被他闭着眼睛传过来球砸到的！高崎刚才帮我清理了伤口，我想谢谢他来着。” “你这一脸血的模样哪像被人清理过伤口了啊。”佐久间看了杉本一眼，“高崎给弥生那个白痴补习英文去了，你要谢等他回来再谢好了。” “我说你对弥生信长那家伙还真是宽容呢，佐久间。” “因为他是个可塑之材。你还没和他一对一打过球吧，杉本。” “能得到你这样评价的人不多啊。好啊，等他回来我来和他一对一试试呢。” “你还是先处理一下你的鼻子去再说，杉本。” “所以说，这几张纸条上的内容就是下周一补考的答案了啊……”弥生大大的手掌里攥着高崎帮他写好的小抄。 “这些不是给你的，弥生。把它给我。”高崎准备从弥生手中抢过来，“我的字迹太乱了，你看的会很吃力。” “不要。”弥生收回手，“总比我自己写的要好。” “我说你就不能让人把话一次讲完吗……”高崎看到抢夺无望，“我是打算后天给你打印出的版本，那样抄起来比较方便。” “哦……”弥生把小抄扔回给高崎，“你这家伙也是靠这种方式考到年级第一的吗……” “你从哪里听说过作弊可以混到年级第一的啊。”高崎小心的整理好那几张纸，并把它们放进校服的口袋，“大概只有补考的年级第一……” “那，我就回去练球了。”弥生站起身，“反正答案都已经知道了。” “好。那后天我们再继续。” 高崎也站起身走向门口。 “继续……”弥生不解道：“继续什么？” “我猜用这一脸茫然呆样看着我的你是没作过弊吧，弥生。”高崎回头看着弥生，“你光是知道答案在小抄上有什么用。你得学会不着痕迹的把小抄上的答案写到试卷上去才行。” “这就是下节课要继续的内容了。”高崎盯着弥生的脸，“不过你这一脸的呆滞模样也许会让你作弊的更顺利也说不定。” “杉本学长。”练习结束后榎木看到从体育馆门口走来的高崎和弥生，“高崎同学来了。” “你来这里干吗，弥生信长。不是告诉你等补考成绩出来确定你合格后才能来吗。而且今天的练习已经结束了。”佐久间对出弥生的出现有些不满。 “那我自己留下来。”来到篮球场上的弥生似乎有了精神，从地上随意拣起一个篮球熟练的开始带球跑向篮框下，转身快速的一个篮下射门。动作一气呵成。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一说法还真是有啊。高崎看着弥生漂亮的进篮不由的感叹。 “体育馆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你想留下就留下啊，弥生信长。” “没关系嘛，佐久间。反正我刚刚也没怎么练习，就让我来会会这个可塑之材好了。”佐久间还没来及责斥完，杉本起身走向弥生。 “我这个人不喜欢拖泥带水，就一局定胜负吧，弥生同学。”杉本一个迅速的从弥生的手中抢到球，“攻、守你更擅长哪一方，我让你先选择。” “对我来讲都一样。”弥生有点愠怒被杉本截了球，“学长选好了。” “好大的口气，意思是你两方都很擅长喽？”杉本加快了运球，“那你可不要后悔哦。” 说完最后一句话杉本就闪电的攻了过来，弥生早有准备杉本想过人的方向，伸手正要截掉他的球，不料杉本一个转身，向后跳起投射。球甚至都没有碰到篮框边缘就稳稳的入了进去。 可恶……弥生单手抓起篮球，看着杉本走去的背影，把篮球抓的更紧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愤怒。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啊，杉本。”佐久间对着经过自己身边的杉本说了一句。 “手下留情的话，就输了。”杉本头也没回的道。 “那个，高崎君。谢谢你。”杉本走到高崎的面前，“刚才帮我清理伤口的事。” “哦，那个啊……”高崎需要抬起头才看的着杉本的脸，“我其实也没真正帮到什么忙。”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先回去，明天继续努力。”佐久间没理会杉本和高崎的对话，然后看了看弥生：“我只再给你二十分钟，弥生信长。”最后佐久间在准备离开时对高崎说：“二十分钟后你必须赶那家伙离开，知道了吗，高崎？然后让他把地板拖干净。” “那个……我不太明白，佐久间队长。”高崎预感说出的话会惹怒到佐久间，“二十分钟后是让他离开还是拖地板，还是拖地板包括在这二十分钟里……” “哇哈哈哈！！！”杉本夸张的笑起来：“呆子佐久间，你说的是什么病句啊！这样可很会误导别人的啊！哈哈哈！！！” “可恶的高崎，啰里啰嗦的问些什么废话啊！”佐久间被高崎的发问和杉本的取笑弄尴尬不已，“你不明白是吧！那我现在告诉你，二十分钟后你和弥生信长把整个体育馆给我拖干净了再走！” “这不公平啊，佐久间。”杉本帮着高崎说话，“明明是你没说清楚，为什么要高崎……” “你给我闭嘴，杉本。”佐久间没等杉本讲完，“干吗？留下高崎拖地板让你心疼了还是不放心他和弥生信长单独在一起？！你到底是有多少恶趣味啊，杉本？！” “一个个的都在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榎木那个混蛋也就算了，佐久间你也这么无聊吗？！明明就是你自己词不达意让高崎有误会，他只不过想弄清楚罢了！你下不了台就往我身上扯，是想找揍吧，啊？！”杉本一口气对着高出自己半个头的佐久间吼道后，整个体育馆变得鸦雀无声。 这时候，只有永远在状况外的弥生无视着可怕的氛围，自顾自的运起球练习。 “杉本学长……”榎木尝试着打破僵局：“你若是想，我们可以留下来帮他们打扫。” 杉本转过头给了榎木一个凶悍的眼神：“你以为是谁挑起整件事的啊，混账！” “回去了！”杉本丢下最后一句话愤愤的离开。 “高崎。”待杉本离开后佐久间叫住高崎：“二十分钟后让弥生把体育馆打扫干净，你就可以回家了。” 其实高崎想问的是二十分钟后弥生打扫体育馆时自己就可以回家了，还是他打扫完之后。不过，高崎当然没敢问出口。 队员陆续的离开后，高崎坐在地上安静的看着也一样不发一言认真练球的弥生，他冷漠的脸上难得有副沉溺的表情。 整个体育馆里充斥着篮球拍击地板的声音，偶尔撞击篮板和篮框的瞬间，短短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时间到了，弥生。”高崎打断了这一切，“已经二十分钟了。” 听到话语的弥生并没有马上的停止动作，最后一记向后跳起投射后，他想起输给杉本的那一刻，真不甘心。 “你先回去好了。”弥生没有看向高崎，继续运着球，“反正打扫我还要花上一阵子。” “好。”高崎对弥生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后天见。”最后淡淡的告别被埋没在弥生重重的运球声里。 今天店里的客人出奇的少，所以为了避免出现和渡边单独交淡些无聊话题局面，高崎坐在角落的一张小桌子的一角。 “这样的天气真想出去烤肉呢。”渡边像是自言自语的对着窗外来了这么一句。他知道高崎不愿意和自己多攀谈些什么，尤其应该是不愿意提及所谓私人的问题吧。 就这样沉默着的渡边眯缝着眼睛懒懒的晒起了太阳，突然听到有人进店的走动声。 “欢迎光临……”渡边慵懒的关西腔被他拖着长到没有尾音。 听到客人进店后，高崎知趣的起身去迎接。走到一半却因为那张脸而停住了脚步。 “好久不见了，Elliott。”阳光打在眼前这个这个人泛金的头发上，配着他一口极不熟练的日语。 “Daniel……”高崎极力想收好自己的震惊却又那么的无济于事。除了念出这个熟悉的名字，高崎想不出说些什么。 “其实只是知道你住在附近，刚才绕路办事的时候那么巧让我看到了你在这家店里。办完了事就想着过来和你打个招呼。”Daniel首先解释着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是朋友吗？”渡边把后脑勺靠在自己大而瘦交叉着的手掌里用日语问道，眼睛看了看Daniel又看着高崎，“可以先找个地方叙叙旧，反正店里现在很空，高崎君。” “真是个通情达理的老板。” Daniel用着不熟练的日语回应渡边时高崎的“不了……”还没来得及讲出口。 “其实是有些事情才会到日本的，Elliott。”Daniel一眼就读出高崎的不快，“不然我也不会坐上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打乱你现在的生活。你有多么不想见到我，这一点我也是清楚的。” “一切都还习惯吗？”应高崎的要求，Daniel没有去任何咖啡馆之类的地方，只是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总会习惯的。”背靠着长椅的高崎回答。“以前的女朋友如今变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不是也习惯了么。习惯这东西总是慢慢来养成的，Daniel。” “那我还是开门见山的说明这次来的理由吧，Elliott。”Daniel换了个话题：“Vince最近在筹备一个项目，需要一个吉他手。我推荐了你。” 高崎未发一言的听着。 “就是像之前那些无聊的演出，他们在下面吃啊喝的，你甚至不用多看一眼的撑到演出结束就行了。没有别的意外会发生了。” “能预想到的意外就不叫意外了。”高崎见Daniel讲完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后发问：“一共几场。” “暂时计划7场。而且费用是之前的四倍。” “呵，还真是有钱人呢。”高崎的声音里充满着讽刺。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些把钱当卫生纸用的人存在，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Daniel默认着高崎的嘲讽。 “是负罪感么？你千里迢迢的跑过来给我这份送钱的买卖。”高崎把苗头指向Daniel。 “是原因之一吧。”Daniel坦白的承认着。 “接下这档子行程的话，我本人应该只能一直在洛杉矶待着了吧。”高崎考虑着，“这边的生活刚步入正轨的样子。尤其是学校方面。” “关于这个么，我有个提议，Elliott。” 叁 回到渡边店里高崎心不在焉的向客人介绍着新番，脑海里回忆着Daniel略有风险的提议。虽然一直都是这样奇奇怪怪的和Daniel这群有着疯狂行为的人共同生活了五个年头，却不知何故的犹豫不决起来，仅仅因为在日本短短的这一个多月吗？让我不想重蹈覆辙之前的事件，犯同样的错误。或者说发生再一次的意外。 不过需要钱这个事实，也是高崎没办法回避的。在渡边店里做兼职最多只够补贴补贴家用，明年的学费，交通费这些生活里的方方面面早在迫使着自己需要找到另一条谋生的出路。虽说有考虑过私人补习这种赚外快的方式，可除了英文其他科目偏科严重的高崎也只有刚及格的份。而且家长对像自己这样父母不明，独自生活的外国人多多少少会报有些疑心吧。所以对于Daniel的邀请，高崎本身还是很感激的。 “有心事的时候，酒可是个体贴人的好东西呢。”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渡边没有对今天高崎工作上的分心有任何指责，“反正你也没告诉过我你的年龄，我就当你成年好了。” “怎样？要不要找个地方喝一杯，高崎君？” “……不，不用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渡边店长。”高崎对渡边对自己的觉察一惊，匆匆忙忙的拒绝。 ‘这个麻烦的男人，如果真的按照Daniel的计划实施的话，这里的工作就一定要辞掉了。’高崎心想，‘否则，他肯定会察觉出什么的。’ “那高崎君可以先回去了。”渡边似乎对高崎的拒绝并不意外，“反正只剩下些打烊的工作。” “这样啊……可本来这些不应该说是” “叫你先回去就回去吧，我又不是那种一板一眼的大叔老板。”渡边打断高崎没讲完的客套。 “那，真是谢谢您了，渡边店长。” 渡边装作不经意的匆匆一瞥高崎离开的身影。 “yo，久しぶり，Elliott。”回到家打开门的瞬间听到有人对自己用日语打招呼。 “Allison……”高崎并不算非常吃惊的看着坐在吃饭的圆桌上的Allison，用英语回答着：“最好把你的屁股给我动一动，那是别人用来吃饭的地方。” Allison不以为然的挪动了一下屁股，却还是丝毫没有离开圆桌，继续用日语讲着：“反正以后就是我吃饭的地方了。我不介意。” “我还没有做决定，Daniel就已经和你讲了么。”高崎也配合着Allison讲着日语：“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难道Tim那家伙藏了把备份的钥匙。” “要是连你家门都进不来，怎么去你的学校顶替成你1个月啊……白痴。”Allison假装嘲笑高崎：“我和房东说钥匙掉在家里了。他就替我开了门。” “他一点都没有怀疑到你根本不是我，对吧。”高崎坐下到Allison对面的沙发上。 “那是当然的事。”Allison得意的说。 “天气马上就要转热了，单薄的夏季校服能够掩盖住你胸前C-cup的事实吗，Allison。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啊？” “倒也是呢。我还从没想过会因为它们而让我困扰的一天。” “不过，你来的真让我意外。”高崎说着：“今天下午才和Daniel见过面，听说了他那个计划。结果晚上回来你就已经……” “因为你有没任何能拒绝的理由啊，Elliott。”Allison用左脚踩了踩高崎的肩膀，“换了谁都没法拒绝。钱，这东西。太重要了呢。” “你为我做的事也会有酬劳吗，Allison？”高崎任由Allison的左脚自在的踏着。 “那是当然的喽，白痴。” “那就好。” 就是这样出乎意料的，我毫无悬念的接受了Daniel给的甜头。以及Allison的友情客串。无论嘴上有多么的讨厌，在钱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唯一不变的是都会变。看来钱还是有它的好处，它让所有人的虚伪都变得平等。 其实虽然我并不太担心Allison这边会出什么状况，反而我到觉得由她出马担当篮球经理一职说不定会让一切更理所应当些，反正当初也是她通过佐久间的电话面试，不是我。可她日语口语水平确实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重要的还是渡边那个让人捉摸不定的男人，一定要有所顾忌才对。想到这，高崎决定明天去店里把工作辞掉。 脑子里堆积如山的杂念让高崎整个晚上都辗转反侧，执意要睡在沙发的Allison倒是因为坐了太久飞机的原因一睡到天亮。 “起来了，Allison。”高崎踹着Allison的屁股，“后天我就要走了，在这之前你要用脑子记清楚我将要告诉你的事情。” “你他妈知道现在是几点啊……”Allison本能的用母语骂道：“等你放学回来再说会死啊，白痴。” “你这满口四个字四个字单词的习惯能改改么。”高崎把Allison从被子里拉起来：“就是因为我要去学校了，你反正也无事可做。利用这点时间把我的一切记记牢。” “……操。”Allison骂了句，极不情愿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刷个牙。” “我是说真的，Allison。”高崎跟在Allison后面，“你骂人的习惯要改改了，不然肯定会……” “我调整到你的模式里就不这样了，你他妈的就闭上嘴吧，Elliott。”Allison在刷牙前的最后一句话还不忘带着脏字。 “你什么时候到是进入模式让我看看啊，白痴。”高崎趁着Allison刷牙的空档骂了一句。 “学校和班级我已经写好在这张纸上了，你要记牢。”高崎拿出一张被折成三段的a4大小的纸，“篮球经理这东西你这家伙应该不陌生吧，正好也让你自己体会体会。” ‘他妈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Allison心想。 “上面有篮球队里人的名字和大概的相貌，你尽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别认不出来。”高崎继续着，“还有一个叫渡边的人。他是我打零工的店长，很厉害的一个男人。” “哪里厉害？床上功夫么？”Allison漱干净口里的牙膏沫，“我他妈的还要帮你打零工啊。” “不，今天我放学后就会去和他申请辞职。”高崎解释着：“那家伙，总是一副漫不经心却能读懂人心的样子。很麻烦。” “对你这样的人也有效啊？”Allison有些意外，“那可真是个厉害的人。” “他的店在这附近，所以这两天你要当心。而且，万一以后遇到了，你可不要认不出来。” “什么店？”Allison用毛巾擦干洗好的湿漉漉的脸。 “成人娱乐。” “这……这可有些麻烦了。”Allison难得的皱起眉。 “怎么？”高崎有种不详的预感。 “其实来这儿还有一个原因是Vince入股的产品需要到日本来拍些广告，所以……”Allison没有继续，“如果是和成人用品的接触的话，被认出的风险还是很大的。” “这样……”高崎沉思了几秒，“不过我私下和他并没有多少交情，所以辞掉工作的话应该不会再和他有接触。最多他会怀疑我当初隐瞒了性别罢了。” “如果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他会分的清你和我的区别的，Elliott。”Allison补充了一句。 “顺其自然吧。” 放学后高崎突然想起忘记帮弥生打印的小抄，又匆匆忙忙的到校找了个影印店打印好。以至于到达体育馆时大家已经开始练习了。 “你迟到了。”坐在板凳上的弥生对着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高崎第一句话。 “我不是说放了学直接来体育馆的吗，高崎？你去练习长跑刚回来的吗！”高崎还没来的及回复弥生，就听到佐久间的吼声。 “很抱歉……佐久间队长。”高崎想着迟到的理由，可总不能明明白白告诉佐久间是为了教弥生作弊而去准备小抄而耽误了时间吧。 “那赶快去给那个呆子补习去！”佐久间手指着门口，“今天没借到空闲的教室，你就在更衣间给他补习好了。” ‘更衣间……’弥生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地点转变带来的危机，高崎看了他一眼。想到‘无知就是福’这句话。 “弥生。”高崎尽量压低声音走到弥生边上：“今天不能按计划教你作弊的练习了。” “……为什么？”弥生停下脚步，看着勉强到自己肩膀处的高崎。 “不要停下，佐久间会怀疑的。”高崎拉起弥生走出体育馆。 到了更衣间高崎解释着：“因为这里只有张椅子，什么道具都没有。你看。”高崎环顾着四周，“而且万一有其他人进进出出的会暴露我们的行为的。毕竟这是大家换衣服的地方，谁都可以随时进来。” “那……要怎么办。”弥生面无表情的看着高崎。 “我想今天你就努力把想问题和想对应答案的位置弄清楚。”高崎从口袋里拿出打印好的小抄，“因为有三张，所以要记牢哪个答案在哪一张的哪一个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还是不太明白。”弥生看着手中的小抄纸。 “就是说我等下随便说一个问题，你要给我找出的答案是在哪张纸的哪个地方。”高崎重复解释了一遍。 “哦。”弥生应了一句，低头看起小抄纸上的内容。 ‘这么一说，等到下次给这个英文白痴补课的人应该就是Allison了吧。’高崎意识到这个问题。‘作弊这种低级的手段肯定是难不到她。可对着弥生这副不开窍的模样Allison会不会想出手打起来……要是只是骂骂人，倒还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以弥生这家伙的英文能力也是听不懂的。’ 纸张掉落到地面的微小声音让高崎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同时注意到头靠在更衣柜已经睡过去的弥生。 “唉……麻烦的家伙还真多。”高崎低下身拣起小抄并没有叫醒弥生。 体育馆里隐约的运球声，还有旁边弥生睡觉的呼吸都隐约传进高崎的耳朵里，回想着Allison打来的第一通电话里那个愚蠢的问题‘我和Daniel你更不想见到的谁啊’，可当他们再一次同时出现在自己的新生活里，原来还是念念不忘的，那股久违了解。他们对自己的，自己对他们的，那份无可取代的熟悉。 “那个……打扰一下。”门的把手被拧动的声音。 杉本犹犹豫豫的开了门，看到视线从窗外收回的高崎。 “你不是在给这家伙补习吗？”杉本注意到已经开始打鼾的弥生，“他怎么又睡着了。” “哦……刚刚补习的东西比较多。所以让他休息一下。”高崎觉得这种烂借口骗不了佐久间，但对于杉本还是行的通的。 “高崎君还真是温柔。”杉本讲完突然觉得有些不妥，马上换了个话题：“上次的事，希望你别在意。我乱发了通脾气就那样走掉了……”杉本想不出接下去的话。 “明明是杉本学长想帮我才让佐久间误会了，所以杉本学长并没有做错什么啊。”高崎补充着，“虽然我也没觉得我做错什么。” “对对对。高崎君和我都没有做错。”杉本很高兴高崎能这么想。 “错是其实只是佐久间队长。”高崎总结性的说道。 “哈哈哈，是啊。是佐久间那个呆子。”杉本好听的笑声把睡的很浅的弥生惊醒。 “手下败将，你醒过来了啊。”杉本因为高崎的几句话变得心情大好，以至于有些口无遮拦。 “杉本……学长。”弥生恨恨的念出杉本的名字，不甘愿的补充着‘学长’一词。 “可要认真听高崎君的话哦，弥生同学。”杉本走向门口，“这样才能通过补考再来和我比一次。” “唉，我说弥生。你先别忙着生气。”高崎想阻止有些发愤的弥生，“刚刚除了睡觉，有花时间记住这些答案的顺序吗？” “……好像还没来得及怎么看就睡过去了。”弥生根本忘了补习这回事。 “你这个样子下周及不了格可不要怪我。”高崎也被弥生的态度弄的发烦，反正后天自己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而且本来也是Allison那个混蛋才会搞到今天这种处境，后天开始她接自己的班算是个合理的报应吧。说不定3个月后回来自己就被篮球社开除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五见。”弥生没有正面回应高崎，起身离开。 关门的时候高崎正巧看到拿着毛巾的安达走过，不过安达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高崎也没有主动上去打招呼。 本来应该是自己做着现在安达正在打点的事吧，高崎想着。算了，这一刻竟然很期待回到洛杉矶，离开这个狗屁篮球社，无趣的校园，格格不入的日本。不过走到哪都是逃离不了格格不入这个现实，有差别的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想到这，高崎挎起书包快速的离开了体育馆。 “Allison，手机借我一下。”离开体育馆的高崎在外面随处游荡到天色发黑才回家。打开门看到Allison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早上留下的那张A4纸，啃着因变质还未来得及扔掉的面包片，“还有，那个面包已经过期了。” “你要打去哪？国际话费的话，应该讲不了几分钟。”Allison把手机扔向高崎：“过期两三天的东西对我的身体是不会构成威胁的。” “你家不是有电话么。”Allison瞥了一眼地板上的座机。 “你好，请问是渡边店长吗？”高崎没有理会Allison的话，拨起号码后很快就接通了。 “哦，我就是呢。请问您是哪位？”渡边依旧的关西腔在电话一边响起。 “我是高崎。可能有些仓促，不过出于一些私人原因从今天开始我就不能来店里工作了。真的很抱歉，渡边店长。”高崎几句话就直接步入主题。 “的确……是很突然呢。”电话一端的渡边略有所思的回答。“高崎君，” 高崎沉默着只听到渡边讲出自己名字的一刻，“对不起你的手机已无费话”的英文提示就盖过了一切。 “你习惯在这个叫‘渡边’名字后面加上‘店长’的称呼啊。”Allison看着高崎挂下电话。“这些你没有在信息上注明，Elliott。这样的小毛病会让人很困扰的。” “哦……我不知道你这么尽职的一面。”高崎不去想着渡边电话里没说完的内容，对Allison的话倒是很意外。 “好像是这样的呢……”Allison叹了口气，“我们虽说是双胞胎。可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对方。” “有必要么。”高崎冷不防的把心理所想讲了出来。 “如今这个局面必要是有的，Elliott。” “那你需要了解些什么呢，该让你了解的我都已经写在那张纸上了。”高崎说着：“哦，对了。有一个叫弥生信长的家伙。下周一要进行补考，你得保证他通过。是那个佐久间队长的要求，佐久间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 “这些你写在信息里了，Elliott。” “其实会难过的，当你明天离开的时候。”Allison有些哽咽的说：“现在想想好像已经在难过了，呵。” “笨蛋，是后天。”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其实你也不错啊，Allison。我知道这句话很俗。”高崎摸摸Allison的头，“什么时候你才肯去找个男人好好和他在一起。” “应该不会有那么一天。”Allison的语气里充满着肯定，“如果我放一个男人在我的心里，我会害怕。因为他会利用我。就像Vince对亚纪，就像Daniel对你。” “那你准备以后的人生里找一个女人共渡吗。”高崎补充着，“还有，Vince和亚纪，我和Daniel是不同的。” “形式上的不同罢了，在一起，不在一起。”Allison哼的冷笑。 “女人更麻烦，要人费尽心思做些无聊事。”Allison回应着高崎的问题：“除非所有女人都像亚纪那样难能可贵。” “btw，亚纪后天也会转到和你同校，准确的说是和我。” “为什么……”高崎对此有些不解。 “还不是因为Vince投资的项目。”Allison脸上似乎不悦的样子。 “比起那些，Elliott。你要怎样面对和Daniel以及他的未婚妻共事这样的事实？”Allison问完后觉察到高崎面部表情的变化，“哦……你还不知道。” “总会知道的了，现在不就知道了么。”高崎收拾好自己的惊讶，“是怎样的人？” “瘦瘦高高的外国妞。”Allison简短的回应。 “很不错么。”高崎自言自语的道。 第二天下课后高崎直接回了家，看到睡在沙发的Allison有些心疼，从房间里拿出了被子盖在她身上。 “我睡的可是很浅的说。”Allison被高崎轻微的举动弄醒。 “明天清晨我就要离开了。让我难过的是你来到现在，我都没有让你吃上一顿好的。”高崎坐在沙发上，看着Allison：“我是个多么差劲的哥哥啊。” “我又不是癌症晚期，白痴。”Allison把脚踩着高崎的肩，“请我吃大餐这样的事，随时都可以啊。” “那今天让我睡沙发吧，Allison。” Elliott就这样走了，我知道他选择睡在客厅的原因，不想惊醒我让我为他送行。送行的事我是干不出来，可失眠着直到听见他离开而关门的声音却让我没法再睡下去。在天还没睡醒的灰暗中，我起身去冲了个澡，对着窗外发呆到闹钟响起。 没有穿内衣而紧紧缠上一圈绷带从而缩减胸部线条，再套上宽大的白T，最后是Elliott和我尺码差别不大的校服。装扮的第一天从这就开始了。 彻夜未眠的后果还是比较烦人的。我从出门到上课都心不在焉。Elliott这小子独行的个性还是没变多少，起码到现在都没有人和我主动打过招呼。第二节课上课到一半看到了迟到的弥生信长，很冷淡的样子。不是Elliott事先和我提起，真看不出和他会有交集。好在这个叫弥生的家伙长的还不错，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中午吃饭的空档突然被佐久间有些发怒的吼声拖去天台，虽说我本人是第一次见到他，可他竟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到亲切的家伙。我笑笑的道着我不知犯了什么错误的歉，佐久间居然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放我走了人。还真是单纯的家伙。 没有任何味口的我没有吃午饭的打算，从天台的安全铁丝网向下望，我看到一个留着金色BOBO头的高个子男人，正一脸坏笑的和穿校服的女生说话。他的外貌特征让我想起了些什么……操。那个成人片的店长……他怎么会有Elliott的学校地址？ “嘿，别这么无情嘛。怎么说刚刚也是我帮你打发了那群对你垂涎三尺的小男生。”渡边拉住穿校服的女生的手。 “打发了他们，留下了你。根本问题还是没解决。”女生挣扎开不想与之多费口舌，“你想找的人我不清楚。所以不要烦我了。”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嗜好，渡边店长。”假冒着高崎的Allison打断着这一幕。 “高崎君啊。”渡边把视线投在Allison身上，“真没想到能巧遇到你呢。” “都找到学校来了，恐怕这不是巧遇吧，渡边店长。”Allison问道：“有什么事么，渡边店长？” 趁着Allison和渡边说话的空档，刚刚被渡边拉着不放的女生迅速的走人。 “哎呀，就是因为高崎君的打断，我的初恋都一眨眼不见了。” ‘这家伙，据Elliott说不是很高深莫测么？怎么讲起话来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而且他的日语好奇怪，听起来真让人吃力。’Allison心想。‘无论如何，先把他打发走再说好了。’ “说真的，渡边店长倒底有什么事要到学校来找我？” “因为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联系到你了啊，高崎君。”渡边假装着叹气：“那天你话费不足的挂了我的电话，无论我再怎么打回去都是无人接听的样子。好在我记得你校服代表的学校，所以才出此下策。” “那找我的原因的是？”Allison有些不耐烦。 “你急匆匆的挂了我的电话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上次的工资还没结给你。”渡边走向Allison：“几天不见，头发长长了嘛，高崎君。” “头发和身高这种事，本人是感觉不到的。”Allison看着这个比你自己高出不止一个半头却略微驼背的男人，的确。他身上有种危险的气味。 “那真是麻烦你了，还特意跑过来把工资给我，渡边店长。”Allison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像您这样的店长可不多了。” “是嘛？”渡边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看不清Allison的脸，“那高崎君放学后可以去店里取一下喽，要知道我虽然是个好老板。可随随便便带着一堆现金还是很不安全的。” ‘这家伙，明明是找理由来见Elliott的么。切，真是的。’Allison心想。‘你到是准备发给他多少薪水啊，还一堆现金……’ “好，那晚上见。”话说出口Allison突然想到因为辞职的原因Elliott压根没告诉自己他上班的时间，怕露出马脚又马上补充一句：“7点左右可以吗？” “随时欢迎。”渡边给了Allison一个微笑，露出他灿烂的牙齿。 下午大概第二节课的时候，Allison在走道遇到了亚纪和中午被渡边纠缠的女生。 “亚纪，我还以为你今天到不了。”Allison上前打起招呼。 “飞机延误了。”知晓Allison真实身份的亚纪解释着，“不过能顺利到学校也算不错了呢。” “夏川同学，那你先聊，我还得回教室一下。”被渡边纠缠过的女生似乎没有想要认识‘高崎’的兴趣。 “那家伙是谁？”待女生走远，Allison对亚纪发问。 “绫濑美月。因为是同班，入学的手续得到了她的一些帮助。你认识她吗，Allison？”说完最后的名字，亚纪下意识的捂住嘴，表示后悔。 “算不上认识。”Allison没有说什么。 “绫濑同学可是很漂亮呢。听说好像有很多男生想追求她”。亚纪赞美着。 “漂亮啊……”Allison看了看亚纪，“那可要看和谁比。比起你，她还差一大截呢。” 上课的铃声打断了一切，大家都纷纷走进各自的教室。 初春下午的光景，阳光柔和的打进教室里真让人想好好小睡一下。Allison有点熬不住的合上了眼皮，摆出假装看书的姿势睡了起来。 应该是梦里吧，Elliott笑的彻底的脸，好看的牙齿。还有揽着他肩膀悄悄亲吻他脸颊的Daniel。糟糕的事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我嚼着兑了伏特加的草莓远远望见亚纪和Vince交换戒指的一刻。明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弥生信长！”老师走到弥生的课桌边，正好遮住了照在Allison脸上的光线。 Allison很自然的醒了过来，她掩饰的很漂亮，没有人甚至发觉她睡过觉。看看仍处在半梦半醒状态的弥生，睡眠不足的自己等下补习时不要跟他一样睡过去了才好啊。 最后一节课下课后，Allison慢慢腾腾的走出教室，碰到已经等在门口转角处的夏川亚纪。 “放学后有什么活动吗，高崎君？” “给篮球社的一个白痴补习英文。”Allison停在夏川面前。 “那等那边完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吧。”夏川提议，“考虑下想吃些什么，高崎君。我请客哦。” “那你现在去哪里？”Allison关心着夏川无处打发时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好了。反正我要是累了，你还可以帮我撑一会。” “也好啊。” 走向体育馆的途中遇到了榎木，因为高崎给的资料里关于榎木的信息为实不多，Allison还是小心翼翼的打了招呼：“你好，榎木学长。” “真难得你会和我打招呼，高崎君。”榎木客气的一笑，“呀咧呀咧，这不是二年级今天刚来的转校美女么。” “哦……你好，野木学长。”夏川有些意外面前的男人会知道自己是第一天到校。 “是榎木，亚纪。”Allison低声纠正道。 “亚纪桑是高崎同学的女朋友吗？看起来似乎很熟的样子。”榎木到是没有在意被夏川念错的名字。 “只是因为之前早就认识罢了。”Allison随便解释了一句。 “今天给弥生补习完后来和我们一起吃拉面吧，高崎同学。”榎木边和走向体育馆边说：“不知道高崎同学还记不记得，上次对杉本学长爽约的人情你还没还呢。” “哦，那件事啊。”Allison面不改色的说着谎：“我本来打算今天见到杉本学长本人时向他道歉呢。” ‘那渡边那边的事估计就要晚一些到了。’Allison心想。 “下午好，佐久间队长。”Allison礼貌的打着招呼。“今天是去哪个教室给弥生补习？” ‘看来今天中午的谈话进展的不错，难得这小子今天没让我催。’佐久间暗暗得意。“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下周一就要进行补考测试了。所以你们还是在F教室里补习好了。” “高崎，你要好好督促弥生那个家伙。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武力，比如说睡觉。”佐久间补充的同时弥生信长慢悠悠的走进了体育馆。 “我会照您说的做的，佐久间队长。”Allison示意弥生跟着自己离开，“那我们也赶紧去教室吧，弥生。” “等等，高崎。”佐久间其实想叫住的是旁边的夏川，可又不知道她的名字。“这个女生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就想问了。” “哦，她是我一直很要好的朋友，佐久间队长。”Allison转过身解释：“她和我们一起去教室没问题吧，因为我们住的也很近，补习完她想和一道回去。她这么漂亮，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Allison讲完夏川给了佐久间一个温柔的微笑，让佐久间有点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好了好了。赶快去吧。” “佐久间队长，你脸红了哦。”榎木又不适宜的讲出惹恼人的话。 “说……说什么废话啊！还不快去练习！” “所以说，你掌握好那几个动作就不会让你怀疑你了。”经过一个小时的‘练习’，弥生在作弊这方面终于有了些成果。 “你把答案的位置也记得差不多了吧，弥生。”跟高崎不一样，Allison有自己的一套帮助弥生牢记答案在小抄纸上的顺序，她知道让弥生一个人在旁边静静看上半天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好像是记得了。”弥生不自觉的意识到。“你前天怎么不教我用这种方法记答案的顺序？” ‘因为前天教你的是那个白痴Elliott，不是我这个作弊实力派天才Allison，白痴。’Allison心想。 “因为没想到你笨到这种地步，所以只能换策略了。”Allison说罢瞥瞥弥生。“这是终极白痴战术，一般我没机会用的到。” “你这家伙……”弥生有些恼火：“你才是白痴。教了别人几天英文，自己连日语都讲不连贯了。” 这句话戳中Allison的软肋，“你懂什么啊，我只是换个新的口音来突出个性罢了。”嘴上虽然狡辩着，可却因为弥生的话让自己不安起来。‘这个不经世事的天然呆都能一下听出我的异样，那今天中午渡边那个男人怕是早就知道高崎被我调包一事了吧。操……事情麻烦了。’ “喂，你这是要去体育馆吗？”Allison看着整理好东西准备走人的弥生。 “不然你要怎样。”因为刚刚被Allison骂自己白痴而没好气的弥生回答。 “你要是碰到杉本，哦。杉本学长……”Allison觉得日本人真够麻烦，动不动要加敬称，“你和他说我有事，下次我会道歉的。” “记不住。”弥生幽幽回了句。 “我说你这家伙也太忘恩负义了吧，我可是教了你这么久。真是都……” “知道了。”弥生第一次觉得高崎这家伙这么烦，不想和他争论下去。“我会和杉本学长说的，这样就不欠你什么了。” “我说你这脑子还打什么篮球，去做生意算了。肯定是个奸商。”Allison看着走远的弥生：“人情不是这么还的，白痴。”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叫弥生的样子哦，高崎君。”被无视了很久的夏川待弥生走后开了口：“你捉弄他时很开心嘛。” “因为被我捉弄时他让我想起了某个人。”Allison若有所思的说着。“说起来，那家伙应该已经到了美国了吧。” 肆 LA的机场在雨天里有种熟悉的感觉。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恐惧却远远胜过了这熟悉的感觉。高崎坐在Daniel的车里，想着接下来会见到的人。 其中包括那个拥有着‘未婚妻’头衔的人。 “你一定累坏了吧，Elliott。”Daniel把车停靠在公寓外，“今晚好好休息下，明天下午我会带你和Vince碰个面，把活动的大致内容讲明。” “好的。” “乐队成员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之前的Davis被换掉了以外。”Daniel把高崎唯一的一个行李箱拎出来，“新招的是贝斯手是队里唯一一个女的，不过她很棒。Vince都对她赞不绝口。” “哦，是么。”高崎漫不经心的回复着，顺手接过行李。 “想吃点儿什么吗？”Daniel问道：“今晚我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以载你去那家你常去的餐馆。” “不用了。”高崎拒绝着，“和你的关系，还是保持简单点比较好。对你，还有你的未婚妻。” “你已经知道了……”Daniel有稍稍意外。“我一直想和你说来着，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又不是求婚，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高崎的语气很平静。“恭喜了。” “也没什么好恭喜的……”Daniel淡淡的说。“只是遵守了成人社会里的一些游戏准则罢了。” “你这对什么事都毫不在乎的态度倒还是一点没变。”高崎笑笑着说。 “假如有一天能对你也保持这样毫不在乎的态度就好了。”Daniel声音轻的好像只是对自己说。 “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你自己后知后觉罢了。”高崎用着同样轻的语调说着。 “我知道很多时候，我都是在大家眼里那个看起来毫不在乎的人。”Daniel自嘲的笑了笑，“别人总说着‘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这样的话。其实，我一直都很珍惜啊。可还是失去了你。” “你从来没有失去过我，Daniel。”高崎看了看Daniel，“什么叫失去？你离开一个人，那不叫失去。” “别再摆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了，Daniel。”高崎背过身走向公寓，“这可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什么究竟是你想要的，Elliott？”Daniel追了上去，拉住高崎的拎着行李的左手，“你他妈的倒是告诉我啊！” “我只想你快乐并且我快乐，Daniel。”高崎看着Daniel的眼睛，“这里的‘你快乐’，不是你说‘你快乐’。从你身上再谈感情，还是保持清醒比较好。” “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高度吧，只不过是用这种分开的形式才达到的。”话说到这里，高崎感觉到Daniel微微松开的手掌。 “如果分开只是为了达到某种高度，我宁愿我永远达不到。”Daniel有些痛苦的强忍着自己不去拥抱高崎的肩膀。 “分开不是为了达到这个高度，Daniel。”高崎没有理会Daniel的痛苦，再次转过身走向公寓，“只是分开，促成了这种高度。” 和夏川随便找了个便利店买了几筒杯面，准备回高崎家匆匆解决掉晚饭的问题。 “你不用这么给我省的，Allison。再拿几罐饮料好了，红牛可以吗？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喝这个。” “那东西是配伏特加喝的，平时我没有喝的习惯。”Allison拦住夏川的手，“随便拿几瓶可乐就行了。” “还有啊，亚纪。”Allison四下张望了下，“我知道你不太适应，可即使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公共场所也最好别叫我的真实姓名。” “对……对不起，高崎。”夏川有点抱歉的说。 “干吗道歉，我又不是怪你。”Allison看了看便利店墙上的时钟，“见鬼。都已经6点40多了。” “亚纪，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Allison叫住夏川：“我还要去解决些事情。时间要来不及了。” “那好，我回去等你，高崎。”因为深知Allison的个性，夏川并没有多问。 因为没想过自己会去渡边的店里，所以高崎在走之前也没有明确告诉Allison店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它离住的公寓很近。‘它倒是有多近啊，他妈的。找了半天都找不到。’Allison心里愤愤的骂着。 转过一个街口的拐角处，还有没有看到任何与高崎描述相符的成人店。Allison不耐烦的踢着脚下的易拉罐，力度有些过猛而砸到了行人。 好像是个看起来很凶的大叔，Allison一惊，扭头想跑向那位大叔视线范围之外的地方，同时她也看到靠在店门口对着这一幕发笑的渡边。 “你刚才匆匆忙忙的样子是在找什么东西啊，高崎君。”渡边示意Allison进店，自己也跟了进去。 “你在那站了多久了？”Allison有些气喘吁吁。 “也没有多久呢，高崎君。” Allison听着渡边关西腔‘高崎君高崎君’叫着实在难受。而且这样的口音如果加快语速和自己交谈起来，Allison担心自己听都听不懂几句。 “虽然像高崎君说过的，长头发这种事本人是难以觉察的出的。”渡边弯下本来就有些驼背的身子，用食指和中指随意拨弄着Allison的发梢，“发质的改变还是有差别的哦。而且，我不记得高崎君的发色有这么深的说呢。” 见鬼……因为从小相比起双胞胎Elliott漆黑光泽的头发自己的头发就像枯草一样没生气。干枯还让头发的颜色变得更浅了，所以来日本之前Allison特意去染深了一些。而且明明在Elliott离开前还对比了一下，色差并不算大。这个才见过我一次面的男人居然能察觉的出这些。 “有这样的事吗？”Allison故伎重演的开始说谎：“大概是晚上的光线有色差吧。”Allison试着打掉渡边的手开玩笑的说：“渡边店长是不是太过注意我了。” “我可是一直都是很注意高崎君的说。”渡边拉住Allison的手腕，仔细盯着她的脸。 “你这是要亲我么，渡边店长。”Allison被渡边的行为弄的不解，这家伙是想对Elliott下手还是这个他一无所知的我？无论如何Allison仍是故作镇定：“原来您还有这种爱好……” “我有否认过拥有这种爱好吗，高崎君？”渡边坏笑的脸离自己很近，Allison意外的发现渡边口腔里的的环型舌环，甚至闻的见他呼吸里烟草的味道。 “那么很抱歉，渡边店长。”Allison并没有躲闪渡边的眼睛，“我并不是那个可以容纳你这种爱好的欲望载体。” “我啊，我需要才不是随处可见能容纳我欲望的载体呢。”渡边的嘴唇靠在Allison的嘴唇上一字一句的说：“我需要的，是可以响应我欲望的欲望。” “不愧是成人娱乐的店长，说的话还真是银荡啊。”Allison没有躲避渡边在嘴唇上讲话时的摩擦，反而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回应着渡边的话。 “比起高崎君，对我而言，你似乎是更有意思的人呢。”渡边松开了手，直起了身子意味深长的笑着。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嘴上这样说着，Allison心里已经做好了被识破的打算。 “‘我有否认过这种爱好么’刚才你给的答案应该是以为我没有吧。”渡边点起烟，“事实上我有呢。不过只有真正的高崎君记得，在我决定录用他之前我申明过，在一个熟客面前。” “还记得那个熟客的名字，应该不可能吧。”渡边看向Allison，“那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Allison。我没有日本名字。”Allison回答的很干脆。 “哦？”渡边有些意外：“你们是双胞胎吧，我还以为你的姓氏也是高崎呢。” “那你以为错了，渡边店长。”Allison此时正在盘算以什么借口去和高崎解释这次突发事件。 “介意告诉我其中的原因吗，Allison桑？”渡边看出Allison的眼神，递给她一根，“很想也来一根吧。” “一根烟换一个秘密，真是个精明的老板。”Allison接过自己点起火来。 “我和Elliott，就是你口中的‘高崎君’了，是被不同的家庭抚养长大的。”Allison顿了顿：“他是被我们的生母养大的。而我是被一对无法生育的法国夫妻养大的。” “哦？”渡边被Allison简短的几句开场白就展开了兴趣，可还是说：“接下来的事，如果不想说就算了，Allison桑。” Allison的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冷笑：“无谓的过往再无味的复述一遍罢了，渡边店长。” “其实我知道那女人并不是讨厌我才放弃了我。”Allison的话语里有些犹豫，似乎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她是个妓女，可上帝仿佛故意捉弄人的是，她却被强暴了。”Allison大口吞吐着烟，“她怕有一天贫穷会让我变得和她一样。一个没有地位、没有依靠、甚至没有能力填饱自己肚子的女孩，是没有办法保持单纯的。她只能靠变得堕落才生存的下去。” “可事情往往不能像我们想象中美好。”Allison沉思了很久，而渡边也只是沉默着。 “我不知道你对Elliott了解多少，和他不同的是，我基本上维持生计的工作就是给些性用品拍地下广告。”沉默了很久的Allison继续着：“所以也许以后你也会在哪个A片播放前的新品中看到我的身影。” “那时无论我在不在日本了，希望你都不要因此而打扰Elliott的正常生活。”Allison熄灭烟蒂，看着渡边的眼睛。 “其实出卖你伪装高崎身份的不是我随便编造的那些关于你发色发质的说法，天这么黑我顶多看的清它们是黑色的罢了。”渡边没有直接回应Allison的话，“中午去找你的时候，准确的说是高崎君。那时候我只想支付清他应有的报酬，去打扰高崎君正常生活这种事，我可不曾考虑过呢。” “可你这和他相差甚远的日语口语让我不得不好奇你和高崎君的关系，虽然单从外形上能已经就能得出些结论。不过呢，我还是想再见你一面，Allison桑。”渡边熄灭手中的烟后重新递给Allison一根烟并帮她点燃，“事实也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你的确值得我再见。” “你是指我描述的那段过去么，渡边店长。可仔细想想，不觉得那段过去更像个故事吗？”Allison略带挑衅的看了看渡边。 “我倒宁愿那只是个故事呢，Allison桑。”渡边把头靠在椅子上，“起码我很喜欢听你讲故事这一点是肯定的。” “我倒是有个不错的故事。手的故事。”Allison烟抽的很快，一会儿功夫就只剩烟蒂了。 “哦……”渡边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向DVD陈列排一行一行扫视过去，然后停下。 “这是不是你打算讲给我的故事呢，Allison桑。”渡边扔给Allison找到的DVD。 Allison粗略的看了下，“嗯。这是故事的上半部分。” “那，这故事是你写的喽？”渡边重新坐回椅子上。 “故事的下半部分。”Allison再次熄灭了烟，“我是听了故事的上半部分才编的下半部分。” “那故事的上半部分是谁写的呢？”渡边注意到Allison再次吸完了烟。 “和你没关系的一个人。”Allison的语气里并没有不悦，“和我也已经没有关系了。” “那下次见面时要记得讲给我听哦，Allison桑。”渡边忽略着Allison不算友好的回答，“又是个悲伤的故事吧。不过今天已经听过了悲伤的故事了呢，所以要转换下心情。” “还有我说你的烟瘾到是有多大啊，我抽一根的时间都不及你抽两根了呢。”渡边递给Allison有些变温的茶，“喏，喝点这个。” “可我不喜欢喝热的东西。”Allison瞅了一眼杯子里盛放的液体，“也没有喝茶的习惯。” “那喜欢喝酒吗，Allison桑？” 提到酒这个词Allison的嘴角向上扬了扬：“有人请的话，我是没意见，渡边店长。” “很厉害嘛，Allison桑。”渡边放下茶杯走向身体倚靠在墙边的Allison：“居然做出邀请成人娱乐店的老板喝酒这种大胆的事。”站在身高只到自己胸前的Allison对面，渡边左手撑在Allison背后的墙上，稍稍低着头：“可不要为这个鲁莽的决定后悔哦。” “第一，我可没有说过邀请谁这样的话，我记得刚刚说的是‘有人请的话’，渡边店长。”Allison抬起眼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渡边发金的bobo头发梢，“第二，倒是渡边店长不要对此后悔才好。” “啧啧啧，真是够嚣张的挑逗呢。”渡边在Allison耳边轻轻笑出声的说。 “这哪里是挑逗。”Allison指出渡边的用词不当：“顶多算是挑衅罢了。” 渡边提前关了店，开着车带Allison到了自己常光顾的一家居酒屋门前。 “喂，这样好吗。”Allison想到自己还穿着校服，“未成年去这种地方不会被赶出来么。而且你会不会有麻烦。” “你在关心我吗，Allison桑？”渡边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打量着Allison：“你这身打扮……嗯。是比较显眼。不过还好你穿的是男生校服，不会太糟糕。” “我和老板很熟，你就暂时充当下我外地来的亲戚好了。”渡边解开安全带。 “欢迎光临。”一进门就听到穿和服的女服务生打招呼，Allison不经意的看了看，很普通的日式装修，大部分装修材料用的都是木头。店里无论是装饰还是照明用的灯都是呈灯笼形状的，一个个精致的点缀着客人的表情。 “好久不见了啊，渡边。”一身厨师打扮的大叔走过来和渡边打起招呼。 “哪里有好久啊，不是前天才来过嘛，冈村店长。”渡边四周随意环顾了下，“今天好像人气很高的样子，都没有空位了呐。” “是渡边的话，怎么会找不到位置给你喝酒呢。”这个叫冈村的店长兼厨师才注意到渡边身边的Allison：“这个高中生是？” “千叶那边一个亲戚的儿子，今天他本人正好有事。让我照顾一下。我想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趁大人不在偷偷摸摸的喝酒这样的事我们也干过不少吧。”渡边开始找些合适的理由：“所以今天不如让我带他见识见识酒这东西的魅力所在呢。” 这家伙说谎不眨眼的本事还真不差呢，Allison心想。难怪会被他识破了，真是遇上高级别的选手了。不过喝酒这项技能，姑且算作技能的话。你恐怕是要输得很惨了呢，渡边店长。 冈村领着渡边他们走进了间很不显眼在角落的房间，房间不大，而且还摆放了许多的纸箱，估计是用来当贮存室用的。 “不好意思，只有这间屋子能用了，渡边。”冈村有些抱歉的说，“不过要是换了一般的客人即便打发走人我也不会请他进来的呢。” “那还真是谢谢您的一番好意了呢，冈村店长。” “那我先出去准备几个你常点的料理。” “等等，冈村店长。”渡边叫住冈村，看了看Allison：“你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吗？” “乌冬面就行了。”Allison补充着：“对了，不要带汤的。” “炒乌冬面吗？没问题。”冈村关上了门。 “我说呐，养你还是挺容易的嘛，Allison桑。”渡边一饮发烫的清酒，“尽挑些便宜的点。” “因为是吃着便宜的食物长大的，所以也就习以为常了。”Allison没有碰杯子里的酒。 “哦对了，你不喜欢喝热的东西。”渡边注意到Allison没有动一下酒杯，“不过日本的清酒还是要热的时候才好喝呢。” “那东西本来就发甜。加热了之后就和没有水果的糖水捞一样。” “这样的大话讲出口可不要后悔哦，Allison桑。”渡边伸出细而宽大的手拿过Allison的酒杯自己一口饮尽，“清酒的后劲是很容易叫人醉呢。” “那东西我喝上几公升都不会醉的，最多会让我频频想去卫生间。”Allison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真有意思。”渡边给自己再斟满酒提议着：“那不妨我们来比比看呢。” “不过输的人可要无条件满足对方一件事哦。”渡边继续喝着，“怎么样，Allison桑？” “以后不要给Elliott带来任何麻烦。”Allison拿起整瓶不算很烫的清酒一饮而尽，“这就是我开给你的条件，渡边店长。” “我说呐……清酒哪有你这样喝的，Allison桑？”渡边并不为Allison感到惊讶。“而且你还什么东西都没吃。等会倒下去了我可真的只能把你抱到我床上去了哦。” “等会我会叫冈村店长准备好被子让你在这过夜的，当渡边店长喝到失去意识之后。”Allison像是拉开战争序幕般的笑起来。 “那个，渡边啊。”冈村面色为难的不知是第几次进来送酒。“已经喝了二十几瓶了，差不多就停止了吧。”而且冈村更为难堪以至于没有讲出来的是二十几瓶里大部分的空酒瓶都是摆在穿着高中生制服Allison的一边。 “让冈村店长这样来来回回的端酒，还真是麻烦您了呢。”渡边没有直接回答。“那请冈村店长最后再拿四瓶过来就可以了。” 听到四瓶这个数字时，冈村稍稍松了口气。 “四瓶都是要1.8升装的哦。”渡边补充着。 “……”正好关上门的冈村被渡边的回答愣住。看了看渡边，又看了看Allison。“好吧。” “冷的东西我喝的更快哦，渡边店长。”Allison脸上流露出得逞的笑意，“1.8升的包装瓶是没办法一次性加热的吧。” ‘这家伙，越来越让我觉得有趣了。’渡边似乎并不介意Allison狂妄，虽然自己的酒量并不算非常好，可以说是在中等之上。但身边遇到的像Allison这般把酒真的可以当糖水并且丝毫看不出醉意来的，作为女生还是第一个。 “这是你点的酒，渡边。”门被冈村拉开了，小小的托盘上放着两瓶1.8升装的清酒。 “不是说四瓶的吗，冈村店长？”渡边问道。 “冈村店长肯定有他自己的顾虑啊，渡边……叔叔。”Allison差点叫出“店长”在渡边的名字作后缀，随便从脑海中找个词把话讲完整。“两瓶就够了。谢谢你，冈村店长。” “不是说要叫我哥哥的嘛……真是的。”渡边听到Allison给自己名字后加的称谓皱起了眉头。“好了，冈村店长。就两瓶吧。” “好。那你们慢慢喝。”冈村店长明显松了口气，拉上了门。 “要知道酒醉后的客人可是很棘手的。”Allison自行打开着酒瓶。“尤其是熟客。” “从小就有这样好的酒量吗，Allison？”渡边接过Allison帮自己打开的酒，“还是，对酒精无反应。要是这样的话，可算作犯规了呢。” “大概是和点便宜食物一样的道理吧。”Allison突然神情有些寂寞，“已经习以为常了。” “已经习以为常？”渡边拿出烟来抽。“这是什么意思？领养你的那对法国夫妇天天是喂你喝的葡萄酒吗？” “哈哈哈……”Allison被渡边的猜想惹的大笑不止，“不过那东西我也是喝不醉的呢。” “因为工作的原因罢了。”Allison突然看了看渡边，又低下头。“我们是被分配成两个女孩为一组的。和我一组的女孩很漂亮，也很会待人接物。而我，喝醉了会讲法语、会骂人。” “你也是有喝醉的时候啊……”渡边自言自语。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Allison继续没讲完的，“所以我和她的这组就比较特殊。她的酒由我来代喝，她帮我应酬那些我不懂的礼节。” “那种事，刚开始的时候很辛苦吧，Allison桑。”渡边突然想结束掉这场自己早已经输掉的比赛，但初衷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不想让Allison感到和自己之间也是她工作中某种不得已的利益关系。 “无所谓了。都是些让人作呕的回忆呢。”Allison自嘲着，“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如果觉得这酒喝不习惯的话，还是不要喝了呢。”渡边建议着。 “是害怕输给我吗，渡边店长？”Allison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狂妄的笑意：“我可以看作你这是在跟我求和么。” “输给人这种事情可是常常发生在我身上呢。”渡边一脸的无所谓。“什么叫害怕输给你啊。我不早就输给你了吗，Allison桑。” 渡边的回答让Allison很意外。还以为他会是那种为了赢而不择手段的人，呵。 “看不出来你竟是这样风轻云淡的人呢。”Allison看着已经被自己打开了的酒。 “没关系呢，就存放在这留着以后慢慢喝好了，Allison桑。”渡边看出Allison的想法。“以后还是会陪我来喝酒的吧，Allison桑？”说完渡边有些坏笑的看着Allison。 ‘第一场的演出还算成功。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Vince那家伙没有多对我们废话些什么。’高崎边收拾着场地边暗暗的想着。‘下周再演出一场就可以休息一阵子了，也能回去看看Allison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嘿，你就是刚刚那个吉他手吗？”似乎有人冲着自己问话的样子。 “？？？”高崎有些疑惑的回答：“哦……是的。” “听那个负责人模样的人说，你是日本人？”问话的男孩很年轻。他理着板寸头，五官立体的像是个混血儿。 “是……这样的。”高崎想这个男孩口中的负责人应该是Vince。 “我叫桝本，很高兴认识你，Elliott。”男孩大方的和高崎打起招呼。 “哦，很高兴认识你……”高崎有些意外这个叫桝本的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今天你应该有些累了，那下次有机会的话可不可以一起出来玩呢？”桝本主动的邀请着：“如果问你要电话号码这样的事会不会很麻烦？” “麻烦是会有点……”高崎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那你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好了。我可以发给你。” “好啊。”桝本的笑容很干净，“要记得发给我啊。” “Hey，Elliott。”Vince正巧走过来打起招呼：“这是Madison的表弟，他好像很喜欢你。” “别总是取笑我了，Vince。”高崎说。 “有人似乎开始害羞了哦。”Vince开着高崎的玩笑。“反正演出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和桝本一起喝个酒什么的。” Vince讲完留下背影挥了挥手。 “如果累的话就改天好了，Elliott。”桝本走近高崎。“反正我还要过几天才回日本。” “你不在美国长住么？”高崎有些意外。 “曾祖父过世所以礼节上需要我过来一下，虽然我从来都没见过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竟然是以这种形式来见他的呢。”桝本解释着，“我本人是在日本长大的，现在念高中。” “原来如此。”高崎回应着。 “你去过日本吗，Elliott？”桝本好奇的问道。 “……没有。”高崎不知何故的说着谎。 “有机会去话要联系我啊，我可以当你的导游。”桝本丝毫不怀疑的冲着高崎笑笑。 “如果要喝酒的话出去换个别的地方吧，桝本。”高崎注意到瞟向自己的人群，“这里很无趣。” 因为同样是未成年，高崎只能从Vince那边拿了几瓶百威带回家来喝。 “我先申明，我并不是太能喝酒。”高崎对桝本说。 “这又不是什么比赛。你想多了，Elliott。”桝本笑着，“我只不过想和你做个朋友。” “为什么？”高崎没有看向桝本：“人为什么一定要有朋友呢。” “大概是为了暂时不让自己那么孤独吧。”桝本认真的说。“朋友也好，恋人也好。” “可人是善变的。朋友也好，恋人也好。”高崎用着桝本的话回复给他。“不变的只有孤独。” “嗯，人总是变来变去的。”桝本接着高崎的话，“或许变到最后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所以比起善变的人，适应永远不会变的孤独不是更好么。”高崎喝了口啤酒，“反正没有人可以一成不变的活下去。” “一成不变的活下去……很难吗，Elliott？”桝本对着高崎迎来的目光笑着，“我倒是觉得可以。但似乎却找不到人配合。” “那就改变自己去配合别人好了。”高崎把喝剩的空酒瓶放到桌上。“不过，对于一成不变的人。改变，似乎比寻找能配合自己的人更难吧。” “Elliott是这样一成不变孤独的人吗？”桝本把身体靠向高崎，“如果是的话，让我加入你的孤独吧，帮你把它建造的更坚固。这样也让我找到了能陪着我一成不变的人。” 桝本浅褐色的瞳孔里充满了肯定，高崎没有回避他直视自己的目光。“这样暖人心的话，可真是可惜了啊。” “可惜我却不相信呢。”高崎笑了笑。明明是第一次和这个叫桝本的人谈话，很早开始就被痛苦封存在心里隐藏着想向外寻觅的无形手掌，想握住它拥入阳光的一刻渐渐清晰了视野。生命本是场无休止、无意义的重复，除了自我了结，只有缓慢的死去才是能停止这重复的唯一方法。而桝本认真注视我的眼神让我发现‘无休止、无意义’被取代的迹象，这个我一点也不了解的人让我有了想尝试另一种‘重复’的期待。 “相信和接受，它是两个概念。”桝本闻着高崎呼吸里的淡淡的啤酒香，“你不必一下子完成两项，Elliott。对我而言，只要你接受就足够了。” “即使永远得不到‘接受’以外的东西，也觉得足够了吗，桝本？”高崎顿了顿，“人啊，可都是自私而充满欲望的生物。” “因为有了欲望才能让行动变得有目的。而不只是盲目。”桝本打开了另一瓶啤酒。“欲望、痛苦、爱恋、甚至回忆，它们的存在让每个人的生活产生了独一无二的变化。只是大部分时候我们没能正确处理好它们。” 听到这里高崎突然有些失落，回想起自己对Daniel那晚咄咄逼人的话。‘自己有过给Daniel造成过怎样独一无二的变化么？’高崎并不想弄清答案。那不会带来自豪或是安慰。 “你心里面那个人似乎开始困扰你了，Elliott。”桝本把高崎从思绪中拉回。 “不。”高崎否定着想了想，“回忆里的罢了。” “回忆里的人，是无敌的。”桝本放下喝剩到一半的啤酒。“因为往往我们放在心里的人会做出伤害心的事情，到时我们会不得不把他们移除到心外。移除到哪儿呢？大概就是回忆了。回忆是个很厉害的地方，它会褪却曾经伤害过心的疤痕，留下让我们念念不忘的部分。” “我可不赞同你说的。”高崎拿起桌子上桝本喝剩的啤酒杯，“回忆里并不像你说的只留下了念念不忘的部分。伤害造成的痛苦，它没有消失。” “嗯。或许是那个人仍在你的心里吧，Elliott。”桝本说完后拿开了高崎手里的空酒瓶，对着高崎还未来得舔干净有着啤酒沫的嘴唇吻了下去。 “你还……真是不配合呢。”桝本的脸上总有着笑，那笑容很漂亮。 “你才是……突然冲过来……做这种奇怪的事。”高崎感觉脸颊有些发烫。“让人配合你什么啊……” “接吻时当然是配合着张开嘴巴了。”桝本略微低下上身，为了看清高崎的脸，“还有，你脸红了耶……” “喝酒……的话，当然会脸红啊。”高崎用手推开桝本几乎贴向自己的脸，“这是常识你不知道么，白痴。” “可我喝的要比你多啊，Elliott。”桝本再一次把脸凑向高崎，“看你演出的时候我就喝了五瓶了。你看呐，我没有脸红啊？”桝本抓起高崎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哪有你这样用手来看脸红的啊……”高崎想挣扎开，“大概是你脸皮比较厚才看不出红吧……” “是这样的原因吗？”桝本听到高崎的回答大声笑起来，“原来我居然是个厚脸皮的家伙啊。” “这……不是什么特别令人高兴的事吧。”高崎不解的自言自语。 “倒也是呢。”桝本笑笑着挠了挠头，然后看向高崎。“时间也不早了，我应该回去了。” “哦……好。”高崎对桝本突如其来的决定有些意外。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桝本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的整齐的纸片，“不要忘了把你的电话号码发给我，Elliott。希望回日本前，能再见到你一次。” 高崎从桝本手上接过写着他电话号码的纸片，突然被桝本猝不及防的嘴唇吻来。不同于刚刚的小心翼翼，这个吻有些霸道却只是持续了一下而已。 “做个好梦。”桝本带着好看笑容和高崎道着晚安，然后离开。 伍 ‘到处都是些奇怪的家伙啊。’ 后天就是这个月份最后一场演出了，排练完后的高崎想起桝本猛然发觉自己一直忘记发给他电话号码的事。于是匆匆忙忙掏出了电话，却才想到自己把桝本留下写有电话号码的纸片掉在了家里。 ‘好像不记得放在哪里了。’高崎试图回忆自己随手装进的是哪件外套。 “嘿，Elliott。欢迎回来。” 高崎转过身，一个熟悉的顶一头棕色微卷头发的年轻外国男孩。 “嗨，Tim。”高崎和他打着招呼。“我还好奇怎么一直都没见着你。” “去旧金山帮Vince处理了点事。”Tim讲话语速很快是他的一个习惯，即使只是简短的一句话。 “我还以为你会和Allison一起去日本。”高崎犹豫的想了想，“对了，你有那个新贝斯手的电话号码吗？” “那Vince还不要疯掉了。”Tim掏出电话，“我记得我有存。” “你找她有什么事吗？”Tim边查着电话边问。 “哦……其实也不是找她了。”高崎解释着，“因为之前答应过她的一个表弟会给他我的电话号码，不过……” “那个日本人，他叫什么来着？松下？”Tim打断高崎的解释，“他的号码我也有。你也要吗，Elliott？” “他叫桝本……”高崎纠正着，“我说你连别人名字都记不住，怎么在电话联系薄里找啊？” “我有我查电话的方式啊。”Tim找到了桝本的电话号码后给高崎看，“不然那么Vince那么多日本朋友我可要怎么联系。和你不一样，我可只会讲英语。” “Madison的筷子表弟，桝本。”高崎读了出来。 “喂，你读它干吗。”Tim阻止着，“被人听到了会很麻烦的。快点记。” “你叫他筷子是因为他瘦吗，Tim？”高崎边按数字键边说。 “和你比起来是不算瘦。”Tim回答。 “和你自己比起来也不算瘦吧。你不知道Allison说过你瘦像吸管一样吗？”高崎觉得Tim很好笑。 “闭嘴快点记。”Tim说不过高崎。 “好了。谢了，Tim。”高崎开始发给桝本自己的号码。 “难得你会主动给别人电话号码。”Tim把电话放进裤子口袋里。 “哦。一年大概也是会有那么一两次吧，随机发放。”高崎开着玩笑打发过去。 “Allison那家伙还好吗？”Tim手臂交叉在胸前，靠在走廊的铁柱上问道。 “她那应该算是自食恶果了吧，你不是也有份么。”高崎想到这儿觉得有趣，“篮球队经理……” “我有阻止过她……”Tim有些尴尬的说，“她不过是想联系你找了个借口罢了。” “我知道。”高崎回答。 “后天她也要去那个我又忘记名字的地方拍广告了，在日本。”Tim朝着窗外望了望，“然后又要和亚纪应酬那些狗屎一样的客户。” “Vince给了她很多广告么。”高崎想到Allison的处境也变得难过。 “因为Vince入股了一些新产品。”Tim收回视线看着高崎。“Allison她一向很专业，而且，所有人里她又是最便宜的。” “还好这次顶替我的工作能让她得到些额外收入。”高崎安慰着Tim，也安慰着自己。 “谁告诉那样的事了？”Tim疑惑的问道。“她没有任何额外收入。她是自愿的。” “那家伙……”高崎难过而有些恼愤的轻声说，“她又说谎了啊。” “是啊。”Tim笑了笑，“那家伙就喜欢说些捞不到好处的谎话。” 电话突然有信息传来的提示音。 「不知道方不方便打电话过去，想问你下等有空吗，Elliott？」 “有事情的话你就先走吧，Elliott。”Tim看着在读信息的高崎。“反正我也正好得去准备上个月的账目核对给Vince看。” “财政方面的事不都一直是由Iain打理的吗？”高崎合上了电话。 “他啊？用Vince的备用金帮别人洗钱从中拐回扣，所以前几天我才去的旧金山。”Tim向高崎说明道。“不过Vince后来好像把他折腾的很惨。” “所以现在他以前的工作都由你来接管了？”高崎问道。 “总得有人做啊。”Tim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我先走了，Elliott。后天见。” “后天见。”高崎看着Tim走远后，犹豫一阵之后，选择了发消息给桝本。 「我大概40分钟后到家，记得带些啤酒。上次的喝光了。」 按下发送键后高崎觉得消息的内容根本不像是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应该有的。但桝本却从一开始就带有某种久违的熟悉，让自己不自觉的也用一种熟悉的方式对待他。 “瓶装的卖完了，我只买了罐装的。”高崎打开门，是桝本依旧好看的笑容。 “你来的还真及时，我才刚到家。”高崎把门关好，跟在拿着半打啤酒的桝本后走向客厅。 “正好在Madison家里收拾行李，一看到你的消息就过来了。”桝本说，“早到了也没关系啊，大不了坐在门口等你好了。” “你要回日本了？”高崎问道。 “嗯，后天回去。”桝本递给高崎一罐啤酒。“有点可惜的就是看不到你下场演出了。” “谢谢。”接过啤酒的高崎简单说着。没有对桝本的后半句话作回应。 “还以为回日本之前见不到你了呢。”桝本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今天收到你的消息真让我意外。” “为什么？”高崎问道，“我说过会发给你电话号码的。” “嗯，可能是我太贪心了。”桝本笑笑，“本以为那天晚上回去就能收到你的消息，结果等到天亮电话还是没有反应。接下来的几天也没有，所以还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 “那晚我太累了，没来得及发给你。”高崎解释着。 “如果后天你没有回日本的话，最希望听到的是哪首歌，桝本？”高崎没等桝本对自己的解释作回应，问着他。 “其实更希望能听到你唱歌，Elliott。”桝本把头仰靠在沙发，“台上的你总是沉默的弹着尖叫的电吉他。” “我的声音不适合电吉他。”高崎喝下一口啤酒，嘴唇上残留的泡沫让他回想起那晚桝本意外的吻。 “木吉他也可以啊，我不是挑剔的人。”桝本仰靠在沙发的脑袋侧向高崎看了看。“你嘴上的泡沫让那罐啤酒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 “……木吉他，这东西我要到房间里找找看。”高崎起身走向卧室，好不去回应桝本的最后一句话。 “没有的话，我现在可以出去买。”桝本对着高崎的背影说。 ‘还以为这家伙会拒绝我的得寸进尺呢。’桝本听着高崎在房间翻弄柜子的声音，‘明明笑起来应该会很好看吧，带着他脸上讲话会时不时出现的酒窝。可惜除了不经意和悲伤我大概还没见到过在他脸上的其他表情。是怎样的人会拥有把那些不经意和悲伤抚平的能力啊？呵，想想还真是羡慕。’ “找到了。”高崎从卧室里走出，手里拿着有些发旧的木吉他。 “你想听什么？”高崎坐下在桝本边上。 “你随便唱什么都好，Elliott。”桝本让高崎自己做决定。 I couldn′t make the colors match today I don′t know what else to say Except I tried and they can′t say I didn′t I don′t like the stuff they′re feeding me They don′t like the things I see But I don′t think I need to be forgiven But I am quiet inside Though they drag me by a wire Through the storm that cracks the sky I am quiet inside Andy Tubman的这首Quiet Inside被高崎单薄清透有些发软的声音唱出来有种特别的味道。没有原调的低沉忧郁，而是一种对孤独豁然开朗的接纳。 “把孤独当成祷告，传给人们的是难以接受的绝望。但不是每个人都能乐此不疲的沉沦在绝望中。”桝本放下手中没喝完的啤酒，“所以大家更适应你沉默弹奏电吉他的尖叫声吧。” “我不觉得你是会为之动摇的人。”高崎把吉他放到地上，整个人连人带鞋的坐在沙发上。 “因为我还要把这层被孤独包围起的绝望稳固的更高更坚强。”桝本认真注视着高崎黑色瞳孔里自己模糊的样子。“这是先喜欢上对方最原始的做法了吧。肯定他的特殊性，然后把它变得对自己重要。” “这种话你常对人说么。”高崎忽略着桝本的表白。 “要找到了合适的人才行。”桝本离高崎更近了一些，“所以，谢谢你给了我这样的机会。Elliott。” 没有给我任何时间作回应的桝本，讲完话后把嘴唇凑向我的嘴唇，虽然有些犹豫但我没有躲闪的合上了眼睛。桝本有些发热的呼吸和罐装啤酒的味道传入口腔里，舌尖时不时缠绕的动作让唾液变得粘稠。桝本慢慢压向自己的身体让我撑在沙发上的左手有些发酸，接着他突然把它握在他大而有的手掌中，我们的身体便重心不稳的躺在了沙发上。 “你太瘦了，Elliott。”桝本调整好压在我身上的身体，“我真担心一不留意就把你压碎了。” “哪有的事。”高崎觉得桝本的话过于夸张了，“你这样的身体才压不垮我。我没有那么弱。” “真的吗？”桝本把手游离到高崎腰部T恤没遮盖住的皮肤，“想要证明一下吗，Elliott？” 桝本的话让我意识到一切进展的太快了。我应该阻止，虽然直到现在桝本做的一切都不曾让我产生排斥的感觉。 “在美国应该会很难买到拥有你尺码的牛仔裤吧，Elliott。”桝本把手伸进高崎宽松的牛仔裤里。 “停下来……桝本。”高崎试图把已经伸入自己牛仔裤里桝本大大的手掌抽出来。 “呵，Elliott。”桝本有些抱歉的微笑，“看来我还真是太心急了。” “因为明天我需要早起排练，而且后天的正式演出很重要。”讲出这些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在乎桝本。 “那等你也回到日本的时候，会让我有得逞的机会吗？”桝本把高崎的T恤拉好，遮盖住露出的皮肤。 “原来你都知道。”高崎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嗯。不过是不小心听到的。”桝本把身体重新靠在沙发上，“这一‘不小心’让我开心了好久。” “比之前和我接吻开心的更久么。”高崎拿起啤酒继续喝起来。 “嗯。”桝本肯定的点了下头，看向高崎。“因为这样就可以有更多机会和你接更吻了，而且说不定还有接吻之外的事。” “那种事，我并不抱有多大的兴趣。”这是真话，也是刚刚拒绝桝本的另一个原因。自从那件意外之后，身体就自动抵触着被人接近，所以对桝本对自己身体所做出的那些事丝毫没有讨厌也让高崎本人很意外。 “是因为有过不愉快的回忆吧。”桝本一针见血的说。 “你也带给过别人不愉快的回忆吗？”高崎反问。 “那方面吗？”桝本想了想，“大概没有吧。” “是你自己感觉没有还是人家确定没有？”高崎不明白桝本‘大概没有吧’的意思。 “自己感觉没有。”桝本先肯定了前者，“至于别人，没有人谁对我说过我带给他们不愉快的回忆。如果是他们对其他人讲的话，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高崎像是自言自语，“不过有的时候没讲出口并不代表没有吧。” “许多事没讲出口的原因是不想破坏已经有破损的裂痕了。”桝本隐约感觉到高崎某个痛苦的秘密，“觉得它很重要却没能力修复的时候我们往往会这么做。我觉得这并不是件坏事。” “可为什么不选择直接离开。这样，应该也看不到那些裂痕了吧。”高崎把喝完的空易拉罐放在桌子上。 “你没明白‘重要’这个词的意思。”桝本不同意高崎的想法。“重要的东西，是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因为几道裂痕就放弃掉的。” “桝本没有放弃过对自己重要的东西吗？”高崎换了个问题。 “那首先我必须找到我认为重要的东西。”桝本正视着高崎的脸，“这是比放弃更加困难的事。” “或许吧。”高崎没有争执下去。 “但现在我确定了Elliott对我的重要后让我怀疑放弃也许才是最困难的。”桝本的瘦瘦却不算单薄的肩膀靠向我。“真的好不想后天就回日本啊。”桝本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下周一晚上我也会回去了。”高崎难得告诉了自己的行程，“所以比起你，我也不过只是晚了一天回日本。” “那你记得要提前把地址给我。”桝本听到这个消息后很兴奋的样子，“我觉得你最好现在就写下来吧。不然，我又不知道要等上几天。” “Vince那家伙的新产品怎么都是些皮革款的啊。”Allison和夏川完成拍摄工作后在更衣间里。 “听说本来另一位投资者提议的是橡胶款呢，Allison。”夏川开着玩笑的说。 “对不起，打扰一下。”有人在外面敲门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夏川礼貌的问着。 “等下晚餐时穿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方便送进来吗？” 因为是女人的声音，Allison没有顾忌的开了门。 “怎么又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Allison对着衣服皱了皱眉。“是谁规定一定要穿的啊？” “真不好意思，我只是被责任把衣服送到这儿……” “那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看着女人低头道歉的样子，夏川打断着。 “Vince那个白痴，怎么能让自己女人穿这种东西陪客人吃饭。”Allison愤愤不平的说，“我就算了，反正只要喝喝酒就混的过去。你还要和那些厌恶的色大叔讲话。亚纪，你为什么不和Vince提起？” “因为我相信他，相信Vince做事的分寸。”夏川的表情不像Allison那样不爽，“就像他相信我会处理好我应该做好的事一样。” “我唯一相信那家伙做对的是，他拒绝了那么多女人而选择了你。”Allison拿起衣服往身上套起来。 “如果是Allison桑代喝的话，那可要罚喝两杯了哦。”矮个子的肥胖男人把杯子凑到Allison嘴边。 “没问题。”Allison简短的回答，然后接过男人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 “Allison桑酒量似乎很好的样子。”穿着和服的男人问着夏川。他是被矮个子男人邀请过来的朋友，整晚上他的话都不多。 “嗯，所以总不好意思常常要辛苦她代我喝酒。”夏川给穿和服的男人添酒时被旁边的站起身的人的手肘一推，不小心把洒到了自己裸露在外的腿上。 “真是不好意思。”站起身的人醉熏熏的道着歉。 “这酒还是有些热的，有没有烫到你了。”穿和服的男人从台上找到一块未使用过的毛巾，擦拭着夏川大腿处的清酒。 “没有的事。”夏川假装不经意的从男人手中拿过毛巾，“宫沢前辈您过于担心了。” “这样漂亮的腿，如果只是因为帮我倒酒而受了伤总归是可惜的。”宫沢对着夏川的腿说道，然后面朝向夏川。“我会很自责的。” “若是和夏川桑喝一杯的话，不知会不会又被Allison桑挡下来。”宫沢没等夏川给自己斟酒，反而自己倒了两杯。 “真是不好意思，宫沢前辈。亚纪今天有些生病，所以喝酒这种事只能由我代劳了。”Allison看到情形后首先说了话。“宫沢前辈该不会嫌弃我不够漂亮不够可爱而不想和我喝酒了吧。”Allison把宫沢刚刚倒好的酒杯双手递上。 “Allison桑真会说笑。”宫沢把接过的酒杯，“是社长整晚和Allison桑喝的很愉快的样子，我不想扫了他的兴。” “不诚实可就不对了哦，宫沢。”矮个子男人，也就是社长不同意的说，“明明是你自己想和夏川桑多相处相处的。” “看来误会还真是多啊。”Allison想尽快结束这似乎对夏川不太有利的局势，“那我就先干为敬了。” ‘口腔里有些不对劲的味道，是酒里被放了什么东西么。’Allison边想着，看到宫沢看向自己的眼神。 “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一早还有重要的会议需要准备，社长。”夏川对宫沢的话有些意外。 “嗯，樱井新的合伙人真是个会挑人的家伙。好久没今天这么开心了啊。”矮个子的社会边说边走向门口。 “那我先送社长你出去。”宫沢说完，转过身对夏川说：“然后我再回来把你们送回家。” “不用那么麻烦，宫沢前辈。”夏川极力想拒绝，但宫沢已经走出了门。 “喂，亚纪。你快点从后门走。”Allison浑身无力，声音开始变得虚弱。 “喝多了吗，Allison？”夏川坐在Allison身旁问，“什么叫从后门走？” “宫沢那个混蛋好像在酒里混了其他的东西。”Allison拿起冰块融化成的冰水大口大口喝起来。“他的目标是你，我要是昏过去了，你会有麻烦的。” “说什么鬼话，Allison。”夏川为Allison的决定感到气愤，“把这么虚弱的你放在这儿，我一个人逃掉，这是朋友做出的事情吗？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差劲的人吗？” “不。”Allison嚼着冰块，“把我换作是你的话我也会先走的。因为那家伙想要下手不是我是你，夏川。” “而且你去联系Vince的话应该会比较有用。” “Vince不会做出这种事的，Allison。”夏川发现电话没有带来，“糟糕，我好像把电话记忘在之前的更衣间里了。” “我又没说Vince和整件事有关，他是无情了点有时候。但不至于会到这种地步。”Allison猜测着，“我估计应该是那个矮子社长口中叫的樱井家伙。” “我扶着你，我们一起从后面离开。”夏川要扶起Allison站起来。 “没用的，亚纪。”Allison阻止着，“我使不出什么力气，而且你又这么瘦。你不可能带着我离开的。” “我也不可能留下你一个人在这的，Allison。”夏川说。 “呀里呀里，洗手间的人多到需要排队才轮的上呢。”门被打开时Allison觉得这声音很耳熟。 金色的bobo头下面是渡边有些驼背的身子。 “Allison？”渡边很意外的叫着Allison的名字。 “你们认识吗，Allison？”夏川好奇渡边居然叫的出Allison的名字。 “现在不是说这种废话的时候，亚纪。”Allison没有直接回答，“有个穿和服的男人在我们的酒里下了药，你能不能先把她带出去，渡边。” “说废话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Allison。”夏川讨厌Allison总把自己考虑在后的行为，“喝了被下过药的酒的人只有你，应该先让他把你送出去才对。” “Allison说的没错，如果那个男人的目标是你的话，首先把你安全的带走才是正确的……”渡边一时忘记夏川的名字。 “叫我夏川就可以了。”夏川听的出来渡边最后一句话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未讲全，“那Allison怎么办？” “我再回过来一次把她也接走就行喽。”渡边示意夏川赶快离开。 渡边把夏川领进家里唯一一个闲置的房间，虽说是客房，但因为渡边一向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处事风格让这个所谓的客房一直很少会有人会来过夜。 “这里有件日式睡衣。虽然是男款，若是不介意还是换上吧，夏川桑。毕竟总是比穿着淋湿的会让人生病的衣服要好呢。”渡边关门前提醒着不知睡下没有的夏川。 “好久没有带过女孩过来了呢，而且一带还是两个。”渡边走向自己卧室自言自语着。 “有好受些了么，Allison桑？”渡边进门看到微弱灯光下蜷缩着身体的Allison。大概是因为衣服淋湿的原因，她似乎有点发抖。 “还……还好。”Allison回答的声音倒是很精神，“因为刚才趁你把亚纪带出去的时候多喝了点水。水，把药效冲淡了不少。” “那就好呢。”渡边声音温柔的传入Allison耳中。“我让夏川桑睡在另一间客房了。恐怕今天你就只能凑合在我房间里过一夜了，Allison桑。” “……哦，好的。我……我没问题。”想到整夜要和渡边共处一室的Allison有些紧张。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Allison想到今晚渡边的帮助，觉得不可思议。 “大概是神的旨意吧。”渡边发出坏坏的笑声。 “不说就算了……”Allison没有追问下去。 “是受了店里的一个常客的邀请，高崎君也认识。”渡边还是告诉了Allison，“他一直都很喜欢高崎君的样子。那位客人的名字叫做后藤，你以后可以问下高崎君。结果我去完洗手间返回时走错了房间，或者说是走对了吧。” “那记得把衣服换了哦，不然可会生病的呢。”渡边走到门口，“我也该休息喽。” “等等，你不睡在这里吗？”Allison有些意外的问。 “哦？”渡边被Allison的问题来了兴致：“想我留下来吗，Allison桑？” “可这是你的房间，不是么。”Allison看着重新坐回到床边的渡边，“要离开的话，那个人也应该是我才对。” “说什么鬼话呢你啊。”渡边笑出声来，“我看起来像是差劲到会让被人下了药并且全身被雨淋湿的女孩子自己去睡客厅沙发的男人么。” “和我就不要那么见外了，Allison桑。” “你才是不要见外。”Allison低声说着，“我又不是不相信你。” “我说你啊……”渡边对Allison的挽留还是很开心的，“你可不能在你穿着日式夏季和服情趣款，尤其还是被淋湿的状态时对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邀请呐。无论你有多相信我我也只是个男人啊，Allison桑。我自己都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事哦。”渡边的手肘撑着床，把头靠在宽大的手掌上。 “我说相信就是相信了啊。”Allison从床上走下来去拿挂在门上渡边给自己的睡衣，“不就是那种无聊的杀进来杀出去的游戏罢了。” “这可……从来不是个无聊的游戏呢。”渡边站起身走向背对着自己的Allison，轻轻的把左手撑在挂着自己睡衣的门上，对着面前背朝自己的Allison，“起码一直以来对我而言呐。” 身上衣服布料里渗进雨水的寒冷让Allison更能感觉到背后渡边的呼吸声，Allison有些迟疑的转过身，一触及到渡边她猜测不出意图的眼神，紧张的让Allison侧过了脸：“你走过来干吗……和我抢睡衣的吗……” 渡边本想低下头配合的看着自己借给Allison的睡衣，映入眼帘的却是Allison有些微斜的夏季和服没来得及遮盖住圆润的肩膀，凛冽的琐骨以及…… “我说，你看够没。”Allison转过脸看到渡边沉默的盯着自己脖子以下的部位。 “看来Allison桑还真是一点也不了解我呢。”渡边突然把右手也撑在门上，两只手臂的距离狭小到Allison几乎无法转过脸。“光是看看这样子的事可是没办法满足我的哦。” 随着渡边近在眼前的开始有些急促的呼吸，Allison的呼吸也因为紧张起了微妙的变化。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时被渡边势在必得的吻抵了过来，Allison感受到渡边舌头上的环状物，穿过牙齿并不算激烈的在自己的舌头上摩擦。渡边的呼吸里有股被雨水冲淡了的烟草味。 还未来得及回味这哪款牌子的烟草，渡边的右手就从门上移到了Allison的脖颈和肩膀处。他的手真的很大，Allison回想着那些手指的样子，‘我真的很喜欢它们在皮肤上抚摸时的触感。’ “再这样任由我继续下去，我可是会来真的哦，Allison。”渡边把嘴唇贴在Allison的耳边。 这似乎是第一次，第一次渡边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而没有加任何后缀。Allison其实早就想告诉渡边这点了，自己更喜欢被别人直接称呼名字，她讨厌日语里动不动名字后的那些称谓。 ‘想拒绝么，似乎并不是呢。’Allison有些矛盾，‘不是一直很厌恶这种事的吗？尤其是和Elliott那场悲剧性的意外事件以后，就算和男人有亲呢也都不过只是工作需要才接受的吗？可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让我无力抗拒的不知所措了呢？Vince那群混蛋客户究竟酒里放了些什么东西……’ “不说话的话我可是要行动了哦。”渡边解开着Allison冰冷潮湿的夏季和服，“其实要不是淋湿的缘故我还真不舍得把它从你身上拿下来呢，Allison。你穿着它的时候很漂亮。” “这样的东西工作的时候多的是……”Allison有些迟疑的拉住渡边的手，阻止着。 “呀里呀里，那我还真要佩服那些和你拍对手戏的男演员们了呢。”渡边把Allison瘦弱而有些发冷的手反握在自己宽大纤细的手里。“因为换作是我，我恐怕没有那样的意志力呢。你知道吗，Allison？” “都像你这样不专业的话早就被辞退了。”Allison感觉到渡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能占有这副身体的话，被辞退这种事又算的了什么呢。”渡边用另一只手揽住Allison的腰：“现在不要和我提后悔了哦，Allison。游戏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的渡边顺势把我抱上了床，他的左手撑在我的右侧，柔软而有些潮湿的金色发梢打在我的脸有些痒。并没有多想渡边的嘴唇便又靠了过来，比起刚在站在门口躺在床上这样的位置让渡边的右手更不安分的伸进我的衣服里。从大腿的根部到后背的脊椎处的皮肤，直到头发接触的那块颈部，渡边的手停了下来。布料的活结被很利索的解开的声音褪去后，我正面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渡边眼前。他大而有力的右手向后轻轻一拉，衣服就被他脱干净了。 “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呢……”渡边单手解开领带，顺势把它从衬衫领口取下。 边和Allison接吻边用右手解开衬衫扣子的渡边已经变得按耐不住了，他压低了身体，脱下衬衫的上身微微触碰到Allison上身柔软而挺拔的一部分……渡边从Allison的嘴唇慢慢往下移动的亲吻着，到达自己上身刚才触碰到的位置时渡边用口腔里的舌环来来回回的挑逗着，这样的挑逗让Allison突然难以克制自己的声音。 呼吸沉重而困难的渡边解开了皮带，某些早已变得不安分的部分。 “这种时候，声音可是很棒的背景乐呢。”渡边看着右手手臂遮在脸上强忍着声音的Allison，“而且你越是想制止住它，就越是让我充满释放它的念头。那么，现在我要用我的方式来释放它了哦，Allison。”Allison看到渡边浮现出的坏笑，接着被渡边不安分的某部分带来的巨大感官刺激而无法自控的发出着低低的呻口今 “干吗阻止呢，Allison。”渡边按住Allison想要再次遮盖住嘴巴的手臂，“我可是很喜欢你这阵阵弱不禁风柔软的呻口今声呢。就让我多享受一会吧。” “渡边……你”Allison挣扎无力，念着渡边的名字。 “真是听话呢。”渡边加快了动作的频率，“刚说着喜欢你的声音，现在就用它叫着我的名字……” 随着频率的加快，除了压在身体上渡边在耳边的时不时的喘息声，进入自己时的每一瞬间，以及他宽大而纤瘦牢牢紧握着自己的手掌，我失去思考，脑海里空白了所有其他的思维。 …… …… …… 陆 “刚才，有没有哪里弄痛到你了，Allison？”渡边侧身把他金色的bobo头靠上手掌上，看着Allison高氵朝后的表情。 “这种事……不要问我。”Allison被渡边这样盯着觉得好窘迫。“难道你每次自己解决后都要问问你的左手或者右手‘喂，我有没有弄痛你’……” “呵呵……”渡边不算大的发笑声，“你这家伙……还真是特殊呢。” “又来了。”Allison似乎很反感渡边对自己的评价：“男人似乎总喜欢对女人说她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这种话。然后，再和她做跟其他女人一样的事。” “好像真的是这样子的呢，Allison桑。”渡边又习惯性的回到当初Allison的称呼。“女人呢，其实很简单。女人一辈子的梦想，就是找到一个好男人。不像我们男人，呵。我们男人自打荷尔蒙分泌初期一直的梦想呢，就是找不计其数的漂亮女人。这大概是男人基因里附带的天忄生吧。” “Allison桑，应该很厌恶我们男人这种生物吧。”渡边低头亲了亲Allison的肩膀，“刚刚为什么不拒绝呢？” “只不过是种交换罢了。”Allison任由渡边的行为。“交换姓名，交换秘密，交换体氵夜。这个世界随处充满了交换。这是只是一种需要。” “那么让我成为你这场交换游戏的对手吧，Allison桑？”渡边把Allison赤衤果的身体贴到自己的身上，“让我变成你的需要吧。” “你这家伙，在……在干吗？”Allison意识到自己整个身体正侧坐在渡边的大腿上。 “这样的问题问出口不会觉得有些多余了吗，Allison桑？”渡边把身体舒服的靠在床的一头，故意一副色眯眯模样的打量起Allison的身体。 “刚刚那只是热身而已哦，正式赛马上就要开始喽。”渡边说着朝Allison的身体吻了下去。 …… …… …… “Allison？”朦朦胧胧醒来的夏川发现自己一个躺在陌生房间里。“Allison？你在吗？” 夏川走出了门，这似乎是某个人的公寓。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那个救了自己和Allison的金头发男人。‘难道这是那个人的家吗？’夏川想着，正好走到渡边卧室的门口处。犹豫不决后夏川还是敲了敲门，“那个……打扰一下。请问有人在里面吗？” 熟睡的Allison似乎没有受到敲门声的影响，依旧合着眼睛。 “已经起床了呢，夏川桑。”渡边在玄关脱着鞋子对夏川打起招呼。“早上好。或者应该说是，中午好了吧。” “哦……你是？救了我和Allison的人，是先生您。对吧？”夏川觉得渡边有些眼熟，“好像我有见过你。” “记忆力不错哦，夏川桑。”渡边递给夏川从外面买来的便当。“若不嫌弃的话。” “哦……哪里的话。对了，请问怎么称呼您？”夏川接过便当。 “敬语这种东西就不用对我用了，夏川桑。”渡边笑笑，“叫我渡边就可以了。之前高崎君有在我的店里打过工。而且真假高崎君我可是都认识的哦。” “你的意思……”夏川有些吃惊的睁着她好看的大眼睛看着渡边：“我不是很清楚您的意思。” “没关系啦。”渡边停止了这个话题，“Allison还在睡觉呢吧。”渡边指了指自己的卧室，“等她醒过来我会送她回去的。” “可是……”夏川有些担心却又不知该何如做出决定。“今天Allison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完成，所以……所以如果您能帮忙送她回家的话，请尽量在今天下午两点之前可以吗？”夏川想到今天是高崎回来的日子，而且下午有一门重要的考试需要Allison假扮的高崎去考。 “如果说有校服的话，我倒是可以直接把她送到学校去了呢。”渡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夏川，“这样她也能再多睡一会儿了呢。” ‘这个男人，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夏川想了几秒：“我会在去学校前把校服拿过来的，渡边先生。大概下午2点半的时候。” “那好，夏川桑。” 阳光很刺眼的照到Allison没用被子遮住的半张脸。 ‘这……这都已经是几点了？！’Allison看着已经是下午的太阳，起身想寻找一个可以确定时间的闹钟或是手表之类的东西，突然被下身传来的刺痛而轻微的发出了声音。 “你终于醒过来了呢，Allison桑。”渡边听到动静后，打开了门。 “现在已经几点了？”Allison调整好姿势，好让身体感觉不到痛。 “大概2点钟吧。”渡边想了下说。“你需要吃些东西，我去帮你热一下。” “不……”Allison有些艰难的要走下床，“不用了。我还要去学校一下。” “对了，亚纪呢？”Allison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她啊？”渡边走过来想扶起Allison，“她已经回去了。等下到2点半的时候会把你的校服送过来。” “痛的话……可不要勉强自己喽。”渡边挠挠洗完还未全干的金发：“我……好像太冲动了一点呢……昨晚……” “真是过分呐，居然让Allison桑都下不了床呢。”渡边抱了抱Allison坏坏的说。 “你这算哪门子的道歉啊。”Allison推开渡边，自行走下了床，向洗手间方向走去。 “你这是要去洗澡吗，Allison桑？”渡边不顾Allison的阻止扶着她，“你站都站不稳的样子需不需要我帮忙呐？” “闪开……”适应了这轻微的疼痛之后，Allison平稳的走向洗手间，“想帮忙的话，拿件衣服等下借我换一下……” “真是个固执的家伙啊……”渡边笑着摇了摇头，走去房间给Allison准备衣服。 “抱歉，乌冬面卖完了，所以只买了中华炒面。”渡边把热好的炒面放在Allison面前。 “……谢谢。”Allison低着头回答了一句便开始吃了起来。 “味道怎么样？”渡边看着吃的很卖力的Allison。 “就是面的味道啊。”Allison抬起眼看了渡边一下。 “你好像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呢。”渡边若有所思的说。“好想请你吃你喜欢的东西，想看看你惊喜的样子呢。” “我喜欢喝酒。”Allison回答。 “不，你没懂我的意思。”渡边解释着，“人呐，在自己喜欢的人或者食物面前会表现出很快乐的样子。那种惊喜，我倒是很想从你身上看到呢。” “我高氵朝样子不快乐么。”Allison嚼着炒面。 “似乎我本人的样子倒是更快乐些呢。”渡边看着只顾着吃面的Allison，“或许只是因为我并不是Allison喜欢的人吧。” 听到这里Allison突然停下了动作，“吃饱了。” 门铃同一时间的响了起来，“应该是夏川桑吧，我去开门。”渡边说着。 “等等，渡边。”Allison拉住渡边的袖口，“昨晚的事，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已经发生的事情发生过了，就算了。你没有责任，我也不会做出什么困扰你的事。” “呵，Allison桑似乎并不了解真正令我困扰的事呢。”渡边笑笑的说，走去开了门。 ‘不了解么，其实不了解的人是你吧。’Allison对着吃剩的炒面发呆，‘这难道是所谓的喜欢么，Elliott。有点害怕的感觉，怕得到他，更怕失掉他。’ ‘可最终还是会失掉他的吧。’ “Allison，睡了一觉身体有好些吗？”夏川问完这句话时Allison明显感到渡边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的目光。 “没什么问题。”Allison没有多解释什么，“把校服给我，换好了我们就走吧。对了，今天考的是什么科目了？” “好像是化学吧。”夏川不是很肯定的说。 “化学啊……”Allison用英语重复着。‘人与人之间说白了都是彼此间各种的化学反应吧。’Allison拿着校服走向洗手间。 “昨晚，真的太感谢你了，渡边先生。”夏川深深的鞠着躬，“若没有您的话，都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讲这样的话就太见外了，夏川桑。”渡边坐到地板的坐垫处，“那种情况，即使是陌生人也会出手相助的吧，更何况是已经认识的人。” “渡边先生是什么时候认识Allison的呢？”夏川有些好奇，“我们到日本的时间并不久。” “就是陪你买杯面买到一半我人走了的那天。”换好校服的Allison没给渡边回答的机会。 “说的可不完全正确哦，Allison桑。”渡边否认着，“那天中午的时候我们不是就见过面了嘛。” “哦，对。”Allison回想起来了，“是你调戏漂亮女生的时候。对了，亚纪。那个女生就是你们班上的什么美月。” “绫濑同学吗？”夏川问道。“渡边先生喜欢绫濑同学？” “哦，这家伙还说那是他的初恋……”Allison边走向玄关穿着鞋边强调。 “这种事Allison桑还都记得呢。”渡边的关西口音配上他怪怪的腔调，“看来是很在意喽？” “我在意的东西有很多，只是往往不能持久罢了。”Allison打开了门，“走吧，亚纪。今天不用等我放学了，我大概会忙着被佐久间骂个半死吧。” Allison没有像夏川客气的道着别。 渡边走回卧室，被子里由于阳光的照射似乎还残留着Allison的体温。‘真是个直接而干脆的家伙啊。’渡边坐在床上双手撑向身后微微仰着头，回想着昨晚和Allison的种种。她干枯而被汗水浸湿的短发，带着清酒味道发烫的皮肤，细瘦脚踝上的焰火纹身。‘明明在占有着她啊，甚至占有了一整晚呐。可是却完完全全没有真正‘得到’过她，哪怕一瞬间。那感觉好像只是和她共享着一副身体，一副被她用的漫不经心的身体。而且居然像个男人一样的讲出‘不需要责任，已经发生过的事发生过就算了’这种话。’想到这里渡边有些自嘲的笑笑。‘真是让身为男人的我替自己沮丧呢。’ “有联系上Vince吗，亚纪？”Allison和夏川乘在去学校电车上。 “暂时还没有。”夏川回答道。“不过有联系上Tim，听他说好像Vince已经在处理了。” “对了，关于对那个拉面学长道歉的事，你处理的怎么样了？”夏川换了个话题。 “你是说那个叫杉本的吗？”Allison有些忘记这个人的信息了，“我好像到现在还没见过他本人。” “今天放学后应该就会了吧。”夏川问道：“那是不是也要邀他一起吃拉面了？听那个樐狙Сそ材愫孟袂匪？淮稳饲椤！ “才不是我欠他，是Elliott那个白痴。”Allison补充着。“糟糕。我连那个叫杉本的长相描述都不想不起来了，等下不要认不出来才好。” “这样……”夏川有些担忧的看了看Allison。“只能随机应变了吧。” “也只能这样了。”Allison调整好书包背带，“下车吧，亚纪。我们到了。” ‘都是日语的题目让我怎么完全看的懂啊，更别提解答了。’Allison面对空了大部分的卷子发呆。‘估计这门Elliott得补考了。反正那家伙应该也是靠作弊的手段通过罢了。’ 交卷的铃声响起后，Allison很快的交了上去。瞥了一眼因睡觉流口水把卷子浸湿被老师训斥的弥生。 “原来不止是篮球社，听说你今天连上课都旷了整个上午啊。高崎湛。” 听到佐久间的声音，Allison咽了下口水。缓慢的转过身，不想与佐久间对视。 “上周五你倒是走的很早嘛。”佐久间压制着怒火，“安达可因此忙坏了。” “非……非常抱歉，佐久间队长。”虽然很多余，但除了这个Allison暂时想不出别的说。 “既然马上就要上最后一节课了，我也就长话短说。”佐久间把Allison拉出教室，“今天我会让安达提早走，轮到你来会体会体周五时他的辛苦。然后等到所有队员练习完后把整个体育馆给我拖干净了再回家。” “我说的有哪里你不明白吗，高崎？”佐久间不客气的拍了拍Allison的肩膀。 “没……没有，佐久间队长。”嘴上表现的有些害怕，其实Allison觉得佐久间这所谓的‘处罚’还不算过分。 “很好。”佐久间讲完最后两个字上课铃声响起。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佐久间学长？”安达略带尴尬的问道。“今天的事情还蛮多的，而且上周五高崎同学也是帮忙弥生同学补习完了才走的。” “上次提前离开本来就是我的不对，安达。”Allison在佐久间之前回答，“上周你也很辛苦吧，除了给弥生补习英文我的确没做什么。所以今天请好好回去休息让我尽我的本职把篮球经理的工作做好。还是安达不相信我有这样的能力？” 其实这些漂亮话不仅仅是说给佐久间听的，Allison心里多少是对这个叫安达的有些内疚。 “怎么会呢……高崎同学。”安达马上否认。“那今天要辛苦你了。” “也该轮到我辛苦辛苦了。”Allison给了安达一个大大的笑容。 “犯的错是无法弥补的，但犯错后的态度可以。”佐久间似乎很满意Allison刚刚的行为，“起码你还能做好这一点，高崎。” “谢谢您的赞同，佐久间队长。”Allison回应道。“那我去做我应该做的事了。” 练习结束后的杉本准备向Allison假扮的高崎的位置走去，其实在看到他的一刻就想那样做了，但他今天好像很忙碌的样子。 “杉本学长，我们再来练习一次。”弥生运着球走到了杉本的面前。 “弥生？”杉本有些意外的看着弥生，然后挑衅般的笑了笑：“当我的手下败将一次还不够吗？” “若是再比一次，那样的头衔会有机会落到自己身上这种事的确会让人苦恼，杉本学长。”弥生面无表情的用语言挑衅着：“如果这是学长无法和我较量的原因，我可以理解。” “你这小子嚣张的口气倒还是没变么。”杉本也来了兴致。“那好。这次你定规则。” 本来解散的人群也因此聚集起来，佐久间也好奇这场比赛杉本是否会再次赢过弥生。 “三局两胜。得分多的一方获胜。”弥生说出和杉本完全不一样的规则。“和有意思的对手较量，我会让时间停留更长些，杉本学长。” “所以失败也来的更慢些，是么。”杉本做出了防守的姿势，“既然球已经在你手里的，就由你先进攻好了。” 弥生双手换传球的同时利索的冲破了杉本的防守，杉本也不示弱的快迅跑向篮下，在弥生出手灌篮的一刻杉本高高的跳起给了弥生一记封盖。 “看来我把你再次成为我手下败将的时间提前了不少啊，弥生信长。”杉本似乎很得意。 “这次换你防守，杉本学长。”弥生控制着自己的怒意。 杉本的进攻似乎并没有像弥生之前那样顺利，弥生像一堵墙挡在面前，除了犯规杉本找不到任何的切入点。正当杉本犹豫的空档，弥生迅速的拦截后一个转身，再跳起，漂亮的一记篮下投射。 “2分比0分。”弥生看了看杉本。 ‘不就先得了2分而已啊，你拽个屁啊。’杉本心想。 这次又换成杉本防守。弥生单手运球想强行穿过却被杉本一直压制着，弥生转身想尝试摆脱时被杉本伸来的右手险些没让球被截掉。弥生把球向身体后侧运着，接着一个主动进攻突破了杉本的防守，正要出手投篮时被杉本截了下来。杉本没给弥生思考的时间，带球到了三分球线外一跃，右手轻轻推起，姿势很利落的三分射篮。 “我赢了，手下败将。”杉本有些得意的说。 “三局两胜。你只胜了一局，杉本学长。”弥生纠正道。 “可我的分数比你多啊，你说是不是啊？”杉本也不甘示弱的说。 “那应该再比上一局。这样我们其中才会有一个人是两胜。”弥生想了想。 “那还叫什么三局啊？”杉本觉得自己明明赢了，弥生这小子就是不承认。“你是怎么订的比赛规则啊？” “所以重新更正了，再比一局。”弥生为自己辩护。 “我看是你这小子不想认输吧？”杉本不满意弥生改来改去的规则。“哪有你这么定规则的，说改就改？” “没有输的比赛我干吗要认输……”弥生也不服气。“开始定规则的时候杉本学长不也没意见吗？” “废话，我怎么知道你笨到连规则都制定的有毛病。”杉本骂着，还想继续说。 “你们两个给我差不多一点。”佐久间停止了两个人的对话。“再这么争吵下去，高崎他就不用回家了。等下他还要打扫体育馆。” “为什么要他一个人打扫？”听到高崎的名字让杉本转移了注意力。 “他自己清楚。”佐久间没多说的回了杉本一句。 “刚才表现的不错，弥生信长。”佐久间拍了拍弥生的肩，“明天继续努力。” “我说佐久间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杉本愤愤的问道。 “冲破不了他的防守才不得以选择投三分球。”佐久间在杉本耳边悄悄说着，用其它人听不到的音量。“刚刚是这么想的吧。” “才……才没有那种事。”杉本否认道，“都说了我是喜欢速战速决的人。那是我的战略……战略。” “哦？”佐久间看了眼杉本不再多说的向门口走去。 “你那‘哦’是什么意思啊，佐久间？”杉本对着佐久间的背影问道。看着佐久间没作理会，杉本走向拿着拖把的高崎。 “佐久间那呆子又发的什么疯？让你一个打扫整个体育馆？”杉本边说边帮着Allison假扮的高崎把散落在地的篮球拣起。 “佐久间那呆子……”Allison重复着杉本对佐久间的描述，觉得很好玩。 “是我自己的原因了，杉本学长。”Allison解释道：“上周五我招呼也没打的就离开了。对了，本来是想和你道歉随便请你吃拉面的。” “是吗……”杉本听到‘高崎’的解释有些开心。“可高崎君没做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事啊？” “就是爽了你的约那次，樐狙Сひ仓？馈！盇llison看到离开的弥生，“我有让弥生转告，不过大概他忘记了。” “那小子什么也没有和我讲过。”杉本肯定的说，“还有樐窘裉旒依镉惺虑肓思佟！ ‘弥生那家伙果然……’Allison心想。 “那今天让我来帮忙高崎君一起打扫体育馆吧。”杉本跑去把散落在其他地方的篮球拣起，用大到能让Allison听到的声音说：“就当为你准备要请我吃的拉面答谢好啦！” ‘这家伙，好像很喜欢Elliott的样子啊。’Allison感叹着，“难得会有这样乐观而温柔的人会喜欢他啊。” 打扫进行的很快，Allison本身就是一个做事很快的人，加上杉本的帮忙一切用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完成了。 “看不出来你的动作还蛮快的嘛。”杉本有些意外的说。 “还好吧。”Allison用着高崎的口吻，收回着自己那句‘那是当然的了’。 “那我去换下衣服。”杉本快速走向更衣间，“马上就到校门口和你汇合。” “好的。” ‘其实这个叫杉本的长的很顺眼啊，还拥有着一头不错的头发，碎碎短短的黑。不像这个国家大街上看到的五颜六色的视觉系，不伦不类的让人觉得很碍眼。不知道在Elliott的眼里是怎样看他的。不过对Elliott来讲应该都无所谓吧，他似乎总容易被自己的感情困惑痛苦，所以总试图控制它，摆脱它。’Allison心想着，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学校门口。转过身正巧看到杉本走向自己的一幕，仿佛是自己替高崎约会的感觉。 柒 拉面店的椅子有些硬，Allison坐下的一刻感到了微微的疼痛。疼痛让她想到了渡边。‘我那没洗的夏季和服好像还在他家那吧。’Allison意识到这一点。 “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口味吗？”杉本拿着菜单问‘高崎’。 “味噌的吧。”Allison记得这是Elliott最喜欢的东西。 “那好。要一份味噌拉面，一份豚骨拉面。”杉本对着服务员讲。 “高崎君的日语是在美国学的吗？”杉本喝着热腾腾的茶问。 “……嗯，说的不太好吧。”Allison有些替Elliott为自己感到丢人。 “不是那个意思……”杉本急忙解释着：“作为一个外国人真的很不错了。相比之下，我的英文都没办法和人交流。” ‘这家伙，应该都没有和Elliott怎么讲过话吧。’Allison心想，‘不过也好在是这样。不然怎么会听不出我和他日语水平的差别呢。’ “家人的话，也跟着一起来了吗？”杉本出于关心的问道。 “不，我一个人而已。”Allison回答完不想杉本问更自己更多关于Elliott的事，一是怕不清楚，二是知道Elliott也不喜欢。 “杉本学长有什么别的爱好吗？除了篮球。”Allison把话题转向杉本本人。 “好像……没有了呢。”杉本努力回想。“高崎君觉得这样会不会很闷，我这种没什么爱好的人。” “怎么会呢。杉本学长可是学校里我见过最有意思的人了。”Allison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过高崎也应该会想的一样吧。 “能听到高崎君这样讲……我很开心。”杉本有些脸红。 “打扰一下。”服务员把面端到杉本和Allison的面前。Allison看到面里的面汤时皱了皱眉。 ‘原来拉面都是带汤的啊……’Allison心想。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高崎君？”杉本看到‘高崎’没动筷子。 “没有……”Allison没多解释的拿好筷子，“就是看起来很烫的样子。” “拉面当然是要趁热的时候好吃啦。”杉本大口大口吃起来。 “……”Allison不再多说的也吃起来。 “高崎君一个人在外生活很辛苦吧。听樐舅岛湍阃？昙兜淖？I？悄阒？熬腿鲜兜呐笥选！鄙急炯绦？只氐奖籄llison打断的话题。 “哦，亚纪和我认识有一阵子了。”Allison敷衍着回复，马上又转了话题：“说起来，杉本学长有交往的女朋友吗？或者是喜欢的人？” “咳咳……”杉本险些被面呛住，喝了口变温的茶。“没有的事啊。是不是樐灸歉龌斓坝致宜盗耸裁矗俊 “樐狙Сぃ俊盇llison有些好奇杉本会扯到这个名字。“他什么也没讲过啊。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问的问题很奇怪，还以为是你听到了奇怪的话。”杉本解释着，“樐灸羌一锞秃芟不督残┢婀值亩？鳌！ “和人交往应该不算是奇怪的事吧。”Allison心想，‘这个杉本还真是意外的单纯啊。’ “话是这么说……”杉本不知道接下来讲些什么。 Allison看了杉本一眼，没有再讲话。这是Elliott擅长处理的场面，一言不发。如果换成自己本人，Allison应该会和这个杉本聊一聊吧。 杉本因为‘高崎’提到的问题，有些做贼心虚似的不敢再多问什么。也怕不小心讲出些不应该讲的事。 直到两个人吃完面，沉默的局面才被Allison要求结账而打破。 “还是由我来付吧，高崎君。”杉本拿过账单。“本来从一开始就是我提出请客的，而且我还是长辈。” “那就轮到下次好了，杉本学长。”Allison想着也许下一次他就有机会和真正的高崎吃上拉面了吧。“不是说好了么。这次是算作杉本学长帮忙我一起打扫体育馆的答谢。” “嗯……好吧。”杉本听到‘高崎’的回答感到很开心，不自觉的笑出来。 “去约会了么。这么晚才回来。”打开门的瞬间听到熟悉的声音让Allison意识到自己把高崎回程的时间给忘记了。 “还打算今晚带你吃顿好吃的。” “吃饭这种事天天都可以啊。”Allison放下书包，懒散的坐在沙发上。“而且和我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你也未免太胆大了吧。” “也是啊。”高崎若有所思的说。“我回来的这段时间，你要怎么办？” “回美国啊。”Allison回答。 “回去之后……”高崎停顿了一下对Allison说：“就别再回来了，Allison。” “怎么？我让你很不满意么。”Allison开玩笑的口吻。“的确，是他妈的出了些状况。” “Tim已经和我讲了，你是自愿来这里的。根本没有什么额外收入。”高崎没有直接问Allison状况的事。 “这世上可有很多是钱解释不了的东西。”Allison把身子躺在沙发上。“还是先和你说说你离开日本后发生的事吧。我的身份被渡边那个男人识破了，不过我和亚纪却巧合的因此而受到了他的帮助。还有我晚归是刚刚和那个叫杉本的吃的拉面。那家伙好像挺喜欢你的。” “钱解释不了的东西是因为还不清。”高崎回应着Allison的第一句话。 “杉本学长么。反正我正好欠他一次，你帮我还了也好。”高崎似乎并没有因为Allison身份的暴露而担心。“渡边的话，他帮助你和亚纪了什么？他没有问多余的事么。” “我一个一个回答你啊，Elliott。”Allison把头靠在书包上。 “今天和杉本吃拉面和你欠他的那次不相干。今天是他帮我打扫体育馆作为答谢而由我来请的客，你自己的那次你他妈的自己还。渡边是他妈的因为我和你天壤之别的日语口音才断定我不是你的身份。至于他帮助我的事，可能现在亚纪已经联系上Vince了。就是他妈的一个客户在本应该给亚纪喝的酒里下了药，然后意外的被我喝了，刚好出现的渡边赶在那个他妈的混蛋客人来之前把我们弄了出去。” “你脏话的习惯倒是改了多少啊，我不在的这几天。” “不过，倒是渡边很让我意外。”高崎喝着桌子上的热茶。“还以为他不会让自己置身于麻烦的事情当中。” “人与人之间很多时候就是因为有了那些钱还不了的东西才变得可贵。”Allison坐起身离高崎很近，“这就是日本人所谓的‘羁绊’吧。既然无论如何你都想对所有人置身事外，甚至包括我。再这样令你困扰下去了，也未免太过自私。” “明天我会回美国。”Allison决定的说：“如你所愿的，并且不会再回来了。”Allison笑了笑。“反正我也没有多喜欢这个国家。” “我知道自私的人是我。”高崎难得的拥抱了Allison，“所以我要谢谢你，Allison。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也谢谢你终于不再为我做这一切了。” Allison走的很干脆，她一向是这样干脆的人。趁着我洗澡的空档她收拾了本来就不多的行李走了人，没有作任何告别。 我知道她只是在难过。一直以来都只是她单方面在努力的试图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近一些，而我所给的回馈却只是躲闪逃避。习惯了孤独除此之外的关怀和给予对我显得多此一举，而且不同于Allison，我知道她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就像所有女孩那样，只是她自己并不自知。而我不但无法给予她安全感，却还要摧毁她自己建立起来的那一点点微薄的安全感。我们能伤害到的只有那些在乎我们的人，可我一点都不想成为Allison在乎的人。因为我总会伤害到她。她却一直视而不见我打在她身体上的各种的伤口，所以我总在远离着她。 正在高崎思考着这些关于自己和Allison的种种时，门被人敲击的声音传入自己耳膜里。 “谁？”高崎有些警惕的问道。 “桝本。”门口的另一端声音不大的回答道，“如果说你还记得这个名字的话。” “你……这家伙……”高崎相当意外的打开了门。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面对浑身被雨水淋透的却展露着笑容桝本，高崎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倒是很想扮的酷的继续撑在这里，Elliott。不过我真的有些冷了。”桝本好看的笑容被雨水淋湿。 “你怎么会这么突然的……”高崎连忙让桝本进到屋子里，“去冲个澡，不要生病了才好。” “因为今天是你回来的日子啊。我可都记得。”桝本进屋脱掉了已经湿透的衬衫。 “卫生间在右边。”高崎指了一下，“帮淋湿的衣服放在卫生间里的木篓里就行了。我去给你拿等下换的衣服。” “好。真是麻烦你了。”桝本向高崎指的方向走去。 ‘好像找不到适合那家伙尺码的衣服啊。’高崎翻着自己比桝本小好几个号的衣服。‘这么大的雨我刚刚居然都没听到。还有，Allison那家伙应该也没有带伞吧。她现在人在哪呢。’ “漂亮的小妹妹，看起来好像很寂寞的样子哦。要不要和我们这群大哥哥来玩一玩啊。” “我说你们有照镜子的习惯吗？大哥哥……早上十年这样的称呼也不适合你们那张脸了。”穿校服的女生回敬面前调戏自己的三位大叔。 “可恶的臭丫头，很嚣张啊？”其中一个男人打掉了她不算大的雨伞，“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多久。” 说罢便拉起了女生被雨水淋湿的手腕，一个用力把她推倒在地上。额头因为重重的撞击在地面而流出了血，血的颜色混合着雨水被冲淡了许多。 “你们这群混蛋，放开我。”女生不甘示弱的挣扎开身体，试图站起身。 “还能爬的起来嘛，不错不错哟。”另一个男人露出让人恶心的笑脸，“等下陪大哥哥们玩的时候应该会很有体力吧。” “史雄你这家伙观察的不错嘛。”刚刚把女生推倒在地的男人回应起来。 “别急着跑啊，漂亮的小姐。”男人拉住正要逃跑的女生，“名字，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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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self。”另一个声音从雨里传来。“你的右手告诉我的。” “居然讲起了英文……”男人没听懂之前那句英文，朝前看了看个子不高被雨水已经淋透的男生。 “你这家伙是想要来英雄救美吗？”男人不把男生放在眼里，“我奉劝你还是早点走人为妙。” “我把最后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男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折叠刀。 “切。那种东西是来切水果的么，哈哈。”男人笑了起来，“可不要伤到自己了才是。” 男人把穿校服的女生扔给背后叫史雄的人，冲到男生面前准备给他一拳。 “白痴，都说了劝你早点走人。”不费力气的躲过男人的一拳后的男生用刀柄对着男人的鼻子打了下去。 “嘿嘿，这可是我留给你的话。你这小子。”男人手里暗藏的刀准备刺进男生的腹部，还好反应即时的被男生的右手挡住。 血，源源不断的从男生右手被划破的皮肤里流出。穿校服的女生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一切，马上又强制自己镇定下。看准时机趁着身边的两个男人不注意跑向男生的方向，想带他逃离。 “去找人帮忙，不然你留下来我们都有麻烦。”女生突然看清了男生的脸，“高崎同学？” “快走……”被误认成‘高崎’的Allison踹了下女生的屁股，“不过，要记得回来……” 女生不得以慌张的跑开了，三个男人极力跑向她的方向追赶却没有得逞。 “你这小子，居然敢……”男人因女生的逃跑变得恼羞成怒，走向Allison。 “我看大哥哥你们还是更适合和你们的左手或右手玩，不然你们几个互相交换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哦。”Allison向后退了几步，准备逃跑。 “现在的小鬼啊，话是讲的越来越难听了。难道都没有人管教一番吗？”男人自顾自的说起来，“那我就勉为其难……” “老大，那家伙要溜了！”叫史雄的和另一个男人大声提醒的同时也动身跑向Allison的方向。 “可恶的小鬼……”男人也不甘示弱的追了上去。“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糟糕……下这么大的雨根本跑不快。”Allison感觉到身后越来越近的三个男人。‘下雨天真是误事……话说那女生的样子我好像都没看清楚啊……’心里想着这些事情的Allison突然被转弯处的自行车撞倒。 因为车身比较大骑车者的速度也很快的缘故，Allison被撞到身体后在地面上摩擦时伤到了脸。她还是很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右手擦拭了下脸上流血的伤口，让视野变得清晰。 “弥生信长？”Allison有些意外的念出名字。 “老大，找到他了！”叫史野的男人首先追上了Allison。 “他们是谁？你的亲戚吗，高崎？”弥生似乎永远进入不了状况。 “……”Allison被弥生的问题语塞了秒。“他们是群麻烦的人，先带我离开。我等下和你解释。” “哦。”弥生扶起自行车。对着跑向自己叫史野的男人一脚后，载着‘高崎’快速离开。 “你这是要往哪骑？”Allison猜测已经甩掉了那群人后问着弥生。 “医院。” “不了用。你看到哪里有便利店就放我下来好了。”Allison想到自己没什么钱，而且现在是以高崎的身份和弥生交流，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你刚刚是不是撞到脑袋了。”弥没有听Allison的意思。“这个样子不去医院还淋了雨，你想死么。” “我让你停就停。”Allison摇晃着弥生的车把，“不然我就从车上跳下去了，我可是说到做到。” “……”犹豫了几秒，弥生还是停下了车。 “谢谢了。”Allison真心的说道。转身走向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向。 “你往哪里走。”弥生猜到‘高崎’已经迷了路。 “……”Allison被弥生这么一问，不知回答什么。 “那么不想去医院，就去我家好了。”弥生跟在‘高崎’身后，“我家就在那。”弥生用右手拇指指了指，不过Allison没有转过头看。“然后我再送你回去。” 虽然不是不同意弥生的提议，只是自己身份会暴露的风险让Allison有些不安。考虑了几秒，弥生不耐烦的带着车子走过来拉桩高崎’：“再这样下去，我就把你送去医院了。” Allison把书包单挎在肩膀，看了看弥生。“你家有处理伤口的绷带吗？” “没想到你家医药箱里的东西这么齐全。”Allison有些感叹的说。“那我去洗手间自己处理一下。” “我说，你不用把那个湿淋淋的背包也带着进去。”弥生不解的说了一句。回应给自己的是‘高崎’的背景。 ‘那个混账，下手还真是不轻啊。’Allison看着有些外翻的伤口，然后照了照镜子看着脸上的擦伤。“还好这不算严重，不然Vince可要罗嗦了。” 打开水龙头，Allison先把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从弥生家的医药箱里拿出些酒精对着伤口处涂抹，酒精的刺激让这轻微疼痛变的明显，Allison皱了皱眉，用剪刀剪下一节纱布和几块胶布对着伤口包扎起来。 ‘手臂处的伤口估计会有些疼了。’Allison心想。光是用清水冲洗掉雨水的动作已经让自己疼痛起来，深呼了口气，把酒精倒下在伤口处的一瞬间疼痛像是被复苏般传到各个神经。让Allison制止不住的发出了声音，咽了咽口水，用绷带缠好在伤口处，直到看不到血液的痕迹。‘先这样再说吧。等下只有再去Elliott那麻烦一晚了。’Allison想。 “我说弥生……”Allison想这身淋湿的衣服总归不是个好迹象。“能不能借我件你的衣服。随便什么都可以。” “开门。”良久，弥生的声音从门的一端传来。 Allison开打了门，接过弥生干净而有些过大的T恤，把它套在身上。 “雨好像停了。”弥生对着窗外说。 “还真快啊。”Allison感叹道。“这样我就能够自己回去了。不需要你特意送我，弥生。” “没什么。”弥生递给‘高崎’一把雨伞，“拿着。如果不下的话你再还给我。” “我家也不是很远。”Allison还是接过了雨伞。“看不出你还蛮细心。” “废话真多。”弥生走向门口。“你还回不回家。” 坐在弥自行车前端Allison手抵在把手处，背后听的到他骑车时轻微的喘息声。弥生的速度很快让路边的景物变的模糊，突然看到那个穿校服女生的身影。 “等等，弥生。快停下。” “……？？”弥生反应过来时已经看不太清女生的位置了。 “麻烦你骑回去一点。”Allison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要求。 “哦。”弥生应了一声。放慢了迅速骑回去。 “就是这里，停一下。”Allison看到穿校服的女生带着两个穿着便利店工作服的男生有些着急的在寻找着自己的样子。 “Hey，你是亚纪同一班的女生？”Allison看清楚了女生的脸。 “我叫绫濑美月。”女生看到‘高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放心的表情。“你没事吧，高崎同学？” “死不了。”Allison简短的回答道。“下次不要这么晚一个人出门了，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的，绫濑同学。” “可以出发了，弥生。”Allison给了弥生一个信号。 “……什么啊。我又不是你的下手。”弥生嘴上抱怨着，还是骑了起来。 ‘扮什么酷啊，这家伙。’绫濑听到‘高崎’的回答心里愤愤不平的想。不过在弥生骑走前绫濑看到‘高崎’脸上的伤口心里还是觉得多少有些内疚。‘他本可以一走了之。并且我和他又谈不上认识，我不是夏川同学。那样瘦弱的身体和三个混蛋大叔打起来架来应该知道会受伤吧，可他还是挺身而出的帮助了我。说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帮到我了。上次是在学校里碰到的那个留着奇怪金色BOBO头的高个子男人。’ ‘他的伤，不知道会不会很严重。’绫濑突然想到‘高崎’手臂被刺伤的一幕。‘还是买些创伤药明天带给他好了。’ 捌 “明天不上课吗，桝本？”高崎倒给桝本刚刚沏好的热茶。 “上午请了假，因为要见你。”桝本很诚实的说。 “这是你向老师申请请假的理由吗？”对于桝本的回答高崎忍住笑意。 “我的功课还算的过去，而且很少申请请假。”桝本向高崎解释起来，“所以老师不会太计较我请假的理由。” “说起来，你给我穿的这件睡袍是女款的吧。”睡袍只及到桝本的膝盖，因为坐下的原因它显得更短了。“是以前交往过的女孩子的吗？” “……谁会把前任的睡衣给……”高崎停顿着讲到一半的话。 “‘给现任穿’，这是刚刚Elliott没讲的下半句话吗？”桝本拿起茶，靠向高崎。 “‘给留下来保存’，‘谁会把前任的睡衣给留下来保存啊’，刚才没说完的是这句。”高崎有些心虚的圆着谎。“还有，这不是女款睡袍。这睡袍是我的。” “那我可是，我现在可是被Elliott包围了吧。”桝本低下头嗅了嗅衣服，“这就是Elliott的味道么。” “说什么莫明其妙的话……”高崎觉得桝本这一举动有些暧昧。“钻进你鼻孔里的只是洗衣粉的气味罢了。” “我不认为啊。”桝本把鼻子凑向高崎的身体。“让我闻一闻。” 桝本的鼻尖抵在高崎脖子处的皮肤处。颈动脉跳动的频率逐渐加快，残留在高崎的皮肤里薄荷味的沐浴露，温热而光滑的颈窝，桝本闻得到感受得到这一切。 “别闹了，桝本。”高崎把头侧过，右手试图推开桝本的肩膀。“很痒。” 桝本似乎没有听进高崎的话。一把抓过高崎放在自己肩膀的右手，把它朝向自己轻轻一拉。高崎就本能转过了脸，有些意外的看向桝本。桝本温柔注视着高崎的眼睛，吻了下去。 随着这个吻的持久，桝本大而有力的身体越来的压向自己，让我不自主的慢慢向地板躺下。待我完全躺倒在地板的一刻，桝本宽大的手掌抚在我穿着衬衫的腰，很有目的性的向下移去。不同于前一次，他没有对我的腰围开起玩笑，他甚至没有讲话。他沉默而用力的接吻，抚摸着我衬衫下的皮肤。桝本越发强烈的心跳声传递在我的身体，他却丝毫没有因此迟疑的往那无限敏感的一带深入。 当自己完全暴露在桝本面前的一刻，耻辱感和欲望互相交替的呈现。低下了头寻找桝本漂亮面孔里的温柔，却被敏感处因桝本带来的潮湿而柔软的快感所屈服，微微仰起了头。天花板上那些我不曾注意过的裂痕由于这一切强烈的刺激变得和快感一般清晰，我合起眼努力感受给桝本为我带来的这一切。 “停……停下来……桝本……”感受到身体里释放的欲望在加强，我艰难的对身下的桝本说。 “压抑的人在释放时总能体会比旁人更多的乐趣。”桝本虽然抬起了头，一脸认真的注视着我，浅棕色瞳孔里略带欲望的眼神让身体里起的变化加速运行着，桝本左手一直继续到我得到释放的一刻。 “你在家吗，Elliott？”敲门的声响让桝本和我都吃了一惊，我知道他吃惊的原因是因为不知道门的那一头是谁。而我知道。 “我去开门。”高崎想了想，“你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好了。”高崎有些尴尬。 “好。”桝本简单回答道。“反正我这个样子也不适合被人看到。”桝本朝自己身体下方看了看，又看了看高崎。“必须找个地方让自己冷静下来。” “哦……”高崎重复着，“我去开门。” 待桝本走进洗手间后，高崎打开了门。看到Allison被绷带包起的右手手臂和脸，吓了一跳。 “发生了什么？”高崎的语气还是很冷静。“你才出去一会儿不是吗？” “我倒是没什么。”Allison把头靠在门上，“就是有点连累到了你。” “说什么废话啊。”高崎反问道：“受伤的又不是我，不是吗？” “别人以为是你。”Allison回答。 “别人？别人是谁？”高崎不明白。 “你还是先进来再说好了。”高崎拉着Allison的手，扶她进来。 “你有客人？”Allison注意到桝本湿漉漉的球鞋。 “算是吧……”高崎不想去解释。继续刚才的话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纪班上的一个女生，名字叫绫什么来着？绫波？反正最后两个字是美月。”Allison总是记不住绫濑美月的姓。“碰巧遇到她被人欺负，结果……” “结果你手一痒，就被人砍了。对吧。”高崎接了Allison的话说。 “哈哈……哎呀……”Allison听到高崎的猜测笑了出来，从而拉扯到了脸上的伤口。 “反正你记住我受伤的地方就行了。”Allison指了指脸和左手手臂，“不然明天去上课时会惹人怀疑的。” “还有，弥生那家伙送我回来的。我刚刚在他家包扎的伤口。”Allison补充道。“也是算是因为他我才脱的身。” “对自己好点这样的事对你来说很困难么？会死么？”高崎看着Allison的伤口。“要是足够坚强也就算了。明明柔弱的要命，却总是做着只会让自己更脆弱的事。对自己好点会死吗？” “我顶多不算强大罢了，Elliott。你可不能说我不够坚强啊。”Allison笑笑的为自己辩解。“其实你对自己也不好。”Allison补充了一句。 “你现在这种样子没资格评论我。”高崎用手试了试Allison额头的温度。“淋了雨的伤口很容易发烧。我送你去医院，Allison。” “被砍的又不是我的腿。”Allison拒绝道。“我自己可以。我来这只是想告诉你一下情况，省得再给你添麻烦。” “情况说完了，我也该走了。”Allison起身准备走向门口。 “你这个样子去哪里？你是在报复我吗？是因为我让你回美国而觉得气愤做出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来报复我吗？”高崎位住Allison。 “我们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Elliott。但起码有一点相同的是，我和你一样都不会做报复这种没意义又伤脑筋的事。”Allison回答高崎。 “这样的想法……希望你可以继续保持下去，Allison。”高崎缓和了语气，“你说要走，你要去哪？” “去机场。”Allison平静的说道。 “这么晚了。”高崎望了望窗外，“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的决定。可还是要问一下，真的不在这里待到天亮再走吗？” “不必了，难得你有客人。”Allison瞟了眼桝本的球鞋。“而且既然决定的事还是尽早行动的好。” “我终于也觉得累了，Elliott。”Allison把身体靠向墙壁，“再去找理由制造借口接近你，缓和我们本来就不算亲近的关系这样的事就到此为止了吧。也许你是对的，血缘这种东西是随机被选定的，无所谓有多伟大的意义。我们从来也没共同生活过，没有尝试了解过。” “还是你说服了我，Elliott。”Allison脸上浮现着笑。“虽然多余还是要说一句，如果回到美国想联系我，随时都可以。” “‘说服’这样的词只是自欺欺人好听一点的讲法。”高崎有些难过的看着Allison脸上退却的笑。“往往我们为这‘自欺欺人’找着合适的理由——身不由己、迫不得以、无可奈何。” “我甚至都没替自己找过什么合适的理由就让你轻松了断的任由着我。”高崎继续说道。“大部分时候，你的宽容让我看见对自己的厌恶，Allison。” “大部分时候，宽容也有宽容自己的意图。”Allison打开门。“人是不会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的，无论那理由有多天衣无缝。” “和你，相处的时候。变得快乐了。”Allison背对着高崎。“我自己也好，我觉得你也是。我知道你是个冷淡而自我的人，和我不一样。我只是很懒。但懒惰的人一旦贯彻，就变得持久而固执。”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高崎打断了Allison。“不管是承担或是享受，我都希望和你共同经历。可事实上却总你在承担……” “那次事件后一直在承担的人是你吧，Elliott。”Allison打断：“为了不让我过在别人议论的耻辱里生活而放弃所有一个人来到日本，这样的承担我还真干不出来。” “这哪里是承担。像你说的，不过是种逃避罢了。”高崎淡淡的说。 “当逃避的后果是放弃握在手里的所有时，这种逃避就变成一种损失了。”Allison反驳道。 “尽管强行这样解释，你还是不会领情的吧，Allison。就像我一直以来对你做的。”高崎看着Allison的包扎得并不好的伤口。“不想回美国的话，就留下好了。” “又不是领养的小猫小狗，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Allison笑了起来，和之前的笑容不一样。 “我这么懒，才不愿意花时间适应新的东西。”Allison脱下套在自己身上弥生的T恤。“这是弥生那家伙的，记得还给他。” “不过，走之前能听到你这么讲。我真的很开心，Elliott。”Allison犹豫的亲了亲高崎的脸颊，转过身关上了门。 久违的感觉传递在高崎和Allison身上，日子仿佛回到当初刚刚从领养Allison的法国夫妻手中接回她的时候：一点点对这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产生好奇而开始了解，开始适应对方身上种种令自己的不习惯，开始发觉因这个人而带给自己的特殊感。不是异性的吸引，更像是从镜子里走出来的另一个自己，潜意识里幻想出的另一面。 “现在把她追回来，我可以趁空档离开。”桝本的声音打断了高崎的回想。 “不必了。”高崎拒绝了桝本的想法。 “她的声音和你的真的很像，Elliott。”桝本猜测着，“是她吧。或者是他？” “下次去美国时你应该会碰到她了。”高崎没有直接回复桝本的问题。 “她也是乐队里的成员？”桝本有些好奇的问。 “不。”高崎想了想，向桝本说明了Allison的工作。“她是Vince投资的性用品的广告模特。” “Vince，就是那个络腮胡子男人。乐队的创建者。”高崎补充。 “是个重要的人吧，她对你来说。”桝本有些意外能听高崎向自己讲述这些。 “是的。原来，一直都是。”高崎肯定了桝本的想法。“从洗手间里听不清楚我和她的对话吗？” “我又洗了个澡。把水声开的比较大。”桝本摸了摸湿湿的头发。“即使是不经意听到的话，也不大好。那种私人的对话。” “你没有听怎么知道是私人的对话？”高崎饶有兴趣的问。 “因为你要开门前的表情就告诉了我。”桝本回答。 “你很容易读懂人的表情？”高崎坐在沙发上。 “你的表情总是同一种，一有变化当然很容易看出来了。”桝本也朝着高崎旁边坐过去。“我也好希望能让你产生那种表情。” “哪种。” “很在乎的表情啊。”桝本回答。“虽然也让你产生过其他的表情。看来还真是贪婪的人呢，我啊。” “什么其他的表情？”高崎不解。 “其他的表情啊。”桝本笑笑的说。“就是你‘释放’时注视我的表情啊。” “……原来你在想那种事。”高崎的衬衫被桝本头发滴下的水珠打湿。“不过，在那种状态下我把你赶进了洗手间，你不介意么。” “总不能让我继续留下来吧。”桝本又展露着好看的笑。“不是还有很多以后可以继续么，Elliott。” “已经要走了么？”桝本听到高崎在客厅里走动的声音。 “哦。你可以继续睡。”高崎走进卧室。“我要去学校了。” “嗯……已经这个时候了啊。”桝本下床看了看闹钟。“我也该起来了。” “你的衣服应该已经干了。”高崎指了指阳台。 “哦……”桝本意外的看着高崎。“是你帮我洗的吗，Elliott？什么时候帮我洗的？” “也就是洗澡前顺便洗了一下。”高崎不想多说。“不然我的衣服你穿不了。” “可……怎么会干的这么快……”桝本还是想问清楚。 “我要迟到了。”高崎没有回答桝本的话，急匆匆的打开了门。 “对了，Elliott。”桝本叫住高崎，“你的日文名字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日文名字？”高崎转过身。 “虽然只是猜测的……”桝本笑了笑。“看来是有了。那能告诉我么。” “高崎湛。”高崎报完全名后走了人。 “高崎湛……湛……”桝本念着高崎的名字走向卫生间准备冲个澡。“这个名字好像很少见啊。” 出门后高崎在家附近买了绷带和胶布，随便的在右手手臂和脸上包扎了下。把剩下的绷带和胶布放进书包里，留着明天再用。 走向车站的路上，高崎有些担心自己会忘记‘受伤’这一事而引起别人的怀疑。倒不是弥生那个家伙，而是大家如果都知道自己受伤这一情况而变得小心翼翼，自己本人却因这‘假受伤’而很自然的使用起手臂的话，实在会让人吃惊。的确会是件麻烦的事。Allison那家伙，从一开始就为我想到这么多了。 对了，离开的时候听Allison说亚纪也会来和自己同校念读。而且Tim也肯定了这件事。等下应该会碰到亚纪了吧。 ‘回到学校第一天的上午浑浑噩噩的过完了。大家对于我‘伤口’的反应比我想象的大，尤其是一些根本不没讲过话的人也凑过来和你套近乎。只不过是块伤口，又不是什么奖章，大家真是无所事事。’中午休息的空隙高崎独自坐在只有少数人在练习的足球场旁吃着面包。 “打扰一下，高崎同学。” 是女生的声音。 “你的伤口有好些吗？”绫濑把手里的创伤药递给高崎。“这些药，希望能够用得上。” ‘这就是Allison提到的女生么。’高崎接过创伤药。‘长的这么漂亮也难怪会被人欺负。’ “谢谢。其实没什么大碍了。我的皮肤愈合的很快。”高崎讲的是实话。身为双胞胎的Allison的皮肤也是如此。 “那伤口还是有些深的。愈合的再快也不可能一天就好了吧。”绫濑觉得高崎又在逞强。但语气却是好的。 “总有会有好的一天。只不过不是今天罢了。”高崎想到那句英文‘I’ll be ok。One day， someday， just not today。’ “如果有什么我能够为你做的，请告诉我。”绫濑低下眼看着坐在草地上的高崎。“这样我自己也会好过一点。” ‘流血受伤的又是她，而自己又一次得到享受因伤害而带来好处的机会。’高崎想到这里，觉得很讽刺。 “我会记得你说过的话，绫濑同学。”高崎给了绫濑一个回复，抬起头看了看她。 玖 再次走进体育馆的时候稍稍有些紧张，更多的还是怕‘伤口’被揭穿的心虚吧。 “高崎君，你的手怎么了？”大概是因为杉本最先看到了我吧，向我的方向走过来问道。 “出了点意外……昨天晚上。”说谎这方面我不如Allison擅长。 “是和人打架了吧。”佐久间走过来看了看我包着绷带的‘伤口’。 “也不算是……”高崎不知如何找到合适的理由对此一带而过。 “先把伤养好再回来尽职吧。”佐久间拍着高崎的肩膀。“一个星期够了么。” “佐久间队长？”高崎吃惊的抬起头看向佐久间。 “夏川同学已经和我说了，关于你受伤的情况。”佐久间解释道。“很有种么。这样单薄的身体还敢玩英雄救美那一套。”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高崎没讲出口的下半句。‘玩英雄救美的人并不是我。’ “先回去好好把伤养好，高崎。”佐久间说，“一周后我会让你把你缺席的工作进度补齐的。” “谢谢……佐久间队长。”高崎不曾想过佐久间会有这样一面。 “高崎君。”杉本叫住高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杉本的声音很轻，大概是不想被其他人听到。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高崎看到杉本紧张的表情，想起Allison说过的话‘那家伙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 “杉本学长不必担心。”高崎冲着杉本不安的脸孔笑了笑。“这点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很快’？那会有多快，高崎同学？”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樐窘恿烁咂榈幕啊！罢饧一锒哉庵旨偕栊缘亩？骺擅桓拍睢！ “大概就像佐久间队长说的一周吧。”高崎回复道。 “看来某些人这一周要过的很艰难了。”樐狙劬ζ诚蚋咂椤 “樐灸阏飧霭壮詹缓煤萌チ废埃？芄？唇残┦裁从械拿坏陌。鄙急局？罉木暗指的人是自己，冲着樐敬蠛稹 “你那顿拉面要欠到什么时候还啊，我说高崎同学。”樐咀呖？？八盗俗詈笠痪浠啊 “杉本学长。”高崎叫住准备对樐痉⒖竦纳急尽！罢？脴木学长提起，关于那顿拉面的事你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可以随时告诉我。” “哦……”杉本意识到自己被高崎拉住的右手手腕。“这些……等你伤好了再说也行……” “这个决定留给杉本学长作好。”高崎放开拉着杉本的右手。“我先回去了。” “……好好休息。高崎君。”杉本看着高崎的背景说道。 走向体育馆出口的高崎在门口处正巧碰到了刚过来的弥生。弥生停顿的看了看高崎缠着绷带的伤口，没有讲任何话。然后走开。 昨晚事件中出现的人只是弥生，而不是杉本或是佐久间。高崎觉得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她昨晚半夜回来的。现在还在睡觉。”Tim那边的动静有些吵。 “哦。她安全回去了就好。”高崎像是自言自语。 “下周六晚上的演出你还记得吗，Elliott？”Tim提醒着高崎。“学校那边你一个人能处理好吗？Allison说她不用再回日本去了，虽然我不太清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如果需要我做些什么，你只管开口就好。” “如果需要我肯定会的，Tim。”高崎回复道。 “对了，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亚纪。她也跟着Allison一块离开了？”高崎想到这个问题。 “她有她的工作啊。”Tim没有说明亚纪缺席的原因。“不过暂时亚纪还会待在日本。至于多久，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了。”高崎说完最后一句对Tim道了别。 挂下的电话没过几秒就又响起来。 “还有什么事吗，Tim？”高崎接起电话问道。 “……Tim”电话另一端有些熟悉声音念着Tim名字。“刚刚是和这个叫Tim的人在通话吗？” “你是……”高崎回想起声音的主人。“桝本？” “能被你识别出我的声音真叫我意外，Elliott。”桝本话语中充满着喜悦的笑意。 “找我有什么事么。”高崎没有回应桝本的话。“还有，你怎么会有我座机的电话号码？” “早上离开的时候记下来的啊。”桝本诚实的回答。 “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么。”高崎重复了问题。 “呵……特殊的事情么，倒也没有。”桝本似乎在电话一端想了想。“就是想见到你。但却见不到。所以就有了‘要不听听声音也好’的想法，于是就打给你了。” “见面这种事不见得需要天天发生。”高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的确……是这样子。”桝本肯定了高崎的想法。“但想念却会啊。” “起码我会，湛。”桝本念出高崎的名字。 “很奇怪……”高崎听到桝本只称呼自己的名字。“你念我的名字感觉很奇怪。” “我讲的又不是关西腔，怎么会奇怪？”桝本猜测的出高崎对自己称呼他名字举动的不适。“这样看来，我是第一个只称呼你名字的人了？” “想成为第一这种无聊的事，似乎是所有人的愿望。”高崎没有直接回答桝本的问题。 “所以你不想成为谁的第一。”桝本问道：“是这样吗？” “第一总在不断被替代，因为大家都想成为它。认为那才是胜利的象征。”高崎回答道。 “相比之下，仅次于它的第二名却安稳多了。”高崎继续说，“而且更持久的停在同一处位置。那个无人争夺的位置。之所以无人争夺，是因为大家对那不屑一顾。之所以不屑一顾，是因为那个位置无法产生给人胜利的荣耀感。” “无论有多么的不情愿，你不得不接受目前我的第一名是你。”桝本在高崎沉默的空档中说道。“真是对不起了，湛。” “哪有人会把别人视为自己的第一名作道歉这种事的……”高崎不理解桝本口中的‘对不起’。 “因为你只是觉得你在替代，然后有一天被替代。”桝本解释道。“虽然事实并不是这样，可我没有让你信服的证据。” “替代、被替代，并没有什么不好。”高崎回答，“就像每一天的重复。” “是你世界里每一天的重复么，湛。”桝本再次念出高崎的名字。“还真是‘一人一世界’啊。” “所以人总是孤独的活在自己理解的世界里。”高崎的口吻像是讲给自己。“别人的世界无法进入，自己的世界其他人也进不来。” “我的世界不是除了进入就是离开。还有些其他情况。”桝本听到高崎的话回应道。 “你的世界我进不去。我不清楚。”高崎简单的说。 “进不去？”桝本重复着高崎话里的词语。“想进去吗？” “这……”高崎对桝本的发问有些惊讶。“是个问题。” “是个问题。你得回答。”桝本似乎不准备放弃。 “我无法作答，桝本。因为答案无论是什么都是可笑的。”高崎拒绝道。“就像这个问题一样。” 不再给桝本回应的时间，高崎挂下了电话。 ‘想进去么，桝本的世界。’高崎回味着桝本的问题。‘进去又是为了证明什么吗？证明那里有自己的存在？然后有一天消失不在？’ 冲澡冲到一半高崎似乎听到敲门的声响。关上花洒仔细确定了几秒，传入耳里的是不算很重的敲击声。高崎猜测到了门的那一头是谁。 “你最好有找到别的借口请假。”高崎湿淋淋的身体随意裹了块浴巾打开了门。“不然连续两天同一个谎话是骗不过人的。” “你猜到是我了？”桝本的表情并不像话语里的意外。只是好看的笑着。 “不然这么晚还会有谁来。”高崎转过身走向客厅。 “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尤其是你以这种样子打开门的时候。”桝本打量着高崎没有被浴巾遮盖的皮肤。 “还不是不想你站在外面等才没来得及擦干去帮你开的门啊。”高崎觉得桝本居然不领情的样子。 “等，反正都等了一天了。”桝本从背后双手把包裹着浴巾的高崎拥入怀里。“好像从来没觉得24小时过的这样辛苦。” “我的世界，它开始变得很沉重。”桝本的手臂微微在用力。“当它察觉到里面的你有着离开念头的那一刻。” “桝本……”虽然背对着，桝本的声音里的失落高崎听的却很清楚。“我并没有做什么决定。” “用到‘决定’这个词的时候，已经迟了。无论再做什么。”桝本扳过高崎的身体面向自己。“我必须要在它还只是个念头的时候就清除掉。” “……念头这种东西，还是让它自生自灭的好。”高崎没有抬头看桝本。“顺其自然。” 话音刚落桝本的吻便贴了上来。干燥而温热的附在我被花洒淋湿未擦干的嘴唇，稍稍霸道的占据在口腔里一阵后慢而温柔的吻向颈部，锁骨处的皮肤感受到桝本下巴的轮廓。 “抱歉，我连把你抱进卧室的时间也等不住了。湛。”桝本念完我的名字的同时揽着我的腰把我放躺在客厅圆桌下的地毯上，但地毯很小，我大部分的身体都只是躺在了没有铺榻榻米的地面上。 和之前那一次一样桝本口腔里的温度由双腿间扩散到全身，与背部躺在地面上冰冷的皮肤明显的对比着。我的右手有些用力的撑在发凉的地上，手指因桝本的动作带来的快感而紧紧按压着。 “要开始继续那晚没完成的事了，湛。”桝本停下动作，略微抬起我的背对我说道。 桝本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沿着我的腰向下慢慢试图伸入连续Daniel也从未触及过的部分，仅仅只是手指却让自己的身体连同头脑迅速发涨，桝本的右手覆盖在我撑在地面左手的手背。 “这样的程度等一下可能会有些痛苦，湛。”桝本抽出手指来解开下半身布料的束缚。“不过我会努力将这份‘痛苦’降到最低。” 桝本右手揽着我的整个腰际，用他身体的某部分靠近我、进入我。进入的瞬间也把刚刚提到的那份‘痛苦’带进了身体，可吸附在这‘痛苦’上的还有与‘幸福’类似的感受在传递。传递在各个角落。身体里，头脑里。 “难得感受到你温暖的一面……”桝本略带的坏笑浮现在呼吸沉重的脸上。 “包围的温暖，相对而言的占据只不过是痛楚。”高崎双手手肘撑在地面有些发疼。 “只是痛楚么，湛。”桝本重复高崎的话问道。 “那现在让我给你痛楚以外的东西。”桝本的脸埋向我胸口，发热的呼吸一袭袭的打在皮肤上，牙齿啃食敏感处产生的刺激令整个身体变得开始按捺不住。桝本右手紧抱住我的腰，左手支撑着我们两个人身体的重量。渐渐感觉到体内里桝本欲望体和自己欲望纠缠的力量，双方融合令痛楚消褪的迹象。 “拥抱我，湛。”桝本好听的声音开口要求我。 我把撑在地面的手臂搭在桝本的肩，双手环抱着桝本的脖颈。桝本似乎因此而有了更多强而有力的回应，回应在我的身体内。感受桝本回应的同时我艰难的呼吸，嘴唇在他耳边轻微的摩擦，皮肤也识别出桝本汗液蒸发的热度。 空气中欲望的味道开始密集，和桝本相拥的我被这种欲望包围，包围，直到彼此释放的冲动压制过来…… …… “……怎么。干吗这样看着我……”桝本盯着高崎的脸这一举动让高崎不太自在。“很失望么。” “失望？”桝本奇怪高崎会用这个形容词。“只是有些不甘心吧。” “不甘心？谁？你吗？”现在轮到高崎奇怪了。 “因为想看到湛不一样的表情。”桝本笑笑的解释。“还是很镇定的样子，即使在那一刻。也没有多余的声音。” “不是不好。只是想通过自己看到湛平常以外的一面。”桝本补充道。 “那样的事。”高崎看了桝本一眼，“已经发生了。” “这种事我并没有多大兴趣，这样的话我应该和你说过吧，桝本。”高崎继续道。“其实不仅仅是兴趣，另一个原因是我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的话，能进行得顺利更多还因为是你的缘故吧，我想。” “所以就别再不甘心了。”高崎手手背随意拍了拍桝本的背。 “呵……”桝本脸上又露出好看的笑。“我知道对你而言是件无聊的事，不过我真的好开心。”桝本大大的左手抚着高崎的头，拥向自己。 “成为你的第一名。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桝本在高崎耳边说道。 “所以我不是说了么。别再不甘心了，桝本。”高崎把头靠向桝本，轻声说。 拾 “又为了女人和人打架去了么。”弥生看着高崎走路吃力的样子。 “说什么鬼话啊。”高崎大概明白弥生话里的意思，但又无法解释真正的原因。“你也会主动和人讲话，真是稀奇。” “补考通过了。”弥生没理会高崎的嘲讽。“告诉你一声。” ‘Allison那家伙真的办到了。’高崎觉得不可思议。‘她在这方面还真是有天分。’ “那下次再接再厉了。”弥生见高崎没有说话。 “什么叫下次？”高崎疑惑的问道。“还有那个‘再接再厉’是你对我说的？” “总会再一次不合格的啊。”弥生不明白高崎不理解什么，“除非废除英文这门科目。” “以后都由我来对你的英文不合格负责吗？你是这个意思吗？”高崎惊讶中带着少许怒火。 “差不多吧。”弥生简短的回答。 “开什么玩笑……”高崎急力撇清麻烦。“上次是特殊情况。再给你补习，还不如兼职给小学初中的吊车尾来的轻松。起码还有钱拿。” “如果是钱的话。”弥生难得若有所思的说。“一小时5000円这样的价格算作合理么。那女人好像一般都是出的和这差不多的钱。” “那女人？”高崎猜测弥生指的应该是他的母亲。 “我的祖母。”弥生简单回复的答案还是让高崎有些吃惊。 “总之，如果是钱的话。会有人付给你的。”弥生回到原来的话题上。“那我们再接再厉了。” “我还没有说……”高崎的话被弥生转身的背景打断。 ‘反正渡边那头的工作辞掉后也打算随便找些可以赚点钱的事情。’高崎安慰自己。‘就好好当成一份工作来看吧。’ “难得因为‘受伤’不用放学后跑去篮球队。”夏川等在高崎教室门外。“那可不可以陪陪我呢，高崎同学？” “亚纪？”高崎意外的念着夏川的名字。 “那我就当作你同意了，高崎同学？”夏川冲着高崎微笑。 “刚才忘记把昨天上课的笔记借给你了，夏川。”女生的声音打断了高崎和夏川的对话。 是绫濑。 “谢谢你了，绫濑。真不好意思，还让你特意跑过来送给我。”夏川有些抱歉的说。 “没有的事。”绫濑看了看夏川边上站着的高崎，“手上的伤有好些么，高崎同学？之前的药效果明显么？” “哦……好些了。”高崎又被问及到‘受伤’的话题。 “那我和高崎同学先走了，绫濑。”夏川拉过高崎的手，“明天见。” “你在做什么啊，亚纪。”高崎边走边注意到频频向自己看过来的眼神。“想让大家误会我们在交往么。” “无所谓的事。”亚纪不在乎的口吻。“误会和你交往总比误会和其他人要好。” ‘原来夏川和高崎同学在交往。’绫濑下了车回想起夏川拉起高崎手的一幕。‘她居然没有介意，高崎同学因为我受伤的事。’ “我们又见面喽，小妹妹。”令人反感的声音。“晴天下的校服穿起来似乎没有雨天里好看啊。” ‘这混蛋声音的主人……’绫濑有些紧张的转过身。“是你们……” “看来漂亮的小妹妹还是很在意我们的嘛。”那天刺伤Allison手臂的男人走向绫濑。“只见过一次就让你过目不忘了啊。” “这张脸配上广播扩音器电池快用尽电量的声音，换作是我也大概会过目不忘了呐。” 懒散的关西腔首先接了话。绫濑转过头看了看身后向自己走来的留着金色bobo头的男人。 是渡边。 ‘是这家伙……’绫濑想起曾经看过这张脸，‘高崎’同学第一次出手帮忙的时候。 “是谁？你这家伙……”男人看到渡边心虚的问道。 “我才要问你们是谁呢。”渡边走过绫濑身旁，因为身高俯视着和自己答话的男人的脸。“天色开始晚了，想欺负女孩子的欲望也变得蠢蠢欲动了啊？是吗？”渡边握住男人指着自己的手指的手腕处。 “放……放手。很痛唉……”男人难听的声音。 “手放掉后，人也能消失了吗？”渡边反而握的更紧。 “是是是……”男人点着头，面色痛苦的回答。“马上离开。我们就马上离开。” “好吧。”渡边放开了手。“再盯着这张脸看下去晚上的酒都要变得难喝了。” “你这个家伙，我会让你后悔的！”男人趔趄的跑开前愤愤的说。 “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渡边回过头来对绫濑说，“水手服女生。” “什么水手服女生……”绫濑没好气的说。“不要随便给别人起名字。” “我叫渡边。”渡边看着矮到自己胸口处绫濑。“水手服女生你的姓名呢？” “不要再叫我水手服女生……”绫濑抬起头看了看渡边。“绫濑美月。你叫我绫濑就可以了。” “美月桑啊。”渡边故意无视着绫濑的话。“刚才的事，要怎么答谢我才好呐？” “为什么要答谢？我有要求你出手相助吗？”绫濑侧过头，微卷的淡金色长发被风吹到渡边的脸上。 “我们好像用的是同一款的洗发水呢。”渡边把绫濑的散落在自己脸上的发梢拨开。 “你这家伙……”绫濑因渡边的举动微微有些脸红。然后把身体移向和渡边相反的方向。 “你回家的方向不是应该在这头么。”渡边低下头凑近绫濑看到她刚刚微红的脸。 “不要把你奇怪的脸凑过来。”绫濑避开渡边的目光，刻意绕开的一个人走起来。 “说到奇怪，应该看看你自己的脸才对呐，美月桑。”渡边跟在绫濑身后。“它泛红是风吹的原因么。还是我的原因呢？” “你的自我存在感还真是和你的发型一样。”绫濑停下脚步。“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渡边先生。” “听到你提出对我答谢条件的时候啊。”渡边高高的身体需要低着头和绫濑对话。“不过必须是合理的条件才行哦。” “你想要什么条件？”绫濑想快点了结这一切。 “让我自己提条件么？”渡边眯缝着眼睛。“怕是美月桑会拒绝呢。” “那就挑个我不会拒绝的条件。”绫濑回答。 “那就让我把你安全送回家吧，美月桑。”渡边温柔的声音。“可不要多想了，‘以后这个男人会不会因为知道住址来骚扰我’这样的想法很刺耳呐。”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被渡边识破想法的绫濑不满的反问。“我和你只不过见了两次面罢了。” “你可以和高崎君或是夏川桑确定一下。”渡边提到绫濑熟悉的名字。“和他们确定一下我是不是那种会在女生家门口纠缠不放的人。” “你认识夏川？”绫濑有些意外。 “当初我也从对她不怀好意的男人的手上救过她呢。”渡边懒洋洋的回答。 “当初也像现在这样死皮赖脸的要求夏川对你答谢吗？”绫濑讽刺道。 “夏川桑可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呢。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她90度的躬就鞠下在我面前，嘴上还说着‘真是太感谢渡边您了’这样的话。”渡边斜着眼看了看绫濑。“不过，这年头这样温柔的女生真不多了呢。” “大概是因为像你这样的怪大叔越来越多导致的罢了。”绫濑回敬了渡边一句。 “只是送我回家，对吗？”绫濑边走边对身后的渡边说，“那就快点跟上。也快点让这所谓的‘答谢’结束。” “Allison回美国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吗，亚纪？”高崎和夏川坐在拉面店里。 “嗯。”夏川回答道：“那晚是我送她去的机场。” “是么？”高崎听到夏川的回答显得很吃惊。“看来她还是比较信赖你。” “只是你不想被她信赖罢了，你不想被任何人信赖。”亚纪平静的说。“因为你也不想信赖任何人，高崎。” “因为我的缘故让Allison离开，你很讨厌我吧。”高崎听的出夏川语气里对自己的不悦。 “来或是离开，对我而言都不是件简单的事。我得说服Vince征得他的同意，因为我是他的女人。起码在大家眼里看来吧。”夏川似乎在回想着什么。“Allison却总能很容易就做出决定。而且我看到比那更容易的是，你总能轻而易举的让她做出那些决定。” “我，很羡慕那样的她。”夏川看着高崎的眼睛。“能有一个让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义无反顾的人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对Vince，我做不到那样。或者说，对谁我都做不到。” “做不到的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高崎回答道。“我们都做不到，亚纪。那家伙，她是个例外。” “我也好希望为谁例外一次。一次就好。”夏川的眼里泛着泪。“在我死掉之前。” “发生了什么事吗，亚纪？”高崎有些担忧的注视着夏川眼眶里的泪水。“你和Allison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不愉快这种事，和那家伙在一起时还从未有过。”夏川轻轻的眨了下眼睛，泪水便滴落到了桌子上。“不像Vince，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很快乐。” “Vince，他打过电话让我提醒你下周演出的事。”高崎对夏川突然提到Vince关于演出的事很不解。正想问些什么，却被夏川继续的话打断了。“我，大概会离开他了。” “离开他？他指的是Vince吗，亚纪？”高崎吃惊的问道。 “乐队新进的贝斯手，那个女孩很漂亮吧。”夏川提到Madison。“‘我和她上床了，还不止一次。不想某天你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觉得被欺骗了，还是先告诉你的好。’除了让我提醒你下周演出的事情，Vince在电话里补充了这些。” “可笑的是这竟不是我要离开他的原因，Elliott。”夏川不小心习惯性的叫出高崎的英文名字，马上改口。“对不起，高崎。” “Allison和你提起过我们应酬客人发生的事吗？” “提过一点。”高崎接过服务员手中端过来的拉面，放在一边。“好像是说渡边救了你们。” “嗯。那天真是走运遇到了渡边先生。”讲到这里夏川笑了笑。 “客人在酒里放了东西，大概是会让人头昏无力的那种药。”夏川也没有碰高崎端给自己的拉面。“他的目标其实是我，Allison却为了替我解围的喝掉了。没有渡边先生，我真的不知道那天究竟会发生什么。” “我还错怪Allison怀疑是Vince做出这样的事而对她生气了。”夏川笑的很苦涩。“其实明明就是Vince计划好的啊。背叛这种事已经不能让我觉得意外了，所以干脆把我沦落为生意上的工具。可Allison和这一切并无关啊。我无法忍受Vince连Allison也不放过。” “Allison知道这一切吗？”高崎递给夏川纸巾示意她擦掉眼眶里的眼泪。“她回到美国安全吗？” “有Tim在照顾她，而且她身上有伤Vince暂时也没法再用她做任何事。”夏川回答。 “你刚刚说‘背叛这种事已经不能让我觉得意外’，Vince不是第一次背叛你？”高崎回想起夏川的话。 “对背叛的原谅似乎得不到回馈甚至同情吧。”夏川回答道。 “你原谅过他？” “原谅过，又怎样了。”夏川眼睛盯着发热的面汤。“而且有时候，我们愿意原谅一个人，并不是真的愿意原谅他。而是我们不想失去他。因为这份‘不想失去’，只能假装原谅他。” “可假装原谅或许是容易的。再次信任，就没那么容易了。”夏川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泪水。“Vince是这样聪明的人，当然也察觉到了我已经变质了的‘信任’。这大概是他对我的报复吧。” “背叛了你还因为讨不回当初给予他的信任而无法释怀的去报复？”高崎觉得荒唐。“Vince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当发觉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已经形同虚设的摆在面前不知多久时，人，总会变得愤怒。愤怒，总指挥着我们做些不得要领的事。”夏川口吻里并没有更多对Vince的怨恨，反而倒像是替他开脱。 “这是你继续留在日本的原因吗？”高崎问道。 “算是吧。”夏川拿起了筷子。“毕竟和Vince的合同还没有履行完。” “还要继续和他共事吗？”高崎对夏川的话相当惊讶。 “想活下去就必须适应成人世界里的规则，高崎。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幸运，前面站着Daniel保护，后面有着Allison跟随。不离不弃。” “到了，我的家。”绫濑站在自己家不远处一户人家的门外，用身体遮挡着房子的名牌对渡边说。 “哦？”渡边往绫濑面前凑了凑，“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美月桑？” “你明明说只需要送我到家而已。”绫濑因为遮挡住房子的名牌而无法转移身体。 “我是那样说的啊。”渡边借此离的更近，“那美月桑，这真的是你家吗？” “我看起来像是连家也不认得的白痴吗？”渡边清瘦的身子离我很近，要不是名牌的原因我早躲到一边去了。不过他始终没有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来，而且他衣服上味道很好闻。像是种密瓜的气味。 “嗯，那晚安了，板野美月桑。”渡边直起身子，背对着绫濑挥挥手。“可不要走错家门了哦。” “这个混蛋……原来他早看到了……”绫濑看了看写着‘板野’姓氏的门牌。起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拾壹 “那不是高崎和二年级新转来的夏川么。”樐就屏送谱咴谂员叩纳急尽！昂孟袷墙邢拇ò伞！？ “不过他们似乎走的很近，虽然高崎嘴上只是说因为早就认识的原因。”樐咀怨俗缘乃底拧！拔铱床换崾窃诮煌�吧。。� ‘高崎君和那个女生吗？’杉本听到樐咎岬健�交往’一词，突然想起‘高崎’那天在拉面店问自己的话。� ‘说起来，杉本学长有交往的女朋友吗？或者是喜欢的人？’ ‘和人交往应该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原来是这样啊。’杉本被自己难以自控的失落感击沉。 “喂，我说你也不至于一脸丧家犬的模样吧，杉本学长。”樐静皇适币说睦戳艘痪洹？ “你说谁一脸丧家犬的模样啊，混蛋樐荆鄙急疽驑木的话而向他吼了出来。 因为和高崎的距离本就不远，杉本这一声吼叫倒把高崎和夏川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杉本学长？”高崎自言自语的念着，杉本应该没有听到。 “叫的真及时啊，丧家犬杉本学长。”樐九牧伺纳急镜谋常�“那只有过去打个招呼了。。� “樐狙Сぁ！备咂槭紫榷宰呦蜃约旱脸木打了招呼，“你好。” “受伤还是有受伤的好处啊，高崎同学。”樐究戳丝锤咂榈纳丝谟挚戳丝聪拇ā？ “樐灸愀龌斓熬筒荒芙残┯杏玫陌！币丫�走到樐旧砼缘纳急舅怠� “杉本学长想我讲些有用的吗？”樐静喙�头看着杉本，没等杉本来得及回答：“高崎同学和夏川同眩壳在交往吗？。� “是夏川，对吧。”樐究醋畔拇ú钩涞馈？ “是的，樐狙Сぁ！毕拇ㄎ⑿Φ幕卮稹=幼趴聪蚋咂椋骸澳歉咂榫�，我们算是在交往吗？。� 听到夏川的回答惊讶的杉本和樐究醋磐�样有些吃惊的高崎。� “说些什么鬼话，亚纪。”高崎没有正面回答。“时间不早了，赶快回去吧。” “那好，明天见。”夏川先对高崎道着别，然后朝着杉本和樐荆骸懊魈旒�，杉本学长、樐狙Сぁ�” “明天见。”樐臼紫雀�了夏川回�Α？ “……哦，明天见。”杉本听到樐镜幕卮鸩欧从？�来。� “高崎同学的家也是这个方向吗？”樐咀⒁獾礁咂槌�着和杉本跟自己一致的方向走着。� “哦，是的。”高崎简单回答道。 “手上的伤好些了吧，我看你行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高崎君。”比起樐荆�杉本还是更关心高崎的‘伤势’。“而且脸上的纱布也换成了创伤贴。。� “……是的……我伤口一直恢复的很快……”高崎心虚的回答。因为刚刚把‘受伤’一事忘在脑后，右手也就运用的很自然。 “说起来，佐久间队长只是说你遇到了点小意外受了伤。”樐舅坪跸氲绞裁矗�“不过真正受伤的原因究竟是什么，高崎同学？。� “就是些小意外。”高崎没有回答。 “好啦，我们也该转弯了，樐尽！鄙急究闯龈咂槎闵恋幕卮稹？ “杉本学长和樐狙Сぷ〉暮芙�么？”高崎适时的转开话题。� “是不算远。”杉本笑笑的回答。“那我们先走了，高崎君。Byebye。” “哦，byebye。”高崎招了招手。 ‘明明比谁都更想知道手上伤口的由来吧，杉本学长。虽然是樐狙Сた�的口，但其实主要是为了杉本学长才会问的吧。’高崎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可还是温柔的替我回避了樐狙Сた赡芑岢鱿值倪瓦捅迫恕�’ ‘身边总有着想用善意温暖包围自己的人，而自己却作不出任何回馈。’ ‘是幸运么？还是不幸？’ ‘你这样真的让我很为难唉，高崎同学。虽然入学时已经说明你长期居住的并不是日本，可刚转来不到两个月就要办理一周的请假的手续还是很让人伤脑筋的事。而且听你的理由好像也并不是非常大的事。唉……这次我就例外批准你，不过。希望也是最后一次了，高崎同学。’ 回想着校方对于这次请假的回答，高崎觉得之后去美国的演出似乎进行不下去了。‘不过从一开始不是也没想过会真的跑去接这档子工作么。’想到这，高崎想起了Daniel。‘也许我真的有些过分了，那天对他说的话。’看到Vince对亚纪做的，再回忆起Daniel为自己做的一切。‘人，或许一定要找些对比才能知足么？’ “明天你就要回去了吗？”夏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亚纪？”高崎没察觉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的夏川，她身边还站着和她同班的绫濑美月。 “……是啊。”高崎回答夏川的回答。 “不过真的没错，你的伤口愈合的还真是好快，高崎同学。”绫濑意外的看到高崎已经看不出‘伤痕’的右脸。 “……所以我早说过了……”高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慌张。因为天气渐渐热起来的缘故，放学后高崎就把贴在脸上的创伤胶布撕掉了。 “车要到站了，绫濑。”知道实情的夏川打断道：“我们上车吧。” 因为已经是客流高峰时段的车厢内有些拥挤。夏川把身体向高崎的方向移了移，想避开身体另一边行为有些异常的大叔。 “那个，夏川。”绫濑有些犹豫的开口，“你和高崎同学认识一个叫渡边的男人吗？” 听到绫濑问题后的高崎首先开了口：“绫濑同学你认识渡边？” “应该也算不上认识。”绫濑否认道。“说起来，还要谢谢高崎同学那一次。” 高崎制止住要问出口的‘哪一次’，猜测到可能是自己不在期间发生在Allison身上的事。“渡边先生？”和绫濑之间有些距离的夏川提高了些声音，“他帮过我一个很大的忙呢。” “而且他好像很喜欢你，绫濑。”夏川补充道，“据说，你是他的初恋。” “什么？是他的初恋？”绫濑对夏川补充的话很难以置信，“开什么玩笑？据说？这是据谁说的啊？” “他自己说的。”夏川觉得绫濑有些难为情的表情在她漂亮的脸上显得很有趣。“渡边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哦，绫濑。要好好珍惜。” “没有那回事，夏川。”绫濑摇着头，“我和那个渡边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已。你不要听他乱说，夏川。” “两次？”夏川无视站在身边的高崎，走近绫濑让谈话变的清楚些。“我知道一次是在学校，那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 “那……那个不是重点吧。”绫濑不想承认渡边也帮助过自己的那次。“总之，那家伙讲的都不是真的。” “我讲的可是真的呢，绫濑。”夏川似乎想继续让绫濑难为情的样子。“渡边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夏川的话音刚落车门便被打开，即使拥挤却看的见正挤上车瘦长身材顶着金色bobo头的渡边。 高崎看到渡边心里也是一惊。倒不是害怕，只是总觉得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会是件麻烦的事。 “说曹操曹操到啊。”夏川冲渡边招起手，“渡边先生。” “喂，不要叫他过来，夏川。”绫濑阻止着，正好迎上渡边看过来的目光。 “呀里呀里，今天碰到的人还真是多呢。”渡边的手有些弯曲的拉着最高处的横杆扶手。“夏川桑，美月桑，还有……”渡边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高崎，“好久不见了呐，高崎君。” 高崎听的出渡边话里的意味深长。他一眼便看出了不是Allison装扮的高崎。这也是高崎觉得渡边是个麻烦的原因。 “好久不见，渡边店长。”高崎仍旧用着当初用渡边的称呼。 “店长？”夏川对高崎在渡边名字后的称呼好奇，“渡边先生是店长吗？是什么样的店呢？” 其实绫濑心想的也是同样的问题。 “这个嘛……”渡边神神秘秘的笑着，“小女生还是不知道的好呢。” “好久没见，怎么受了伤了呐？”渡边注意到高崎‘伤口’处的绷带。“高崎君。” “没什么严重的伤而已，过几天就会好了。”高崎一带而过道。 “渡边先生，等一下要不要一起去吃拉面？”夏川的突然提议让高崎和绫濑都吓了一跳。接着夏川面向绫濑问道：“绫濑也一起来吧。” “好呀，对于漂亮女生的邀请拒绝不是件礼貌的事呢。”渡边抢在绫濑前回答道。 ‘好你个头啊好。’绫濑心里想着，不过嘴上还是用比较客气的方式拒绝道：“我看我就算了，夏川。你们三个一起吧。” “为什么？”夏川脸上有些失望：“本来还想double date一下。等下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走不可吗，绫濑？” “double date……”高崎重复着看了看夏川对着自己的背影。‘这家伙是因为Allison走了太寂寞了么……’ “真不好意思，夏川。我必须得走。”绫濑抱歉的强挤出笑容，心想‘就算没有重要的事情，你好端端的扯出double date这样的词当然让人非走不可了……’ “就是啊，美月桑。”渡边响应着夏川。“你这样走了我会看起来很多余唉。” “叫我绫濑就好，渡边……先生。”绫濑不情愿的添上最后的称呼。‘什么叫‘你这样走了我会看起来很多余’这样的话，你明明就是多余啊。上车的时候就没有自我感觉到么……’ “留下来吧，绫濑。”是高崎开的口。“当作还清你欠我的。而且，亚纪也不希望你走。”高崎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是有些心虚的，因为绫濑并不知道她欠的人是Allison而不是自己。 “高崎同学……”绫濑没想到高崎会这么说，自己也实在找不出再推辞的理由。 “该不会高崎君的伤也是因你而起的吧，美月桑。”渡边抓住高崎话中重点。 “这应该是与你无关的事，渡边先生。”绫濑回了一句。“还有，我还要重复多少遍您才能记住称呼我‘绫濑’就可以了，渡边先生？” “喜欢重复多少遍是你的事，喜欢怎么称呼你是我的事，美月桑。”渡边满不在乎的口吻。 “哈哈……”夏川被眼前这一幕逗笑。“渡边先生和绫濑还真是有趣的一对。” “谁和他是一对啊……”绫濑不满的说，“这样的话不要乱说，夏川。” “好了，到站了。”高崎提示道。 “这样真的好吗，渡边先生？”夏川和其他等人站渡边曾带Allison装扮的高崎来过的居酒屋门前。“本来只想吃碗拉面就好了，现在突然要你请客。” “哪里哪里。”渡边摆摆手。“这样讲就太见外了，夏川桑。” “就当作高崎君曾经在我店里努力工作的回报吧。”渡边说完看看高崎。 “不过……我们都穿着校服。”高崎很理智的问了一个问题：“这，没问题吗？” ‘还真是兄妹，连想法都一样。’高崎这一问让渡边想起了当初Allison进店前问的也是同一个问题。“没关系。不用担心。” ‘这家伙，看起来好像很有这方面经验。’绫濑看着渡边一脸‘没问题’的表情。“大概他经常带未成年的高中生来这里吧。” “真是很刺耳的话啊，美月桑。”渡边挠挠头发，看向高崎。“不过，倒是有带过‘高崎’君来过一次呢。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了，高崎君？” ‘这家伙，带过Allison来这里？’高崎对上渡边扫过来的眼神。“不是你提，我真是忘记了，渡边店长。”高崎应付着回答。 “好了，那我们进去吧。”渡边拉开了推门。 “Allison有和你提过跟渡边先生单独见过面的事吗？”夏川的声音很低。 “好像没有。”高崎简单回了句。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高中生。”冈村叫不出高崎的名字。“还是要炒乌冬面吗？怎么样？大叔我的记性不错吧。” ‘连别人名字都叫不出，却记得喜欢吃的食物是炒乌冬……真不愧是当厨师的……’高崎心想。 “哦，好的。” “我说渡边你小子最近过的很风流嘛，两个女生都很漂亮的样子。今天是传说中的double date吗？是的话，哪一个是你小子的？”冈村手肘推了推渡边，轻声说。 “你也知道double date啊，冈村店长？”渡边的声音倒是不轻。 “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啊……”绫濑一听到‘double date’开始有些不爽。不想等下又被扯进这样的话题里。 “店长真是好眼力呢。”夏川倒是回了话。“那我倒想考考店长。店长是觉得谁和谁更像是一对呢？” “夏川……”绫濑本来是想阻止这无聊的话题，结果却被夏川白热化了。 “这个嘛……”冈村店长很认真的看了看四个人。“那我猜错了可不要生气哦。” 绫濑张开的嘴被夏川一句“没有关系啊”又合了起来。渡边也附和的说着：“我倒也想听听看呢。”倒是高崎只是沉默的喝着刚刚服务员倒好的热茶，什么话也没说。 “我猜高中生应该是和你这位漂亮的女生是一对吧。”冈村店长看着夏川回答。“叫夏川桑，对吧？” “店长不愧是好眼力。”夏川轻拍着掌，“不过店长是怎么猜出来的呢？” “因为进来的时候夏川桑都一直是和高中生走在一起的。”冈村店长笑了笑。 “店长，你这样可算是作弊吧……”高崎终于开了口。 “嘿嘿……”冈村店长有些不好意思，“那我拿几壶酒免费让你们喝喝。” “女孩子们都算了。我拿些你们喜欢吃的。都喜欢吃些什么呢，夏川桑？”冈村店长问完夏川后看了看绫濑，“还有这位漂亮的小姐，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吗？” “茶碗蒸就好了。”绫濑回答道。 “我说美月桑呐，不用这么给我省钱啊。”渡边把菜单放到绫濑面前。“难得和你吃一次饭，也很难有下次了吧。所以，尽量点吧。” “我要一份金枪鱼腹手握，炸虾天妇罗，招牌烤鳗鱼，酒蒸文蛤，还有主食的话就要清淡一点的茶渍饭吧。”夏川报完点菜的内容。 “看吧。要像夏川桑这样的呢。”渡边帮绫濑翻开菜单。 “刚刚点的东西每样追加一份。”高崎看也没看菜单的说。 “那好。我马上就准备。”冈村店长记完后拉上门。 “你自己怎么没有点？”绫濑有些好奇的问。“怕钱不够所以自己先不点了吧。” “我在你眼里似乎没有任何好的一面呐，美月桑。”渡边叹了口气。“冈村店长已经很熟悉我每次来点的东西了，没有讲的必要。” “事情要往好的地方想，渡边先生。”夏川反对着，“或许绫濑只是关心你什么都没点罢了。” “夏川……”绫濑拿夏川没办法，“是你自己往错误的地方想而已。” “夏川桑，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女人吧。”渡边双手向后撑在铺在地面的榻榻米上。“受到这样温柔的来鼓舞，不好的心情也会转晴了呢。” “现在就不是好女人了吗？”夏川听到渡边的话突然有些寂寥。 “现在是女孩啊。”渡边挑着字眼。“现在是好女孩，以后，会是个好女人。” “男人称为‘好女人’的女人，往往都不会选择和她在一起。”夏川说道。 “人与人是不同。”高崎接了话，“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真叫我意外。”夏川看着高崎。“一直我都以为所有人对你来讲，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渡边重复着最后几个字。 “一样的无关紧要。”夏川回答道。 ‘夏川和高崎之间有什么争执了吗？’绫濑不清楚对话为何变得凝重起来，也没有开口问。 “我说了，人与人是不同的。”高崎喝光了已经变温的茶，“可能我还忘记说了，每个人每个时期也是不同的。” “你不能用窥见的某一时期来断定整个人。” “熟悉不能称作断定。”夏川继续说：“展露新时期的另一面需要时间去适应。” “打扰一下。”服务员打断着把食物和酒端了上来。 “沉重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渡边把酒杯放到高崎对面。“不想下次我们当中的谁再次来到这里时会想起不愉快的回忆呐。” “和我到外面吹吹风吧，高崎。”喝了不少酒的夏川对喝的也有些多的高崎说。 “好。”高崎简短的回答，站起身。 “那个，夏川……”绫濑意识到这样就只剩下自己和渡边两个人。“你们这是要回去了吗？天色也不早了，我也……” “我们马上就回来，绫濑。”夏川没等绫濑讲完。“总不能丢下渡边先生一个人在这吧，毕竟今天还是他请的客。” “好吧……”看到夏川有些寂寥的表情，绫濑没有多说。 “都说‘因爱生恨，因爱生恨’。”待高崎和夏川离开后渡边开口打破和绫濑的沉默。“美月桑满满的恨意我是收到了，不过爱呢？” “我哪里有说过‘恨’这样的话。”绫濑懒的和渡边争论前半句。“最多只是看不顺眼而已。” “哪里看不顺眼？”话刚问出口，渡边又补充道：“可不要用‘哪里都不顺眼’这种话来蒙混过去哦。” ‘这家伙……’绫濑被渡边抢先的补充而语塞。想了一会，“大概……是你的发型吧。” “那是觉得把它扎起来更好喽？”渡边用手试着把金色的短发向后缕成一束。 “……更糟糕了。”绫濑看了一眼。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外貌协会的人呐，美月桑。”渡边把手放了下来。“只不过一个发型就可以把人讨厌成这样。” “讲这种话是希望被人喜欢的态度么。”绫濑回了一句。 “喜欢？”渡边总是能挑关键的字眼。“那应该讲什么样的话才会被美月桑喜欢呢？” “是你的话，应该说讲什么样的话都无法让人喜欢吧。”绫濑回答。 “让人喜欢，还是让你喜欢。”渡边又挑起字眼来。“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有什么不同了……”绫濑嘟囔着说。 “当然有不同了。”渡边还是听到了。“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样的事很难理解吗？还是从来没有发生在你身上过，美月桑？” “说什么莫明其妙的话……”绫濑无视渡边向自己方瞄来的目光。 “我真是要为你们学校的男生感到难过了。”渡边恶作剧般的叹着气。“一点都不懂得‘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啊。” “要是学校里的男生都像你这副德性，那我也早就转校了。”绫濑起身走向门口。“时间不早了，我去和夏川说一声先回去了。” “再等等吧。”渡边拉住绫濑的手腕，然后又放开。“他们之间似乎有些话想要单独说呢。再等一会，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可以回去。”绫濑还是准备离开的样子。“他们好像喝的有些多了，你把他们送回去就好了。” “这样我很为难啊。”渡边再次拉住绫濑的手腕。“本不想这样以免你觉得我在占你便宜，不过似乎没有其他方法让你留下来了呢。” “喂，放开手，渡边。”绫濑试图甩开渡边不算用力握住自己的手。 “好了好了。”渡边还是松开了手，随即也站起了身。“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好了。” “我都说了不用……”绫濑的话没讲完，门就被拉开来。 是高崎和夏川。 “已经要回去了吧，绫濑同学？”高崎扶着有些醉意的夏川问道。 “哦……是的。”绫濑回答道。 “夏川她不要紧吧？”绫濑关心的问道。“她看起来好像喝多了。” “还好。”高崎回答。“等下我会送她回去。这么晚了，你自己的话，就麻烦渡边店长送一下吧。”高崎说完看了看渡边。 “我说你一个人送夏川桑没有问题吗，高崎君？”渡边看出高崎的酒量和Allison相差太远，还是问了一下。 “没问题。”高崎回答。“那我们先走了，绫濑同学。” 拾贰 “你抽烟？”绫濑看到为了送自己回家走在身边的渡边口袋里露出的香烟包装盒。 “又找到一条讨厌我的地方了啊，美月桑。”渡边独特的关西腔在有些安静的夜晚里变得明显。 “……我还没有想到那里。”绫濑像是自言自语。 “怎么刚刚喝酒的时候没见你抽？”绫濑知道喝酒的时候抽烟是很多有烟瘾人的习惯。 “因为大家好像都没有抽烟的习惯啊。总不能因为我自己而让所有人都吸二手烟吧。”渡边回答。“尤其像你这种酒都不怎么沾的人。” “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滴酒不沾。”绫濑反驳道。 “对我有警戒心理，是吧？”渡边猜测道。“美月桑的酒量好吗？” “在女生当中还算好吧。”绫濑回答。 “那要看看那些女生当中有怎样的女生了。”讲这到里渡边很自然的想起了Allison，突然稍稍的有些失落。 “我家快到了，就在前面。”绫濑停下对渡边说，“你不必再送下去了，渡边先生。” “高崎君一口一个‘渡边店长’已经让我很困扰了。我说美月桑，你就不要再‘渡边先生’这样的称呼我了。”渡边站在美月的对面。 “‘喜欢怎么称呼你是我的事’这句话是不是很耳熟呢，渡边先生？”绫濑故意讲道。 “唉……”渡边垂了垂头，“好吧。我陪你走到板野家门口。” “砰”的一声玻璃的击碎声在整个夜间扩散开来，有些人家甚至打开了声源处临近的灯来确认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美月桑？”渡边用身体挡在前面。 已经被渡边揽在怀里的绫濑从声响中意识过来，然后有些尴尬的推开渡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从哪摔下来的玻璃，天这么黑也没看清是谁干的。”渡边看了看前方的碎玻璃。“不过等下走过去的时候要小心了。” “知道了。”绫濑不在意的回答，接着继续走着。想到渡边刚刚说的‘天这么黑’转过身说：“你也快回去吧。很晚了。” 突然左脚一阵刺痛猛的从脚底传来，对这疼痛有些应接不暇的绫濑身体变得失去力量。 “小心！”看到突然有些站不稳的绫濑要倒向碎玻璃的渡边快速的冲了过去，抱好着绫濑把自己的身体掂在下面。 “渡边……”绫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背后压在玻璃碎片上的渡边，左脚的疼痛让她转过头看了看伤口。刚刚就是因为不小心被这大块的玻璃扎到才重心不稳的倒下来的。 “不是告诉你走过去的时候要小心了啊。”渡边看到绫濑的伤口说。 “你才是……你个白痴。”虽然渡边背朝着地面，绫濑还是看的见一些粘在渡边手臂皮肤处的细小玻璃块。 “虽然不是不愿意啦。不过，你还要在我身上坐多久啊，美月桑？”渡边的语气里听不出受伤。“再这样下去，你自己也会走光哦。”说罢，渡边故意侧过头假装去看绫濑有些上翻的校服裙摆。 “……”绫濑脸红的站了起来，同时看到站起的渡边背后整个墨绿色衬衫大片暗淡的液体慢慢渲染开来。 “你需要去医院，白痴。”虽然是在骂渡边，但绫濑的语气里充满着惊讶与担忧。 “难得你会关心我啊，美月桑。”渡边用手拍掉粘在皮肤上的玻璃。“不过别光说我了，你自己的伤势也得去医院了吧。” “能走路吗？”渡边问道。“我浑身上下的碎玻璃可是抱不了你的哦。” “自己都成那副样子了，还逞什么强啊。”绫濑觉得比起自己左脚的一处伤，渡边才更应该担心他自己。 “我看你是没受过什么伤吧。”渡边示意绫濑走到玻璃碎片外的位置。“我身上这种伤擦点药睡一觉就会好了。你的伤口倒是比较深呢。” “过来吧。”渡边招了招手，“我们得叫辆出租车去医院。” “我说，你这个司机良心也和地上那堆玻璃一样碎了一地吗？”出租车司机因渡边身上的玻璃碎片而拒绝载他，渡边坚持让绫濑一个人先去医院。 “现在生意不好做啊，小姑娘。”司机大叔似乎也比较自责。“不是我不想，只是载了他那样的客人，要花很久的时间清理车子。” “如果有一天换作你遇到同样的情况，你也能这样想就好。”绫濑气愤的回了一句。 “伤口还是有些深的。”包扎好伤口的医生对绫濑嘱咐道：“应该和不应该吃的东西我会写下来给你回去用。药膏一天涂两次，千万不要碰到水。走路的时候尽量用右脚施力。应该过个两周就会好了。” “好的。谢谢医生。”绫濑没有太多心思听，时不时的向外张望看渡边有没有来。 “那你可以先回去了。”医生把药膏和纸条交绫濑。 “那好。麻烦您了。” 拿着药膏和写有医生建议纸条的绫濑安静的坐在医院正门大厅的坐椅上，目光一直盯在门口的方向，有些焦急的期盼为了自己受伤的渡边的出现。 似乎是过了很久。绫濑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电子钟表上显示的时间——11：47。 ‘已经快凌晨了。我在这里坐了多久？那个白痴是出了什么意外吗，怎么还没有到医院？’绫濑烦躁的低下头用右手手掌撑着额头，漂亮的卷发滑落了下来。 “没想到你还在这呢，美月桑。”熟悉的腔调带着调侃在本来人就不多的大厅里响起。“是在等我吗？” “你个白痴……”绫濑抬起头，看到身上仍有玻璃碎片的渡边突然莫名的气愤。“你是用爬的方式到医院的吗？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伤口不及时处理会感染’这样的话不是刚刚教育我用的吗？怎么到自己身上就把它忘在脑后了？” “好了好了，对不起。美月桑。”渡边调侃的腔调变得温柔起来。“让你担心了。” “因为粘在身上的这些破玩意很难拦到出租车，所以不得不走过来。比起爬应该还算快了点吧。”渡边脸上挂着笑意。“你的伤包扎好了吧。这么晚了，还是叫出租车先回去吧。美月桑。” “可是……”绫濑想留下来等到渡边的伤口包扎好，确认没有大碍再走。却似乎难以讲出口。 “如果说觉得亏欠的话可以约我出来好好报答一番哦。”渡边边说边走向前台询问处，向工作人员借了支原子笔。 然后又走回来。 “把手伸过来。”渡边准备好要写字的姿势。 绫濑犹豫的还是把自己的左手伸向了渡边。 “这是我的电话。”渡边把身子弯下，在我的手掌上边写边说道。接触到他手掌上皮肤的一刻能感觉到残留在上面的玻璃碎屑，他身上淡淡的血液的味道取代了之前某种密瓜的甜味。 “可不要激动的手心出汗把它浸化了哦。”写好号码的渡边坏坏的笑起来。“好了，我也该去医生那里了。回去的时候可要当心了啊，我可没办法一下子飞过去解救你了呢，美月桑。” “谁要你解救过了啊……”绫濑不屑的自言自语。 “是啊是啊，都是我自找的。”渡边走向询问处准备还给工作人员刚刚借用的原子笔。“快回去吧，明天应该还要上课呢吧。” “那……你也注意好自己的身体。”绫濑还是说出了关切的话。“可不要在我联系你之前挂掉了。” “美月桑关心人的方式可真是与众不同呢。”走到询问台处一半的渡边回过头，“好的。我会保证在美月桑联系我之前不让自己挂掉的。” ‘其实我呢，从来都不是个贪婪的人。会不会这样讲自己有些虚假？呵。我呢，只希望能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不需要为我做些什么，只需要不让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只需要陪着我就可以了。’高崎回忆想夏川在居酒屋外的话。‘所以你猜想不到我有多么羡慕你，Elliott。你心安理得的把大把大把我憧憬了很久的东西丢在一边。一脸的不屑一顾可真是让我很嫉妒。我听人说，如果你总是做着伤害别人的事，而那个人却从来不提。那是TA在考虑离开你。可这样的事你似乎也做了不少了吧？却一直是你给着他们离开。而他们却拼了命的想去挽留你回来。生活或许就是这样吧，不忍则残忍。’ 亚纪充满醉意的话时不时的出现在我并不算很清醒的脑海里。突然发觉有时候伤害这种事不一定会痛在受害者本人，最痛苦的或许是爱着他们的人吧。 “还以为今晚等不到你了。” 走到公寓门口准备拿出钥匙的一刻听到桝本略带疲惫的声音。 “你怎么会……” “好像有一阵子没有见到你了，打给你座机的电话也好像因为没缴费无法打通。”桝本把左手伸向高崎，似乎想让他拉起自己。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高崎拉过桝本宽大的手掌，想把他拽起时却被桝本用力朝下一拉，自己就这样跌进了桝本穿着校服的怀抱里。 “等了多久倒无所谓。”桝本的下巴抵在高崎单薄的肩上，“等到了就足够了。” 高崎不再多问，也只是沉默的拥抱着有些困意的桝本。桝本的校服衬衫里有汗液变干了的气味。 “要睡觉的话还是进去睡吧。”良久见桝本丝毫没有动静的高崎开口道。“你好像出了很多汗。这样睡过去会生病的。” “生病的话，湛会照顾我吗？”桝本移了移靠在高崎肩上的脸颊。 “会的吧。”高崎说出口这个答案时，心里有些疼。 “那还是让我生病好了。”桝本有些任性的回答。 “就那么想让我照顾你么。”高崎盯着街道上零星的灯火。 “照顾，这是随便的一个借口。”桝本直起身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高崎的眼睛。“能让你在我身边的随便一个借口。” “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么。”高崎眼睛里难得有了认真。 “所以不想让这一刻改变。生病也了，什么都好。”桝本吻了吻高崎的嘴唇。 “所以不是有人这样说过么：人啊。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高崎抚摸了下桝本短短的板寸头。 “你已经起来了？”桝本充满睡意的声音在天未亮的房间里传来。“现在才几点钟？” “我今天又要回美国一趟。”穿上外套的高崎回答。“一周后回来。” “看来我昨晚来的还真是及时。”桝本也坐起身子。 “还是去演出吗？”桝本掀开被子准备走下床。 “嗯。”高崎整理好很少的行李。 “好想和你一起去啊。”桝本从背后抱着高崎。 “总会有机会的，以后。”高崎放开桝本环住自己肩膀的手臂。“你再多睡一会吧。” “好吧。”桝本看着高崎走向门口穿上鞋子。“趁着房间里你的气味还没有完全消失。” 一周后再次到达LA机场，已经是凌晨。 走出机场我并不意外看到Tim低价买来的那辆二手SUV和站在车外的Allison。 “Yo，欢迎回来。Elliott。”Allison打开车门，和我一起坐进去。 “你的伤怎么样了。”注意到Allison手上的绷带时，高崎问道。 “脸上了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了。”Allison把脸凑近给高崎看。“手上的么，也快好了吧。反正又不是在日本，不用筷子的话就没那么麻烦。” “学校请假方面遇到什么麻烦吗，Elliott？”Tim开车的原因，头看向前方问着高崎。 “这次还算顺利。”高崎想到校方的话。“估计下次就会有问题了。” “什么问题？”Allison猜测着问，“下次很难请到假了？” “大概是请不到了吧。”高崎把心里的想法讲了出来。 “办法总会有的。”Tim回了一句。“随便说一下，今天晚上的演出Vince说推迟到9点。” 听到‘Vince’这个名字，高崎想起了夏川。 “等下好好回去睡一觉，Elliott。”Allison把背向后靠着，“晚上演出前我再带点吃的东西到你那。” ‘她还是没变。无论我们之间发生过多少事情，不管我毫不留情的讲过多糟糕的东西。也难怪亚纪会觉得我残忍。’高崎看了看Allison。 “亚纪……她怎么样了？”Allison念出夏川的名字后，有些犹豫的补充着问题。 “似乎……不是很好。”高崎也没想隐瞒。 “Vince那个混蛋和那个贝斯手在一起了。”Allison话里‘混蛋’一词没有愤怒的语气，好像那就是Vince名字里的一部分。 “我知道。”高崎回答。 “你怎么知道？”Allison显得很意外。“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你是从哪听来的？” “是亚纪自己告诉我的。”高崎解释。“你离开日本之后，她一个人似乎很孤单。有时会和我说说话。” “其实算起来，你和亚纪认识的时间比我久。”Allison说。 “这跟时间没联系。”高崎不同意道。 “多少会有点。”Allison坚持道。“没被时间冲垮的东西都积累起来了。也许感觉不到，但却很难得。” “那么她身边有对她示好的男生了没？”Allison转开话题。“对她来说，应该是常有的事吧。” “她大概不希望这常有的事再次发生。所以会做些让人误会和我在交往的举动。”高崎回答。 “可惜杉本那家伙喜欢的是你啊……”Allison没理由的提起了杉本。 “你很喜欢杉本，Allison？”高崎好奇的问。 “觉得他看起来不错啊。”Allison明确回答。“虽然只是看起来。” “亚纪倒是说过渡边看起来不错。”高崎听到Allison提到‘看起来不错’想到亚纪曾对绫濑说过同样的话。 “渡边啊。你后来有见过他？”Allison平静的语调下不平静的回想起和渡边的种种。 “和他一起去居酒屋喝的酒。有我，亚纪还有绫濑。”高崎又道：“是你和他过去的那家。” “那天他可是输给我输的很惨啊。”Allison故意夸张的说。 “谁和你喝酒不会输到很惨。”Tim突然来了一句。 “总会有人的吧。只是没遇到罢了。”Allison回应着Tim。然后想到高崎刚刚的话：“绫濑？是那个绫濑美月么？” “你记得她的全名？”高崎意外的反问。 “我只记得她叫美月。”Allison诚实的回答。“她怎么会和你们一起？” “渡边好像在追求她。或者他们已经在交往了吧。”高崎猜测道。 “哦？这样啊……”Allison淡淡回了一句，不再多问。 “可能我没有说过，Elliott。”Tim想到了什么，“今晚Daniel的未婚妻也会来看演出。” “是么。”高崎突然觉得和这个Daniel的未婚妻见面的话，不会是很尴尬的事情。或许是桝本的原因吧。 “告诉我这些是需要我在演出结束或是开始前和她主动打招呼么。还是有别的什么。”高崎问Tim。 “你就和她握握手，认真一点的对她说‘坦白告诉你吧。Daniel说你床上那点能耐还真的和我差了不只一个档次啊。什么时候你才能开开窍啊。’”Allison没讲完正在开车的Tim就已经笑出了声。 “这种完全是你风格的台词。一听就知道我在抄袭罢了。”高崎没有理会。 拾叁 绫濑把电话拿起又放下的犹豫不决了半天，终于还是拨下了记有渡边名字的号码。 几声沉闷的‘嘟’声后，电话被接起。 “もしもし……”懒散的关西腔从电话一端传来。 “那个……是渡边么。”虽然从腔调里早就能确认，绫濑还是问了一句。 “美月桑啊。”渡边倒也是一下便听出了绫濑的声音。“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说，你的伤怎么样了？”绫濑问道。 “比我想象的严重呢。现在只能在家里休养了。”渡边用着一向怪怪的腔调，让人听不出是真是假。 “受伤当天我看你还好好的，现在就变得那么严重了？”绫濑用着怀疑的语气。“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管它真的假的呢。”渡边无所谓的回答。“就像美月桑说的‘谁要你出手相助过了啊’，反正一切也是我自找的。而且就算再严重这样的伤势也死不了，所以美月桑就不用担心了呐。” ‘这个混蛋，讲这样的话分明是故意的……’绫濑气愤的把手里的电话握紧。 “我……我能做些什么……”虽然不知道渡边的伤到底有多严重，绫濑还是做不到事不关己。 “讲这样的话多不好意思啊，美月桑。反正是我自找的，就让我一个人自食恶果好啦。”渡边掩饰不住的笑意在电话一头传来。 “你这家伙……不要得寸进尺了……”绫濑气狠狠的说。 “好了好了。”渡边停止道：“问我你能做什么这样的话，如果说了，美月桑倒是真能做到吗？” “只要是我认为合理并且可以办的到事。”绫濑回答。 “合理并且可以办到的事……”渡边重复了一遍。“那不知到我家来煮一顿饭给我吃，算不算是合理并且可以办的事呢，美月桑？” “……”绫濑被渡边的回答说不出话来。 “在听吗，美月桑？”渡边听到电话一端沉默了许久。 “什么……什么时候……”绫濑不情愿归不情愿，但渡边的条件的确符合自己刚刚说的内容。 “那就现在吧。省的给你反悔的时间。”渡边回答道。 “现在？”绫濑看了看钟。“现在才下午3点多，算是吃午饭还是晚饭？” “管它午饭还是晚饭呢。”渡边解释道：“还是说你想天黑才来我家？” “随你的便……”绫濑不想争论下去。“那等下你要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渡边想了想，“要不就把你今天吃的东西做一份给我吧。反正我们受的伤都差不多。” “不好吃么……”绫濑其实午饭吃的只是简单的酱汁荞麦面，不过她还是花了些心思在超市里买些食材。用胡萝卜、洋葱、牛肉和卷心菜做了一大份装的便当带了过来。 “不好吃？”渡边看了看坐在旁边有些紧张的绫濑，“是不可能的啦，美月桑。” “又在骗人……”绫濑撇撇嘴，“根本都没怎么吃。” “因为舍不得一下子吃完啊。”渡边看着绫濑以为自己对她的厨艺不满的表情发笑。“而且等下我也没打算出去。正好可以解决晚餐的问题。” “是因为伤口的原因没办法出门吗？”绫濑想到渡边提到伤口严重一事。 “你还真信了呢……”渡边笑出声来。“好久没见到这样单纯的人了呢，美月桑。” “真是无耻……”绫濑一拳向渡边背上重重砸去。“居然开起这种玩笑……” “啊唉……痛……”渡边弯下背轻声说道。 “喂……够了吧。”绫濑没有再上当。“骗人不能总用同一套吧。” “真的是很痛唉……美月桑。”渡边用手把背部的衬衫向上拉。“伤口裂开了吧。” 渡边宽瘦的背上布满了细小的擦伤，很多已经开始愈合了。不过相对来说比较大的三处还未结痂，最深的一处似乎真是因为自己刚刚的一击而有些流血。 “你个白痴……你没有涂药膏吗？”绫濑一眼看出。 “那天医生帮我涂过一次就没了。”渡边把衬衫放下。“虽然他给了我药，不过伤在背上很难涂到。而且大部分都是擦伤，也就算了。” “所以这哪里是伤口严重了啊。明明是你没遵照医生说明上药，怎么会好的快啊……”绫濑一眼瞥见渡边手臂内侧也有着的伤口。还好，不算深。“还有，你手臂上是可以涂的到的吧。” “手上的伤很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渡边看也没看手臂上的伤口。“对了，你脚上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绫濑站起身回答。“我又不是不听医生劝告的白痴。” “你站起来要去哪啊，美月桑？”渡边微微仰起头问道。 “药膏在哪里……想快点好起来的话还是乖乖的涂好伤口。而且刚刚打你那下还是挺重的……”绫濑不知何故的有些不好意思。 “能听到美月桑讲出这番话被你打的那一下就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呢。”渡边的位置低到正好可以看到绫濑有些不好意思的脸。“不过要是美月桑坚持的话。那，还是让我自己去拿药膏吧。毕竟我自己的家我还是更熟悉一点呢。” ‘真是见鬼，我为什么要提出那样的要求啊。虽说是自己出手打了他，可也是他说谎在先的不是么。’绫濑没有看渡边去向房间的背影。‘算起来，似乎所有靠近自己的人都会多多少少受到伤。以前的寺岛，现在的高崎和渡边。不过，这个渡边却还是有些和其他人似乎截然不同的地方。他的发型也好，怪怪的关西腔，懒散不羁的个性。最见鬼的是，我居然会注意并且记得这些。难道，我对这样一个与着自己格格不入的怪人有着好感么？’ “这是给你的。”已经坐回到身旁的渡边递过来一个盒子。上面写着的说明是英文。 “这是……创伤药膏？”绫濑看了看问道。“这个和我的不太一样。” “不一样才给你啊。”渡边解释道。“这个对伤口愈合很快。我一直还没用过，而且这么小一罐也根本涂不完我整个背。所以还是给你好了，反正也快过期了。” “明明还有一年的使用期限啊……”绫濑看了看过期日期。 “留着这种东西多不好。弄的好像为了以后出意外一样。”渡边不知何时拿出两只杯子，向杯子开始倒茶。“你干脆这次一块用完了正好。” “什么跟什么啊……”绫濑把药盒放到桌子上。“明明是帮你涂伤口的。怎么让你给我进口的药膏……” “不然放在我这里只不过是垃圾罢了，涂在你伤口处就成了珍贵的药。”渡边递给绫濑倒好茶的杯子，看了一眼杯沿又放回给自己。拿起另一杯给她。 “干吗换来换去的。”绫濑注意到渡边的举动。“是在其中一杯里下了药分辨不清了吗？” “伤痕累累的我还是得到不你半点好感呐……”渡边假装苦笑的对绫濑说。“这一杯的杯沿上有个缺口。我可不想在你漂亮的嘴唇上也留下伤口呐，美月桑。”说罢，渡边朝着绫濑的嘴唇看了看。 “混蛋……你在往哪看啊……”绫濑听到渡边最后一句话时已经有些脸红。 “那你自己的伤口……”沉默了良久，绫濑想到渡边刚才去房间的目的不是拿药膏帮他涂伤口的吗？怎么变成他给自己药膏…… “看来美月桑是很想看我伤痕累累的背啊……”渡边喝着茶。 “无论如何，你总是因为我才受的伤。”绫濑回答。“你尽快好起来的话，我自己也会好过些。” “那美月桑答应我把这罐给你的药好好用掉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达成愿望呢。”渡边把绫濑放回在桌子上的药膏递给了她。 “帮你涂伤口才不是什么愿望不愿望……”绫濑对渡边的用词感到无语。“好了……我知道了。”说罢接过渡边递过来的药膏。 “那好吧。就让美月桑的愿望成真吧。”渡边开始解开衬衫上的扣子。 “你……你在干吗……”绫濑觉得渡边的话配上这一动作让整个气氛变得很奇怪。 “脱衣服啊。这不是你刚刚一直都想要的吗？”渡边坏笑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在讲些有的没的我可就走人了……”绫濑讨厌自己又莫明其妙红起来的脸。 “我的伤口可是在背上，你总不能让我穿着衣服给你涂吧。”渡边回答。 “……那，那你就像刚才那样的，那样把衣服从后面拉起来就好了啊。”绫濑找着其他的方法。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衣服不小心滑下去药膏可就会粘在上面了哦。”渡边停下动作回答。 “那就不要让它滑下去好了。”绫濑看到渡边似乎也同意这个提议。 “那你是让我一直拉好着不放了？我手臂上可还有着伤呢，美月桑。”渡边坏坏的笑容又浮现出。 “你这家伙真是……罗里八嗦的没完了啊。”绫濑声音有些大的说。“那我帮你拉着好了。满意了吗，渡边先生？” “那这样的话再不满意就说不过去了呐，美月桑。”渡边笑笑的回答。 ‘没想到单手做事起来这么不方便。尤其拉好了衬衫的左手为了不碰到那个白痴的bobo头发梢和他的肩膀，就不得不一直悬在空中。以至于让右手更加难以自如控制。’ “要是觉得累的话，可以把左手搭到我的肩上一会哦，美月桑。”渡边突然开口道。“你左手因为悬在空中抖动的频率我通过衬衫可是感受的清清楚楚哦。” “不必了。反正我也快涂好了。”绫濑拒绝道。 “不然我自己来拉着吧，美月桑。”渡边转过头，侧目看了看绫濑。 “你不是说你手臂上有伤么。”绫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反正就一会而已，你自己也说快涂好了。”渡边把头转了回去。 “那好。”绫濑同意道：“你来拉着吧。” 渡边把右手向脑后伸来，绫濑看清了手臂内侧那些细小的伤痕。接着因为没有转过头的渡边把右手拉向被绫濑拉在左手里的衬衫处时，正好拉住了注意看着渡边手臂内侧伤口的绫濑的左手。 “你在干吗……”绫濑被渡边的举动一惊，左手拉的衬衫没等渡边抓好就松开了手，右手涂伤口的棉药棒也掉到了地上。 “算了……”渡边任由已经粘在背上的衬衫，直接转过了身。“反正你也说涂的差不多了。” “你赶快把衣服拉起来啊。”绫濑不顾渡边自己动手把衬衫重新拉到渡边后颈的位置。 “说了算了。”渡边大大的右手把绫濑拉着自己衬衫的右手轻轻一拉，把坐在沙发处的绫濑拉到了自己坐的榻榻米上。 “不是你自己的身体么，干吗这样随随便便的对待。”绫濑觉得刚才有些霸道的渡边让自己稍微有些害羞。 “就因为是我的身体，才可以随随便便的对待啊，美月桑。”渡边的右手撑在榻榻米上，看着绫濑。 “我……我要回去了。”绫濑被渡边盯的不安的说。 “等等。”渡边拉住已经站起身的绫濑的手。“把桌子上的药拿着。” “我说……”绫濑有些犹豫的转过身，朝向渡边。“不要对我那么好，渡边。” “我会有罪恶感。”绫濑看着渡边说完后低下了眼睛。 “你的罪恶感是有源头的，美月桑。”渡边把绫濑又拉回刚刚站起身前坐的位置，把脸凑近道：“因为你喜欢我。”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绫濑抬起头被渡边无处躲闪的吻袭来。渡边带有舌环的舌头在自己口腔里肆意放任起来，嘴唇却带着温柔。想阻止却被渡边抓在他大而温暖手掌里的手腕只能徒劳的挣扎，而且原来他看起来修长发瘦的手指居然有这样大的力气。 “看来，我又在你讨厌我的清单上刷新了一笔呐。”渡边松开绫濑的手腕。 奇怪的事，曾几何时那些讨厌渡边的细节已经开始变得让自己习惯了，而且那强制性的一吻带给自己的好像更多的是心跳而不是反感。 “明明会知道被讨厌的话为什么还要……” “和我交往吧。”绫濑违心的问题还没问出口，就被渡边的话打断。“和我交往吧，美月桑。” “一直以来你就是这样自以为是的要求女孩子和你交往的吗？”绫濑对于渡边有些霸道的行为不是很满意。 “一直以来这样的事可不重要呢。”渡边回答道。“因为一直以来里的‘一直’里没有你，所以答案是怎么样的。对我来说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你给我的答案呐。”渡边的脸离绫濑很近。“如果是喜欢的话，就不要再犹豫不决的对我躲闪，确认好自己对我的感觉吧，美月桑。如果答案真的是不想，如果真的说一点也不想和我交往、不喜欢我的话。美月桑一定也要趁现在坦白的告诉我呐。延长疑虑就是延长希望这个道理美月桑应该是明白的吧。” “所以，要诚实回答我哦。美月桑。” “渡边……你这家伙……分明是在咄咄逼人……”绫濑低下头，自己都感觉到脸上越来越明显的热度。 “所以答案是同意喽？”渡边脸上有着胜利的坏笑。“即然美月桑这么害羞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开口回答了啊。” “你这家伙……”绫濑看不爽渡边的得意。“你这家伙，很为自己自豪么。” “反正肯定不会有你为我自豪的一天的。不是么，美月桑？”渡边丝毫没有收敛的样子。“那总得有人为我自豪一下吧？所以我就只有自己为自己自豪喽。” 拾肆 一连两场的演出很成功，连Vince的脸上都露出意外的表情。 第一场演出里毫不意外的看到了Daniel的未婚妻，当然还有Daniel。他似乎对于没有事先和我私下打招呼而担心我会生气，虽然Tim已经和他解释过在从机场接我来的途中告知了我。也许，在Daniel心里和我他的关系除了在一起，还希望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维持吧。只是对我而言，那真的不重要。起码，不再重要了吧。 “干吗这么早就要回去啊？你后天不就要回日本了吗？”Allison因为抽了太多大麻而有些兴奋。声音都是吼的：“真是扫兴的家伙啊。” “你得照照镜子去，Allison。”高崎拉着Allison的脸想看清她因大麻而放大的瞳孔。“你也不看看你的瞳孔都已经放大了几毫米了。” “随她去好了，Elliott。”Marcus走过来打断道。 Marcus是Vince一直以来的搭档，在圈子里一向口碑很好。他经手的生意和手下的人脉都对他相当忠诚，当然也是他为人正直的重要原因。而且他年轻青青时结婚的妻子以及生下的三个儿子到现在一直陪在身边，从没有听说他出轨的花边新闻。又或许是他手段高明，隐藏的很好。总之，是和Vince不尽相同的男人。 “你离开去日本之后，她也会开始辛苦起来了。”Marcus补充道。 “因为广告增多的原因？”高崎猜测到可能是因为夏川要离开，但没有问。 “广告是其中之一。随便说一下，接下来的几个广告都会在日本进行。”Marcus回答。“亚纪和Vince的事，不知道你听到了多少。” “Allison在有些方面的确很敬业，她很能忍，又极少提出要求。这是我一直都希望留住她的一点。”Marcus接着说：“不过少了亚纪的她，在待人接物方面确实是个问题。所以，我打算以后让她只接广告方面的工作。或许她可以以后帮着打点财务账目之类的事。” “那对她来说应该是件好事。”高崎回应着：“她本来也一直反感和客人交际这档子事。” “没错。”Marcus肯定道。 “不过你的离开这个不算小的损失，我一直都想弥补回来。”Marcus开始说到今天谈话的用意：“如果说有回来的念头，不用担心Vince那边。你还可以找我。” “当然了，这不过是善意的后备条件，Elliott。”Marcus笑着拍了拍高崎的肩，“你不要有压力。” “Marcus你又在和他废话什么啊？”Allison又点燃了一点自卷烟。 “说到你下个月去日本的事。”Marcus很自然的转移话题。“就是那套你很不喜欢的穿刺工具的广告。” “狂欢的时候谈工作很无趣唉，Marcus。”Allison说罢离开了。 “你那边学校的事我听Tim说了。”Marcus重新回到话题上，“到时候正好Allison工作进度完成，再帮你在学校扮演最后一周。这里的事你也可以按原计划行进。以后要是再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尽量挑在你放假的阶段安排。怎么样？回去好好考虑一下，Elliott。” ‘这似乎并不需要我去考虑吧。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总归需要找到方法赚钱的，而且Marcus这样的老板本来就比Vince要让人安心些。’高崎心想。‘不过，倒是又要麻烦到Allison了。’ “夏川同学知道高崎同学什么时候回来吗？”放学时正好顺路碰到夏川的樐疚实馈？ “好像就是明天的事呢。”夏川想了一下回答道。“不过，没想到樐狙Сせ拐饷垂匦母咂椤！？ “准确的说是那个没种又呆货的杉本很关心高崎同学。”樐疽桓焙尢�不成钢的样子说。� “不过，上次的问题还没算完全回答我的说，夏川同学。”樐净叵肫鹉翘旌蜕急居龅降较拇ǜ�高崎走在一起的情景。� “什么问题？”夏川不解的重复着樐镜幕埃�突然想到了什么。“哦。。⊥是问我和高崎是否在交往吗？。� “这……好像是我问你的问题吧。”樐居行┪抻铩！澳悴挥迷傥饰乙槐椤！！！？ “如果我告诉樐狙Сさ幕埃琅木学长是否能够替我保密呢？”夏川微笑的问道。 “哦……那就是在交往了。”樐静虏獾馈？ “既然樐狙Сひ丫�觉得自己有答案了，那也就没有问我的必要了吧。”夏川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保密的话，倒也不是不行。”樐窘凶∠拇ǎ�“只是为什么非要搞得这么不可告人。。� “那就我当樐狙Сご鹩ΡC艿氖铝伺丁！毕拇ㄖ匦伦�过身。“我和高崎，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不是。根本也不在交往。”夏川说。 “既然没有交往，那不是更应该让人不要误会更好？”樐鞠肓讼搿！盎故窍拇ㄍ�学心里有了喜欢的人却无�ê退�在一起，又不想身边其他的男生纠缠�K�以才和早就认识的高崎同学做成在交往的假象？。� “一半一半吧，樐狙Сぁ！毕拇ɑ卮稹！澳闼档牟孪肜镆话胧钦�确的，一半不是。。�“如果说我想问清哪一半是正确的哪一半只是自己胡乱想出来的，会不会很过分。夏川桑？”樐疽谰捎米牌匠5挠锏鳌？ “不想会被人纠缠所以才走的和高崎很近，弄成好像在交往的样子。的确是这样。”夏川回答。“不过无法和自己在一起的人这里的‘无法’只是因为不喜欢了。不再喜欢所以才无法再继续在一起。然而也并不想和其他的谁在一起。” “就是这样。”夏川看着樐尽？ “这样会有些不公平唉……”樐居米畔袷撬蹈�自己听的音调。� “樐狙Сぶ傅氖鞘裁床还�平？。� “对想尝试和高崎同学交往的人不公平啊。”樐净卮稹？ “嗯，我觉得分手的确不需要民主。可恋爱毕竟还是两个人的事。”夏川否认着樐镜南敕ā！叭绻�说高崎也有着和杉本学长同样感受的话，这些小小的伪装并不能造成什么改变。。� “不过，似乎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呢。”夏川对樐久魅返馈？ “是高崎同学和你说的？”樐净骋傻奈实馈？ “那倒没有。”夏川回答。“相反的是，高崎甚至从来没有提起过杉本学长。” “虽然抱有‘喜欢的人最好也多少能回馈我的感情’这种想法并不是件多荣耀的事。可一直一直得不到回应的付出还是留下的好。留下给能够真正理解并珍惜的人。”夏川说出自己的心声。“对于杉本学长，高崎成为不了这个人。” “作为高崎同学假装交往对象旁观者的你，似乎比高崎同学更清楚整个局势的样子啊。”樐居械愫闷嫦拇�哪里来的自以为是。� “大概是因为高崎他本人甚至没正眼观望过这所谓的局势吧。”夏川说。 “女孩子讲出这样残酷的话是被糟糕过分的家伙残酷的对待过么？”樐景鸦疤庾�移到了夏川身上。� “樐狙Сっ挥邢不兜娜寺穑俊毕拇ǚ次实馈！盎蛘呤窍不豆�的人？。�“没有。”樐净卮鸬馈！笆歉鱿∑娴拇鸢赴桑�夏川桑。。� “人，为什么一定要恋爱呢。”夏川的语调像是自言自语。 “大概是因为人小的时候比较蠢。”樐净赜ψ拧？ “其实长大后会发觉小时候蠢的人长大了还是一样的蠢。”夏川自嘲的笑笑。 “蠢，是相对的。”樐舅担�“在愚蠢的人眼里，聪明的人才是蠢。。� “呵，好奇怪的理论。”夏川冲着樐拘α诵Α？ “其实，对于整个宇宙来说，一切事物的存在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仅仅是对个体生命而言，没有什么比自我更重要。所以，自私才是生命的本质。”樐炯绦�说：“不过当喜欢一人时产生的感情，它却直接、干脆、粗暴的打破了这一成不变的本质。。� “但总因为感情产生的漫不经心或是无法持久而让这层本质又恢复。所以啊。大家都在念叨着自己被自己的也好别人的也好的感情所折磨的难以自拔，难以释怀。”樐究戳丝唇ソケ渖俚姆叛Ш蟮娜巳骸！拔椅薹ù蚱普獠惚局嗜ノ�了谁�W匀灰膊恍枰�谁这样去为了我。。� “其实并不是无法吧。只是没有遇到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自己想去为之行动的人。又不想无关紧要的人为自己付出行动。”夏川猜测出樐久唤渤龅南敕ā！安皇嵌妓怠�当你无法给予的时候也别随便接受’么＠拍狙Сぁ�” “你这种不知何来的自以为是……”樐韭源��σ獾目醋畔拇ā！昂苋萌撕闷妗！？ “因为到目前为止……”樐咀�过身准备走向蠧趴凇！八�竟然是正确的。。� “以后……不要到学校来等我放学。”绫濑注意到旁人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渡边频频侧目。 “总不能天天去电车站等吧。”渡边很自然的拉过绫濑手。“好运总会有用完的一天。可不会天天都碰的到你哦，美月桑。” “喂……你在干吗……”因渡边这一举动让更多的人注意到自己这一方向。“放开啊。这是学校附近。” “亲都亲过了，拉一下手有什么不行啊。”渡边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为了不让绫濑甩开而把手抓的更紧了。 “你把嘴给我闭上，混蛋……”绫濑紧张的四下张望了一番，确保没有人听到渡边刚刚的话。 “好啊。不过要我闭嘴是有条件的呐。”渡边脸上浮现出坏坏的笑。 “虽然知道我不会同意……不过……”绫濑看了一眼渡边的坏笑，瞥过脸。“什么条件。” “再去我家煮一次饭给我吃吧。”渡边意外讲出了听起来合理的条件。“上次你是把煮好的东西带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本人煮的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说谎没常性吗？”绫濑被渡边质疑感到很气愤。 “那是答应了喽？”渡边问起重点。 “什么时候……”绫濑问道。 “就等会吧。”渡边说。“直接去我家好了。” “今天么？”绫濑意外的问。 “不然你以为等会是哪天啊，美月桑？”渡边觉得绫濑的问题很好笑。 ‘现在去他家的话，回去的时候天应该已经会黑了吧。’绫濑心想。‘虽然爸爸出差还要过一阵子回来，可上次去居酒屋受伤晚归一事已经让继母有些微词不断了。’ “放心，我不会把你留到很晚的。”渡边看出绫濑的顾虑。“一定会安全把你送回到板野家门口。” ‘……这个家伙……又提到板野家的事了。’绫濑心想。 渡边家只剩下些速冻的煎饺和拉面。绫濑很利索的就把东西弄熟了，期间靠在厨房门口处的渡边一直盯着绫濑看。 “你在看什么……怕我给你下毒吗？”早早就察觉到的绫濑煮好东西后开口道。“过来把面端过去。” “因为还从来没有女人在这个厨房里给我煮过饭吃呢。”渡边走过来双手各端起两碗面。“也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当然要好好看几眼了呐。” “也对。”绫濑把煎饺端好，走在渡边身后。“都是直接把女人带上床去了。” “不过……可没说错呢。美月桑。”渡边把面放好在圆桌上，坐下到榻榻米上。“你是第一个到我家来没被我直接带上床的女生呢，美月桑。” “这种一点也不光彩的事留给你自己就行了，不必讲出来。”本是玩笑的初衷，却听到渡边的坦白后让绫濑心里稍稍难过了一下。 “那我想光彩的问一下。我是第一个吃到美月桑煮的饭的人吗？”渡边把一双木制的筷子摆在绫濑对面。 “废话很多啊，不是说饿了么。”被渡边这么一问绫濑才想到似乎真的是第一次给除了家人以外的人煮饭。 “我要再次为你们学校的男生感到难过了呐。”从绫濑不情愿承认的脸上渡边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和高崎同学是念的同一年级吧。我记得应该是二年级。” “是又怎么了。”绫濑不明白渡边突然提起自己读的年级干吗。 “整整一年都没有同班男生或是高年级的学长对你采取行动过吗？”渡边说出问话的本意。 “都说了如果学校里的男生都像你一样我早就转学了。” “情书什么的也没有？”渡边善不罢休的继续问道。 “……不记得了。”绫濑不想继续扯这个话题。 “哦……太多了都不记得了啊。”渡边又带着调侃的说。 “什么跟什么啊……”绫濑觉得渡边总能在别人的话里找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那美月桑，我写给你的情书你要吗？”渡边夹了只煎饺往嘴里放。 “不要。”绫濑拿起筷子头也没抬的回答。 “哦？”渡边嚼着煎饺。 “你写的东西我自己也会写。”绫濑准备吃面前说道。 “原来这样呐……”渡边放下了筷子。“那谁写的东西你不会写？” “谁写的东西我都会写。”绫濑咽下拉面回答。 “那好吧。那我就把给你写的信撕了吧。”渡边瞥了瞥正在吃面的绫濑。 “你写信给我……”绫濑停下了筷子抬起了头看渡边。“什么时候写的？” “过去的某个时候吧……”渡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反正写的是又小又乱的。而且你也会写啊。” “写了……多少？”绫濑多少还是好奇的，但又觉得会被渡边戏弄。“我知道我会写。只是随便问问写了有多少……” “多少不重要啊。”渡边把手肘撑在圆桌上，金色的bobo头靠在手掌里。“就看你要不要听了。” “……你说。”绫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脸红低声的说。 “啊？”渡边假装听不清凑近绫濑的脸。“美月桑是让我说吗？” “都说了让你说了……”绫濑把脸向后移了移，侧目不去看渡边。 “我想你。” ‘我想你。’这句被渡边讲的很温柔的话传入耳里，我稍稍的转过头。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的渡边弯下瘦长的身子朝我的额头吻了下去。 “这个角度……只亲的到额头唉……”渡边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 “你这个混蛋……”绫濑把整个身体靠后的远离渡边大声骂道。“不要用你那张吃过煎饺油腻腻的嘴碰我！” “那是允许我用手喽？”渡边绕过圆桌走了过来。“还是身上其他的部分？我除了嘴巴以外浑身上下可都是干净的很呢，美月桑。” “你走过来想干吗……”绫濑试图要站起来。“脑子里总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人浑身上下会干净到哪去。” “美月桑想证明看看吗？”走到已经站起来的绫濑旁边的渡边伸出右手手臂，单手把绫濑揽进怀里。 “混蛋……放开啊……”绫濑的挣扎在渡边单手的怀抱显得很无用。 “怎么样？很干净吧，美月桑。”渡边低下头对怀里仍作挣扎的绫濑说。“还是，想证明的更彻底一些？” ‘虽然很不甘心，但这家伙的身上那股干净才有的密瓜的甜味又传入鼻腔里来。’绫濑停止了挣扎：“我说，你还要抱多久啊混蛋。” “什么时候才打算放手啊？”绫濑抬起头看着渡边。 “那美月桑什么时候才能够适应被我抱在怀里呢？”渡边因绫濑抬头而把脸凑了过来。 “不要……把你这张奇怪的脸也靠过来……”绫濑尝试着把头向后，却因渡边紧紧揽住的右手手臂而无法自如。“还有我为什么要适应这种糟糕又奇怪的事……” “很糟糕么……”渡边越来越贴进的脸让我感受的到他皮肤散发的温度。“可我还想对美月桑做更糟糕的事呢……” “你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快放开我……”绫濑想躲避渡边的目光，把脸转向一侧的同时自己的嘴唇不经意的碰到了渡边的嘴唇。 “这可算是美月桑对我主动的哦……”渡边在绫濑耳说道。 “你这个混蛋……”绫濑不知是气愤还是害羞而红起脸。“想做下流的事，自己随便找些成人DVD自己解决好了。” “那种东西……多没意思。而且，我天天看着它也没感觉了。”渡边笑了一下，觉得绫濑想法还真是天真。 “天天……”绫濑侧着头重复渡边的话。“你倒是有多欲求不满啊混蛋……” “不是天天看内容啦。”渡边摇了摇头解释道：“封面而已了。” “真是变态的嗜好……快点放开我，变态。”绫濑对渡边的解释无语。 “卖出去的货品当然要看一下封面了啊。”渡边看出绫濑对自己的解释好像有些误会。 “卖出去？”绫濑因疑惑把头转向渡边的同时，再次‘吻’到了渡边的嘴唇。 “我看美月桑还是蛮喜欢我这张油腻腻的嘴嘛……”渡边看着绫濑说道。 “你这个变态……叫你快点放手啊。”绫濑被渡边怪腔调的挑逗而惹怒。“再不放手的话……” 渡边的‘再不放手的话美月桑想要怎样呢’还没讲出口，就被绫濑突然咬向自己右手手臂的牙齿带来的痛感袭来，不得不松开了手。 “想不到美月桑也有些特殊的嗜好啊……”渡边翻起衬衫的袖子，看了看被绫濑咬过的牙印。 “我才不像你。我刚刚是逼不得以……”绫濑觉得渡边又在胡乱猜测。“谁叫你一直不放手。” “无所谓了啊。就当是美月桑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好了。”渡边说罢还用手抚摸了一下。 “真是……叫你变态一点都不过分。”绫濑对渡边这一举动说。“我要回去了。” “面，不吃了吗？”渡边用手指了指绫濑只吃了几口的拉面。 “看到你变态模式启动后的样子哪里还能吃的下。”绫濑拿起书包准备走向门口。 “生气了吗？”渡边拉住绫濑的手，又被甩开。 “没有。”绫濑边走边回答。“不值得。” “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渡边跟在绫濑身后。“不想见到我的话，大不了我走到你后面一点的位置。” “不需要。又不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走到玄关处的绫濑穿起鞋子。 “反正我的腿想走去哪是我的自由呢。”渡边也换着鞋子。 “说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了。”绫濑生气的表情：“你是哪里听不懂了吗，渡边先生？” “我不是你随随便便带回家的那些女生，任由你随随便便的做些奇怪的事情。要是讨厌我这种想法的话，那以后还是不要再有联系的好。”绫濑有些冲动的说出口后，对最后那一句‘那以后还是不要再有联系的好’有些后悔。 “这样的想法……还真的是很讨厌呐。”渡边把身体斜靠在门上，看着绫濑。“可，并不能改变我喜欢你这个事实呐。” 再次回到学校的高崎放学后直接来到了体育馆。 “伤应该养的不错了吧，高崎。”早到的佐久间看到高崎。 “……哦。多谢佐久间队长关心。”高崎看了下手臂上缠着绷带的‘伤口’。 “最近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而且杉本那家伙还帮安达分担了一部分工作。”佐久间对高崎说。“不过不知道那家伙发的哪门子神经，居然主动开口需要帮忙。” “这样啊……”高崎隐约猜测到杉本的用意。 “所以等下杉本来了让他和你交接一下好了。”佐久间讲完后朝着放篮球的铁框方向走去。 “你怎么在这里。” 高崎转过身，是弥生。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高崎不明白弥生的问题。 “还以为你退出篮球部了。”弥生依旧用着没有任何波澜起浮的语调说。 ‘我倒是想。’高崎心里面说。 “我说，我借给你的衣服你准备到什么时候还给我。”弥生开口问道。 ‘哦……对了。Allison那晚给过我弥生的T恤。’经弥生一说高崎才想起来。不过似乎想不起被自己放到哪里去了。‘该不会被我扔掉了吧。因为好像扔掉过一件带有血迹的T恤。’ “我好像记不得放在哪了……”高崎诚实的说了出。“是对你很珍贵的衣服吗，弥生？还是说我可以买件别的还给你。” “珍贵的话就不会借给你了。”弥生不客气的回答。 “不记得的话就算了。”弥生准备走进体育馆中央。“反正也是因为打算扔掉才给你的。” ‘这家伙……’高崎心想。 “……那你还问我要什么要啊。” “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弥生瞥了一眼高崎手臂上的绷带。 “好的差不多了……”高崎知道弥生见过Allison的伤口，自己有些心虚。 不再说什么的弥生看了看高崎，径直的走向已经开始练习的佐久间。 “高崎同学你已经回来了啊。” 是樐镜纳�音�K�的声音总是很容易辨认出。� “这几天高崎同学的耳朵应该很难受吧。”樐究戳丝锤咂榈亩�朵。�“……耳朵？”高崎没懂樐净袄锏囊馑肌？ “不是有‘当有人想你的时候耳朵会发热’这种说法吗？”樐窘馐透�高崎�W�过脸对要朝着自己发吼的杉本说：“是不是啊？‘有人’学长？。�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句用在你身上真是用对了，樐尽！！！鄙急究酥谱∽约骸？ “人的嘴里也吐不出象牙啊。其实这句话本身就是错误的。”樐舅仕始纾�走了人。“好好和高崎同学交接吧，‘有人’学长。。� “没想到杉本学长会主动分担安达的工作。”高崎想阻止想对樐痉⒒鸬纳急尽！罢媸嵌圆黄鹆耍�都是因为我不在的原因。。� “其实……也没什么。”杉本很给面子的被高崎阻止了下来。“本来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 “总之，要谢谢杉本学长了。”高崎说道。“这份人情，光是请吃拉面似乎是还不起了。” “哪里的话……”其实杉本听到高崎提起请吃拉面一事，就已经很开心了。 “那，杉本学长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吗？” “……不用那么计较了啊，高崎君。”杉本被高崎问的有些不好意思。“就吃拉面就可以啦……” “旋转寿司，杉本学长喜欢吃吗？”高崎自顾自的继续问道。“反正我自己也好久没吃过了。” “那……要是高崎君想吃的话，就去吃旋转寿司好啦……”杉本听到高崎似乎很想吃的样子。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杉本学长。”高崎想了想：“叫上樐狙Сひ部梢浴！？ “……叫他那个白痴干吗啊……”杉本听到高崎最后一句话有些失望。 “不叫的话也无所谓啊。只是觉得樐狙Сず蜕急狙Сす叵岛孟窈芎玫难�子。”高崎看到杉本有些失望的脸说。� “叫上那个白痴……他又不知道会讲些什么莫明其妙的东西……”杉本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己想单独和高崎的借口。 “反正不会成真的东西，再怎么的莫明其妙还是成不了真的。”高崎的话似乎有所指。 “……话虽然是这么说。”听到这里的杉本又开始有些难过起来。 “那就这样说好了，杉本学长。去旋转寿司。”高崎问到别的话题上来：“什么时候呢？明天可以吗？” “……哦……好的。”杉本回答道。“就明天好了。” 拾伍 “夏川学姐。” 意外的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夏川转过了身。 “你是？” 穿着一年级校服身材高挑的男生。有些痞气在他长的帅气的脸上漫延着。不过最引人注意的应该要算他头上那几缕被挑染成浅蓝的短发了。夏川不记得认识这张脸。 “你掉了东西，夏川学姐。”男生伸手递给夏川一张对折起来的纸。 “这是我掉的？”夏川有些疑惑的打开了纸张。 莲沼淳。姓名后面是写着的数字应该是电话号码。 “这是你的电话号码吗，莲沼同学？”夏川被莲沼的小技俩逗笑。 “叫我淳就可以了。”莲沼看到夏川的笑有些得意。“这样一来我也可以称呼夏川学姐‘亚纪’了。” “做这样的事是想追求我吗，莲沼同学？”夏川依旧称呼着莲沼的姓。 “应该看不出有其他的理由了吧，夏川学姐。”莲沼左手的手肘靠在校门处的墙，被手背遮住的下半张脸露些霸道的笑意。“所以，请和我交往吧。亚纪。” “你还真是……自顾自的迅速进入状态……”夏川没想到莲沼会如此直接。“而且居然就称呼起我的名字。” “因为觉得‘亚纪’更好听一些。”莲沼看着夏川的眼睛。 “名字，我倒是无所谓你怎么叫。”夏川似乎不介意的说。“不过交往的话，还是算了吧，莲沼同学。”夏川转过身准备离开。 “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对喜欢的女人做放弃的人，亚纪。”莲沼走向夏川，把右手撑在校门处的墙上一拦。把夏川挡在了自己身体的左侧方。 “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同意和不认识就过来递上电话号码的人就交往的人，莲沼同学。”夏川看了莲沼一眼。 “交往之后不就认识了？”莲沼把那招摇过市的头靠过夏川的脸。 “你把顺序搞反了，莲沼同学。”夏川没有回避莲沼靠过来的脸。“不过也不关我的事，只要别把这错乱的顺序用在我身上。” “这样的事，我恐怕无法由你主作啊，亚纪。”莲沼略带低沉却有着吸引人音调的声音在夏川耳边响起。见夏川没有任何闪躲或是害怕的迹象，莲沼干脆直接的对着夏川的嘴唇吻了上去。 ‘……开什么玩笑，这个一年级的家伙……居然……在校门口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完全没料到会出此举动的夏川反应过来后马上推开着莲沼。 “你这家伙……”夏川看着仍旧离自己很近的莲沼。 “是亚纪一点都没有想躲闪我的意思。既然不拒绝那我还犹豫什么。”莲沼用修长的手指背碰了碰刚刚自己强吻夏川的嘴唇。 “刚才那推开的动作，算是拒绝了吧。你这家伙。”夏川注意到看向自己的学生，不想继续争辩。“既然被拒绝了，总可以死心了么。” “亚纪不了解男人吗？”莲沼丝毫不顾忌旁边过路对自己和夏川窃窃私语的学生。“越是想要的东西，越被拒绝，人就会变得失控。” “因为只有在失控的状态下才会毫无顾忌的占有它。”莲沼又一次要对夏川凑过来的吻被夏川强制的推开了。 “你要在大庭广众下做出怎样的事？快让开，无耻的家伙。”夏川开始有些担心这突如其来的莲沼会做出的事。 “怎样的事？”莲沼用着把玩起夏川光泽亚麻色的长发。“只要我想，怎样的事都能做的出来，亚纪。” “放手……”夏川试图推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莲沼，却被莲沼单手把自己双手的手腕握在手里。 “放开她，成人片看多无处泄欲的混蛋。”莲沼的头被书包重重的打了过来。疼痛让他松开了抓在播手里夏川的手腕。 “Elliott……”夏川情急之下习惯性的叫出了高崎的英文名字，并很快的从莲沼身边逃离了出来。 “快点跑掉，亚纪。”高崎把身体挡在正要转向自己的莲沼。 “可是……”夏川犹豫的用着不算很快的速度往和高崎相反的方向跑起来。 “可恶的家伙，居然敢用书包打我。”莲沼有些凶狠的眼神看向高崎。“而且，你居然敢称呼她‘亚纪’。” 没等高崎拣起书包就被莲沼抓向自己校服前襟的手给甩到了墙上。 “你是亚纪什么人？”莲沼看着被自己那一击而摔倒在地是高崎。“不会是男朋友吧。是的话正好让我一次解决掉算了。” “你还是用你的右手先把自己无处宣泄的肉欲先解决最好。”高崎抬起头，看了莲沼一眼说。 “这么单薄的身体讲出这种找打的话，还真是觉得活的太无趣了吧。”莲沼对着高崎的腹部一脚踢了上去。“想早点死的话就让我成全你。” “住手。一年级的小鬼。” 不知何时跑过来有些气喘吁吁的弥生，还有身后正跑向这里的夏川。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住手。”弥生说道。 “去找了救兵么。”莲沼似乎并不把弥生的话放在眼里。“不过似乎除了高度，没有比这这家伙强到哪去。”莲沼用脚尖踢了踢高崎的头。 “看来不像你一样动手是没法让你听劝。”弥生冲过去给了莲沼一拳。 “……你这家伙……”弥生那一拳下手很重，而且看起来清瘦的弥生并不像高崎那样单薄。“看来……和这个瘫在地上的矮子还是有区别的啊……” “是你不像你自以为是那样强，死小鬼。”弥生对莲沼说。“才一拳你就直不起身体了。” “发生了什么事，高崎？”跑过来的夏川看到倒在地上的高崎有些艰难的要站起来。 “没什么事。”高崎没有多说自己被莲沼打的事。“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匆匆忙忙跑的撞到了我。”弥生回答高崎。 “你们放学这久还不回家在校门口干吗？在打架斗殴吗？”老师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 “看来，你们还真是走运。”莲沼看到老师模样的男人后准备走掉。“不过，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你是说给你自己的么，一年级的小鬼。”弥生看到莲沼的欠揍的脸就不爽。 “今天没完成的事，我下次会加倍奉还的。”莲沼看了看弥生又看了看被自己刚才踢的那几下使额头上有些擦伤的高崎。 “还有亚纪我也一样会加倍奉还。”莲沼看着夏川，邪邪的笑着。“跟这两个家伙不一样的‘某种’加倍奉还。” “见过爱逞英雄的白痴。”弥生看了一眼推开夏川扶过来的手的高崎。“没见过长得像你这么矮又瘦还爱逞英雄的白痴。” “这才不是什么逞不逞英雄的无聊事。”高崎反驳道。“哪个正常人都会出手做的事罢了。” “真是连累到你了，高崎。”夏川内疚的说。“没看出那家伙会是这样无法无天的人。” “一上来就给人电话号码，开口就是‘和我交往’这种话。回绝了之后居然毫不顾忌的在校门口吻了我。”夏川解释着事件的经过。 “还有弥生同学，真是谢谢你了。”夏川对着弥生鞠了鞠躬。 “……谢我干吗……”弥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又没被人打到地上……” “我没被那家伙打到地上。”高崎为自己辩解道。“我不过被他摔到墙上罢了。” “那你还真是很配合他啊……”弥生讽刺道。“不用打就倒在了地上。” “……你这家伙有完没完。”高崎不忿道。 “弥生同学原来还有这样有趣的一面。”一旁的夏川笑出了声。 “这家伙毒舌的一面你没见过所以不知道。”高崎回应着夏川。 “你自己也没好到哪去。有什么资格说我……”弥生不服气的说。 “弥生同学的单车应该还在吗？”夏川问了些别的。 “应该在吧。”弥生简短的回答。“我自己去看看。你们先走。” ‘对了。弥生这家伙好像一直都是骑车上的学。’高崎想到。 “刚刚听到你出事所以匆匆忙忙把单车扔在一旁。”夏川向高崎说明。 “……有什么好说的……这种无聊的事……”弥生转身前念叨了一句。 “大概是为了保证下次英文能及格所做的准备吧……”高崎回应着夏川。 ‘居然说我毒舌……这个白痴。’还是听到了的弥生心想。‘明明自己讲的话根本没好听到哪去……’ “出了什么意外吗，湛？”又一次已经坐在公寓门口不知等了多久的桝本开口问道。“和人打架了吗？” “……没什么事。”高崎不仅仅是懒的解释，而且也不希望桝本因此担心。 “不想说的话，不要紧。”桝本没有追问下去。只是一贯温柔的笑着。 “你怎么……又跑到这来了。”高崎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想见你啊。”桝本坦白道。“虽然也有直接跑去你学校的念头。” “……跑到我家就够了。”高崎听到桝本的念头紧张了一下。“可真的不要跑去学校找我。” “我知道的。”桝本从后抱住高崎。“再想你也不会做出那种令你困扰的事情来的。” “你总一个劲往我这跑，第二天的课怎么办。”高崎打开了门，走了进来。 “没有关系的。”桝本没有放开抱着高崎的手，“又可以这样抱着湛真好。” “……很想我……吗。桝本。”高崎犹豫不决的问道。 “当然很想了。”桝本微笑的回答。“想到差点以为会就这样死掉。” “……哪有想想人就会死掉的事……”高崎觉得桝本的想法很搞笑。 “见不到喜欢的人，就像意犹未尽的事被嘎然而止住了一样。”桝本把自己的想法解释给高崎。“所以就涌出了抑止不住的想念。因为抑止不住它，所以可能会被这些想念给埋没，甚至淹死。” “你死掉我回来的话，要怎么办。”难得讲出温暖人的话的高崎转过身看着桝本。 “只要看到你回来，就算死掉我也会再活过来的。”桝本带着漂亮笑容的嘴朝着高崎吻了下去。 “你的存在，定义了我的意义。”桝本俯下身靠着高崎，用带有幸福笑意的声音说：“我是不是已经变得有些恬不知耻了，湛。” ‘自从上次渡边坚持送我回到板野家门口后，已经三天和他没有联系了。’放学后绫濑边走回家边想着。‘而且那天回来的路上除了最后和我道别，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讲。’ ‘是我讲的话太过分了么。’绫濑想起对渡边说的那句‘以后还是不要再有联系的好’。‘可明明是他先做了那些奇怪的事在先啊……而且就算是在交往也……’ “全神贯注想事情的脑子里想是的我吗，美月桑？”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板野家门口，而站在前方的渡边双手插在口袋里，背倚着墙。 “你怎么……站在别人家门口……”看到渡边的绫濑还是有些高兴的。 “我倒是想站在美月桑家的门口等呢。”渡边走了过来。“可惜美月桑一直没打算告诉我呐。” “三天没见到我应该很想我了吧，美月桑。”渡边把脸凑近绫濑的脸。 “想……”绫濑躲闪的避开。“想着没有你周围可真清静多了……”绫濑补充完的讲。 “是冷清吧？”渡边拉起绫濑的手把绫濑往自己的怀里抱。 “你……又在干吗……”绫濑有些脸红的想推开。“这里是别人家门口……” “三天都没有见到你，想抱你在怀里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吧。”渡边没有松手。 “……这三天，你去了哪……”绫濑犹犹豫豫的问出口。 “讲出来大概又会被美月桑讨厌了呐。”渡边没有直接回答绫濑的问题。 “肯定又是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绫濑猜测道。 “去神户看了一个朋友。顺便……物色了一些新的货品。”渡边说到后半句里有些犹豫。 “货品……”绫濑突然想到上次在渡边家里他也提到类似的字眼。 “对了……高崎称呼你为店长。”绫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店的店长啊？上次你神神秘秘的不肯告诉夏川。” “嗯，这个么嘛……”渡边看了看绫濑。“你做好心理准备哦，美月桑。” “……干吗要做好心理准备啊……”绫濑被渡边没头脑的一句不解道。 “我是成人娱乐的店长呢。”渡边说了出来。 “……难怪你不肯说……”绫濑终于明白渡边神神秘秘不告诉夏川的原因。“那高崎同学他……” “别看高崎君一副正经的样子，介绍给客人片子的时候可是什么话都讲的出来哦……”渡边想趁机把高崎拉下水，让自己的形象提高一点。 “真是……脑子短路了……”绫濑听到渡边的话后，“居然会做出和成人片店的色大叔交往这种事……” ‘光是成人片么……成人娱乐里的娱乐指的可不单单是DVD这种初级的东西呢，美月桑。’不想说出实情的渡边心想。 “男人……其实没有不色的呢，美月桑。”渡边替自己开脱。 “那就是你比较出类拔萃吧……”绫濑回答。 “不出类拔萃的话怎么能成为成人娱乐的店长呢……”渡边一点也不介意绫濑对自己的讽刺。“这也不能怪我呐，我只不过是从我父亲那里继承的罢了。” “自己色就算了，还怪到你父亲的头上。”绫濑觉得渡边简直了。 “其实我这也算是子继父业呐。”渡边突然说道。 “什么叫……子继父业……”绫濑没明白渡边的话。“那种店是你父亲留下给你的吗？” “我比他更有出息呢……”渡边解释道。“以前他只是经营一个卖卖计生用品的小店。倒是从我这里……把它规模大化了呢……” “计生用品……”绫濑重复道。 “美月桑不知道什么是计生用品吗？”渡边问道。 “……知道……不用你解释了……”绫濑马上回答道。 “所以呢？”渡边松开了一直拥抱绫濑的手臂，看着绫濑的脸。“更加讨厌我了，对吧？” “……倒也没有。”绫濑看了看渡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找个正常一些的工作……” “就知道你这样单纯的人会介意，所以才一直没告诉你呢。”渡边把交叉的双手枕在脑后。 “……只是……太突然了……”绫濑试着解释。“拥有这样职业的人在我的生活里出现……而且，自己还在和他交往……” “所以美月桑是承认我们在交往喽？”渡边挑着关键字眼道。 “听别人说话时请听清楚重点好么……”绫濑反驳。 “对我来说，那就是重点啊，美月桑。”渡边保持双手枕在脑手的姿势低下头亲了亲绫濑的脸。 “……不要以为你是那种店的店长……就随便可以做这种奇怪的事……”绫濑抗议道。 “和店长不店长没有关系啊，美月桑。”渡边回答。“‘自己还在和他交往’这样的话，不是你自己刚刚讲过的嘛。既然是交往的话，有些亲密的动作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呐……” “……我要回去了……”争论不过渡边的绫濑开口道。 “回去之前能留下电话号码给我吗，美月桑。”渡边从口袋里掏出电话。“上次的号码好像是家里座机的号码吧。” “……我没有带电话的习惯。”绫濑说的是实话。 “那总得给我一个能联系到你的方式吧。我不是都给你了嘛，住址和电话我可是毫无保留的都了你呐。”渡边调侃的腔调又回来了。“所以，问美月桑要一下电话号码也不算是过分的事吧。而且，总不能每次都到板野家门口等你吧。就像美月桑自己讲的，这毕竟是别人家的门口呐。” “……你有的没的一套还真多。”绫濑知道反正也争论不过渡边。“我回去以后，会发给你。” “可不要想我想的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哦。”渡边最后调侃道。 “今天有碰到昨天那个一年级的家伙么，亚纪？”放学后高崎在走向体育馆的途中遇到了夏川。 “还好没有呢。”夏川回答。 “今天篮球部那边结束后会和杉本学长吃旋转寿司。”高崎问道：“要不要一起来，亚纪？” “杉本学长……应该不希望我的加入吧。或者说……他应该不希望除了你和他之外的人加入吧。”夏川意味深长的说。 “你讲话的方式倒是越来越像樐狙Сち耍�亚纪。”高崎回�Φ馈？ “樐狙Сぁ！！5故歉鲇幸馑嫉娜四亍！毕拇ㄏ袷腔叵氲乃怠？ “不过，如果自己没有对对方抱有同样感觉的话。还是表明比较好吧，高崎。”夏川回到杉本学长的话题上。“像杉本学长那样单纯的人，怕是会不知情的努力下去吧。” “杉本学长啊……”高崎若有所思的叹了叹气。 “高崎似乎是有了喜欢的人呢。”夏川猜测的说。 “……为什么……突然这么讲。”被猜中的高崎有些尴尬的说。 “因为感觉的到你和之前所有不同的变化。”夏川回答。 “什么所有不同的变化？”高崎不解的问。 “觉得……变得会替人着想了。变得温暖了。”夏川冲高崎笑笑的回答。“大概是因为那个人带给了高崎大把大把的温暖吧。这温暖残留到我也能感受的到。” “原来……是这样么。”高崎看了看夏川。“原来，我一直是个冰冷的人啊。” “杉本学长对这家店里的食物还满意么。”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的高崎问道。 “嗯……很好吃啊。”杉本咽下嘴里的三文鱼手握寿司回答。 “杉本学长能觉得好吃就好。”高崎说完，有些犹豫的开口：“帮忙安达打点篮球经理的事，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杉本学长？” “那是因为你受伤的原因啊……”杉本含糊的回答高崎的问题。 “不。可能我没表达明白我的意思。”高崎重新问道：“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吗？” “……”杉本不好意思的回避高崎看向自己的目光。 “原来真是这样啊……”高崎对杉本的反应已经有了答案。 “其实好多时候，感情的这样的事不会因为一个人的付出就能让另一个人接受。”高崎还是讲了出来。“所以，把它保留给好好接受并且懂得珍惜的人吧，杉本学长。” 不发一言的杉本只是看着空空的碗碟。 “讲这样的话，可能让你伤心了。杉本学长。”高崎看着一声不吭的杉本有些不忍的说道。 “不。”杉本开了口：“比起高崎君的拒绝，更令我伤心的是。我甚至都没机会去为了和高崎君在一起而争取什么。” “……杉本学长……真是对不起了……”高崎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杉本脸上露出艰难的笑容。“高崎君一定因此被困扰了很久吧。” “困扰……倒也提不上。”高崎解释道。“就是觉得让杉本学长单方面付出是件很自私的事。” “不是自私……”杉本回答。“喜欢高崎君，是件能够让我快乐的事。” “……杉本学长。”高崎没想到杉本会回答自己这些。 “虽然有些鲁莽……”杉本看了看高崎。“还是想确定一下是因为高崎君有了喜欢的人吗？” “……算是吧。”高崎还是诚实的告诉了杉本。 “嗯……那就好。”杉本的笑容变得好看起来。“起码有人能带给高崎君我无法带给的。” “如果……”杉本继续道，“如果说有什么那个人无法带给高崎君而我却一直都做得很好的事情。如果说有这样的事情，高崎君一定要诚实的告诉我。因为，这样的话。我自己也会因此感到真正的快乐。也会觉得因此的存在感更有价值。” 拾陆 ‘这一周似乎过的特别漫长。大概是因为每天在体育馆里感受的到杉本学长暗暗的投向自己的目光吧。’周五体育馆工作结束后独自离开的高崎心想。‘不过最重要的是，上次那个对夏川做出过分事情的混蛋一直没有再出现在我或是夏川的面前。记得那天他穿的校服确实是和我们同一学校的。难道说弥生那家伙的一拳真的把那混蛋脑子里的糟糕念头也打残了么，呵。’ “好久不见了，不知名的矮个子学长。” 带有嚣张口吻的话语传进高崎的耳朵里。转过身确定是否是对自己说话的高崎，看到了刚刚设想中那个对夏川做出过分事情的混蛋——莲沼淳。同时也确定刚刚的设想只是猜想。 “也不是很久，欲求不满的不知名混蛋。”高崎回敬道。 “你那副欠揍的口气倒还是没变么。”莲沼走向高崎。 “照照镜子看我和你脸到底谁更比较欠揍些。”高崎没有跑走的意思。或许心里也知道是跑不走的吧。 “今天似乎没上次那么好运了，只剩你一个人。”莲沼说道。“上次那个电线杆学长呢？该不会趁虚而入的想去对亚纪下手了吧。那你那天所谓的‘英雄救美’可真是白费心机了。” “也只有你这种欲求不满的脑子才会想出的事。”高崎对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莲沼回了一句。 话音刚落，莲沼毫不留情的一拳就突然的打了过来。在高崎有些苍白的脸上。 身体未支持住这一击的高崎趔趄的摔到了化学室的门上，门随之而被撞了开。高崎也因此而倒在了地上。 “如果说觉得不想被揍，我奉劝你还是找个丑一点的女人交往比较好。”莲沼看着被自己一拳打倒在地的高崎说道。“凭你这样的身体，光是保护自己都不够用。” “就算拥有像你这种混蛋一样可以随意使用的暴力，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对女生出手做些她不喜欢的事。无论我有多喜欢她。”从地上爬起的高崎说道。 “你不了解女人。”莲沼一拳又朝向高崎的脸打去，然后拉住高崎的衣领。“女人总归喜欢口是心非那一套。” “我看是你不了解亚纪。”高崎被莲沼打伤的嘴色渗出血。 “不许你在我面前叫她的名字。”莲沼听到高崎对夏川的称呼有些恼怒，这一拳有些重。 重到高崎因重心不稳的摔到了实验用的台子上。台子上有没来得及被人处理掉的试管，试管里有些发紫的液体由于高崎的撞击而被打碎。溅入了高崎的眼睛。 “又是你这个一年级的小鬼。”单肩挎着书包的弥生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大概是因为早已经没有什么人的校内安静的听的见这边打架的骚动。 “来得可真及，电线杆学长。”莲沼看到弥生开口道。“正好我看那边那们学长已经到极限了的样子。虽然也只不过三拳而已。” “那接下来的第二回合，希望和学长你能……”莲沼狂妄的口气对弥生讲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完，就被弥生冲过来的一拳打在了脸上。接着又是一拳，再一拳。正当弥生要挥下第四拳时莲沼的左手挡下了。 挡下弥生的莲沼用空出的右手对着弥生的腹部用尽全力的打了下去。弥生因疼痛弯曲着身子艰难的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抬起头，继续冲向莲沼对着莲沼的腹部也是一拳。 “你可比瘫在试验台上的那家伙有出息多了……”莲沼因弥生的一击也微微弯下了身子，口气仍是嚣张的说。 听到莲沼的话后弥生才意识到已经趴在试验台上一直都没有动静的高崎。 “我说你个白痴，还要趴在那里多久。”弥生冲高崎的方向喊了一声。 “你才是……白痴。”高崎因眼睛里不知明液体溅入的痛楚而略带勉强的声音：“又来管与自己无关的闲事。” “被一年级的小鬼三拳就已经站不起来了的人没资格说大话。”弥生趁莲沼没注意的空档冲向了高崎的一直趴着的台子。 “你的眼睛……怎么了……”弥生看到高崎闭着的眼睛周围有些暗紫色的液体。“那是什么东西？” “电线杆学长的化学肯定学的很差吧。”莲沼慢腾腾地走了过来。“高锰酸钾这样的东西在高中以前应该有学过。” “他差的哪里光光是化学了……”高崎自言自语的回应着莲沼的话。 “难怪爬不起来了。”莲沼站到离高崎和弥生有一米的距离。“不过事先申明，可不是我故意弄的。而且对付这种能耐的人，也用不到弄瞎他眼睛这一步。” “你这个一年级的臭小鬼……”弥生准备冲过去给莲沼再一拳。 “真没意思……”莲沼耸耸肩，做出准备走人的样子。“还是快点带他去清理一下，不然说不定真的会瞎掉了。” 莲沼丝毫不顾忌会打向自己的弥生，转过了身走向门口处。 “喂，白痴。”弥生看着在水龙头下清洗眼睛的高崎。“还是让我送你去医院好了……” “都说了不用了。”高崎没有停下动作回答着弥生。“你还真是闲，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那个什么酸酸钾的东西是不是也流进你的脑子去了……哪有人这样对搭救自己的人说这样的话。”弥生看着高崎说道。 “……是高锰酸钾……”高崎纠正道。“知道高锰酸钾的能力是什么么，弥生。” “……那种无聊的东西谁要知道啊……”答不出的弥生死撑道。 “氧化和消毒。”高崎继续说道。“就像你脑子里有了的脏东西会被消除掉。不过，好像消除的有些过多了，估计把你脑子里的脑细胞也不小心消除了不少……” “……你这家伙……”被高崎一番话气愤到的弥生用手把高崎的头浇在开好了的水龙头下。 “……你在干吗啊……白痴。”高崎挣扎着抱怨道。“对人做出这种事还不是脑细胞被氧化掉了……” “你自找的。白痴。”弥生松开了也被淋湿的右手。 高崎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滴，试着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瞎掉了没有……”弥生讽刺道。 “还没。”高崎把头转向弥生。“眼前的白痴还是清晰可见。” “……”弥生抑制着自己被高崎话语挑起的怒火。 “好了，你快回去吧。弥生。”高崎停止对弥生的戏弄。“我也该回去了。” “你怎么回去？那班电车还有么。”弥生假装用漠不关心的语气问道。 “应该有的吧。”高崎似乎也不太确定的说。 “……还是送你回去好了。”弥生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我说今天真的是被高锰酸钾氧化了脑子么……弥生。”高崎对弥生再三要求送自己回家感奇怪。“干吗一个劲的要送我回去？再说，我家又不是很远。即使走着回去，也要不了很久的。” “你这副被揍了的白痴模样，走回去的路上不知道又会被什么人对你做些什么事出来……”弥生看了看高崎还是有些渗出血液的嘴角。 ‘原来，这家伙是在关心我啊……’高崎意外的心想道。 “还是不用了吧，弥生。”高崎变得不再嘲弄的口吻。“而且你那单车，好像后面也是坐不了人的。” “后面坐不了就坐前面好了。”弥生回答。“反正上次你被打的时候不是也都坐的下……又不是多高大的人……” ‘对了……上次被打的事……那时坐在弥生单车前的应该是Allison吧。’高崎听到弥生的话心想。 “……那好吧。”高崎拿起书包答应道。 “等一下。”弥生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件连帽衫。“虽然……是我穿过的。不过你那湿淋淋的脑袋不想被风吹得更白痴些……还是穿上的好……” ‘弥生的连帽衫外套上有股淡淡的青柠檬味，大概是他家里洗衣粉或是沐浴露的味道吧。’闻着带有弥生青柠檬外套气味的高崎心想。‘不过这家伙骑车的速度还真是够快的，尽管现在前面还带了一个我。如果说他一个人骑起来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或许就会被撞到很惨了吧……’ ‘好像上次载这个白痴……的时候……没让自己有过这种无聊的感觉……无聊的有些紧张，想快些骑车来挥发掉这无聊的紧张感……’此时正在骑车的弥生心想。‘明明是自己的外套……穿在他身上，突然变得不敢离他太近了……是因为怕被白痴病毒传染么……’ …… 本来就不算漫长的路程在弥生速度很快的单车下短短的结束了。 弥生突然间的刹车，让有些无防备的高崎惯性般的一下子靠到了弥生的胸前。 “你好歹放慢速度或是和人说一声啊……”高崎把靠着弥生的背移开，转过头看了看。 “……是你个白痴太弱了……”弥生因刚刚高崎往自己胸前的一靠也有些一愣。 “……这叫惯性……白痴的人是你……”高崎忿忿的回了一句，从弥生的单车上下了来。 “衣服还给你。”高崎边脱下弥生借给自己的连帽衫边说。 “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谢谢了。弥生。”高崎终于道了谢。 “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的好。”弥生接过衣服，“那个一年级的小鬼不揍到你和夏川同学分手是不会住手的。” “不是和亚纪交往不交往的事情。”高崎解释道。“是那家伙一厢情愿想对亚纪做过分的事情。亚纪却并不喜欢他。” “谁是亚纪……”弥生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夏川亚纪……”高崎回答道。 “随随便便直呼别人的名字……还叫没有交往……”弥生无表情的面上对高崎的话怀疑道。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高崎说着实情。“应该有3年多4年了吧……” “不用和我解释这些……”弥生撑着地的右手准备踏上车。“又不关我的事……” “……明明是你先提起来的。”高崎不爽的回应。 “回去了。”弥生讲完后自行离开。 “我是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了么。刚刚骑单车送你回来的家伙。” 是桝本的声音。 “你还真是……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出现……”高崎不算很意外的看到坐在家门口的桝本。 “再不出现就会被忘记了吧。会不会，湛。”桝本站起身来拥抱着高崎有些湿淋淋的身体。 “只是一个那么薄情寡淡的人啊……在你眼里的我……”高崎听到桝本的话有些难过。 “薄情寡淡也有薄情寡淡的好啊，对于我来说。”桝本带着漂亮笑容的嘴吻了吻高崎的嘴唇。“这样除了适应了挡在薄情寡淡的你面前的我，其他的人都只能乖乖的远离在我身后了。” “对于站在我面前的你……”高崎看着桝本的眼睛。“其实没办法做出薄情寡淡的事……没办法……对桝本做出来。” “可一定只需要这样没办法的对我就好，湛。”桝本漂亮的笑容里加杂着听到高崎话语产生的快乐模样。“因为对于像我这样习惯了一成不变的人，所持有的占有欲也是强烈着一成不变的哦，湛。” “还以为你是那种顺其自然的人……”高崎听到桝本的话回应道。 “这不能怪我。”桝本低下身子的额头抵向高崎的潮湿未干额头。“我也只不过是个男人啊。” “那一成不变……如果有被我打破的一天。会不会感到伤心了，桝本。”良久，被桝本抱住的高崎问道。 “那要看是怎样的打破。”桝本回答。 “一成不变的占有欲被打破了的话……会不会感到伤心了。”高崎问出口。 “听到湛这样的问题，其实就已经有些伤心了，呵。”桝本保持着微笑的脸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过，那样的事。是不会发生的。”桝本摸了摸高崎湿漉漉的头发。“我是不会让它发生的。” “……为什么……能这么肯定。”高崎被桝本的肯定好奇道。 “因为，我有那种能力。”桝本看了看高崎被莲沼打伤的额头。“管住湛那些念头的能力。” “湛只要相信好拥有这种能力的我就行了。”桝本说道最后一句话。“其余的就交给我好了。”然后对着高崎的嘴唇吻了下去。 面朝向我肩膀的已经熟睡了的桝本发出轻微的呼吸声，本来就狭窄的单人床又一次变得更加拥挤。桝本身上有着我沐浴露的薄荷味，遮盖住了他原本皮肤里闻起来淡淡的青草香。 “想要你每天空出些时间想着我。睡不着觉的晚上拨下电话号码联系我。在一起拥抱的时候同样紧紧的抱好我。受伤难过的时候比现在更愿意依赖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漫长，这漫长日子里的我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这样的我变得对你越来越重要。这些，我要的是不是太多。” “所以，可要留给我更多更多的明天去让我把它们一项项完成。湛。” 桝本俯在我身上认真的脸，还有那些已经留驻我脑海的话。像是初夏的热气温暖着我的身体和内心。这是多么疯狂的事，桝本。疯狂到让我无法相信。就像你无法相信现在我有多么喜欢你。 拾柒 “真难得美月桑主动联系我呢。”打给渡边电话后他接起的第一句话。 “……才没有主动……”绫濑否认道。“是看到你打过来的未接来电才回的电话。” “哦？”渡边故意用着怀疑的腔调。“不过是有打过电话给美月桑呢……” “说过我没有带电话的习惯了。”绫濑向渡边解释道。 “嗯……我记得呢。”渡边有些失望的说道：“只是，还以为美月桑会因为我而稍稍做出改变呢。” “……有什么好改变的。”绫濑听到渡这有些失望的声音。“反正你肯定不会有什么正经事找我……” “想和交往的女生见面这样的事……很不正经吗？”渡边调侃道。 “……”绫濑被渡边这么一问反而说不出话来。 “去甜品屋吃点心吧。”渡边提议道。“或者是冰激凌。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这些吧，美月桑。” “甜食，我其实吃的不多。”绫濑回答渡边。 “那美月桑喜欢吃的东西是？”渡边觉得听到不吃甜食的女孩子很好奇。 “梦甲烧就好了……”绫濑回答。 “那好呐。我知道有家铁板烧店旁边家的梦甲烧还是很不错的呢……”渡边说道。“那我二十分钟后就到板野家门口去接你吧，美月桑。” “现在么？”绫濑看了看时间。“可是刚刚吃过午饭的时间啊。” “呀里呀里，还不是想尽快看见你呐。美月桑。”渡边坏笑着说道。 “这好像是我们交往到现在单独出来约会的第一次呢。美月桑。”渡边瘦高而略微驼背的个子走在绫濑身旁。 因为是周末所以街上有些拥挤。相比之下，矮着渡边一大截的绫濑时不时的被人撞到而停下脚步来。 “来，把手给我。”渡边对绫濑伸出右手。 “给你我的手干吗……”绫濑没有乖乖听话。 “好吧。不给手也行。”渡边收回右手，然后假装放进口袋里。突然的又抽出来，迅速的把手臂揽在绫濑的肩膀上。 “混蛋……你在干吗啊……”绫濑被渡边突然的举动意外到有些脸红。 “谁叫美月桑不肯把手给我的呢……”渡边侧低着坏笑的脸对绫濑说道。 “快……放开……”因为人潮的拥挤使绫濑不能很用力的挣扎。“街上做这样的事……会很奇怪……” “那就是说等下回我家可以做奇怪的事喽？”渡边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虽说是街上，不过美月桑再这样奇怪的挣扎下去，反倒是会让街上的人投来奇怪的目光呢。” “……这个家伙……”绫濑停下了挣扎，抬头看到正一脸得意的渡边。 “……你说的那个店，到了没有……还要走多久……”绫濑问道。 “难得美月桑能这么配合的被我揽在怀里……我看还是多绕几圈再去好了呢……”渡边说罢还绫濑揽的更紧了。 “说什么鬼话啊……混蛋。”绫濑停下脚步又开始挣扎道。 “好了好了……美月桑。”渡边略低下头，“没有绕圈子啦……马上就到了呢。” “话说，美月桑要什么时候才能适应被我抱在怀里呢。”渡边看着继续开始走路的绫濑问道。 “要适应那种事干吗……”绫濑没有抬头看渡边。 “适应好了这一步才可以进行下一步嘛……”渡边坏笑的回答。 “……你……又在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绫濑看了坏笑的渡边一眼，又低下头。 “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美月桑。”渡边否认道。“真正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美月桑还没有见过呢……不过放心，暂时我也不会对美月桑做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呢……” “哪些乱七八糟的事……”绫濑被渡边一句话里的‘乱七八糟’弄的有些混乱。 “会有让美月桑见识到的一天的……起码，我希望是会的吧。”渡边坏坏的说。 “好了，已经到了。”渡边对没来得及追问下去的绫濑说道。 “东西，美月桑觉得好吃么？”在送绫濑回去的路上渡边问道。 “还好。”绫濑简单的回答道。 “我也觉得只是一般般呢。”渡边晃了晃自己右手里拉着绫濑左手。“还是美月桑的手煮的东西更好吃一些呢。” “……又在说些违心的话来讨人欢心。”绫濑觉得本来应该听起来是赞美的话从渡边嘴里讲出来就变味了。 “违心的话……我可是从来不说呢。”渡边看了看绫濑。“我看倒是美月桑对我说了不少呢。” “……谁对你说过违心的话了啊……混蛋。”绫濑不满的回答。 “那，美月桑喜欢我亲你么？”渡边停下脚步问道。 “……什么跟什么啊……”绫濑感觉到渡边看着自己的目光，并没有给其回应。 “我说，美月桑喜欢我亲你么？”渡边把脸靠近绫濑重复了一遍问题。 “……我……干吗要回答这种东西啊……”绫濑被渡边的问题和凑近的脸弄的脸开始变烫。 “因为是美月桑说自己没有对我说过违心的话啊。”渡边用右手抬起绫濑的脸，使绫濑看着自己。“那美月桑倒是告诉我呐。喜欢被我亲你时的感觉吗？” 渡边话音刚落就把抚在绫濑脑后浅金发丝里的右手手掌向自己的脸推来，不偏不倚的吻上了绫濑说不出话语的嘴唇。 被这一吻突然袭来的绫濑本能的用双手朝渡边的胸口试图推开。‘这家伙的力气好大……根本推不动他……’只有渡边抚在绫濑脸上的右手紧紧不放，继续霸道的用舌头在绫濑的口腔里横行。 不知持续了多久才罢休的渡边在离开绫濑嘴唇的最后一刻用力的亲了下绫濑发烫的脸。 “刚才的问题我就算美月桑回答喽。”渡边得逞的模样看着绫濑害羞的脸。 “……混蛋……”绫濑不知是因气愤还是羞涩而咬了咬被渡边强吻过的嘴唇。“哪有人这样让人回答问题的……” “既然美月桑说不出口，那我就自己进去探索清楚喽。”渡边看着绫濑咬嘴唇的模样。“还意犹未尽呐美月桑？” “我倒是可以无条件帮你再次回味一下哦，美月桑。可不要把你漂亮的嘴唇给咬破了呢。”渡边又凑上来的脸。 “滚开……变态……”绫濑想不出除了骂渡边‘变态’还有什么别的能说。 “还说自己没有对我说过违心的话……”渡边看着绫濑略带生气的表情。“刚刚你嘴里给我的答案可不是这样的哦，美月桑。” “若以后总是说出违心的话，那我可要每次都直接从美月桑的嘴里自己找寻答案去了呐……”渡边重新拉过绫濑的手说道。 “……不要过来碰我，变……”绫濑话还没讲完就被渡边强制抵过来的嘴唇给封了住。 还是和刚刚一样的霸道，渡边口腔里的舌环让这霸道变得更让绫濑难以控制。绫濑双手丝毫不起作用的推打着渡边的胸口，却只得接受着渡边对自己的任意妄为。 这个强制性的吻比起刚刚要来的更持久些。绫濑感觉的到渡边有些急促的呼吸在自己脸上传来。还有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比刚刚更为温柔的抚在脸和脖颈处。 “我说过的呐，再讲出违心的话我可是要用这种直接的方式去美月桑的嘴巴里找真相了呢……”渡边充满笑意的看着绫濑的脸讲道。 “……”绫濑把头转向别处。“那我以后什么也不说了。” “不说话的话，那更是需要去好好探索一番了呢……”渡边故意逗起绫濑。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绫濑被渡边的答案气到有些想笑。“反正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你做出那种事了？” “准确的说，是无论美月桑做些什么都会让我想做出那种事呢……”渡边坏笑的回答。 “……还说自己不是变态……”绫濑小声嘀咕了一句。 “美月桑刚刚有讲什么？”渡边故意把耳朵凑过来。 “……没什么。”绫濑躲闪开渡边再次凑过来的脸。“板野家到了……我要回去了。” “那好吧。美月桑。”渡边把双手插进口袋里。“明天见。” “……等等……”绫濑听到渡边的最后一句话。“什么叫明天见？明天还要见你吗？” “这最后一句话很伤人心呐，美月桑。”渡边故意假装难过的说。“明天不还是周末么，想趁着周末再多见见你啊。而且，家里的厨房好像也跟我说它很寂寞的样子。要不，你明天过来陪陪它好了呐。” “……是厨房寂寞还是你寂寞啊……我说”绫濑低声的说。 “没有美月桑陪在身边的我和没有美月桑煮饭的厨房是一样寂寞的啦。”听到绫濑回答的渡边说道。 “不早点告诉我家里只剩下几袋冷冻乌冬面……不然我就顺便在便利店买些别的了。”绫濑看着把乌冬面吃的很香的渡边。 “有美月桑满满的爱在里面就行了呐。”渡边咽下最后一口面条道。 “玄关的那个箱子……”绫濑在进门时其实就注意到了。“里面装的是些什么啊。” “嗯，这个嘛……”渡边犹豫的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入店新进的货品。” “看起来不像是DVD的样子……”绫濑隐约看到箱内一角。 “的确……不是DVD呢。美月桑。”渡边回答。 “那是什么货品？”绫濑不解的问道。 “成人娱乐里娱乐的可不是光看看色忄青影像而已呢……”渡边看了看绫濑回答。 “……还有些什么……”虽然知道可能会对接下来的答案感到震惊，绫濑还是问出了口。 “嗯，就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吧……”渡边没有明确回答绫濑的问题。 “好吧……反正也不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绫濑不再追问。 “可是……渡边……为什么会一直……从事这种事业……”绫濑犹豫的问出口。“我不是很明白。” “因为只不过是维持生存的一种工作而已嘛，对我来说。”渡边回答。“而且从小我就比较熟悉了呢。” “……从小……”绫濑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是你父亲的原因……” “不光是他的原因。”渡边否认道：“如果有其他的选择，我还应该会选择当成人娱乐的店长吧。” “可是……为什么？”绫濑并不能理解。 “因为这并不多么糟糕的事啊，对我而言。”渡边笑笑的看着绫濑。“虽然多少能猜测到美月桑对这糟糕事情的无法理解吧。” “……正常人都无法理解吧……”绫濑为自己辩护道。“毕竟，这是件有些奇怪的事。” “这奇怪的事还不是天天被大家在做着呢。”渡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脸上仍带着笑意。“奇怪的，应该是美月桑吧？” “……我才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绫濑觉得渡边很能讲出些搬弄是非的话。“还以为……是些什么特殊的原因……让你选择这样的工作……” “会是什么特殊的原因呢，美月桑？”渡边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大概……是一个人缺少被照顾吧。”绫濑胡乱猜了一个。 “嗯，虽然和一不一个人没有多大联系。不过呢，美月桑讲的没错。”渡边否定了前半部分，肯定着后半部分。“没有人照顾我的呢。” “怎么会没有人照顾……父母呢，还有……交往过的女朋友们……”绫濑讲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 “没有人照顾我的，美月桑。”渡边笑了笑。“其实我的脾气，容易接近。但难以相处呢。” “那要看相处的人是谁。”绫濑一针见血的说。 “是呢……美月桑说的没错呢……”听到绫濑的回答，渡边突然想起了Allison。‘不知那家伙自从高崎君回来后都去了哪呢。’ “虽然说不清楚。”绫濑的话打断了渡边的回想。“突然觉得……我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了。” “那是因为我们在不断加深了解。”渡边回应给绫濑。 “靠近却发现离远的话……”绫濑迟疑道。“那靠近是为了什么。” “因为不了解吧。”渡边回答。 “再了解下去或者就更远了吧。”绫濑有些难过的讲。“远到看不到对方。” “不管怎么说来，其实还是有变化的呢。美月桑。”渡边伸过手抱着绫濑。 “其实不想你对我伪装呢，但事实上我又的确在对你伪装，美月桑。”渡边的语气里难得的认真。“而且我也不清楚脱离开伪装的我又能不能让美月桑你接受。” “伪装？”绫濑不明白的问道：“你伪装什么？” “既然是伪装怎么会让你知道呢。”渡边亲了亲绫濑的额头。 拾捌 “你怎么……打扮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回来了……”打开门的高崎看到一身黑色装扮并且压低同样是黑色棒球帽的Allison。 “不然被认成你的话你要我如何替你随机应变啊。”Allison走进屋子。 “不是说还有一个星期才演出的么……而且听Marcus说，你在日本还有工作……”高崎对Allison的突然到来有些意外。 “反正他们总是改来改去的。”Allison脱下帽子和外套。“他们是他妈的老板，就随他妈的他们的好了。” “……你有客人？”Allison意外的看到了桝本的球鞋。然后看了看手表：“在这个时候？” “……比较麻烦。”高崎不想多作解释。 “他人在哪？”Allison四下张望了一番。“可别告诉我在你床上？！” “……”高崎示意Allison压低声音。“他还在睡觉。” “真是……难怪不愿意回去……”Allison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高崎听。“过的这么滋润换作我我也不想回去……” “……不是你想象那样。”高崎听到Allison话里的口吻。 “可最好不是我想象的那样……”Allison笑笑的看了高崎一眼，声音很轻。 “也对……你满脑子里的东西……只是个24小时无休止播放的A片大屏幕……”高崎讽刺着Allison。 “还……真是这样的……睡觉的时候也会梦到那种事……”Allison跟着高崎回应道。 “……那……祝你做个好梦……”高崎想了半天回应给Allison一句。 “那我还是走了。”Allison把脱下的外套和帽子重新往身上穿套起来。“明天再过来。” “等等……”高崎制止着正要装起外套的Allison。“都半夜3点了你要去哪？” “那张床，是绝对睡不下三个人的。Elliott。”Allison回答。“就算Tim那吸管一样的身材也放不下。” “而且他知道你的事吗？”Allison想到高崎要把自己留下来，觉得有些好奇。“他知道我这个人吗？” “……算知道吧。”高崎简短的回答了一句。 “真是难得啊。”Allison有些感叹道。 “就在沙发上凑合一会儿吧，Allison。”高崎说，“反正天也快亮了。我也会去学校了。” “那他呢？”Allison问道。 “他……去他自己的学校啊。”高崎不是很想提到桝本。 “哦……他不是和你同校啊。”Allison自言自语道。 “我睡沙发可以。”Allison看了看高崎，开出条件。“让我偷偷看一下他。不用正式见面那一套。” “就是想看看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把你变的温暖起来。”Allison说道。 “……你和亚纪通过电话了……”高崎听到Allison的话想到亚纪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反正国际长途又不从我的薪水里扣除。”Allison一脸的不屑。“就当Vince那个混蛋作慈善事业好了。” “……”高崎没有对Allison的话作回应。 “打开门让我偷偷看一眼又不会死。”Allison回到刚刚的话题上。 “……过来吧。”高崎走向卧室的门口处。 Allison脱下鞋子以免发出声音的跟在高崎身后，从高崎打开的门缝里看的到微弱的台灯下桝本漂亮熟睡的脸。 “没看来出来你也是如此看中外表的人啊，Elliott。”高崎关上门后躺在沙发上的Allison说道。 “……哪有的事。”高崎准备关上灯。 “要是那些恶心广告里的男对手也有躺在你床上的家伙一半帅就好了。”Allison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哪怕有一个也是好的啊。” “所以，就是这样了。”高崎声音略轻的在站门外对要离开的桝本说。“她会在这住上一周。” “不过……”桝本回答，“她和你长得……还真是像啊。” “声音也是非常的像。”桝本补充道。 “……”高崎不明白桝本在感慨什么。 “湛和我说清楚这些，是怕我会把她当作是你吗？”桝本问道。 “……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高崎其实没有考虑过桝本问的问题。“而且，你不是也说了想让我更依赖你么。” “能得到湛这样积极的配合，我还真是幸运。”桝本好看的笑又洋溢在脸上。“不过，即使湛不说明。我也是分的清她和湛的区别的。” “怎么分清？”高崎好奇的问道。 “这是喜欢湛时附带的能力。”桝本回答。“没有可以解释的理由。无论有多少个她或是他，我总是能一眼就辩论出哪一个才是我喜欢的湛。” “你被打的事我听亚纪说了。”Allison看清了高崎额头处不算明显的擦伤。“只是不知道还有第二轮……” “小心下一轮就轮到你自己……”高崎对Allison的嘲讽回应道。 “轮到我也没关系。”Allison无所谓的讲。“只要别被暴露了身份就好。” “说起来。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再麻烦你做这种事了，Allison。”高崎说道。“而且就算以后再有其他演出的事，Marcus也说过不会挑在学校上课的时候。” “以后的事谁知道。”Allison还是无所谓的语调。 “会留在这么？”高崎想了想问道。“虽然你说过你并不喜欢日本。” “想我留下来么？”Allison斜着眼睛反问高崎。然后没等高崎回答，自顾自的说：“反正没有你的地方对我来说都一样。一样的不喜欢。” “那是因为你没找到让你舍得停留的人。”高崎回答。“这里我说的‘舍得停留的人’，是让你拥有想跟他在一起生活很久很久念头的人。是爱的人。” “起码你是找到了这个人。”Allison说道。 “其实我并不确定。”高崎犹豫的道出心里的顾虑。 “这种事本来也没法确定。”Allison回应道。“最好的确定，就是和他一直走下去。” “是啊……”高崎笑了笑。“最好能一直走下去。” “那个低年级的家伙都已经对高崎来了第二轮的攻击……却还没对你再出手么。”Allison和一直等着自己到体育馆工作结束后的夏川往校门口走去。 “从那以后，我甚至都没再见过他。”夏川回答。 “高崎他，还好吗？”夏川有些担心的问道。“真是把他扯进这趟浑水来了。” “不对……现在是你。”夏川改口道。 “他啊……死不了的。”Allison回答夏川的第一个问题。 “他还得把命留着和那个帅的一塌糊涂的家伙在一起走很长一段路呢。”Allison若有所思的说。 “高崎他已经对你说了？”夏川好奇的问。 “都睡到一起了……有什么其他好说的。”Allison笑了笑回答。 “睡到一起其实并不能代表很多事。”夏川说道。“不过，对高崎来说。那应该就是全部了吧。” “那对于亚纪来说，怎样才算全部的事？” 第三个声音出现在已经变得空旷的教学走廊里。 和Allison一起回过头的夏川定睛看了看，“你是……莲沼？” ‘莲沼……’Allison虽然已经不记得夏川曾提起的这个名字，不过光是看到莲沼一看嚣张欠揍的模样。就已经猜的到他是谁了。 “快跑……亚纪。我会跟在你后面跑。”Allison低声对夏川说道。 听到后的夏川把书包握住了一个比较适合逃跑的位置，看了Allison一眼。迅速的一转身，跑了起来。 Allison也跟在其后的跑了过去。 “看来是把你的脑袋打聪明了么。”莲沼看着夏川和‘高崎’跑步的背影说道。“也知道要靠跑来躲过挨打了。” “可问题是躲的过么。”莲沼突然起身大步大步的朝着夏川和Allison的方向跑去。 莲沼的速度相当快，步子也很大。不出几秒就追上了夏川她们。 用手肘对着跑在后面位置的Allison的脖子用力一勒，重重的向后一拉。Allison就失控的倒下在地。因为倒地时的身体是有些朝右侧的，所以右脸还有额头以及肩膀都被撞击和与地面的摩擦溢出了血。 听到Allison倒地声后的夏川停下跑步而转过身看到摔的很重的Allison。 “Alli……”夏川控制住差点叫出Allison名字的嘴巴，马上改口：“高崎！” “只能怪亚纪非要和这家伙走的那么近。”莲沼走向站在原处不动的夏川。“我说过的。‘越是想要的东西，越被拒绝，人就会变得失控。’。” “若是被除自己以外的人占有甚至只是靠近，那只会加剧失控的程度。”莲沼补充道。 “想要就能得到的话，世界早就一团乱了。”Allison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这句话很适合像矮个子学长这样的窝囊废。”莲沼回过头看了看‘高崎’。 “对于我看上的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的得到才是最重要的。”莲沼转过身走向‘高崎’。 “‘只要能从地上爬起来，手脏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你这家伙是说的这个意思吧。”Allison站起身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莲沼。 “看来我们还是有相似的地方么。除了亚纪以外。”莲沼脸上有着笑。“只可惜失败者总归有很多，而胜者只能有一个。” “把我打到地上这样的事，是成为不了胜者的。”Allison略带冷笑的看了看莲沼。“即便把我打死，亚纪也不会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的。” “我说过不准你在我面前叫她的名字。”莲沼听到Allison对夏川的称呼后重重的对着Allison仍在流血的右脸就是一拳。 “住手！”在一旁的夏川大叫道。“请你住手……莲沼同学……” “那亚纪是同意和我在一起交往而离开这个没用的家伙了？”莲沼把穿着球鞋的右脚踩到了‘高崎’的头上。 “别他妈的理会这个混蛋讲的废话，亚纪！”Allison一时激动的讲对夏川讲出了母语。 “不是叫你不要在我面前称呼亚纪的名字吗？”莲沼用脚狠狠的踢了踢‘高崎’的脸。“还有，你是在看不起人吗？居然还讲起了英语。” “以为我听不懂吗？”莲沼用手抓起‘高崎’的头发，看着被自己打到满脸是血的‘高崎’。 “Maybe， maybe not， maybe fuxk urself……”Allison记不清这句是哪部电影里的台词，觉得它很适合莲沼。 被‘高崎’惹怒的莲沼把抓在手中‘高崎’的头重重的敲在地面。一击又一击。 随着撞击血液更加迅速而遍布的覆盖在Allison整张脸上，不停对莲沼叫喊着‘住手’的夏川跑了过来。她眼眶里的眼泪和Allison脸上的血液一样止不住的流下来。 “求你停下来……莲沼……”夏川拉住莲沼抓着Allison头发的手，“交往什么都好……求你停下来……”夏川哭泣的说。 “那亚纪可不要再流眼泪了。”莲沼放开了抓着‘高崎’头发的手，把夏川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拉在手里。“我可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哭泣的样子。” 说着莲沼出乎意料温柔的用手指把夏川脸上的眼泪拭掉，并且亲了亲夏川因流泪而变得潮湿的脸颊。 “用这样低级的手段要挟女生和你交往，是从哪学来的。一年级的小鬼。”放下单车的弥生冲到莲沼身后，把莲沼的头直接按到了地上。 接着，把莲沼的头转了过来。对着它用尽全力的挥了几拳。 莲沼被弥生突然迅速的攻击而倒下在地。很快，又爬了起来。对着弥生冲了过去，挥动着拳头，虽然弥生时不时的躲过了莲沼的攻击。却还是被莲沼快速的反攻而打中了几拳。 “住手……”夏川已经变得无力的声音。“莲沼同学……还有……弥生同学……” 听到夏川的莲沼很听话的停下了动作，而弥生倒没作理会。反因为莲沼的停止而对莲沼的转向夏川的脸又多挥了几拳。 “请住手……弥生同学……”夏川再次说道。 弥生还是停下了手。 “真是卑鄙……都说了住手，居然还敢打我。”莲沼擦了擦被弥生最后几拳打出血的嘴角。 “用低级手段要挟女生和你交往的人没资格说我卑鄙。”弥生看了一看莲沼，自己也随意拭掉脸上刚刚被莲沼打出血的地方。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送高崎去医院。”夏川说罢看了看莲沼。“我已经说过了，我同意和莲沼同学交往。” “死不了……我还。”从地上想爬起来的Allison说道。“不要让那个混蛋得逞，亚纪。” 夏川拉住因再次听到‘高崎’称呼自己‘亚纪’而发怒的莲沼：“不。我已经决定了，高崎。” “那送去医院的事，就拜托给这位电线杆学长了。”莲沼因为夏川的阻止而没对‘高崎’出手。“我和亚纪就先走一步了。” “就不能让我送高崎去医院吗？”夏川的眼里带着泪光的请求莲沼。 “不能。”莲沼斩钉截铁道。“我甚至不想让你再看到他。” “你的眼睛只能注视着我。”莲沼说道。 “……真是怎么揍都让人火大的小鬼……”弥生听到莲沼的话又冲了上去对着莲沼的腹部就是一拳。 “不要再打了……弥生同学。”夏川拉住莲沼的手臂，不想情况继续恶化下去。 “那请弥生同学一定要把高崎送到医院……”夏川忍着眼泪说道。“一定要送到……” “那就让我把亚纪送回家吧。”莲沼听到夏川的回答，没有冲过去对弥生反击。 “你怎么能让那家伙送亚纪回去啊……”Allison边被弥生扶着边说道。“还有，你的单车呢？”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比较好……白痴。”弥生看到‘高崎’校服衬衫上的伤口处仍在渗出的血。“你应该把衬衫脱下来。以免和伤口粘在一起。” “你想扒我衣服的目的是？”Allison看了看注意力放在自己衬衫伤口处的弥生。 “白痴……我是好心提醒你……”话虽如此，弥生还是被‘高崎’的话弄的低下了头。 “你这家伙。把身体当成租来用的一样……”弥生看着‘高崎’被身染红的衬衫。 “这么在意我的身体么。”Allison血迹斑斑的脸突然凑近弥生略带血迹的脸。“我说弥生，你这家伙是不是喜欢我。” “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啊……”被‘高崎’突然这么一问，弥生略带血迹的脸难得的红了起来。 ‘看来Elliott这家伙还真是处处受欢迎啊……竟然连弥生这种又冷又闷的人也被他吸引了。’Allison心想。 “难道不喜欢我么，弥生？”Allison盯着弥生的脸继续问道。 “你这个家伙……被那个一年级的小鬼把脑子也打坏了么……”弥生对‘高崎’咄咄逼人的问题感到紧张。 “不喜欢的话最好啊。而且最好继续保持下去。”Allison故意说道。 “你这种白痴……就希望漂亮女人去喜欢你……”弥生回应着‘高崎’。 “是又怎样了？”Allison对弥生的话产生兴趣，干脆停下脚步，看着弥生的脸。“是在嫉妒那些喜欢我的漂亮女生吗，弥生？”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可嫉妒的。”Allison凑近道，“你的脸可比那些女生的漂亮多了。”然后看着弥生窘迫的模样。 “早知道要听你讲这些乱七八糟的废话……刚才应该让那个一年级的小鬼把你打昏过去再救你……”弥生侧过脸，看也不看‘高崎’的回答。 “你现在也可以打我打昏啊……”Allison继续戏弄着弥生。“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对昏过去的我做些其他的事……” “随你一个人在这发神经好了……”弥生放开扶着‘高崎’的手。“我先回去了……” 走了几步的弥生又犹犹豫豫的转过了头。 “舍不得我么，弥生。”站在原地的Allison看着又折回来的弥生说道。 “流那么多血……怎么还不晕过去啊……”弥生回答道。“白痴……还真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我答应过夏川同学，一定把你送去到医院。”弥生对‘高崎’说道。 “我还在想你准备什么时候用这个理由……”Allison死性不改的捉弄着弥生。“原来不用我提醒啊……” “不是看你伤成这种副样子……早一拳让你闭嘴了……”因愠怒而攥紧拳头的弥生说道。 拾玖 “以后，我不会再对那个矮个子学长动手了。”莲沼摸了摸夏川泪痕已经变干的脸。“也希望亚纪不要做出让我再次对他出手的事来。” “是喜欢我吗，莲沼？”夏川开口问道。“真的是喜欢我吗。” “亚纪并不认为我所做的称的上是‘喜欢’吧。”莲沼没有直接回答夏川的问题。 “可我的的确确喜欢着亚纪。非常的喜欢。”莲沼被弥生打的有些血迹的脸上布满着认真。“无论亚纪多不情愿接受我这样的行为，只需要亚纪接受我这个人。我要亚纪的眼里只看的见我的存在。其余的家伙统统不要，我会统统打光他们。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人，我都要保护好亚纪。喜欢着亚纪。所以，希望亚纪有一天，也多少能够喜欢我一些。” “可莲沼为什么会喜欢我。”夏川读的到莲沼满脸的真诚，却读不懂这份执意的‘喜欢’。“你对我一无所知啊。” “一无所知的人是亚纪。”莲沼看着夏川的眼睛。“自从亚纪转到学校那天我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了，总是有着和善笑容的你。笑容下面掩盖着却是我看的出的厌倦和迷失，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份‘厌倦’是对谁，‘迷失’的又是什么事。拥有这样面容的亚纪让我着迷，让我想用自己的力量替你打破那份厌倦，带你逃离那份迷失。想把对亚纪的喜欢有一天能变化成那股力量。其实就是这样简单的事，对我来说。我不在乎亚纪对我这份喜欢的不理解，不在乎需要多久能让亚纪终于有一天能全神贯注的看着我，不在乎因为这些的种种而少喜欢亚纪一点。” “那就证明给我看，莲沼。”夏川回应着莲沼。“也让我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去试着接受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会有多困难的机会。” “从不再四处打架开始。”夏川补充道。“无论是不是出于为我。莲沼。” “不是出于为了亚纪的证明就没有什么好证明的了。”莲沼难得犹豫不决的拥抱了夏川。“今天，让你难过了。” “其实，更难过的人是我。”莲沼的声音在夏川耳边响起。“因为你的难过不是为我。” “不过，无论是为谁也好。再让亚纪难过这样的事，我绝不会让它发生了。” “即使结束社团活动后你的生活还是一样的多姿多彩啊，我说高崎。”佐久间看到满脸是伤的Allison来了一句。 “这次还带上了这家伙一起。”说罢佐久间看了看脸上轻微受伤的弥生。 “……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凑过来的……”Allison不服气的回了一句。 “……说出这样的话。被打成这副样子……还是有原因的……”弥生觉得‘高崎’居然这么不知感激。 “你们两个吵够了没？”佐久间不满的听到‘高崎’和弥生的唠叨。 “你，给我回去好好养伤。高崎。”佐久间指了指‘高崎’又指了指体育馆的门口处。 “你，把嘴给我闭上。好好练习。弥生。”说罢佐久间把手上的球传给弥生。自己走进体育馆中央。 Allison看了弥生一眼，然后转过身走向门口。 “喂，白痴……”弥生叫桩高崎’。“昨晚医生开给你的药你忘记在我外套口袋里了。” 昨天Allison把弥生借给自己的连帽衫还给弥生时，忘记把放在衣服里的药片和外用药水拿出来了。 “留下你自己用好了。”Allison回头说道。“反正你自己不也被打了。” Allison用的‘被打’而不是‘受伤’一词让弥生微微有些火。‘这白痴……有什么好神气的……明明自己的脸被揍的五官都走了模样，还在那里讲些让人火大的废话……’ 已经走到体育馆出口的Allison正好迎面碰到了进门的杉本和樐尽 “才回来没几天，又见你被打了。高崎同学。”樐疽还崦恍拿环蔚目？“住 “……谢谢樐狙Сぁ！9匦摹！敝幌敫峡炖肟？逵？軦llison听到樐镜幕安桓市牡幕亓艘痪洹Ⅻ“出了什么事吗，高崎君？”杉本脸上才是真正关心的问道。 “出了事他也不会和你说的啊，杉本学长。”樐镜故呛苁度ぃ？蟾攀堑背踝约何使？嬲？母咂樯丝诘挠衫炊？环笱芑卮鸬脑？虬伞 “也没什么会不会说的，樐狙Сぁ！盇llison回答。“和人打架，还打输了。这应该很明显吧。” “这边这个一脸关心你伤势的学长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打架。”樐居檬种馔屏送粕急尽Ⅻ“一场误会了。”Allison简单的回答。“杉本学长，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虽然已经听高崎告诉过自己杉本被拒绝的事，Allison还是有些不忍心。所以语气里少了些高崎对杉本的毅然决然。 “没事的话……就好。”杉本显然也听的出Allison装扮下这个‘高崎’话里稍带的温和。“虽然你这个样子看起来不像没事……不过，高崎君说没事就好。” “是踢了别人楠根还是睡了谁的女人，这误会看起来还不算轻啊。”樐竟室饪醋拧？咂椤？？车纳丝？鹜嫘Φ馈 ‘估计自己要是口出狂言到樐菊庵志辰绲幕埃？娴幕嵯衩稚？羌一锼档摹？荒歉鲆荒昙兜男」泶蚧韫？ァ？税伞！疉llison心想。 “像你这样的口无遮拦的家伙居然一直没被人揍过，真是见了鬼了。”杉本听到樐径浴？咂椤？？耐嫘？亓艘痪洹 “真应该让你和高崎君调换下身份，被人揍上几次或许你这口无遮拦的习惯会收敛收敛。”杉本补充道。 “这不公平。”樐旧斐鲇沂质持阜袢系馈！肮匦脑谝飧咂橥？У娜撕涂炊枷勇榉晨次乙豢吹娜丝墒且谎？亩唷K？裕？咂橥？？羰呛臀沂艿揭谎？纳耍？隙ㄊ窃缭绾闷鹄吹哪歉鋈恕！包 “也不找找原因为什么没人愿意关心在意你……”杉本回了一句。 “只是杉本学长找到了愿意关心在意高崎同学的原因罢了。”樐驹谝槐呋亓艘痪浔憷肟？恕 听到樐净馗吹腁llison突然为杉本感到难过，这个单纯的不善于表达自己同时也更不善于掩饰自己的人，对着面前这个他喜欢到只能偷偷在一边看的高崎的替身——Allison自己。只能把心里那么多的想说出的关怀的话和那么多想表达出的喜欢一样放在心底，默默承担着。 ‘若不是Elliott身边已经有了那样一个他不肯舍弃掉的家伙，杉本和他，应该也会有在一起的可能吧。’Allison叹着气心想。 喝着罐装清酒抽着自卷烟的Allison回想起和渡边在那间居酒屋时的情形。渡边修长发瘦的手指夹着香烟的样子，跟自己讲话时口腔里舌环的样子，故意不怀好意眯起眼睛在烟圈里偷瞄自己的样子。 ‘这些竟然是当Elliott离开后空荡房间里最让我怀念的事情。’Allison觉得可笑的摇了摇头。‘以及在他卧室里那一整晚的细节。俯在身上他喘息的声音，最后一刻直视自己的眼神，以及他那略微奇怪发型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的触感。’ 突然的敲门声把Allison从回想中拉了过来。 “谁？”Allison走到门口简短的问了句。 “打开门……白痴。” 听到最后那句形容词的Allison有些意外。 ‘弥生？那家伙怎么会到这里来？’ “怎么？想我了么。”打开门的Allison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单肩挎着书包的弥生。“不是明天就又能见到了啊。” “……什么时候能闭上你那张讲些有的没的嘴……”弥生跟在Allison身后走进屋子后发现满屋子缭绕着Allison抽的自卷烟的浓重气味。 “你不回家跑到我这干吗？”Allison坐下到刚刚站起开门前的榻榻米上。 “……还好意思问我。”弥生从书包里掏出了药片和外用药水。“药片是一天两次。一次一片。药水……” 弥生有点忘记药水的使用方法，又拿到眼前看了看。 “一天一次在伤口处。”看完后弥生说道。“不能碰水……白痴。” 坐在榻榻米上的Allison只是看着弥生。 “……”弥生看了看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高崎’。然后又看了看圆桌上的罐装清酒。 “回去了。”弥生说了一句便向门口走去。 “我说弥生……”Allison叫住弥生后又不知为何的犹豫着抓了抓短发。 “干吗……”弥生转过身看着‘高崎’。 “路上当心……”Allison半天说出了这句话。 弥生‘哼’了一声，转过身又准备离开。 “你那‘哼’是什么意思啊……”Allison右手撑在榻榻米上，把身体朝着门的方向。 “哼……”弥生又重复了一遍。“回去了。” 接着走出门外的弥生关上了门。 ‘其实，想留他下来陪我一会。’Allison心想。‘可即使他留下，也只是为的Elliott而不是我吧。’ “如果因此让他造成误会的话，可就麻烦了。”Allison把罐装清酒里的清酒一口饮尽。‘这东西究竟有哪里好喝了啊……渡边那个家伙。’ “真的和那家伙在交往啊，亚纪？”隔了一天再次见到夏川的Allison问道。“昨天一天都没看到你。要不是前天晚上和你通过电话，还以为那个混账把你怎么了。” “你浑身的大麻味是不是还喝酒了？”夏川没有直接回答Allison的问题，凑向Allison的脸闻了闻。 “……那东西……镇痛的……”Allison随便找了个谎应付道。 “没有按医生说明吃药吗？”夏川看着Allison躲闪自己的眼睛。“真想把自己也打成这样，让你天天看在眼里。这样你就知道让自己赶快好起来对我有多重要了。” “不要扯到这个问题上……”Allison知道争执不过夏川。“你还没有回答我，真的和那个家伙交往了吗？” “算是吧。”夏川回答道。“其实，好像并没有想象的糟糕。” “总之，比起你脸上的伤是要好多了。”夏川看着Allison的脸补充道。 “你是认真的？”Allison看着夏川回答自己时的表情。“那家伙做了什么事，还是又要挟你什么其他的东西？和那种人交往怎么能不糟糕……” “自从答应和他交往到现在还没有做过任何糟糕的事。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其他的人。”夏川略带解释的口吻回答着Allison。“或许是顽固到不懂得如何用大家遵守的一套获取想要的东西，就不计后果的用自己的手段来获取。” “就是觉得对你和弥生同学很过意不去。”夏川内疚的有些低下了头。“早一点发现他这一点或许就能避免你这张脸变成这现在副模样。” “这副模样还是会变回从前的。”Allison似乎倒不介意。“反正保持这样还是变回从前，也都变成不了你这张漂亮的脸。所以，无所谓了啊。” “对了。你和Vince那个混蛋的合约解除之后要怎么办？”Allison想到自己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却一直都把它忘记了。 “其实已经开始有做做兼职服务生。”夏川回答道。“当然，还是有些并不算特别正经的场合罢了。” “一个人，会很危险。尤其你还不会喝酒。”Allison略带担忧的讲。 “也不是一点都不会啦。”夏川替自己解释道。“喝个几杯是没问题的。” “……这样的话烂掉在肚子里可千万别对那些对你想入非非的男人讲……”Allison说道。 “倒是你自己，和Vince那边还好吧。”夏川问道Allison。“没有了这份工作，生活对你会变得很麻烦的。” “就是知道，才一直没敢对Vince也好，那个贝斯手也好有过任何争执。”Allison带着歉意的看着夏川。“所以一直也没能够为你出头争取过什么。真是像那个家伙说的……窝囊废的我……对不起了，亚纪。” “说这些话是大麻抽多了么。”夏川看着伤痕累累的Allison。“能一如既往的生活下去，就比任何所谓的‘为我争取’要值得的多。不生活下去，怎么能够为我以后争取其他的事呢。怎么能够让我也有机会为你争取些其他的事呢。” 冰箱里的酒又被清空了。 合上冰箱走向客厅的Allison摸了摸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的脸，都感觉不到什么痛楚了。翻翻口袋里剩下的钱，Allison还是决定去便利店买几块面包和伏特加来打发掉晚餐。 虽然看看时间，已经快零时了。 街上繁华的迹象仍然未褪去，天气渐渐的升温连拐角处的猫都开始发春。 明天，就是Elliott回来的日子了。 他的回归也意味着自己大概无限期的离开。离开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早上换的衬衫里还有Elliott家薄荷洗衣液的气味，以及不小心沾上衬衫上留兰香牙膏的气味。 舍不得，倒是没有多少。可总觉得隐约少掉些了什么。 不过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究竟期待的是又什么，所以这隐约少掉的东西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说，渡边你这小子究竟能自己一个人回去吗？我看你还是在我这凑合一晚算了。” 很稀松平常大叔的吼声却因为话里‘渡边’二字让Allison回过了头。 有些乱糟糟的金色bobo头下配着一张醉意朦胧的脸。而且醉成这样的脸还挂着平时一贯调侃的笑意。 “这点程度还算不上什么呢……”渡边摆了摆手回了一句。接着独自晃晃悠悠的走开了。 Allison甚至都没有多带任何犹豫的，就掉转方向朝着晃晃悠悠的渡边跟上了去。 渡边大大的手掌随着他走的每一步而移动着扶在墙上的位置。头却是低着的。 终于在拐角处因没有即时转弯的原因而重心不稳的险些摔到了地上。 很快后又调整好身体的重心的渡边大概因为酒精作用的慢慢显现而使双腿开始难以动弹。随意把有些驼背的身子靠在了墙上。 这时的Allison已经走到了背靠在墙上的渡边的对面，坐在被堆积的废用箱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渡边。 渡边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已经看向自己很久的Allison。足以见得他喝到有多么醉。合上眼睛后渡边的身体慢慢有些失控的向下沉，终于。坐在对面的Allison从废弃箱子上跳了下来，走向快到醉倒在地的渡边。 双手抱住渡边的身子把他扶了起来。 没等渡边意识过来，Allison已经冲动的朝渡边因酒精而有些充血的嘴唇吻了下去。 他口腔里还是那永远让我喜欢不起来的清酒的气味。混合着烟草的余味。 终于找到了。 这一直隐约缺少的期待。 其实只是从头至尾不甘心承认罢了。 逐渐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事情的渡边只是混混沌沌的给着眼前这个他无法看清楚有着模糊影像的人嘴巴里的回应。 真是难得被人冲上来做出这样的事呢……虽然看不清脸却闻的见一股熟悉的味道。仿佛很早之前就曾经占有过的一股熟悉的味道…… 被Allison突然冲来的一吻变得不再令身体往下沉的渡边凑近着Allison的脸，可视野里却只是一团模糊的轮廓而已。 “真是自不量力啊……酒量如此之差。”Allison松开刚刚抱着渡边的手。“你看的清楚我是谁么？” “这个嘛……”眯缝着眼睛的渡边其实仍旧无法辨认清Allison的脸。只是一直坏坏的笑意还待在脸上。 然后像之前刚刚Allison对自己做的那样，猝不及防的抓过Allison的肩膀对着她的嘴唇吻了起来。 比起之前Allison刚刚短暂不算用力的一吻，渡边的这一吻要持久而强烈的多。 “不喜欢吗……”虽无法看清Allison脸孔的渡边嘴唇却熟悉并且习惯和Allison接吻的感觉。 “喜欢。”Allison的诚实坦露在醉酒的渡边面前。“喜欢的要命。所以，不要停下来。” 喜欢的要命。 所以，不要停下来。 听到Allison几句表白般坦诚后的渡边不知是酒精作用下欲望在蠢蠢作祟还是对这弱不禁风的声音一向情有独钟，拉过Allison的手腕，顺势把Allison有些用力的推到了刚刚自己靠着的墙上。 失去控制的渡边对着Allison的嘴唇，脸，耳垂还有脖颈狠狠的吻着，甚至有些情不自禁的啃咬起来…… 觉得这一切还不够的渡边把右手从Allison身上衬衫的下摆处向内伸去。 “该死……渡边……这里是街上……”没想到渡边会如此失控的Allison急忙用手阻挡道。 “不是不要我停下来么……”此时醉酒状态下渡边的力气似乎更大了，Allison毫不起作用的阻挡让渡边根本不放在眼里。 “说了这里是街上……”Allison用尽着力量想要推开渡边越来越靠上的右手，“你疯了么……” 没给Allison任何话语回应的渡边一把抓住Allison一直抵抗自己的左手，接着紧握住这只和自己作对的左手手腕并往墙上重重一按。保持着不让它再作任何抵抗。 “倒底是喝了多少……”Allison开始慌张起来，因为感受到渡边从自己脖子往下游离的嘴唇。 “砰”的一声响后，面前失控的渡边倒在了已经不知所措自己的身上。 Allison抱住似乎已经失去意识了的渡边，朝渡边身后的方向看了看。 “弥生……？”Allison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我也喝多了么……’ “大庭广众下马上就要被人吃干抹净的白痴，快点走……”弥生说道。 “等等……”Allison看了看自己抱着的渡边。“先把这个人送回去。” 贰拾 “一直看着我干吗。”Allison发觉从被弥生送进门自己就一直被他盯着看。 弥生看的其实是‘高崎’被渡边用力过猛在脖颈处留下的吻痕。 “看不出……你还是这样的人。”弥生回了‘高崎’一句。 “啊？”Allison不明白弥生话里的意思。“什么叫‘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啊？” “切……”弥生侧过脸，没有回答‘高崎’。 其实并不想多和弥生解释什么，而且在那样的情形被撞见了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不过，弥生把我看成的是Elliott这可真是个麻烦……有必要找个谎话打发过去的麻烦…… “其实，也没什么多大的事。”Allison认为自己说谎话骗过弥生的能力还是有的。“他只是我认识的一个人罢了……喝的有些多了，你自己也看到了啊……所以，就一不留神……” “明明是你主动冲上去亲的别人。”弥生毫不留情的回了‘高崎’一句。 “我说……你到底是在后面看了有多久啊？”Allison被弥生毫不留情的回答弄得却有些想笑。 “……不想被人看到，就不要在街上随随便便做这种无聊的事。”弥生过了很久开口道。 “这种无聊的事……今晚发生的这种无聊的事，会……忘记的吧。弥生。”Allison略带肯定口吻的问着弥生。 “你会忘记么？”弥生反问‘高崎’。 “有什么不会忘记的啊……”Allison故作镇定的说着谎。 “那，就是我无法忘记了。”弥生回答了‘高崎’的问题。 “无法忘记你这个白痴的这一面。”弥生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高崎’。“无法忘记脑子里想得到你这白痴的这一面。” “你知道刚刚说出那番话的意义吗，弥生？”Allison虽然意外，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废话……当然知道。”弥生转过脸看了看‘高崎’，又转回了来。 “那你知道说出那番话对应的人是谁吗？”Allison继续问道。 “自己是白痴……也把别人看作白痴么……”弥生觉得‘高崎’的问题很可笑。“当然是对你说的了……” “是高崎，还是我？”Allison问出这个问题就看到弥生转过来的脸上带着‘你还可以问出更白痴的问题来吗’的表情。 “我不是高崎，弥生。”Allison没等弥生回答。 “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弥生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不是高崎。”Allison重复了一遍。 “你这个白痴……在说些什么啊……”弥生的脑子不会因为Allison的多重复几遍就能开窍。 “白痴的人是你吧……连喜欢的人是谁都分不清楚。”Allison靠近弥生，盯着弥生不开窍的脸。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高崎。”Allison重复到第三遍终于开始有解释给弥的迹象。“我们只是长的很像的双胞胎罢了。而且，我还是个女的。” “……长的很像的双胞胎……”弥生重复了一遍，“废话……哪有长的不像的双胞胎啊……” “我说……你能挑重点听吗？”Allison没想到自己坦白后弥生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 “那白痴人去了哪？”弥生终于开始问起些有意义的问题来。“还有，你为什么要假扮成他啊，白痴分身？” “……白痴分身。”Allison不满意弥生对自己诚实解释后给自己的称呼。“我这个白痴分身可是刚刚被你表白过了……你这个想得到白痴却又对白痴的分身表了白的白痴……” “……”Allison一连话里的‘白痴’让弥生本来就有些混淆的脑袋更是拎不清起来。 “由于某种原因了，我假扮他这样的事。”Allison看的出弥生一脸迷茫，没指望听到他的回应。 “明天就会回来了。”Allison继续说道。“那个你喜欢的白痴本尊。” 弥生听到Allison给高崎取的新称呼其实心里还是很赞同的，只是脸上还是那种‘懒的和你争论’的表情。 “不过，那个白痴本尊……似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Allison善意提醒到弥生。 “……他自己承认了？”听到此处，弥生的心里突然变得难过了一下。 “嗯……承认了。”Allison不带半安慰的回答。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Allison见弥生一声不响难过的样子。“你喜欢一一个人，可那个人不一定会了解你的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可那个人也许也在以同样甚至更多的喜欢去喜欢着别人。” “光是单方面喜欢就能够在一起的人，这样的发生实在太少了。而且发生后又能持久到哪去了呢。”Allison笑了笑。“只得上帝没有按人头分配好让我们每个人只会喜欢上一个人，并且只能够这一个在一起。不过，要真的是这样。会不会也太无趣了。” “那就让他了解我的喜欢。那就像你一样假扮的去假扮上帝的分身。那就让它持久到不会分开从如果有能够和他在一起的那天。”弥生的话意外的传入Allison的耳里。“那就让它无趣下去好了。反正人生就是件无聊的事。总归不会比这单独的人生更无趣到哪里去。” “所以说了，喜欢上Elliott的家伙们都是些勇敢的人。”Allison听到弥生对自己话语的回应替高崎感到欣慰。 “那是什么……”弥生似乎听到了一个英文单词。 “Elliott。跟着我念。”Allison的嘴离弥生很近。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念给他听。 “念这种东西干吗……”弥生把脸向后移了移，“又不是英文考试。 “嗯……可比考试重要多了。”Allison不再继续的靠在沙发上。“那是白痴本尊的名字。 “……名字？”弥生不解道。“不是‘高崎’么……” “他……名字比较多吧。”Allison回答。“大家一直习惯叫他Elliott。不过，我是不知道他更喜欢别人叫他哪一个。” “……E。li……te。”弥生小声试着念了念。 “念的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听……”听到弥生小声念着高崎名字的Allison回了一句。“不过，这不怪你。你们日本人讲起英文来都这个样……” “更何况你还连26个字母顺序都不怎么熟悉……”Allison最后补充道。 “……这个分身……你做了多久了……”弥生没想到Allison连这个都知道。 “哦，说起这个来……”Allison若有所思的讲，“其实。你应该叫我一声‘老师’。” “你的英文能及格这个奇迹可是我创造的。”Allison坏笑的看了看弥生。 “……难怪那次觉得白痴罗里八嗦的……原来是你……”弥生忿忿的说了一句。 “不是我的话，谁知道你的英文还能不能及格。”Allison习惯了弥生的毫不领情。 “不过……像我说过。”Allison正重的想了想，“今天晚上发生的无聊的事，就忘记了吧。” “忘记是不会忘记。”弥生否定道。“最多答应不会和别人提起。” “你喜欢那个家伙的事。” “……今晚表白的人可是你吧……而且居然还搞错了对象……”Allison不想听弥生这种恋爱白痴评论自己和渡边的事情。 “嘴巴里讲着‘不要停，不要停’的白痴分身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弥生反唇相讥道。 “……你这家伙……我哪讲了两次‘不要停’这种话啊……”Allison狡辩道。“偷看别人亲热的人还好意思提起来……” “……哦，那就是‘求你请别停下来’这样的话……”弥生补充道。“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敢做出那种随随便便的事的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被人说的啊……” Allison看不出弥生这家伙居然有这样毒舌的一面。觉得越争执下去越只会让自己吃亏的Allison终于闭上了嘴。 “……不过，看那家伙醉成那种样子。他会记得是你么。”倒不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弥生，其实多少有些替Allison在意的。 “不记得最好了。记得的话，才糟糕。”Allison回答道。“记成是高崎的话，就更糟糕了。” “应该是记得，才会对你做出那样的回应来吧。”弥生用着不算肯定的语气。 “好像弄得你很懂‘那样的事’一样。”Allison觉得从弥嘴里听到这样的答案很搞笑。 “对了……刚刚是你有说过，‘无法忘记脑子里想得到你这白痴的这一面’这样的话是吧？”Allison又想逗乐起弥生来。“要是我不表明身份的话，你这家伙该不会对我展露出你想得到的那一面吧……” “又不是随随便便对人出手的白痴分身。”似乎被说中想法的弥生故作镇定道。“人类最的最基本的自制力，我还是有的。” “那，只能说明你不够喜欢他……”Allison意味深长的说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谈什么自制力。” “非人类的自制力当然和我们人类不一样……”弥生讽刺道。 “本来就是那么回事……你有看到猫发情的时候还顾忌另外一只猫是不是也喜欢它这样的事么？”Allison突然意识弥生话里的意思。“……什么非人类啊……白痴。” “一提到那个家伙你的脑子都开始运行变慢了。”弥生说道。 “总比你强……你那透逗的脑子从来没运行正常过……”Allison回应给弥生。 “我是人类，和你区区一个非人类有什么可比较的……”弥生说完后站起了身。 “回去了。” “你早该回去了……”Allison故意回敬道。 “……”已经走到门口的弥生在关上门前想到最后一个问题。“明天白痴回来以后，你就离开不再回来了么？” “干吗？舍不得我么？”Allison被弥生这么一问除了意外还多少有些感动。“想我的时候就看看他好了……” “……谁会想你这种非人类的白痴分身啊……”弥生讲完后犹豫的看了Allison最后一眼，她似乎没有往自己这边看。 然后关上了门。 Allison回去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却还要因为这糟糕又不正经的工作而无法和她当面道声别。尽管再见并不是那么遥遥无期的事，尽管已经变得平易近人的Elliott也多少能和自己说说话，尽管生活只是又恢复到了一星期前的模样。 也不算作是完全恢复吧。夏川想起了莲沼。 已经习惯会在自己结束打工前早早在门口等着了的莲沼。降温时会带上暖和的热茶，下雨时会把雨伞尽量撑在我的一边，哪怕他自己的衬衫被淋的湿透。甚至最近凑钱买了单车，为的是让打工后的我能更早的坐在单车上好好休息一下。 “好久不见了，夏川桑。” 当换下工作服的夏川沉思起莲沼在这一星期给自己的生活带来的巨大转变时，略微熟悉的男人的声音把夏川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宫沢……前辈……”夏川念出宫沢的名字后还是把尊称加上去。 “能被夏川记住名字真是荣幸。”宫沢一脸微笑的走向夏川。 ‘这个男人……居然面不改色的和我打起招呼。’夏川不由觉得有些恐慌。 “上次你们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等我送你们回去。”宫沢近在眼前的笑容让夏川想把它狠狠踩在有些尘土的地面上。“不如今天就让我送你回去好了。反正你应该也是下班了。” “若是说些拒绝的话，宫沢前辈大概也不会善罢干休，是么。”夏川的语气并不算好，不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当一个男人在你的酒里下了药并且被替你解围又不知情的重要的朋友喝了下去，而且多多少少因此影响到了工作。如今毫不介意的再次出现到了你面前，故计重施的又想对你做出些不需要想象的糟糕的事情。脸上连掩饰的表情都没有。 夏川能做到不冲过去给他一拳已经很理智了。 “那就免去那些不必要的拒绝的话吧，夏川桑。”宫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没有用言语回应给宫沢的夏川顺着宫沢的手势走出了门。没给他回应的原因是夏川知道门的那一边有莲沼的等待。 “如你所见，已经有了一个送我回去的人在等着我了。宫沢前辈。”走到莲沼身旁的夏川对宫沢说道。“宫沢前辈就请回好了。” 说罢，夏川转过身拉着想问个究竟甚至有些想冲过去揍宫沢的莲沼没有扶单车的左手。 “这，可是让我很为难。夏川桑。”宫沢并不罢休的把手搭在了背对着自己的夏川的肩膀上。“让这样一个不良少年用着这样的交通工具送你回去。” “让我来化解看看你的为难，烦人的家伙。”已经有些火大的莲沼被宫沢搭在夏川肩膀这一举动而爆发起来。话音刚落的莲沼对着宫沢的鼻子就是一拳。 竟然，被宫沢准确无误的挡了下来。 “做出这样的行为来化解，看来更无法安心让夏川桑被他送回去了。”宫沢的身后渐渐走过来穿着差不多衣服的几个男人。 “被你这个烦人的家伙送回去就令人安心了？”莲沼没有善罢甘休的对着宫沢的脸又是一拳。 快速反应的宫沢还是稍稍被莲沼有用力的一击而轻微打出了些血。 看到这一幕而马上冲上前的宫沢身后的几个男人对着莲沼发动了攻势，莲沼因顾忌避免夏川因此会受伤而被其中一个男人一拳打的重心不稳的顺着单车倒了下去。 “宫沢，你给我住手。”夏川终于因宫沢手下男人对莲沼的攻打而恼火起来。 “夏川桑应该也看到了，先动手的人可不是我。”宫沢被莲沼有些打伤的脸上还是淡淡的笑着。 “所以呢？成群结伙动手的人现在是你，宫沢。”夏川觉得宫沢很无耻。 “所以？”宫沢慢慢走向夏川。“所以既然他当了开局者的身份，那什么时候停局还是由我来决定好了。这样不更公平些吗，夏川桑？” “让自己手下对他一个人出手，而自己只在一旁观看的人有什么资格决定停不停局。”夏川很想给宫沢一耳光。“充其量不过只是一个观局者。” “那就让我们来静观其变好了，夏川桑。”不再争论的宫沢站到和夏川肩并肩的位置。 被区区一拳打倒在地的莲沼很快站了起来，不过因为是倒在单车的原因使腰部和手臂有些被撞到的疼痛。 莲沼迅速的朝着这群宫沢的手下反击起来。先是一拳击中对方的脸，最好是鼻子部位。然后一般人都会本能的捂住被莲沼打的流血不止的鼻子时，接着再一脚踢向对方的膝盖部分，这样一来对手便会因疼痛而跪倒下地。最后对着对方已经不断流血的脸再一轮的攻击。 不过因为对手不止一个，所以有时候已经被莲沼一脚踢倒在地男人的同伙会趁空档对莲沼发动攻势。也就让本对莲沼不成问题的打架有些许麻烦。 不过，毕竟宫沢手下的这群小喽喽无法和从小独自一人长大长期靠暴力解决问题的莲沼同日而语。所以被莲沼一招招迅速而有力攻击打的有些体力不支的他们被莲沼抢占了时机，冲到宫沢面前对着那让令人生厌的脸用力一拳的时机。 同时莲沼牢牢牵住夏川的手，带着她快速的奔跑起来。 “你在流血……莲沼。”由于奔跑的原因夏川的声音有些难以听清楚。 “大概是那群败类身上的血。”莲沼没有回头看。但却因为拉着夏川的原因无法跑快。 渐渐听到身上追赶上自己和夏川的人。 “你要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我来引开他们”莲沼在拐角处对夏川说。“等我回来救你。” “我办不到。”夏川恨透了总是被人保护而自己只能眼见身边的人受伤。“不是说要在一起么？” 听到夏川给自己的回应让莲沼有着血迹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那你可要跑的再快一点。”莲沼拉紧了夏川的手说。 已经变得有些清静的街道因为莲沼和夏川的奔跑而变得沸腾起来。夏川感觉到拂过耳边的风，在莲沼身后位置看过去他桀骜不驯的侧脸。脸上因自己几句话而变得幸福的模样。 这些却很快的，被宫沢手下男人丢向莲沼头部的钢棍而停止了。 血，犹如一网越来越密集的网。从莲沼的头漫延到了脸。被这一击砸中而脚步有些颤颤巍巍的莲沼仍紧紧握住拉在手里夏川的手。 “快点离开……莲沼……你流了好多血……”夏川对着不会照自己说的去做的血流不止的莲沼说道，眼泪也渐渐的溢了出来。 “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不远处走过来的宫沢咒骂道。 “还真是难得碰到这么耐打的小鬼。”宫沢其中之一的手下，也就是刚刚朝向莲沼扔出重重一击的男人说道。 “不想死掉的话还是乖乖的把脏手从漂亮小姐的手上拿开。”男人不知何时从地上拣起一只木棍，冲向莲沼并用力的朝他止不住流血的头上挥去。 挥向莲沼的木棍那一端前钉着的钉子也跟着被挥向了莲沼的头。 让人松了口气的是莲沼反应迅速的用手臂挡了下来。 不过，钉子还是深深的扎进了莲沼手臂处的皮肤。男人不作犹豫的朝后狠狠一拉，钉子从莲沼手臂处的皮肤划出了长长的两条痕迹。 皮开肉绽的伤口被瞬间涌出的血液所覆盖。 “不要用脏手来碰她的人是你这个败类。”莲沼镇定的说。 “区区一个女人，用的到做到如此地步嘛。我说宫沢。” 声音出现在夏川险些失控的尖叫出的一刻。 “后藤组长……”难得让一向微笑宫沢的脸上产生出了惊慌的表情。 “很有种的小鬼嘛，是你不听话的手下？”后藤打量着浑身是血的莲沼。“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样。” “你这废话连篇的大叔是谁？”莲沼似乎并没把后藤放在眼里。“作为后备支援会不会太弱了点。” “混蛋小鬼，快把嘴给我闭上！”刚刚殴打莲沼的男人神色慌张道，准备再给上莲沼一击。 “嘛嘛，住手好了。”后藤阻止道。“我们以前是小鬼的时候也都是这样吧。” “是是……后藤组长。”男人听话的停下了动作。 “时候也很晚了，我说宫沢。借我一个人情，把这小鬼交给我吧。”后藤开口道。 “还有这小鬼紧握着不放的漂亮小姐……是叫夏川对吧？”后藤补充道。 “原来，您是渡边先生的朋友。”夏川听到后藤简单介绍后明白过来。 “难得有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出现在渡边那小子身边，所以刚刚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后藤开玩笑的口吻。 “上回渡边把你们送回去的时候还算顺利吧。”后藤问道。“就是听渡边说宫沢在酒里掺了些怪东西的那回。” “嗯。上次的事真的很感谢渡边先生。”夏川回忆起来。 “上次另外的那个女孩子呢？”后藤突然打听起Allison。“对她，上回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倒是渡边那小子，看到的好像不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吧。”后藤意味深长的补充道。 “渡边先生？”夏川其实在和Allison离开渡边家的那天就发觉Allison多少有些不对劲，只是知道Allison不想说绝对不会说的个性，所以一直也不再多问些什么。而且，或许本来就没有任何值得问的事情，只是自己多虑罢了。 不过后藤突然讲出意味深长的话，倒是让夏川又好奇起来。 “渡边先生有说过什么关于那个女孩子的话吗？” “就是因为没有。”后藤回答道。“那小子啊，和他喝酒的时候会闲扯到很多人，女人也好。不过对于那天的那个女孩子，他倒是从来未提起过。” “未提起或许只是不太重要吧。”夏川其实言不由衷的在说着这句话。“而且，渡边先生，好像也已经有了交往的对象。” “这个他倒是提起过呢。”后藤还是用着那意味深长的口气说道。 “对了，这个为你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小鬼。”后藤把注意力放到了已经在病房内入睡的莲沼。“这小鬼是你的男朋友？” “若是再说‘不’这样的话，大概会被后藤先生会认为是相当差劲的女人了吧。”夏川笑了笑。 “这个时间若是还能为了不是男朋友的男人守候着不忍心离开的女人，会有多差劲呢。”后藤笑着回答道。 “这是我的电话。”后藤递给夏川一张类似名片的东西。“若是小鬼手痒还想打的人话，我可以帮到他。而且还是有酬劳的。” “若是夏川小姐不希望小鬼和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也不要把电话随便扔掉。”略微猜测到夏川想法的后藤补充道。“起码下次再有人敢对你动歪脑筋的时候，可以有一种不用任何人流血的方式来解决。” 贰拾壹 清晨的阳光缓缓的打在莲沼仍残留着血迹的脸上。 莲沼慢慢睁开眼睛，动了动浑身是痛的身体，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夏川。 “已经睡醒了吗？”睡的很浅的夏川被莲沼的动作弄醒。“天才刚刚亮。还是再多睡一会吧。” “亚纪在这里陪了我一整夜？”莲沼惊讶又兴奋的问道。 “不然怕一醒过来看不到我的你又不顾伤口的随处乱走。”夏川笑了笑。“护士小姐包扎伤口也是很辛苦的。”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亚纪还是赶快回去休息休息吧。”莲沼脸上开始有着笑容。“趴在床上睡一定很不舒服。” “好。那我先回去了。”夏川站起身。“不过，以后这样的事，真的不希望再发生了。不想再看到莲沼为我伤痕累累的模样。” “只要是为了亚纪，伤痕累累成怎样都不重要。”莲沼听到夏川的话回应道。“我说过的，我要保护好亚纪。其他想靠近亚纪有坏念头的人，我会把他们统统打倒。” “可我不想看到打倒他们后的莲沼也随之倒下去。”夏川说道。“不想总是无能为力的看着别人为我受伤而我只会无济于事的掉着眼泪。” “那真是对不起了。这样不够强大的我让亚纪掉了眼泪，真是对不起了。”莲沼拉着夏川的手。“不过，会有更加强大的我用尽全力的保护好不再让亚纪掉眼泪的一天。” “请相信我。” 被莲沼真诚而温柔眼神注视的夏川没有继续讲出口的话。 ‘在你的世界里我就是天，无时无刻影响着那个世界里的气候变化，温差波动。我是那样重要吧。我是那么重要吗？真希望不是，多么自私的希望我不是。因为，在我的世界里。你只是漫长人生里我渡过的某一天。被这某一天困扰着，感动着，犹豫不决着。却只是一天的光景。对不起，莲沼。那只是一天的光景而已。’ “头肿成这样难道是摔到了石头上？看起来遇到劫匪被人打的迹象更符合一些。”护士小姐看着渡边后脑勺处的伤口说道。 “……哪有把人打晕后财也不劫还衣冠完整的把人送回了家的劫匪啊，漂亮的护士小姐……”渡边依旧对着护士小姐也用起调侃的怪怪腔调。 “对你这种油腔滑调的人，总不会是劫的色吧。”护士小姐并没有因渡边的怪腔怪调而介意，反倒是开起了玩笑。 “……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呢。”渡边若有所思的回答。 因为实在是喝的太醉，光是回忆昨晚发生过怎样的事都已经变得很困难。更不要说分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酒精后的幻觉。 ‘不过，真的只是幻觉么。’渡边想着。‘未免也是太过真实感的幻觉了呢……要好好回去问问昨晚都喝了些什么酒，说不定以后还能够把这不错的幻觉感再来一次呢……’ “渡边先生……？” 女孩子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犹犹豫豫的念着自己的名字。 渡边把身子探出房间看了看。 “夏川桑。怎么会到这里来？”渡边走了过去。“生病了吗？” “不是我啦，一个朋友受了些伤。”夏川解释道。 “那渡边先生怎么会在医院？”夏川问道。 “喏……”渡边转过头让夏川看到自己发肿的后脑勺。“因为这个啦……” “这是……被人打的吗？”夏川有些关切的问道。 “怎么都这么说呐……”渡边笑了笑。“反正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早上一醒过来就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了。” “不过，夏川桑看起来好像很疲倦的样子。”渡边看了看夏川几乎没睡觉的脸。“是因为担心那个朋友的缘故么？” “嗯……算是吧。”夏川想了想，“其实，好像又要感谢渡边先生一次了呢。” 夏川解释给渡边昨晚发生的经过，宫沢的出现以及后藤的帮助。但对于后藤提及Allison的片段却只字未提。 “日本还真是小啊……”渡边感叹道。“转个身就遇的到见过没多久的人呢。” 说到这，渡边想起了Allison。‘可偏偏再怎么转身也遇不见了她呢。’ “已经是中午了，渡边先生怕是还没有吃东西吧。”夏川拿给渡边手中的便当，“不嫌弃的话，就请当作午饭吃了吧。” “这个嘛……”渡边笑了笑说，“还是留下给那个你担心的人吃吧。应该是你亲手做的吧。” “正好我也能找个理由让美月桑给我再煮一次饭了呢。”渡边补充道。 “已经和绫濑在交往了吗，渡边先生？”夏川虽然早就有预感，却未从绫濑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家伙还是不肯承认呢吧。”渡边猜测到。 “也只是嘴巴上不承认罢了。”夏川回答道。 “夏川……？” 这次被叫到名字的夏川转过了头。 “绫濑？”夏川意外的笑了笑。“真是，正好和渡边先生说到了你。” “……有什么好说的啊，反正肯定没说什么好话。”绫濑其实是因为看到渡边那一头金色的bobo……以及肿起的后脑才注意到的夏川。 “知道我受伤了所以赶到了医院吗，美月桑？”渡边朝着绫濑的方向走了过去。“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我们。” “鬼才和你心有灵犀……”绫濑不满的回了一句。 “真是……又开始拌嘴了吗，绫濑？”夏川觉得绫濑每次和渡边在一起总是很有意思。“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什么拌嘴不拌嘴的啊，夏川……”绫濑叫住夏川。“你去哪里？身体不舒服吗？” “夏川桑可是温柔娴熟到上帝都不忍心让她生病呢……”渡边故意逗起绫濑来，“早早的做好了便当带给受伤的人。这样的事，美月桑何时才能够做给我呢……” “呵……好了。绫濑，我没什么事。的确像渡边先生说的，有人受伤了，而且还是因为我的缘故。”夏川简单解释给绫濑。“所以，还是担心担心这边渡边先生的身体吧。” “……有什么好担心的啊。”看着已经走开的夏川的背影，绫濑声音不大的说，“不就是肿起在后脑勺的那点伤口么。说不定，还能因此变得正常点……” “讲这样的话，美月桑是想对我身心摧残嘛……”离绫濑很近的渡边听到后说道。 “反正你已经百毒不侵了……”绫濑回了一句。“我又能摧残到哪里去。” “好吧好吧……又是我自找的呢……”渡边自嘲道。 “……刚刚……为什么不接受夏川给你的便当……”绫濑问出口就看到渡边脸上浮现的坏笑。 “医院里消毒药水的气味好像换了嘛……”渡边坏笑的看着绫濑，“怎么闻起来酸酸的呢……” “……这个混蛋……”绫濑微微有些脸红。“谁说我在吃醋啊……我没有。” “咦……没有人在吃醋啊？而且也没有人说过美月桑在吃醋吧？”渡边故意凑近绫濑泛红的脸。“美月桑对号入座的还真及时呐……” “……无聊……的话你说够了没有……”把脸侧向一旁的绫濑回了一句。 “那美月桑就煮一顿爱心满满的便当来堵住我这张无聊的嘴吧……”渡边说道。 “好吃么……”刚刚去医院是因为爸爸高血压的药用快没有了，而且等下答应了给邻居家的小孩补习功课的事。无法腾出时间给渡边煮饭的绫濑陪着渡边在街边随处的一家拉面店解决他的午饭问题。 “本来是不怎么好吃的……不过，因为有了美月桑坐在对面陪着我，就让这拉面好吃了不少呢……”渡边用筷子挑起拉面准备接着吃起来。 “……又在讲这些有的没有的话。”绫濑看着吃面的渡边。 “什么时候美月桑也能对我讲出些有的没的话呢……我可是会很开心的呐。”渡边看了看正在看自己的绫濑。 “那你还是寻找些别的方式开心好了……”看到渡边看向自己的绫濑避开渡边的目光回答道。 “别的方式呢……也不是没有呢……”渡边停下筷子，看着绫濑。“不想说话也行嘛……那，做些有的没有的事也行呐……用美月桑的话……应该是叫做‘乱七八糟’的事吧……” “……你这家伙，不是要我陪你吃饭就闭上嘴的吗？怎么一直讲些莫名其妙的话……”绫濑被渡边直视自己的眼神盯的有些紧张。 “自从上次送你回去之后，就不见你联系我了呢。而且，主动联系你你也没有任何回应。”渡边喝着拉面店里难喝的大麦茶。 “因为……最近有考试比较忙……”绫濑低下头说着谎。 自从那天在渡边家了解到他那份特殊工作的理由，以及他不着边际的随口坦白。隐隐约约的让绫濑有些难过和担忧。也因为自己的难过和担忧一直不知怎样再次面对渡边。若不是今天以这样的形式再见到他，恐怕自己还不知道要拖到多久才肯联系渡边。 “那就等你忙过了我再联系你吧。”渡边并没有拆穿绫濑善意的谎言。 “对了……你的头，是怎么弄的……”绫濑想赶紧换一个话题。 “好像是摔在地上了吧……或者是被人打的……”渡边摸了摸肿起的地方。 “什么叫‘好像是摔在地上了吧……或者是被人打的’，这样的事你自己都不能确定吗？”绫濑觉得渡边的话很搞笑。 “喝醉了当然就很难记得了啊。”渡边振振有词的回答。 “那干吗要喝醉成那样……”绫濑不解。 “因为你不在我身边啊。”渡边看着绫濑，还是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 “……这跟喝醉不喝醉没有关系……”绫濑又因为渡边的话而有些脸红。 “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呢，美月桑。”渡边回应道。 “……刚才的问题，还没有回答。”绫濑想到在医院里渡边没有接受夏川给他的便当。 “什么问题？”渡边似乎已经忘记了。 “……又在装失忆……”绫濑觉得再问出口一定又会被渡边这个混蛋笑话。 “头被打成这样，失忆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吧……”渡边笑笑的说道。 “究竟是什么问题，美月桑？”渡边有些认真的看着绫濑，“我真的不记得了。” “……就是……那个便当的问题……”绫濑含含糊糊的回答。 “哦……”渡边略带认真的表情马上随着‘便当’两字而消失。“看来，美月桑还真是在意呢啊……” “……因为……因为明明是夏川先认识你的……”绫濑略带狡辩的坦白着，“而且你自己也说过，从别人的手里救过她。夏川她很漂亮，又温柔……所以，干吗从一开始没选择夏川……” “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你啊。”渡边撑在手掌里的头向下看去绫濑低下的表情。“女人漂亮啊温柔啊什么的，只不过是基本的设定框架。一旦遇到你喜欢的人，这样的框架就自行脱落了。哪怕她是个男人，也是会喜欢的。” “……这么说来，你也会喜欢男人了？”绫濑对渡边的最后一句很吃惊。 “说话不听重点的人……是美月桑你吧。”渡边叹了口气。“我的性取向呢，很正常。也很普通呐。我喜欢女人，也只喜欢女人。不过，像我说过的，这也属于那些基本的设定框架罢了。我当然不会做出去喜欢男人这样的事了。只不过，如果说我真的非常喜欢一个人，无论她是男还是女。都不会是最重要的了。因为我喜欢她。” “……可你要如何确定自己究竟有多喜欢这个人。”绫濑明白了渡边的意思。 “这个嘛……大概就只有我自己才能知道了。”渡边意味深长的说。 昨晚回到已经是凌晨的样子了。 高崎没有叫醒主动睡在沙发上用被子蒙好了头的Allison，自己随便冲了下澡一睡觉到天亮。 模模糊糊的听到人走动的声音，抬头看了看闹钟。 ‘差不多是那家伙赶飞机的时间了。’高崎起身走下了床。 “你……这张脸，还有脖子上的吻痕……”高崎走出卧室吃惊的看着Allison。“难怪你昨晚遮着头睡在沙发上……是被人……” 高崎没讲出自己猜想里的最后一个词。 “被人什么？”Allison反问道。 “这个样子……还能被人什么……”高崎支支吾吾的说。 “我这个样子，你现在可要牢牢记好了。不然有麻烦的人可不是我。”Allison说道。“脖子这部分就算了……” “这……还是分开进行的啊……”高崎不太理解Allison的话。 “脸是被那个低年级的混账打的。”Allison解释给高崎。“而且，你别激动……亚纪现在在和他交往。” “什么？！”高崎因惊愕而叫了出来。 “具体情况你问亚纪去吧。其实我本人也不太清楚。”Allison无视高崎难得一见的高分贝声音。 “那脖子上的东西……”高崎问到了下一个问题。 “意外而已……”Allison随口说道。“而且只到脖子为止的意外罢了……不要多想了。” “我想问的是……谁对你做出这场意外的？”高崎问到了重点。 “反正是和你无关的某个人了啊……而且他也不记得了……”Allison被高崎问的有些烦了。“总之这个意外是牵连不到你了啊……烦死了……” “真是难得见到你也会对这种事吞吞吐吐的时候。”高崎看着Allison故作镇定的脸。 “我哪有吞吞吐吐……我这是一字一句的好好回答你……真是不知好歹……”Allison掩饰着自己的窘迫。 “时间差不多了。”Allison看了看手表。“我走了。” “放假的时候，要是有机会回去。我会去看你的。”高崎对已经转过身的Allison说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了。”Allison没好气的回答，心里却是快乐的。 “对了，弥生那家伙……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Allison走出门前说道。 贰拾贰 “真是个幸福的家伙，天天能吃到自制的便当。而且还是女孩子亲力亲为。” “樐狙Сぃ俊毕拇ㄆ涫堤？缴？艟腿范？耸撬？？？故亲？？松砜戳丝础 装着校服的樐疽廊灰涣澄匏？降谋砬檎驹谀抢铮？⒆畔拇ㄊ掷锏谋愕笨础 “刚刚樐狙Сに档健？焯臁？俊毕拇ê闷娴奈实馈 “虽然不知道那是第几天。不过，看到你和另一个卷头发的女生，还有个子很高的拥有一头抢眼发型的男人说话那次，是我第一次遇到。”樐净卮鸬馈！澳歉雠？？孟翊┑幕故呛臀颐峭？5男7？！包“那天，是我第二次到医院来。”夏川想了想。“那今天主动和我说话的樐狙Сな浅鲇谡獗愕笨雌鹄春芎贸缘脑？蚵穑俊包“那倒也不。”樐鞠肓讼耄？挚戳丝聪拇ㄊ掷锏谋愕薄！安蝗？恰！包“只是今天想和你说话而已。”樐静钩涞馈Ⅻ“那若不介意的话，樐狙Сぞ桶颜伙荼愕蹦萌ズ昧恕！毕拇ㄋ？职驯愕钡莞鴺木。 “那家伙不介意吗？”樐舅坪趺挥薪庸？囊馑肌Ⅻ“反正像樐狙Сに档模？焯于寄艹浴K？裕？俚粢惶煲裁挥惺裁春媒橐獾摹！毕拇ǖ乃？秩猿首诺莞？淖耸啤Ⅻ“才不管那家伙介意不介意。随口问问罢了。”樐舅仕始纭！敖橐獾娜耸俏易约骸！包“我可不会做去吃掉本是做给别人吃的便当这样的事。”樐久坏认拇？？谖食觥？？裁础？妥孕薪馐推鹄础Ⅻ“明天夏川同学还会来吧？那就明天多给我做份属于我的便当给我好了。”樐舅档馈Ⅻ “刚刚，和亚纪讲话的家伙是谁？”吃着夏川做的便当的莲沼问道。 “你又不听护士小姐的话四处走动了？”夏川没有回答，反而问起莲沼。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比她清楚的多。”莲沼回答道。“亚纪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而且，那个家伙好像穿的是和我同们校三年级的校服。” “嗯。他是篮球社的队员。”夏川回答道。 “那家伙对亚纪说了些什么？”莲沼继续问道。 “就是见到了打了个招呼。”夏川没有一五一十完整的解释给莲沼。 “真是好长的招呼。”莲沼略带讽刺的说。 “和你交往的人我真替她们感到难过。像吊线玩具一样没有自由。”夏川回应着莲沼对自己的讽刺。 “亚纪在讲些什么？什么叫替她们？”莲沼不明白夏川话里的意思。“和我交往的人只有亚纪一个，没有其他人。我也根本不需要其他人。” “那大概就是我想要一个其他人。”夏川看着莲沼回答。“在我心里，莲沼并不是我的交往对象。” “亚纪在说些什么？什么叫我不是你的交往对象？”莲沼激动的拉起了夏川的手，不小心把夏川做给他的便当打翻在地。 “能被莲沼这样全心全意喜欢着，真的是很幸运的事。”夏川微笑着没有做任何反抗。“可这份固执而霸道的全心全意真的让我有些辛苦了。从莲沼每一天都要接我下班为开始。” “喜欢，并不仅仅只是这样。起码，对我而言。”夏川反握了握莲沼的拉着自己的手。“莲沼脑海里想象的喜欢，其实只是占有。不，甚至只是霸占。虽然这份‘霸占’的初衷是好的，想保护自己喜欢的人。想让她因为你的保护而变得快乐。同时也让自己变得重要。” “或许莲沼已经变得对我重要了吧。可却无法真正让我快乐起来。”夏川收起了微笑。“莲沼全心全意的喜欢，我只能够领会，却无法沉浸。因为它让我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艰难起来。” “不是那样的……”听到夏川话语后的莲沼有些失控，一把拉过夏川把她按在床上。“对亚纪才不仅仅只想要占有或是霸占。而真真正正的喜欢！” “我喜欢你，亚纪！”莲沼的伤口因他失控的动作而有些撕裂。伤口处的绷带上有开始渗出淡淡的血迹。 “你又流血了，莲沼。”夏川看着俯在自己身上的莲沼，他手臂绷带处越发明显的血迹。“快点躺下。不然伤口无法愈合了。” 回应给夏川的是莲沼额头裂开的伤口里滴落在自己脸上的血液。 这不断滴下的血液多像是莲沼对自己的喜欢，沉重、浓烈、温暖却不由分说的迎面而来。 却那么的难以承受，始终让自己无法接受。 无法因此感受到快乐，感受到与人在一起时的幸福。 “怎么样都没办法喜欢我吗，亚纪？”莲沼痛苦的声音。 “怎么样都没办法不去喜欢我吗，莲沼？”夏川反问道。 “这样的问题，其实是没意义的。”夏川摸了摸莲沼痛苦流血的脸。 而莲沼，只能倒在夏川的怀里，紧紧拥抱着她。这短暂的一刻。 “难得又在这碰到你呢，高崎君。” 不经意路过渡边店的门口，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高崎被渡边叫了住。 “渡边店长。”高崎停下脚步和渡边打起招呼。 “你这脸上的伤，倒是又多了不少呐。都包的快辩认不出你是谁了呢。”渡边示意高崎坐下。 “……其实也不是我的伤了……”高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不过这自言自语的一句倒是提起了渡边的兴趣。 “不是你的伤，难道是她的？”渡边没有直接称呼Allison的名字。 “……算是吧……”高崎诚实的回答道。 “说起来，你回来之后她就消失不见了呢。”渡边随口说道。 “再留下在这总归会有麻烦吧……而且，她总为我顾虑很多。”高崎说这到又觉得对Allison内疚起来。 “不再回来了？”渡边看了看高崎。 “应该不回来了。”高崎回答完后觉得渡边对Allison的好奇让自己有些好奇。“很在意她么，渡边店长？” “是她的话，很难让人不在意吧。”渡边回答着，脸上有些因回忆变得有些失落的表情。 “这也是因人而异吧。”高崎意外看到渡边这样的一面。 “听说绫濑同学已经在和你交往了，渡边店长。”高崎对着渡边难得一面的表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还是提到了别的话题。 “是听夏川桑说的吧。”渡边知道绫濑不会做这样的事。 “虽然绫濑同学总是害羞的不喜欢开口，不过亚纪说她似乎真的很喜欢你，渡边店长。” “我知道。是她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罢了。”渡边回答。 “总归会有知道的一天。”高崎讲出这句话，想到了桝本。不过好像他由于学校活动的原因离开了一阵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回来。 “知道了还不够。”渡边突然说道。“知道我很喜欢她，却不能够作出回应或是作出的回应只是离开的话。对我而言，是不够的。” “而且，她不知道的事还很多。”渡边难得认真的讲了起来。“或许知道了的话，连现在的仅有的喜欢也不留给我了。” “为什么……这么说？”高崎不解道。 “因为彼此之间差了太多。我们容易被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所吸引的原因大概就是彼此之间这早已形成的差距。不是都说‘距离产生美感’这样的话么，这种落差触碰初期的时候也是美好的，叫人按捺不住、令人情不自禁。不过时间久了，如果没有找到更合适的一种弥补差距的办法，光靠着爱恋初期的那些喜欢。是维系不了多久的。 “人呐，最终还是得和跟自己相似的人生活在一起呢。” “我的这份便当看起来比较开心一点。”樐就？艘谎巯拇ㄗ龈？？拥谋愕保？挚戳丝醋约菏种械摹Ⅻ“便当哪有开心不开心的。”夏川因想到等下去病房里要看到为自己受伤又被自己的话语再次受伤的莲沼时笑的有些勉强，“只有好不好吃罢了。” “开心的便当才比较好吃啊。”樐舅档馈Ⅻ“还是说，在给我准备便当时的夏川同学比较开心。”樐窘餐甑谝痪浠昂笥植钩涞馈Ⅻ“这两份便当是同时准备的。”夏川看着自己给莲沼准备的便当回答道。 “便当可以是同时准备，但准备不同便当时的心情却不一定是相同的。”樐舅祷暗氖焙蛞恢笨醋琶挥锌醋约旱南拇ā！耙蛭？亲急父？煌？娜恕！包“樐狙Сふ媸怯腥ぁ=鼋龃右环荼愕本湍芸闯稣饷炊嗄谌荨！毕拇ㄌ？鹜房醋乓丫？戳俗约汉芫玫脸木。 “因为观察了很久了啊。”樐舅低暾饩浠鞍淹凡嘞蛞槐摺！拔？易稣伙荼愕钡娜耍？乙丫？鄄炝撕芫昧税！包听到最后一句话的夏川相当意外。 “樐狙Сぁ！！！毕拇？醋乓恢背？蛟洞？乇茏约耗抗獾脸木。 “从你开始称呼我‘樐狙Сぁ？翘炜？肌！睒木侧回头看了看夏川。“被你称呼着‘樐狙Сぁ？畼木学长’的感觉很好。” “……”本想继续说出‘樐狙Сぁ？南拇ㄓ行┎缓靡馑嫉牟恢？澜残┦裁础Ⅻ“快把便当拿进去给那个家伙吃啊。”樐就蝗凰档馈！安蝗痪屠淞恕！包“可……今天的便当本来就是冷的啊。”夏川有些不解道。 “那就是我想你快点把便当拿给他吃。”樐究戳丝聪拇ā！安蝗换挂？鹊绞裁词焙虿拍芎湍阋豢槔肟？飧雎？窍？疽┧？兜赖牡胤健！包 “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亚纪了。”莲沼看着夏川递给自己的便当，却丝毫没有想吃的欲望。莲沼的脸上因重大打击所显露出的痛苦仍残留着。那份由夏川带来的痛苦。“不过，亚纪所做的这些只不过是报答我对亚纪那晚的出手相助而已。对么？” “这样的理由很糟糕吗？”夏川反问道。 “还不算糟糕。”莲沼顿了顿，“和亚纪的离开相比起来。” “希望我离开的人，是莲沼吧。”夏川说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除了打架就是交往。可我看到的莲沼，好像只会用这两种方式来对待你身边的人。” “没有自不量力的想要完全改变莲沼这已经生长在脑海里不知多久的处事方法。”夏川看着莲沼，“只是觉得，想试试成为莲沼身边除了这两种之外的人。就算失败了也没有关系。” “可，我并不需要亚纪成为除了交往以外的人……”莲沼用不算太高的声音回答道。 “所以不是说了么，就算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夏川对着莲沼笑了笑。“反正自己已经让莲沼也经历过一次失败，现在换作自己经历一次，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亚纪……会有喜欢人的吗……以后？”莲沼觉得光是问出问题都已经让自己很难过了。 “当然会了。每个人都会有喜欢的人，不是吗。”夏川回答的很干脆。“莲沼，也会在以后遇到其他喜欢的人。甚至比起现在喜欢我更喜欢的人。” “那种事情才没可能发生。”莲沼否认道。“放弃喜欢亚纪这样的事，是没可能发生的。更不要说什么‘遇到比起现在喜欢亚纪更喜欢的人’这样的蠢话。” “我只会喜欢亚纪。会一直喜欢下去。”莲沼犹豫不决的拉着夏川的手，语气却是坚定的。 “所以，如果以后有哪个家伙敢让亚纪难过，伤亚纪心的话，我还是会毫不留情的打倒他。” “尽管，那家伙身上背负着我身上没有的东西。亚纪对他的喜欢。”莲沼最后说道。 “你脸上的样子，还没有刚刚被我吃下的便当要来的开心。”和夏川走在大街上的樐静嗟妥磐罚？戳丝聪拇？槐煌贩⒄谧〉牧场！安还？？玫囊环矫媸牵？庋？谋砬椴皇俏以斐傻摹！包“不是因樐狙Сぴ斐傻模俊毕拇ㄌ？鹜房戳丝礃木。“那不好的一方面又是？” “就因为不是为我而起，所以。也就没有改变它的方法。”樐窘馐偷馈Ⅻ“这样啊……”夏川觉得樐镜幕卮鸷苡幸馑肌！澳蔷筒灰？谋浜昧恕！包“对啊。”樐驹尥？馈！爸灰？盟？？Ь托辛恕！包“消失……”夏川笑的更厉害的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樐尽Ⅻ“这样难看的表情不适合这张还能看看的脸。”樐疽谰捎米乓还岬挠锲？！八？粤粝滤？谡庹帕成细陕穑俊包“让我把它用咒语消除掉好了。” “是……什么样的咒语呢？”夏川的笑意仍在脸上。 “既然是咒语，你又怎么会听的懂啊。”樐究戳丝聪拇ā！爸灰？丈涎劬Γ？怨缘娜梦沂┫轮溆锞秃昧恕！包“那……就拭目以待樐狙Сに？降闹溆锇伞！毙睦锫灾？欢？南拇ê仙狭搜劬ΑⅫ一秒钟，还未来得及多想的夏川突然感觉到身体被横抱了起来。光泽漂亮的亚麻色长发从肩膀处滑落着，被风吹打在了樐颈ё畔拇ǖ淖笫稚稀Ⅻ刚想睁开眼睛看清楚状况的夏川又一次被樐锯Р患胺老蛏吓灼鸬亩？魉？？龋？∏稍诒慌紫蚩罩凶罡叩闶闭隹？搜劬Φ南拇？醋抛约荷硖逑蛳碌袈浣鴺木张开手臂的一刻。那一刻阳光清晰的打在樐咎？吠？蜃约旱牧场Ⅻ“哈哈……”夏川被樐菊庖涣？？蝗缙淅吹亩？魉？豪帧Ⅻ没继续让夏川保持着双手揽在自己脖颈处姿势的樐景阉？帕讼吕矗？镜搅说孛嫔稀Ⅻ“真是很特别的咒语呢。”夏川带着笑意的脸说道。 “不然夏川同学以为会是些什么？”樐净卮鸬馈！敖信？⒈丈涎劬θ缓笤偌傩市收？司？拥那浊锥钔坊蚴橇臣眨炕蛘吒纱嘀苯映宓脚？⒆拥淖彀屠铮俊包“我啊，才不会做那些夏川同学随便想想就能猜测到的事情。”樐究醋畔拇ā！耙？鼍妥鋈孟拇ㄍ？б馔庥志？驳氖虑椤！包“才不像那个愚蠢的家伙。只会做些有惊无喜的事。”樐咀詈蟛钩涞馈Ⅻ“或许是在那个蠢家伙的眼里，别人做事情才是愚蠢的吧。”夏川用着曾经樐窘补？幕啊Ⅻ“那他还是不要聪明过来的好。”樐舅坪醪⒉唤橐庀拇ㄓ行┨媪？拥目？选！白霰鹑巳衔？拇朗拢？鼙热プ霰鹑艘？康亩唷！包“樐狙Сさ南敕ā！！！毕拇ㄏ肓讼搿！白苁侨萌司醯煤苡幸馑寄亍！包“也只有夏川同学觉得有意思罢了。”樐纠晾恋幕卮鸬馈Ⅻ“或许这些有意思的想法樐狙Сひ仓话阉？歉嫠吡宋乙桓鋈硕？选！毕拇ㄓ米趴隙ǖ目谖遣虏獾馈Ⅻ“想告诉的人只有你啊。”樐净故呛透崭胀？？那坏鳌！八？歉？宜档摹！包“它们？”夏川不解的问。 “它们啊……”樐局噶酥缸约旱哪源？！八？恰N夷宰永锬憔醯煤苡幸馑嫉南敕？恰！包“那，它们为什么只想告诉我一个人呢？”夏川配合着樐疚首盼侍狻Ⅻ“因为它们说它们很喜欢你。”阳光照耀下樐究雌鹄捶咐У难劬？醋畔拇āⅫ“那请告诉跟它们说，我也很喜欢它们。”夏川微笑着。“还有我面前这个拥有它们的本体。” “它们说早知道了。”樐痉咐У谋砬樯匣故怯辛诵┍浠？！八？且埠谩1咎逡埠谩！包“嗯。能传达到就好。”夏川微笑的说。 “你好像一点也不好奇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樐就蝗晃实馈Ⅻ“是因为你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吗？”没等夏川作任何回答的樐炯绦？实馈Ⅻ“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样的事无所谓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喜欢，这样的事，知道了会变得难过。”夏川回答道。“所以只希望知道‘一直喜欢’这样的事。没有开始，也不想结束。让这样喜欢的过程，一直一直。” “那你可需要好好和我坚持下去啊，我说夏川同学。”樐纠裂笱蟮乃档馈！拔姨？怂担？？？钕瓤？谛攀牡┑┑娜撕蠡诘氖焙蚩墒橇？泻粢膊淮蛞幌碌摹！包“再怎么样，也得打声招呼啊。”樐竞蟀刖渫蝗换簧狭巳险娴挠锏鳌！叭绻？嬗辛四敲匆惶臁！包“能听到樐狙Сそ渤稣庋？？？幕埃？拐媸悄训谩！毕拇ɑ赜Φ馈！笆俏业脑？虬伞！包“那我可要努力了，趁现在还是我的原因时做出行动。”夏川继续说道。“把它们改变成积极的念头。” “才不是什么现在、将来的时态。”樐净指戳死裂笱蟮谋砬椤！澳鞘碧？皇窍裣拇ㄍ？？倒？穆穑俊包“一直一直。” 贰拾叁 “那你准备一下。明天来日本。”Vince总结性的说了一句。 “你是老到要用助听器否则听不到我讲的话，还是老年痴呆到忘记要去买助听器听清别人讲话啊？” 毫无疑问的，说话的人是Allison。 “说了他妈的不去就他妈的不去。”Allison用脏话回复着Vince第一个问题。 “这是你的工作。”Vince似乎不介意Allison对自己的漫骂。或者说已经习惯了她对待人的这种态度。“而且，我已经再三说过了。拍摄的地方离Elliott的学校不近，不会牵扯到他。” “不近？怎么个不近？”Allison跑到Vince面前大声嚷嚷，“对你来说，只要不他妈的在他家里那就可以算作‘不近’了吧？！”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Allison。但，像我说的。这是你的工作。”Vince还是客气的对Allison说。 “你他妈知道？光他妈的知道没用。”Allison继续带着脏字的回答着Vince。“你还不是继续做着这些他妈的让我讨厌的事？！” “好了，Ali。”在一旁的Tim终于阻止道，“冷静一点。” “冷你妹。”Allison对着阻止自己的Tim骂道。“站开一点，不然我连你一起骂。” “好好和她谈一谈，Tim。”Vince似乎没有想继续听Allison满口脏话的意思。“明天送她到机场就行。” “真他妈怎么没人快点把你送上天。”Allison对着Vince的背影，对Vince听的到声音回了一句。 “你能不一提到有关Elliott的事就发飚吗？”待Vince走后，Tim难得大声对Allison指责起来。“工作不想要了吗？你这副脾气，也就是Marcus愿意留下你才没被Vince炒了。现在还当着他的面讲出这些东西，想沦落到哪一天被Vince炒掉后去街角上竖一个‘为了食物愿意出售身体’这样的牌子，靠这样的方式过以后的日子吗？” “反正都是出售，你他妈的管我怎么售。”虽然嘴上这么讲，Allison还是被Tim几句话把声音压了下来。 “我当然他妈的要管了。你也不数数看你都欠了我多少个晚上。”Tim故意用生气的口吻开起Allison的玩笑。 “每次开口让我帮你那些有关Elliott麻烦又不讨好的忙，完事之后还要装作一副讲义气德性的说着什么‘这次的忙，就记到给你与众不同体验的那些晚上当中好了’的废话。我倒要问问，你要是没了工作，在出售身体前这些‘与众不同体验’的晚上是要怎么一一偿还清给我？而且偿还可是晚上，你白天没工作没钱的时候去哪找食物来填饱肚子？我可没看出你有那么好的体力。真是个白痴。”Tim讲完后看了一眼Allison，“脖子上的东西能用来想想除了Elliott以外的事吗？比如说如何好好生活下去。” “切……”Allison被Tim的话骂清醒了不少，却还是一副逞强的样子。“你倒说说看，我欠了你几个晚上了啊？” “大不了从今天开始还给你好了。”Allison无所谓的说了最后一句。 “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用用脑子好好让自己活下去。”Tim扳过Allison故意背过自己的肩。“这就是我想你做给我的偿还。” 听到Tim略带关心口吻说出的话，Allison多少还是有些感激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对她讲出这样话来的人不多。或许也只有Tim一个吧。却还是故意用着刚刚无所谓的态度回了一句：“真麻烦……还是和你睡来的更方便一点……” “你要是想的话，我倒是没意见。”Tim配合着Allison的话讲出，随即笑了笑。 “我说你刚刚倒是在给谁打电话啊。”电话一端边嚼着Pizza边讲话的Allison问道。 “你还是别管那么多闲事专心吃你的Pizza好了。”高崎回应道。 “又不用嘴管闲事。”Allison回了一句。 “好了。是那个你见过一面时睡着了的家伙。”高崎想快点打发Allison的这个问题。“你打过来是干吗的？” “才没有见面时让他睡着了，我又不是那么无聊的人。”Allison似乎还在周旋这个问题。“是你只让我看了一下他睡着的样子。” “无所谓了。”高崎重新问了一遍，“找我什么事。” “明天又要去日本喽。”Allison故意用着很兴奋的语气。 “你不是刚回去没几天吗？”高崎不知道Allison的话是真还是恶作剧。“来这干吗？” “Vince那个混蛋东西啊。”Allison解释道。“所以，明天晚上你最好别随便出门。省的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你要来我这吗？”高崎有些意外，因为前几次Allison都是被Vince安排离自己学校很远的地方。 “反正走几步好像就能到了。”Allison想了想回答。“具体地址我也不太清楚。” “那好。我知道了。”高崎回应道。 “要是，收工早的话，可以来我这。”高崎没有多做犹豫的说道，“好像听亚纪说你比较喜欢吃炒乌冬，我到时候会买好了放在家里。” “那你人呢？”Allison听到高崎的话很开心。 “大概会在那盘炒乌冬旁边等着你吧。”高崎笑了声。 “那好。”听到高崎难得讲出这样的话，Allison虽然开心也只是淡淡答应了一句。 “如果说我是创造出弥生那个英文白痴及格奇迹的天才。那么，那个人大概就是创造出让我看见你这一面的上帝了。”Allison说完挂下了电话。 “没想到樐狙Сひ不岬酵际楣堇唇枋椤！毕拇ㄒ馔獾目吹阶？谕际楣菀巫由系脸木。走近后发注意到樐究湛杖缫驳淖雷由弦槐臼橐裁挥小Ⅻ“才不是来借书的啊。”坐在椅子上的樐狙銎鹜房醋畔拇ā！罢饫锉冉习簿病！包“那，就等樐狙Сは硎芡暾伙莅簿玻？倮凑夷惆伞！毕拇ㄐα诵Γ？呦蛎苊苈槁榈氖榧艽岳铩Ⅻ‘其实作为和Allison一样把日语当成第二语言学习的我，除了7岁前一直在家里用着日语和家人交谈。7岁后父母过逝而寄人篱下的我，也很少有机会开口和收养自己的亲戚讲话。主要也是他们似乎也不愿意理会和我讲话这样的事。说起来，之后的日语好像都是和Vince在一起时学习的。’夏川突然想到这一点。‘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无法把日语当成像母语来使用的我在考试学习甚至是上课当中，还是有些不便。还是需要再努力把它学的更好一些。’ 夏川想着这些，眼睛在书架上寻找着合适自己学习的书籍。 “想找什么书，或许我可以帮上忙。”樐静凰愦蟮纳？粼谙拇ǘ？韵炱稹Ⅻ“也没有特别想要找的书。”夏川摇了摇头，“只不过随意看看。” “哦。”樐镜恼饩洹？丁？鸬暮芊笱埽？蛭？芸斓脸木就把左手撑在了夏川背后书架上摆放着的书上面。 身高略微比莲沼低一些的樐镜拖峦罚？醋琶媲安⒚挥幸蜃约壕俣？猿鋈魏我馔獗砬榈南拇āⅫ“你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好像在和我脑子里的想法对着话啊。”樐静攀怯米挪ɡ讲痪？挠锏鞫韵拇ń渤稣庑┗啊Ⅻ“反正樐狙Сぷ芑嵩谖一肷砩舷赂鞲霾糠终倚┗？岷妥约耗宰永锏南敕ǘ曰啊！毕拇ǖ幕卮鹑脴木意外的笑了笑。 “那就让它们都闭上嘴吧。”樐景蚜炒战？拇ā！盎故前涯切┓匣案吨畛尚卸？昧恕！包话音刚落的樐揪投宰畔拇ɑ勾？判σ獾淖煳橇讼氯ァⅫ作为一个从来没承认自己是个温柔的人的樐疚瞧鹋？？姆绞降娜酚行┣坑病K淙凰？救四谛娜春芟硎苷庵指芯酢U庵炙媸彼娴乜梢园严拇ㄑ乖谏硖逑掠靡恢指？？渴频慕？ダ聪硎艿母芯酢1呦胱耪庑┑脸木边情不自禁的啃咬着夏川的下唇。 “文化类的书籍好像是在前面第三个书架处。” 听到这句话的樐就O铝苏？谇孜亲畔拇ǖ淖欤？淹芬葡蛄俗约鹤蟊叩奈恢茫？醋畔拇ㄉ泶Φ氖榧？Ⅻ“你要找的书就在这里啊，夏川同学。”接着用一贯的腔调声音不大却能够让刚刚问路的人听到的分贝。“我说你有没有认真找啊。” 而看到眼前一幕的夏川只是配合着笑了笑，说道：“真是麻烦樐狙Сち恕！包“我说夏川桑啊。”待刚刚的人经过后，樐径宰畔拇ㄋ档溃骸拔野。？也挪皇鞘裁凑？司？影！包“也不想当什么正人君子。”樐静钩涞馈Ⅻ“刚刚的事好像和是不是正人君子没有关系吧。”夏川回答道。 “我是说以后的事。”樐窘馐偷馈！耙院笏南挛奕说那榭鱿拢？铱刹换岢涞笔裁凑？司？拥慕巧？！睒木说完仍保持着左手撑在书架上书的姿势，看了看夏川。 “哪会是怎样的一个角色呢？”夏川倒是觉得樐咎拱椎暮苡腥ぁⅫ“大概是火力全开的那种角色吧。”樐舅低昊埃？砬樗坪踉谙胂竽腔鹆θ？？某【啊Ⅻ“樐狙Сせ拐媸敲挥腥魏斡肱？⒆咏煌？木？榘！！！毕拇ㄌ？綐木的回答更想笑了。“讲这样话，怕是会把女生都吓走了呢。” “反正只要你留下就好了啊。”樐疚匏？降乃低暧智琢饲紫拇ǖ牧臣铡Ⅻ“这个啊，还需要亲眼为见再讨论要不要也走掉的好。”夏川装作认真的想了想讲道。 “都让你亲眼为见了还怎么有机会让你走的掉啊，夏川同学。”樐九浜献畔拇ǜ崭占僮暗娜险妫？布僮拔弈蔚囊×艘⊥贰Ⅻ夏川倒是被樐镜恼庖痪俣？盒α耍骸白芑嵊谢？嶙叩舻摹！包“总会抓住机会不让你走掉的。夏川同学。”樐净卮鸬馈Ⅻ“希望把你变成一块橡皮泥。”樐就蝗幻挥衫吹拿俺鲆痪洹Ⅻ“累了的时候把你捏成椅子，饿了的时候把你捏成饭团，困了的时候把你捏成枕头，想女人的时候再把你变回原形。”樐窘餐昊昂罂戳丝聪拇ā！拔掖蟾攀悄憬煌？？畈换峤参氯峄暗哪腥肆恕！包“觉得丢人吗？”夏川总觉得樐镜幕袄锬芴？饺米约合氲降牡胤健Ⅻ“觉得丢人的应该是你啊，夏川同学。”樐净卮鸬馈Ⅻ“那就以耻为荣吧。”夏川笑着回答道。 “那我就以你为荣吧，夏川同学。” 樐疽残ψ呕赜Ω？拇āH缓笥执丈舷拇ǖ淖齑剑？渴频那琢饲住Ⅻ “最近逃的很及时么，白痴。”弥生看到更衣间里正在摆放毛巾的高崎。“都不用留下来打扫了。” 其实弥生只是一直在找机会和高崎单独相处罢了。 “有意见么，弥生？”高崎用着弥生同样的语调回答道。“那去和佐久间说啊。跟我发什么牢骚……” “谁说我在发牢骚？”正在换衣服的弥生脱下T恤后还没来得及换上校服，就转过身朝向高崎有些大声的说道。 “……没有就没有好了……”没想到弥生会做出如此大反应的高崎说道。“发什么火啊……” 而回应给高崎的，只是一言不发并且走向自己的弥生。 “你干吗……”高崎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弥生。“想打架啊……” “和你这样的人，打赢了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弥生用‘哼’的语气回答道。“就和打死只蚊子没什么两样。” “别小看蚊子。”高崎不同意的说道。“你是没有睡的好好时候被蚊子‘嗡嗡’的在耳边骚扰过，那个时候的蚊子可是你想打都打不死的。” “那你倒是骚扰我看看。”弥生把高崎逼到柜子和墙的死角处，双手一撑的让高崎无处可躲。 “你今天……又和杉本学长一对一输掉了么……”高崎搞不懂目前的状况。“发的什么神经……” “鬼才会输给那个呆子杉本。”弥生看着高崎的脸说道。 “随便你了……”高崎用手推开着弥生，“快点让开……” “我不让。”弥生撑在墙和柜子处的双手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不满意就揍我好了，白痴。” “欠揍不是这么找的……”高崎看着面前有些认真却又有些愤怒的脸。“到底你是要干吗啊，弥生？” 赤衤果着上半身死死盯着高崎的弥生眼里有种略带愤怒的坚定不移。同时高崎也才发现看起来清瘦的弥生脱下衣服的肩膀还是很宽厚，似乎……很耐打的样子。 “那家伙被打的模样让我以为是你，所以冲过去为她挺身而出。所以脑子里产生把她拥入怀中的念头。所以撞到她毫不迟疑对她喜欢的人展现出那样本能的一面而变得嫉妒。”弥生说着渐渐让高崎意识到不对劲的话语。“因为我把那家伙当作了你。” “那家伙？”高崎绝对想不到成天呆滞着面孔永远进入不了状态的弥生居然是除了渡边之外知道自己和Allison身份的第二个人。“谁是那家伙……” “白痴分身。”弥生回答道。 ‘白痴分身……’高崎心里默念了一遍。‘这种称呼的确像是弥生取出来的……’ “虽然被她提醒白痴本尊已经有喜欢的人。可仅仅这样的话，并不能造成让我动摇的威胁。”高崎难得听到短短几十秒内弥生讲出这么多话。而且字字带着表白的痕迹。 “……白痴本尊……”高崎重复了道。“那是我么……” “很贴切，对么。”边说边点了点头的弥生让高崎觉得很搞笑。“以后这就是你的全称了。” “刚刚讲的话……是在表白吗，弥生？”高崎觉得这一定是自己见过最荒唐的表白了，尤其是听到弥生最后那句‘以后这就是你的全称了’。 “不然……是对着你还握在手里不放的这几条洗的不干不净的毛巾在说话么……”弥生刚刚的霸气越来越荡然无存…… “讲出这些给我……”高崎有些想笑的看着弥生，“把这样话讲出来，是想我有什么反应么？想得到怎样的回应么？”高崎问出最后两个问题发觉其实自己竟然还是有些在乎弥生对自己的感情。 “只不过，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这件事罢了。”弥生说出这番话时头无意识的有些下低。 “知道了，然后呢？”尽管弥生低下了头，高崎的身高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看清楚弥生的脸。 “然后？”弥生似乎对高崎的回答很意外。“还有然后？” “……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弥生的反问让高崎觉得自己刚刚的问题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没有什么‘然后’能不能让我回去了，弥生。”高崎推了推弥生的肩示意弥生让自己过去。 “不是有没有‘然后’的问题。”弥生保持着一直的动作，低下的头抬了起来。 “是愿不愿意发生‘然后’的问题。白痴。”随着最后一句话从弥生口中讲出，高崎已经能感觉到弥生轻轻靠向自己的嘴唇。 与桝本当初小心翼翼的吻完全不同，弥生这渐渐凑近随着话音落下而产生的吻。这一吻或许因得来难以预料而变得有些横冲直撞。 并没有太多强烈抑或停留的动作，弥生薄薄的嘴唇只是贴抚在高崎略微干燥带有薄荷气味的嘴唇上轻而缓慢的亲吻了一下。 ‘还以为……白痴会拒绝我……从讲完话到吻向他的空隙里，还以为他会生气或是毫不留情的拒绝我。’吻着高崎那短短两秒钟里的弥生心想。‘应该是为此感到开心而骄傲么？似乎并不是。’ ‘因为这不拒绝的举动反倒令我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了。’亲吻完高崎的弥生看着高崎的眼睛。 “还以为……刚刚你合上眼睛的时候会睡着了……”高崎回应给弥生吻后的第一句。 ‘居然没有推开他啊……’高崎对自己刚刚的行为也很不解。倒不是有多怕弥生会因为被推开而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只是觉得弥生对自己荒唐又费解的表白，和这轻微而不持久的吻一样让自己讨厌不起来。 “哪有人在接吻的时候会睡着啊……白痴。”弥生被高崎莫名其妙的一句弄的很无语。“是嘴里含了麻醉剂了吗，白痴问白痴问题……” “白痴是当然问不出天才问题了。倒是天才，可以假装问出白痴问题。”高崎话中有话的回应给弥生。 “所以你这个白痴就假装自己是天才问着出一些原原本本就是白痴的问题。”弥生也毫不客气的回应道。 “刚刚的事，有和那个你口口声声称呼的白痴分身发生过吗？”高崎不打算继续和弥生纠缠下去白痴不白痴的问题。突然意识到弥生已经知道Allison装扮这个事实了。可究竟是什么知道的呢？ “刚刚的事……刚刚什么事？”弥生其实并不是在绕圈子，只是他不明白高崎话里‘刚刚的事’是指和他接吻还是表白，或者两者加在一起。 “刚刚你用嘴做的事啊……”高崎用着暗示的话语告诉着弥生。 “……什么用嘴做的事啊……白痴。”弥生还是没有听确切高崎的意思。“……是有声状态，还是无声状态的啊……” ‘有声状态，无声状态……’不解的一方换成自己后，高崎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弥生的话。 “应该是无声状态吧……”高崎猜测的选择了一个。“虽然不太理解那个‘有声状态’里的‘有声’是怎样个发音法……” “……还说自己不是白痴。”弥生似乎清楚了高崎话里‘刚刚的事’的真正含义。“有声状态”就是用嘴巴对你……说话的意思……白痴。弥生还是觉得从自己口中对高崎承认表白是件有些丢脸的事。 “才没有和那个白痴分身发生过那种事……‘无声状态’的那种事……”弥生终于完整的回答给了高崎…… 这个两纠结的人…… 虽然得到答案后的高崎脑子里还在消化着弥生对于那两个‘有声状态’和‘无声状态’的解释。 “就是说，你和她讲过话。后来发现她不是我这个事实？”高崎虽然问出了口，但自己却一脸的不相信。 当然没法信了。又不是第一次和弥生讲过话的Allison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被识破了。而且……还是被弥生这样对任何事都永远置身事外的呆子。 “讲话前，她发生了一些事情……准确说……是看到了她发生的一些事情……”弥生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因为自己答应过Allison不把她喜欢那个男人事情说出去。 “……是又被人打了么……”高崎似乎猜测的到。 “……好像不能完全称作‘打架’……那样的事。”弥生想了想。“如果说那样的事就算作打架，倒也希望能和你打上一架……”弥生讲完最后几个字时瞄了瞄高崎。 “到底你是看到她发生了什么事啊？”高崎对弥生越来越隐晦的用词实在感到不耐烦，开口直接问道。 “……就是正常人……会对自己喜欢的人做出的事啊……”弥生也简明回答起了高崎的问题。 “喜欢的人……”高崎没多想弥生刚刚话里未尾的那句‘倒也希望能和你打上一架’的晦涩含义，把注意力只放到了这四个字上。“谁喜欢的人？她吗？” “……其实，有答应过她不告诉任何人的。”弥生回避着高崎的这个问题。 “那么……那个人，是怎样的一个人？”高崎没有勉强的问起了其他的。 “个子很高的一个男人，我又不认识。”这回弥生倒是回答的很爽快。 “是金色头发么……”高崎听到‘个子很高’时就已经想到渡边的名字了。“头发是不是大概有这么短。”高崎用手在自己的耳垂处比了一下。 “你也认识他么？”弥生没想到高崎从自己短短一句话里就能猜测正确是谁。 “那不成引得那男人险些在街上做出伤风败俗事情的人是白痴本尊你啊……”弥生把自己的想法丝毫没来及得过滤的就讲了出来。 “……什么叫‘伤风败俗’的事……”高崎不明白像渡边那样散漫却很有头脑的人会做出怎样的事才能称为是‘伤风败俗’，还是弥生自己的用语不当。 “说了答应过她不告诉别人。”弥生讲完后突然脑海里念头一闪而过。“不过，要真是想知道的话……” “倒是可以情景再现的转达给你……” “……还是跳过吧……”虽然很想知道，但高崎预感如果说出附和弥生的话大概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所以说……看到了她和那个男人发生过了那些……那些你所谓‘伤风败俗’的事情之后，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高崎最后的问题依旧和着怀疑的口吻。 “……不完全是那样的……”被高崎委婉拒绝的弥生回答道。 “那……接着又发生了什么……”高崎觉得事情已经变得没完没了了。 “接着……”弥生想了想，“接着……对她‘有声状态’之后……她就告诉了我假扮你的事情……” “这‘有声状态’不就是说话的状态么……”高崎回想着弥生对‘有声状态’、‘无声状态’的解释问道。“你和她说话之后，她就对你表明了身份？” “那你倒是和她说了些什么啊……”高崎觉得弥生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切……把她当作了你……还能和她说些什么啊……白痴。”弥生不满的说道。 “哦……”高崎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家伙表错白了……而且还死要面子的不愿意说出口……’ “能让白痴恍然大悟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弥生看到高崎对自己有些发笑脸，逞强道。 “能让你对白痴表白更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还是两次……”高崎回着弥生的句。把双手放到弥生一直撑在柜子和墙壁处的手臂，示意让弥生放下来。 “没有被你讨厌，其实才是最不容易的。”弥生把撑在柜子和墙壁处的手臂双手环抱着高崎主肩膀。“也是最重要的事。” “为什么，会被我讨厌呢，弥生？”只是安静的让弥生抱在怀里的高崎说道。 “会被讨厌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高崎继续道。 “因为无法回馈弥生给的喜欢。也因此而无法和这样喜欢着自己的弥生在一起的人，其实是我啊。” 高崎推开了仍想拥抱住自己的弥生的手臂。 弥生看了看高崎，把身体靠到了刚刚撑的柜子处。不让高崎察觉的注视着他。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都应该回去了。”良久，高崎开了口。 “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就好了。”走向门口处的高崎继续说道。“有这样想法的弥生，我还是能够配合的。” “为什么，会想要这些都没有发生呢？白痴。”弥生并没有走向高崎的笑了笑。 “因为你会难过。”高崎回答道。“虽然当作没有发生还是会难过，但起码自欺欺人……” “只要还能看到你。”弥生看着高崎的背影打断道：“就不算难过。” 只要还能看到你。 就不算难过。 ‘那就是我会难过了吧。可笑的局面。’听到弥生最后一句话的高崎突然发觉。‘如果没有桝本的话，或许自己更希望的，也是和弥生在一起吧。’ 可以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并且同时被这两个人喜欢的自己，毕竟只能够和其中一个选择在一起。 “喜欢一个人，会有一天而爱生恨，会分离。”弥生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而喜欢当一个人的朋友，或者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喜欢他。这种关系却可以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有些人，甚至持续了一生。” “所以。”弥生走到高崎前面，伸出了右手。 “但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白痴。” 贰拾肆 “我大概，没办法赶到你那吃上那盘大概已经变冷了的乌冬面了，Elliott。”电话一端的Allison说道。 “拍摄工作很辛苦吧。”高崎猜测道。 “不是辛苦不辛苦的问题，是那个混账导演太挑三拣四。”Allison解释道，“总归没能让他满意。这么不满意，干脆他自己穿上那些不舒服的东西自己拍自己好了。反正他自己就是个货真价实的M。本色出演就好了。” “呵……你还真是老样子……”高崎在电话听筒旁笑出了声。 “所以啊。欠我的这次乌冬面，以后可不要不记得还了。”Allison草草的结了尾。“先挂了。” ‘真是终于他妈的把今天的烂工作告一段落了……’收工后的Allison随便披了件有些单薄的浴袍在身上，往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你那一杯还没有喝干净就想走啊，我说渡边……” ‘……休息前那几杯苦艾酒现在发挥效果了么……怎么又一次会听到这个名字……’Allison顺着叫着这名字的声音望去。 “在这种地方遇到你，真叫我意外。”Allison倚在走廊的木头柱子处对渡边说。 “对我来说，能遇到你就足够意外的了呢，Allison桑。”虽然意外却还是用着正常语气回应Allison的渡边，俯下身子稍稍凑近的打量着Allison的脸。“你化妆了哦？” “工作需要啊。”Allison并没有介意渡边靠近自己的脸。 “很不一样的感觉嘛……和平常比起来。”渡边用手很自然的碰了碰Allison干枯的短发。 “哪有不一样啊。”Allison转过脸，躲闪渡边直视自己的眼神。倒不是因为这样的举动令自己产生害羞的无聊念头，只是这样的距离让自己回想起渡边喝到不省人事那晚自己对他做出的事情。 以及……差点对自己做出的事情。 “就是，有种让人可以对你为所欲为的假象啊……”渡边露出了坏笑的表情。 “这是这期产品的主题……”Allison对着这熟悉的坏笑回应了一句。 “大部分你拍过广告的产品，我可都是很支持的在店里有销售呢。”渡边不经意看了看Allison单薄的浴袍下隐约可见胸口处的轮廓。 “真是捧场啊，渡边先生。”Allison略带取笑的问：“是因为看了那些有着形形色色的我的广告后产生的念头？” “那倒没有呢……”渡边自顾自的喝着手上变温的清酒。“别的男人对你做出我曾经对你做过或是没做过的事……这样的事，我可是一点都不想看到呢，Allison桑。” “找个其他的地方去吧。如果说想继续和我聊下去，站在这里很碍眼。”Allison注意到对自己和渡边的谈话投过来的目光。 “绫濑美月？你不是在和她交往么。”Allison听到绫濑的名字回答。 “看来你很关心我嘛，Allison桑。”渡边继续喝着Allison房间里没有加温的清酒。“连我交往对象的名字也记得。” “是你自己不记得当初你交往对象的名字还是我告诉你的。”Allison抽起Tim那偷偷拿过来的自卷烟。 “还真是不记得了呢……”渡边想了想回答。 “一直没有和我提起是怕我会介意么。”Allison问道。 “呵，恰恰相反。”渡边笑了笑。“就是因为知道你不会介意，我才没有和你提起。” “讲这样的话。我如果是她，听到了会难过的。”Allison看了看渡边。“你不喜欢她吗，渡边？” “喜欢那是肯定的。”渡边又给自己斟上酒。“只是，不能用自己本来的面目来喜欢她。” “很重要吗？”Allison这句问的很轻。 “对我来说很重要。”渡边肯定道。 “那坦白告诉她。”Allison说。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坦白。对人坦白。”渡边大口大口灌着酒。 “坦白意味着会有失去的可能。”渡边淡淡叹了口气。“我并不想失去她。” “那就保持原状。”Allison拿过渡边喝剩的清酒喝了一口。 “这正是我现在努力做的事。”渡边看着Allison抽烟的样子。“虽然隐约觉得有一天我会失败呢。” “我需要一个可以接受显露出我本来面目的她。”听到这句话Allison看了看渡边注视自己的眼睛。 “很难么。”Allison问道。 “遇到你的时候觉得很简单。”渡边把身边靠近Allison，向Allison手里刚刚自己用的酒杯里倒上清酒。“你离开之后才知道那不过只是我的新手运气罢了。” “好像也算不上‘离开’这种字眼。”渡边侧过脸看着Allison。“你顶多算是路过我而已。对你而言，我不过只是一个过客。之所以是过客，是因为你从来未曾为我停留过。” “身体的消磨不算停留么。”Allison接过渡边倒的酒。 “用上‘消磨’这样的字眼……”渡边假装皱了皱眉。 “其实，身体的消磨和时间的消磨是一样的。一样没有任何意义。”Allison咽下酒，继续抽着烟。“可时间里出现了对自己有意义的人就像身体里产生了想获取的欲望，把本来毫无意义的过程涂满了值得回味的色彩。” “然后呢。”渡边看着Allison问道。 “然后？然后，再是更大片无意义的空白。”Allison吐出烟圈对着渡边笑了笑。 “突然察觉我已经变得没有力气了，呵。”渡边酒喝的很凶很快，有些醉意的靠向Allison没被浴袍完全遮盖住裸露的肩膀。 “没力气？做什么事？”Allison任由渡边靠在自己的肩膀。 “做不可能的事情呢……让不可能变得可能的事情。”渡边金色发软的头发让Allison肩膀处的皮肤有些发痒。 “那省下力气去做可能的事。”Allison回应道。 “每天的人来人往……却没有力气抓住一点点熟悉的气味。”渡边说罢闻了闻Allison肩膀处的皮肤。 “那好好抓住记忆里。别让它也没了。”Allison低头看了看渡边靠在自己肩膀处的金发。 “没了就没了吧……苦苦抓着也没用。”渡边抬着头，正好能看到正在看向自己的Allison。“该走的总归要走，来不了的还是来不了。” “心脏突然也疼了起来呢。”渡边自嘲的笑笑。 “我都不知道我的心脏在哪里。”Allison若有所思的讲道：“所以从来不知道心脏还会疼。” “我知道啊。”渡边把大大的左手手掌抚摸着Allison的脸颊和脖颈处。“不在我这里。” “不在你那里难道在我这里？”Allison一脸认真的问。 “在神那里。你视为神一样的人那里吧。”渡边把脸靠的和Allison很近，随时都能吻下Allison的嘴唇。 “你不怕你戒不掉么。”Allison口腔里的烟草味传入渡边的鼻腔。 “戒什么？”渡边脸上带着调侃的笑意。 “不知道。你着迷的东西吧。”Allison看着渡边的眼睛说。 “想抱你。”良久，渡边突然认真的对Allison开口道。 “当然，闪念过后。欲望已经被理智拉下水冲走了呢……”渡边又恢复起调侃的腔调。 “为什么不呢。下不下去有什么区别么。”Allison还是一贯的口吻。 “下去会有再一次分离。”渡边的左手拇指轻轻抚在Allison被烟草熏染的右脸脸颊。“又会因为在一起延长分离延长痛苦。而不下去就已经是分离。” “总归有一次分离的。”Allison说道。“应该说总归会分离。找个机会而已。” “反悔了么。”Allison感受到渡边游离在自己大腿外侧的手掌。“刚刚已经被理智拉下水的欲望又爬回上岸了？” “一直都只是假装无视那无论如何都拉不下水的欲望呢……从刚刚看到你的一刻开始……”渡边的头埋在Allison的脖颈处，轻微的啃咬着Allison烟草味的皮肤。 “那就不要假装下去了。”Allison话讲出口，渡边停下动作看着她。“想为所欲为对我做的事，就不要继续假装下去了。” “这样镇定自若的脸……呵。让我想做过分的事呢……”渡边被Allison话引出坏意的笑。“过分到说不定会让这镇定自若的脸掉眼泪的事呢……” “反正我也已经很久没有掉过眼泪了。”Allison转头看了房间不远处的柜子。“那柜子里大概会有你能够为所欲为的工具，如果你需要的话。” 渡边起身走向Allison所看去的柜子。打开来，里面有许多都是自己的店里所经营的产品。渡边拿开黑色皮革地质的可以捆绑手臂和脚腕还有脖颈处带有铁链的5只黑色环状物，看到一只方形可以看清装有粘稠液体的小盒子。盒子的左侧似乎还有个按键。 “这，似乎是店里没见过的东西……”渡边拿着起盒子的手朝着Allison晃了晃。 “那里面装的是蜡液。”Allison解释道。“那东西自带有制热的功能。按下左侧的键发热的蜡液就会从右边那个小孔里流出来了。” “……还真是个方便的东西呢……”渡边看了看说。“用这样的东西……会不会对你而言太过分了呢……Allison桑？” “我说了。想为所欲为对我做的事情，不用假装下去。”Allison算作是给了渡边的默许。“反正机会只有一次。想怎么使用这次机会，无所谓你。渡边。” “再听着你满口狂妄的话冲击着我已经有些发热的脑子……”渡边拿着工具走向Allison。“真的不知道等下我会对你为所欲为到什么地步呢……Allison。” Allison平静的看着自己被渡边脱掉身上有些宽大的浴袍，对自己的手腕、脚踝开始捆绑起勒的有些发紧的黑色皮革。接着渡边修长的手指调整着Allison脖颈处黑色皮革的宽度，以免过紧或过松。调整的时候渡边盯着Allison脸，轻轻的吻了吻她被烟草熏的有些发干的嘴唇。最后把各个皮革处的铁链结合起拉在手里。 “你嘴唇上大麻的味道……很好闻呢，Allison。”渡边带有欲望而坏笑的声音在Allison耳边响起。然后轻轻的咬了咬Allison的耳轮。 接着渡边带有舌环的舌头顺着Allison的后颈一直延续到她的后背。渡边的舌尖感受的到Allison突出的脊椎骨。 Allison也因为渡边的举动弯下着坐在榻榻米上的身体，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呻口今…… “我可是都记得呐……你最敏感的地方是背呢……”渡边对着Allison赤衤果的背部说道。 渡边拉了拉控制Allison脖颈处黑色皮革的铁链，Allison本能的把头向上仰起。 “这张镇定自若的脸上等会儿会因为我而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呢……”渡边从上俯视道。然后按下了装有蜡液的小盒子左侧的按键。 发热的蜡液一滴滴的打到Allison光滑的背上，然后很快的凝固了。凝固当中的几秒钟听的到Allison因这轻微疼痛所产生的沉重呼吸声。渡边右手拉好着控制Allison脖颈处黑色皮革的铁链，保持Allison的脸始终处在自己看的见的角度。放下装有蜡液小盒子的左手，用拇指抵着Allison的下巴，食指和中指伸进Allison因呻口今而张开的嘴巴。 “这里可有着熟悉而潮湿的温度呢……”渡边注视着Allison的脸坏笑的说。然后抽出了Allison口腔里的食指和中指，单手解开自己身上同样宽大的日式浴袍。 俯在Allison赤衤果背部的渡边用瘦长的手指把Allison背上的蜡滴轻轻的刮掉，吻了吻因刚刚蜡液的热度而有些发红的皮肤。接着，褪光衣物的渡边把自己身体强劲蓬勃的那部分进入了Allison的身体里…… “……有听的到么……Allison……”渡边充满忄青欲的呼吸在Allison耳边打来。“这副身体对你身体倾诉的想念……” Allison因无法完全适应渡边在自己身体里带来的强而有力的冲击变得难以自如的控制好自己的身体。回应给渡边的，只是她伴随着那一股股越发猛烈冲击而产生的呻口今声…… “……连话都无法讲出口了么……”渡边凑近Allison左侧的脸，“不过也好……这样的回应，更让我喜欢呢……” 讲完最后一句话的渡边将装有蜡液的小盒子的按键又一次按下，对着Allison的肩膀、脖颈、后背…… 而回应给渡边的……是Allison更加清晰而持久的呻口今声，刺激着渡边的耳膜，从而更刺激着自己在Allison身体里的某一部分…… 所有一切，交织在声音与冲击的巨大刺激当中…… 继续着…… …… “你手上的疤是哪来的？”渡边注意到抱在怀里Allison的左手手臂。 “就是，以前的疤……”Allison不想因解释而扯到高崎。 “疤……当然是以前的了……哪有以后的疤呐……”渡边笑了笑，没有追问。 “天，马上要亮了吧。”Allison看到日式房间的拉门渐渐有了一丝明亮。 “你又要再一次的路过我了，对吧……”渡边保持着脸上的笑。“延长的快乐还真短暂，一眨眼……就又要分离了。” “分离和快乐是一样的事情。迟早要发生。”Allison把身体从渡边的怀里抽离，准备起身。 “可我只想保留‘快乐’的发生呢……”渡边把Allison的赤衤果的身体拉回怀里。“一想到被哪个叫不出名字的混蛋压下在这副身体上去做着些我不愿想象的事情……就知道不会是‘快乐’的再次发生呢……” “身体这种东西，可以替代的。”Allison靠着渡边的肩。 “可就是不想被替代掉……虽然我也不过只是替代掉了其他人而已。”话讲出口后渡边注意到Allison脸上表情产生的变化。 “……真的假的……原来只有人替代我的份呐……”渡边脸上露出意外才有的喜悦感。“居然抽中了一等奖呢……” “你并不是第一个。”Allison没料到会被渡边一眼识出而解释道。“如果只是肉体上的关系……” “那如果除了只是肉体上的关系呢……”渡边很有目的性的反问。“我是第一个和Allison拥有着包括肉体以外关系的男人了？” “……真是危险的男人。”Allison看了渡边一眼，抓了抓有些乱而干枯的短发。 “听到这样的话……似乎更加难以对这副身体善罢干休了呢……”渡边调侃的腔调。 “再对你讲着‘无法得逞’这样的话大概你也听不进耳里吧。”Allison伸过手拿起自己的浴袍。“不过，真的不会再发生了。分离也好，快乐也好。渡边，这是应该最后一次了吧。” “不。”Allison惹有所思的摇了摇头，用着肯定的语气：“这是最后一次。” “故作肯定的语气对你的决定有帮助么……”渡边看着赤衤果身体的Allison穿上浴袍。 “故作肯定也是一种肯定。”Allison径直走向拉门处。 “而且我的决定，也早在今天遇到你之前就确定好了。”Allison拉开了门。“对于自己最喜欢的事和人，不想分离的唯一办法就是你从一开始就不要去拥有它。” “那就不要当你最喜欢的好了。”渡边的声音在Allison身后响起。“当一个你随便喜欢喜欢却可以陪在我身边的角色就好呐。” “这，也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决定好了，渡边。”Allison没有转身的回答。“而且可以陪在你的身边的人，不是也早已经有了么。” 贰拾伍 “你和那家伙的思考模式都是一样的。却没有选择在一起。”难得会在机场为Allison送行的高崎有些感慨道。 “就是因为一样，才无法在一起。”Allison脸上有些认真。“人需要的，不是可以像自己一样思考的另一个人。而是可以替自己思考替自己着想的另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渡边不会成为那个像你一样思考同时也能够替你去着想的人。”高崎反驳道。“你只不过在放弃他，虽然放弃的原因很可笑。” “因为你害怕失掉他。”高崎一针见血的说。“喜欢他喜欢到没能力去接受失掉他。” “知道为什么我会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么，Elliott。”Allison笑了笑。“因为一个你已经足够我受的了。” “我总是不停的在失掉你，再追赶上你，最后恳求陪在你身边。然后再一轮的失掉、追赶、恳求……”Allison难得露出悲伤的表情。“我的耐性和期望，它们都被我用在你身上直到用光了。” “而且他身边不是已经变得很拥挤了吗？”Allison继续对着不发一言的高崎说道。“‘你没她漂亮，没她单纯，人家还比你温柔。’这样的形容不是你自己也对我说过吗？” “漂亮，单纯，温柔这种无聊的东西才不是渡边所在意的。”高崎有些后悔当初的随口而出会让Allison难过到现在。“谈论起你时他脸上的表情是我没见到过的。” “你没见到过的他的表情还多了。你见到过他高氵朝时的表情么。说的好像很懂得的样子。”Allison的语气很冲。 “因为只有你是懂得他的人，Allison。”对比起Allison发冲的声音，高崎的声音听起来好单薄。 “绫濑，或许也是很认真的喜欢着渡边吧。”高崎用那单薄的声音继续说着。“渡边也是同样认真的喜欢着她。可是，他们两个人各自的世界，相差了那么多。那份认真的喜欢，维系不了之间的差距。” “原话我不记得了。这是渡边对我说过的。”高崎补充道。 “他对你说是因为希望你有对我说的这一天。”Allison回应道。 “由他带来的我对他的喜欢，不知在哪一天开始充实在我的身体里、皮肤上，脑海中。理所应当的处处留下了痕迹，这些的确是真的。”Allison若有所思的口吻缓和了刚刚的冲动。“但却不足以改变我的行为。我的做法。” “你从来和我不一样的一点是，我只是固执的知道自己不要什么，而你永远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Allison。”高崎回应着Allison讲的话。“事到如今，我没资格再说什么。只希望你所有想要的事物当中，能够有人给你那些我当初本应该和你分享的快乐。” 母亲死后，想找到Allison的念头总占据在高崎的脑海里。不过自从母亲死后，已经从来没有人再称呼过他‘高崎’这个名字了。不过也对，对于身边母语都是英语的这群家伙，当然是随便一个英文名字来的更顺口一些。对亚纪这样的例外或许一次就已经够了吧。 不过若是没有认识Vince，了解一些他的人脉以及能力。想找到Allison这样荒谬的念头根本不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最主要的还是Vince手下这个叫Tim的卷头发家伙。作为一个白种人并不算高还瘦的有些过分的Tim，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Vince百分之八十之上的人脉都是来源于Tim，再加上本身和他相处的也很不错的原因让找到Allison的事情变得比想象中轻松了不少。 “为什么当初把她送去给别人领养？”Tim第一次听到我提起想找回Allison一事时开口的第一个问题。“我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不明白你现在想找回她的原因。” “当初没有作决定的能力。”高崎笑了笑，“除了张着嘴索要食物的能力还能有什么。” “把她接回来又怎样了呢？”Tim问着下一个问题。 “不知道。”高崎回答道。“听她偷偷打电话里讲着过的不好时，就有了这个想法。” “怎么个不好法？”Tim抽起了烟。 “和养父母之间产生了矛盾，还是青春期叛逆想用离家出走这种方式宣泄自我？”Tim的话里有些嘲讽。“我建议你最好搞清楚。并不是接她过来就会有更好的生活。比起她现在更好的生活。” “我知道。”高崎冷静的回了一句。“这也是她想要的。如果说我能够为她做的。” “Vince是不会养些什么也不会的人的。”Tim提醒着高崎，“我知道我可能讲的很难听，语气也不好，Elliott。但你得明白。” “我知道你已经在挑着好听的讲了，Tim。谢谢你。”高崎拍了拍Tim的肩膀。“她说她会弹钢琴，弹的还不错。” “我还觉得我长的已经很强壮了呢……”Tim玩笑的回答道。“她说的没用。要Vince觉得好才叫好。” “我知道。”高崎回答道。 当从机场见到满脸是伤到辨认不清长相的Allison时，那一刻高崎觉得自己作出的决定是正确的。 了解一番之后才知道Allison被新伤旧伤斑驳了的脸是她自己打架斗殴造成的。除此之外，高崎和Tim对Allison几乎没有任何法国腔调的标准英文都有些吃惊。 “和我玩的外国人比较多。而且大多都是母语为英语的家伙们。”第一次被介绍给Vince认识的Allison拿起桌子上的pizza往嘴里送。 “听Elliott说，你会弹钢琴，是吗？”Vince一脸温和的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Allison问道。 “是的。”Allison咽下去嘴里的pizza抬起眼看了看Vince。“不过，那是个谎话。” “我可什么都不会。” “……Allison……”听到Allison对Vince的回答后高崎有些意外又略带气愤的叫着Allison的名字。 倒是坐在Vince旁边的夏川和Tim笑出了声。 “哦？这样啊。”Vince还是一脸温和的模样。“那为什么现在又坦白了呢？” “现在不说难道等要坐下在钢琴面前双手都不知道该怎样正确摆放时再说吗？”Allison嘴里嚼着pizza有些含糊不清的回答Vince。 “这份‘坦白’，我很喜欢。”Vince笑着看着继续嚼着pizza的Allison。“不过，你吃东西的方式，可需要改一改了。如果说，想留下为我工作的话。” “以后就由你和夏川来接管她了，Tim。”Vince侧过头对着Tim说道。“我看你们两个也很喜欢她的样子。” 开始正式为Vince工作后的Allison拍摄的一支广告是款情趣内衣的居家款式。所以一切还算正常。高崎以为大概将来Allison的工作也会像这样正常的发展下去。 当然是没有。 “抱歉我骗了你。”已经和Tim混的很熟，并且成为夏川搭档的Allison终于开口向高崎道了歉。 “这个歉好像来的太晚了些。”高崎没有转过脸看Allison。 “晚到已经无法被原谅了么。”Allison接问道。 “重要吗？”高崎看了Allison一眼。 “就是因为重要才会即使说谎也要来到你身边。”Allison站到了高崎的对面，“觉得不重要的人是你才对。” “那就是我们衡量重要的标准不一样了，Allison。”高崎转身想离开。 “你他妈的别给我来这一套。”Allison把高崎拉向自己。“要这样‘眼不见不净’对我一辈子吗？” “我不想见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再同样一次的发生在你身上。”高崎的声音有些大，“不然你以为当初她送你离开的目的是什么？” “和她当初做的那些事情才不一样。”Allison回答道，“我讨厌那些事情。” “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并不是远离你讨厌事情的好预兆。”高崎冷冷的回了一句。 “没有人天生就会成为某种人。人，是一点点被改变的。”高崎没有看Allison一眼。“我不想到最后看到你也被改变成那样。更不想承认自己就是使你改变的原凶。” “或许Tim当初的顾虑是对的。把你接过来并不一定就是比在那边更好的选择。谁知道你到底对我隐瞒了多少。” “Tim那个白痴知道些什么。”Allison骂了一句。 “是更好的选择。Elliott，我肯定。”Allison真诚的看着高崎的眼睛。“我答应你。你所担心的情况我绝不会让它发生。你也绝对不要把我赶走到你身边以外的地方。” 意外的悲剧却没有因Allison真诚的保证而中止掉。 那是个有些寒冷的初春。Daniel和高崎暗地里交往的事情也逐渐被一小部分人知晓。 其实是Vince叫Daniel通知的Allison，因为Vince已经感觉到自己和Allison越来越恶化的合作关系，想趁此直接炒掉了她。 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Allison相当厌恶Vince指定自己去的那个导演。恶趣味十足的一位肥胖的德裔男人。 “Allison，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被拒绝的Daniel试着劝说Allison，“就这样直截了当拒绝掉已经安排好的行程，只会给Vince炒掉你一个合适的理由。” “那要你干什么？你不是在和Elliott交往吗？不会用用脑子想办法吗？”Allison不屑的反问道。 “就算我在和你交往也是没用的。”Daniel拉起躺在沙发上的Allison。“工作上的Vince是不和任何人讲情面。” “上次那支鞭绳的广告已经让我进了一次急诊室，Daniel。”Allison突然说道，“只不过对谁我也没有讲过。连Tim和亚纪也没讲过。” “是那个德国人？”Daniel因意外都没称呼出名字。“怎么会？” “因为Vince讨厌我啊。不然还能因为什么。”Allison倒还是一脸不屑。“今天再去不就是送死了么。” “不可能的。”Daniel摇了摇头，“Vince只是不希望不听从他安排的人得到教训或者是离开。除此之外的事情，对他来讲只是多余。” “刚刚你提到的事，由我来和Vince好好谈一下。”Daniel鼓舞般的搂了搂Allison的肩膀。“等下就放心的去，Allison。我会陪在你身边。” 正巧被Iain一个电话催走的Daniel，因为无法陪同等待Allison的拍摄完成。便通知了高崎，让他来代替自己一下。而且Allison也更能为此高兴些。 而那场悲剧性的意外也就因为这种种的巧合发生了。 肥胖的德裔导演让助理把Allison用带有铆钉的皮革捆绑了起来，因为本来这就是支以∫M为主题的广告，也是这个肥胖的德裔导演最擅长拍摄的领域。Allison也已经没有太多怀疑了。 接着走向被捆绑好了的Allison的肥胖男人示意Allison应该如何放置好自己的身体，甚至示范给她看。 看到男人因肥胖的腹部无法自如趴下在桌面的时候Allison还控制不住的笑了一下。然后突然就被自己刚刚嘲笑过的肥胖男人用毛巾捂盖住了脸，几秒钟就失去了意识。 …… 待自己再醒过来时，眼前就只是僵尸一般面容，眼神暗淡无光、瞳孔却因药物仍处于放大迹象的高崎。以及高崎裤子上遍布着的血迹。 因疼痛看了看自己下身的Allison，双腿间仍在不断滴下的血液似乎在提醒着高崎裤子处的血迹也与此有关。 那是Daniel吵过最凶的一次。他拉住Vince的衣领好几次险些真的打上去。 最后失控的一拳还是揍了上去。 而Vince只是站在那里。 夏川一直陪在病房里因下体撕裂而无法下床的Allison。幸运的是Allison并没有疼痛之外的任何记忆，而且这些疼痛总会有消失的一天。 不像高崎。被肥胖男人打昏后强迫性服下药物又被冷水浇醒的自己，对发生在Allison身上的一幕幕都清楚。除了突然的离开，找不出继续面对Allison也好，Daniel也好。任何人的理由。 也是在这事件发生之后的一周，高崎作下了去日本的决定。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绫濑听到电话一端的渡边少了平时应有的怪腔调。 “听到美月桑的声音就舒服多了呢……”渡边还是换上了一贯的调侃。 “……又在说些骗人的东西。”绫濑低声说道。 “美月桑现在有空么。”渡边问道。 “倒是没什么事……”绫濑想了想：“怎么了？” “就是想见你一面……”渡边犹豫的说出下半句话，“然后……有些话想和你讲呢。” “有什么话不会现在在电话里讲啊……”绫濑虽然也有点想见渡边，嘴上仍这样说。 “出来吧。”渡边沉默了两秒，“如果不想来我家，也可以去其他什么你想去的地方。” “没有好好睡觉么？”绫濑还是来到了渡边的家。下午光景的阳光把客厅里的榻榻米照的很暖，绫濑坐在榻榻米上圆桌旁看到渡边有些疲倦的脸上少了平日里的调侃模样。 “想美月桑想的太严重的后果呢……”渡边的语气并不像讲出的话一般。 “我是恶梦么……困扰到让你睡不好觉。”绫濑回答道。 “美月桑……觉得我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吧。”渡边没有理会绫濑的话。“总是能够在我身上找出令你不满的地方。” “你的自知之明还真是来的后知后觉……”绫濑暗暗讽刺道。 “我似乎又做了一件……一件令美月桑讨厌我的事呢……”渡边说出口。“大概讨厌的程度，会让美月桑离开我吧……” “……在说些什么啊你，渡边。”绫濑不明白渡边的话。“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不过，知道会被讨厌的话为什么一开始还要去做啊。” “人有的时候……就是会做一些知道会被讨厌却还要继续的事呢。”渡边脸上有着不明含义的笑。 “我曾说过有对美月桑的伪装吧。”渡边开始了话题。“美月桑也说过‘我们靠的越近却发现离的越远’这样的话。” “因为我们无法进入彼此呢。”渡边说道。“我的意思是，彼此的世界。不说明清楚美月桑又要说我讲些乱七八糟了的呢。” “……”绫濑被渡边猜中了想法而不吭声。 “其实，在遇到美月桑之前。有这么一个人呢。”渡边脸上渐渐明朗的笑。“她似乎一点也不惧怕我读出她世界里的规则，反而无拘无束的让我探个究竟。因为对我世界里的点点滴滴她似乎也有窥探并且读懂的方式吧。” 听到这里绫濑隐约有些不安。 “她有着我没有的能力，这是你想说的么。渡边。”绫濑没有看渡边的眼睛。 “不。你也有着她没有的能力。”渡边回答。“她若是读懂人心的眼神，那美月桑就是贴在耳边的呼吸了。很温柔却又很让人安心的围绕在我身边。因为仅仅只是投过来的眼神，有时候那会使人分神。让人不知所措。” “可我却专注在那眼神里，而背叛了靠在耳边的呼吸……”渡边向绫濑坦白着实情。 话讲到这里，绫濑的眼泪有些不争气的聚在眼眶里。“背叛……” “我这个令人讨厌的人呐，我做过很多事。尤其是不好的事。”渡边很想抹掉绫濑眼里快溢出的眼泪。“和喜欢的女人交往的同时却玩出轨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发生。” “为什么和我讲这些……”绫濑大颗大颗的眼泪打在圆桌上。 “因为我做不到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美月桑。”渡边只能看着坐在对面流泪的绫濑，却不敢用和Allison发生过关系的身体拥抱她。 “做不到什么也没发生的原因是因为喜欢她吗？”绫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干脆走人而还在问这些和自己已经无关紧要的东西。 “你们两个，我都喜欢。”话讲出口的渡边觉得自己很混蛋。 “选择和我在一起而不是她的原因，是因为她不喜欢你么。”绫濑感觉自己只是被抽空了看着自己的身体和渡边对着话。 “我选择和美月桑在一起的原因是我们彼此喜欢对方。但这却是她选择不和我在一起的原因。”渡边回答。“她有点特殊……不过这份特殊让她不好过。” “所以说如果没有她的特殊，也没有今天我和渡边你的局面了吧。”绫濑擦着眼泪勉强笑了笑。 “她的特殊就像你的难能可贵一样，是存在里的一部分。”渡边把手放在圆桌上。“相对我而言存在的一部分。” “如果说是我做了你做的糟糕的事，你会怎么样呢。”绫濑突然很想听听渡边的答案。 “不会的。美月桑是不会做出我这样的人才做的出的糟糕的事。”渡边回答道。又回想起Allison讲过的关于‘身体这种东西是可以被替代’的话，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倒是她更像是会做的出这种事的人呐。” “还在挂念着她么。”绫濑讲出口心里突然变得难过。因为害怕听到答案。 “程度最多也只不过挂念罢了。”渡边回答道。“人，不会一直沉沦在挂念当中。” “坦白给我这些是想得到原谅么。”绫濑不知道如果渡边的隐瞒会不会让一切更好些。 “不。”渡边的答案叫人意外。“背叛，是无法被原谅的。起码一直以来，我没遇到过这样的决定。” “所以就是想离开了……”绫濑觉得自己傻的好可笑居然没想到这一步。“是想离开才坦白的这些吧……” “坦白只不过让我自己解脱。虽然这解脱的代价有些痛苦，美月桑。”渡边看着绫濑看向别处的眼睛。“从我开始和美月桑提起这件事到现在，都没有说过或是想过‘离开’这样的字眼。” “我应该回去了。”绫濑终于做了决定。“其实早就应该回去了。” “送你的话应该会被你拒绝吧，可我还是会跟在你后面的。”渡边看着站起身的绫濑说。“而且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是喜欢她……更多一些么。”绫濑还是开口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 “……我说了，你们两个……我都喜欢。”渡边没有直接回答绫濑的问题。 “……嗯……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绫濑因渡边躲闪的回答眼泪又一次的溢了出。 看到绫濑难过的脸渡边没忍住的抱了上去。绫濑有些颤抖的身体被渡边很用力的揽在怀里，意外的没有挣扎。 “也弄哭过女人吧，不过还没有哪个女人的眼泪让我这样难受过呐啊……”渡边有些自责的声音在绫濑耳边响起。 贰拾陆 “这张哭过的脸是因谁造成的呢，绫濑？”夏川出去买杯装拉面时看到了眼睛有些红肿的绫濑。 “……没什么事。夏川。”绫濑躲闪着回应了一句。 然后犹豫的调过头，看着夏川。 “如果说是渡边先生的话，或许我可以帮忙分担呢。”夏川一眼看出了绫濑的心思。 “……为什么夏川……”绫濑惊讶夏川的敏感。 “绫濑这样温柔的人一定是渡边先生做了不好的事吧。”夏川走在绫濑旁，看着她停下脚步。 “温柔，这样子的词从来没有被他用在我身上过。”绫濑的声音很低。“不过的确如此。自己本来也不是有多温柔的人，尤其是和像夏川这样的女生比起来。” “或许是因为缺少的这份温柔才被做出了不好的事吧。”绫濑有些苦笑道。 “糟糕的事不需要理由，因为它们很早就存在了。或许比人类更早之前就存在了。”夏川回答给绫濑。“做出糟糕的事也其实是没多大理由的。因为没及时控制住念头的产生，或者说是那件糟糕的事对自己很重要。哪怕只是那一刻。却很重要，重要的让人不计后果的只想得到。” “所以，往往这糟糕的事。都会化为秘密被保护起来。”夏川继续说着。 “那家伙，好像有着很多秘密。”绫濑想到渡边。“如果那件糟糕的事对他而言如此重要的话，我更希望……他能好好努力……把对他如此重要的这样东西争取到。” 说完最后一句话，绫濑感受到了自己的违心和难过。 “可我觉得或许渡边先生正在争取呢。”夏川笑了笑。“争取让对他而言如此重要的绫濑留在他身边。” “背叛不是想让人留在自己身边的理想手段吧。”绫濑还是说出了口。 “背叛啊……”夏川听到这个词，很自然的想起了Vince。突然莫名的笑了笑。 “背叛，是件很麻烦的事呢。”夏川像是自言自语。“因为它的出现会让之前所有发生过的美好都不复存在。也让以后日子里的快乐变得遥遥无期。” “很难想象渡边先生也会犯这样的错。”夏川不知何故的想到了Allison。“那是怎样一个人呢。” 话讲出口的夏川突然觉得对绫濑很失礼。 “刚刚绫濑提到渡边先生有很多秘密？”所以迅速转变了话题。 “不过大概觉得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我的理解，他也就很少有说的必要。”绫濑回答道。“或许，是从小到大过着单一生活的我从来没有任何需要隐藏起来的秘密吧。所以，体会不出渡边那家伙的用意。” “也无法猜测到自己得知后会给他怎样的回应。”绫濑最后说道。 “恐怕最后一点，也是渡边先生所担心的问题吧。”夏川想了想说道。“人，其实总有些难以启齿的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是因为不光彩而肮脏的一面会让看到的人看轻我们，甚至离开我们。” “很多时候，这些所谓的‘秘密’，只是被披上了外衣的‘错误’。”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绫濑一样幸运且理智吧……让自己不去犯错误。”夏川的语气像是说给自己。 “或许现在的我已经犯着人生里第一个错误了。”绫濑想着渡边说出了口中的话。 “没犯过错的人生还有什么值得继续下去的呢。”夏川微笑的看着绫濑。“重要的是犯过错之后对你造成的影响。提升或是堕落？自己总归要从中做出选择。” “或者说，终归会做出一个选择。无论你有多不情愿。”夏川突然觉得Vince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这样长的时间，却还能够又一次清晰的想起。却已经不再是想念了。 “不情愿的来源，是不知道那是正确还只是又一个错误。”绫濑说出心中的疑惑。 “那就再犯一次错好了。”夏川还是微笑的模样。“反正人生还有这么长，总会有纠正过来的一天。就算纠正不过来，能从头到尾的活在自己选择的错误里，这样的义无反顾，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呢。” “呵……”绫濑因夏川的想法也微微发笑着。“夏川，谢谢你。” ‘突然之间，渐渐明白了渡边那家伙口中的伪装。在距离那一端他散漫无际的脸被看清楚的迹象。’绫濑笑着想。 “你的脸怎么和烤焦了的巧克力甜甜圈一样啊……”Allison打开门看到给自己送吃的的Tim。 “我买了些中国菜，你自己挑些喜欢的吃。”Tim走进屋子，把装有食物的塑料袋放在杂乱无章的桌子上。 “日本那边昨天还算顺利么。”Tim看着Allison开了瓶啤酒递给自己。而Allison本人倒是拿着喝剩不到一半的伏特加往口中灌起来。 “现在才下午两点，我说你能喝点这个时候应该喝的正常东西么。”Tim虽是嘴上这么说，却并没有走过去制止住Allison。或许是因为制止了也没用。 “不正常的人喝正常人喝的那些垃圾是会死掉的。”Allison走到桌子处，坐下到Tim对面，“你很累啊？摆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 “因为Vince和Marcus合伙需要有很多书面上的东西要处理。”Tim随便解释了一下，因为知道Allison也对这样的事毫无兴趣。“工作当然会累了，又不是亻故爱。所以纵欲过度那种好事是不会出现在我的身上了。” “对啊……亻故爱不累……”Allison用着筷子夹起纸盒里的食物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记得啊？” “当然记得。”Tim看了看正在嚼着食物的Allison。“身边还有几个像你这样天天把‘亻故爱’挂在嘴边的家伙。” “可事实上亻故爱也很累。”Tim准备拆开Allison没碰的装有食物的纸盒。 “那是你没和我做。”Allison头也没抬的用嚼着食物的嘴回了一句。 “我的左手好像也和我说过相同的话。”Tim故意举了举拿着纸盒的左手。 “那下次应该找个机会和它切磋切磋。”Allison坏坏的笑着。 “好啊。我没意见。”Tim配合着耸了耸肩。“你要是赢了，连右手的地位也让你取代掉好了。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就算是特别优惠给你。” “才没有那么贪婪呢……”Allison讲完后略有所思的又喝起了酒。“能维持住现状就已经很让我知足了，Timmy。” “或许不知足的人是我。”Tim说出这句话时看了看又拿起筷子来的Allison。 “或许吧。”早就明白Tim本意的Allison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把你那张喝酒喝到都已经脱皮的嘴移过来。”Tim把夹着胡萝卜丁的筷子伸到Allison面前。“你需要多吃些蔬菜。” “你还需要多亻故爱呢。”Allison看了一眼Tim筷子里的胡萝卜丁。“不喜欢胡萝卜。尤其是煮熟了的。” “似乎胡萝卜是大部分人都不喜欢的蔬菜之一。”Tim没有勉强Allison，自己吃了下去。 “你不是大部分人。我看你吃的很开心么。”Allison边吃着自己纸盒里的豆腐边说道。 “又没有人总能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有些不想吃的东西，还是得吃。就像这煮熟烂乎乎了的胡萝卜，一样得吃下去。”Tim喝着啤酒，“因为饿了。” “这说的通啊……”Allison听到Tim的回答有些感慨。“有些不想做的事，还是得做。比如说这糟糕的工作。因为它能填饱肚子。” “能听到你这么想很好。”Tim继续吃着纸盒里的食物。“就是有点担心你这样的想法保持不了多久。” “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人的想法总是一个接一个的被替代。”Allison满不在乎的说。“说不定哪一在又被替代回来了。” “希望不要等到你已经被Vince炒掉那天。”Tim吃的不多就停下了筷子。“希望不要等到那一天你又想到‘工作的基本性质是饱肚子’这样的事。” “那就饿死了好了。”Allison盯着已经被喝光的酒瓶。“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Tim也喝光了Allison吃饭前递给自己的啤酒。“难过的人也只有我罢了。” “反正也不多。”Tim说完后笑了笑。 “那我可要努力把这数字清为零啊……”Allison从椅子上起身，走向比起客厅更是乱成一团的厨房。大概又是去拿酒。 “只要能不随随便便就死掉。把这样的事当成目标也没什么不好。”Tim看着Allison在冰箱里翻找东西的侧影说道。 弯着身子在冰箱里翻找东西的Allison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又继续翻找起来。 “又全喝光了吗。”Tim看着Allison在冰箱那折腾有一会时间了。“我下去买好了。顺便看看街外那家批萨店开了没。刚刚因为关门就随便买了些中国菜过来。” “不是刚刚还教育我说这个时间不应该喝酒的啊？”Allison关上冰箱看着正要走到门口处的Tim。 “有用吗？”Tim笑了笑。“起码在我面前喝出事了的话还可以第一时间把你弄进急诊室里。” “就那么想见我最后一面啊……”Allison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被Tim这有些特别的关心感动到，所以也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样吊儿郎当的回答着。 “如果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你想死的念头。”Tim打开了门，略有所指的说：“那还是在死前让我看你最后一面好了。” “那恐怕就死不成了。”Allison靠在冰箱上，看着准备离开的Tim。“看到你这张纵欲过度的脸，哪里还有心情死。” “一定需要看到我一脸欲求不满才能让你死的快乐啊？”站在门口处的Tim侧过身看着Allison开玩笑的回答。 “你倒是让我看看才能知道吧……”Allison笑了起来。 然后走向客厅，坐下在刚刚的椅子上。“别去买了。” “东西也不吃了么。”Tim关上门后朝客厅的桌子处走过来，指了指桌子上吃剩的食物。 “不吃了。”Allison简单的回复道。 “等下不是还要拍摄去日本前没完成的广告么。”Tim把Allison面前没吃完的食物递给她，“好歹也是靠身体吃饭的人，能不能对它好一点。” “对自己不好的人就是希望别人对他好。”Allison没有接过Tim递给自己装有食物的纸盒。 “谁又对你不好了啊……”Tim叹了口气。“赶快吃完了它。你自己的身体比较重要。” “你也很重要，Timmy。”Allison接过Tim手里的纸盒后把它放在桌子。“你对我很重要。” Tim靠坐在桌子边缘看着难得对自己讲出这样话来的Allison。 “我一直知道背后有个你。”Allison抬走头看着Tim的眼睛。“却始终没有转过身。” “今天，我转过身了。”Allison抓了抓睡的有些打结的头发，同时看到Tim脸上渐渐浮出的微笑。“但愿，不要把你吓跑了。” “都说等待太久的东西得到后，都不会是当初你想要的样子。”Tim俯着身子单手把Allison抱在怀里。“见鬼的是你还是。” “一直都是。” “怎么不说话？”这是绫濑和渡边自从上次分开之后第一次接了渡边的电话。多少可能让渡边有些意外。 “19……还真是个好数字呢……”渡边还是笑笑回答。“它让我再一次听到了美月桑的声音了呐。” “哪有打给别人电话自己只是在那里听的？”听到渡边刚刚念出的‘19’，绫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忽略了18通渡边打过来的电话了。 “要说的应该总归是那几句吧，美月桑。”渡边稍稍停顿了一下，“想见你。美月桑。” “……可是，还没有做好见你的准备。”其实接下电话的时候就想过渡边会开口要求和自己见面这种事，可真正听到渡边的要求时绫濑又变得犹豫不决。 “能有准备的念头也很好了呐……”渡边像是自我安慰的说道。 “不打算放弃么……渡边。”绫濑问出这句话时的心情很复杂。她并不是觉得被渡边仍旧联系自己的行为感到困扰，也因为和夏川的谈话让自己多少体会了站在渡边那一边的心态。但是这些并不够。不够让绫濑不计前嫌的再一次接纳渡边，尤其是自己和渡边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处在需要适应磨合的阶段。 ‘其实，究竟渡边坦白里所谓的‘背叛’是怎样的一种背叛。’绫濑甚至于不敢问出口。‘仅仅只像自己和渡边这种半调子的被他时不时不由分说而来的强吻，强行拉入怀里的拥抱等等。还是……’光是想到这都已经让自己变得难过起来。 “想我放弃掉么，美月桑？”良久，渡边反问道。 “可却找不出让自己放弃的理由啊，美月桑。”没等绫濑回答渡边继续说道。“我这么喜欢的美月桑，也同样喜欢着我。所以，为什么要放弃？” “仅仅靠喜欢，是没用的。”绫濑回应道。“还是说，因为这份喜欢，才肆无忌惮的做了那些糟糕的事情。” “是看到美月桑在那些糟糕的事情发生以后，还能保留下对我的喜欢。”渡边回答着，“才让我更不想放弃。” “出来见一面吧，渡边。”绫濑突然开口，“我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好见你一面。” “作出什么决定了么，美月桑。”渡边似乎意识到事情的发生。因为绫濑只是向往常一样的来到了渡边的家。还带着便利店里买来的便当。 “其实，渡边你打的每一通电话都有被我看到。”坐在渡边对的绫濑说道。“当中也有几通让自己有着想按下接通键的想法。虽然还是制止住了。” “制止住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或者说不想见到你。”绫濑难得的坦白。“恰恰相反，就是因为很想。想听到你的声音，想知道这些天见不到的你过的如何。” 渡边一言不发的认真看着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绫濑。 “不过今天，终于决定按下接通电话的按键。终于决定听听渡边的声音，甚至决定跑到渡边的家里来看看好久都没有见到的渡边。”绫濑挺直着身体，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出口。“因为这样的事今天是最后一次发生了。” “今天作出决定见面这种事情，是为了告诉渡边今后不再见面这个决定。”绫濑勉强的笑了笑。 “该走的总归要走，来不了的还是来不了呐……”话说出口的渡边突然觉得这句话似乎在哪里讲过。 “还是要谢谢美月桑呢。”渡边玩笑口吻中却有些认真，“谢谢美月桑没有通过电话而是当面诚实的告诉了我呐。” “其实，不是说不喜欢渡边……不是说之前的渡边对我不够好……仔细想想，倒是自己……似乎从来没真正为渡边做过些什么……”绫濑听到渡边一点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反而还开起了玩笑让自己不要介意的样子突然难过的掉下了眼泪。“可是……可是……” “好了好了……美月桑。”渡边轻轻拉了拉绫濑攥紧的左手，又把绫濑的右手握在手心里温柔的替她拭去慢慢溢出的眼泪。“听到美月桑为我讲出那样难得的话，而且美月桑漂亮的脸上又一次为我流出这不舍的眼泪。会使我忍不住又在脑子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反正那些乱七八糟早已经是你的一部分了。”绫濑看着渡边为自己擦拭眼泪的动作。 “没有美月桑这乱七八糟的部分也是不完整的呢。”渡边擦拭绫濑眼泪的手停留在绫濑的脸颊上，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总会找到使它完整的人。”绫濑回避着渡边的眼神。“或者说即使永远保持着不完整又有什么不好的。” “对你而言。”绫濑补充着最后一句。 “也对呢……”渡边把手从绫濑的脸上移开。“这不见的几天，似乎倒是让美月桑更了解我了呐……” “所以说，人总是被好奇所吸引，又因了解而分离的物种呢。”渡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现在说起违心话的人，可是渡边你啊。”绫濑笑了笑。 “若不希望被了解，才不会坦白那些对你而言可以轻松隐瞒过去的糟糕的事。”绫濑看了看双手后撑在榻榻米上的渡边。“只不过对于无法了解自己的人，坦白似乎也只是种无济于事的手段。” “或许真的开始渐渐开始明朗化了吧，渡边曾经对我承认过的想法也好，坦白也好。”绫濑看着一直认真听着的渡边，以及看向自己的目光。“却始终无从知晓这些想法的根源，了解不到有关渡边所作所为的一切。只因为我无法成为那个人。” “难道这就是大人们的世界吧。”绫濑笑了笑，却没有一丝的勉强。“可我总相信会成为某一个人的那个人。不用多说，同时他也是能够了解我的那个人。总会有另一番世界的吧。我相信。” “渡边不是也同样遇到心里的‘那个人’么？”绫濑看着渡边，“那为什么我就不会呢？而且说不定，我的坚持，比起渡边对‘那个人’要来的更久呢。” “是美月桑认为我无法成为那个人吧。”渡边也笑了笑。能听到绫濑对自己认真讲述出这样的话来，是让渡边很快乐的事。 “是我们彼此都无法成为。”绫濑回答道。然后看了一眼渡边衬衫的扣子。“你的扣子扣错位置了。” “扣错扣子这样的事，其实和在学校看到成绩差劲却又有些迟钝的人抄选择题答案抄错是一样的事。”绫濑出乎渡边意料的解开渡边衬衫上的扣子，并把试着把它们一个一个扣好。 “从与第一个选项匹配的字母就抄错了，接下来的选项也不会对到哪里。当然了，总会有些侥幸。毕竟25%的正确率还是很高的。”仍由绫濑给自己重新扣着衬衫上扣子的渡边看着绫濑的脸。“但和不匹配的对象交往，即使是有侥幸的成分，需要交往到第几个才会承认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选错了呢。” “呵……起码，我是美月桑扣错的第一粒纽扣。”渡边看了看已经被绫濑重新扣整齐的扣子。“一切对美月桑来讲，还不算太迟呢。” “那渡边呢？”绫濑还是忍不住问道。“已经和那个人无法挽回了吗？” “已经习惯无法挽回这样的局面了。”渡边朝绫濑笑了笑，“和美月桑不是也一样的无法挽回了么。” “和我……其实是不一样的。”绫濑想解释着什么。 “结果是一样的。”渡边打断道。“一样的无法挽回呐。” “不过，事已至此。还能听到美月桑有这样的关心，真的很高兴了。”渡边抓了抓前额的金色刘海，“我知足了呢。” “还要两天才能回来啊。”接到桝本电话的高崎回答道。 “能听到湛这样说，我感到自己不知有多幸运。”听到高崎话里不情愿的桝本似乎变得很开心。“因为整天总是犯蠢一样的在想着湛，担心着有没有也被湛这样蠢蠢的想念着。” “如果答案是‘没有’的话，我想我一定会非常难过的。”桝本补充道。 “现在可以不难过了么。”高崎话中带有笑意的问道。 “何止不难过了。”桝本有些快乐的声音，“已经感觉到因幸运才有的喜悦了。想念着心里自己这样喜欢的一个人，同时也能够被心里这样的他同样的想念着。” “真希望能顺着电话爬向湛的方向。看清楚想念我时湛脸上的模样。”桝本发笑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传入高崎的耳中。 “想要你每天空出些时间想着我。睡不着觉的晚上拨下电话号码联系我。在一起拥抱的时候同样紧紧的抱好我。受伤难过的时候比现在更愿意依赖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漫长，这漫长日子里的我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这样的我变得对你越来越重要。这些，要留给我更多更多的明天去让我把它们一项项完成。”高崎重复完当初从桝本口中讲出的那些对自己所谓‘要求’的承诺。“这不是你一直希望我做到的事吗，桝本。” “居然还都记得啊……”桝本意外又有些兴奋的说道。 “所以说，犯蠢的人不止你一个。桝本。”高崎突然感觉到眼前的事物颤动的迹象，电话也由于这股强烈的颤抖而从手中掉了出来。 电话另一端里桝本好听的声音被坍塌下来的天花板埋没掉。 原来积累真的只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破坏被是一瞬间的事情。 虽然想过确信和桝本可以把这漫长的过程击垮掉所谓将来的某一瞬间。难道我的确信哪里出错了吗？如果真的是出错的话，那就请让我一直错下去。好么。 太多的惊奇还没来得及和桝本共同体会，继续创造下去。 太多的补偿还从未对Allison偿还甚至道歉过。还欠那家伙一顿乌冬面呢。 还有弥生和杉本，那些已经在生活里变得不可或缺的家伙们。 看来，先被击垮的。居然自己一直摒弃在外的肉体。这副我从来不曾喜欢过的身体，开始被我用来做着我喜欢的事，为我喜欢的人。想用这种喜欢替代之前那咄咄逼人的诸事不满，想用它和自己喜欢同时也能够喜欢自己的人过着另一种会令自己喜欢的人生。 这样的想法…… 似乎改变了太迟了些呢…… 又或许……就是因为无法改变才涌现出这样本就不曾出现过的想法…… 坍塌中的响声是如此刺耳……尘土的味道好难呼吸…… 门牙的故事 门牙只是摔掉了半颗，门牙没有断，支离破碎的爱着左手。舌头会时不时轻抚着。 左手有一天与另一个人的右手在了一起。右手放在脸上的时候，门牙轻声说HI。右手从不作理会。 慢慢的慢慢的，右手开始变的丑陋，门牙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左手。也许左手病了。 门牙其实不知道左手也一样变得的丑陋，门牙其实也不知道当看到一样丑陋的左手，门牙最初的喜欢有没有过改变。 右手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 左手说：“那家伙离开了。”左手用力拽了拽只剩半颗的门牙：“你什么时候也走掉？” “我不走。我一直都在这里。” 左手说：“我不相信。” 左手老了。门牙掉了。 左手变的粗糙和更加的丑陋，门牙却不见了。带着那份所谓的一直。 舌头和嘴唇都不相信。左手说：“我相信。” 因为左手从来没有相信过什么。因为永远从来没有一生那么长。 想给的太多，能给的太少。一瞬间或许是有过的，但是却没有未来。 左手这样一直直到了死。 门牙你的一直在哪里？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