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回到军营
一阵冷风从铁门外卷了上来,让昏暗地牢内的从脚凉到了头,全身都被雨水淋湿的司空摘星竟被冻得打起了寒噤。 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使得大牢内被照亮了有一秒钟,也让司空勉强看清楚了面前的场景。大牢不算大,前前后后几步路程便能走到头,大牢中只有一个角落有些干草,其余地方便是空的。 那些被裴一叶吩咐要随时看着他的士兵离得不远,就地牢外不远处。无论司空做什么都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种感觉十分的不好受,好地牢并不亮,所以视线所及的地方看得并不清楚。司空也就当他们不存了。 五月的天气十分潮湿,这大牢中满是一股子潮湿的霉味儿,十分难闻。 大牢中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司空回头看去,正是颜无。他手中拿着一个包裹和一和盒子。司空摘星才进来不久,他速度倒是挺快的。 “谢谢。”颜无回头对带他进来的士兵说到,然后弯腰进了牢房,那士兵又门外把门锁上了。司空看见这一幕不禁挑眉,裴一叶倒是真的防他防得紧。只是他现并没有离开的心思,这么防着倒是显得多余了些。 颜无进了牢房,不禁皱了皱眉,这牢房中的味儿不是每个都能够和司空一样坦然处之的。 “这是干净的衣服,先换一下吧。”说着颜无把包裹递给了司空,司空接过之后便当着颜无的面脱起了身上的湿衣服,倒是颜无一愣,面色一红。他低下头刚刚想要转过头去却被司空背后的一片红痕吸引了过去。 司空背对着颜无脱衣服,地牢外的灯光正好照他的背上,颜无仔细一看便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那痕迹很新,所以显得有些触目惊心,而且那痕迹很多,前前后后的十多条,那是抓痕,颜无一眼便看了出来。 除此之外司空的脖子处还有一些红色的痕迹,颜无看到那痕迹只觉得脑袋中有什么被狠狠的一撞,整个有些浑浑噩噩。是了,司空也是男,这种事情…… “司、司空……” “怎么?”司空摘星已经脱去了上衣,听到颜无叫他他奇怪的回头询问。 “没,没什么……”颜无被司空的眸子一看,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他垂下头苦笑,随即转过头去不看司空。 颜无不是小孩,自然是知道司空身上的那些痕迹是什么意思。只是越是清楚的知道那是些什么,颜无就越是觉得心中有什么堵得慌,仿佛什么极苦极涩的东西梗了喉咙,让他十分的难受。虽然不断告诉自己,应该能够理解,可是手心却忍不住越握越紧,直到指甲掐近肉中。 就颜无苦涩的低头数着脚下的麦杆时,身后一阵窸窸窣窣声,司空出声时已经换好了衣服。颜无带来的衣服是一件淡灰色的衣服,不知道他那儿来的,司空穿身上有些短。手腕都露外面一节了,有些小了。 颜无也看到了司空不舒服的调节手腕处的动作,脸色有些讪讪然,“这是的衣服,因为没找到其他的所以先将就着穿一会吧,不过到是没有想到现竟然比还要高些,明明以前就……” “哈哈……”司空也被他弄得有些尴尬了,他讪笑道;“长高也很正常,不过倒是谢谢了,愿意借衣服。”说到后面因为想起之前颜无的维护,司空伸手言谢般拍了拍颜无的肩膀。这一举动让颜无身体僵硬得越加厉害。 司空逃了一路,身上早就被雨水弄得湿淋淋的,现这个时候正值春天,边关还是很冷的,所以司空早就已经冻得嘴唇青紫,现换了身干净暖和的衣服,整个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司空把湿衣服扔到一边,颜无见到之后却俯下身去捡了起来,叠好之后还收进了包裹之中,司空见状不禁觉得奇怪,“这是?” “的衣服穿太小,这个带回去给洗干净之后再送过来。春天的天气时冷时热,呆这里容易感染风寒,需要多注意下。”颜无走到一旁,把自己带来的另一个盒子打开来,立马便有香气潮湿的屋子中弥漫开来。 司空早已是饥肠辘辘,闻到香气肚子立马就‘咕咕’的叫唤了起来。见颜无看了过来,司空连忙讪笑。 “带了些吃食过来,先吃了吧,去去寒气。”颜无善解意的笑笑,然后把手中还冒着热气的面条递到了司空的面前。司空也不客气,他接过来一看,是一碗及简单的家常面,光是闻着便让很有食欲。 “好香。”司空吸了吸鼻子便一侧较干的地方坐了下来。 司空先是喝了一口汤之后才开始吃面,滚烫的温度从手心直到胃里,很快便驱散了身体的寒冷。司空嘴不停歇一口气便把那碗面吃完之后才再次抬头,却见颜无正微笑着看着他,眼中是一种司空从未见过的柔光。 颜无的温柔司空是司空见惯,可是此时颜无眼中的温柔却不同以往,更像是、更像是看什么很乎的东西。心中咯噔一声,司空故意问道;“是不是也饿了?”司空出声问道,“不过可惜,刚刚都被吃完了,不过这面挺好吃的,哪儿来的?” 司空记得军营中若是过了吃饭时间是没有食物的,就算是裴一叶和蒋子龙要吃点心也得向炊事班报告才行,现他被裴一叶关这里,裴一叶怎么可能给他面条? 颜无被司空的话一惊,这才换回头去,他脸朝着暗处,司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饿,面条是去厨房自己煮的。” “做的?”司空手中的碗还未放下,他贪恋碗上的温度把那碗当做暖炉用了。听了颜无的话他顿时惊讶得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男会做饭司空倒是不惊讶,毕竟和清虚子两呆山中的时候大多数的饭菜都是两亲手做出来的,可是司空却并未想到颜无会去为他做饭,而且做得还很好吃…… “怎么,不喜欢吗?” “不,不是,只是有些惊讶。”司空道,“没想到会做得这么好,因为以为不是那种会下厨的。” 司空是来自其他世界自然是不介怀这些东西,可是这里的风气就相当于另一个中国的古代,男子很多事情上都是和以前世界一样的,君子远庖厨,颜无这种很‘君子’的,实不太像是那种会厨房忙碌的。 仿佛看出了司空的想法,颜无道;“和师傅住山里,平时也甚少出来,而且师傅年龄大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做。”司空听了颜无的话倒是对颜无起了几分亲近的心思,“父母呢?” 话出口,司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会和师傅住一起的父母怎么可能…… 果不其然,颜无苦笑道,“是师傅捡回来的,据说师傅捡到的时候还是个只会哭的小婴儿,所以关于家的事情都不记得了。”看到司空歉意的眼神,颜无连忙接着说道,“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因为小时候没什么‘家’的记忆所以也并不难过。” 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关心,颜无已经很欣慰。至少还是朋友,不是吗?如此想着,颜无严重多了份凄然。 颜无的表情虽是十分淡然,但司空还是决定不再说这件事情,他故意转移话题说道,“对了,怎么这里?裴一叶、是说裴将军怎么会让进来这里?” 司空转移话题的能耐实是不怎么高明,所以颜无自然是发现了他的好意,不过他还是顺着司空的话说了下去,“门外说要进来看,他们并没有拦着。” “这倒是奇了怪了。”司空低喃,裴一叶既然要抓他,干嘛还让颜无进来看他?难道真的不怕他跑了? “司空。”颜无突兀的出声。 “怎么?” “……”颜无欲言又止,“能不能问一个问题?”话说出口,颜无又连忙解释道,“当然,只是好奇,要是不方便也可以不用回答。” “说。”司空还以为怎么了,颜无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昨晚、昨晚去什么地方了?”颜无虽有犹豫,但是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昨晚?”司空身体一顿,诧异的看着颜无,不解他问这个做什么。与有关昨夜的记忆并不好,司空实不想提起。 “昨天后来就不见了,所以有些担心。”颜无这倒是实话,只是,“而且到早上才回来,又是一身的伤、一身的雨水……” “昨天离开树林之后遇到了个,所以有点儿事情就跟他过去了。”司空道,“对了,霂知秋这边,魔教又这附近知道吗?” “霂知秋?”颜无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说魔教的教主?” “对,是他。”司空一直都是霂知秋、霂知秋的叫着,颜无说魔教教主司空还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魔教位于边关,这是江湖中都知道的事情呀。”颜无道,“至于霂知秋,他这里做什么?”听司空提起霂知秋,颜无竟然觉得司空摘星身上的痕迹和霂知秋有关,颜无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魔教位于边关?司空有几分惊讶,他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但是总觉的这里碰上霂知秋并不是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而且霂知秋那时候出现镇子口,不像是来散步的,倒像是来查看什么的…… “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跟霂知秋有关系?”司空随口问道,提起霂知秋,司空突然忆起村子里的李大村等,便问道;“对了,蒋子龙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脱险,那些马贼被引到树林那边之后蒋副将就带着从镇子后面逃走了,出了镇子,一个本地的士兵便带着们躲过了那些马贼。后来绕了些原路,但是还是天亮之前回来了。”颜无道。 “回来之后便把那边的事情告诉了裴将军和蒋副将,两现已经去其他地方帮忙了,可能天黑之前就能回来。”颜无有些抱歉的对着司空笑了笑,接着道,“把树林里做的事情也一起告诉了裴将军他们。” “没事。”司空道,“应该没事。” 司空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也只是预感。他做的事情并不出阁,所以就算是被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么想着,司空安心了许多。 第四十七章:缉凶 “先休息一下,去找裴将军。”话才说完,颜无就收拾东西急急忙忙的出了大牢,这件事情他要去跟裴一叶说,怕是涉及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想再留司空身边,颜无总觉的再待下去他脸上的笑容都会维持不下去。 司空吃饱穿暖,一放心下来身体就变得很困倦,他找了个稍微干燥些的地方坐下,准备休息一段时间等体力恢复。这一路以来司空只顾着逃跑,体力早已经消耗殆尽。 先不说这边司空心安理得的睡着觉,但看那边已经因为找不到司空摘星而暴跳如雷的霂知秋,和那手下那群个个胆战心惊的手下。 霂知秋清醒过来之后身边早已经是去镂空,霂知秋是自然而然的怒不可遏,只是被司空摘星折腾了一夜的身体根本不配合他,直直叫嚣着罢工。 只是下雨的夜,空中都是冰冰凉的感觉。而被窝中能够被感知的温暖,这个时候倍加张扬。霂知秋气愤的一把掀开被子扔了出去,那上面的温度还有司空摘星的味道!却不想平时极为简单的一个动作居然扭了腰。 扭了腰也就算了,那东西还牵动了霂知秋身后那处红肿的地方,‘唔哼’霂知秋请不知道低吟一声,身体不听话的侧向了一旁,霂知秋连忙有用手支撑住身体,避免自己狼狈的跌倒床上。 霂知秋本是坐床上的,这一动之下便变成了欠身趴床上的姿势。 翘着臀趴床上,霂知秋每动一下,那处就像是被碾碎一般的痛。不光是痛,那处竟好像活了过来一般,不断的吸引着霂知秋的注意力。 因为栖香的药效,霂知秋的身体本就软的可以,这会儿身上更像是散了架一般的难受,颈部、胸前都被司空摘星咬过,他呼吸时便发出淡淡的扯痛。 身体昨夜经历的情潮的余韵还未过去,那些细微的、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半的疼痛和瘙痒便不断的刺激着霂知秋敏感的身体。让霂知秋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就浮现出了昨夜司空摘星身下的疯狂索取…… “该死!该死!该死!”霂知秋贝齿轻咬下唇,支撑着身体的双手狠狠的榻上一锤,身下的榻便发出一阵弱弱的声响,霂知秋恨,恨自己竟然如此软弱无力,身体竟然不像是自己的一般。 霂知秋更加恨的却是那个逃跑的,他一定要杀了他!一定! 狠狠的想着,霂知秋动了动身体,努力忽视身体的不适坐起身来。想了想,霂知秋还是把没扔出去多远的被子扯了回来裹自己的身上。他的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那些痕迹只要是个有眼睛的都能够看得出来是什么东西。 霂知秋身为魔教教主,吃穿用度自然都是极好的,就算是睡的榻和被褥都是如此,平时霂知秋倒是不觉的,只是此时那极好的天蚕丝做成被褥竟然如此保温,霂知秋把它拿回来裹住自己身体的时候竟还带着那的余温,肌肤与被面相触,温度与温度交融…… 躺床上的霂知秋衣袖一甩,‘碰’的一声隔空用内力杂碎了身旁的红木茶几。 “嗯……”霂知秋闷哼一声,身体的疼痛是让他难以忍受,他咬紧下唇,缓缓的榻上趴下。那样的姿势让他轻松不少,至少那红肿的地方没再折磨他…… 门外的闻声连忙跑了进来,霂知秋本就肚子里头有气,哪里还容得了别看到他现的模样,所以那些跑前面的都被霂知秋直接用内力震了出去,等其他胆战心惊的准备迎接魔教教主霂知秋的坏心情的时候,那些起先进来的尸体都已经凉了个彻底。 “准备沐浴。”隔着一扇屏风做成的墙,霂知秋冷冷吩咐道。 “是。”听了霂知秋的吩咐,那些胆战心惊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连忙往外跑去。 却听屏风内霂知秋又接着冷声道,“要冷水,给找些冰块过来!”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不敢有疑问,那只能立马应道,然后逃离一般离开霂知秋身边。 霂知秋性格向来都难以揣测,时而高兴时而残忍,伺候着他的都已经习以为常,所以霂知秋大冬天提出要冰块的时候他也没多疑问。只是苦了那些准备浴水的,大冬天怕是难找到可用的冰块。 “还有,把教里负责管理被褥的给挑断手筋脚筋扔到崖下去为蛊虫,别让他死的太容易了。”最后这句,霂知秋说得尤其咬牙切齿,“以后别再让教中看到天蚕丝的被褥,不然就把们一起扔到崖下喂蛊虫……” “是。”那打了个冷战,缩了缩脖子之后跑开了。 半刻之后,霂知秋趴浴桶内。 魔教地里位置极高,到了冬天本就极寒,没有足够内力的根本就耐不住。霂知秋趴泡着冰块的浴桶中,嘴唇都冻得发紫却不愿意起来,仿佛这样便可以把身上那的气味、温度和留下的痕迹统统赶走…… 适应了桶里冰水的温度,霂知秋才缓缓动了动身体,拽起一旁放着的皂角和毛巾狠狠的把自己从头到尾擦了个遍。等他停下手中动作的时候,他已经全身泛红,那都是被他自己用力擦身体擦出来的。 霂知秋看着自己通红的皮肤,满意的点了点头,至少那些吻痕因为这个原因而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不过……霂知秋皱了皱眉,护浴桶上的手不禁紧捏住浴桶的边缘。 稍作犹豫,霂知秋还是咬着下唇把手伸到了那处,因为昨晚的过度使用,哪里还十分容易被进入,皱着眉头咬着唇把手中伸了进去,红肿和裂开的伤口让霂知秋情不自禁打了个激灵然后闷哼出声,“嗯……” 慢动作的刺激竟然让前端有了抬头的趋势,霂知秋脸黑如碳,索性一狠心直接用力的插进去,然后闭着眼以极快的速度清洗着那处…… 等他拔出手的时候,早已经是满头冷汗。冷水中,疼痛愈加的清晰。那份刺骨般的寒冷掺杂着疼痛刺激着霂知秋的神经,更加坚定了霂知秋要活抓司空摘星的决心。 洗完澡,霂知秋难得的披了一身的厚衣服,遮住了那一身的绯色。 来到前厅,霂知秋二话没说便下了活捉司空摘星的命令,更甚至是下了死命令,不抓到就不用回来了。 只是司空摘星要是那么容易被抓住那就不叫做司空摘星了,派出去的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有去无回,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魔教的却是不断没有找到更是连个消息偶没有。 几天之后,霂知秋的耐心也用尽了,他黑着脸坐凳子上,下面是一群屏息等待的。霂知秋并未说话,只是半眯起眼睛挨着挨着看着周围的。一个个的、好好的看过去…… 连这么点儿事情都做不到,他是不是该让魔教换点儿血了还是他让这些不中用的东西过得太舒服了? “教主,们北边的草地上找到一些线索,但是那……”一个女子站了出来,嘴上虽然汇报着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到他惨白的嘴唇。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怕的。 众闻声纷纷松了口气,有线索就好,至少暂时保住了一条命。 “是什么?”半响之后,霂知秋才淡淡的开口,此时的他声音中已经听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是让下面的众都忍不住的背脊发凉,有几个忍不住的已经打起了寒颤。 “回、回教主,是一件衣服。”说着,那便从店外拿了她草地上捡到的白衣服到霂知秋的面前,“教主,们捡到的时候上面还有新鲜的血迹,应该是那留下的……唔……” 话还未说完,那已经身体往后飞了出去,‘碰’的一声,那女子已经四肢抽搐着瘫软地,没多久她嘴角吐出血泡便了无生气。众见状均是沉默,纷纷吸了口气,把头垂得更低了。 “哪里找到的?给派出所有去搜,一寸一寸的全部搜索,不准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霂知秋道,声音比之前更是凛冽了几分,看得出,霂知秋此时已经是气急。 那衣服确实是司空摘星来魔教时穿的衣服没穿,看到司空摘星留下的痕迹霂知秋本应该高兴,但是那衣服上的血迹却让霂知秋整个都仿佛被针扎了一般。 那血迹分明就是…… “该死!”霂知秋面色一红再咬贝齿,狠狠的说到,顿了顿,他又不放心的质问道,“拿衣服什么地方发现的?带过去。” “是。”地上的女死了之后,另一个和她一起的女走了出来。 伴君如伴虎,霂知秋的身边可以比身边养一头老虎难以揣摩多了,霂知秋面前,前一秒众还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却是众都心惊胆战。 才闲着门外走了两步,霂知秋又停了下来,他道;“其他地方一律不准放过,继续搜索。” 霂知秋对司空摘星很早便开始意,司空摘星这绝不会那么容易被抓到,那件外衣也未必就真的是他留下的,也很有可能是他故意扰乱自己这方视线的障眼法。 而且此之外,他还要去个地方…… 若是其他地方没有,那么那个地方几率最大。那地方便是霂知秋遇到司空摘星的地方,那个小镇,或者是裴一叶的军队。 南楚的军队边关离魔教并不是很远,所以司空摘星极有可能会往哪里去,若是他以为凭借军队多便能够逃过一劫,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这天下,只要是他霂知秋想要杀掉的,就没有可以躲掉! 霂知秋狠狠的想。 只是自信心极强的他却忘了这世界上想要找司空摘星的可不只是他一个,还有另一个满天下找了一脸都没找到司空摘星的存,并且正为没有司空摘星的消息而跳脚炸毛…… “动作快些。”说着,霂知秋便用轻功飞了出去,他身后的连忙追上去。 第四十八章:裴一叶 “将军,朝中传消息来了。”蒋子龙把收到的信递给还看地图的裴一叶,然后静候一旁。 营帐外天空湛蓝,阳光透过浓密的树林斑驳的光斑投射地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前一天还下着倾盆大雨雨的迹象。裴一叶静静地站窗前朝窗外看着,仿佛静待着一场无比绝伦战役上演。 蓝天之上,和煦的微风继续推着流云前行,阳光暖暖地照士兵平时训练的操场上。只是今天那些士兵并未场上练兵,而是各自营帐休息整顿。 前天下午乌云突然笼聚,后半夜便下起了雨来。 雨势很大,才不到半刻钟便变成了倾盆大雨。军队内一片沉寂,仿佛这大雨的侵犯下溺了水般的压抑。 前天下午自蒋子龙的军队被派出去之后,临近好几个地方都被袭击,裴一叶作为这附近镇守军自然是不可能坐视不理,只好相继派出了几个副将到附近去帮忙。 只是那些副将都和蒋子龙一般有去无回,甚至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起初裴一叶只是皱眉,有些不安,但是待天色逐渐暗下来之后裴一叶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最近一段时间北伐的马贼都太过安静,安静得有些异常。 北华物贫地瘠,每到冬天都会便装马贼进犯南楚边界地区,裴一叶这里的几年时间防御不少。每年的四五月的春天则是北伐大肆进犯的高峰期,但是今年却出奇的安静。 他自认他裴一叶带出来的士兵不会怕那些不成气候的那贼,但就怕还有什么其他阴谋掺杂其中。 按照军规,这附近的军队只要有事情都会按照一定时间向军营传送消息,这些一去不还怕是出了什么问题,思即至此,裴一叶便派出了自己的近卫军裴义出去打探。 颜无是下午到军营的,带来的是颜傅的一些消息,多是关于北华最近军队调动的。 颜傅江湖上也算是有名气的老一辈长老,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有自己的渠道。北华最近虽然安静但是却暗中调动士兵,一次调动不多,但是按照这么下去北华的大部分不对都会调到临近南楚边关的位置,颜傅的意思便是让裴一叶多个心思注意下北华的动向。 裴一叶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没想到真的如裴一叶一语成谶,就像是他预料的那般整件事情都透着一股诡异。 去的士兵都没有回来,不光如此就连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裴家军分头出去打探也都是一去不还,只有少数几个地方传来了一些零碎的消息。裴一叶仔细一想便猜到了大概吗,那些士兵怕是被困外面了。 裴义是裴家军的队长,见自己手下的士兵有去无回十分担心,吵着要出去看看。裴一叶却让把他关了屋子内不允许他出门。 直到确认了消息的来源,裴一叶才聚集了还留军队的众书房内开会。 众书房坐定,裴一叶便道;“因为消息不确定,所以现只能先看看情势提前做好准备,若是出了事情便好行动。” 因为没有证据,裴一叶也不好做什么,只能等待。 派出去的军队大致占了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之间,若是现随意调动士兵那么随时都有可能让军队驻守的地方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若是不出去救,又…… “要说,就想去把救出来再说。”郑志明道。 郑志明是军中有名的莽夫,他只懂得上阵杀敌,战场上十分英勇,却不懂调兵遣将,所以通常情况他会议上说的话都是不作数的,可是今天却有不少点头。只有少数还迟疑,其中便包括了裴一叶。 “裴将军,不然先想办法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颜无道,“虽然不懂得调兵遣将,但是也知道若是这么下去怕是会让蒋副将风格其他副将那边危险,到时候就算不是守住大部队其他地方的军队被消耗也会让军队陷入困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颜无作为一个外说得倒是理,只是裴一叶还是不曾应允。 其他均是一副焦急的状态,却只有裴一叶知道现这个时候是急不得的,要是急了,怕是就真的会陷入对方的圈套。 因为他若是对方的将领,那么现对方若是派兵出去救,怕是还未让那些军队到其他阵营便会派兵去将其击溃,然后消减对方的兵力或者是攻击大部队。 然,对方若是不派出去营救,那么他只需要多画些时间挨着把困住的士兵兵力消减,或者是不动,等那些被困的士兵物资消耗完便行。 现正是两难的情况,若是真的发生了他猜想的那些事情,他也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大部队上,以免真的被击溃。而且其他地方的士兵要调遣过来还得好几天的时间,怕是根本就来不及。 无论是以上哪一种打算,他都占了好处。 思即至此,裴一叶深深的皱了眉头,若是派兵之前他能够多注意一些,怕是早就发现这些不对的地方不会让蒋副将等被困了。 就裴一叶开口想要抉择其中一个方法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声响。 众闻声均是侧头看去,却没想裴一叶还未开口门就被从外面被踹开。 看清楚门外的,裴一叶不可抑制的呼吸一滞,那一瞬间他听到自己体内血液的声音。就仿佛长得站空气中溺了水一般的难受。然后便是心脏复苏的急速跳动,不断的、有力的……跳动着…… 回过神的那一瞬间,裴一叶才发现已经有先他一步迎上去了。看到颜无眼中的关系和激动,裴一叶呼吸一滞,不同之前的激动,那一滞仿佛带着什么极苦极涩的东西,让他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变得苦涩不堪…… “怎么了?”裴义因为之前被裴一叶留军中看守所以还不成见过司空摘星,自然也不知道他是谁,所以他不明白颜无为什么会看到司空摘星之后这么惊讶。他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裴一叶再见到那之后竟然露出了连他看都不曾见过的表情,时喜时忧。 裴一叶闻言之后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也幸得裴义被颜无吸引了注意力,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他却不知,自己的失态早已经被裴义瞧了去。 颜无闻言仿若现才惊醒过来一般,连忙慌忙的收起了自己脸上的惊愕,转而恢复了以往的温柔笑意,“没什么,只是见到熟所以有些惊讶。” 颜无虽然如此说着,裴一叶却明白那不过是敷衍的话,因为颜无眼中的神情可不是‘见到熟’那么简单。 说着,颜无复又坐下。裴一叶见状,只是收敛眼神,并不多说多做。 只是看到颜无从司空摘星进屋之后便一直不曾离开司空摘星的身上的视线,裴一叶还是不禁抿紧了嘴。年关过后,司空摘星这个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整个消失了所有的视线中。 南楚的皇榜一直未曾被揭掉,裴一叶虽然没去打探但是还是知晓这些事情,所以虽然每次看到那不断翻新的皇榜裴一叶都会不禁想起司空摘星。司空摘星一直未曾被抓住,裴一叶也不曾急过,仿佛那就应该如此一般。至于为什么,裴一叶自己也说不清楚。 时近半年不见,闯进来的司空摘星变化很大。虽然身上是一如既往的不羁还有懒散,但司空摘星却是是不同之前了,裴一叶知道。看到司空摘星,裴一叶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只是所有的情绪看到颜无对司空摘星的眼神之后消失殆尽。 “怎么来这里?”裴一叶皱着眉防备的看着司空摘星,司空摘星怎么会这里? 一段时间不见,司空摘星黑白分明的明眸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急促。 “信。”司空摘星十分简洁的说道,“北边的小镇遭袭了,对方有备而来,现已经全部被困了镇子里。”说话间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裴一叶。 司空摘星靠近时,一股热气迎面而来,司空摘星跑得有些急促,裴一叶发现此时的司空摘星额上还有些汗意。 裴一叶迟了几分去接那封信件,司空摘星便抬头看了过来,裴一叶的视线就那么直直的跌入了司空摘星的眸子中,仿若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够引起他的注意,他便是那样独自一懒懒散散的冷眼看世界。而眼前的他,自然也不那眼眸之中…… 心中有些动容,裴一叶顿了顿。 那厢司空摘星见裴一叶没有接过信封,便接着说道;“蒋子龙让一部分士兵把镇子里老幼妇孺出来镇子后送出去,但是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出来的时候镇子已经被包围了,士兵耗损很厉害。” 裴一叶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他一把夺过那信,快速的把那信浏览了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强迫直接把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书信上面。只是他越发难看的脸色却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信上的内容果然和蒋子龙那边的事情有关,蒋子龙把过去之后发现的事情都写了出来,并且说明对方是有备而来的军队,看完信,裴一叶问道;“还有什么?” “什么?”对面的司空似乎有些诧异的问了一句。司空摘星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裴一叶却松了口气,司空摘星他,却是他面前,真实存着。 “要是没事就出去吧,这边还有事情。”裴一叶收起初时见到司空摘星的惊讶,下起了逐客令。现军队的事情要紧,他不想让其他事情占据了他的心思。而裴一叶潜意识的知道,若是司空摘星这里,他肯定不能静下心来。 裴一叶开了,司空摘星却不动,便有上前去拉司空摘星,想要把他拉出去,却不想这时司空一手按门上,阻止了裴一叶当着他的面关门的动作。 “还有件事情没来得及说。那些马贼的身上找到了这个东西,想们应该有用。”他道,说话间他走进了屋子,从怀中掏出了极快腰牌放桌上的地图之上。 屋中此时尽是军中将士,司空摘星一介普通这些常年征战沙场的面前却是一片坦然,毫不见畏怯之情。裴一叶眼角余光扫过身边几,都他们眼中看到了戒备和一丝欣赏之意。司空摘星倒是坦然,完全不曾意过他们,眼中就只有裴一叶。 看清楚司空摘星放下的令牌裴一叶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一片青紫,他关上门快步走到了桌子前拿起司空放下的腰牌仔细的看了起来。 见他如此,旁边的几也都互相传看起了那腰牌,腰牌上的纹饰也是极其简单的,一些简单的图纹之后便是一个大大的北字,看上去很容易便能够让看出来处。腰牌的背后更是简单,是一串数字,大概是军队中士兵的编号。 “这东西是北华的东西,没错。”裴义说到,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北华的军队专用的腰牌。 “北华的士兵,果然是北华吗?”郑志明一掌排桌上,站了起来。 “先从长计议,看清形势再想办法,不然就来不及了……”裴一叶却郑志明过激的语言之后复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重新看起了桌上的地图。 裴一叶没再开口,司空也就没有离开。他走颜无的身后自己找了个凳子准备坐下来。裴一叶余光扫过,抿紧了嘴嘴。 “要说,直接给一队兵直接打过去不久行了,哪那么多麻烦……”郑志明还不满。 “打,要打哪里?”裴一叶青紫着张脸直直的看着大吼大叫的郑志明,语气说实的算不上友善。司空摘星就坐颜无的身后,两靠的十分的紧。 “这……”郑志明显然也看出来裴一叶心情不好,便嘟囔着安静下来。 裴一叶少发脾气,一年也难得发一两次,这次不知道怎么的,脾气比平时暴躁很多。不光是郑志明,就连其他几个也都看出来了,所以众均是闭嘴不说话。 一场会开得格外冷静,裴一叶的颦眉之下。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裴一叶回过神来。 时光将记忆磨成嶙峋的模样,那时候的感觉裴一叶现都已经记不清,眼前茂密的大树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投入屋子内的只剩下些斑驳淋漓的光斑。 裴一叶站窗口,感觉不出半点儿阳光的温度。大概是因为春天多雨,所以空气中只有潮湿的气息。 但是旁的眼中他却是如沐春风,阳光洒他脸上,温暖、恬静,那一抹耀眼的金黄眼前掠过,留下的是一个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坚强的背影,他如那盛开的向日葵,即使再大的风雨,也始终望着前方。 “司空摘星还吗?”裴一叶并未回头,而是轻声问道。 “唉?”蒋子龙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裴义亲自带看守着,没传出什么其他消息。” 裴一叶微微挑眉,没有其他消息的意思就是还了?司空摘星逃走他不会意外,但是司空摘星留下…… “这次司空摘星倒是怪了,怎么这么听话……”裴一叶嘀咕道,有些不解,“附近还有传来什么其他消息吗”司空摘星的作为他越是不解,却不知道自己此时英文烦恼而微微皱眉的模样落了旁蒋子龙的眼中又成了另一幅场景。 裴一叶是裴家从小变定下的下一代家主,从小便被作为家主培养,幼时便已经知道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那些孩童才有的表情和幼稚他身上早早的就看不见了。军中多纷争,战战沙场多年多年下来才练就了现的裴一叶。那些辛苦蒋子龙都是亲眼看着的。 裴一叶的脸上看到那种表情,蒋子龙却是第一次。 蒋子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裴一叶不需要他的关心,也用不着他关心。 “回将军,北华的军队已经确认向着南楚靠近,并且是有对方的神将带队怕是来意不善。”蒋子龙道,想了想,他又把路上听到的另一件趣事说了出来,“听说最近魔教那边有些不安分,像是这附近寻找些什么,军队中也有魔教的打探……” “魔教?”裴一叶总算是回过头来,他诧异的看着蒋子龙,好一会儿之后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突地笑容起来,“去仔细打听这件事情,并且要半点的打听清楚。” 司空摘星那么听话的留下,裴一叶似乎找到了原因。只是却忍不住皱眉,为了躲避魔教才愿意留军中吗? “是。”蒋子龙是越来越不懂裴一叶了,不去打探北华的事情居然要他打探魔教的事情。不过裴一叶做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蒋子龙自然是不会怀疑。 “怎么还不去?”裴一叶收回心思,只是一回头却见蒋子龙还他身后杵着,不由皱眉。 “将军,这件事情是不是和那司空摘星有关系?怎么这么意那的事情……”思考片刻,蒋子龙还是开口试探着问道。 却不想裴一叶手一顿,脸色以极快的速度变了个样,前一秒还风轻云淡下一秒就满脸戾气,他低声呵斥到;“赶快去般事情,不然就以军法处置。” “是。”蒋子龙不敢再迟疑,立马就转身跑了出去。同时,心中也明白了些,那确实是和司空摘星有关系。 第四十九章:牢房中 裴一叶到底还是去见了司空摘星,不过是在大半夜的时候。 倒不是裴一叶特意选在了半夜人少的时候去,只是纯粹的因为睡不着,而正好想到了被他关在大牢中的司空摘星,便过去了。仅此而已。 裴一叶到大牢的时候大牢中吵吵闹闹的战俘都已经累急睡了过去,守卫的士兵也多是毫无精神的打着瞌睡,唯有他裴家军亲自看守着的司空摘星周围才是一群瞪圆了眼睛认真看守的人。 见状,裴一叶不禁自豪的微微仰起了头。裴义等人都是由他亲自培养的,所以对于他们裴一叶很放心。陆熔制不住的人,他裴一叶未必看不住。思即至此,裴一叶不禁自豪的挑起嘴角,只是司空摘星容不得半分松懈,就算是裴家军也还需多加戒备。 裴一叶到司空摘星面前的时候,司空摘星正在假寐。他知道裴一叶进了牢房就站在他的面前,但是他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并不理会。 “魔教的人已经查到军营外了,这些天好不热闹。”裴一叶盯着司空摘星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淡淡的说到。看着司空摘星不动声色的假寐,裴一叶暗自有些恼怒。被人忽视的感觉并不好受。 司空闻言知道自己不动已经不行,而且裴一叶也已经识破他装睡的假象,索性直接坐了起来。司空向上伸手,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睡醒了?”裴一叶道。 “你怎么在这儿?”司空好似才看到裴一叶一般,抬头惊讶的问道。 “从这里都京城只需要半个多月,要不要我明天就派人送你去京城?”裴一叶冷冷的问道,只是细看的话就能够看出他眼中满满全是揶揄。 “不用了,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去京城。”司空从地上站了起来,道。并不是怕裴一叶真的把他的消息告诉陆熔,与之相反,司空摘星觉得裴一叶不可能这么做。那自信来自于哪里,就连司空摘星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十分笃定。 “那就要看你了。”裴一叶微微抬起下巴,有些傲气的笑道;“若是你不配合,那我就让裴家军连夜送你去京城,我相信以我裴家军的本事,奈何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裴一叶的笑声之中,充满了自信和自负。 只是那些自信与自负在司空摘星的面前却是不堪一击,司空摘星冷冷一笑,学着裴一叶那极其自负的模样笑道;“那倒是未必,我要走,我相信这天下还没有人能够留得住我。”言外之意便是就算是你裴家军也未必奈何得了我。 “看来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裴一叶拂袖踏前一步,走近了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笑声突顿,目光一凛,只作未见裴一叶的逼近,依旧便坐着舒缓身体的动作边缓缓道;“见了棺材我也未必会掉泪,这全看棺材里头躺的人是谁了?要是是……”司空的眼神在裴一叶身上流连一圈,才接着说到,“那倒是真的不会哭了。” “哼,司空摘星,你别得意的太早。”话才说完,裴一叶便对着司空摘星出了手,他动作极快,再加上两人间的距离又近,所以司空基本没有防御。 司空只觉得身体有几处一痛,然后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 “我已经在你肩头的‘缺盆’、后背的‘神藏’、尾脊的‘阳关’三处穴道点穴,闭住天地交泰的‘督任’二脉,虽然以你的功力绝不会有性命之虑,但内功却已削弱七成。”裴一叶脸上毫不见丝毫趁人之危的心虚,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虽然手段卑劣,可是能够止住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司空摘星,裴一叶也觉得有所值。 司空脸色一变,裴一叶见状脸上显然十分的高兴,整个人都有些自傲。司空反来复去的思考裴一叶的用意,却想不通。他与裴一叶无冤无仇最多不过是和陆熔有仇所以他有义务帮着陆熔抓住他,他为什么要把他管在这儿?还这么严以待阵。 司空浓眉一皱,沉声道:“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闻言,裴一叶却是冷笑道;“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处,这点还用不着向你交代。”好处?裴一叶从未想过。 司空却是冷冷一笑,转过头去,突地仰天长叹道;“师傅呀师傅,徒儿对不起你,看来是不能给你养老了……”他缓缓走到大牢靠近灯光的位置,然后才接着说道;“只可惜我在皇帝老儿哪儿偷的那些酒,怕是浪费了……” 司空摘星说得极其无奈,只是整个人却是一副懒散的状态。俨然,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说是目中无人也不为过。那自是嚣张至极的态度,裴一叶见状当即厉叱一声,仿佛受到了什么侮辱般,他呵斥道;“你现在已经是我囊中之物,随我处置,你倒是一点自觉都没有。” 司空面向烛灯,回眸冷笑道;“囊中之物?我到是好奇,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那么的——自以为是。”裴一叶的态度,惹恼了他。 说到后面,司空已经冷了张脸。只见他身形一动,整个人便像是烛灯中的飞蛾投下的影子一般,瞬间便出现在了裴一叶的背后,他的左手正拿着把匕首抵在裴一叶的颈下。 司空摘星只要轻轻一动,裴一叶的喉咙便会被他手中泛着青光杀气的刀刃划破。 裴一叶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司空到底是怎么移动到他的身后的,他只感觉到一阵微风,司空摘星再说话时他已经被司空摘星拿刀子抵住喉咙了。 “将军!” “裴将军……” 同样注意到情势转变的裴家军纷纷紧张的看着两人,司空对着那些人微微一笑,厉声道;“都给我站回原位,不然我就让我手中的刀子尝尝裴将军血的味道。”司空危险的在裴一叶的耳朵后用舌头舔了舔,“相信味道会很不错……” 只是这本是及其危险的一幕,在昏暗烛光的映衬下落到了外人眼中竟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看着司空摘星手中的刀越是接近裴一叶的脖子,牢外的人这才收敛心思,戒备着。 说着,司空轻轻滑动了下受伤的匕首,下一刻鲜红色的、滚烫的、带着裴一叶温度的血液立马顺着裴一叶的喉结流了下去…… 那红色在如豆般的烛灯下显得异常的耀眼,仿若还带着生命一般。 裴一叶常年征战沙场,皮肤自然不可能有多白皙,但是此时此刻因为那血液的像是为裴一叶增添了无限的暧昧和血腥味。平素严肃的裴一叶,此时竟像是被烛光染上了一层狐媚。 站在大牢外的裴家军纷纷震惊到顿住身体,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司空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传开来。极轻,极淡,但是却让人如雷贯耳。 “总那么自以为是,都已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司空摘星俯下头,伸出舌头由下至上舔去了那流出来的鲜红色血液。尝到了那腥甜的血腥味,司空摘星流年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果然,很香……” 说完,司空还意犹未尽的再次舔了舔那还再渗出血迹的细薄伤口,仿佛恨不得真的张嘴在裴一叶滑动的喉结上咬上一口,然后喝着血咽下去。 做完这一系列危险、暧昧的动作,司空才接着烛光继续道;“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没想到就连你都是这样……自以为是,自以为多了不起……哈哈……” 司空说话声按耐不住激动般的在轻笑着,那笑声还带着颤音,让人闻声便忍不住打激灵。 此时他面向裴一叶的侧脸,正是一面脸被烛光照耀着的姿势。不知道是不是烛光太过温暖,所以让那个司空的眼眸染上了一抹暧昧神色,此时司空平时那看上去懒懒散散的眸子中竟是嗜血的味道。 暧昧,却掺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常年处在沙场的裴家军见状纷纷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眼中都有些畏惧的神色…… 常年征战沙场,才能够让他们更加清楚、敏锐的认出那抹让人窒息的危险味道。此时的司空摘星就像是被从睡梦中惊醒的狮子,带着起床气的不满和残忍,它却并未马上扑向猎物,而是在以及其温柔的神态轻笑着。 那种温柔和杀意、残忍搀和在一起的诡异,就算是裴一叶也觉得不寒而栗。 “陆熔是这样,他也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会特殊些,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司空突地一阵狂笑,笑声十分爽朗,他朗声笑道;“不过他倒是有几分可爱,至少比陆熔可爱多了……” 他,是谁?裴一叶很想问他,至少他此时清楚的知道,若是他多一句嘴,司空摘星便真的有可能让他见血。 若是平时的裴一叶,他早已经开始自己想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可是现在裴一叶却手脚僵硬。高手过招,只在一刹之间,裴一叶是高手,自然能够明白现在的司空到底有多危险。 就算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他的身体已经忠实的开始反应出来。 在他之后的司空摘星或许感觉不到,但是裴一叶却清楚的感觉出来了,他的手在颤抖,并且手心满是冷汗。他在害怕,他在害怕司空摘星身上散发出来的真实的杀气…… 蒋子龙和郑志明均是循着裴一叶而来的,他们看到裴一叶被司空摘星制住,立马齐地惊喝一声;“裴将军……” 众人均是被他们两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回了神来,刚刚的那种让人窒息的气氛刹那之间便消失不见,仿佛一切不复存在。 司空摘星突然狂笑着抬起手来,拿着匕首的手腕一反,瞬间从裴一叶的脖子上移开了来。裴一叶眼神转过之处,心中一懔,只见司空摘星面目之上满是温柔,仿佛一直来便是都这幅神情。 裴一叶身体微动,身上却是一凉,他在低头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碎成一快一块的往下跌落。 裴一叶常年征战沙场,身上自然留下了不少伤痕,却见他衣服退去之后身上创痕斑斑,那些或深或浅的伤痕纵横交错,骤眼望去仍令人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阵寒意。 只是那还不够,衣服被划裂的地方不光是衣服破裂,还留下了一道细细的刀锋划过的痕迹,那痕迹并不深,所以只会让裴一叶觉得有些发凉却不会疼痛,但是那刀口控制得很好,刀过之处,均留下了道道红色的液体。 那血液被烛光衬托得十分鲜艳,同时也把裴一叶整个人衬托的十分的香艳。军营本就是个极度缺乏女人的地方,因为裴一叶的身材本就不错,再加上这么香艳的一幕,在场有不少人都咽了咽口气。 “你……”裴一叶深吸一口气,喃喃道。 他这一身的杰作是司空摘星做的,绝对没错。但是他之所以深吸一口气却并不是气愤或者是那些咽口水声音的恼羞成怒,而是震惊。 单纯的震惊,司空摘星的动作他一点儿也没有看清楚,就好像刚刚司空摘星移动到他的身边一样,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防备可能。只能任由司空摘星为所欲为。 那种感觉十分的不好,就好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若是在战场上,他早已经死了千次万次了…… “哈哈……”却不想,司空摘星没事人一般轻笑了一声,接着赞赏般说道;“身材不错,确实是比他有意思多了……”在说这话时,司空摘星还舔舔嘴唇,似乎还在意犹未尽的回味着裴一叶脖颈处血液的味道。 “你。”裴一叶皱眉,随即冷声道;“我们走。” 说着,裴一叶便带着蒋子龙和郑志明气氛的走出了大牢,其他裴家军摸不着裴一叶的意思,便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了一会儿然后上前锁好了大牢的房门,然后继续各自的看守。 唯余司空摘星站在大牢中看着裴一叶离去的光裸的背影笑得好不开心,他上下丢了丢手中的匕首,身上是说不出的流氓气息。而裴一叶逃跑般离去的背影,则是看得出的狼狈…… 第五十章:花夙风 裴一叶那一夜不能算是不狼狈,虽然没有人在深夜看到裴一叶光着上身的模样,但是裴一叶还是在很久以后都不愿意想起那狼狈、仓惶逃走的一夜来。 但是很久以后裴一叶再想起这一夜,却觉得当初不愿意想起那一夜,大概还是因为临走时司空摘星的那个满是挑衅、揶揄的笑容和那紧紧黏在他身上的视线…… 只是后话现在暂且不说,现在的裴一叶还在为被司空摘星耍了一顿而十分气愤。 裴一叶回了房,却是半天睡不着,闭上眼,想起的都是刚刚发生的事情,睁开眼,眼前浮现的还是刚刚的事情。 裴一叶朝着窗外望去,屋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就算身处边关,裴一叶还是不容自己有丝毫怠慢,屋子被他收拾得很整齐很干净。 窗户旁靠壁放的是堆列整齐的书架,上面全是这附近的地势地图和兵书,那书架安放得俱都恰到好处,仿佛是富贵人家的书房。裴一叶躺在床上侧头从窗口看出去,只觉的场外林木葱郁,渺无人迹,偶有鸟语虫鸣从远处传来,都令人心旷神怡。 半里之外,一人正向着军营而来,乌黑的发髻上横插着玉钗,他踏步在草地上时钗头纹丝不动,仿佛脚步永远都是那么轻盈又那么稳重。 那人脚步甚是急促,没多久,便渐渐行近军营外。 那人正是独自一人前来的霂知秋,只见站在军营外的霂知秋眉头一皱,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哼,司空摘星,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逃……” 霂知秋忆起在最初遇到司空摘星时是在镇上,自然的便把军营和司空摘星联想在了一起。魔教和周围的地方魔教的人都找遍了,若是在军营确实是可以躲过一劫。 霂知秋没有发出声响,只是暗中察探,夜里守卫森严,但对霂知秋来说却如同虚设。霂知秋先是去了几个营帐,被营帐内浑浊的空气熏了出来,稍作犹豫,霂知秋便做了罢,待到明天早上军营出早操,他再一个个的看好了。 打着这个主意,霂知秋便找了处视线的地方闭目养神。 裴一叶侧转难眠,霂知秋满性兴奋等待天明,颜无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从司空摘星哪里回来之后便去了一趟裴一叶哪里,把霂知秋的事情告诉了裴一叶,而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次他替师傅传话,更大程度上还是想要在外面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和司空摘星有关系的线索。现在司空摘星是找到了,可是…… 想起司空摘星在大牢中那一口一个的‘他’,颜无不禁苦笑。到了后面,颜无也能够猜得出那个所谓的‘他’到底是谁了,只是、只是霂知秋怎么会和他凑到一起去呢? 在颜无的印象中,霂知秋是个完全不合群也不适合相处的人,司空摘星居然能够和那人相识并且在一起,这是不是说明霂知秋在司空摘星的心中也是特殊的就像南一样? 这一夜,许多人都无眠,唯独司空摘星却是睡得极好的。 第二天天未明,操场外就传来了声响,那都是早起操练的士兵。颜无虽然不用到操场上练兵,但是他还是早早的就起了床开始练剑。一日不勤,便会多一份惰性,再好的剑术武功也都是日积月累练出来的。士兵操场之后有个专门的空地是个裴一叶和各大副将练习的地方,花夙风找来的时候,颜无便在这里。 军营后的操场门是开的,操场中很是安静,只有颜无一人。 一个年纪和颜无相差不多的青年男人走到场外,他穿件宽大而舒服的淡蓝色长袍,秀发松松地挽起,露出双黑白分明的双眸和额间那一抹耀眼的红,他随意垂在身侧纤秀、完美无疵的双手,迈开脚步他轻盈地走过大门,走到颜无身后紧紧的打量着颜无。 颜无的功夫套路说起来和花夙风还有些牵连,因为颜无的师傅颜傅和花夙风的师傅算得上是同宗,只是后来他们各自分裂了,也就没有了同门的说法。 花夙风的性子偏冷,但是对颜无却从来不曾冷眼以待。见到颜无在场中漫不经心的练着剑,花夙风眉头微皱他额心的红砂便会顺着花夙风的动作微微向着中间聚集去。 “唰……”花夙风拔剑,脚尖一点便向着颜无的背后袭去。颜无是背对花夙风而站,再加上颜无此时真漫不经心的舞着剑,满心都是司空摘星的事情,所以一时不查,知道花夙风的剑风划破他的衣服都刺到了他皮肤之上之后才反应过来。 颜无一个侧身,堪堪躲过,只是他还未回头,花夙风的剑便又从左侧横扫了过来。 “哐当……”两人的剑锋冲撞在一起,花夙风那一下,是下了极重的手的。 这次颜无接着花夙风袭去的力道往后倒退几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待看清楚花夙风的面容时颜无先是惊讶,然后才缓过气来笑着道;“你来了。” “剑在手,心却不在,你是想要找死吗。”花夙风开口,满是质问和呵斥的口吻。 两人行走江湖也有一段时间,在武功修为上花夙风要求向来很严厉,颜无虽然不能说是和花夙风一样严厉,但是也从来不曾像今天这般做事情漫不经心。 “我……”颜无还待解释些什么,看到花夙风满脸的冰冷和满眼的认真之后才微微叹了口气,收起了手中的剑,“抱歉。” “若是不能静下心来,何必练剑。”花夙风依旧还是带着呵斥的口吻。可颜无却听得出花夙风语气中的担心。若是不能静下心来,练剑只会适得其反,还有可能让体内的真气混乱,造成走火入魔的情况,确实是他考虑不周。 “以后不会了,今天我也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而已。”颜无道。 花夙风也不多说,只是收了剑,道;“既然如此,那便好。” “对了,你怎么这么快?”颜无走近花夙风的身边开口问道。他把之前军中发生的事情都飞鸽传书告诉了颜傅等人,但是按照预定他们还要好几天才能到这里才是。 “我先过来了。”提起这件事情花夙风有些微的不自然,虽然那不自然只有十分淡的一小点,但是和花夙风相识相处这么多年的颜无还是看了出来。颜无心中一顿,最近的笑意已经带了几分苦涩,“你也是来看司空摘星的?” 花夙风心性极高极傲,从来不曾见他为任何人、任何事情而如此过,把好几天的路程一天赶完……颜无不禁多打量了从小的好友和玩伴花夙风一眼,却见花夙风并未反驳颜无的话,而是微微皱着眉头侧脸去不看颜无。 “司空摘星现在正被裴将军关在大牢中,你要是想见他的话可以去通传一声。”颜无道。 “不了。”花夙风却是拒绝。 颜无亦不强求,花夙风是个什么性子他知道得很清楚,他是不可能亲自跑到大牢中去看司空摘星的。而且就算是真的想要见司空摘星,他也不会说出来。 “你才来这边,我带你去房间休息。若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说着,颜无便带着花夙风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走了两步却发现身后的花夙风并未追上来,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颜无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花夙风还是杵在原地,半响没动静。颜无之后再走回去,“是不是有什么——”颜无话还未说完,便听花夙风道;“大牢在什么地方?” 颜无再次一顿,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在那边。”指着大牢的方向,颜无收起脸上的笑容轻声说到,只是这话说出了口之后他紧接着便问道,“神算子前辈最近怎么样?在过不久就是他的寿辰,你要回去给他过寿吗?” 花夙风身体明显的一顿,并未说话。 其实颜无在开口问出后面那句话之后他心里就后悔了,可是他却止不住自己嘴上的话,“虽然前辈……但是他好歹也是你养你教你的师傅,而且你们……” “这件事情无须再说。”花夙风背对着颜无,让颜无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声音中颜无也听得出那份冰冷。 颜无是颜傅捡回去的,但是花夙风却不同,他是神算子的亲身骨肉。虽然两人一直都是以师徒相称。 神算子和颜傅是好友,颜无自然也是在懂事之后便认识了花夙风。小时候的花夙风还不像是下来这般的冰冰冷冷死气沉沉,直到七岁时,得知了那件事情之后花夙风才逐渐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七岁时,花夙风还是个孩子。颜无还记得那天天气极热,所以颜无便和他相约着去山里玩水。没想到才走到半路颜无就跌了一跤摔破了膝盖,花夙风便带着颜无往回走。 没想回去时却见神算子和他娘子两人关门闭户的在屋子中吵着什么。颜无和花夙风回去时正好听到神算子的低吼声。 两人都是孩子心性,所以一时好奇蹲在了墙角,却听那屋子中的神算子正在说这些什么…… 原来,花夙风竟然是神算子的孩子! 神算子年轻时有过一个妻子,只是后来神算子出门在外,闯荡江湖,便对现在的夫人有了好感。本来这种事情虽然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是还是常见的,但没想到神算子少时的仇人竟然算计神算子,以他妻子的什么威胁神算子。 那件事情他现在的夫人也搀和在其中,神算子阴差阳错的竟是去救了现在的夫人,而让花夙风的亲娘因此丧命。 待到神算子和那女人感到花夙风的住所时,花夙风的亲娘早已经死去。花夙风因为还小,所以被他娘亲塞进了柜子,才勉强逃过一劫。 那时花夙风还尚在襁褓之中,不懂这些,被神算子抱回去之后便由神算子养大。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算子有愧于心,一直不敢对他提起这件事情,两人也就以师徒相称到了现在。 颜无和花夙风还小,自然没多久之后就被神算子发现。只是听到了便是听到了,就算是神算子在不乐意,花夙风也在那件事情之后逐渐对他生疏起来。 一去经年,花夙风长大之后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 颜无还记得那次他被颜傅叫道房中罚抄了好几千遍的内功心法,还被颜傅语重心长的说了些道理。颜无年小,不懂太多,却是再也没敢在花夙风的面前提起过这件事情。 那件事情仿佛就是两人中的一个隔阂,谁也不提起…… “我去看看他死了没。”说完这句话,花夙风不看颜无的表情便向着那边走去。独留下颜无在他身后看了许久,然后才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颜无却始终不能平静下来。刚刚那些话他是一时冲动说出了口,却是做得极错。颜无坐在在屋子中,深深的叹了口气,是他自私让事情变得糟糕。那些话本不应该说起,可却由他说了…… 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颜无暗自在心中道,若是有机会,需要好好道歉才是。就算是阻止他去看司空摘星又能如何颜无有些嘲讽的笑笑,却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笑别人。 第五十一章:探监 且不说那边颜无心思百转,但看这边花夙风拿着剑风风火火的便去了大牢。 好在路上遇到了裴义,花夙风才能顺利进到司空摘星带着的那个重监牢房。 司空摘星在牢中呆得那可是十分的开心,看到花夙风来除了起初他有些惊讶之后他便兴致勃勃的和花夙风打起了招呼,“哟,看不出来我这里还这么受欢迎。”司空摘星笑得好不开心,只是看在花夙风眼中却凭添了几分痞气。 这厢司空摘星面上绽开了痞气而妖媚的微笑,就好像百花俱在这一刹那间开放。那边花夙风却因为司空摘星拿邪气的一笑而黑了脸,他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花夙风远远站在大牢外看着大牢内的司空摘星,道。 “呵呵,那还真是抱歉了,没死成。”司空摘星的语声低沉充满了煽动的吸引力,“不然你想个办法把周围的那些人弄死或者是弄伤把我弄出去,我们再打一场?”司空摘星挑了挑眉从上至下的打量起了今天的花夙风。 花夙风的模样说起来绝对不输给那些画里头的神仙美人,再加上他额间的那一点朱红更是让他多了几分秀气。今天的花夙风一身淡蓝色长袍,更是把他的身形修得修长笔挺。 怕是也因为那身淡蓝色的原因,今天的花夙风身上少了几分戾气倒是多了几分书生气,整个人都柔和了很多。突然想起初见时,花夙风似乎也是如此打扮。还记得那时司空还因为他那一脸面无表情的神色而起了调戏的心思。 不过这花夙风也确实是小气得紧,只不过是摸了他一次腰、夸了他一句好看他便记仇至如今。想起往事,司空摘星眼中的笑意不禁更甚几分,也更为真实了许多。这花夙风也是个有趣的人…… “哼。”花夙风只是冷哼一声,完全无视他周围那些绷紧了神经的裴家军,“与其如此,我还不如直接让你在牢中度日。相信裴将军的手段绝对比我厉害。” 司空却似是街头无赖般轻笑起来,他道:“这你可猜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你看,我在这牢中都呆了好几天了,可是什么事都没有,而且每天还有人给我送吃的送穿的。我现在呀是除了不能洗澡不能出去溜达什么事情都没有。” 司空说的是事实,他在这里的几天裴一叶并未对他怎么样,甚至是没有禁止别人来看他。弄不懂裴一叶的意思,司空摘星倒是呆的挺舒服的。 其中有几次受不了了,司空也曾经出去过,不过很快就自己又回来了。回来之后他不过是换了身干净衣服,出去,他也只是洗了个澡罢了。被司空摘星阴了一次,冲昏中清醒过来之后的裴家军,更是个个都戒备的看着司空摘星,生怕司空摘星什么时候又以碎石代替他点了众人穴道。 这段时间不少人都喜欢往他这里跑。这其中,颜无便是每天必来的,给他带吃的带换洗的衣服,“说起来若不是颜无是个男人,我都想要把颜无娶回去的养着了,又会做饭又会洗衣服,而且还很温柔……”像是想到什么,司空在大牢中突的轻笑开来。 说完这话,他懒洋洋地在牢中翻了个身,烛光,便照了在他的侧脸上。 司空双眉修长,衬得他的脸越是充满男性的俊气和魅力,但那双仿佛随时都清澈见底的眼晴,却是随时都是那么懒散,和他有些不符。他鼻子挺直,嘴唇淡薄,嘴角微微上翘,看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坚强就变作温柔,眉眼间的冷酷也变作懒散,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了大地。 花夙风愣了愣,突的想到,是不是正是因为知道这个原因,所以司空摘星在外人的面前总是笑着,让人看不出他眉间的冷冽和冷酷。 牢中司空摘星抬手挡住有些刺眼的烛光,眨眼睛笑了,目中闪动着的满是揶揄的光芒,却又充满着漫不经心,“既然不是找我打架,那你又到这里来做什么?总不能是来看看我过得舒不舒服吧?” 花夙风依旧还是不说话,只是紧了紧握着剑柄的手。 见花夙风没说话,他眨着眼睛笑道:“怎么,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 牢中总是充满着一股子潮气,可是呆久了也就习惯了。至少司空现在是闻不出什么味道来了,只可怜那些裴家军,没日没夜的在这里陪了他好几个白昼黑夜,不歇不停的。花夙风自然也是受不了这里面的味道的,他才进来没多久时间,司空就已经看他皱眉好几次。 再看花夙风那一尘不染的干净衣服,司空在心中瘪嘴,这花夙风不会是有什么洁癖吧!这么想着,司空倒是更加有了想要让花夙风进来‘坐坐’的心思。 眼角划过花夙风无论何时都站得笔直的背脊紧实的线条,不禁好笑,最近他是变得越来越没个正经了。 再看牢外的那些瞪圆了眼睛的人,司空摘星眼中有些可怜,可他们却纷纷皱眉,绷紧神经。瘪瘪嘴,司空讪然收回眼神。继续注视面前的花夙风。 “不用了,你没死真是太可惜了。”顿了顿,花夙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还有机会亲手杀了你。” 司空闻言当即就笑得弯了腰,在看到花夙风越加黝黑的脸之后才不慌不忙的敛住笑,道:“你这个愿望怕是难达成了,不过你要是有兴趣尽管追着我试试看好了,反正我现在是债多不嫌重。” 司空的笑声在牢房中传开来,多了几分空旷。 几次的相交他也已经摸清楚花夙风的性子,知道他不是多言的人,所以没等到花夙风的回应他也接着说下去。他道;“正好,我在这里也呆腻味了,不如你给我讲讲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吧。” 离开这么半年,司空摘星最想打听的还是清虚子的事情。除此之外,便还有那魔教的事情,依照霂知秋的性格,在他逃跑之后怕是安生不了多久……军队虽然不是个消息闭塞的地方,但是江湖中的事情知道的还是少的。 司空摘星想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他拍着身旁颜无让人送进来的被子,道:“这里没有太阳你就坐下来陪我晒晒烛光好了,顺便告诉我些江湖上的事情。” “江湖上没什么事情好讲。”花夙风嘴上说着‘没什么好讲’,但却已经打开了话题,“江湖上自从你的事情之后便一直很安静,唯有玄月阁的人一直不安生。” 听花夙风提起玄月阁,司空多了个心思,他道:“不安生?什么意思?” 花夙风说话声烛光微微摇曳眼,他眼中便像是承了那份霞彩般波流转,他道:“玄月阁以极快的速度崛起,并在江湖上占据大部分势力,一些稍小的门派都已经转而投靠他们。” “并且在这段时间内,玄月阁逐渐扩张着自己在其他地方的势力,前几天才成了朝廷的官商。”花夙风冰冷冰冷的声音在牢房中传开,“不过就算是如此,玄月阁的阁主的身份依旧还是没有被查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吗?”司空问道,玄月阁的事情他虽有兴趣,但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想知道什么。”花夙风看了眼司空摘星,冷冷问道。 司空的笑嘎然而止,僵在了脸上,他道:“我师父有没有消息?还有,魔教怎么样?最后,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花夙风你的那性子有的时候真的一点儿也不可爱……” 花夙风被人说‘可爱’不满的瞪了眼司空,在司空的眼中却是别有一番味道。木头疙瘩居然也有瞪人的时候,把花夙风做木头疙瘩想,司空摘星不禁在脑海中想象一个长得像是花夙风的木疙瘩的模样。 “噗……”那模样实在是搞笑,司空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笑完,司空故意叹了口气,道:“你应该认识我师父,他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息。”清虚子这个老顽童重新出了江湖,就算是不能够偷东西怕是也不会安生到哪里去。虽然如此,司空问出这个问题时眼中还是有些关心。花夙风见状,也不禁放柔了语气,再怎么样,司空摘星对清虚子是不假的。 花夙风狠狠瞪了他一眼,微挑嘴角,道:“清虚子前辈去了躺断剑门,见识了不少那些所谓成名英雄的嘴脸,也惹了不少仇人,怕是现在正被追着跑。” 司空摘星见花夙风那展开的眉眼一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花夙风是极少笑的,他这一笑虽然带着深深的嘲讽但那也算是个笑,那一笑,怕是把他这一年份的笑都用完了…… 司空故意转开脸不去看花夙风,仿若没听到自己那悸乱的心跳声。 他故意看着面前的黑暗角落撇嘴道:“我师父清虚子的轻功可是天下无双,这江湖中人谁人不知道?想要抓他,可不比抓到我容易,你看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哼,那现在难道是我被关在了牢里?” “你能这么淡定的说他被人追着跑,就说明他还活着。”司空伸了个懒腰,道;“只要活着我就安心了,至于其他养老这种说话,我还是等到他动不了了再说吧。不过要等他动不了,怕是还要个十余年的时间。” 用眼角瞥了眼依旧面无表情的花夙风,司空暗自在心中叹道,难道他到了这里之后连性向也被改变了?对这个木头疙瘩动什么心?只是花夙风太过倔强,倒是和他心意…… 越看花夙风那淡漠不惊的脸司空越是不悦,白了他一眼司空接着自说自话般道;“先不说这些了,你还是告诉我你来这儿做什么吧?总不能真的是来看我的吧?” 花夙风却是转身,走了…… 动作利索毫不迟疑,直到他都已经走到牢房门口了司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司空微愣之后嫣然一笑,大声追问道;“唉,你别逃跑呀,回来再陪我说会儿话,我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你呢……” 可是花夙风哪里会理他,他径直走出了牢房,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牢。司空站在柱子旁边看了许久,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大牢司空才再也忍不住似的大笑出声,“哈哈……” 这厢司空摘星坐牢坐得乐不可支,那边寻他的人却是耐心用尽,直咬牙跺脚恨不能现在就冲到司空摘星的身边狠狠的给司空摘星一剑,最好还是一剑毙命的那种。 霂知秋以为司空摘星肯定会去军营这种人多好藏人的地方,可是他在这军营窝了三天了,硬是没找到司空摘星的身影。 第一天,霂知秋还告诉自己司空摘星既然想要躲自己就必然会躲好,不会那么容易被他找到。 第二天霂知秋却是越加着急起来,因为无论霂知秋用哪种方式在军营中寻在那人,都不见那人的身影。时间一久,霂知秋的耐心也用完了。 到了第三天霂知秋早已经没了耐心,站在暗处再次用尽了心思把营中出早操的士兵看了个便却依旧还是没找到那人的身影。 “该死!该死!该死!”霂知秋是紧紧拽着拳头咬紧牙关狠狠的说了一连三句‘该死’,却不知道是在说自己找不到那人而该死还是说那人该死。 前几天的一场雨之后,整个天边关就像是提前到了夏天一般,不再见丝毫的雨水。就连地上,都少了那春天特有的湿润气息。 天空放晴,便是一片蔚蓝,万里无云。 第五十二章:再见旧人 五月末,夕阳如火,晚霞的余晖仍在。 地上的人和马一路疾奔不曾停歇,但车夫手中的鞭子仍不停歇的在拍打着马屁股,仿佛还是觉得不够快一般。 马车飞驰在树林中将道路两旁的荒草都辗得倒下去,只剩下一条细长细长的车辙。 突然,一声马嘶撕裂了天地的沉闷。 “吁……” “怎么回事?”马车内的青年狠狠的皱了次眉,掀开马车前面摇曳得很欢快的帘子看向赶车的车夫。 “皇、少爷,马已经累得跑不动了。”那马夫拽紧了手中的缰绳,尽可能的控制在原地抬脚狂吼的马匹。 黄昏时分,树荫一边倒,厚厚的盖在了马车上。 陆熔闻言脸色里面变了,敏锐的眼眸扫过周围,再次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只见之前拉着马车跑动的两匹骏马这会儿正喘着粗气,个个都嘶吼着,嘴角还吐着白色的泡沫,眼神是早已经有些浑浊,那是累极了模样。 “算了,暂且休息下,”陆熔狠狠的甩开了手中的帘子,说到。 两人坐着马车已经连着狂奔了两天有余,一路上来累倒的马都已经好几批,可是陆熔却丝毫没有停下了歇息的意思。作为车夫的护卫也只好跟着舍命狂奔。 不过就算是人顶得住,马也顶不住。就算是陆熔,也只好对着这畜牲妥协。 被放开了的马匹‘哐哐’的踩着马蹄铁走到了道旁残柳的树干前头,低头,开始啃地上的草叶子,一步也不愿意迈动,就像钉在了那老柳树上面似的动也不动。两匹马头对着头,在夕阳下闪动着令人眩目的柔顺光泽。 这两匹马本也是朝中的精良好马,但此时却是和陆熔等人一样的狼狈。 陆熔生于皇家,那曾受过什么苦,就算是当初三王爷叛乱时在去往秀城的路上颜傅和神算子等人也是把好的东西都留给她,但此刻他却穿着件粗俗的衣衫,坐着辆破旧的马车,勿勿行驶在一条久已荒废的旧道上。 此刻若有人见到他,估计都会以为他是那落魄逃难的落难公子。 “少爷,我们为什么这么急着去军营,不和大部队一起走很不安全。况且国师也在大部队,分开来不大安全。”那个马夫迟疑的问道,他本是陆熔身边的暗卫,不应在陆熔的面前做出这种质问和迟疑的事情来,但一路下来,他实在是有些熬不住那好奇了。 三天前,陆熔接到密报,说发现司空摘星的消息,然后陆熔便不顾任何人的反对紧赶慢赶的向着边关军营赶去,就连裴将军都没通知便出了京城。一路紧赶慢赶,不曾停歇。 陆熔闻言并未马上回答,而是抬头看向了远方的晚霞,的眼睛里竟也似有种恶毒的、妖异的光芒,“去那儿自然是有事情,马怎么样了?没事就继续赶路。”好不容易才找到司空摘星,他自然是不可能错过。只是就算是他去了又能怎么样,就连陆熔自己都没想过。 他只是知道,他想去,便去了。陆熔自然也明白自己的任性,可是他是皇上,天下他说了算。思即至此,不容不禁抿紧了嘴唇,“传信回去让人多注意国师那边的情况,别让他出声。”南楚最近有些不安分,虽然还没查出什么东西,但是陆熔已经隐隐有些察觉。 “是,我立刻就去传信。只是公子,现在赶路恐怕还不行,马这次是累极了,要是不让他们多休息一下,怕是熬不到下一个镇子。”长久之计还是休息够了在上路,当然,最后那一句做马夫的暗卫没敢说出口。陆熔的焦急都摆在脸上,他一个小暗卫那里赶去违背陆熔的话。 陆熔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他突然勒住了马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跨上了马背。马车走不了,单独一个人应该不是问题吧。马的那一声长嘶像是他发出的冷笑一般,嘲笑着听的人。 健马长嘶一声,然后跨起前蹄突的冲了出去,马闪电般的冲了出去,惊得他身后的暗卫大叫一声,“皇上,不可……” 那暗卫稍一迟疑,然后也跨上了马,冲了出去。保护陆熔是他的责任,若是陆熔出了事情,他也不用活了。 陆熔马鞭抽得更急,路上的荒草已被辗平,车自是越跑越快。这久已荒废、久无人迹的旧道上,满是陆熔急促的心情。 几天之后,陆熔等人到达军营的时候,正是军营练晚操的时候,操场上个个站得笔挺,横看竖看都是一条一条的,那架势好不壮观。认识任何新到军营的人都不禁惊叹,可陆熔完全没有那个心思去在意那些士兵,而是急急忙忙的赶向了裴一叶所在地屋子。 裴一叶是在陆熔到军队门口的时候才知道陆熔已经站在他的大门外的,他赶出来迎接陆熔的时候,陆熔正到他的房门前。 “皇上。”裴一叶连忙迎上去,只是他还未跪下去,便被陆熔一把拽住,“司空摘星在这里是吗?”陆熔焦急的问道。 裴一叶诧异打开看着额上还有汗意的陆熔,似是呆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低声喃喃道;“在,他在大牢中。”顿了顿,裴一叶僵硬的问道,“皇上是要见他吗?” 裴一叶以为,陆熔肯定是要见司空摘星的,陆熔却止住了自己的焦急,临门一脚时他悠悠的说道;“不,不用,现在不用。”陆熔此时额上还有汗气,面色微红,略带疲惫。可是眼中却是深沉一片,不见之前的焦急。 “那……”裴一叶疑惑的看着陆熔,不明白他的意思,莫名的跑到这边关军营来,总不能只是来看看这些将士的吧? 想到这儿,裴一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那份笑意,还带着丝丝的嘲讽。都说当官好当官好,却不知道他们这些镇守边关的士兵有多少人是来了就走不了回不去的。而那些高堂之上的大官们,是从来不曾理会的。 就连皇上,若不是有必要都不会来这种地方。司空摘星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让陆熔都……思即至此,裴一叶忍不住有些皱眉。司空摘星!裴一叶狠狠皱眉,颜无这段时间对司空摘星青眯之意瞎了眼的人都看得出来,那花夙风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也看得出只要一提及司空摘星就有些心不在焉…… 想起司空摘星,裴一叶自然便想起牢中的那一夜,身体微不可觉的一顿,有些燥热。只是一想起围绕在司空摘星身边的那些人,一口气就闷在裴一叶胸口,吞咽不下,也吐不出去。 收敛心思,裴一叶稍作思考。 “那属下先让人给皇上准备住所,让皇上好好休息一晚。”说着,裴一叶便叫人去收拾房屋好让陆熔住下。得命的是裴义,他自然是激灵的,便亲自带人去办这件事情去了。 陆熔便在这军营住了下来,没有理由,没有前奏。好在裴一叶也仿佛毫无察觉一般,除了晚上的时候办了个简单的宴会欢迎了陆熔,其他时候愣是和平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至于大牢中的司空摘星则是狠狠的打了一下午的喷嚏,本以为晚上会着凉,却不想只是光打雷不下雨,喷嚏他是打地一次比一次响亮,他自己倒是一点儿也没事儿。 喷嚏打到下午,鼻子才总算是放过了司空。 司空摘星借着昏暗的烛光换了个姿势,斜躺在草垛子上的棉被上。他在这里呆了将近十天时间了,身子早就已经闷得发霉,只是不清楚霂知秋那边闹得怎么样了,他也就没有出去的心思。 有的时候实在是闷得过头了,他便在这巴掌大点儿的牢里头来来回回的走上个几十圈儿。实在不行了,就把清虚子哪儿学来的内功心法和以前看过的其他门派的武功招式轮一遍…… 累了睡,睡足了就发呆,这么下来时间倒也过得快,再加上颜无每天还会来看他陪他说说话、花夙风偶尔会来用眼神冷冷的瞪他一段时间,司空倒是过起了只享受不做事情的舒服日子。 背后烛光突的摇曳,司空只觉得而后有什么东西划破了空气,他的身体先他一步反应过来,他就地一滚,躲到了牢中的暗处角落。 司空的反应极快,眼神变化也是极快,他的背后却已经倒了一大片,那些被吩咐瞪圆了眼睛看着司空的人已经倒地不起。 如豆的烛灯被人扔了颗大红色的药丸,灯芯在触碰药丸之后摇曳两下子才总算是站稳了脚,没熄灭。只是随着灯芯的火靠近药丸,药丸逐渐融化。本来还有些意识的裴家军这些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谁,滚出来。”司空摘星闭气单膝跪在地上,冷着脸打探四周。牢房中似乎就因为司空摘星这淡淡的一句话而变得充满杀机,充满寒意,暖黄色的烛灯似乎也因这句话而失却颜色。 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很稳,显然是内力不低的人才会有的步伐。 “哈哈……”脚步声之后的是一阵轻笑声,“果然和你说得一样,没有放倒他……” 司空的身体突的犹如上弦的剑一般紧紧绷紧起来,他的手在后腰一摸,摸出一把短刀来横在胸前,做出来防御的姿势。 烛火上散发出的白烟在这时突然变得更浓,那被放了药丸的烛灯灯芯上还溅出了些许火花,司空摘星的脸立刻苍白得再无一丝血色,有毒…… 就在司空屏息的时候,一条白衣人影,已自牢房外漫步来到他的牢房面前。 那人衣抉飘飘,宛如乘风。司空朝着那人看去,却被吓了一跳,那人竟然是司空认识的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司空在秀城的客栈中只见过一面的落魄男人!这还不足以让司空震惊到无语以待,最为震惊的事情还是那男人竟然走到了大牢的门前,亲自动手打开了牢房的门,然后走了进来。 司空闭气的时间也到了极限,他试探着呼吸一口气,等了半响身体依旧没有异样之后他才站起来。 那男人并未走近司空身边,而是在四面墙两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看着司空,司空也直视着他,毫不畏怯。 司空极少与人对视,因为他不想,也不不屑这么做。不值得在乎或是不在乎的人太多,他不可能每个人都看在眼里,所以他总是在笑,因为笑着,就会让人暧昧的误会其实他在看自己。 司空摘星身上似乎与生俱来便带来一种慑人的魔力,不可抗拒的魔力,他似乎永远都不曾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仿若你看的便只是幻影而已,太过不真实。 那男人和司空对视许久,才垂下了头,他轻笑,道,“哈哈……一别许久,再见却不想是你狼狈落难的时候。” 第五十三章:玄月阁阁主 司空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也轻笑起来,眼光流转时顾盼生辉,却是掩饰不住的冰冷戾气,“落难?你这是在说谁?” “你……”那男人似乎是有些惊讶于司空的淡然。 “我只是在这里休憩罢了,何来落难之说?”司空上前一步,气势逼人的追问。 牢房外,不光是那男人一人,还有好些身着黑衣的人,个个都懒散的靠在牢房墙壁上看着两人,司空摘星摸不清楚这些人倒是是什么意思,但是暂时他还没有在这些人的身上察觉到危险的味道。 他从容地在这牢房的四周漫步了一遍,把周围的那些看了遍。昏黄色的烛灯下,独有司空一人在走动,其他人都只是原地等待着。司空走完一圈,然后负手伫立在男人身前,微微仰头凝神地望着一旁的烛灯,身上的衣袂随风微动。 此时此地,司空不像是受制于人到像是在自家院子中。 万簌俱寂,就连极轻微的虫鸟之声都能够听得及其清楚。男人把司空的所有动作神情都看在眼中,眼里却不见不悦,赞赏之情倒是表露无遗。 此时远处突然隐隐传来些人语,应该是大牢外营中有人在说话,但那声音也是极为轻微而遥远的,怕是毫不知道这大牢中发生的事情。司空想到此点面色微变,嘴角泛起一丝凛冽的嘲笑,“你到底想做什么?” “太久没见,甚至思恋,所以……” “有话直说,别绕弯子,我没那个心情陪你废话。”司空直接了当的打断了男人的废话。 闻言,和男人一起来的那几个人不禁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却满是带着揶揄的嘲笑,其中还有女人开了口,她调侃男人说道;“怎么先生,被人挤兑了吧?我就说你那性子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接受……” “哈哈……”男人尴尬的笑了笑,脸上有些讪讪然,待他笑够了,才从怀中拿出了东西递到司空面前,“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司空低头朝着男人手上看去,那是一个由整块上好的血玉石直接雕刻而成的扳指,扳指上是鲜艳的血色和玉特有的晶莹色泽,不用过手,司空也能够看得出,那扳指价值不菲。 司空皱眉,并未接过那扳指,若男人是来还他钱的,那么这扳指的价值远远的超过了他单纯的那些银票。 那男人间司空的迟疑高声笑道;“当初你送我钱虽然不是什么无价之宝,但是却是救了我们性命的东西。我欧阳毅不重钱财,但是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救我一命,我自当还你相当的东西。”顿了顿,男人在司空诧异的目光下又道;“只是可惜,我这条命暂时是不能也还给你了,因为啊……”男人眼神有些迷离,却是透过司空看在了别处,“我还有未做完的事情,不然……” “我对你的性命没兴趣。”司空的话在大牢中飘荡着,回音传来,让人微微有些恍然。司空伸手拿过那扳指,看了看之后捏在了手中,然后冷冷地再次开了口他道;“既然你的事情办完了,那么你可以走——” “属下见过阁主——” 司空到嘴边的话还未说完,欧阳毅已经单膝跪了下去,他双手抱拳,低垂着头,那声‘见过阁主’显然就是在对司空摘星说。 “阁主——”欧阳毅之后,大牢外其他的黑衣人也都纷纷单膝跪了下去。 司空见状连忙倒退一步,拉开了欧阳毅和他自己之间的距离,“你这是做什么?” “既然接了信物,那就代表你已经接下了阁主的位置,既然如此,自然是当得起我们一声阁主了。”欧阳毅抬起头却并未起身,他身后的人自然也是如此。 “信物?”司空看向手中的扳指,难道是这东西? “对,那便是玄月阁阁主才能持有的信物。”欧阳毅道,“从你接过那扳指的那一刻开始你便是我玄月阁的阁主,就算是你现在把那扳指扔了毁了你都是。”欧阳毅说得十分的坚定,容不得司空有一点儿反驳的机会。 司空脑中思绪百转,最终却是笑出了声,“那就是说我今天不当这个阁主还不行了,是吧?” 这些人到底在耍什么心思?司空颦眉,只是思来想起,他却是半点儿也没有眉目。他司空摘星此然一身,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可悲算计被利用的。这样一来他们这些人就跟让司空摘星弄不明白了。 “是。” “既然你们要玩,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司空说完,往被子上一坐,不说话了。弄不清对方的意思,也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司空摘星选择了沉默和入戏。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也太过无趣…… 说到底,他司空摘星某方面也是深的清虚子遗传的,不然两人也凑不到一起去。所谓臭味相投,大抵便是如此吧! 想想最近这段时间还真是有不少人想要对付他,霂知秋、裴一叶、花夙风,还有那远在天涯的陆熔。貌似听过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怎么就惹到了这么些人呢? 这么想着,司空倒是越加觉得颜无好起来。虽然颜无与他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但是厌恶的性格和脾性司空都很喜欢,甚至是很欣赏。 欧阳毅闻言松了口气,他起身微指身旁的一个英俊少年,接着说;“他是孤星门的第七代掌门人,易风,从你今天开始他将随时跟在你身边,负责你的安全。” 司空闻言挑眉,随时跟在他身边?那也要他跟得上才行,不是吗不过这监视的意思也太明显了,他虽然不屑,可是也没有让一个人整天跟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做任何事情的癖好。 而且,司空把视线停留在了那易风的身上。孤星门的掌门人?孤星门什么时候也纳入玄月阁里面了?而且看这架势,貌似孤星门的人似乎并未有什么意见。安于处在玄月阁之下吗?再看向欧阳毅时,司空眼中已经多了份防备和谨慎,欧阳毅,这个人不简单。若不是心思极重,那便是手段极其狠戾。 又或者,两者皆有。 那被唤作易风的青年上前对着司空抱了抱拳,道,“听说你轻功天下第一,我倒是想看看外面两个到底谁厉害。”易风掌管孤星门,对轻功此道自然是独有一份傲气。不服气也是自然。 司空漫不经心的‘噢’了一声,然后尖锐地瞪了那仍在一旁淡笑着的欧阳毅一眼,问道:“那么,你想要让我做什么?” “不。”欧阳毅早已知道司空不可能那么轻易相信他,所以眼中满是苦涩,“你什么都不用做,接下去的时间我会在你身边,逐渐把玄月阁的一些事情告诉你,然后等你熟悉玄月阁了便由你来管理玄月阁。” 在闻言的刹那间司空的内心忍不住狠狠一跳,他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感,不让他在面容上表露出来,“把玄月阁的事情告诉我?还让我接手玄月阁?”这人莫不是傻了,他当初怎么没看出来? 却不想欧阳毅他双目茫然的凝着远方说道:“这玄月阁本就是你那几万两银子换来的东西,我留着也没用。而且我怕我用到了别的地方去。” 欧阳毅背对着大牢门口挥了挥手,那些人便转身走开了,留了足够的空间给两人。 待那些人走开,欧阳毅便道;“我那时候其实已经有了死的念头,只是有些事情始终不甘心,所以才会在秀城流连不愿意放手。遇到你的时候,我已经想好若是不行便在这秀城城外随便找个地方自我了断了,也免得麻烦别人收尸。” 欧阳毅这话说得轻巧,却是满脸的苦涩。 司空第一次见到落魄的他时便已经知道这人不简单,却是不知道那时候他已经在矛盾这是不是自我了断了。 “拿到你的钱和锦囊之后,我却是连那支持着我活着的念头都变淡了,那之前明明这么也不想放手的念头就在那时候变得无所谓了。”欧阳毅走了几部,走到了大牢墙壁的一站,然后倾身靠了上去。 他背后的大牢是带着潮气的石头,他则是一身白色的长袍,但他却并不怕脏,靠过去之后还选了个舒服的姿势。 “后来,我按照你的意思聚集了那条街道上的乞丐,做了你说的事情,却发现那些人明明都已经没有了再活过去或者是活着的希望,但是却勇敢的顽强的活着……” “哈哈……我和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明白的吧,算了,是我多嘴。反正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就好,我对你并无恶意,若是真要说,更多的还是敬意,因为你让我明白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 司空没有出声,但是他口中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所想要表达意思司空却是明白的。 十年前,司空还不是司空,那时候他不过是异世中意个普普通通的员工,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虽然他在几年后已经累计了些属于自己的势力和能耐,但是那时候的他无疑是愚蠢的,总以为自己不幸。直到那一次的事件,司空才总算明白,有的时候幸福并不是你不曾拥有,而是你不曾发现你已经拥有。 而且,很多东西并不是只要你去努力追逐就能够得到的,有的时候,追逐之后剩下的也只是空白。正是因为经历过欧阳毅所说的那种绝望,司空才会再发现自己有机会再次活着的时候随心而欲。 “经历了那一劫之后,我也豁达很多,不过这种东西我还是不敢留在身边的,不然我怕我一个不注意就毁了北华……”欧阳毅看着司空手中的血玉扳指,那话说得极轻,司空却听出了一阵寒意。 “北华” “那些事情能不问吗?”欧阳毅别开脸。 “那等你想说了再说吧。”司空躺了下去,闭上眼,装作假寐。 “那我先回去了,这里……”欧阳毅意有所指的看着大牢外全部躺下的裴家军。 “没事,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对了,别把我的消息透露出去。”司空交代道。 “哈哈……”欧阳毅的笑声传来,“我知道,不会让魔教的霂知秋找到这儿来的。”满意的看到司空微愣的表情,欧阳毅才接着说到,“我已经派人在南楚京城附近放出了消息,说在哪儿见到了你,他现在应该是追着那假消息去了京城了。” 说完,欧阳毅便锁好了大牢的门走了出去。司空在他离开大牢之后才睁开眼,这人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挺合他心意的…… 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第五十四章:见面 “混账,说什么?”啪的一声之后,陆熔愤怒的瞪着眼前传信的士兵。 “回、回皇上,看守司空摘星大牢的裴家军被弄晕了,这会儿正……”那士兵那曾见过陆熔如此愤怒的模样,他额上满是冷汗,话还未说完便被陆熔一脚踹开。 这厢陆熔踹开了那便急忙向着大牢的方向走去,来到军营一天多的时间,陆熔却不再急着去见司空摘星。至于为什么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知道司空摘星他身边他就已经很安心不再似之前那般的急促。 只是他却不曾想过,司空摘星居然会有逃脱的可能性。 不,他是知道的吧?因为司空摘星已经不止一次他的身旁逃开。他若是真的想要逃跑,怕是谁也找不到吧!越是这么想着,陆熔脚下的步伐就越是急促。等他急匆匆的跑到大牢时已经有些喘气。 而司空摘星则是诧异的看着他,“哈,没想到这儿还真的是个风水宝地,就连都跑来凑热闹了。” 这半月的时间内,裴一叶、颜无、霂知秋、花夙风、欧阳毅,这些他认识的一个个都像是赶集似的他面前晃来晃去,没想到现连陆熔都跑来凑热闹了。难道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不得了而他却不知道事情,还是说他师父清虚子又惹什么祸事了?不用多想,司空摘星也知道后面的可能性多一些。 “……”陆熔惊讶的看着司空,“怎么还这里?” 司空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直这里,难道不知道?既然不是来看,那这儿做什么?”司空看了周围一样,道,“难不成还是来这里散步的不成?皇上您倒是好雅兴。”这地牢混混暗暗,而且,满是潮气和霉味。再加上常年不通风的条件,整个地牢就是一种湿乎乎黏糊糊脏兮兮的模样。 “不是说有闯到大牢中了吗?”陆熔黑着脸转头过去狠狠的瞪着跟他身后跑来的士兵,满脸铁青。 “是、是……是的。”那才缓过起来的士兵吓得差点脚软,一屁股坐下去,“是有闯入地牢,但是、但是没发生任何事情……因为皇上您说无论是、是发生了任何事情都要报告,所以才……” “……”陆熔记得自己确实是说了这种话,但是…… 面色一红,没想到他与司空摘星再见面却是因为这种事情。而且不知道为何,陆熔一想到司空摘星有可能知道他特意从京城紧赶慢赶而来,就有些不自。眼神不自觉有些闪烁,想要避开司空摘星的眸子。抿嘴颦眉,陆熔直接把那不自理解成了不悦,随即狠狠的瞪着大牢中的司空摘星。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呗。”司空摘星笑道。 玄月阁之前拿到了皇商的资格,司空摘星正好好奇为什么会这样。玄月阁和难处皇帝勾搭上,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哼,不是号称没能够抓得住吗?那么现为什么会这里?”陆熔满眼揶揄之色,他语气生硬,不像是挑衅司空摘星,到像是急于转移话题。 “当然是因为——” “皇上,大事不好了!”司空的话都到了嘴边却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打断,一个暗卫模样的匆匆出现陆熔的身边。 陆熔本就不悦,这会儿更是如此,他眉一皱,满眼戾气,“什么事情这么大惊小怪的。” “回皇上,北华的打进来了。”那的回答十分简洁,陆熔的脸色却立时变得有些难看。 “什么?”陆熔低喝一声,语气中满是惊讶,不光是他就连场其他都是如此。司空自然也不例外。北华这么会这个时候攻打南楚? “带去裴一叶那边。”陆熔衣袖一甩,转身便急促的向着大牢外走去。 司空本想跟上,却止住了脚步。也许这件事不应该由他去管。 不过…… 司空看了看自己周围的牢壁,也许他也该出去走走看了。不过算了,明天再说吧!司空摘星如是想到。只是现的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那一个犯懒,让接下去的事情发生的完全脱离了他的轨道。 以至于他很多年以后再想起现,他都忍不住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提前离开,哪怕是提前一刻钟的时间也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厢司空又开始昏昏欲睡,那边的裴一叶和陆熔却是纷纷皱起了眉头。 北华未处于南楚北面,是个物贫地瘠的地方,特别是北华偏向于南楚的方向,那是大片大片的荒地和草地,夏季和春天还能依靠牧畜养活自己,但是到了冬天便十分的不安宁。 南楚和北华也因为这个原因而一直不怎么友好,战场上的事情很难说,两国家虽然算不上是友好,但是也只是发生一些微小的摩擦。 物质和军资上都是南楚占优势,所以陆熔怎么也不曾经想过北华的会这个时候对他们发动战争,因为这个时候可以说是整个冬天北华最没有威胁的时候。 经历了一个冬天,北华哪来那些养兵的军资? “除非真的有背后做了什么手脚……”裴义的一句话,让场的众都黑了脸。虽然早已经想到这种可能性,但是真的被提出来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一时间,屋中气氛越加凝重。 背后有撑腰和北华自己攻打南楚那是两回事情,单只是个北华还不足为据,若是有和北华联手,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众均是想到这点,所以才黑了脸。 北华、南楚,还有东齐、西宜这两个国家这大陆上形成了四足鼎立的状态。此次之外便是一些附属着四个国家的小国家。四个国家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各自管理着各自的土地。但是其中也不缺乏有野心的存。 陆熔便是其中之一,只是打破这四足鼎立的情势对目前的南楚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陆熔才会一直暗中休养蓄锐以待。紧闭的房间内,裴一叶、陆熔还有各大副将都其中,桌上是南楚临近的地势图。 裴一叶的身后,是一盏特意调亮的烛灯。摇曳闪烁,如同此时众不定的心思。 “皇上,晚上就安排,明天一大早就暗中让送回去。”裴一叶收起毛笔,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和压抑,却是十分突兀。 “送回去?什么时候说过要回去了。”陆熔反问,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 “皇上,这里是军营,并非京城,若是北华打进来了怕是很难护得您万全,所以请您回京城。”裴一叶也并未让步。他说的是事实,现北华的应该还不知道他们南楚的皇帝就边关,若是知道了,怕是最先动手脚的就是他们。 “这里是边关,更是朕的土地,难道要让朕临阵脱逃?要是说出去了岂不是让笑话。”陆熔的声音温顺而平和,场的其他却听得出那字句根本是从牙缝中生生挤出的。 想来他堂堂南楚一之下万之上的皇上,那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但是偏偏就有那么些不是如此,例如大牢中的司空摘星,例如眼前的这裴一叶。而这裴一叶和司空摘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竟然像是通了气一般,只会惹他不高兴。 “皇上,现不是任性的时候。”裴一叶的态度就像是质问做错了事情的士兵,只是他这种态度让场的其他都纷纷屏住了气息。伴君如伴虎,敢逆毛摸老虎毛的可不多。一个不小心,恐怕都是掉脑袋的事情。 陆熔闻言终于忍不住轻笑起来,他轻笑着道;“这么说来,朕现是无理取闹了?”话说到后面,陆熔的声音中已经听不出任何的笑意,满满的全是怒气看,“裴一叶,别搞错了,朕才是南楚的皇帝,这件事情还轮不到来做主。” “皇上息怒,裴将军也是为了南楚……”裴义见陆熔生气,连忙抱拳低头说到。 “住嘴。”陆熔‘啪’的一声拍了桌上,震得整个桌子都颤动,“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无需多说。” “皇上……将军,这……”裴义为难的看了看陆熔又看了看裴一叶。 “皇上您要是想留这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您必须让裴家军随时跟身后,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您这里的期间,会让裴义带最好的裴家军一直跟身旁。”裴一叶知道改变不了陆熔的决定,便面不改色的说道。话音方落,裴义便不安的出了声,“将军……” 裴家军一直都是裴家的近卫军,无论什么地方都不曾离开过裴一叶,但是裴一叶现却让他们去护卫陆熔。这让裴义十分不安。 “不需要,朕已经让暗卫刚来这边,也应该快到了。”陆熔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裴一叶身边传来。 此次出行,陆熔打得旗号是国师北下到军中祈福,所以南也会去随后的时间到军中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应该到了。 皇上出宫肯定是要有暗中护卫的,只是这次陆熔走得急,只带了少数暗卫。到了这里之后,那带来的暗卫就把陆熔的消息传到了皇宫中,按照时间算来,他们也应该快到了。同时陆熔也让那些给他带来了一样东西…… 裴一叶看他说的并没假,便没再多说,他返身坐回桌旁,拿起毛笔继续桌上的白纸上写着些什么。陆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裴一叶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且,陆熔虽然任性且脾气暴躁,可也不是个完全没有脑子的。他出现军中,若是此时又摆驾撤离,定然会让军中心不安,滋生出不好的情绪来。 “那需要把这边的消息传到朝中吗?”裴义不愧是裴家培养出来的精英,很短的时间便已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要,马上。”裴一叶仔细的看过自己写的东西之后装进了信封之中,封好信封口,然后道:“把这个信送到颜傅和神算子手中,拜托他们尽快去做。同时派军中的探子去北华内部打探,看北华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裴义领命,转身便带着信封走了出去。 “还需要打探其余两国的事情,若是其中有与北华联手的,们至少也要弄清楚对方是谁。”陆熔道,这本是他的事情,但是现他现身处边关,更多事情不方便,也只能告诉裴一叶。 朝中这半年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三王爷残余的逆党也已经清除,只是很多势力还是不够稳定。陆熔担心到时候捅出什么娄子来。 第五十五章:价码(一) 国师的队伍是在第三天到军营的,大队护卫把南围在中间,周围训诫的士兵偶尔侧脸看过去,能看到的也只是一个侧脸而已。再加上南脸上常年带着面纱,根本就没人看清楚他的容貌。 只是就算是如此,众人也多移不开视线,因为就算是看不到南的脸。光是南那浑然天成的清逸气质和对于他的传说机已经足够让所有士兵侧目。 坐在马车中,南目不斜视。直到裴一叶在马车前停住,他抱拳,恭敬的看着南,“国师。” 南并未对他答话,只是点了点头,神情依旧默然。 国师本就是如此,不属于任何职位,却又是整个南楚唯二大的人。除了陆熔有那个资格让那个他遵守礼数下车行礼之外这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能够入得他的眼。为将多年,裴一叶也不过见过南几次而已,对他算不得熟悉,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因为司空摘星。 南如此态度裴一叶并未介意,得到南的点头应允之后侧身让道,“后面已经安排好了住所,请国师移驾休息。” 裴一叶亲自迎接国师本已经是间及其慎重的事情,却不想,裴义一转头,却见陆熔就站在他身后。目光所过之处,皆是默然。 “路上没发生什么事情吧?”陆熔开口,虽说不上是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但也能够让旁人听出他对国师的在意。 “无事,只是有些疲了。”南道。 下车,南上前两步,堪堪抱了抱拳,而后唤了声‘将军’便算是对裴一叶刚刚的作为回礼了。南态度随意,状似漫不经心、浑不在意,实际上也确实是漫不经心、浑不在意,可就算是如此,南也依旧是南,任何人都不敢多说一句什么,不但如此,南如此态度,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当然,本应该如此…… “疲了,那就去休息。”陆熔道。 转身,陆熔往回走去。陆熔亲自来给南迎驾,本就是给足了南面子,此时他转身离开,倒也不显得突兀。 “来人,给国师安排住处。”裴一叶道,“就安排在皇上住所不远处,也好方便照应。” 南和陆熔,两人之中任何人在这里出了事情,他裴一叶都脱不了关系,而且只要任何人出了事情,这南楚怕是都是要抖上一抖。 裴义自然是清明的,点点头,他脚下动作利索的往后面跑去。 把南安排在陆熔身边,一大堆人都住下安顿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国师到军营,自然是要大大的庆祝一番的,而且这一次也算是和陆熔的到看来一起庆祝,所以自然是要热热闹闹的。 裴一叶早已经安排人准备了,傍晚天色一暗,军营便灯光大作。 军中营火,摇摇曳曳,照亮了大半个天际。 营中就连平时的训练都停下来了,除了看守的士兵之外,其余的人多数都早早的歇下了。而陆熔和南的住所,却是歌舞升天,好不热闹。看着如此模样,裴一叶眼中有的,只是冷意。 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惜呀,这些被舍去的人,那些站在上位的人永远也看不见。 舞女是裴一叶让人从附近的镇上让裴义找回来的,长相平庸,算不上上层,就练舞蹈的姿势与媚态,都是普普通通。丝毫没有什么特点,裴一叶见过几次,没什么兴趣。此时看来,陆熔也是兴致缺缺,不光是他,就连国师都没什么兴趣。 看了一会儿,裴一叶终还是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去。 那些瘆人的胭脂香气退去,裴一叶不禁狠狠的松了口气。 “皇上。”这边关就是如此,没什么意思,十分乏味。平素没什么娱乐,裴一叶早已经习惯,倒是陆熔怕是习惯不来。 南更是觉得乏味,再加上路上疲倦了,他起身,走到陆熔面前微微低了低头,“皇上,路上疲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了。”南面色坦然,却是不曾有任何卑微之状。 “好,你先回去吧。”陆熔点头。南极少涉及朝政和权势,陆熔又是从小一起和他在宫中长大的,虽然两人在他当上皇帝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可是好歹也比其他人要亲近些。 再加上南身份位置特殊,陆熔对他也摆不出是门架势来。 “需要我让人护送国师回去吗?”裴一叶问道。国师住的地方就在院子外不远处,要走回去用不了多少时间,再加上国师出门身边自然是少不了护卫。裴一叶这举动,有些多余。 “不,我自己回去就可以。”果然,南也拒绝。不过陆熔却在思索之后道;“不,裴一叶,你还是让人护送国师。记得夜里多安排些人守护,多注意些南的安全。”南在南楚虽然不是特别重要的人,但是若是南出了事情…… “是,皇上。在下正有此意。”裴一叶对裴义递了个眼色,让那个裴义亲自带人去护送南。 南家见状也不过是微微颦眉,并不在反驳。性格使然,南生来就不是那种会拒绝别人的人,更何况陆熔的话他本就是不会拒绝。 回到房间,南卸下面上的薄沙,这才松了口气。 终究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南紧绷身体一天,此时是早已经累的不行了。一回屋子,他就仰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不过就算是如此,这硬邦邦的床板也让他十分不舒服。 “南大人,累了吧?我让人送你些甜水来,你先尝尝。”服侍南的小丫头立马迎了上来,甜甜一笑,递上了一碗甜汤,“这甜水是军中的人做的,不知道味道如何,南大人你常常看。” “好。”一天有甜汤,南也来了劲儿,一个劲道坐了起来,双手接过玉瓷碗,甜水呈现乳白色,看着倒是让南有些胃口,南大口喝了两口,却又放在了旁边。 那服侍南的小女孩儿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如此场景,喝了一半的甜水放在桌上,南侧是趁着下巴在一旁发呆,“南大人,你这是怎么了?甜水不好喝吗?”小女孩儿奇怪的看了眼南,端起桌上的甜水便往嘴里去,只是才进嘴,就被她一口喷了出来,“噗……” “唉,小丫,你怎么不小心……”南急忙起身,避开了嘴上倾倒的甜水。 “对、对不起……”小丫‘呸呸’两声,吐干净了嘴里的甜水渣子,秀气的眉头就没有再平起来过,“天呀,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苦苦的、涩涩的,而且还有股子怪味,这、这怎么让人喝呀……”说到后面,小丫还有些气愤的把桌子上的碗拍了下。 “好了,小丫,别闹了,收拾收拾吧。”南好笑的看着小女孩子嘟着嘴吵吵闹闹的,“这营中不比皇宫,吃食住所自然是不能比的,习惯习惯就好。” “可、可是,这东西能习惯吗?”小丫闻言气得手指都颤抖起来,她是从小在宫中生养大的的,为了伺候南从来就不曾出过宫,哪里受过这种苦,“这东西哪里是人吃的东西呀!这怎么行,南大人你怎么能吃这种东西……” 小丫愤愤不平,南却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别闹了,比让人瞧了去看笑话。” “可是……”小丫还是有些不乐意,嘴里苦喳喳的实在是难受。 “好了,小丫,铃铛跑什么地方去了,怎么没见他?”南连忙转移小丫注意力,铃铛便是南出宫时带回去的小野猫,一年过去,小东西已经长大不少,不过倒是越加白起来,白绒绒一篇看上去倒是越发可爱了,一点儿也不比南在宫中所养的那些名种来得好。 这次出来,南唯独带了那小东西出来。说不清道不明,不过倒是个念想。关于司空摘星,两人怕是再难相见,留个念想也好。不过这念想怕是留不长,猫儿也是有命数的,不如人来得长寿…… “唉,怎么不见了?刚刚还在这儿呢……”小丫四处张望一阵,念念叨叨的便出去找猫去了。 看着小丫离去,南长叹一口气,有些失神的看着窗外。却不想,一声笑噗笑声打断了南的思绪。 “噗……” 窗外,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哪儿。 南一惊,完后倒退而去,难道是刺客?南抿嘴,有些紧张,手心已经瘆出些冷汗来了。小丫出去了,这次他出门又没有带太多人出来,出宫前皇上为他安排的暗卫也因为他不喜欢有人靠近而被疏远开,此时南是真的有些慌了。 “什么时候来的?”窗外的人又问,问话的同时,那人推开窗户,一个跃起,跃过窗台钻进了屋子。 动作间,南只觉得面相有几分熟悉。戒备依旧没有放下,只是南也不若之前的紧张了,因为南没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息。南毕竟是国师,就算是不若那些士兵孔武有力,可是在有些方面他还是有着别人所不及的能耐。 隐约间,南觉得来人有些熟悉,稍一愣神,随即瞪大了眼睛,“司空!你是司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时应该在大牢中的司空摘星。 听闻南唤他,司空抬头,略微有些好笑的看着瞪圆了眼睛,“一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了。”话到嘴边,司空摘星却转了个弯儿。一年不见,他到是长得越发俊气了。 南本就是个长相颇为出众的人物,而且他身上的气质也是惊人的,一年之前的司空见到南时便已经惊讶于南的气质,此时,更是如此。不过一年的时间足以让人改变很多,这其中也包括司空摘星的定力。 掀开衣袖,司空在桌前坐下,“我夜里听营中吵吵闹闹的,出来看看,却见你和陆熔在这营中大摆筵席,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的,好不热闹。这北华都打到面前来了,你们还挺有心情的。” “司空,你怎么在这里?”南收起最开始的惊讶,眼中满是高兴,“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在这里,也没人跟我说过这件事情。” 两人说的可谓是牛头不对马嘴,可是两人眼中的笑意却是不曾假过。再次相见,两人都是及其高兴的,半分不成假,全是真心真意,来自于心底…… 和南相处,总是最轻松的,什么都不用想,便已经让司空摘星放松心情。 “你——” “你——”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却又在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纷纷住口,相视一笑。 话音再起,司空却是已经有了几分离意,“我还是先回去了,晚了可就不好了。”他出来时,是点了大牢外那些人的穴道,此时也差不多快到时间了,要是不回去,怕是要乱了。 南既然在这营中,以后只要他愿意,他都可以来看看。没见到司空摘星之前,南总以为会有很多话说,可是真的见到了,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见司空要走,南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他却并没有阻挠只是微微垂头,再抬头时,脸上已经不见任何苦涩。淡淡然,有些失落却并未不悦。 眼见着司空摘星走到窗台,南却只能眼见着他离开。司空离去时并未焦急,所以走得极慢。直到一阵脚步声临近,南回头,却见小丫抱着铃铛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南大人,铃铛找到了,它跑到营帐厨房中去了。” “小丫。”南一惊,再回头去看窗台,窗户旁边已经没有人了。余下的,只是一阵夜风。 那小丫手中的白猫一个利索,箭一般的窜了出去,隐进黑暗中不知道追着谁去了…… “南大人,怎么了?”见南神色有异,盯着窗户一动不动,不禁好奇。走近了窗户,窗户外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黑压压一片。 “没什么,天色暗了,把窗户关了吧。” 第五十六章:价码(二) “人带来了吗?”陆熔问道。 “回皇上,已经带到。”陆熔面前是一袭黑衣的暗卫,回答陆熔的问话时脸上既没有惊讶也没有疑惑。 陆熔也已经习惯那人的面无表情,不做多余的在意。他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长得笔挺的树干,然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开了口,他问道;“北华那边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 “一直没有消息。”那人道,“可能已经查出了我们的探子,消息封锁得很好。” 陆熔微微眯了眯眼,嘴角慢起笑意,明明是轻笑却能够看出危险的味道。 “皇上,是否加派人手?” “不,不用了。”陆熔摇头,但脸上的笑意未减,算计亦在其中,“你下去吧,我自有办法。” “是。”话音才落,屋子中已经只剩下陆熔一人。 陆熔又在屋子中站了一会儿,然后才出门,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出门之后他先去了一趟裴一叶哪里,询问了些事情进展之后才想着营帐后走去,哪里有他要的东西! 只是几天时间,北华就已经在边关聚集了大部分的军力,而且据探子来报,那兵力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料。这期间裴一叶也开始调动兵力,全力防在了边关。 因为不知道北华会什么时候进攻,所以裴一叶把身边的几个副将都掉了出去,特别是蒋子龙和郑志明,蒋子龙经验丰富带兵能力很强,所以裴一叶派他在前线镇守,而郑志明这是作为先锋随时准备着,只要北华一有动静,他便可以迎面而上。 唯一停滞不前的就是消息这一关,北华到底和谁联合南楚始终查不到,对方就好像清楚南楚的动向一般,派出去的死士和侍卫都了无消息,有去无回。 以往江湖上的消息都是颜傅和神算子两人在帮忙察探,之前陆熔和三王爷的事情便是他们帮的忙,但是这次对方连这两人也都防着,根本就没有任何突破。 裴一叶曾经提议过向玄月阁卖消息,只是玄月阁却给出了类似于拒绝的答案。 玄月阁在收拢了孤星门之后便独揽了江湖上很多消息的生死大权,可以说是一家独大占据龙头的位置。在它的这些消息中有贵有便宜的,但是玄月阁也不是所有消息都会卖出去的。在玄月阁,有一条很奇怪的规定。那便是‘消息有买有卖,但价高者得。’也就是说,谁出的价高,那就卖给谁。 不在乎情理道德,玄月阁只卖消息给买得起的人。 裴一叶派人联系玄月阁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已经有人买了他们要买的消息。说是无论是别人出多高的价钱,对方都出比他们多五十万的价钱。消息不能卖,但是玄月阁的损失由对方来弥补。 五十万对于裴一叶或者是陆熔来说都实在是算不了什么,可现在这时候的五十万却是裴一叶和陆熔说拿不出来的。 玄月阁虽然爱财,但是却也有原则,做出的规定就不会修改。对方先他们一步买下了那些资料,那么玄月阁就不会违反规定。 裴一叶对于这样的规定虽然有些铺之以鼻,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挑衅。玄月阁发展得极快,现在他们的势力也还没人摸得清,再加上玄月阁现在是皇商,在实力上未必会让军队有好果子吃,与其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还不如放手。 但是消息拿不到手,对南楚来说也很难办。 裴一叶不是没想过让裴义或者是身边的人去,但若是对方有意防着他们,那么他身边的人和势力都应该摸清楚了才是。 战事一触即发,南楚外表功夫做的不错,但是内部确实一筹莫展。 陆熔倒是难得的和裴一叶想到一起去了,只是他们的办法也是个蓝图,根本就很难做到。因为计划最重要的一部分根本就不会配合他们,因为那人是司空摘星!毕竟他把南待到这地方来,也不是为了什么振奋军心。 对方防得严,也不代表滴水不漏,只要是南楚这方能有人多得过对方的防备便行得通,司空摘星自然是首选。知道司空摘星的裴一叶和陆熔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司空摘星,但是他们却并未行动。 因为他们知道,司空摘星根本就不可能合作,更别提是为南楚尽心尽力了。 没有把握,也没有人主动去找司空摘星的麻烦,所以在大牢中的司空摘星也算是暂时过的很安逸。 这边陆熔独自一人跟着暗卫去了军营中一个不起眼的暗房,那是一处比较破旧的废屋,看不出什么特殊。却在陆熔走到了门前是突的出现了两个和一人,一左一右站在门前。见是陆熔,那两人打开废屋的房门之后又默默的消失在了陆熔身侧。 屋内一片漆黑,光线从墙壁和头顶破口的地方投进来,照亮了大半个地面。 这屋子显然是常年没人住了,所以空气中都是白色的灰尘在漂浮,那些灰白色的小点在光束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很像是深海之中漂浮着的水母。 屋内,暗处,一个人被绑住手脚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见到陆熔在光束下的脸,那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嘴上还呜呜的说这些什么。 “没人发现他吧?”陆熔问道,那人惊讶的看着陆熔,因为他的周围出了他之外就没有任何人。但是更让他惊讶的还是空荡的屋子中竟然有人答话,“没有。” 陆熔闻言笑了笑,显然是很满意。 “呜呜……” “解开他身上的绳子。”陆熔道。 之前消失在他面前的黑衣人就和他消失的时候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唰’一声的出现在了废屋之内,然后干净利落的划开了地上那人身上的绳子把那人放开了。 这次那黑衣人没有再消失,而是站在了陆熔身侧,预防发生什么其他情况。 “陆熔,怎么是你?”地上那人三两下就把自己身上被解开的绳子和嘴上的布扯了下来,他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光束里,也是这个时候,他的脸才成黑暗中被看清,那人竟然是一前常在司空摘星身边的阿康! 他诧异的看着面前的陆熔,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再见到的人会是他。 约是五天前,阿康突然被人袭击,晕过去之前他只觉得后背一痛,再醒来已经是在马上。疾奔的马背颠地他十分的难受,但是他的神智一直都有些不清楚,所以只知道迷迷糊糊间被人带到了陌生的地方。他想过很多可能性,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会见到陆熔。 “放肆。”阿康才开口,那边黑衣人就已经一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他朝后飞了出去,碰的一声重重的摔倒了墙壁上。 背后清晰的疼痛让阿康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倒是陆熔轻轻挥了挥手,做不在意状,那人才退了回去。 “好久不见。”陆熔开口,却是对阿康说的。 “你、你……”阿康狠狠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都痛得有些颤抖。但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陆路会在这里,当初他不是帮了他们吗?难道——阿康身体一顿,想到一个可能性,“你抓我,难道是因为司空?” “你倒是比有的人聪明。”陆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阿康虽然表面长得虽然有些憨厚,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很精明的。不过怎么样他都无所谓,因为面前的不过是一道开胃菜,正餐还在后面。 “既然是因为司空,你抓我也没有用的。”阿康吸了口气,背脊上的疼痛才总算是缓住,“你也知道的,司空和我只认识了一段时间,我跟他根本就算不上是熟悉。” 阿康说的是实话,两人认识虽然有几个月,但是那时候两人只不过是点头之交,若不是之后的一场同行,两人恐怕都不会在一起说上超过十句话。 “有没有用要试过话之后才知道。”阿康说的这点陆熔当然也知道,只是就像他说的那样,有没有用要试过之后才知道。 司空摘星的脾气是那种很冲的人,你若是激毛了他他便什么都做得出来。而且司空摘星是那种喜欢无拘无束的人,太过限制的东西只会让他反感。 但是,陆熔也是如此,他的性格容不得司空摘星在他的面前为所欲为。一次便已经触及他的底线,休想再有第二次。这次他有把握让司空摘星乖乖听话。 “不用试也知道,现在他恐怕都不记得我了,我们那次之后就没有在联系过。”阿康虽然没有弄清楚情况,但是还是力图靠自己解决。 “是吗?”陆熔仿佛相信了一般,微微眯起了眼睛,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无情的,“若真的如此,那么我留着你也没有用了。”若是可以,他到是真的不想这么快呀就和司空摘星扯破脸皮,毕竟司空摘星的价值绝对不至于一次军情刺探。 “你……”阿康脸色一白,整个人都有些警惕。 阿康知道,陆熔不是再跟他开玩笑。因为陆熔是真的想要杀了他,这点从陆熔眼中的杀气就可以看出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还有,你是什么人?”阿康问道。南楚虽然算不上是个很安稳的地方,但是阿康生命中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绑架,还有威胁和杀人这种事情,他也只是从说书先生的嘴里听说过。 只是第一次看到陆熔阿康就隐约的明白,陆熔的这架势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非权即贵。 “我是什么人用不着你管,你只要做好你能做的事情就好。若是心情好,我说不定还会让你活着回去。若是心情不好,少胳膊少腿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你最好别把自己的小命都丢在这里了。”陆熔很满意阿康的怯意,他对着自己身后的黑衣人再次挥了挥手,那黑衣人便上前把阿康点了穴扛在了肩膀上。 避开军中守护的侍卫,陆熔带着阿康去了司空摘星所在的大牢。 第五十七章:威胁 “开门。” 陆熔带着阿康到了大牢前,裴一叶立马便走了出来。陆熔见状,让他打开大牢的房门。 裴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让开了道。裴一叶虽然下过命令不让任何人进入,但是对方是陆熔的话…… “队长?”陆熔走后,在一旁守护的裴家军凑上来问道。 “去通知将军。” “是。” 这厢,陆熔带着阿康径直去了司空摘星所在的最里面的大牢。 陆熔到的时候,司空正准备离开。所以正在大牢中做着基本的伸展运动。见到陆熔,司空立马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笑道,“怎么,又来看——”司空突的一顿,他已经看到了陆熔身后的阿康。 “你这是做什么?”看到被点了穴扔在地上的阿康,司空当时就黑了脸。 “我想请你帮个忙。”陆熔笑道,只是此时他的笑容却让司空摘星觉得十分的碍眼和讽刺。 “……”司空抿嘴,不说话。 他的视线在阿康身上流过,又回到了陆熔的身上。 阿康十分狼狈,因为被点穴所以动弹不得。衣服上满是灰尘,看得出他被人带来的很急。在看到司空的瞬间阿康立马认出了司空,只是他却并未开口,因为现在的情况,少说少错才是上策。 “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多少?”陆熔主动开口。 司空微微闭眼,知道什么? “裴义。”陆熔出声。在他之后的裴义闻言道了声‘是’,然后站了出来,吸了口气之后从头解释道,“之前那些马贼的人我们之前已经查到,是北华的正规军队。经过调查之后发现北华暗中聚集了大批兵力潜伏与南楚边界,现在随时有攻打过来的可能。” 司空闻言挑眉,那又如何? 裴义转头看了看陆熔,得到他点头的应允之后才再次开口,接着说道;“北华大规模调动兵力我们本应该提起发现,但是南楚在北华的探子和死士似乎被全灭了,所以消息一直没有传达到南楚。直到对方的士兵打上门来,我们才发现北华的阴谋。而且对方的兵力远远超过了预料,北华——” 话说到这裴义才后知后觉的顿了顿,然后他临时生硬的改口道,“北华的兵力应该没有这么多,我是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世界聚集这么多。” 说得顺口,他差点就要吧所有的事情都一口气说出来了。有的事情是及其私密的事情,他有守护这密码的义务。 裴义心中有些侥幸,陆熔却接了他的话继续说到,“我不怕直接告诉你,北华应该是和其他国家暗中联盟了,其野心我就不用多说你也应该能够明白。但是南楚也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鹿死谁手还未必。” “那又如何?”司空摘星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衣物,之前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也检查过一次,为了不掉链子,他已经把从未离身的天蚕丝换到了手腕上。 司空摘星善武,不光是轻功,只是轻功是其中之最罢了。可是越好的轻功就越是需要深厚的内力做映衬不是吗? 因为司空最常用到轻功,再加上他便是以轻功在江湖上闯出的名堂,所以很多人都已为司空摘星只会轻功,可只有少林寺那几个和他过过招的掌门和花夙风、颜无、霂知秋才知道,他会的可不只是轻功。 躲避别人的武功,最需要的便是对其他人招式的熟悉,司空可以周游于那么多人身边,又怎么可能是个只会逃跑的草包? 司空在霂知秋的面前用过长剑,也曾经用过断刃,但是司空摘星最擅长的还是他手腕上的东西,天蚕丝。 那天蚕丝是司空在十二岁的时候得到的,当然,得来完全可以说得上是个巧合。 司空记得那段时间,清虚子为了生活或者是为了好玩所以带着他流连于深山周围的山贼山寨中,因此司空摘星常常会被迫被清虚子扔到一对山贼中。算起来,司空的轻功也就是这么练成的。 司空在山贼仓库中找到丢弃在一边的那卷天蚕丝时,还狠狠惊讶了一把。 就和世间所有还解释不了的稀奇事情一样,那天蚕丝的原理司空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天蚕丝确实是十分奇怪,就像粗硬些的头发大小,却是司空用尽全力都弄不断的东西,并且他还很软,就像头发一般的硬度,可任由司空摆弄。 这东西司空一直没给其他人看过。 “那又如何?”陆熔轻笑,“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司空学着陆熔的模样轻笑,讽刺的说道;“难不成你要请我帮忙把对方的将军暗杀了?又或者是杀了北华的皇帝让那他们内乱?不过你倒是异想天开,居然用这家伙来跟我谈条件,威胁?” “这个注意到也不错,不过这种事情我喜欢亲自动手。”看到司空眼底深处的讽刺,陆熔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人拽在手中一般的难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用哪种眼神看着他? 若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若不是他不识时务,若不是他要和他作对,他怎么会选择这种方式来威胁他? 陆熔敛眉,狠狠的瞪着司空摘星。若是不能让他就范,那么他宁可毁了他。他陆熔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思即至此,陆熔紧紧捏紧了拳头。他看着牢中的司空摘星,陆熔眼中也更多了一份狠戾和杀意。 “那你是想请我帮什么忙?”司空冷哼一声,走到了大牢门前,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用他的那颗脑袋,换对方的详细资料。”陆熔走上前,提了阿康一脚,让他的脸面对着大牢内光线的明处。阿康从进来之后就不曾出过声,一是因为他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二则是因为司空。 此时的司空是阿康所感到陌生的,不光是因为司空的变化,还有司空此时脸上的冷漠神情。除了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司空惊讶了一下,余下时间便未曾看过他一眼。那很冷漠不像是装出来的,到更加像是发自心底的。 阿康见到司空时所有的话都被梗在喉头,一个声调都说不出来。 此时提到阿康,司空这才仿佛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还有个他。司空淡淡看了阿康一眼,很快便移开了视线,那淡漠的眼神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施舍。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刚刚风大,没听清。”司空挑起嘴角轻笑。这大牢中为了方便看守,只有一条出路,别说是风了,就连空气都很难流通。 “别装了,我知道你听清楚了。”陆熔沉住气,再次说道。 “哈哈……”司空嘲讽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拿他威胁我,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司空并未看那一脸惊愣的阿康,只是直直的看着面前的陆熔,“他死不死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为了他去以身试险?只身进北华?你当我是神吗?”就算是武功在厉害的人都有办不到的事情,例如在众目睽睽之下探听消息。北华本来就严防得十分警备,根本就没有他插足的地方。 之前的几次都是因为司空刷了小手段,可是他还是没有隐身的能耐。陆熔这么看得起他,真是让他受宠若惊。想到这儿,司空讽刺的冷笑。陆熔能瞧得起他他很高兴,可是陆熔他想到也太便宜了些,随随便便抓个人回来他就会就范? “既然如此,那我留着他也没有用了。”陆熔握紧拳头,转身对身后的人命令道,“杀了,反正留着也没有用。” “要杀也把尸体弄远一点,免得放在这里看着碍眼。” “你——哼,很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跟你废话了,既然他死不死你无所谓,那我想别人的生死你也无所谓了。”陆熔衣袖一挥,负气离开。 “你什么意思?”其他人不知道为何,司空摘星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南。但是这显然不可能,因为南是南楚的国师,他不可能对南做什么,不然动摇的只会是他自己的地位。信仰这东西,是一件很难琢磨的东西。丧失民众的信仰,陆熔自会自讨苦吃。 “你已经见过南了?”陆熔满意的回头看着认真起来的司空摘星。 知道司空摘星在军营之后陆熔便来了军营,走到一半陆熔却让人把南也带来出来,这并不是没有目的的。 司空摘星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他。 “你以为国师是做什么的?难道你以为他只需要在宫里坐着,偶尔出面祈祷祭天就行?”陆熔冷笑,以往国师的作用确实是如此,他们的存在越是神秘越好,但是南不同,南的作用远远高于那些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作为国师到了这里,自然是不可能临阵脱逃。”陆熔道,“这里需要一个能让士兵振奋起来的人存在。这自然不可能是我,不然南的存在也就没有必要了。” 顿了顿,陆熔又道;“南楚需要的是一个无敌的、神秘的国师,而不是一个临阵脱逃的国师。” “陆熔,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卑鄙。”明白了陆熔的意思,司空摘星反而镇定了下来。 “没有人。” “也是,面对你这种人谁敢说真话?无所不尽其极,卑鄙无耻。” “你——好,很好!”陆熔拂袖,转身便快步出了牢房。门口处传来陆熔的低声咆哮声,“别让他死的太快了,我要他不得好死。杀完了他,把另一个也带来,我要看着他们血流成河……” 陆熔走得很快,也走得很急。所以他说完这话时已经走出了牢房,老房中剩余的变全是他说话时的回声。阴暗的大牢内加上那阴沉沉的声音,顿时多了几分阴冷。 阿康被那个黑衣人从地上提了起来,随意的拽在手上。 “司空……”面对着司空,阿康也只能苦笑,虽然早就已经猜到司空不会救他,但是亲身经历过这么一次的时候,阿康还是忍不住有些而颤抖。陆熔是真的要杀了他,他怎么可能不怕。 黑衣人没有犹豫,陆熔走后他便把阿康带出了大牢。 司空皱着眉看了一会儿,复又坐回了牢中。另一人?看着脚边投下的暗影,司空一时间有些呆愣。那些守在周围的裴家军互看对方一眼,然后该安静着看守的安静着,报信的也去报信。 “你怎么了?” 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颜无在他身边开了口,司空这才戒备的反应过来。 司空在察觉到身边的身影之后反射性脚尖轻点倒退到了墙角,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在任何时候都对后死了吧保持着一定的戒备。看着离原来自己的位置不到半米颜无,若是以往,颜无走进这牢房他就能够感觉出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若是颜无……那么,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想到这儿,司空头顶不禁满是冷汗。 什么时候开始,颜无已经让他不戒备了?司空紧皱眉头打量着提着饭盒的颜无。 “怎么,吓到你了?”看到司空脸色毫不掩饰的防备,颜无愣了愣,“到底怎么了?” “没事,刚刚在想事情,有点走神。”司空收起防备,恢复到以往的模样,可他额上的冷汗却出卖了他,“对了,外面到底怎么了?我看最近挺吵的。” “唉,最近可能又要开始打仗了。”颜无微叹一口气,然后提司空把饭菜从盒子中拿了出来。最近一段时间,司空的食物几乎都是由他负责的。 “打仗?” “北华的士兵已经聚集在了南楚辩解,所以随时可能打起来。现在军中是人人自危,所以可能会吵一些。”颜无道,顿了顿,颜无又接着说道,“若是真的打起来了,我去跟裴将军求情,看能不能先让你出来。” “嗯。”司空嗯了,一声,却并不准备让颜无去求什么情,因为就算是他去求情也未必能让裴一叶心甘情愿的放他离开。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 颜无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有话就说。” “那些酒,你怎么弄走的?”颜无问。 “酒?”愣了愣,司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颜无所谓的酒到底是什么。 “若是不方便,你也可以不用告诉我。”颜无莞尔。从他认识司空摘星开始,他做的事情就十分的让人吃惊,例如一开始的偷牌匾和少林寺一战,而这最后一次的偷窃,颜无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皇宫中藏酒无数,数量之多可谓是少见。司空摘星偸酒虽然并没有把整个皇宫都洗劫一空,但是却把酒窖之中最好的藏酒偷了个一干二净。只是那些酒虽然不算是十分的多,可也不是少数,单凭一个人来回一两次根本就搬不空。更何况当时因为陆熔的命令还有很多暗卫明卫守在酒窖之外。 可司空摘星却硬是在那么多人的守卫之下把酒窖搬了个一干二净。就和之前少林寺时一样,若不是他自己亲口说出原由来,其他人根本就猜不透。 司空摘星不见了的那半年,颜无也想过很多可能性,但是始终想不透。 此时他问起司空摘星,却见他先是好笑的看着他,然后才开了口,说了句让颜无诧异的话,他道;“其实那些酒并没有离开皇宫。” “什么?”颜无停下手中的动作,愣了一小下之后突兀的笑了起来。颜无的声音很温和,平时听起来都很舒服,此时更是多了几分让人驻足的魅力。 “记得之前我师父去了次京城吗?”司空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反问。 颜无觉得自己明白了些什么,却又说不清。 “我没有把酒从皇宫中拿出来,只换了个地方放着而已。皇宫那么大,酒窖里的酒那么多,我能耐再大也不可能一个人把那些酒弄走,所以我只是趁着那些人没注意的时候把酒弄到了皇宫中一个不可能有人发现得了的地方。”司空解释道。 在颜无一脸惊讶的时候,司空又补充道;“我师父之前就应该是去拿那些东西。当初我出了皇宫之后就被消息送到我师傅手里了,现在已经半年,他应该已经把酒都搬完了。所以到现在为止,才算是‘偷’完了。” “你……”颜无很想说他很大胆,但是却又觉得不适合。司空摘星若是不大胆,又怎么会只身一人独挑武林各大门派。 “能给我详细的讲一讲现在北华和南楚的事情吗?”司空一改脸上的笑意,问道。 司空的转变太快,颜无有些反应不过来,“北华和南楚?我知道的也不多,所以只能告诉你一些简单的。” “北华和南楚一直处的不好,但是也少有争执。其中的原因你应该也清楚吧,毕竟两国经济实力还有兵力都相差太多。但是这次不同,北华因为有人在后面撑腰,所以想要和南楚开战。” “其他两国呢?”一直听其他人提南楚和北华,但是其他两国却很少听人提起。 “宜信和西乌的话应该算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宜信相比北华气候更暖和,西乌相比南楚又要强大。但是北华、南楚、宜信还有西乌各有各的长处,所以一直维持着这种平衡的局面。”真要算起来,大陆也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曾改变过这个局面,就在之前,颜无还从未想过在他有生之年会看到开战的一天。 这点司空倒是知道的,毕竟他在这里也活了这么多年,基本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二的。 据他所知,北华很大,比其他地方都大,但是也因为北华大部分是不富裕的平地,所以才会造成北华的贫瘠。可是北华的贫瘠也成了他们的武器,因为北华的人善战,就算是女人和小孩子也不可小视。所以北华才能一直独具一格,毅然耸立在大陆顶端。 “既然其他两个国家都很强大,那为什么北华愿意当这个挡枪子的头狼?”这就是司空一直以来想不通的地方。平衡一旦被打破,那么接下去倒霉的就应该是北华才对。因为南楚一旦被灭,那么被南楚重创的北华无疑会成为宜信和西乌的食物。 这种事情别说是那些当官儿掌权的,就连司空都想得明白的道理,司空不相信那些人会想不明白。 “这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好像有人出兵赞助了北华,并且还暗中买了各路的消息,把这件事情防得滴水不漏。”颜无道,之前裴一叶也曾经让他联系师傅试图从其他渠道找消息,但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 “是吗?”司空讪笑,一脸嘲讽。一筹莫展了,所以才在找他吗?陆熔。 看着司空满脸的嘲讽和冷漠,颜无半响没反应过来,就连呼吸都在那一瞬间被他以往。司空生气了,他知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平素的司空摘星,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很少见他生气,最多的也就是笑容,仿佛随时都在笑一般。这是第一次,颜无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司空摘星的愤怒。 冰冷,让人慎得慌。 却比笑起来的时候真实很多。 颜无低头,仿若没看到是司空眼中的杀气和嘲讽,笑道,“我带了你喜欢的甜点,要不要先尝一尝?” 每天给司空摘星送饭,颜无也乐在其中。期间最值得颜无高兴的事情便是他总算是摸清楚了司空的喜好,司空每次都对饭后甜点情有独钟。 “颜无。” “嗯?怎么……”颜无闻声抬头,视线却逐渐模糊。他刚刚抬头的瞬间颜无只觉得肩膀一重,然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重起来,再然后,意识便变得模糊…… 视线中,最后剩下的是司空带着笑的脸庞,“我不喜欢甜的东西,抱歉。” 看着颜无晕过去,司空虐待歉意的在颜无面前的点心碟子中选了一块放嘴里。下一刻,一股腻人的甜味立马占据了司空嘴中所有的味蕾。 之前的饭都是颜无送来的,只是一开始太过清单,每每淡得司空嘴里的味蕾发慌,所以每次的饭后甜点司空都会将就着吃掉。后来倒是好了些,却也让司空提不起食欲,只是为了不饿肚子,司空还是把那甜腻的东西咽了下去。再后来,司空也还是每次都把东西吃完。 不过味蕾始终没习惯那种甜味…… 第五十八章:交易 司空赶到的时候,阿康已经被人用刀抵住了脖子,正满头大汗。 “住手。”司空及时出手,用暗器打断了那暗卫的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 “司空,你总算来了,快救我……”见到司空,一道男声立马响起,司空闻言诧异的朝着阿康身旁看去,却见许久未见的清虚子竟然也被绑在了阿康的身旁。不过阿康是用绳子绑的,而清虚子则是被用铁链子绑着。 这幅场景多少有些滑稽可笑,因为清虚子平时总是在愚弄他人,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会被人这样愚弄。说真的,看到清虚子的一瞬间,司空摘星放松了下来,没了之前那份紧张。 司空看了外表没什么变化却咋咋呼呼的清虚子一眼,装作不曾看到过他,别过了头去。 “我还以为你司空摘星真的无所谓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现在看来你还不是就是个普通人,居然会因为这种无所谓的陌生人而动容。”早已经等待一旁的陆熔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却开始冷嘲热讽。 司空摘星没来之前,陆熔自己也不敢肯定司空摘星到底会不会来。 陆熔自己也明白,他对司空摘星的了解并不多,甚至是连那个阿康对司空摘星的程度都抵不过。大概就算是司空摘星不来,真的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也不会意外吧。只是恼羞成怒是少不了的。 不过没关系,就算是阿康不能让司空动容,他也有的是办法!就算是南也不行,他就不信司空摘星会连清虚子都不管。 南和司空摘星的关系陆熔早已经猜到,虽然一开始气愤过,可是现在却觉得或许真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才能让他有机会控制司空摘星。想到这儿,陆熔立马皱起了眉头,他管司空摘星做什么。同时什么人,做什么事情,关他何事? 陆熔的脸色越是难看起来,他对司空摘星一直都有些排斥,从第一眼见到司空摘星开始就是如此,司空摘星身上有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大概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陆熔才会处处针对司空摘星。 陆熔自己也明白,但是明白和做到或者是改正那完全就是两回事。 “我是什么样的人与你无关,但是你是个什么什么样的人我倒是清楚了。”说这话时,司空摘星脸上满是嘲讽。司空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年的时间,他还是看不惯也习惯不了一些事情,例如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死规矩,例如什么皇权。 在这个得到权势就能一手遮天的地方,司空摘星一直以来都只希望字能够独善其身。所以他才会在处于陆熔时多嘴说那些话,他在那时候就已经在向陆熔标明自己的态度。 他只求独善其身。不管陆熔是什么人。别打扰他的生活,别出现在他的世界。 “哼,你倒是说说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陆熔竖起了浑身的尖刺,向着司空摘星逼近。两个人就像是刺猬一般,互相举起了手中可以伤人的利器。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司空上前,想要解开阿康身上的绳子,却被那守在阿康身边的暗卫挡住。 他又走向清虚子,依旧被人拦住。 “滚开。”司空摘星冷冷的看着他。 “打听清楚北华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弄清楚北华现在到底有多少兵力。”陆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司空摘星面前,“若是你做到了,我就把他放了,并且把他送回原来的地方,以后也不会再去打扰他。” “你别太过分,陆熔!” “那样一来,南自然也不用再留在这里。”陆熔直视司空摘星的双眼。 一开始只说弄清楚北华这次暴动的背后是些什么人在做手脚,现在却又变了个花样,而且一次比一次更难。 弄清楚北华北华的势力这件事情本就不简单,若是不小心绝对会赔上很多东西。若是再加附上个探查清楚北华现在的兵力,恐怕就算是司空都未必做的到。 毕竟民不与官斗,素来如此。官场上的事情,并不是凭借着深厚的内力或者是轻功听几天墙角就可以弄明白的。而且北华现在肯定防备得很严厉,搞不好还要和那些人动手。 这件事情,只要一插足,就只会越来越麻烦,不过南…… “过分的到底是谁?你给我弄清楚。你别忘了,你现在在南楚还是通缉犯,只要朕愿意,这天下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陆熔讽刺的看着司空。 顿了顿,陆熔又道;“不光是你,就连你师傅清虚子,我也照样有办法让他生不如死。现在他体内已经服下剧毒,就算是你把人带走,也照样会死于非命。” 闻言司空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若是你帮了朕这个忙,朕自然不会亏待你。通缉令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并且只要北华的事情被镇下去,朕重重有赏。”陆熔见司空摘星不说话,变放柔了语气改成了劝戒的口气。 司空还是没说话,只是他的沉默并不是因为陆熔的奖项,而是在沉默的权衡着两则之间的利益,孰轻孰重。玄月阁的扳指现在还在他手中,虽然弄不明白欧阳毅到底是什么打算,虽说不定能够用得上,只是代价…… “而且,有一件事情你给我弄清楚,我现在是在命令你,不是在请求你什么。” 司空摘星闻言立马就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命令? “清虚子在宫中喝醉酒大闹一场,扰乱军纪,随意进出皇宫本就是重罪,本就是死罪一条,朕念在你对南楚有功的份上说不定会放过他这一次。”陆熔道;“至于其他人,活着死了对南楚来说毫无影响。” 司空稍作沉思,随即转头,道;“希望你们能够说话算话。”不管如何,他也不可能看着阿康真的死在他的面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事情,司空不可能当做无所谓。 更何况,他就算是救走了阿康,南和清虚子那边…… 一想到清虚子,司空就忍不住的皱眉,清虚子的性格一直都有些老顽童,而且是越老越是‘顽童’,这次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的竟然被陆熔抓到,还连累了他。清虚子他到是真的不怎么担心,而且陆熔说的话半真半假,只是南却让他放心不下。也许有必要的话他应该带他离开这个地方。 司空这边还在想着到底是救不救清虚子,那边清虚子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清虚子本是个不安宁的人,这一住嘴司空自然是想要忽视都做不到,他转眼看去,却见清虚子脸色惨白,整个仿佛置身于极冷的地方一般。 “那是我喂你师父吃的毒药,每过半个小时就会毒发一次,并且一阵冷一阵热,若是不能定时吃下解药……” 皱了皱眉,司空移开视线不看清虚子,转而看阿康。 在司空不多的记忆中,那个小镇虽然算不上什么世外桃源,但也是独一份儿的安宁和安逸。司空很喜欢那里,因为那里有他喜欢的平凡、普通和纯平气息。 看着那里其他人的身后,司空摘星中能够感觉到那种有个人在你的屋子里等着你的感觉。每当这时,心里总会有种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孤独的猎人,在寒冷的冬天回去时发现家里已有人为他生起了火,温好了水。他已不再寒冷寂寞。 思即至此,司空转身便准备离开,陆熔却并未准备就这么放过他。 “站在。”陆熔跨前一步,挡在了司空的面前。他向司空身后的黑衣人递了个眼神,然后那黑衣人便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司空面前。 “这是皇宫内的秘药,平时对身体无害,但是需要隔一段时间吃一次解药综合,否则就会毒发七孔流血而亡。而且这药配制奇特,除非解药不然没有任何办法可解开,你不用想其他办法了。”陆熔看着司空脸上冷若冰霜的表情,眼中得意更甚。 “既然不信我,那找我做什么?” “我是不信你,但是你有这个能力。”陆熔微微扬起下巴,满脸傲气。 司空接过那瓷瓶,看也不看的递进嘴里,浑沦吞枣般咽下。下一秒一股刺痛便从腹中传开来。司空抿嘴忍耐,疼痛过去时他已经是满头冷汗。 这厢陆熔满意的看着司空的反应,似乎很是得意。“时间你自己看着办,但我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才好。” “不需要你提醒,我也会记得。”司空微不可查的挥了挥手,制止了在暗处跟着他的易风手中的动作。 司空没有再留恋,他转身便离开了陆熔面前。陆熔的为人应该不屑于为难阿康,而且现在他应该是谈条件的筹码,若是筹码没了,他也没必要在和陆熔客气了。 有着这份思量,司空只是暗中松了口气。 陆熔势在必得的狠戾还在他眼前,陆熔说他只是想把这次的事情镇压下去,可是所谓的镇压到底是要做到什么程度,那又是另外一会事了。只是这些事情不是他该管的,也不是他能够管的。 离开了军营,司空径直向着营外的一片树林走去。 六月的天气,空气中已经多了几分仲夏的味道,树林中绿荫环绕,脚下光斑无数,本是及其惬意的一幕,此时司空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情。 那药好似入口即化,离开陆熔身边之后他试着用内力逼它出来,可是却是无用功。 到了树林深处,易风现身在司空身边。 “为什么吃下去?”易风被欧阳毅吩咐照顾好司空摘星,却不想看着他吃下那什么毒药。越想越是不甘心,易风直接黑着张脸。不过他之所以黑脸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司空摘星吃了来历不明的东西,而是不爽司空摘星自己吃了下去这回事情。 “不然你们有办法救人?”司空不答反问。若是以玄月阁的能耐迂回救人到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就算是有可能救人,他们会救吗?玄月阁现在是皇商,很多事本就受到限制。而且,就算是玄月阁愿意司空也不想答应,因为玄月阁的做法实在是让他摸不着头脑,所以他不会去涉这个险。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司空摘星还没有傻到去投靠玄月阁。 与其和玄月阁做买卖,他宁可和陆熔硬碰硬,至少事情他能掌控一些,玄月阁未知定数太多。至于清虚子那边,暂时应该还用不着他着急。想要止住他司空摘星,南和清虚子两人少了一个都不行,陆熔他明白这一点。至于阿康,倒是没多大用处…… 而且清虚子并不是阿康那种老实本分的人,以他师傅清虚子老顽童的功力,就算是留在这里也绝对是只会占便宜而不会吃亏,司空摘星甚至是有一种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收不了他师父的那折腾劲儿而放他走的预感。 只是现在的他却不知道他这预感不但成了真,他师傅在这里的这段时间过得还很惬意…… “这……”易风显然也想到了这事情的幕后纠葛,所以哑口无言,“你那现在准备怎么办?” 司空并未马上回答他的话,而是抬头看了看头顶绿荫中隐隐透出的斑驳光斑,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道;“既然都出来了,那我就去玄月阁看看吧,欧阳不是说要教我学阁中的事情吗?” 易风闻言一愣,随即很高兴的笑道,“好呀,你愿意学我想欧阳先生倒是应该会很开心。” 司空听闻他说起欧阳毅淡然的看了他一眼,易风却在下一刹脸色惨白的匆匆倒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武功高的人能够很好的感觉到‘杀气’这种东西,易风刚刚便在司空摘星的身上感觉到了这种东西。 只是易风多少还是有些惊讶,他以前以为司空摘星只不过是一介莽夫,最多轻功好点儿,但他竟带有如此逼人的‘杀气’,就像草丛之中猛然冲出一条毒蛇来时予人的感觉一样,令人瞬间毛骨悚然…… 司空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动手。可就算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易风也已经对他有了戒心。 “你的轻功在玄月阁是最好的?”司空摘星问道。 “是。”在这点上易风答得毫不迟疑,不是他自傲也不是他自负,而是事实。在孤星阁融入玄月阁之前,孤星阁本就不强大,虽然他们贩卖资料,但是却并没什么战斗力,所以他们才会一直隐藏行踪,做个神秘的组织。 轻功与孤星阁中的人,那就死保命的东西,他又怎么会不精?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来比一比轻功吧,我也想看看孤星阁引以为傲的轻功到底如何。”说着,司空伸手一指树林外平原之上远处的一棵孤树,“就看谁先到那边吧。若是你输了,就帮我个忙,当然,并不违背玄月阁的利益也不会伤了你自己。至少你要保密,除了我谁也不能知道这件事情。” “好。”易风走了两步,并排和司空站在一起,和司空比试,他可不想输。当然,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输!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冲将了出去,身形相同,速度也不差。 轻功这东西,比的是身形和内力。就好比一个人若是已有了百步飞花,摘叶伤人的内力,随随便便用几块碎石头,也能凭空击断别人的留攻击。那么轻功自然也会比常人好上很多。 易风微微有些走神,侧头去看身侧的司空摘星,却见司空的身影已经不见,有些失望的往后看去,以为司空已经在他身后,却没想身后也是空无一人。 下一瞬,易风在心中一顿,内息变得有些凌乱。他转头朝着前方看去,果然!司空摘星在他前面!司空摘星在他前面五六米处,虽然不是很远的距离,但是也已经足够让易风震惊。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用尽了全力在比试! 早就听闻司空摘星轻功如何如何之好,但是易风却是有些不屑的,因为在他眼中司空摘星的轻功无异于哗众取宠,根本就是空架子。虽然不知道欧阳毅为什么会这么重视司空,易风还是对司空摘星很不满的…… 前面的司空摘星察觉到易风掺夹着震惊的视线,冷冷的看着他。脚下的速度却更快了几分。 “我不会输给你的。”易风狠狠的撂下这句话,然后不再理会司空摘星转而调整内息聚精会神的追上去。 司空摘星见他不死心又冷笑了一声,长袖忽然卷起,只听‘呼’的一声,司空摘星身形也变得模糊,他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身后,树影婆娑斑驳的光斑在林中随着那阵搬到了仿若蝴蝶斑飞舞,仿若梦境。 只是一时的掉以轻心到底让易风没了优势,他一直在后面追赶司空摘星,司空摘星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这里是在他面前几米的地方,任由易风再努力也够不到。 只是易风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他维持着自傲的东西不允许他这么容易就输在这里。只可惜,那份坚持只维持很短一段时间,因为很快他就认清楚了一件事实,那就是他根本就超不过司空摘星。 因为他发现司空摘虽然神情严肃,但是额上半点汗气都没有。反观他自己,却是早已经大汗淋漓。两地明明不算是很远,可他却是拼尽了力气。 理所当然的,司空摘星比他先一步到了树下。 司空摘星在树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一片落叶,看了看,又放下去,“带路。” 并未多提之前的约定,司空摘星仿佛忘了一般。 易风这次十分安静,他本来是希望能够搓一搓司空摘星的锐气。现在确实适得其反……易风带路在前,司空摘星一步不落下风的紧随在后。两人越走愉快,疾奔在了草地上。 司空摘星之所以找易风比什么轻功,也是存了私心的。 他在告诉易风一件事情,那边是想看住他,他还不够格。这也算是对玄月阁的一个警告,警告他们别太小瞧他。接下去的事情本就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若是玄月阁搀和在其中,麻烦肯定不少。 易风不是傻子,自然也很快想明白了这点。所以接下去的一路上,易风越是沉默,若不是他这个人还立在司空摘星身边,司空摘星都会以为身边根本就没有人存在了。 两人一路往东,司空摘星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什么地方。 第二天下午,两人总算是在一个小村子停了下来。算起来,两人已经走了很远,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内关附近。离军营已经很远。 小村子不大,是个名副其实的‘小’村子。 放眼看去,前前后后加起来恐怕也才十几户的人家,整个村子加起来恐怕也才百十来人的模样。 两人行进村口边停下了脚步慢慢走向村内,路上有个在提水的中年大汉看到两人,十分兴奋的走了过来,他大大咧咧的笑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怎么也得等到明早上呢……” 司空摘星见到那人有些眼熟,可是却半天没想起来那人到底是谁。 见司空摘星戒备的模样,大汉不介意的伸手重重的在司空肩膀上拍了拍,朗声笑道;“不记得我了?我们之前见过呀。” 司空被他那两巴掌拍的差点儿弯下腰去,肩膀上也是一阵疼痛。那大汉却是毫无察觉似的拧起了一旁的大水桶,边说话边往村子里头走。 或许是因为前端是下了一次雨的原因,村子中满是那种雨后泥土的清晰味道,沁人心脾。走进了村子,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村子中炊烟袅袅。 村子中有好些人都被大汉的大嗓门唤了出来,见到司空摘星,或是疑惑或是惊讶。欧阳毅是最后出来的,他身上还穿着里衣,见到司空,满脸惊讶。 “你怎么来了?”欧阳毅想要回去换衣服,却又觉得不必如此拘束,可是面对司空摘星,他还是有些别扭。 “想来看看。”司空摘星把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这才发现,欧阳毅似乎虚弱,脸色惨白,眼中也没了之前的精神,“你怎么了?”话未经大脑便脱口而出,说出口之后司空才惊觉自己多事了。 欧阳毅闻言也是十分惊异,仿佛从未想过司空摘星会关心他。 他委婉的笑了笑,有些歉意和讪意的答道;“感染了些风寒。”大概是因为身体有些虚弱,所以此时的欧阳毅看上去竟然温和了很多,整个人都是一副书生气。 “你别听他胡说,前段时间他还跟人去河里冬泳,着了凉不好休息所以拖成了大病,躺了都好久了。”那大汉突的开口,破锣般的嗓音瞬间打破了欧阳毅身边温文尔雅的气息。也瞬间让司空摘星清醒过来。 “冬泳?”司空摘星诧异的看着欧阳毅,他不向是这么胡闹的人。不过说起来,他确实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欧阳毅了。只从那天欧阳毅说要教他接手玄月阁之后,欧阳毅就会时不时的带些账簿过来给司空摘星看。但这段时间他却一直没来。 “别听他胡说。”被大汉说得有些尴尬,欧阳毅讪讪的对司空摘星解释道;“前段时间村里的小孩子落水了,所以我……” 第五十九章:再见欧阳毅 “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主营地,所以这里的人都是我们咳咳……内部的人,你可以不用担心。”欧阳毅让开门口的位置,把司空摘星领到了屋子中。 三月多的时候是最容易生病的,但是五、六月的病却是最难好的,因为这个季节时冷时热,而且空气中又满是潮气。欧阳毅的这病拖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咳嗽得他喉咙都有些沙哑了。 “怎么会想到安置在这里?”司空摘星还以为玄月阁的所在应该是和魔教那种一样,在什么深山野林或者是什么繁华的场所。却没想到,居然在这种边关旁又破又穷的小村子中。 “这里是我家,所以我们就暂时住在这里了,玄月阁的老窝可不在这里。”那大汉一开口,屋内就只剩下他一人的声音了。欧阳毅等人是早已经熟悉了,司空摘星却是被震得有些耳朵疼。 那大汉却像是一点儿也没看出司空摘星的不喜,反而继续喃喃道,“待会儿我叫我老婆去把藏的酒挖出来给你尝尝,嘿嘿……” “你就别惦记你老婆的酒了,小心让他打断了腿还要跪搓衣板……”易风平素看着挺安静,却不想能够和大汉调侃开来。 “去,少胡说,她敢,她要是敢说什么我就——哎哟……”大汉话还未说完,就换做了一阵哀嚎。 只见他耳朵上连着一只手,司空顺着那只手看上去,却见一个挽着发簪的中年妇女正面色狰狞的瞪着他,“就、就就怎么样?啊?你倒是说说看,你想怎么样……” 那厢还在吵闹,这边司空摘星却是一脸的惊讶,因为看到这中年妇女的瞬间司空立马就想起来,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见过那大汉。 那大汉和拧着他耳朵不放手的中年妇人分明就是之前曾经见过一次的徐眉夫妇! “哎哟,痛死了……”徐明还在低声讨扰,徐眉却把视线都集中到了司空摘星的身上。 在她之后,还有几个人也都走了进来,那是两个穿着打扮差不多人,司空摘星也觉得有些眼熟,可想了半天却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 “小兄弟,又见面了。”那两人中一个年长些的开了口,说话间能够看得出他对司空的熟悉,可是司空摘星还是想不起来。 “你不会忘了吧?咱们可是咱就已经见过的。”那人有些失望的说道,“之前在客栈我们还喝了你的茶,本来还想着还你来着,没想到你倒是先忘了个干净。” “客栈?”司空越是诧异了。 “之前遇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也是个刚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没想到你居然就是那个在少林大闹了一场的‘司空摘星’,哈哈……”那人也不介意司空的忘记,反而爽朗的笑了起来,“不过那时候还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感觉你就像是个小孩子。” 经由他这么一说,司空总算是有些印象了。那是在他刚刚从少林寺下来的时候,那时他还住在客栈,无意间听到这两人提起玄月阁,闲来无事所以他就上去搭讪和桌,请了对方一顿清茶。 “竟然是你们……”司空无不惊讶,因为一来二往司空发现这边的人竟然多是他认识的,徐眉夫妇、这两人,还有欧阳毅。这些人都是他曾经认识并且熟悉、有印象的,可是现在再次见面却是这样的情况。 “我们能聊聊吗?”司空收敛心绪,转身对欧阳毅说到。 “可以。” 司空摘星点头,跟着欧阳毅到了另一件大厅。这大厅比其他地方都要大很多,也安静了很多。两人相对而坐,沉默许久。 “我要去北华。”司空摘星淡淡的抿了一口茶,然后说道。 他却不知道自己淡然的一句话,让欧阳毅有多惊讶。只见欧阳毅刷的一声站了起来,然后诧异的看着他。 他手中的茶杯早已经倒在了桌上,茶水忙开了一桌子。带着淡淡热气的茶水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一股脑的往司空那边流去,没一会儿就顺着桌子滑下,滴在了司空摘星的手臂上,立马红了一大片。 “你没事吧?”欧阳毅见状后从怀中拿出一条白色的丝巾伸手就擦拭起来,他小心的把在司空摘星守卫、手臂上的茶水都擦掉之后才放开手,同时他也深深的吐了口气,实在无奈的叹息。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北华,其他地方不行吗?”欧阳毅显然是不喜欢北华的,因为司空摘星只在他面前会所了一句去北华他便已经惨白了一张脸。眼中竟然有些伤心之色。 而司空摘星,则是被欧阳毅刚刚对他的那种理所应当的态度而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本来男人和男人之间就没有那么多的细心和矫情,司空被烫了手,若是品尝情况也不过是欧阳毅道一句歉司空说句没关系就了事的事情,但就在刚刚,欧阳毅见他烫伤便替他擦拭手臂上的茶水,那种坦然和自然弄得司空自己都有些不自在。 而且,司空的视线不自觉流连在欧阳毅的手中,欧阳毅这个身形和他差不多的大男人,是、竟然随时带着手巾,这种事情司空到底第一次见到。 大概真的是司空眼中的诧异抬明显,所以欧阳毅才会很快就发现了司空视线所停留的地方。他动作极快的收起了那白色的手巾,脸上是一片讪然,“这是我母亲的东西,所以我才会随时带在身旁。”说完,他又加了一句,“不是我的。” 司空因他的话而抬起了视线,却被欧阳毅因为讪然而微红的脸颊再次震惊。 第一次见到欧阳毅的时候,他因为环境的原因而有些落魄,嘴唇干裂,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一团糟。但是就算是如此,也不能够看出他以往的风采。 一身傲气,虽然被困于市井之间,但却毫不曾服软。 再次见面之后,欧阳毅就如同换了个人一般,之前身上的那逼人的傲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文尔雅的书生气,就连那双眸中的戾气也一并收了起来,换做了另一份坦然。 只是欧阳毅不管是怎么变化,都改不了他本身就长相俊气这件事情的本事。司空摘星之所以会在客栈中注意到他,也不排除这一点,因为一个如此俊气、傲气的人处于那种落魄之中,实在是太引人瞩目。 再见欧阳毅,他确实是变了很多。变得不光是气质,还有态度。 最开始见到他时,他就是一头受了伤的雄狮,随时都会和面前的人拼个你死我活或者是同归于尽,但是现在的欧阳毅,却是一个收起了利爪,变得温润的小猫。不在戾气逼人。 就拿刚刚的事情来说。司空觉得,若是以往的欧阳毅,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那厢司空摘星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这厢欧阳毅见司空摘星一直不曾说话,脸上越是多了几分尴尬之色,“对不起,要不我去那些药给你擦一下,会好的快些。” “我没事,一会儿就会好的。”司空转动手腕收起裸露在外的手臂,以袖子遮掩了那快红红的肌肤。 “那就好。”欧阳毅点头。 “我和陆熔做交易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司空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易风跟在他的身边,总不可能真的只是单纯的赶着他,任由司空差遣。 果然,司空话才完,欧阳毅便别开了视线。 司空早已料到,但是心中不悦是肯定的,他继续道;“我这次去北华,可能短时间回来不来。” “对不起,但是我不想再跟丢你的消息。”欧阳毅却开口解释起来。 “无所谓。”司空顿了顿,又道,“明天我就会过去,所以今晚打扰了。” 司空不想拖得太久,毕竟这两件事情都是容不得拖沓的。一件事是他体内的毒,另一件则是边关和阿康的事情。 “什么,你明天就要走?”欧阳毅诧异看着司空,司空却是一副告诉你却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的神色,无论欧阳毅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 见司空摘星意已决,欧阳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劝慰的话来。 司空便继续道;“还有,这个东西坏给你。”说着,司空从怀中拿出了血玉扳指扔给了欧阳毅,欧阳毅连忙接住,看清楚拿东西之后当即就垮了脸。 “这东西已经是你的了,你为什么总想还给我。”欧阳毅把血玉扳指‘啪’的一声放在了司空摘星面前的桌上,“这件事情我不能帮你是因为这是阁中的规矩,消息价高者得,谁出的价钱高便卖给谁,而且已经有人先出了价……” “恩,我知道。”司空起身,欲要往外走去。 “你一点都不明白。”欧阳毅跟着他起了身,却是一脸怒容,“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的话?我说过这玄月阁本就是你的。对你,我并没有什么什么阴谋诡计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心思。” 见司空顿住脚,欧阳毅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才接着说道;“当初我建立玄月阁的时候用的便是你的名义,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找任何玄月阁阁内的人问,我何时自称过阁主。” 司空摘星转身,只是看着他。 “有些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并不是非得到不可了,例如权,例如势。”欧阳毅直视司空摘星的双眸,仿佛这样便能够看到司空摘星的内心深处,“为什么你就只相信那些东西对你不重要,却不愿意相信别人,拿东西并不重要呢?” 司空摘星并不出声,只是在欧阳毅看着他的时候审视着欧阳毅,许久之后,久到欧阳毅都已经放弃,以为司空摘星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的时候,司空却开了口,他道;“并不是不相信你不在乎这些东西,我只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天上掉馅饼也就算了,还正恰巧的掉在了我头顶上。” 司空摘星把玄月阁和他的事情比作馅饼,欧阳毅当时就气笑了,“这不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当初是你给的钱才让我聚集到了那些乞丐和第一批人,同时也救了我一命,所以就算是真要说,这也只能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你也说是无心了,无心得来的东西我并不想要。”司空道,“我不想和太多人扯上关系,那样只会更麻烦。就好比陆熔的事情一样,我不想在未来落下更多把柄。” “把柄我们并不是什么把柄,玄月阁的人,各个都有自保的能力,就算是没有能力自保,也不会做出连累他人的事情来。”说起玄月阁,欧阳毅眼中是掩不住的自豪神色。 “既然如此,那就更加没我什么事情了。”说完,司空摘星就往门外走去。欧阳毅却再一次叫住了他,“你不想接手玄月阁,是因为怕落下把柄吗?” “算是吧……”司空并未停住脚,他径直往自己住处走了去。 被留在屋子中的欧阳毅站在门口直到司空摘星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回过身去。 等他再次回头时,屋子中已经多了好几个人。那些人中一小半都是司空摘星见过并且认识的,徐眉夫妇和易风,还有便是那三兄弟。 三人散立于房中,纷纷沉默,不曾主动开口。 “你们这么看?”欧阳毅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慢慢的品茗茶杯中的茶水,直到一整壶茶都凉了,他才再次开口。 “说真的,我还是弄不明白,为什么就非他不可,我觉得你也挺好的。”易风开口道,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当然,我并不是说你就是最好的,可是司空摘星他未必就是那个最好的。” “我也这么觉得。”以前一直没人开口说过这件事情,所以徐眉等人他也都是一直保持着沉默,但现在易风既然已经挑开了话题,他们这些人也都不想再继续沉默。 毕竟玄月阁阁主的位置到底归谁,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能够随意的事情。 徐眉夫妇还有其他人,多是在玄月阁已经成立之后才加进去的,但是他们也都是进去后受到欧阳毅赏识才能够接触到玄月阁内部势力的人。 就如同欧阳毅说的那般,一开始,欧阳毅就对他们说明了的,这玄月阁并不是他的,阁主另有其人。并且欧阳毅也说过,这阁主也只有那一个人能当得了,其他人他均是不承认的。 打那时候开始,整个玄月阁内部的人都对这个所谓的阁主很是好奇,直到欧阳毅把司空摘星就是阁主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并且让他们准备准备,夜袭进南楚军营探视困在牢中的司空摘星,他们才又惊又喜的明白过来。 司空摘星的事情他们也已经在江湖上有所耳闻,可能些事情并不能够让他们承认司空摘星这个阁主。只是欧阳毅并未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便把代表着阁主位置、权势、力量的血玉扳指交到了司空手中。 并且当着他,们那些跟着他一起进大牢的面向司空摘星下跪行礼,明里暗里都向还在震惊中的他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玄月阁的阁主不是他,是别人。并且,这世界上,只有那一人才能做阁主,其他人他均是不承认。 那天之后,欧阳毅也并未解释什么东西,但是再接下去两人的谈话中,众人也算是明白了司空摘星被欧阳毅承认并且愿意屈膝,忠心与他的原因。但正是因此,他们才更加不服司空摘星这个阁主。 只凭借几万两银子和一些投机取巧的小聪明,便被欧阳毅承认,便坐上玄月阁阁主的位置。这种事情天底下怕是没几个人能够接受得了。 他们的不符,才让欧阳毅有了刚刚的这一举动。 见欧阳毅并未开口,也并未有什么不悦,徐眉便继续道,“欧阳先生,说真的,我们大家都不认同司空摘星,不光是因为玄月阁跟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还因为我们觉得司空摘星这种人并不适合做阁主这一职位。” “玄月阁发展至如今,早已经不是什么小门小派,若是随意交给一个人,怕是会出不少乱子。而且我也赞同易风的意思,我宁可阁主是你。” 徐眉和他男人、就是那个大大咧咧的大汉,两人算得上是江湖上许多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但是两人在江湖上有名气却不光是因为两人十年如一日的恩爱,还因为徐眉的聪明才智和徐明的耿直和能耐。 徐眉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在很多事情上就算是个男人也未必赢得了她,其中在思考问题是变更是如此。 徐眉此话一出口,在场好几个人都表示赞同。 欧阳毅却在这时笑着反问道;“那么你觉得、那么你们以为,到底要一个什么样的人才适合玄月阁阁主这个位置?”欧阳毅此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微愣,到底要一个什么样的人才适合玄月阁阁主这个位置? 一时间,屋子中再次沉默下来。徐眉转头和易风对视一眼,两人均是深思起来。欧阳毅这么问没什么恶意,这点两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可是现在真让两人说,两人却说不清楚。 “别有顾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次一次性说清楚了也好,免得以后再有这种问题。”欧阳毅在徐眉和易风等人沉默的时候把茶壶加满了水,再次在屋内的炉子上温了起来。 徐眉低头沉思一会儿后,先开了口,“必定是要个能让我们都心服口服的人才行,不然我第一个不服。” “对,这是必须的。”易风道,“当初我孤星门被你收入囊中的时候,可不曾想过阁主是个这样的人。若是不能服众,那么……”接下去的话,他不明说众人也明白。 “能做得了我玄月阁阁主的人,大智慧不敢说,但是至少也要有足够的聪明,足够的强大,还要能够有担当。”既然徐眉和易风开了口,其他人也不再顾虑,纷纷说了起来。 “武功肯定是不能比我还低,要是比我还低,那我们岂不是还得一天到晚的保护着他?” “我倒是觉得武功高低并不是很重要,重点是还是气度,要是不能服众,他就是天下第一也是白搭。” “也是,谁愿意在个傻子手下做事情,而且还是把这么大个玄月阁交过去……” …… 像是开了闸的洪水,那些人都话瞬间叽叽喳喳的散开来,有赞同的,也有反对各执其词,都不让。欧阳毅却是一直笑着听着,并未阻止,也并未说什么。 直到众人都说得有些累了,才又都停下来。 待到声音变小,欧阳毅才停下斟茶的动作,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气度、才智、武功,你们要的玄月阁阁主就只是这些吗?”欧阳毅一开口,便是反问,徐眉等人均是一愣,却是想不明白欧阳毅的意思。 难道当得了玄月阁阁主的人除了气度、才智、武功这三样之外还有更重要、更需要 第六十章:谈话 势力?财力?野心? 可是玄月阁阁主本就是一个集势力、财力还有野心于一体的位置,因为在场所有的人都能够自豪的说一句,目前为止,玄月阁已经是一个势力大到任何人都不可小视的地步、财力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连野心这一点都除了怕是除了想当上什么大臣、皇帝,怕也没什么可进步的空间的组织了。 这三样本来应该是极其重要的事情,现在在玄月阁阁主这个位置的面前却显得无足轻重。 可是除了这些,还需要什么? 众人真的是想不出来,也想不明白。 “那么我这么问你们吧。”欧阳毅转而问道,“你们是觉得一个有足够高强的武功和足够聪明的才智、气度的人,便已经能够成为玄月阁的阁主吗?” 易风闻言想点头说是,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来。 倒是一旁的徐眉似乎魔爪了点儿思绪,她皱着眉看着一片坦然的欧阳毅,沉默了下来。 其他人也都不是傻子,多少都有些明白,可是却又说不清,所以一时之间屋子中再一次的沉寂下来。 欧阳毅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声音不大,但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他道;“我觉得,玄月阁阁主需要的最重要的东西并不是你们所说的气度、才智、武功,更加不是什么势力、财力、野心。” “欧阳先生的意思是?”徐眉问道。 “气度、才智、武功,这三样东西我觉得很多人都有,例如你易风,有足够的才智,武功也不错,需要的只是修炼。而且曾经是孤星门的掌门,在气度管理方面我相信你比其他人都要做得好。” 欧阳毅说话时看着易风,易风被他说得有些讪讪然,侧脸避开了视线。 稍停了一会儿,见没人反对欧阳毅又道;“说气度和才智,我觉得徐眉你不输给在场所有的男人,才智这一点并不需要多说,就连你所拥有的气度,也是在场好多男人都比不上的。” 徐眉再怎么聪明也终究是个女人,被欧阳毅这么一说,当时就有些瞪圆了眼睛。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你们都是各个行业、门派的佼佼者,你们或多或少都有用这三样东西中的一两样。”欧阳毅这些话并不是什么糖衣炮弹的夸奖,而是实话,他玄月阁阁中的人,又怎么会是废物或者是草包? 今天能够站在这里的人,都是玄月阁阁中说得上话的,在江湖上、玄月阁阁中也都是能够有地位的人。 随便哪一个出去,也都是佼佼者,个中好手。 “但是,你觉得玄月阁的阁主位置给你们你们能够做的好吗?”欧阳毅反问,“人生在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欲望,或是因为金钱,或是因为权势,再不然就是一些身外之物。可是这些东西对与玄月阁来说却并非是好事。” 在这一点上,欧阳毅十分清楚,因为他亲自体验过。 “易风,徐眉,你们还记得我是什么人吗?原本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现如今在这里,这件事情我相信你们都清楚。多余的我就不说了,我想你们也明白。”欧阳毅先去便已经对玄月阁阁中内部掌势的人说明过他自己的问题,所以听了欧阳毅的话,众人的脸上都有些异样。 “你们都知道玄月阁现在的实力,若是把它交到以往的我的手中,后果……你们应该能够想到。”欧阳毅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更是一片惨白。 想来,众人都已经明白欧阳毅的话中话,欧阳毅却并未就此止住话题,他继续道;“当然,这已经是旧事,本不应该提起。可就算是到了现在,我也不能够保证这么大个玄月阁、这么强大的玄月阁到了我的手中我能够忍住,忍住不去报仇,不去杀人……” 说到最后,欧阳毅眼中已经泄露出来凛冽的杀意,他的双眼更是因为那深刻的杀意而变得猩红。看着众人惊讶和深思的眼眸,欧阳毅深吸一口气,捏紧手心,以手心的刺痛来提醒自己维持清醒。 深深吸了一口气,欧阳毅唤住走入岔路的情绪,“玄月阁这么强大,我相信只要是我愿意我肯定能够做到,并且做得很好。因为我有不输给任何掌权者、任何皇帝的野心。可是,这么一来。玄月阁变成了什么?” 在场每个人接触玄月阁的时间不同,理由也不同,甚至是心态、原因也都是也不相同,可是有一点他们是相同的,那就是对于玄月阁的认真。 “大家都是江湖中的人,或者是商人、普通人,很多事情都不同于那些朝中的贪官污吏,玄月阁中大家求的多是不同那些贪官污吏说求的东西。”玄月阁的布局十分稀奇,招收的人员也十分稀奇,什么人都要,什么人都可以,只要他愿意遵守那三条约定。 当然,也不能够排除偌大个玄月阁中有哪些野心极大的人,可是欧阳毅和在场众人都不会允许玄月阁落到他们手中。 这一点,就算是欧阳毅不说,也是大家的共识。 “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多少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了。”欧阳毅道,“财、权、势,玄月阁有的是,武功、智力、野心,玄月阁也不缺。玄月阁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把玄月阁引向前的阁主,而不是去需要一个利用玄月阁展现自己野心的阁主。” 欧阳毅话说到这份上,众人也都没了轻视的心思。 玄月阁招人,只要入阁都能够坐享其成阁内的一些财力,而在场的众人多数都是以那些东西走到现在,拥有现在的实力、财力、势力的。 玄月阁就像是个打开的蜘蛛网,互相关联,互相扶持,也互相牵制着。在场的众人不能说都是什么坏人,但是多少都有自己的一些理由、野心在其中。 要一个利用他们、压制他们的阁主,还是要一个领导、牵制平衡众人的阁主,傻子都能够选得出来,他们这些佼佼者有怎么会不明白? “当初我之所以接触你们,让你们慢慢接触玄月阁的内部,大部分原因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有能力,有智慧的人在这个世界绝对不少。但是能够管自己的人却不多。世俗中有人为权、有人为利,多事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我却觉得安守本分才是最真的。” “你们这些人的性子你们相处了这么久现在多少都应该已经了解,你们可曾见过这里有人是那种人?” 当初欧阳毅建立玄月阁,选人的时候便已经把那种眼中只有野心的人排除,易风、徐眉这些人,都是些有能力也看得比一般人通透的人。 易风、徐眉这些人中,或是有人因为有经商头脑而被欧阳毅相中,或是因为性格耿直而被欧阳毅相中,或是因为本身有某种才能而被欧阳毅选择,也有那种为了某个个人原因而努力的人。但这些人,欧阳毅都是向着司空摘星的性子来选的。 虽然起初着手建立玄月阁的时候很多人不理解也很多人嘲笑,但是到头来,就是这些人证明了欧阳毅的选择是正确的。 现在的玄月阁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但不属于正派,也不能说是邪教,可却一直稳稳的向前走着。 “司空摘星虽然可能说不上是个气度非凡的人,但是他的武功和智力是一等一的,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玄月阁’和‘天下第一神偷’。” 说到这儿,欧阳毅忍不住苦笑,司空摘星呀司空摘星,你一时兴起让多少人因此而改变轨道,有让多少人为此付出…… 欧阳毅想起司空摘星把把血玉扳指不在意的扔在他怀中时脸上淡然的表情,无奈的笑着摇头。 “至于为什么我要说他就适合这个‘阁主’的条件,你们就慢慢的去体会吧,我相信只要你们能够和他相处一段时间,都会明白的。”欧阳毅从怀中拿出之前的血玉扳指,递到了众人面前,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开口道,“刚刚这东西他还是留下了,所以现在……” 刚刚司空摘星离去,欧阳毅本以为东西已经到了司空摘星的手中,却不想一回头,拿东西却在他的座位前。 欧阳毅把东西交出去前,众人是不满司空摘星的。但是现在司空摘星把东西还回来了,众人还是纷纷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他什么意思?”徐眉首先不干了,“难道我玄月阁到了他的面前还成了不值钱的东西了?” 徐眉这话一出口,众人更是黑了脸。玄月阁现在挂的可都是他们的脸面,司空摘星这么做,无异于是扇了众人耳光。 看着众人纷纷一脸深仇大恨的模样,欧阳毅却是再次莞尔,“这至少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人家不稀罕什么财力、权势的东西,更加不喜欢玄月阁阁主的位置。” 欧阳毅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只是瞬间就让众人的脸色都黑上加黑,黑得发亮。 “不过如此一来我也就放心了,至少以后不用担心他会败光玄月阁的财钱,或者是利用玄月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顿了顿,欧阳毅又状似无奈的加了一句,“不过以玄月阁现在的财力,估计他也败不光。” 欧阳毅说这话的时候,还颇有些遗憾的意思,顿时弄得在场从商的人一头黑线。而徐眉和易风等江湖上的人也都是一阵无语。 确实,以玄月阁现在的财力,一般人都败不光。 可这何时成了值得让他遗憾的事情了? “其实我觉得,司空是个不错的人。”今天在屋内一直来都沉默着徐明却突然开了口,他嗓子本来就大,他这么突的一开口,顿时让所有人都把视线聚焦了过来。 徐明人高马大却被众人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他挠着道;“司空摘星这人不错,真的。” 徐眉和徐眉夫妇两虽然是十多年的夫妻,但是很多事情两人还是依然截然相反。 徐眉属于那种十分睿智有头脑的人,做事情总是谋而后动。而他男人徐明却完全相反,徐明的性子就和他的长相一般,属于那种人高马大心思也粗,做事情完全凭借直觉的人。 更多时候,徐眉像是驯兽人,而徐明这是一头野兽。做事情完全凭借他野兽般的直觉。 欧阳毅没有说赞同徐明的话,但是眼中已经多了几分赞赏和高兴。没想到这次徐眉这个睿智的驯兽人还没有徐明这头只凭借直觉的野兽来得聪明。 “那接下去你准备怎么办?”易风最先接受了欧阳毅那些话,在经过和司空摘星的一场比赛和见过司空摘星毫不犹豫的吃下毒药受制于人之后,易风司空摘星的的排除也少了很多。虽然在轻功上的战败还是让他十分不爽。 “我?我准备陪他一起到北华走一趟。”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欧阳毅继续道,“所以阁中的事情你们暂时要自己理会。” 经过那件事情之后,欧阳毅早已经发誓不再踏入北华半步,可现在却是在笑着食言。这如何能让知道事情背后的众人不诧异? “不,我这边没什么事情,所以我和你一起去北华吧。”易风却开口说道。 还未等欧阳毅再次开口,徐眉也说道;“我也去,反正最近江湖上没什么事情。” “我也是……” “还有我。” 欧阳毅惊讶的看着众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玄月阁的阁主,我觉得我们还是自己去见证毕竟好,若是他不适合,到时候就算是欧阳先生你不同意,我们也会杀了司空摘星来让你死心。” 欧阳毅看着众人,一时间心思万千。 而就在不远处房间里假寐的司空摘星却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就因为欧阳毅的这么一席话而惹上了这么群‘虎视眈眈’的人。 并且这群人还就在理他不远处的屋子里商量着对他是杀是剐…… 第六十一章:夜袭 两个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掠过空旷的草地,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走在后面的黑衣人显然跟的有些勉强,没多久就开始气喘吁吁起来,嘴上的话也从好奇的询问变成了埋怨,“我们为什么这么急,你要是想回去大可以让欧阳先生送我们回去,或者是骑马回去。” 司空摘星回头看两眼易风,脚下速度未减反加,“你只要帮我去找我师父就行了,若是可以,最好帮我把另一个人也带走。当然,这件事情是我让你做的,若是欧阳毅找你麻烦你大可以让他来找我。”虽然司空摘星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再开空白支票。 若是欧阳毅真的想要对易风做什么,他估计也是无能为力。 不过欧阳毅既然说了要把玄月阁‘给他’自然不会在他的面前做什么。 军营很快出现在两人面前,营中烛火大作,在黑暗中给两人指明了去路。 “好吧,我知道你不会改变做法了,那回去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偷两匹马再走?”易风把脸上的黑布全部裹起来放在鼻子上,然后用嘴巴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他不是司空摘星,自然不可能像司空摘星一般大气不喘一口。之前被欧阳毅训了一通之后他便回房间,只是他还未稳脚就被司空摘星从身后点了穴离开了村子。再后来、再后来两人就出现在军营外了…… “我不介意,但是我们要能够走得了才行。”司空摘星无所谓,若是计划成功,他们回去的时候身边就不止两个人了,再让他们带着其他人回去,一路狂奔显然不现实。 “你——”易风脸上一红,只是他纯粹是被司空摘星气的,瞪了司空摘星一会儿他突然间转头走开了。 “怎么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司空摘星问道。易风却也在这个时候回过了头,他指着司空摘星咬牙切齿,“我一定是疯了才毫无计划的跟着你到这里来,然后还准备毫无计划的冲进这里头送死。”指着面前的军营易风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脚步还是向着那里而去。 欧阳毅说得话他始终记在脑中,只是司空摘星到底如何他还要自己去审核,而不是莫名的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中。 只是让司空摘星有些意外的是虽然易风咬牙切齿的,但是两人中反倒没有意料当中的那种箭弩拔张的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怎么倒是给他一种真的相信他的感觉,而开始和他闹起别扭来了? 原本,他只是想要一个人做一下外应而已。 看着易风消失在营灯中的身影,司空摘星挑挑眉,提这事吃错药了? 收敛心思,司空摘星也向着军营而去。军营守卫森严,但是对司空摘星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看。营中的环境他很熟悉,所以熟练的躲开其他人之后向着国师的住所而去。 国师的住所外界稍微依旧森严,但是里面却空空荡荡。 走到窗前,微微推开窗户,司空摘星朝着里面看去。 屋里很暗,隐隐有个人的身影坐在床上把自己包做一团,然后一动不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司空摘星直接推窗而入。会如此那种神态在他认识的人之中只有南,把自己包成一团仿佛那样就能有安全感。 “谁!”窗口开了一瞬间便被合上,南紧张的抱着被子往后缩了缩,手伸到枕头下捏住之前司空摘星给他的匕首。那是司空摘星之前在宫里时给他防身用的。 那之后南一直呆在身边,虽然一直没有机会用到。当然他也不想用到。 面前的黑暗中一片静默,南瞪大眼睛等了好久也不见黑暗中那个人有所动作,仿佛屋里站着的人并不是一个生物一般。南缩回头去,疑惑的看着屋子中的黑影。那人不动南也拿不准到底是不是应该大叫招士兵进来。小丫就住隔壁,只要他出声音立刻就会有人发现这边的情况。 看到南神经紧绷的模样,黑暗中的司空摘星只觉得有些好笑。南和他在别人的眼中又有多暧昧不清、有多少让人可以遐想的空间司空摘星不关心,他只关心面前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别吵,把士兵招来我就麻烦了。”司空摘星拉动了他面前的被子,把南整个人从被子中解救了出来。 “司、司空?”你那惊讶的向前探了探身体,因为屋里太暗,他看不太清来人的面容。 毕竟不是圣人,司空摘星不能够说对南的身体不报有遐想,看着南趴在床上瞪圆了眼睛小心翼翼靠近自己的场景司空摘星还是忍不住在不经意间翘了嘴角。伸手揉了揉南的头顶,南却有些不知所措。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真的见到司空摘星,更加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的不怀好意。 “不要愣在那里,起来穿衣服我们离开这里,还是你想要就这个样子出去?”南身上才穿着一件亵衣,很是单薄。从上往下看去,他的肩膀都能够看得清楚。 因为南已经脱去衣服准备休息,所以身上衣服有些松垮,虽然比穿着衣服看上去好了很多,但是很多地方依旧能够看到他衣服下隐隐约约的白皙肌肤,春光无限。 “离开?我们要离开?”南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司空摘星见他没有动作所以伸手拿起旁边的衣服想要给他穿上。 “我自己来好了。”司空摘星都已经放在了那衣带上面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放了下来。他让南自己来。 南小心的躲过司空摘星伸过来的手,把衣服接过然后往身上穿去。 司空摘星并未转过身去,毕竟难得有机会一饱眼福,这么好的事情,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错过?更重要的是看南为难的样子让他觉得更为有趣。南见司空摘星直直的看这个他,虽然知道黑暗中看不清楚什么,但是南还是停下了当中,有些无措的看着司空摘星。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离开这里再说。”司空摘星答道。许久不见,南倒是越发有意思起来,“别停下,再不快点儿就要来不及了。”易风在其他地方找阿康和清虚子,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他必须要在被发现之前带走南,不然就很难离开。 而这个时候,门外正好又传来了士兵的通传声,似乎是到了换班时间。司空摘星走到窗户边朝门外看去,没看到什么动静之后才回到屋子。而他回到屋子的时候床上的南已经套上了外衣,正在整理。 司空摘星挑眉,速度倒是挺快的。 “好了的话我们就走。”说着司空摘星上前把南抱在怀中,准备离开。 怕太过于用力弄疼他,所以司空摘星的动作一直都不是很重。但着也方便了南推开他。被推开的时候司空摘星有些呆愣,他不解为何南要推开他。 “司空,我不能离开这里。” “什么?”司空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很好听的笑话。他千辛万苦回来带南走,难却告诉他不愿意,这让司空摘星有些窝火。 南皱了皱眉,想要把手从司空摘星手中抽出来但是显然不成功。司空摘星自己还没什么感觉,但是他突然之间加在南手上的力道使得南有些吃痛。南毕竟没有练过武,就算是被传说的再厉害再神秘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 司空皱了皱眉,放开南的手臂。 “陆熔不是什么好人,不能留在这里。” 你那没有继续司空摘星的话题,反而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听小丫说你已经离开了。” “难道我回来的目的还不明显吗?”司空摘星反问。 清虚子轮不到他担心,阿康倒是有些担心,但是易风的能力他清楚他相信易风有本事带走他,只要过程中不出什么意外。 “可是我不能离开这里。”南那还是摇头。 “不能离开?为什么。”黑暗中,司空摘星听出了些不同,但是司空摘星读不懂那是什么。 “陆熔说我要留在这里,因为我是国师。接下去军营会有一场祭天,我要是不在这里了,那么要怎么咱们进行下去?” 司空摘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南。他濡染开始恨起陆熔来,以往他从未很过任何人就算是对方是陆熔,虽然不喜欢,但是那远远构不成‘恨’这种感情。因为不在乎,所以连多余的注视和在意都不想施舍。司空摘星向来都觉得自己把自己的感情控制得很好。 在这一点上,他比任何人都做得好。但是他也是个很自私的人,虽然他远远没有陆熔自私。 因为颜无的温柔太过认真所以他可以自私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再告诉自己对他的关注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是朋友。可是陆熔却不同,陆熔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不能做的事情却要强加在别人的身上,然后冷眼旁观。 若说司空的是自私的,那么陆熔就是冷漠的。只要能够利用他就不会手软,甚至是包括南包括其他所有人。至少司空摘星就做不到对自己在乎的人冷眼旁观。 对于这样一个人,司空摘星连可怜他都做不到,若是可以,他真的不想和陆熔扯上关系。 司空摘星低着头直视南,许久不曾移开视线。南有些疑惑不解,他不抬头看还好,一抬头南两颊就瞬间绯红起来。因为他低下头去顺着面前男人的视线看去,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人的聚焦点。 原来因为刚刚他的动作,胸前原本被他合拢的衣服竟然已经散开,而且散开的更多,露出了胸前大片的皮肤。 知道司空摘星在看那里之后南全身的汗毛好像都在一瞬间的时间里竖起,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末梢都变得敏感起来,特别是他胸前暴露在空气中的红缨。南伸手扯住自己衣衫整理好衣服然后捂住胸口,脸早已经憋红。他僵硬着身体愣在原地,抿紧嘴唇瞪大双眼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司空摘星。 “已经看完了。”被南的动作惊醒,刚刚那一瞬间对陆熔的不悦早已经消失。 “你,你说什么。”两颊绯红的南有一番别样的风味,不再像是平时的他。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更加像是被人调戏了的羞涩和恼羞成怒。耳廓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粉色色泽。 司空摘星不答话,他只是伸出手挑起南的下巴让他更加靠近自己。而南瞪大的眼睛里面满是水汽,在绯红的两颊映衬之下,显得更加湿润迷蒙。 看清楚他这副摸样,司空摘星更是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心跳加快。 “真的不跟我走?”司空弯下腰直视南,两人靠的极近,几乎呼吸到对方的呼吸。 南把头摇了摇,表示拒绝。 “那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司空摘星并未放开他的手,而是挑挑眉看着南这副小媳妇的有些无措的摸样,忍不住开口调戏起来他来。趁着南还未反应过来,司空摘星侧头在南脸颊上落下一吻,“只要你不拒绝。”说完话,司空摘星邪气的对着他笑了笑。 司空摘星一直手抚摸着南的另一侧耳垂,那只手垂在南胸前的衣袖总是在不经意间不小心在他的胸前轻轻的划过,引得他一阵痉挛。 “我……”南还想要开口反驳回去,但他只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倒是他鼓鼓的嘴巴看上去特别的可爱。 仔细的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司空摘星微微用手指磨蹭着南的脸颊和耳后的轮廓。他嘴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顺着南的侧脸往下吻去,直到空荡的肩骨。 “……唔,司空,不要这样,这样、很很奇怪……”南本来想要后退避开的司空摘星,却被司空放在他身后的手硬生生的搂了回来,“如果不想要就拒绝我,认真的告诉我不行或者是停下,不然我都会当做不知道的。” 南脸上的红晕好像会走路一般,此时已经顺着他司空的吻滑下了脖子,连带着脖子胸前都开始泛起了淡淡的粉红色的小小的鸡皮疙瘩。身体变得不被熟悉,南有些畏怯低下头去,不敢再抬头看司空摘星,他只希望可以快点儿结束这一切。 而司空摘星则好心情的看着他脖子下面已经开始泛起的粉红色鸡皮疙瘩的肌肤,那种感觉不坏。南算不得高大,与之相反他有些瘦弱,司空摘星拦住南肩膀把他按到床上,“放松,我会很温柔的……” 南尝试过阻止,可是司空摘星却当做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南唐下之后,司空摘星坏心的故意在他面前移动着衣摆,然后垂下的衣摆在南胸前已经竖起的的红缨上面重重地划过。 “……嗯……”侧着头,南脸颊酡红的避开司空的视线。羞耻的声音从他嘴边溢出,这样陌生的情绪让他觉得很不安。但是一想到对方是司空,南那些拒绝的话又有些说不出口。 没有开灯,司空摘星只能凭借着手下和唇下的温度来判断难道反应。偶尔月光透光窗口增量了屋子中的亮度,司空才得以完全看清楚南脸上此时的表情。 “跟我走好不好?离开这里。”司空摘星俯下身在南锁骨上落下一吻,“陆熔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别管他。” “不、不行。”南依旧摇头。 然后一路往下来到南肚脐上,舌尖轻轻滑过肚脐,南身体敏感的一颤,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察觉到司空的动作南抬起了头瞪着眼前的人,脸上有些不可思议的惊讶,脸上充血得更加厉害,司空摘星不曾移开眼睛,因为他迫不及待的欣赏着南脸上难得一见的表情。 “你的脸都红了,很可爱。”司空摘星伸手捏着南的下巴,抬起南涨得通红的脸让他微微抬起头看向自己早就已经被司空脱得差不多的赤裸。两个人的脸贴的十分的近,南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同样变得粗重的喘息。 司空感受着南的默认不可仰止的开始在他的唇上反复碾转、轻吻、啃咬,唇瓣吃痛,南反射性的微微张开了嘴唇想要吸气,却正好被紧紧搂住他的司空摘星趁虚而入,舌头一滑,司空探进了他嘴里的秘境。 司空摘星淡淡的汗水味刺激得南有些浑浑噩噩,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不见。司空摘星亲吻的更加卖力,甚至是说的上是疯狂,舌尖不断滑过南的口腔上额,激南口中的那条可爱的小蛇一起共舞,甚至是连牙龈都不放过品尝着他口中所有的蜜汁。 司空是有些疯狂的,甚至是有些占有欲过剩。他想要南的全部! 直到南喘不过气来,司空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的唇。多余的事情司空不想再多想,现在他只在乎南的反应。结束了刚刚那陈长的一吻,司空却更加忍不住想要吞掉怀中的瘫软一片的人,吸取他身上所特有的体香。 “……嗯……司空……”南所带给司空的诱惑或者说是诱惑力早就已经超过了司空可以仰止的范围,久久压在司空心中的欲望就像是一只吹满了气的气球在某一天突然被戳了个洞,然后情况再也不可仰止。 拥着怀里身体瘫软的南,司空稍稍冷静下来,然后还是把手探向了南身下。现在喊停显然已经有些不可能,就算是现在做这种事情并不适合,但是他和南都已经是蓄势待发…… 司空最近也不明白最近怎么会就那么冲动,居然在这种事情做出这种事情来,不顾大局,不顾易风和其他人的安危而在这里…… 南瘫软着身体,靠在司空胸前低声喘着粗气,他手指紧紧拽着司空胸前的衣服,在司空的手握住他身下耸立的地方之后,“……司空……唔……奇怪……” 或许是因为没什么经验的原因,南很快就在司空的手里泄了出来。带着淡淡白色的乳液让空气变得的更加灼热,更加暧昧。司空分开南无力垂在身侧的双脚,然后就着南自己的东西润滑那从未被人踏足的禁地。 手指探进去之后司空感觉南僵了僵身体,还为回过神来的南不适的皱了皱眉。没有预料当中的阻碍,司空的动作很顺利。 进去时的紧致和灼热让司空忍不住闷哼一声,南则是因为疼痛而微微弓起身体。 “放松些,这么紧张我们都会不舒服。”司空轻轻在南紧绷的背上拍了拍,让南逐渐放松。 司空在南的身上不断落下亲吻,直到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面都布满了所欲自己的痕迹这才停下自己的动作,开始在他的身上寻找着熟悉的敏感点。 “……唔嗯……唔……”南抬起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他不愿意去面对也不愿意去多想,不然他早就已经被自己发出的那些羞涩所淹没。 司空的每一个挺进的动作都带动南整个身体,伴随着的还有一阵阵喘息声。 司空主控着所有的一切,而南则是情不自禁的沉迷进去。 “别闭着嘴,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司空在南耳边说道。 南刚刚才舒缓过的欲望之火再一次被激起,他只觉得身体热的吓人,那份热气快速的蔓延至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扩张着他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 南不断抿嘴抗拒着这令人羞耻却又心跳不已的欲望。但是,在司空的不断袭击之下,刚刚发泄完一次欲望,过于敏感的身体!最终还是摆在了欲望的强势之下,呻吟出了声,“……唔……司空……” “……嗯啊……嗯……” 被南的声音刺激,司空动作更为卖力。南一声闷哼,紧紧的咬在了司空的肩膀上。早已经情欲占据所有的司空根本顾不得疼痛,他只是以更快更为狂野的动作回复南。 …… 司空摘星心满意足的从南的身体当中退了出来,挪开压在他身上身体,司空抱着南躺在他身边心满意足的着粗气。 “跟我离开这里,我们去别的地方,让陆熔自己去当他的国师祭他的天吧!”司空摘星双手捧着南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可是……”南为难的别开脸,不看司空摘星。 “没有可是,现在,马上,立刻跟我走。”司空以命令的语气对南说到,“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绑着你离开这里,我不可能再回来这里第二次。所以两个选择,你自己选一个。要嘛自己跟我走,要嘛我把你弄晕了再带走。” 休息一会儿之后司空看向窗外,窗外的月亮已经开始下落,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够久了。 “可是我……”南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司空很反感他祭天的事情,那件事情是他军营的目的。他走了,陆熔那边绝对会乱套。这一点毋庸置疑。 “没有可是,起来穿衣服。”自司空摘星起身把衣服穿好,然后把南的衣服递给他,“或者是我来帮忙,关于这个我倒是很乐意。” “不、不用了。”南涨红了脸摇手拒绝,只是他显然有些力不要从心,他手一动却流动了腰,随即一声闷哼,整个人都跌在了床上露出大节白皙的肌肤。 最终还是司空帮忙才让南穿好衣服,出门时司空特意把南裹在了一件黑色披风里面,然后‘挟带’出了军营。 到了之前和易风分开的地方,却不见任何踪迹,司空正奇怪,那边易风却突然出现,而且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 司空挑眉看着他,易风讪讪的耸肩,“我找遍了整个军营都没找到人,所以……” “那马呢?”无奈之下,司空只好退而求其次,他早已经料到陆熔不会这么容易让他得逞,但是没想到易风居然都没有找到人。紧了紧身边的南,司空又有些庆幸,幸好陆熔不可能多南做些什么,至少明面上不行。 “这个我倒是弄到手了。”易风很快从树林和拉出两匹马,司空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跨上马动作利索的转身离开。 第六十二章:北华 司空摘星怕麻烦,但是麻烦却像是爱上了他一般滚滚而来。 时间如流水,总在不经意间流逝。 很快,假寐中养精蓄锐的司空摘星就听到了敲门声,是让他过去吃‘晚’饭的。带着南出门的时候,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来,南倒是一直很安静。 饭是徐眉做的,因为人多所以她花的时间也多,好在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也没有那么多君子远庖厨的规矩,所以有空的都回去帮下忙,才能让众人赶在天完全亮起来之前吃上饭。 饭桌上只是一些家常小菜,在这边关小镇也算是不错的了,司空摘星并不挑剔,但在疾奔了两天之后能吃到这么一顿饭,还是觉得很高兴的。 徐眉还真的把自己的藏酒都拿了出来,一桌一坛,虽然不能让所有人都喝个够,却也已经够解几个男人肚子中养着的馋虫。南不善喝酒,所以只能是安静的在一旁吃东西。欧阳毅并未说什么,显然易风已经跟他说了之前的事情。欧阳毅不问司空摘星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 接了自己的米饭,司空摘星带着南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 没想到欧阳毅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顿时,他这边立马就从最不起眼的地方变成了最起眼的地方。 司空无奈,却也没说什么。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是欧阳毅却是一直不曾安静过,一会儿给他倒酒,一会儿又跟他说话。虽然话不多,他也没做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却是每一次他说话都会引来周围不少人的注视。 刚刚开始,司空还以为那些人看的是欧阳毅,毕竟欧阳毅现在是他们的头头。可次多了,司空摘星也算是明白过来了。那些人能够把人刺穿的视线不是对着欧阳毅的,而是对着他的。当然也有不少人注意过南。 饭咽下肚子时,司空忍不住想,明明之前态度都不曾这么诡异,现在是怎么了? 还是他们嫌他吃得太多? 司空低头看向自己只有半碗米饭的小碗,默默的继续沉默…… 漫不经心的吃完饭,司空早早的就搁下碗带着南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闭户,烛灯一吹,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一觉司空睡得并不安宁,迷茫间他总觉得那些人的视线还在他身边游荡,那种感觉对于他这种习惯了戒备外人靠近的人来说,就跟大夏天睡觉时周围却都是飞舞着嗡嗡叫个不停的蚊子的情况一样。 明明就已经困得不行,却偏偏在每次刚刚睡过去的时候就被蚊子叮醒。而且就算是被他弄醒了,你还拿他没办法,因为既打不到,又赶不走。 就在这种状态中,司空摘星熬了一夜,第二天他起床时,脸色比之前一天更差了许多。 洗漱时司空在水缸旁边见到了早起练剑的欧阳毅,欧阳毅一脸诧异的看着黑眼圈都出来了的司空摘星,问道;“你昨晚没睡舒服吗,怎么今天这么憔悴?” 司空摘星闷声闷气的嗯了意思,道;“蚊子太多……” 欧阳毅闻言之后脸上更加满是不解,这才春天,哪里来的蚊子? 就在欧阳毅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司空又开了口,他道;“我待会儿就离开,谢谢你收留我一晚。” 欧阳毅摇头道;“别这么说,就算你不以玄月阁阁主的身份住在这里,也是我朋友,朋友有事,帮忙是应该的。” 正在往脸上泼冷水提神的司空摘星闻言侧头看去,却见欧阳毅眼中满是认真,他沉默了一会儿,开了口,“那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私人的,玄月阁我没兴趣,想要报恩,你帮我办件事情吧。”低下头,司空去继续往脸上泼在这个季节依旧冰凉冻人的水。 “和南过关?”欧阳毅不愧是能够支撑起玄月阁的人,很是聪明。 “我此去北华不能带着他,你帮我找个能让他安顿下来的地方。”司空到不担心玄月阁会对南做什么,比较玄月阁还有着一层皇商的身份,就算是他们背叛司空,最多也就是带着南会到南楚而已,那样无论如何南都不会受到伤害。 欧阳毅显然也相同了这一点儿,虽然很尴尬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这个镇子都是我们自己的人,不会有别人知道,很安全。”想了想,欧阳毅又补充道;“当然,我们也不可能让他的所在被南楚的人知道,不管你信不信。” 司空摘星洗漱完之后就向欧阳毅告辞,欧阳毅却劝他吃完早饭再上路,空腹对身体不好。司空本意拒绝,毕竟他没这么娇气。额欧阳毅却不曾有放人的意思。一来二去,司空也不再矫情,爽快的坐了下去。 可等他坐下去之后他立马就后悔了,因为昨晚的那种情况又来了,而且比昨晚更为严重。 欧阳毅坐在他身边,不曾开口说过什么,但那些人的视线都在若有若无的往这边瞟过来。有几个人甚至是就一直盯着他看,不曾转眼。 南还在睡觉,司空没叫醒他。 早饭没吃好是自然的,司空放下碗筷时甚至是觉得吃了比没吃东西更难受。肚子中都是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吃完早饭,司空摘星再次向欧阳毅告辞,然后不等欧阳毅开口便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只是才走到村口,他便在哪里再次见到了欧阳毅。 欧阳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他到前面,并且骑着马。在他周围的还有其他人,司空大略的看了下,刚刚吃饭的那些人差不多都来了。 “你这是?”司空站在下面微微抬头仰望马背上是、蓄势待发的欧阳毅。 欧阳毅吃饭之后换了一声暗色长袍,修饰的他本就匀称的身形更为修长有力。也是看到欧阳毅穿暗色的衣服司空才发现,欧阳毅比起白色,更适合这种暗色的衣服,因为暗色让他更显英俊。 马背上的他,此时就像是皇孙贵族,身上的气派并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 “你不是要去北华?我带路。”欧阳毅对着他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一匹身形高大的骏马就被迁到了他的面前。 司空并未接过那马缰,而是皱眉看着这群人。 “我们也要去北华,你又不认识路,所以就想带你一起走。”欧阳毅道,“并且你是玄月阁阁主这件事情已经定下,就算是你把血玉扳指暂时交由我保管,也改变不了事实。” 司空闻言脸色自然好不到那里去,但是他也没有拒绝。因为欧阳毅说得没错,他不认识去北华的路,只是知道大概方向,若是他自己一个人去那边,怕是只能一直往一个反向走,等进了北华边界再考虑其他事情。 这样一来,就会耽误很多时间。而且……司空抬头看向欧阳毅,他似乎对北华有些了解。多打听些北华的事情,对他有利无害。 “既然如此,那就谢谢了。”说着,司空动作利索的跨上了马背。 上马的瞬间司空也想明白了,他又不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被人看一下又不会掉肉,害怕被人盯着看? 那些人喜欢,就让他们看个够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司空摘星一路上都忽略了那些人,只是专心致志的赶路,欧阳毅这次也异常的安静,一路下来都没见他说过几句话。 一行人本就处于边关,从他们起程的地方到北华的地界只用了几天的时间。期间欧阳毅和一行人换了装,照着北华人的模样做了简单的易容。 司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一脸大胡子的粗野大汉,就连说话的嗓音都被欧阳毅用药改变了,原本温润深厚的嗓音变成了另一种意义的粗狂,一开口,便是沙哑的音调。 欧阳毅和他差不多,都是大汉模样,为不一样的便是欧阳毅是作为商队头头的身份在带队,而司空摘星和其他人则是以商队跟商的家丁和佣人的身份跟在欧阳毅身后的。 北华不比南楚,在北华大多数地方都是荒芜的草地,就算是一些人多的地方也是遍布得十分希零,一路下来,他们硬是没碰到几个人。 一路上,司空摘星也在欧阳毅身后的那些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北华的事情。 北华的皇位是世袭的,到这一代已经是好几十代。随意一直一直不曾富裕起来,但是还是有不少有野心的家伙,例如现在的皇帝。 北华现在在位的这个皇帝算不上是个明君,因为在盛世英明的号称下,他的暴戾反而更加出名。 从他继位开始,便一直不曾安宁过,特别是在他继位时清理逆党时的手法也是一等一的残忍。 这次他到是意外的沉得住气,闷不吭声的把兵力部署好了之后才开始对南楚发动攻击,而且手法也和以往大大的不同。仿佛完全换了个人一般。这也是南楚裴一叶和陆熔认为北华背后另有他人的另一个原因。 玄月阁有对北华内部的事情保密的义务,所以说的并不是很多,而且就光是他们透露出来的那些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知道不可能打听到更多,司空摘星属性不再问,而是开始考虑起到底应该怎么混进北华军队了。 对,就是混入北华的军队。 司空摘星一路上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用这个方法。虽然他可以凭借着轻功听墙角,可是北华那么大,他怎么可能知道到底应该去什么地方。而且就算是等他无头苍蝇一般碰运气找到了对的地方,时间也已经等不及。 这种情况下司空摘星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便是混入军队,打仗的时候,军队一般都会征兵。只要他能够进入军队,那么以后的事情就好说了。就算是不能够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能够摸到应该怎么做的头绪。 不过…… 司空摘星状似无意的打量起身边的其他人,他们是万万不能带着在身边的。先不说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是他们没有什么恶意带这么堆人在身边也实在是太显眼。 得想个办法把这些人甩掉才是。打着这个注意,司空摘星一路都不断注意着周围的地形。 现在北华的军队多是聚集在边关,但是直接到边关去大吼着说什么‘我也要当兵’简直就是找死,所以他需要到临近大的城镇里,然后再混进去。 或许是这几天里老天爷今天心情好格外的好,所以时机很快就被司空摘星等到。 第二天下午,欧阳毅等人到了边关附近最大的一个城镇。北华和南楚相邻,但是两国的人风俗习惯和衣着打扮都相差很多,建筑亦是如此,若是南楚是江南小院的精致,那么北华就更加偏向于司空摘星原来世界北边的那种住房。人亦是如此,北华的人看上去就要比南楚的人高大上几分。 镇子比起南楚的城镇来说不算是特别大,但也算得上是繁华。 但是镇里防得很严厉,光是进去就花了好长的时间例行检查,好在欧阳毅他们有北华内部通商的官牌,所以才能让他们一行人敢在天黑前进了镇子。 大约是因为打仗的原因,镇子中无论是大街小巷都弥漫着一股紧张和兴奋的味道。这大约就是北华和南楚此时最大的差别,南楚的内部是人人担惊受怕,北华却想是在举办庆典一般兴奋得不可忍耐。 司空摘星对街上那兴奋劲儿铺之以鼻,他们大概是在为一场即将到到来的胜利而洋洋自得。 “我们去客栈。”欧阳毅见司空摘星看着周围的人时脸色不好,便开口道。 “客栈?” “这附近有我们的分局,正好过去看看。你要是要做什么,说不定他们能帮上些忙。”欧阳毅道。 司空摘星无声点头,若是能够得到消息自然是好。不过司空摘星也有些意外,玄月阁的势力已经大到在北华也有自己的势力据点了吗? 欧阳毅所说的客栈只是个有些破旧的老客栈,乍看上去还有些萧条之意。就和徐眉他们只求住的地方一样,若是不知情的看到这里,是绝对想不出这就是玄月阁的据点的。 进门之后,欧阳毅在柜台上敲了两下,然后开口道;“上房,我已经预定了天字号。”司空摘星莫名的看着他,他们这一行人少说也有将近十个,欧阳毅却只要一间上房,这是做何意? 司空摘星还在疑惑,那边坐在柜台前的掌柜的已经换了副严肃的神色,“对不起客官,我们这天字号已经有人住了,您另选个房间吧,我们这儿其他的房间也不错。” “可是我之前就已经先订好房了。” “可是……请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掌柜的似乎很是为难。 “腊月初八。” 那掌柜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又问道;“记录的什么人的名字?我查查看。” “玄月。” 欧阳毅话音才落,就见那掌柜的连忙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然后毕恭毕敬的对欧阳毅等人说到,“请跟我来。”店小二奇怪的看着他,他只是挥挥手,让店小二忙自己的去。 司空看到现在也算是明白了过来,刚刚欧阳毅是在跟这边的负责人对暗号。 一行人随着那掌柜的到了客栈后面,并未去什么天字号上房。掌柜的带着欧阳毅等人去了客栈后反的一栋楼中,才停下脚步。 司空这边才站住脚,那边那掌柜的已经一改之前的庸俗之色面色认真的对这欧阳毅抱起了拳,“敢问阁下是玄月阁那个阁里的人?有什么事是我们能够帮得上忙的。” “我们是阁中内部的人,来这里替上面办些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我后面会跟你细说的,但是现在先找个地方让我们住下。”欧阳毅含糊其辞。 “这……”玄月阁的规矩不多,但是上下级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玄月阁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分局据点,除了上面的人,谁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些人才是暗桩。因为玄月阁阁中人员混杂,所以更是难猜,因为那人可能是个如司空这才见到的这般是个不知名客栈的老板,也有可能是个路边要饭的乞丐…… “有什么问题吗?” “不,你们跟我来。我在城郊有一个地方可以暂时藏身,你们先住到那边去吧。”玄月阁的任务并不强求玄月阁内部的人接受,但是一旦接受,那么就是‘要嘛完成任务,要嘛死。’了。他这么说,便是接受这次的任务了。 不问缘由,必定完成! 欧阳毅满意的点了点头,侧头看向司空摘星,眼中满是笑意。 “怎么?”司空装作没看到他眼中的激赏神色和自豪,装傻般疑惑的反问。 “司空摘星,玄月阁就真的没有一点儿让你觉得值得赞赏的地方吗?”欧阳毅苦笑。一行人此时正跟着那掌柜的往城边走去,有几个面生的转过头来打量几人,但是在看到领路的是本城的人之后,也就收回了视线。 “值得赞赏的地方”司空挑眉,稍作思考之后他开口道;“倒也不是没有,整体来说我还是很欣赏玄月阁这个地方的。” 司空说的是实话,玄月阁确实是让他十分欣赏。 自由、庞大并且拥有足够的实力,从第二次听到玄月阁对阁内人员的条件限制时,司空就已经对玄月阁有了兴趣。 对门派不利的情报,一生都不能对他人谈及。对于门派内的任务或者是门派要做的事情,可以选择接不接受,但是一旦接受便必须做到,‘要嘛完成任务,要嘛死’。门派之内的人授武功但是只要是进了门派的人都可以每个月领月钱。 这样的条件,怕是没几个人会不对玄月阁在意的吧。 真的见到玄月阁阁内的人物之后,司空也明白玄月阁确实是一直履行着他们的规定。玄月阁是个很舒服的地方。若不是两方现在的情况是如此,司空怕是也会去玄月阁探个究竟。 “是吗?”欧阳毅很是高兴,“说说看。” “玄月阁的风气我很喜欢。”但就这一点,司空就已经觉得难能可贵。 “是吗……”欧阳毅并未再追问,但嘴角的笑意却一直未曾消弱下去。 因为司空摘星的一句话,欧阳毅心情好了一整天的时间,直到——司空摘星再次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无影无踪,就和以往一般,他们连司空摘星是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司空摘星已经消失了。 听到司空摘星消失的消息,欧阳毅除了一开始的时候震惊了一会儿,很快便恢复了淡然,只是他嘴角的笑意已经被苦笑取而代之。 “去探查最近边关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军营中的事情。”欧阳毅吩咐到。 负责探查消息的易风闻言诧异的看着欧阳毅,他们玄月阁已经把所有北华军队的消息卖给了北华,那么按理来说是不应该继续探查下去的。欧阳毅这么做,岂不是不合规矩。 “我没有让你去探查北华想做什么,我只是让你去里面找个人而已。”欧阳毅道,“玄月阁说过不再买消息给别人,叶并没有违背这个规矩。” 欧阳毅此话一出,易风也立马明白了过来。 “不要让北华的人知道,若是他们知道了司空摘星的事情,那就麻烦了。”欧阳毅本想自己出手,但是现在是在北华…… 容不得他随意胡来,因为他欧阳毅在北华,已经是个死人。 “哈哈……”欧阳毅忍不住笑出声,眼中却是一片冷冽,死人吗? 确实,他已经死了。天底下,已经没有了原来的他,现在的他,已经是另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本来一辈子不准备踏入这个地方,现在看来,那只是一种奢望了…… “欧阳先生。”见欧阳毅面有异色,易风不由有些担心。 “我没事,你下去做事情吧,对了,顺便让人加紧监视北华朝中的举动。”欧阳毅不忘提醒道,司空摘星身陷其中,若是不在多加小心,恐怕只会害死司空摘星。 “是。”易风自然也是明白这点的,所以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若是可以,这两件事情他都想要自己亲自去办。 看着易风离开,欧阳毅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之后才缓过劲儿来。 司空摘星的离开给欧阳毅添了不少麻烦,但是欧阳毅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司空的离开反而让他放开了手脚。 这次回到北华,欧阳毅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再说那边,司空摘星半夜溜出了欧阳毅等人住的地方便去了临近的官府和军营中探查。 镇上的官府几乎就是个摆设,司空摘星去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几个人,倒是在军营收获不浅。北华的大批军队驻扎在更靠北的平地上,但是这附近也有散分开来的小部队,预防南楚做什么手脚。 司空摘星是趁夜去探查的,所以才能够在最高限度保证自己不被发现。他也算是走运,他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对方围在一间灯火明亮的屋子里开作战会议。 说是作战会议,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些战事上的交接和吩咐。他们这里的士兵作为候补兵,没开战之前他们的工作就是做准备和负责向前线递送物质。 再有,便是负责消息的传递。 北华的首都位于北华偏北的地方,所以离这附近很远,而在这个时候消息的传达多是通过传信兵加急通传的,所以消息可谓是一关一关的往前传过去,司空摘星到的时候,他们似乎正在商量着明天的交接。 上面会派送信的士兵过来,经由他们转手然后再送到前阵。 司空摘星稍作思索,摸清时间之后转而回了镇上,他需要一些东西,准备齐全了之后才有办法完成这次的任务,至于办法,司空摘星已经想到了个比之前更好的。 那个送信的应该会在明天中午到这镇上,所以他一定要在那时候之前回来,然后还要在中午之前做完他要做的然后回到这里来。 第六十三章:潜入军营 其实司空摘星打得注意很简单的,那就是潜进去。他需要易容,途中把那个送信的掉包了,然后他再以送信的身后混进军中。 司空摘星回到镇上,只花了很短时间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再回到官道上时,天才刚刚开始蒙蒙亮。此时还未到夏天,所以清晨的官道上满是水汽,蒙蒙浓浓的阻碍着司空摘星的视线。 司空镇外一处还算是隐秘的地方选了个实现好的地方藏了起来,为了避免被发现,司空摘星特意换了身暗色的衣服栖身与树中。 这一等就是两个半个多时辰,两个多时辰过去之后,司空摘星手脚都有些发麻了。好司空摘星也算是沉得住气起的,所以并未放弃。 送信的很好认,疾奔的匹骏马上那身穿一袭官服,很是扎眼。 看到那,司空摘星身形一动,再被看清的时候官道上已经只剩下一匹疾奔的骏马,而骏马上的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是谁?想干什么——” “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告诉?放开。” 知道问不出什么司空摘星也不再废话,他把带到了树枝中,手指一动,那已经断了气。司空摘星放手,把尸体横着凉了脚下的树枝上,再看那还疾奔的骏马,司空摘星顺手从身旁摘了一片树叶以手指为契扔了出去。 树叶触碰到马脖子的瞬间,疾奔的骏马立马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再动弹。 见控制住了局势,司空摘星便不再理会那马,而是转身去看那送信的。 说实的,司空摘星对男的外貌并不怎么意,但是看到脚边那送信的面容时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有个词说得好,叫做‘贼眉鼠眼’,此时正好可以形容那送信的面容。他真真是长了一副‘贼眉鼠眼’的容貌,眼睛细长,看上去就像是想什么奸计,平淡无奇的外貌并未减缓他‘贼眉鼠眼’的感觉,倒更加是让他变得像是市井间爱贪小便宜的流氓混混。 司空微微皱眉,有些不情不愿的把自己弄成了他的模样,按照那的身形缩骨之后他褪去那身上的外衣自己穿上,顿时摇身一变成了刚刚那的模样,一点不差。 杀之前,他已经给了那说话的机会,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够模仿那的语调和说话口气。 试着开口说了两句,司空摘星也扮得有七八分像了。 司空摘星小时候就被清虚子逼着习轻功,其余武功是因为司空摘星自己的爱好所以才回去学,但是易容术这种东西,司空摘星也只会皮毛。 因为用清虚子的话说过,偷东西靠的是自己的本事,易容成别浑水摸鱼这种事情清虚子是十分不屑的。因此,他也不准司空摘星接触太多。 好这次送信的应该跟军中的也不熟悉,所以他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现也勉勉强强能够糊弄过去。 那身上还有快腰牌,上面写着一个数字和一个名字,向来应该就是那的名字和军牌了。 那封信不算厚,薄薄的一片纸,被白色的信封封了起来。 沾湿表面的信封之后司空摘星把它对着响午的阳光照了照,里面的内容一差不多能够看得到了:兵已到位,只待就位。那边已经答应条件。 内容司空有些看不懂,但是还是都急了下来,他现想说太少,不懂也很正常。他现就像是玩拼图,还差很多重要的图片没到手。 不过看到这这封信,司空也算是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北华的背后确实是有。 有了目的,司空摘星轻松了不少。 骑着马,司空摘星焦急的向着军营赶去。 “报……”隔着军营还有一段路程,司空、不现应该是送信的那士兵便举起自己的令牌拉开了喉咙大叫起来。 营中守候的士兵本就等待他的到了,一间司空,立马迎了上来。 “是什么此放肆?”才到门口,司空便被拦下。 “是传信兵,有事找们将军。”司空摘星并未下马,而是驱马前进,往前走去。 “叫什么,进去通报。”那并未如此轻易的白领放行。 “叫司空博,进去通报的动作快点,前面还等着送消息过去呢,别磨磨蹭蹭的。”司空道,他有些忍不住的无奈,可他脸上还是那副尖嘴猴腮两眼精光的模样,并未露出痕迹来。 那进去里面的很快就出来了,身后还带着几个掌事模样的,那几都是一脸的焦急,见到司空博立马就迎了上来。 “信呢?”其中一个身着铠甲的急匆匆的捏住了司空博的马缰。 “自然是手上,但是……”司空微微眯起自己现已经狭长了一半的眸子,防备地看着他。 司空博现的模样那可谓是正的尖嘴猴腮,一脸的贼眉鼠眼,他这么一眯眼,顿时就真的变得更加狡诈了。 那模样实是算不得讨喜,那身着铠甲的管事的见司空博如此模样,当时就皱了眉,“知道了,跟进来。” 司空摘星稍作迟疑,还是下了马,跟上了那的脚步。 进了营帐,那便从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一块令牌递到了司空博的面前。 隔着一段距离,司空仔细慎重的打量着那手中的令牌,花式是司空之前马贼身上的令牌见过的,只是此时的花式更为精致,而且还是有一种玄铁雕刻出来的。 司空博没做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他。司空博赌,赌这次的信件十分重要,所以对头的暗号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司空赢了。那停顿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又从身后的密室拿了一样东西递到了司空的面前。司空一见,眼中诧异一闪而过。 那是另一块令牌,而且司空对令牌很熟悉。不同于北华自己的令牌,此令牌更为简单和精致。当然这并不是司空所惊讶的地方,他惊讶的是那令牌他见过,那是断剑门的令牌! 之前,他曾经去过断剑门一次,所以也曾见过断剑门的一些信物。 只是那时候见得匆忙,所以他也并未十分留意,只是记得个大概,和那身着铠甲的手中拿的似乎一模一样。 看到那令牌,司空也隐隐明白了一些什么。 颜傅等江湖上找不到消息,无非就是两种可能性,其一是真的被防得滴水不漏,再有便是消息被阻断。前者显然不大可能,后面这种可能性倒是很大。 现看来,那个阻断了消息江湖上流通的已经有了眉目,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这世界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信呢?” 此时屋子中已经只剩下司空和那两,他开口,自然是对司空说话。 司空不再迟疑,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那,“明天就会回去,所以信就交给了,只希望明天之内能够交到他手里。若是其中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怪不得了。” 司空把东西交了出去,却是又对那设了一局。所谓兵不厌诈,便是如此。 “这是自然。”那显然不喜欢司空博的态度,眉间是显眼的不满。 “既然如此,那就先去休息了,养足了精神也好回去。”说着,司空就向着门口走去,只是他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对了,还要麻烦给安排个地方休息。还要回去复信,不休息好可是会耽误事情的。” “哼,这是自然。”那不屑的冷哼一声,已经完全把他面前的司空当做了油头滑面的物。 说着,他收好信件之后先司空一步出了门,出门之后便招手让去替司空安排了住所。 司空不算是什么大物,住的地方也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司空看那有些破旧的一角时,反而有些高兴。少的地方才更加方便他接下去要做的事情。 司空进门之后便没再出来,而是躺床上大睡特睡起来。昨天晚上他为了探查消息一角一晚上没睡,刚刚更是神经紧绷了一早上,现已经是累极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提这边司空屋子中休息,暂看那边得了司空送来的信件的那身着铠甲的。 那把司空送走之后,急匆匆的再次关上了门。他再次回到屋内的时候,屋内已经不止他一个了。 “怎么样”其中一急不可耐的迎上前来问道。 “应该是真的。”身着铠甲的男答道。 “可是那分明就是市井小徒,怎么可以轻信他?” “哼,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这种才不会被注意,谁会想到这么一个物会是送信的。”身着铠甲的提起司空,还是十分不悦。显然司空给他留下来极深的印象,他说话时语气中还满是轻蔑。 “也是。”后来来的不这个问题是纠结,转而问道,“对了,那信上写了什么?” “看。” 他接过信封,上下浏览起来。看完信上的内容,他脸上立马轻松了许多,“还好,事成了。” “下午就派把信送过去,去准备一下,也随们一起过去。此事事关重大,还是们亲自走一趟比较好,而且接下去的安排恐怕也会有变。”说着,那身着铠甲的便出门去安排去了。 只是他才走出门,就听门外的士兵发出不少骚动。 “怎么回事?”他踏前一步,问道。 “报,华将军,有潜进军营。”一个士兵立马答道。 被称作‘华将军’并不是因为那身着铠甲的姓名中有华字,而是因为他是被北华册封的将军。北华不同于南楚,他们没有什么世袭的军制,北华,油有才华,有能耐的军才会被北华的王册封为‘将军’,并且按照等级以‘华’的谐音或者是‘华’字为称呼。 换而言之,北华能被称之为‘华将军’的,定是不可小视之。 “带过去。”华将军说这边大步走了出去,这个紧要关头,容不得任何错误。 这只是北华边界的一个小地方,军中布置都极为简单,能够藏的地方更是少的可以。那黑衣很快便暴露了众视线中,他已经被军中不少侍卫围中间。华将军打量了一遍脚下倒着呻吟不停的士兵,心中多了一份谨慎。 能这么短的时间伤到这么多北华的正规兵,那显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将军。” “什么来头?” “不知道,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潜伏军中了。” 他到的时候,那黑衣被围中间,但就他询问身边士兵的那极短的时间内,地上已经又多了不少伤兵。 “拿武器。”华将军脸地上的士兵的哀嚎声中越变越黑。 接过士兵递过来的长矛,华将军二话不说便埋入了战圈之中。 “哐……” 那黑衣手持断刃,身形极快,但是华将军却是手持千金长矛,每一招下去那都是十分沉重的,两次交手之后那以一敌百的黑衣竟然被震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哼,不过如此。”将黑衣击退,华将军持矛而立,“把他抓起来。” “是。”那些旁边围观的士兵是突然间涨了士气,立马纷纷围了上来。 黑衣像是被华将军那一矛伤到,见状连忙仓惶倒退了好几步。 见状,那些士兵更是毕竟了些。却见那黑衣脚尖一点,竟然屋顶轻踏了两步从屋顶冲出了圆圈,向着军营后跑去。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华将军见状立马大声喝道,这个时候来的显然是冲着他手中的信件来的,绝对不可以放他离开。 那黑衣逃得很快,没多久就只剩下一道黑影,其余士兵都想要追上去,可是脚程慢的根本就跟不上。华将军见状也顾不得那些士兵了,收起长矛,他也跟了上去。 军营,前后才百米不到的模样,军营后面是一片树林,若是那跑到了树林之后就不好对付了。 华将军跟着那黑衣的声音到了军营后,只因脚下慢了一步,再抬头看去,那一抹黑色竟然消失不见了。 他皱着眉立于远处,这是军营,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怎么可能被跟丢。 正当这时,右边竟然传来一阵声响,华将军戒备的转身看向呐方,却见司空博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嘴上还不满的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见到司空博,华将军当时就紧皱起了眉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吵吵闹闹的。”司空博惊慌的跑到了华将军面前,还不停的朝旁边张望,生怕有什么会危害到他的性命。 “这里做什么?”见到司空博,华将军自然没有好脸色。 “……屋子中休息,突然就听得声响,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南楚的打过来了。”就司空博左顾右盼的时候,华将军早已经完全黑了脸,“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衣从这里跑过?” “黑衣,什么黑衣?” “,算了,回去睡的觉,别这里烦,小心一个不小心杀了。”华将军现是满脸杀气,恨不能真的杀了眼前这贪生怕死的,若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处…… “什么?……”司空博本来质问的语气看到华将军那一脸的戾气之后变得结结巴巴,底气不足。 “滚。” “……”司空博觉得失了面子本想吼回去,但是看到周围越来越多的士兵之后还是咽了咽口气躲到了一旁去。 那黑衣见司空博滚到一边去了,立马收敛心神开始调动身边的士兵把军营周围都封锁起来,就连周围的小镇也被他下令封锁了起来。 被吼了一顿的司空博意外的安静,一直躲角落,到也没有理会他。 不过司空博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收敛的,华将军分布好了周围的士兵和派封锁了小镇之后竟然又凑了过去,“华将军,觉得需要给个交代。” “什么意思?”华将军早已经腻透了司空博这个,但他却没想到司空博居然还敢上去让他给他个交代! 可司空博却像是变了一个似的,不是之前的油嘴滑舌,而是一脸严肃,“华将军,要知道,是送信的,那么就有必要确认这信送到。”顿了顿,他又道;“可是现看来,有必要重新考虑把信交给们的事情。” “什么!”华将军一听立马就火大起来,“小子是怀疑们的能力吗?” “是的。”司空博居然点头应道,“可不想信件到了们这里被拿走。” “放肆,居然敢怀疑们,信不信杀了。还有,们的事情还轮不到来管。”华将军说话时已经散发出常年军中的戾气,他哦组委的士兵已经纷纷绷紧了神经,司空博却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怯意,面上还是不让步。 “请将军把刚刚的信还,自己把他送去该去的地方。”说着,司空博就向着华将军伸出了手。 华将军危险的看着司空博,半响不曾出声。 “将军,请把信还给。”司空博顶着面前那身上的杀气半点不让。 “放肆,将军的事情岂容——”华将军没说话,倒是他身后的护卫忍不住呵斥到。不过他话未说完,就被华将军制止,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了信件,递到了司空博的手中,“下午们便会去前面,跟们一起走。” 司空博接过信件,仔细的检查清楚之后才收进怀中,“好。” 第六十四章:混迹军中 险峻的山石路上,呈现出几条影,一众行色匆匆,似乎走的十分焦急。 一行从下午出手,到了傍晚才到达主营帐,期间司空博一直把信件好好的收怀中,不成再交给其他。虽然还有些似乎对他很不满,但是还是没吭声说什么。 到了营帐门口,司空博便被留了原地,然后那个被称为华将军的倒是先进了营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少都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再然后司空才被请了进去。 进了军营,司空立马就被带到了一处营帐内。司空踏入营帐,营帐中却是空无一。 营中空荡一片,只余一张桌子其中,桌后是一张椅凳,看模样像是那些军士平时处理公务的地方。 “就是那个送信的?”就司空打量周围的时候,门口有走了进来。 司空闻声回头看去,那是一个比郑志明还要高大许多的男,满脸络腮胡子,一身黝黑的铠甲,看上去便是那种莽夫模样的。可那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是他的外表那般。 “是。”说着,司空从怀中掏出了信件。 那接过,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才把信封递到了烛灯前点燃。信是用上好的纸张写的,烧起来格外的快,没一会儿就变成了灰烬。 “这段时间先呆军营,有消息会让送回去的。”说完,那便转身离开了营帐内。司空无事可做,自然也没有这里久留,他那之后也除了门。 司空出门时那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住所,没一会儿时间他便被引到了军营后面的一处角落。 这里十分冷清,看样子便是那种没什么来往的地方,就和之前司空住的地方一样。看来他这个送信的还真的是没什么地位也不收重视呀。 司空暗自瘪瘪嘴,却有几分高兴。 少反而方便他做事情,就像之前一样。 军队对他这个送信的跑腿并不怎么意,权当是养了个闲。送走司空之后他们便开始去做自己的事情。 无论是北华还是南楚或者是其他地方,那封信的都非同凡响。这封信中的内容对南楚的影响暂且不说,单说北华,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沸腾了。 “张将军,看?”华将军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大一圈的男,神情严肃。 北华南面迎南楚,背面却是宜信,所以朝中一直有两个将军,一是常年和南楚接触的大汉,再有便是那被称之为华将军的男,这次被任命为大将军的是大汉。 “按照之前的布置布兵,等时机一到便发动攻击,不过此之前,要把后面的物质送到前线才行。”张将军道,“这件事情就由去负责吧,别的不放心。” “是,知道了。”两原本也算得上是平等地位,但是军事打仗上张将军确实是胜他一筹,所以他说的话李华也少有反对。 李华点头,便准备亲自去办张峰说的事情,但是他才走出两步,就被张峰叫住,“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被南楚知道,尽可能的低调和小心些。” “这个知道,不会让那个南楚那些个瓮中之鳖知道的。”这件事器上,李华还是很有信心的。 “嗯,明白就好……”张峰点头,应道,“对了,白天的那个送信的就暂时让那个他住这里,以免到时候没有通信的,只是那件事情还需要仔细调查清楚。”张峰所说的‘那件事情’指的便是司空少送信时被袭击的事情。 “曾经以为是南楚的,但是……” “有话直说,不比遮遮掩掩的。”张峰道。 “按理来说,南楚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南楚的也没有办法混进军中,所以这件事情,恐怕——”顿了顿,李华才接着道,“恐怕不是南楚的作怪。” “不是南楚?”张峰剑眉一皱,眉间满是戾气。 “对,恐怕并不是南楚的。”李华并未畏惧,而是接着说到,“信件的事情只有们内部的知道,会今天到这边也是巧合而已,并非是预定的事情,但是那显然是有备而来。” 张峰闻言并未搭腔,李华便继续说道;“被发现之后,那立马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完全不见了踪影。附近的城镇也让封锁了,但是到现都还没有消息。” “难道是玄月阁的?” “不,倒不这么认为。张将军,众所周知玄月阁的规矩至今未曾破过,而且若是要消息,玄月阁也不会这么做。” “那的意思的?” “张将军,请允许说一句有些过分的话,恐怕事情并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最大的可能就是,北华有内贼。”李华道。 “速速派把附近所有的城镇、村子、可藏身的地方都搜查一边,把最近一段时间到这边的所有陌生都给抓起来。要快!”张峰打开房门便对门外的军士吩咐道。那士兵领命,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这附近不大,前前后后的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上万,要检查并不难。思即至此,张峰也算是安心了一些。 …… 另一边,成功混进来的司空还为自己的成功而雀跃,却不知道自己这无心的举动不光是让他自己成功的混了进来,还间接的给北华增加了不少的压力。同时,也让玄月阁好好头痛了一番。 司空离开之后,玄月阁暂时的据点之中。 欧阳毅立于院中,面脸愁容。 听到北华附近的军营阵地被袭击,欧阳毅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司空摘星,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所以也只能围绕这消息探索下去。 只是易风已经探查了许久天,却依旧毫无结果,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事情。 徐眉和其他都被欧阳毅派出去寻找消息了,但欧阳毅还是放心不下来。只是这北华之地,他身份特殊也不方便出去,所以也只能这巴掌大的院子中干着急。 来来回回这院子中走了好几圈,欧阳毅还是放心不下了。耐不下心来,欧阳毅正准备出门去,却门口遇到了扛着一大包东西进来的易风。 “欧阳先生?这是准备——出去”欧阳毅的事情玄月阁中的多少还是知道些的,欧阳毅身份特殊,他来北华本就是个错误,若是再出门,被发现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还没有消息吗?”欧阳毅避重就轻,转而把视线停留了易风肩膀上的东西上。 那东西大概有形大小,被麻布包裹着。 “先来看看这个。”易风越过欧阳毅,把他肩膀上的东西放了地上。 起初欧阳毅还疑惑那是什么,但是那东西移动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之后,便了然。只是了然之后他又疑惑了,“易风,弄具尸体回来做什么?” 易风逮回来的正是一具尸体,而且还是一具已经死了有一两天的尸体。现天气还算是有些凉,所以味道不至于很大,可是死了两天之后也依旧是掩饰不住的尸体臭味。 易风并未回答欧阳毅的话,而是把地上的尸体上包裹着的麻布都弄到一旁去,完完全全的把那尸体暴露了欧阳毅的视线中。 那尸体一脸死相,身体也已经满是尸斑,就更别提那一身的臭味了。 看到那尸体,欧阳毅剑眉深皱,因为那尸体身上只穿着贴身的衣物,情景实是怪异。 “这是官道旁边发现的,看样子已经死了两天左右了。”易风把尸体完全暴露空气中之后就退后了一步,避开了那尸体。 闻言,欧阳毅越是认真的打量那尸体,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是否见过。 如此,易风便接着说道;“发现他的是他被扔了路边的草丛中,若是一般根本就发现不了。而且,还发现他应该是要去军营的。” 军营?欧阳毅心中一顿,不禁挑眉。 这时,名门边突然想起了一阵声响,却是空手而归的徐眉和徐明两。见易风和欧阳毅站院子,两便走了过来。见到地上的尸体,两个常年江湖上行走的还是忍不住的的皱眉掩鼻。毕竟看得再多,也不可能习惯死身上的味道。 “仔细检查过了,他脸上还有些易容时残余的药水,而且他衣服、身上带着的东西都被取走。” “是说——” “恐怕很有可能。”易风点头。 “们这是打什么哑谜?”站一旁的徐明首先耐不住性子了,一回来就看见两围着尸体打量,量是粗狂如他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傻子,还不懂吗?”易风没好气的白了徐明一眼,几之中,就属徐明脑子最转不过弯来,同他同时进来的徐眉都已经凑过去检查尸体了。 “这确实是易容的痕迹。”检查完,徐眉道。 易容并非什么不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易容也许要一定的技巧,但是那张脸就很那般。一般来说,易容的面具都是用上好的药水和一些动物皮肤来做改变,而且过程中还要把易容对象的脸作为对比,只要是懂得技巧的,一般都能够看得出蛛丝马迹。 被易容的药水图到的皮肤上,会有一段时间的微红,而地上那因为已经毙命,所以那痕迹越是明显了很多。 “到底是怎么回事?们倒是说清楚。”徐明挠了挠头,满眼的莫名其妙。徐眉却并不理会他,而是转头问欧阳毅,“那接下去准备怎么办?们还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徐明见状,讪讪的立于一旁不再说话。 “不,们知道。”易风却道。众都看向他之后他却指着地上尸体道,“们看。” “看什么?说们这些读书就是这样,什么都喜欢打哑谜,好好说清楚不好吗,真是的……”徐明左瞅瞅又看看,却始终是找不到易风让他看的特别的东西。嘴上便不禁习惯性的抱怨起来。 徐眉被他弄得无奈,索性不再理他。倒是易风消息的解释道;“们看他的鞋子。” 众视线随着他的话转过去,果然,那虽然一身衣物被剥得差不多了,但是脚下的鞋子去奇怪的改穿身上。 “们这些易容之术只是外行,所以都只会顾着上面而顾不全下面,很多易容都是弄了脸,变了容貌换了衣服却不换鞋子。”易风原本属于孤星门,而孤星门是以贩卖消息为主的秘密门派,对易容、打探之术自然是比常厉害几分也精通几分。 “一般要易容,身形自然也是要改变一二的,通常都是用缩骨功。但是缩骨功也有敝处,那就是他能够改变身形却不能改变脚下的骨头。” 话听到这儿,再看了那鞋子一眼的欧阳毅也算是彻底的明白了易风的话。 “所以杀了这的肯定还是穿着自己的鞋子的,但是们看这尸体,那鞋子分明就是士兵才会穿的铁底鞋子,他活着的时候肯定是要去军营或者是从军营出来的。” 徐眉开口,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也被脱去了,说明他极有可能是要进去而非出来。” “对。”易风点头。 “说明衣服鞋子的,他的衣服被拿走又怎么样吗?难道拿衣服还能告诉们什么不成——难道们说的那个是司空摘星?”话说到一半,徐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脸惊愕之色。 “嘿嘿……”易风见状不禁轻笑开来,“倒是迟钝得可以,们都说完了才反应过来。” “可是……” 欧阳毅看徐明脸上的疑惑,也明白他顾虑什么,便开口道;“时间上正好,而且他的目的也是军营,向来应该没错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到底混进去了没有。” “说起来军营的不是镇上搜什么吗?”徐眉此话一出,欧阳毅当即就黑了脸。 难道?不,不可能,以司空摘星的功夫,就算是被发现也不会受伤。但是也…… 若是对方用什么手段,那恐怕就不好说了。司空摘星武功是不错,可这里是军营,不是江湖。很多时候,军营都是不择手段。 “立即派出这附近所有去搜查司空摘星的下落,不,还是兵分两路,一路去查军营,一路去查那些到底搜索什么,一有消息立马来报!”欧阳毅吩咐道,说完,他又不放心的说道;“不,还是自己去军营看看,们去镇上查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一连两个‘不’,欧阳毅已经是满心的焦急都暴露无遗。 徐眉和易风对视一眼,阻挠道;“欧阳先生,看这件事情还是们去办,先这里休息吧,而且出去也不方便做事情。而且这也许要一个来掌控大局。” “对,欧阳先生,难道还信不过们吗?一有消息,们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徐眉帮腔道。 欧阳毅闻言又是狠狠一皱眉,但也总算是冷静下来一些。他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因为一个,而如此焦急,急到差点儿就乱了阵脚。还是因为一个根本就不怎么可信的原因…… 那份焦急和不安来的十分快,快到欧阳毅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到底是为什么,而那份担心和不安又是意味着什么他都没时间去想,现他只想找到司空摘星。因为经历过,所以他不想再看着司空摘星被北华这个冷血无情的地方吞咽下肚。 就算是、就算是让玄月阁破坏规矩,他也所不惜。欧阳毅紧紧捏紧手心,任由指甲陷入皮肤。 若是真的有必要,他绝对会打破自己亲自定下的规矩,玄月阁与他虽然是另一层意义的归宿和寄托,可是若是连一个司空摘星都护不住,那留着还有什么用? 不想脸上的苦笑被徐眉等看到,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然后才道;“那就拜托们了,但是军中的事情,还是想要亲自去看看。” “这……” “不然这样,徐明徐眉们两个负责联络北华的其他玄月阁的,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则陪着欧阳先生去一趟军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易风站了出来,道。 论轻功,他绝对是几中之最,论偷偷打探消息,他也绝对是个中翘楚。只是多一个欧阳毅,他相信他能够不被发现并且护住欧阳毅。 徐眉自然也明白这点,她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而一旁的欧阳毅,则是完全没有发言权的被易风定下了。 “那就这么办,有事联系。”欧阳毅的焦急徐眉等自然看眼里,商量好了之后,众便兵分两路往院子外走去。 临出门前,易风怕欧阳毅太过显眼还特意给欧阳毅便装易容,改变了他的外貌让那个他的皮肤看上去黄了很多,还特意他的小巴多弄了许多络腮胡子,硬是把一个翩翩公子的欧阳毅弄成了徐明那种粗野大汉。 易风对此还颇为满意,欧阳毅本也没什么意见,但是当司空见到如此模样的欧阳毅时,却是忍不住的笑开了。 当然,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六十五章:再见霂知秋 欧阳毅这边的进程进行的并不如意,因为他们作为军队寻找的外来,很多事情是不方便自己去办的。 徐眉和徐明两的任务是联系这附近的玄月阁其他的,倒是轻松,只要发出信号便可。 而欧阳毅和易风为了混进军队探查消息,则是一直军营外的一处草丛中等待了许久,知道天色暗了下来。 欧阳毅是北华的,对北华自然有一定的了解,两趁夜也算是轻松了进来军营内部。 只是进来之后两更是犯了难,军营这么大,又是夜里,找一个谈何容易,总不能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找过去。 欧阳毅也是进了军营只好才明白自己的失策,只是已经到了地方,就这么回去也说不过去。稍作思索只好他让易风和他分为两队,先大致查看下这附近的地形和兵力布置,就算是不能找到,也要弄清楚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一左一右,两很快隐于黑暗中。 北华的军队集结得十分快,准备的时间短,便让北华军队的许多东西都布置不齐全,欧阳毅寻找的时候发现不少士兵都是席地而坐,并没有帐篷之内的东西。 正因为很多露天的,欧阳毅这边的行动更是寸步难行,无奈之下,欧阳毅正准备往回走去,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声响。欧阳毅一惊,连忙回头。 却见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立于他身后,这会儿也发现了他,正直直的看着他。难道遇到同行? 欧阳毅浑身一震,当即反射性的准备往后倒退而去,可身体移动的同时他居然黑衣的眼中看到了笑意和无奈。 无奈和笑意? 欧阳毅堪堪停住动作,才没有往后倒退而去。 只是他刚刚已经移动上身,现急速止住动作,所以身体还是有些摇晃。虽是如此,欧阳毅手中的匕首却是一直紧握手,“兄台是……” 黑衣并未开口,而是伸手空中晃了晃,意识欧阳毅跟他走。 防之心不可无,这边欧阳毅还迟疑,那边黑衣已经往身后的树林走去。军营背后临近树林,为了防止被侵入已经加紧了防备。但是无论如何,黑夜中的树林都是视线的盲点。 欧阳毅站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对方的背影他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却想不起到底是什么地方见过。 跟着那黑衣进了树林之中,欧阳毅始终两间维持着五步的距离。直到两走到树林深处,前方的黑衣才停住脚步,一到熟悉的男声从黑暗中转传来,“怎么到这里来了?” 欧阳毅的身体明显的一顿,随即却又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放松下来,“司空……摘星……”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是说还有事要做吗,难道也是和着军营有关的事情?”黑衣取下面纱,走到了欧阳毅的面前。 司空因为易了容和锁了骨,身形和面容都已经变了很多,但是声音却没有变化,一开始欧阳毅没有听出那声音是司空摘星,则是因为司空摘星有意压低了声音说话。 此时司空摘星少了掩饰,欧阳毅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嗯,是有些事情需要到这里来,不过到是没有想到会这里遇到。”欧阳毅背对月光而站,脸上的表情尽数被黑暗吞噬。但是那份清浅的温柔却被黑暗所浸染,然后传达到了司空的耳中。 见欧阳毅如此,司空心中一动,不禁也跟着松了口气,整个都放松了下来。欧阳毅的面前,司空就连自己都不明白的觉得安心放松。 一时间,两间有些尴尬起来。 好黑暗遮掩了大多的的东西,所以两能够察觉到的也只是沉默而已。 沉默中,时间过得似乎格外的快。到头来,还是司空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道;“会这里待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大听到什么消息,要是能有消息,就多待一段时间,若是得不到消息,那准备去北华的中心城市里看看。” “容都”欧阳毅闻言顾不得其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司空的面前一把拽住了他,“要去容都?”欧阳毅口中的容都便是北华的中心城市,北华的宫殿便那里。 提起北华,欧阳毅眼中的满是狠狠和不甘,可是提起容都,欧阳毅眼中有的却只是深深的悲哀和苦涩。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欧阳毅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自己放弃了过去,却又兜兜转转的被司空带了回去。 只是此时的欧阳毅却不知道,当上帝关上一道门时,必定会为他打开另一扇窗。命运的齿轮,早已不经意间咬合了。 “对,去肯定是要去一趟的,只是时间还不确定。”欧阳毅的突然靠近,让司空嗅到了欧阳毅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 很淡,带着股清香味,有些、有些像是茶香味。怕是这平常常常喝茶泡茶,身上都沾染上了茶的香味吧。司空看着紧张得脸都有些变色的欧阳毅,脑子里却是胡思乱想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 “——”欧阳毅还是想要制止他,可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制止的话来。 “别追着跑了,这边事情很多,小心到时候惹祸上身。”司空轻轻的拉开欧阳毅抓着他的手,道。 被司空这么直白的说教,欧阳毅脸色立马就变得有些讪讪然,可是再怎么样欧阳毅还是没有就这么作罢,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若是要北华的资料,让易风整理好了之后全部给送过去,别去——” “欧阳。”司空突然大声叫道,打断了欧阳毅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这些事情自己去做就行了,不用搀和进来。”顿了顿,司空接着道;“玄月阁也好,也好,都不用搀和进来,这是自己的事情。” 对于欧阳毅,司空谈不上不讨厌,一开始更多的甚至是欣赏。但是到了现,那份欣赏已经变了质,虽然说不清但到底是什么,但唯一能够肯定的便是他并不讨厌欧阳毅。就算他要防着他,还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可不讨厌是真的。 不希望他搀和进这件事情,也和这有关。 陆熔的为司空也算是有所了解,他想得到、想做到事情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罢休的。有的时候甚至是会不择手段。 而这一次,他司空就是他的踏脚石,为了能够让他听话,大概也是所不惜的吧! 思即至此,司空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嘲讽,面对着陌生的树林,司空却不知道自己是嘲笑陆熔的野心还是嘲笑自己无能。以往的他太过自负,总以为他自己已经洒脱到没什么能够止住他,现看来,那不过是他自欺欺的小把戏吧了。 阿康于他,不算是十分重要,可是让他看着阿康因他而死,他确实做不到的。假仁慈也罢,真虚伪也好,就算是懦弱,司空也认了。因为他确实是做不到就那么冷眼旁观。 “可是,司空,不知道北华内部的黑暗。北华是一个吃不吐骨头的地方,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独自一与北华为敌。而且这次的事情……”欧阳毅语重心长的说到。 “欧阳,不知道到底和北华是什么关系,所以也不能理解到底为什么总是不喜欢靠近北华。但是有一件事情是不会改变的,该做的事情,一定回去做。” “可是……” 此时已经是深夜,两立于漆黑的树林中,说话的声音稍大些便不断被树林吞噬,然后吐出沙哑的沙沙声。 远处军营的烛火照亮了大半的天际,可两的身边却只有浅淡的寒风和黑暗,甚至是连月光都少得可怜。 听了司空的话欧阳毅面色惨变,再也说不出话来。司空自然也瞧见了,心里不禁叹了口气,又道;“先回去吧。” 说完,司空没等欧阳毅再说什么便运起轻功离开了那树林,向着灯火明亮的军营而去。 被留身后的欧阳毅看着司空离去,张了张嘴,却是始终没说出阻止的话来。 易风找到欧阳毅的时候,他便是如此静立于黑暗之中。 见到易风,欧阳毅呆了半晌,这才缓缓道;“回去吧。” 易风却这个时候开口,道;“欧阳先生,刚刚军营见到魔教的了。” “什么?”欧阳毅眉头深皱,魔教中?北华难道还和魔教的有染,可是不对呀,消息皇上只说北华和—— “是魔教教主霂知秋,去军营另一边查看的时候看到他军营中和营中的将军说着什么,因为怕被霂知秋发现,所以没靠近,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是大概也和这次的事情有关系。”易风道。 又是一阵沉默,欧阳毅突的焦急转身,向着司空离开的方向跑去。易风看看,最终还是追了上去。 再说另一边的司空,见过欧阳毅之后复又回了营中。他本来是准备趁夜军营溜达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又有的线索。回到军营,自然还是准备继续做事情。 这里的营地比之前的营地大了很多,也多了很多,司空高处了望,大致弄清楚了地形然后才向着守卫最是森严的地方而去。 那是一处搭帐篷,看样子也是临时搭建而成的,不过那里守卫森严,几乎可以说是五步一哨。 若不是司空对这种事情行,也近不了那帐篷。 悄无声息的递到帐篷外,司空从鞋子旁抽出利刃,小心翼翼的帐篷一角滑下一条小口。顿时,帐篷中的光晕便投射了他脚步。 屏住呼吸,司空朝着帐篷中看去。 看清楚帐篷内的场景时他却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帐篷中一共三,而且帐篷中的他都认识。带他来这里的那华将军,还有这里的管事张将军,不过这两并不是司空如此惊讶的源泉。 他真正惊讶的是帐篷内竟然有另一个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过会这里见到的,霂知秋! 那第三个竟然是霂知秋! 那背对着司空而站,司空却是一眼便认出了那,因为他几乎没有改变,唯独那一如既往的一身红衣,让他的背影显得多了几分消瘦。一头青丝散散的垂身后,只是中间散散的用银色的发带竖起些许。零零碎碎,划破了他背后的红色锦衣。 一袭红衣、一缕缕青丝再加上那一身紧实白皙的肌肤,真正让司空…… 看着那明显消瘦下去的腰身,才平静下来的司空也不禁鼻子一热。那夜霂知秋便是如此,一头散发靡乱中更是让他迷恋不少。仿佛被滴进了池中的水墨,散乱,却又散发着让窒息的糜色和诱惑。 霂知秋本就是个引注目的,虽是男子身但就算说是‘美’也不为过。以往的几次见面司空也对他存了几分戏弄和揶揄之心,所以才会屡次挑衅。 但是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司空对霂知秋可谓是避之不及,陆熔那么横空一闹,他倒是暂时把这完了,现这却又突兀的出现他面前。让那些流散的记忆再次被挑到司空眼前。 只见帐篷中霂知秋衣袖轻动,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薄纸递到了粗野大汉的张峰面前,接着,他便传了他冷哼的声音,“哼,魔教才不屑做那种事情……” “会按照们说的把消息传上去,其余的便请霂教主稍候,一有消息,定通知。”张峰似乎没听出霂知秋冷哼中的不屑之意,他对着霂知秋抱了抱拳,然后便把霂知秋递给他的白纸收入了怀中。 “既然如此,那便好。”霂知秋也不畏张峰,淡淡道。 帐篷外,摸不清楚霂知秋到底想什么的司空本能的只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麻烦。 江湖中最瞧不起的便是朝中的那些势利眼,同样,朝中的自然也是从来都瞧不起江湖中的无谓莽夫,所以一直以来江湖和朝中权势都少有接触,现魔教却和朝廷勾搭上了,也不知道霂知秋到底打什么主意。 见三事情已经商量完,司空便小心的往后倒退而去,想要提前离开。 却不想他脚下一动,立马传来一声脆响,司空惊得低头,只见自己手中的断刃竟然他弯腰倒退的时候碰到了帐篷旁的石块。 那一声脆响若是放平时那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回去注意,可放现这种情况,却是致命的。 司空还来不及后悔为什么见了霂知秋就失了冷静,帐篷中的霂知秋已经闻声回头看了过来。 司空那时还未来得及把眼睛从那帐篷上的细缝移开,所以无巧不成书,两的视线直直的撞了一起。 霂知秋浑身一震,瞬间彪出凛冽的杀气。 司空动作十分的快,感觉到霂知秋的杀气的同时便往后跃去,可他才向后移动一步,身后就传来一道气息,再然后,一只手便捂了他的嘴上,让他屏住了鼻息。 司空被捂住嘴鼻,反射性的便用抬手有手拐狠狠的撞击了身后那的肚子上,顿时换来一声闷哼。闷哼的同时,帐篷的另一面却传来一阵声响,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现帐篷的另一边。 从帐篷中追出来的霂知秋和张峰等见状,当机立断的朝着那边追了过去。 那一瞬间要说清楚很是陈长,但那时的那些事情司空的眼中却是发生得极快。 被发现、与霂知秋双目相对和被捂住嘴鼻,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霂知秋瞪向他的时候,他有一瞬间觉得霂知秋认出他了,但是那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太快,过了那会儿就连司空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霂知秋和张峰等被那黑衣带走,司空也差不多的时间里趁着他身后的那吃痛的瞬间狠狠的扭转那放他嘴边的手腕处的命脉,清脆的‘咔嚓’声夜里耳边响起,然后两的情势瞬间一边倒向了司空。 那捂住他嘴鼻的瞬间被司空扭倒地,司空下手毫不留情,地上那便痛得脸色都有些惨白,嘴边也发出一阵闷哼,“唔……” “欧阳毅?”司空震惊的看着面前倒地上的男,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已经让他走了吗?他怎么又跑回来了,而且还——这时再回想起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司空才算是明白过来,刚刚是欧阳毅救了他一次。 若不是他捂住他的嘴鼻让他暂时屏住了呼吸,那霂知秋和张峰等早就发现他了。 虽然不知道那调虎离山把霂知秋等带走的黑衣到底是什么,但不难看出那和欧阳毅的关系。 狼狈的瘫倒地上的欧阳毅深吸一口气,回头对司空苦笑道;“快走,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唔……” “没事吧?”司空刚刚那打欧阳毅肚子上的一倒拐肘和刚刚那一扭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司空最是清楚,此时欧阳毅的手无力的瘫地上和他满头的冷汗便是最好的指责证据。 可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司空弯腰一把抱起地上已经忍得满头冷汗的欧阳毅,然后运起轻功以极快的速度隐于黑暗之中。 两才离开原地,便有不少听到声响的士兵围向了帐篷,他们身上‘哐哐哐’的盔甲相互触碰声很短的时间内把整个军营都惊醒了过来。 紧接着,便是火把点亮火把,来往的搜索吆喝声。 司空抱着紧咬下唇忍痛的欧阳毅躲过几次小跑而过的士兵之后,带着欧阳毅去了军营后的一处冷清的房屋。 那是他现的住处,虽然很是简陋,但是藏一个还是可以的。 他现是军中的,那些士兵也没那么快搜索过来,所以司空大胆的把欧阳毅放了自己的床上。没有点蜡烛,进门之后司空便把门关了起来,而后退去了自己身上的黑衣扔进了欧阳毅身下的床板下。 做完这一切,司空才再次借着月光看向欧阳毅。 被司空用尽全力打了两次的欧阳毅早已经满脸惨白,嘴角下更是因为刚刚的忍痛而咬出了血痕,现再被被月光一照,更是多了几分‘惨’意。但他却是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刚刚把引走的是易风,他们应该快要发现了,……” “忍一下,把的手骨接回去。”司空轻轻拿起欧阳毅不自然的垂一侧的手臂。 那手臂是他之前扭过的手臂,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发出的一声脆响。当时他还高兴可以摆脱身后的,现却是皱紧了眉头。他那一下是用尽了全力,毫不保留,欧阳毅的右手从肩骨脱臼,然后再从手肘附近骨裂。 他那一下虽然是很简单,但是伤害却是不可小窥的。第六十六章:覆水 司空情急之下出手的那一下虽然是招式很简单,但是伤害值却是不可小窥的。 欧阳毅这伤相对来说还算是轻的,若是但是不是司空情急之下动作仓促许多,怕是欧阳毅这条手臂绝对会骨折更多地方,甚至是有可能被司空完全扭得裂开再也续不上。 想到这种可能性,司空额上也不禁开始冒起了冷汗。 接回脱臼的骨头时的速度要极快的,这样不容易错开同时也能减缓伤者的疼痛。但是因为欧阳毅肩胛骨的下方手肘还有骨裂的伤口,所以司空不得不放慢了动作,以免再给欧阳毅的手肘处加深伤口。 这样的做法对欧阳毅来说无意义万虫蚀骨的酷刑,要一边清楚的感觉着脱臼的肩骨被司空接上去,还有清楚的吞下司空接骨时带动手肘处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 那种折磨,量是欧阳毅也忍不住咬紧牙关闭紧了眼睛。 “咔嚓……”脆响伴随着欧阳毅的闷哼之后,屋子中立马传来了欧阳毅粗重的喘息声。 “怎么样?”黑暗中不能够完全看清楚欧阳毅脸上的表情,司空只能开口问道。不开口不知道,一开口他却把自己和欧阳毅都吓了一跳,此时他的声音极其沙哑,仿佛刚刚的接骨用尽了他全身的离力气,比那真正受伤的欧阳毅还要累上几分。 欧阳毅被他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才笑着道;“没事,已经接上去了。”话说完,他才想起现在两人在黑暗中,对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想明白这一点,欧阳毅不禁狠狠松了一口气。 黑暗中司空看不见还好,若是看得清楚,恐怕他现在满脸的冷汗和带着腥味的嘴角就要被司空看了去吧!想到这儿,欧阳毅连忙用没受伤的左手极快的逝去嘴角的腥甜。 欧阳毅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做得万无一失,却不知道欧阳毅他自己躺在月光下,他虽然看不见身处暗处的司空,身处于暗处的司空却是能够借助着细弱的月光看清楚他脸上所有的表情的。 欧阳毅脸上那自以为瞒过了司空的一瞬间的欣喜,司空完完全全看在了眼中,丝毫不漏。 “对不起。”黑暗中,司空的声音传来。 “怪不得你,毕竟在那种情况任何人都会这么做的。更何况是我自己没有做好,若是以其他办法,自己也就不会受伤了。”明明受伤的是欧阳毅,他却是忍着手臂锥心的疼痛来说安慰别人的话。 黑暗中,月光下。房门紧闭,军营的声响便被隔开,远远的,仿佛和这屋子隔着一个世界一般。欧阳毅的看脸色惨白,可是他的脸上却是始终带着浅笑。 不同于颜无那种始终微笑着的温柔,欧阳毅脸上的笑意淡若夏天在小溪地表流淌而过的清澈水,连那满是温柔清润的月光都比了下去。欧阳毅是真的没有在怪他,司空能够从他的笑容中感觉到。 可就是如此,司空的心才会更加的沉闷。 “是‘怪不得’还是‘不怪我’?”黑暗中,司空在欧阳毅身边做了下来。然后小心的用手指触摸欧阳毅的手肘开始查看起他手肘处的伤势。 听了司空的话,欧阳毅的身体明显的一顿,随即脸色的笑容也不僵在了脸上。 他接着月光看着黑暗中司空模模糊糊的轮廓,脸上是司空从未见过的慌乱和惊慌,“你说什么,我并不怪你,你别往心里去,那种情况下若是我,恐怕会更加心狠、用力。” 月光倾泻而下,那长了司空的身影。从屋顶气窗投射而下的浅淡月光粉饰着欧阳毅并不高明的谎言,司空却是听得很认真。 “不怪我的话我便心领了,怪不得我的话……”顿了顿,司空放下了欧阳毅的手,然后才道;“伤你的是我,莫说什么怪不怪得,这本来就是我的错。” 欧阳毅手肘处的伤比他之前预料的还要严重,骨头几乎是竖着裂开的,横贯了整个肘骨,只要一个不小心,欧阳毅的这只手就真的续不上了。 清楚了欧阳毅的伤势,司空反而不敢再随意动欧阳毅的手臂了。这里不是他所知道的时代,没有他所知道的技术,在这里单是这点伤就已经很致命。 “怪不得有这么样?不怪又如何?反正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给出去的东西,难不成还能收回来不成只是就算是别人不要,也回收不回了吧!就像泼出去的水、说出去的话……” 欧阳毅的声音很轻,轻的差一点就被屋外的军号声盖过。 司空听得清明,却答非所问,“你的手伤的很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治愈,我先帮你简单固定下,待明天能离开这里了之后再找大夫好好看看。” 屋外,司空他们引起的轰动越演越烈,现在已经是整个军营都闹哄哄起来,耳边尽是马嘶声和铠甲互相触碰的声音,火把的光晕隔着门和窗户照亮了大半间屋子。 司空起身,点亮了屋内的蜡烛,军中已经闹得这么大,他这里要是再黑灯瞎火的,那就奇怪了。 “你把被子盖上,藏起来。”司空回头,对看着他不转眼的欧阳毅吩咐道。 看着欧阳毅依言藏好了自己,司空这才解开自己身上的外衣吗,然后拉开了房门,“这是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司空特意压低了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才刚刚睡醒的朦胧沙哑那般。 他住的这地方很偏僻,但是也有士兵来回搜查,听到司空的吆喝,立马便有两个士兵走了过来,“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到这边来?军中闯入了探子,知情不报小心掉脑袋。”其中一个个字大些的人质问到。 “人?”司空及其不悦的挑眉,然后挑高了声音道;“老子才睡着看到两个娘们儿,就被你们这群混蛋吓醒了,你说老子见到人了没有。” 司空口气很冲,明显一副极其不爽的模样。那两个士兵闻言黑了脸,但是也没有和司空计较。两人朝着司空背后的屋子看了一眼,便臭着脸走掉了。 “去,一群混蛋……”司空啪的一声砸上了门,回头的瞬间,便对上了欧阳毅那带着笑意的眼睛。 “不是让你藏起来吗?”司空微微皱眉,怕欧阳毅移动时带动了受伤的手臂。 “他们走了之后我才出了的。”欧阳毅笑道。和司空认识这么久,两人总是相敬如宾,今天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司空不同以往的一面,而且还是满口边关男人才有的荤调子。 司空倒是一点儿也不尴尬,他在南楚军营混的那段时间学得最多的、听得最多不是如何杀敌,而是这些杂七杂八的荤段子和边关小镇青楼里头的八卦。 毕竟军中少娱乐,一大群男人天天腻在一起除了这些事情可做便没了其他念想,也确实是无聊得紧。 欧阳毅也是男人,司空不信他连这些话都没听过,就算是没有自己直接说过,也绝对听人说过。 可他却不知,欧阳毅是真的未曾接触过这等粗鲁言辞。以前在皇宫中,自然是无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后来他落魄了,逃亡于各国,身边的也都是些连饭都吃不饱的乞丐、落难之人,哪还有人有那等心思想些什么莺莺燕燕。 或许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司空那明明是十分粗鲁的表现,到了欧阳毅但眼中,却成了引他发笑的趣事。 司空无奈,只能任由他在一旁笑。 他自己倒是坦然的低头,重新整理好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易风去引开那些人了,现在怎么办?”易风的轻功司空见过,还算是了解,若是以往以他的轻功一个人逃跑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若是在霂知秋的面前,却不好说。 易风胜在轻功身法和功法,但是霂知秋却是内力深厚,轻功不差。若是霂知秋横了心要抓住易风或者是杀了易风,易风怕是难逃这一劫。 欧阳毅闻言,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我和易风商量好了,让他别和那些人纠缠,出了军营就只消考虑自己,打不过就躲。甩掉那些人之后去玄月阁在镇上的据点集合。” 屋外的灯火一直未歇,锣鼓声、说话声也一直未曾停下,这至少说明了易风还未被抓住。两人自然都明白这一点,但是一想到霂知秋,两人却又都放心不下来。 “我去看看。”稍作犹豫,司空最终还是说道。 易风与他虽算不上是什么重要的人,但是这次他被他救了却是不争的事实。 “别去。”司空才转身,欧阳毅便已经不顾受伤的伤口一把拽住了他。 司空不懂,转身看着他。 却见欧阳毅脸上满是严肃和慎重,“司空,相信玄月阁好吗?玄月阁并不如你想的那般不济,易风也不是。”顿了顿,他又道;“哪怕一次,去相信玄月阁。” 欧阳毅的声音不大,却清晰过门外的声响,清晰的传到了司空的耳廓之中。 欧阳毅拉着司空,并不准备放手,眼中满是执着。司空不信玄月阁他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却不能坦然接受。玄月阁与他与司空之间,是唯一的联系,若是司空连这都不相信,欧阳毅实在是找不到自己留下来的理由。 微风拂过窗口,带动五中摇曳的烛灯,撕扯着屋中黑色的投影。 许久之后,司空才道;“我并不是不相信易风,只是担心霂知秋。” 欧阳毅一顿,愣愣的收回了手。他能够掌控玄月阁之后便一直在注意司空的动向,司空去过什么地方,司空想要做什么,司空怎么样,他全部都知道。 自然的,司空去过魔教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至于司空去魔教之后的那一夜两人之间到底做了什么,欧阳毅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消息但是夜里能够从之后霂知秋的反应和司空的逃跑看出来。 北华虽然贫瘠,但是朝中还是不缺少懂得挥霍享受的人,圈养娈童这种事情欧阳毅也曾经见过不少。少年的他便对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事情说不上熟悉但也绝对不陌生,更何况后来他还…… “霂知秋的武功十分厉害,我是怕霂知秋真的对易风动了杀意。”司空叹了口气,走回床边把欧阳毅扶着想让他躺下,然后才接着道;“你说不用去,那就不去罢了。以易风的轻功,霂知秋应该也没有那么容易伤到他。” 欧阳毅闻言也知道自己误会了,有些讪讪的移开了视线不在看司空的脸,司空见他闷不吭声放松了身体,便把人按向床板,却听欧阳毅又是一声闷哼。 “怎么?”司空连忙查看欧阳毅的手肘,却见他的手肘被自己小心的护着,并未碰到。 “你——”司空看着又开始冒冷汗的欧阳毅,眉头一皱,“难道刚刚还有伤到别的地方?” 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司空虽然还理不清楚欧阳毅在他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什么角色,但也隐隐明白欧阳毅的重要。陈佳丽斯欧阳毅痛得白了脸,心中也跟着沉了下去。 或许是司空把欧阳毅按下去的力道太大,欧阳毅这会儿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司空见状,小心的把他平放在床板上。然后伸手就去解他的衣服。 欧阳毅察觉到司空的东西,疼痛之中一把握住了司空的手腕。 “我看看还伤到什么地方了。”司空道,他记得他但是还用手肘向后狠狠打了欧阳毅一下,那一下按理来说打到的位置应该是肚子上的软肉上。除了当时会狠狠的痛一段时间,后面应该没什么感觉才是。 可是司空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欧阳毅在刚刚他替他检查手臂的时候并没有肚子疼,而是此时才痛。莫不是大到了其他地方? 越想越是担心和不安,司空便不顾欧阳毅的阻挠,伸手去解欧阳毅的衣物。 欧阳毅见阻挠不了,索性惨白着脸别过了头去不再看司空,任由司空为所欲为。 没察觉到欧阳毅的异样,司空只顾着解开衣带,褪去欧阳毅亵衣的瞬间,司空愣在了原地。 欧阳毅的脸色一直很惨白,但是此时更是多了几分死心和害怕的死白。司空把满是震惊的视线从欧阳毅的侧脸上移开,却发现欧阳毅放在他身侧的左手紧紧捏着身下的被单,用力到骨节发白的程度。欧阳毅整个人都轻轻颤抖着,感觉到司空停下动作之后更是颤抖得厉害。 就在司空还愣神的时候,欧阳毅却坐起身动作极快的撩起自己的衣服遮住了自己的身体,道;“我没事,待会儿我自己检查就好,不必劳心。” 欧阳毅始终没敢看司空,因为不用看他就能够猜到对方脸上的表情。惨白着一张脸,欧阳毅用未受伤的左手狼狈的系着衣带。可那一带却想是在和欧阳毅作对一般,总是不听话。 他顾上了这头却散了那头,他用力拽着那不听话的衣带,两条带子却藏在了一起,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打成了一个死结。 欧阳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缓呼吸,他不想在司空面前如此狼狈。 “我来吧。”一直骨肉匀称的手突兀的出现在欧阳毅的视线中,然后拿算手接过让他手上的衣带,动作流畅温柔的解开了那他怎么也解不开的死结。 欧阳毅只觉得脚边的位置往下一沉,视线的边缘便看到司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躺下,免得伤势加重。”司空说着便伸手去搀扶欧阳毅,让他再次躺了下去。 让欧阳毅躺好,司空才再次揭开了那亵衣,让欧阳毅满是伤痕的身躯裸露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是了,欧阳毅的亵衣下的身上满是伤痕。 伤痕愈合时留下的痕迹或深或浅,分布在欧阳毅身上大多数皮肤上,胸前、腹部,就连脖颈处都有一道。看得出,每一道伤痕受伤时都是十分深的,甚至是再深一寸就会致命的程度。 而且那人十分残忍,因为欧阳毅身上的伤,光是司空认得出的武器就有好几种,带着倒刺的鞭子,长剑,烙铁,这些属于常见的,还有几处在欧阳毅胸前的伤痕。司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东西造成的伤痕,但也猜出了那是什么。 细小,伤口却深深,是烧红了的绣花针刺入才会留下的。而且那伤痕正好在欧阳毅胸前的红樱之上。两边都有,而且不止一处。密麻麻好几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那凸起的周围。 司空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为什么而要置欧阳毅于死地,不知道对方和欧阳毅到底是什么关系才会让欧阳毅身上留下这种伤痕,他只知道欧阳毅现在还活着。并且以后也会在他身边活着。欧阳毅遇到自己之前的事情司空不想在乎,可也不可能真的完全不在乎,所以才会在看到欧阳毅那一身吓人的伤痕之后愣住。 他却没想到,自己的一瞬间愣神,让欧阳毅如此表现。看到欧阳毅因为害怕而颤抖的瞬间,司空不可否认的心软了,并且心痛着。 一直低着头特意错开司空脸色的欧阳毅苦笑,始终不敢看司空的视线。他虽然不是女子,但是要把自己满是伤痕的丑陋身体暴露在司空的面前,还是十分需要勇气的。 欧阳毅怕,他怕自己面对司空时所有的勇气这一次就完全用光了,以后他便没有勇气再坦然面对司空。他更怕司空会因此而拒绝或者是害怕他那一身如同疮痍般的伤痕。更何况还是在才对司空说了那种话之后的现在。 什么覆水难收,大概也就是他这种满是疮痍的水才会‘覆水难收’吧…… “可能打到肋骨了,你放松些,我要看看肋骨裂了没,要是裂了就得小心别乱动不然会伤到内脏。”司空特意放柔了语气对欧阳毅说话。 欧阳毅却依旧别开脸,完全不看司空的脸。 对此,司空也只能皱眉轻叹,却是无可奈何,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第六十七章:坦白 因为一直没有抓到那也潜入军中的黑衣人,所以接下去的几天时间里军中都防备森严。加上欧阳毅身受重伤,司空不放心他一人独自离开,便让欧阳毅留了下来。 两人将就着那弹丸大小的屋子,住了下来。 欧阳毅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在那一次的事情之后他的话更是少得可怜,一天下来,若非司空主动和他说话,他都不回出一声。 司空也意外的少话,倒不是他不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而是他每次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说不介意?可是他做不到,因为他介意,其实他很想问欧阳毅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才能让欧阳毅如此。 说介意,他又怕欧阳毅说出什么他不想知道的事情,例如他曾经倾心于谁又和谁有过亲密胜过现在的两人都关系。 司空早就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圣人,不可能大方到那种不在乎以前的程度。因为那始终是他心中的一个结。 得到一个人、占有一个人、拥有一个人,那么他就要得到、占有、拥有那个人的全部!这种情况啦让司空十分的不悦,但是虽然不悦,他却并没有想过要放弃欧阳毅或者是就不再管欧阳毅。他知道,那不甘都是他自己占有欲在作怪,可是就算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了自己就是个如此小气且占有欲又强、脾气又不好的人,他还是放不开…… 让他不管欧阳毅,怎么可能! 司空侧头去看躺在床上却睁着眼睛静静的盯着头顶帐幔的欧阳毅,欧阳毅本就长得十分书生气,倒不是那种凌弱的气质,而是那种十分冷清的温柔,乍看上去,他便像是个温婉如玉的书生、或者是什么大家里头的少爷。 此时的欧阳毅受了伤,他的脸上越是惨白了几分,那几分多出来的惨白,便更是衬得他有些瘦弱和文气。 让他放弃欧阳毅?那总是情早就已经不可能。 或许一开始见到欧阳毅时作出的举动只是一时兴趣,又或者是无心的施舍,可是再见时的欧阳毅已经逐渐潜移默化的渗透进了他的生活、他的生命。 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亦没有什么生死与共的事迹。 可习惯了的东西,怎么可能改得到。欧阳毅身上的那份温婉,更是可怕,因为那分温婉如同夏日溪流中冰凉的溪水,一步一步的、自然的渗透进了司空的心中。 司空微叹一口气,把双手插在头后,换了个更加惬意的姿势斜躺在屋中的躺椅上。 这小屋子虽然偏僻并不大,但是东西倒算是齐全。司空是作为送信兵进军营的,平素也不用出兵训练,军中的士兵也不喜欢他这个‘尖嘴猴腮且自大’的人,所以少有来往。 司空倒是乐得清闲,这段时间除了晚上偶尔出去探探消息之外便少有出门。 床上躺着的欧阳毅听到司空的叹息声,身体立马紧绷,呼吸有些不畅。 依旧不看司空所在的方向,欧阳毅紧紧闭了一会儿眼睛之后,艰难的避开了身上的上,转身背对门口。同时也背对了司空。 “吵到你了?”屋子就这么大,欧阳毅的动静司空又这么会不知道。 他此时也是满心的沉闷,欧阳毅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现在是完全的迷糊了。之前那些话,难道不是对他有意思的意思吗?为什么现在又一直沉默?不说话,也不解释什么。难道真的不怕他疑心? 还是说……想到这个可能,司空狠狠的皱起了眉头,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他自己多想了,欧阳毅那些话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没。”欧阳毅一如既往,出口的从不超过五个字。 “你——”司空话出口之后却凌空而断,他临时转移话题对背对着自己的欧阳毅说道;“我出去看看又是没有什么吃的,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说完,司空便不等他开口就离开了屋子。 司空走得很快,因为他怕自己走得慢了,就会把自己憋在心中的那些话都一次性统统说出口,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要对他做出这种逃避的态度? 还有,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空心中现在有太多的疑问,也有太多的不甘和愤怒、火气,再和欧阳毅带着同一个空间内他怕被自己的占有欲冲昏了头,让他做出什么伤害欧阳毅的事情来。 司空出了门,深吸一口气,才总算是平静下来一些。可与此同时的屋内,欧阳毅却是紧紧捏紧了拳头,他任由指尖刺进掌心的肉中,任由疼痛刺激着他的身体。 他甚至是想要再在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狠狠劈一掌下去,因为手心传来的那疼痛,根本就不足以抑制他心中的沉闷和苦痛。 他最不愿意被司空看到的东西,司空看到了,虽然他那个时候有犹豫,可是到底还是想要搏一搏,搏一搏司空可能根本就不在意。 想到这儿,他不禁苦笑,不在意,有这么可能…… 虽然没看到司空那时候的表情,但是他也可以猜得到司空那时候脸上的表情。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是发生在他对司空说了那种话之后。他那满是疮痍的身体,别说是司空看了会害怕、厌恶了,就连他自己看了都会忍不住觉得恐怖、觉得恶心…… 心中越是拧痛,欧阳毅的薄唇就得越是抿得紧。好在此刻司空不在,欧阳毅不禁这么想。 他想要自己的伤口早些好,便能够离开这里。可是同时他也在害怕着,他害怕自己的伤口痊愈了之后,就不得不厉害,离开这里,离开司空的身边。 若是现在离开,恐怕真的再也不能见了吧。 越是这么想着,欧阳毅却是越是停不下来,就好像他爱好自虐似的,越是心痛、越是觉得窒息的难受,那些想法和自嘲就越是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在他脑海中重复,清楚的提醒着他。 越是想要停下,就越是止不住。 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男人,而且还会因为对方而如此狼狈。小时候未曾想过,长大之后更是从未想过。 回数从前,大概就连他都不曾有过这种能耐吧! “哐当……”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声响,欧阳毅闻声从床上做起,满头冷汗。何时他的警惕性已经降低到了这种程度,门口有人竟然了没有发现。 不敢出声,欧阳毅只能深吸一口气环住手臂的疼痛,然后从身侧摸出一直放在身便的匕首。漫步走到门边,他绷紧了神经,若是有人进来…… 就在欧阳毅神经紧绷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阵说话声,听到司空变声之后那熟悉的骂骂咧咧声,欧阳毅瞬间松口气。自从他在这里住下之后,司空为了避免别人发现,所以做了不少让人讨厌的事情,把自己弄成了一个整体说出口还喜欢骂骂咧咧的人。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看着你们就火大,整体像是苍蝇似的转转悠悠……”嘴上边便说着不客气的话,司空便推门而入,进门时看到靠在门后的欧阳毅,为了一瞬。 他快速的关上门,走到了桌前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才倒回了门口。 “你怎么了?”欧阳毅立在门口,额上满是冷汗。 “没什么。”欧阳毅摇摇头,拒绝司空伸出来想要搀扶他的手。他独自一人越过司空,向着床上走去。欧阳毅走得极慢,应该是他起来的时候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 司空见状紧紧的皱起眉头,心头一口气咽不下,便快步上前不顾欧阳毅的脸色直接弯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不要逞强。”把微愣中的欧阳毅放在床上,司空顿了顿又道;“小心伤口裂开。” 伤筋动骨一百天,欧阳毅伤的是骨头,而且还是三处,若是不小心,伤口极有可能让他疼痛难忍。 练过武的人多少都会习惯那种疼痛,可是并不代表不会痛。就算是绝顶高手,伤口多了也是会痛到无法集中精神的。内功再好,也不过是只能缓解一下那锥心的疼痛。 虽然明白这些,司空在放下欧阳毅时还是忍不住的伸出手,运气内力在欧阳毅的手臂上和肚子上轻轻揉按了一会儿。 司空所练的武攻心法属阳,运气时会有一股温热的温度。司空便是以那温热替欧阳毅热敷了一下被他扯到的伤口,以缓解疼痛。 躺在床上的欧阳毅从震惊中清醒之后想要开口拒绝,可是看到司空眼中的认真和担忧之后便哑了口,到了嘴里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刚刚在外面听说镇上找到了些不认识的人,但是逃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徐眉他们。”司空道。 “徐眉他们有能力自保,应该不是问题。”欧阳毅也收敛起那些慌乱的思绪,道。 “那是最好,你们在这边还有没有什么据点?要是有,让他们别去最好,以免到时候再出什么问题。”这里毕竟是北华,就算是那些人是玄月阁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忠于玄月阁的。司空这么说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欧阳毅却并不这么认为,他难得严肃的直视司空,道;“玄月阁的人不会有问题,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自信?”司空微微有些嘲讽的笑道,“自信不值钱,若是在这北华被抓住,玄月阁怕是也走到头了,你有那么多的自信,还不如多点儿谨慎之心。” “司空,玄月阁比你想想的要好很多。”大概是司空脸上的嘲讽刺激到了欧阳毅,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拍开了司空的手,然后坐了起来直面司空。 这是两人经过那一晚之后第一次直视对方。 “玄月阁很强大,阁内的人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鼠类,你可以不喜欢玄月阁可以不喜欢我,但是请你别用这种口气和这种心态对待玄月阁。”以往司空不接受玄月阁,但却从未如此怀疑过玄月阁,现在欧阳毅是真被他的话刺激到了。 越想越是不舒服,欧阳毅直接从怀中掏出之前司空留下的血玉扳指直接扔到了司空的胸前,“东西给你,你不要就找个地方扔了或者是毁了都可以,反正是你的东西,要怎么样都随你。” 血玉扳指在司空胸前被阻断,然后直直往下掉去。 欧阳毅看着那道血红色的弧度,心中更是冷冽几分,“反正我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要回来,你要是不嫌廉价,拿出去送人也可以,反正玄月阁如何,你也不在意,不是吗?还是说,你的小情人根本就看不上这扳指这玄月阁?” 一旦开了口,欧阳毅就有些关不住自己的嘴。心中所有的不满仿佛都在同一时间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不断涌出。然后,泛滥成灾。 “哼,我怎么忘了,司空摘星司空大侠根本就不在乎也用不着在乎这些东西,连魔教教主、南楚皇帝和颜无都敢招惹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区区一个玄月阁,有这么看得起、看得起区区一个我……” 说起魔教教主等人,欧阳毅就越是呼吸不畅快,仿佛空气中含有的不是氧气,而是什么滚烫的岩浆、铁水,每一次的呼吸都让欧阳毅整个呼吸道和身体都难受。 “既然如此,那我留在这里也是累赘。”越说越是在理,欧阳毅竟从一侧站了起来,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外衣就穿上,然后向着门口走去。 “欧阳不知好歹在这里给思司空大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实在是抱歉,以后定会相报。只可惜能力有限,如不了司空大侠的眼。”从起初的激动到现在的冷漠和自嘲,欧阳毅是越说越来劲儿。司空却是一头的雾水。 “欧阳。”司空在欧阳毅出门去拦住他,不想让他离开。 虽然不知道欧阳毅到底在生什么气,可是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让他出门。他身上带着伤,出了这门很容易被发现,一旦被发现,那么绝对没有活着走出这军营的可能。 而且因为刚刚那一袭质问的话,欧阳毅现在已经是满头冷汗。说话时牵动了腹部的内伤,已经痛得他连嘴唇都泛白了。 “欧阳,我不是这个意思。”拦住欧阳,司空解释道;“玄月阁与我并无关系,我那么说也是担心徐眉他们被北华这边的士兵发现,并未有瞧不起玄月阁或者是你的意思。” 欧阳毅身上有伤,司空不想对他用强,只能尽量压抑着自己,说话时尽量放缓了语气,相用哄小孩的方式让欧阳毅先冷静下来。 “至于这血玉扳指,放在我这里便是我的了,又怎么可能毁了或者是丢了,更别提、更别提是拿去送人什么类的。”说到血玉扳指司空便想到欧阳毅刚刚的话,霂知秋、颜无……难道他知道什么?霂知秋和他的事情,他也知道? 想到这儿,司空不禁多看了欧阳毅几眼。欧阳毅能知道他和霂知秋的事情,无异于两种可能性。 一是霂知秋告诉他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单就他对霂知秋那人的了解他也看得出,霂知秋是那种心气极高、极慢的人,他怎么可能把这种雌伏与他人身下的事情拿出去说? 那件事情之后,怕是魔教内知道、或者是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被他杀了灭口了才对! 再有便是,司空微微皱眉的看着欧阳毅,再有一种可能就是欧阳毅在监视他,玄月阁在跟踪他调查他。这种可能性是最高的,因为除了这个司空再也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欧阳毅说出那话的时候不排除是带了几分气的,但是话既然说出口了,他就不想再反悔再害怕,反正司空是不会喜欢他的,他又何必矫情?何必唯唯诺诺?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玄月阁早就在调查你,跟踪你,从你到秀城之后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偷牌匾、少林寺、进皇宫,你做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欧阳毅微微仰着头,睁大了眼睛看着司空。 他要看,他要看着司空,一点不漏、一点不剩的把司空的不喜、不悦和生气、愤怒、讨厌全部看在眼中,然后才会死心,才会不再抱有幻想,不再对那些不可能的事情还怀有希望…… “你……”司空看着面前摆着一副破罐子破摔神色的欧阳毅,有些无力。 这种事情他自然是应该生气的,因为没有人会喜欢被人调查被人跟踪,毫无隐私。可是看着面前脸色惨白却依旧挺直了背脊的欧阳毅,司空却说不出话来。 本别提是什么生气了,所有的怒火和愤怒都在看到欧阳毅脸上的惨白和挺直了的背脊之后消失殆尽,剩下的就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不光是如此,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欧阳毅上前一步,直直的逼近司空身前,“当初你从皇宫消失之后,玄月阁跟丢了你的消息,我让人找遍了整个南楚,甚至是连其他几国都找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在南楚的军队。” “找到你的事情,我很高兴,但是南楚的皇帝陆熔也在到处找你,而我们玄月阁正好需要一个成为皇商的契机,所以我用你在军营的消息和他换了,他得到你的消息,而我们玄月阁则成为南楚境内允许的皇上。” 说出这番话,欧阳毅耗费了许多气力。本来,这件事情,他是决定了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司空的。 就如同司空对霂知秋的了解一般,欧阳毅也明白,若是这件事情被司空知道了,怕是任何话、任何解释都说不清楚了。 因为欧阳毅知道,司空看是懒懒散散,实际上则是个心气和霂知秋一样极高、极傲的人,甚至是比霂知秋更多了一份孤傲和很绝。霂知秋若是面对对不起他的人,会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折磨。但若是司空,他只会笑着面对,看似无所谓却会让你用余生所有的时间去后悔,后悔做出那些事情来。 司空狠戾起来的时候,绝对是心狠手辣的人。而且司空属于那种谋而后动的类型,他才是那个最最可怕的人…… 第六十八章:那些曾经 正因为明白司空是那种容不得任何人背叛,容不得任何人对他掌控的人,所以欧阳毅才会把那些原本已经决定了要烂在肚子里一起带进棺材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再奢望那些他得不到的东西,现在的他,只希望死个痛快。 一次性死心个彻底,然后就再也不需要因为司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而这么痛苦。那种由不得自己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就像是长在自己心脏里的毒瘤,抓不到,却又不断的疼痛。 哼……欧阳毅冷笑一声,他对司空的感情若真的只是一颗长在身上的毒瘤,恐怕他早就已经拿刀子划开皮肤取出来了。就算是血流成河皮开肉绽,也要取下来。然后,就可以不用再受那毒瘤的影响,完完全全的忘记司空。只等那伤口愈合,便什么都不剩下。 “怎么?”欧阳毅直直的看着司空,犯狠的不想放过司空眼中任何的讨厌和憎恶神色。 可司空眼中却是他看不懂、读不透的东西。一开始的司空确实是有生气,可那愤怒并未维持多久,就变地深邃。他说话的时候,司空只是看着他,并不移开视线,可眼中也并未见什么波动和憎恨。 司空眼中,只有仿佛黑色漩涡般让人陷入其中的深邃,看不懂那是生气还其他,只是一片死水般深邃。 司空的眼眸变得的深邃,欧阳毅和他只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可是他却读不懂司空此时的想法。他努力看向司空的眼,那里面却只有他自己那张惨白的脸庞的倒影。 仿佛镜子一般,那里面呈现出来的欧阳毅一脸惨白,眼中满是咄咄逼人的气势,可微微紧抿的嘴唇却像是受了伤还在拼死挣扎的野兽。欧阳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中慌乱一闪而过。 是不是,他在司空的眼中一直都是这样? 脸色惨白,虽然说着自以为咄咄逼人能够惹司空生气的话,其实却想是一副、一副被抛弃,害怕被伤害的神色? 是了,一定是了…… 所以司空眼中才会只有深邃,让他看不懂,读不透。 “哈哈……”他低头,嘴角却是漫出一连串的笑声,那笑声不重很轻,淡淡的,仿若过境之风一般。可那笑声中满是就连欧阳毅直接都听得出的自嘲和冷笑。 欧阳毅害怕了,想要离开、想要让司空生气、愤怒讨厌他的时候欧阳毅是有把握的,因为只要司空能够表现出厌恶的神色,那么他就赢了,他就可以不再在乎司空,不再爱司空。 可原来他在司空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咄咄逼人,更多的是自哀自怜的自说自话,全部都是他自己在演一场独角戏。 而司空,从来都是看戏的那个人。 当年皇阿玛去世之后,欧阳毅就已经发誓把那些无用的东西全部都丢掉,可是还是兜兜转转的被人伤得毫无还手之地,一身狼狈。 被至亲至信之人背叛之后,欧阳毅早已经不再想着活下去,可是那把他伤的身无完肤的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囚禁、残虐,那段时间欧阳毅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人的手段不愧是他教出来的,狠戾、绝不犹豫。 从一开始的大刑让他痛不欲生,挫败他的锐气,到后面的轻言软语,小刑不断折磨他的精神。再到最后的精神摧残,那人是计算着的,在他活着的时候,一步一步的摧残他的整个人。从肉体到精神。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可能有机会活下去,所以那时候的他形如走尸。剩下的只是一具躯壳。 可是上天却总是喜欢戏弄人,就在欧阳毅以为他的世界只有黑暗的时候,他却被人从黑暗的地牢中救了起来。那些人拼死拼活、家破人亡只为了救他这个早已经什么都做不了的‘真龙天子’。 可他能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时的他因为身体极其虚弱就连抬手自杀都做不到。 流连周转,四处逃命,一行人到了南楚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几个人。欧阳毅是其中一个,再有的人便是几个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的侍卫。 一行人到了南楚,却已经是及其落魄。 身无分文,更是毫不懂得应该如何去继续那被寄托的希望。 那天,欧阳毅打发了身边跟着的最后几个人,独自一人坐在街角。看着那冬日午后的阳光,并不暖和,甚至是有些苍白。 当有人遮住了那阳光时,欧阳毅还自嘲的想着,若是那人在他脚边扔下铜板,他大概也会拾起来吧! 因为那时候的他,已经俨如一个乞丐,不,就连乞丐都不如。乞丐至少还有活着的念头,至少好活着。而他,不过是一具尸体。 欧阳毅抬起头,那人却告诉他,有了请他到客栈去。 说不惊讶那都是骗人的,听了那人的话,欧阳毅想过很多可能性,北华的人追上来了,还是南楚的人发现他了?又或者,是其他的人。见他的目的是为了抓住他然后向北华现在的皇帝邀功求赏,还是为了虚弱他? 反正无论是哪一种,欧阳毅都不曾想过,请他去客栈去一趟的那人,竟然是个小孩子! 是的,那是第一次见司空,欧阳毅对司空的印象就是个小孩子。 年纪不大,一张还未完全张开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身形偏瘦,一看就是那种还为完全发育开的小孩子。连个大人都算不上…… 欧阳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司空的那瞬间,不见任何猜想和防备,单单是对惬意的斜躺在客栈边上的司空打量起来。 少年迎光斜躺在客栈二楼的窗口处,面朝窗外打量着客栈门口的行人。响午之后,太阳的光线也渐渐变弱。不似炎热夏季的灼热阳光懒懒散散的打在少年毫无防备的身上,仿佛为少年披上了一件温暖的袍子,让少年整个人都变得慵懒起来。 而那时候的他自己,身上的一袭麻布衣服已经破旧不堪,头上是糟乱的头发,嘴唇也因为许久没吃东西而早已干裂开。犬身上下岂止是一个狼狈可说清楚的。 沐浴阳光,少年的眼中是独一份的安逸和舒服,看得人都不自觉有些放松下来。看到少年转过头来看他,欧阳毅习惯性的摆出防备的姿态。可少年见他如此,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并未介意也并未说什么。 就在欧阳毅愣神的时候那少年却从怀中拿出了一叠银票递到了他的面前,那银票不少,一看便知道估计有好几万两。 欧阳毅看到少年递给他的银票,心中冷笑,原来他已经到了需要被人施舍的地步。深吸一口气,欧阳毅捏紧了拳头,满脸戾气,“我不需要你同情。也用不着你同情。” 说完这话转身就离开的欧阳毅却到了很多年之后都始终弄不明白,当时的他到底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那少年的气。 欧阳毅是准备离开,那少年却在这时候后不凉不淡的开了口,“这些钱不是给你的,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 闻言欧阳毅心中一顿,脚下的步伐也一顿,“你想让我做什么?” “请你帮我花钱。” 欧阳毅只是看着他,并不言语。 “那些人你看到了吧?” 欧阳毅随着少年的视线看去,惊讶之后眼中是了然。 “这些钱你拿去。在那个包子铺买一千个包子,分几天的时间很给那些乞丐。” “那要不到这么多钱。” 一个包子才几分钱,一千个包子撑死最多也不过才几千两银子。而少年给他的那些银票,买几万个包子都够了。 没想少年却在这个时候又继续道;“在第三天告诉那些来领包子的人,让他们去城外的树林里割草,按照割草数量和质量给他们工资。然后你把那些草作为马料买给城里的客栈和酒楼。” 欧阳毅从小生于宫中,而且又是太子。自然是没少听那些大道理和养家治国之道,可是听了少年那似是漫不经心的话他还是忍不住眼睛一亮,很是惊讶。 少年说得漫不经心,可其中的商机欧阳毅有如何不明白?乞丐本都是及其穷迫的一群人,在他自己亲自体验过之后他更是明白,若是能集中那些人为自己做事,定是比其他人忠心并且有效率得多的。 “等情况稳定下来之后选几个脑子好点的人,让他们做你做的事情。” “那我做什么?”欧阳毅始终还是弄不明白司空的意思。 “找地方让那些人住下,或者是找什么其他事情让那些人做,随便你……”说完这些话,少年却想是没想到接下去的事情一般任性道;“等你做完这些再说吧。” 少年说得云淡风轻,可欧阳毅心中却是基金波澜。 若是有了这些钱,若是有了这凝聚人心的办法,若是有了这些乞丐的帮助……那么…… 虽不能翻手复云雨,可也绝对能够慢慢做大坐稳甚至是能够再有机会一搏…… 若是能有机会一搏…… 接下去的事情,欧阳毅不敢想想,那些沥血般的过去,已经磨耗他大多的精力。在少年请他‘一叙’之前,他甚至已经连活着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会一直住在这里?” 思考许久之后,欧阳毅开口问道。 冬日白天的太阳本就短的可以,这会儿更是多了几分冰凉的触感。就连站在着屋子正中的欧阳毅都能够察觉到那一份冰凉。时值午后,太阳垂直着照着街道,斜躺在侧的少年身侧的杯子中闪动银白色的鳞光,阳光穿过他身后的门缝只露出一道窄窄的边线,白得迷人,白得耀眼。 半响之后,那少年才依旧漫不经心的回了他句,“最近在。” “欧阳毅,我的名字叫做欧阳毅。”留下一句话,欧阳毅没再犹豫。他现在只是欧阳毅。 离开客栈之后,迎来的是见他不在急急寻人的几个护卫。 没有之前的那份无所谓,欧阳毅带着几人去了城外。并未马上按照少年说得去做,欧阳毅带着那些人先是填饱了自己的肚子,然后才开始细细的想少年说的话。 其余几人虽然疑惑欧阳毅到底哪里来的钱,但也没有多问。 第二天,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也抛弃了一些事情的欧阳毅,做了少年所说的一切。偶尔经过那客栈,见少年依旧躺在那位置,或是淡淡的品茗客栈中不算好的清茶,或是打着瞌睡一副老大爷风气…… 一来二往,每每经过那处,欧阳毅都会习惯性的抬头。 也并不是每次都能见到那人的,但是每次见到,欧阳毅都不禁驻足。 说不清那时候的感觉,只是习惯而已。 后来,少年不见了踪影,欧阳毅这才恍然察觉,他还从来不知道那人的姓名。 那时的欧阳毅,已经能够渐渐控制整个秀城的乞丐,他去问了那客栈的店掌柜和小二,得到的消息却很少,只知道那人是复姓,常被人叫做‘司空’。 那人就和来时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欧阳毅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又是何方的人,来这秀城是为了做什么,又即将要去哪里…… 司空不在客栈之后,那习惯却一直维持了下来,每每走到那客栈那条老街,欧阳毅都习惯性驻足,抬头。 就算哪里风景在已经变了样。 再次得到司空的消息,是在将近办月之后。那时候,欧阳毅已经能够在秀城有立足之地。司空与他说的那些,他均已办到。 得知少林寺出了一个名叫做‘司空摘星’的年轻大盗,欧阳毅便马不停蹄的从秀城赶到了少林寺,可他赶到的时候,早已经是人去楼空。站在少林寺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大殿门前,欧阳毅却笑了起来。 “司空呀司空,不知道与你来说,我到底是在扮演着什么角色……” 那天,欧阳毅如是说道。 那之后,欧阳毅对‘司空’的追逐依旧没有停下,每每听到江湖上有人传说‘司空’出现在了什么地方,欧阳毅都会放下手边所有的事情飞奔过去。虽然每次都是人去楼空,但是欧阳毅却从来不曾放弃过。 三个月之后,欧阳毅手下的组织在司空的异想天开般的想法和欧阳毅谨慎的布局下已经十分可观。 玄月阁,便是在那时候正式成立的。 接下去的时间,不需要欧阳毅再多做什么,玄月阁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快速成长着。 原本被分布管理小地区乞丐和落魄的管理渐渐放权,让他们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和财力,然后再慢慢向下放权,露出循环下去。 半年之后之后的玄月阁,已经是人数和财力、势力都首屈一指的大门派。同时也因为欧阳毅不常出现在外人面前,玄月阁主人又从未现世见过人,玄月阁更是扣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再次得到‘司空’的信息,是在皇宫内乱的时候。 欧阳毅看着手中有关司空的信息和皇宫内乱的信息,欧阳毅捏紧手心想了许久之后,毅然决定带着玄月阁的先去了一趟三王爷的士兵驻扎点。 杀人,在江湖上并不稀奇,玄月阁也不是什么慈善之辈自然不在话下,那些三王爷圈养的优秀士兵在这群嗜血生活的江湖中人面前没有撑过一炷香的时间。 敢在裴一叶的兵力之前扫清掉所有的士兵,玄月阁便再次隐去。欧阳毅满心激动的感到皇宫,以为这次再是如何司空也讨逃不到了,去不想,这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到头来,他还是错过了…… 这一错过,便是半年。 半年之内,司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半年之内,玄月阁愈见强大起来。 半年之后再次得到司空的消息,欧阳毅却那他换了玄月阁皇商的资格。 敢到军营时,得知司空被关在了大牢中,欧阳毅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庆幸是高兴,因为这一次司空无论如何也逃不过。 见到司空,司空已经变了很多。将近一年的时间在司空的身上十分明显,司空的身形已经张开,脸上也多了成人的硬气。除了那一份独一份的懒散安逸没变之外,司空已经可以说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以前的少年如同出鞘的利剑,浑身都是吸引人的利气。现在的司空却是入鞘的玄铁剑,那份戾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笑容之下的隐忍和锐利视线。 欧阳毅见到司空的第一眼,便明白,只是一年,面前的人已经脱胎换骨,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人。 他变得让欧阳毅不认识,可却让他更加的按耐不住心中的涌动。 欧阳毅和司空对视许久,才垂下了头,他轻笑,道,“哈哈……一别许久,再见却不想是你狼狈落难的时候。”那是第一次,欧阳毅满意的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看到了熟悉。 司空还记得他,这边足以。 “落难?你说谁?”却不想,司空竟然挑眉问道。 “你……”看着司空眼中的淡然,欧阳毅还是惊讶了,原本他以为,面对司空,他已经不会在惊讶,因为他以为自己已经在这一年的追逐中十分了解司空这人。却,始终都是‘他以为’而已…… “我只是在这里休憩罢了,何来落难之说?”司空上前一步,道。 第六十九章:误解 “哈哈……”他低头,嘴角却是漫出一连串的笑声,那笑声不重很轻,淡淡的,仿若过境之风一般。可那笑声中满是就连欧阳毅直接都听得出的自嘲和冷笑。 看着面前一会儿咄咄逼人,一会儿又垂头丧气,一会儿又破罐子破摔的人,司空顿时有一种养了一只小狗狗的感觉。 高兴时是温温顺顺的呆在自己身边,不吵不闹,十分安静。让人时不时想要伸手摸一摸。 不高兴了,先是炸毛的咄咄逼人,不准人靠近,不听人说话。然后就是垂头丧气的垂着耳朵,仿佛是很难过。最后,则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你能奈我如何? 听到欧阳毅说的那些事情,司空怎么可能真的毫无感觉,可是他就是生气不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此时的欧阳毅太过好玩还是因为此时的他太过激动,让司空自己都绝对争论不起来。 “欧阳,你冷静点。”司空伸出双手握住欧阳毅的手臂,想让他冷静些。 “冷静?我很冷静,从一开始就很冷静。”欧阳毅没有抬头,却倒退一步挣开了司空的手。 “那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司空没有再逼近欧阳毅,而是问道。 “想说什么?”欧阳毅重复,“我想说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我不懂,你说那么多是想要向我道歉?坦白?还是说……”司空突然伸手,挑起了欧阳毅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还是说,你想要让我讨厌你” 听到‘讨厌’两个字,欧阳毅的手明显一僵。因为他挑着欧阳毅的下巴,所以他才能够更加清楚的感觉到欧阳毅那一瞬间的僵硬。 “语气让我讨厌你,不如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已经是他的东西,或者是即将成为他的东西,那么他就不允许欧阳毅身上发生他不知道的事情。就算那只是曾经。 司空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容不得任何束缚任何背叛和任何的‘别人’存在。 “说什么?我没什么要说的。”被司空说的有些莫名的不解,可欧阳毅还是不愿解释。 “不愿意说?他在你心里还是那么重要。”提起‘他’,司空挑着欧阳毅下巴的手不禁重了几分。 欧阳毅吃痛,皱着眉挥开了司空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让开。”说着,欧阳毅就越过司空往门外走去。 “不知道?”欧阳毅逃避的态度让司空有几分窝火,那人在欧阳毅的心中就那么重要?“想着,没这么容易。”司空脚步移动,瞬间移动达人欧阳毅的面前,背靠着门扇,司空粗鲁的用背把门压住。 欧阳毅受了伤,那有力气跟司空对持。拉扯了两次司空司空依旧纹丝不动之后欧阳毅也恼了,“你到底想做什么司空摘星!”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 “我不懂你到底再说些什么,让开。” “你说了我就让开。” “你……”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护着他我又没说我想要对他怎么样,你这是何必。”司空嘴上这么说着,可严重却丝毫没有这个意思。 正因为司空一脸的认真,欧阳毅才更加的莫名其妙,“他是谁?我根本就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别这么无理取闹行不行。”顿了顿,欧阳毅又嘲讽的笑道;“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司空摘星除了是个贼之外还是个无赖?” “贼也好,无赖也罢,反正都是你现在喜欢的人,你就算是说我是傻瓜我也无所谓,有人喜欢一个傻瓜,岂不是比我这个傻瓜更可笑。” 被司空这么挑明了说,欧阳毅的脸上立马多出一丝别扭和红晕,只是别扭是因为司空的话,红晕却不知道到底是被司空气的还是羞的了。 “我是喜欢你,可是那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被司空气得有些火大,欧阳毅早已经丢了以往的坦然,现在俨如一头炸了毛的猫,狠狠的等着司空,“难道我喜欢什么人还要向你这个无赖汇报不成?” “那是当然。”欧阳毅既然说了喜欢他,那就是他的了,不管欧阳毅是否愿意。 他司空就是无赖,就是胡搅蛮缠,就是这么霸道,那又如何?谁让他欧阳毅先招惹他的。既然敢招惹他,那就要付得起责任。 现在的欧阳毅已经是他的东西,就算是他那天不喜欢了,不想要了,那也是他的!谁也别想拿走!就算是他欧阳毅自己也不行。 “司空,你别这么厚着脸皮恬不知耻好不好,我喜欢谁管你什么事了?你——”欧阳毅现在已经被司空气得口不择言,“你、你怎么恬不知耻?” “呵呵……”司空突兀的轻笑了起来,欧阳毅微扬起头看向司空,司空却笑着说道;“你这人还真是没什么眼光,喜欢上的人竟然是恬不知耻的无赖、贼。” “你、你……”欧阳毅生于帝王之家,小时候受的教育都是讲究礼仪的帝王之术,何曾与人这般吵过架?就算是当初落魄了,也不曾如此过,可现在,他却被司空有意而为之的耍无赖弄得哑口无言,千言万语硬是憋回了肚子。 欧阳毅一张脸通红,却是真真被司空摘星气出来的。 “他是谁?”司空却又问道。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什么他?你有话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吗,你、你你恬不知耻……”欧阳毅早已经不能淡定,可是骂人的话过来过去也就只有‘恬不知耻’四个字,再无其他花样。 “自然是以前和你好的那个男人,难不成你以为我说的是谁?”欧阳毅一直都维护那人的态度让司空频频皱眉。 欧阳毅闻言一愣,眼中先是疑惑然后是惊讶,“什么以前和我好的男人?我何时说过我以前而别人好、有过牵连了。” “没有别人,那你身上的那些伤是哪里来的?”欧阳毅到现在都还嘴硬的态度是真的惹恼了司空,可欧阳毅现在受了伤,动不得。想到这儿司空不禁皱眉,大概就算是欧阳毅没受伤他也未必会对欧阳毅出得了手。 “你……”看着皱眉的司空,欧阳毅一愣,难道…… 呼吸一滞,欧阳毅抿紧嘴唇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司空。 欧阳毅突然有些好笑,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你以为我身上的伤是别的、别的男人弄上去的?还是和我有那一层关系的男人?”问出这句话时,欧阳毅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紧握,他在紧张。 话出口,欧阳毅屏住呼吸直视司空,等待答案。而闻言的司空却是理所当然想都没多想的答道;“难道不是?” 听了司空的话,欧阳毅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便是无奈,深深的无奈。 “你这几天不理我,只是因为你以为我以前和别人有关系,而且身上的伤还是那人留下的?”欧阳毅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一副无奈之态。 司空闻言,皱眉,却并未反驳。 “因为我不愿意说那个人,所以你以为我对那人还有感情?”欧阳毅又问。 司空眉头依旧没有解开,但也依旧未曾反驳。 欧阳毅看着司空许久,也沉默了许久,久到司空都有些走神了,他才突兀的笑开了,“司空摘星呀司空摘星,枉你聪明一世,却没想到居然糊涂一时,在这件事情上犯傻,真真是可笑之极。” “何解?” “我身上的这些伤虽然确实是个男人害的,可是却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龌龊无耻。”说到这儿的时候,欧阳毅还故意略带鄙夷的看着司空,“那时候的那人在我身上做这些,那都是因为他不想让我死的太快,所以才极尽可能的慢慢折磨我……” 欧阳毅笑得极其开心,连眼泪都快被他笑出来了,司空的视线自然的地跟了过去,可欧阳毅却依旧在大笑。欧阳毅是笑得阳光灿烂,鲜花齐放。可是司空却越听那笑声越是皱眉皱得深。 屋外风在吹,叶在动,冬日的寒意已随着仲夏的阳光而渐渐消失了。可是大笑中的欧阳毅却觉得大地的温度似乎已降至了冰点以下,抬眼,司空正双手抱肩冷冷的看着他。眼中不带丝毫情绪。 司空不傻,更何况现在的情况量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欧阳毅在笑些什么了,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司空是恼怒之极,没想过自己竟然会闹出这种乌龙来,而且还是在欧阳毅的面前。 他以为欧阳毅那天的反应是因为以前的那个‘他’,所以一直耿耿于怀,可是却不想都是自己多想。 看到欧阳毅对那人维护的时候,司空不否认自己确实在吃醋,所以才会一直摆着张臭脸。 司空一瞬间想了很多,欧阳毅却一直在一旁笑,这会儿已经笑得有些直不起腰。他腹部有伤,笑时容易扯动伤口。 欧阳毅脸上的笑容及其碍眼,司空拽起欧阳毅的手臂,一用力,把人粗鲁的扯到了怀中,然后在欧阳毅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低下头去,吻住了欧阳毅那不断发出刺耳笑声的嘴。 看着欧阳毅苍白却满是笑意的脸,司空终于忍不住随了自己的心,捧着他的脸就亲吻!司空用嘴,堵住了欧阳毅的嘴。 欧阳毅的味道很好,他的嘴唇并不算薄,但也绝对不是那种很厚的唇瓣。欧阳毅的唇瓣恰到好处,不薄不厚,含在嘴中的时候很有肉感。司空起先还只是轻轻的触碰和吸吮,但是尝到欧阳毅嘴唇带有的气息之后,却忍不住有些贪心起来。 他想要吞咽下唇边的东西,他想要就这么把怀中的人融进自己的血液之中。让他完全变成自己的私有物。 最后的念头仿佛上瘾的毒药,一旦开了头,司空便止不住。轻轻触碰变成了用力的吸吮,而原先的吸吮则是被啃咬代替。唇瓣还不够,司空还把欧阳毅的舌尖也含进嘴中,不断用力汲取着…… 欧阳毅惊讶于司空的突然靠近,半响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唇上的温热气息变得有些急促,欧阳毅才仿佛被烫到一般从惊讶中清醒过来。 “唔……”虚软地挣扎了一小会儿,但伤刚刚才恢复一些的欧阳毅毕竟在力气上还没复原,只好闭上眼睛,任由他去了。 司空吸取着爱人的气息,好像怎么也吻不够。平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司空把呼吸越来越粗重的人用力搂进怀里。像是吻上了赢一半,不愿放开欧阳毅。 欧阳毅被司空粗鲁的啃噬着,微微皱了皱眉头。欧阳毅也是个男人,怎么可能甘心与被司空主导?他在司空虐待狂乱的亲吻啃噬下找到了一个小时机,突的用力,把司空的唇推开,然后想要反过来主导司空。 可司空那是那么容易就被反导的人? 欧阳毅那瞬间的小动作根本就没有满过司空的眼,倒是更加让司空来了兴致,这次,他牵制住欧阳毅的手脚,直直把人吻到再也喘不出气来了才放开。 而那时,欧阳毅早已经涨红了脸颊。 “咳咳……”被司空放开,欧阳毅气喘得咳嗽起来。 “不要有多余的心思才是。”司空手指轻轻滑过欧阳毅的脖颈,从耳朵到喉结再到锁骨附近,司空的动作极轻,引来身体已经开始泛热的欧阳毅一阵轻颤。 “哼,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吧。”欧阳毅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若是司空再靠近过来,吃亏都绝对是他。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事情欧阳毅并不陌生,可是这也更加坚定了绝对不能让司空靠的太近的心。他自然是不愿意做下方的那个——可是,欧阳毅看向一脸餍足后坏笑的司空,每次两人交锋,他都有不好的预感。 所以,距离是最好的武器。 “哈哈……”司空轻笑,眼中却满是警告,“这件事情不许再提。” “什么事情?”欧阳毅装作不解,“你是说你吃醋的这件事情?” “吃醋?”司空本是一脸警告,听了欧阳毅的话之后却上前一步,然后嘴角漫起一丝坏笑,他凑近欧阳毅,在欧阳毅耳边以极慢的语速轻声说道;“我吃醋?那么,你告诉我,你被我看光了之后的沉默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 司空坏笑着再次用手指在欧阳毅的耳朵后和喉结、锁骨见滑动,“难道是因为在伤心我在意你身上的那些难看的伤?” 司空这话说得极轻,再加上他说得极慢、之前接吻时呼吸又变得灼热,他在欧阳毅耳边说话时直接冲击着欧阳毅狂跳的心脏。 被戳破秘密的尴尬和恼羞成怒让欧阳毅瞬间炸毛,“你胡说什么,闭嘴。” “哈哈……” 司空不可仰止的笑开了,欧阳毅恼羞成怒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得紧…… 让他忍不住想要凑上前去,吻一下。 司空这么想着,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他俯下身,在欧阳毅侧劲落下一吻,并没有深入,只是轻轻触碰。 只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却在那瞬间让欧阳毅脑袋轰隆一声,变得迟钝。 司空弯下腰把欧阳毅打横抱起,然后走向床边。 怕牵扯到欧阳毅身上的伤,司空的动作极其小心,仿佛是在对待极其珍贵的宝贝一般。把欧阳毅放在床上,司空挤开欧阳毅的双腿,横跨在欧阳毅的两只脚之间和床边。 欧阳毅此时已经从震愣中清醒了过来,见两人现在的状况,当即板着脸,“走开……” 司空没有理会他,反而是伸手去推欧阳毅身上的衣服。欧阳毅哪见过这种架势,更何况他现在还受着伤,难道司空准备用强?想到这种可能性,欧阳毅瞬间黑了脸。 “你住手,走开。”欧阳毅连忙伸手去推司空,可是司空的姿势占了上风,量是欧阳毅使出全力也没占到便宜。 就在他挣扎那会儿,司空已经退去了他的外衣。 外衣之后,是中衣。司空眼神很认真,看着他胸前的衣带一动不动,欧阳毅只觉得浑身都不知道,他伸手阻挠,司空却把他的手往头顶拉去,然后以从上俯下的姿势压制住了欧阳毅的两只手。 “别乱动。” 欧阳毅手上有伤,半响动不得,只能看着司空的动作干着急。 “没想到司空你竟然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欧阳毅心中已经大慌,但是面上却依旧装作冷静,只可惜他左右乱动的眸子,早就出卖了他冷静的假象。 司空没有理会,他亲自动手退去欧阳毅的上衣之后又去脱欧阳毅的裤子。 欧阳毅在此期间又说了些话,可是司空完全没有住手的意思,在感觉到身下一旁冰冷之后欧阳毅也有些死心了,难道…… 就在这时,司空却突然从床上退开了,他的放开欧阳毅的手动作流畅的拉起一旁的被子,盖在了欧阳毅的身上,“睡吧。” 欧阳毅闻言一脸呆愣的看着司空,仿佛没听清司空刚刚的话。 “睡觉呀,难不成你——”司空眼神在欧阳毅身上流连一圈,脸上满是恋恋不舍,“难道你希望我继续下去?或者是,希望我做些什么” 闻言,欧阳毅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的一声变得红得的发黑,他紧抿嘴角,瞪圆了眼睛看着司空,一副恨不得冲了上去掐死司空的模样。 司空很好都被他愉悦,脸上笑容不断,“别多想,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再继续。” “谁想那些事情了,你这么恬不知耻。”欧阳毅那‘恬不知耻’四个字一出口,司空就笑开了,因为那四个字一出口,就代表欧阳毅已经语无伦次到口不择言了。 “哈哈……” 一阵沉默之后,司空的闷笑声,在屋子中传开了来。 第七十章:战报 或许是因为误会解开了,或许两人本就应该是如此相处的姿态。 那天之后,两人之间的隔阂没有了,多了一份坦然,两人相敬如宾。虽然没有什么太过亲密的动作和话语,可两人都知道已经不同。 欧阳毅身上伤还未好,平时还是躺在床上修养,司空则是一如既往的在屋子中另一张躺椅上闭目养神。两人是不是说上一句后,话也不多。 气氛只能说是融洽,连暧昧都说不上。可是司空却安于如此,淡淡的,便已经足够。 男人和男人,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甜言蜜语,更不需要时时刻刻的腻在一起,只要明白对方就在身边不远处,那就已经足以。 司空的占有欲虽然很强,但却并不是那种要把对方绑在裤腰上时时刻刻带着的无理取闹的人。 欧阳毅也是大方的人,该如何还是如何。 两人在这巴掌大的小屋子中,倒也算是待得舒服,只是,安逸中的两人却不知道,因为两人的安逸,有的地方已经闹翻了天。 例如那被北华抄了其中一个据点的玄月阁,例如两人现在身处的北华军队。再例如,那远在边关对面的南楚军营。 北华,玄月阁另一个据点。 一处农房中。 “那你倒是说说现在怎么办?”徐明满脸不耐烦,“这样你说不行那样你也说不行,那你倒是说说现在怎么办吧,难道真的不管欧阳先生了?” “我没有说不管他。”易风道,“只是现在的情况我们不能乱来,要是被北华的那些人发现咱们在这里,只会吃不了兜着走。咱们玄月阁在北华的势力有限,远远不及在南楚,轻举妄动到时候怕是连我们自己都保不住,怎么救他?” “你要是怕了我就自己去,哪那么多废话,我不怕被他们发现,也不怕什么不如南楚,我只知道这欧阳先生肯定是要救出来的,还有那劳什子司空摘星,也要一并救出来……” 徐明大手一挥,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易风见状,一脸气愤,“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我说你……” 徐明根本不理他,抄了家伙直接朝着门外走去,头都没回。 “徐眉,你倒是说说他。他这出去要是闯了祸,让欧阳先生和司空摘星收了连累我看你怎么办。”易风字说不动徐明,只能转头去对徐眉道。 “徐明,回来。”徐眉叫道。已经走到门口的徐明停住脚步,虎着脸转回头,“难道我们真的就要这么干等着?” “这件事情我得再想想。易风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不能自乱了阵脚。”徐眉道,对徐明说完,他又转头对易风道;“你再说说你那天看到的情景,咱们从长商议。” “行,你们过来这边,看。”指着桌上的画,易风道,“我进去时是夜里,能看到的东西不多。这是北华军营的大概布局。” 画上是几个四四方方的框框布局而成的地势图,易风指着这些地方挨着像徐眉解释。 那天夜里,易风跟着欧阳毅往回走去时正好看到司空在帐篷外偷听的场景,欧阳毅见状,侧头看了他一眼,他回意,点了点头。然后便用了一招调虎离山,把那帐篷中的人都带到了树林外。 易风是江湖中人,排兵布阵上阵打仗确实是没有张峰和李华两人厉害,可是单凭这一追一逃的脚下功夫,易风却是毫无意外的站了上风。 易风带着身后的张峰和李华一路除了军营,见已经离开那帐篷,易风便准备逃走。却不想这时一道红色竟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到霂知秋,易风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去,霂知秋也在这北华的军营之中。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来追他? 易风没有迟疑,他立马越过霂知秋向着左方逃去。 可霂知秋的功力深厚,就算是轻功身法不如他,凭借着那深厚的内力,易风一时间也甩脱不了他。 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追逐了半刻钟的时间,易风不敢带着霂知秋却据点,所以只能带着霂知秋不断的往杂务多的地方去,出了树林他便把霂知秋待到了一处满是断岩的山地。 趁着夜色,易风想在这里甩脱霂知秋,却没想霂知秋根本就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不但紧追不舍,更是一副势要抓住他的架势。易风有些疑惑,可也不敢怠慢。 许久未听到身后的声响,易风回头看去,却见身后的霂知秋离他更近了几分,就是那瞬间的停顿,霂知秋便占了先机,瞬间来到了易风的身后。 霂知秋动作极快的抽成身侧的短刀,不等易风有任何动作就直接冲了上来。手中的动作那是带了十二分的恨你,根本就是势要杀死易风的架势。 来不及惊讶,易风反射性的双手护在身前,然后运劲借霂知秋攻击的气势往后跃去。那一下虽然暂时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但也让易风被你之前狠狠的伤了一道。 伤痕很深,几乎是从肩膀处划到了胃部。 易风受伤不少,但这次也让他痛得半天没缓过劲来来。那伤口若是再深半分,他便断断没有活着的可能。 比躲不开,易风只能有些冷哼着掏出武器横在胸前,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搏。 在霂知秋的面前,他根本就吗,没有胜利的可能。 却不想,易风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那身着红衣的霂知秋却开了口,“你不是他?” 易风闻言皱眉,什么意思? “说,他在什么地方?”霂知秋持剑而立,一声煞气。 “呵呵……我到是不明白教主你的意思,什么叫做不是我?”易风知晓自己已经被霂知秋发现,也不再畏惧,他索性褪去了脸上的黑纱,直视霂知秋。 “你——”看清楚易风的脸,霂知秋身体一顿,还未等易风的眼角跟上他竟然突的往后倒退而去。 霂知秋速度极快,掠去的相当匆忙,看那模样到像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在他身后追逐一般。被留下的易风莫名的看了看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捡回了一条命来。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易风却觉得这件事情肯定跟司空摘星那人有关系。 若不是因为他,霂知秋那魔头又怎么会放过他? 心中有了这疑问,易风嘴上的话语便再快了几分,大致把自己知道的情节都说给了徐眉等人更听。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玄月阁因为欧阳毅的消失和司空摘星的潜入军营而乱了套,南楚那边的军队中也是不差。 司空摘星走后,颜无很快便从冰冷的牢房中清醒过来。 揉捏着肩膀,颜无迷迷糊糊看到空荡的牢房,当即脑子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现在仔细打量周围,却见平时守卫森严的牢房此时已经空无一人,牢房的大门大开,司空摘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颜无心中忐忑,连忙追出了牢房。 他出门时天色已暗,大约是晚饭时分。 在牢房门口站了一会儿,颜无这才抬脚向着花夙风所在的房间走去。 只是他到时,竟在院中看到了师傅颜傅。 “师傅,你怎么来了?”颜无微讶,随即走上前去对颜傅抱拳。 “你去什么地方了?”颜傅反问,“我们本来是准备去一趟秀城再来这边,但是路上除了些事故,所以提前过来了。到了这里却半天不见你的踪影,问夙风他也说不知道,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时经半年,颜傅却一如既往的精神奕奕,仿佛时间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我、我去见司空摘星了。”颜无放下拳,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对颜傅等人说了实话。 屋子中不只是颜傅一人,花夙风和神算子等人也在,颜无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所有人的视线。 颜无时不时便会去见司空摘星花夙风是知道的,可是在此知晓颜无去见司空摘星,他还是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司空摘星,他在这军营?”颜傅十分惊讶,他回头和神算子对视一眼。司空摘星从江湖中消失之后一直了无音讯,就连他似乎清虚子都不知道那人到底在什么地方,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听到司空摘星的消息。 “是,也不是。”颜无道,“之前司空摘星却是在这这军营之中,但是现在牢中已经没有了人。” “什么意思?”搭话的不是颜傅,而是花夙风,“不在牢中是什么意思?” 颜无看了他一眼,花夙风平素不爱理会别人,有的时候跟他说话他也不会理人,可现在却主动提问,“我之前去牢中,被他打晕了,再醒来的时候,牢中已经是空无一人。”苦笑着,颜无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花夙风闻言当即抿紧了唇。 一旁的颜傅和神算子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深沉和迟疑,颜无和花夙风的互动两人都看在眼中。颜无的无奈的不甘与花夙风的愤怒和咬牙切齿,两人都是看在眼中。 “无儿,这件事情就先别管了,现在先说说军中的情况吧。”颜傅先开了口,脸上已经不见了慈祥,却没有人知道他脸上的严肃到底是因为现在军中的情况还是因为两人刚刚谈起司空摘星时的异样神色。 “我去牢房看看。”说着,花夙风就往门外走去。 “站住。”神算子开口,脸上满是不赞同,“现在大事要紧,司空摘星这么点时间他还能出什么事情不成?” 花夙风身体一愣,立在门口半响不曾移动。 “夙儿,你师傅说得对,司空摘星的能耐你们不是不知道,他要是想走,没人留得住,他要是想留,便没人赶得走。”颜傅说得在理,可脸上却是和神算子一般的不赞同。 “可是——”花夙风还待反驳,门口却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声音,“哼,谁说他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这天子脚下,还能容得了他这种人胡来不成?” “皇上。” 陆熔身着龙袍,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见他进门几人均是起身行礼。 陆熔在屋子中一看,看到颜傅时问道;“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朕堂堂南楚皇帝还的由着他不成?” 颜傅虽与先皇有过命之交,可是却也不得不对陆熔低头。此时陆熔的神态明显就是龙颜大怒,他又怎么敢在陆熔面前放肆,可颜傅也并未吓得俯首认错,而是淡淡道;“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司空摘星的武功十分深厚,一般人,怕是……” 接下去的话颜傅不说出口,在场的人都也都明白。 以司空摘星的武功,怕是真的再多士兵也未必能够毫发无损的留住他。 “皇上,你知道司空摘星在什么地方?”陆熔的那话明显就是他知道司空摘星在什么地方,本就有些着急的颜无闻言当即上前一步开口问道。 颜无这动作完全是出自于对司空摘星的在乎和关心,可是陆熔看在眼中却不知道怎么的当即就恼了。 他冷着脸,冷哼一声,道;“哼,放肆!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道朕还需要向你汇报不成?” “皇上,我、在下不是这个意思……”颜无话出口,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我只是担心司空摘星。” 本来陆熔还是还只是因为颜傅的那些对司空摘星的评论和颜无的冲撞而感到不悦,现在确实心一沉,整个人都戒备起来。 担心司空摘星? 陆熔不由得多看了颜无几眼。司空摘星和颜无是比较熟悉,陆熔也好几次看到司空摘星和颜无在一起有说有笑,但是却在他在之后闭嘴不说话。那时候的陆熔还十分无所谓,因为司空摘星与他无关,他才不想却在意司空摘星。 可后来他越是在意司空摘星的一举一动了,倒忽略了司空摘星身边的其他人。 现在再看颜无,陆熔却是十分不喜。 “司空摘星如何让与你何干?”话未经大脑便说出了口。 颜无未曾想过陆熔会这么问,也是愣了愣,“司空他,是我朋友。”答话时,颜无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底气。 “朋友?”陆熔危险的半眯起眼,“司空摘星的朋友倒是多得很,什么三教九流的都有。”看着颜无越来越难看,陆熔倒是越说越起劲,“有两个废物给他拖后腿倒是迎了我的心意,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有你这种朋友,哼……可想而知,这司空摘星也不过是个无为鼠辈。” 颜无低垂着头,眼中却满是隐忍。一旁的花夙风更是如此,他被神算子一瞪,才收回了已经溢出杀意。 “这次有机会活命再说,不过我想,就算是他司空摘星也不可能从北华全身而退。”陆熔这话以出口,颜无当即震惊的抬起了眼,“你说什么?北华。” 颜无脸色越来越难看,北华?难道司空摘星此时去了北华? 南楚现在是要和北华打仗,他现在去北华做什么? “朕直接告诉你,司空摘星为朕办事去了。”看到颜无眼中的惊讶和深沉,陆熔莫名的觉得心情愉悦,“他若是不把北华背后的势力弄清楚,那就等着七孔流血而死。而且死的还不只是他一人,还有两个陪葬的。” “你——”颜无震惊的看着陆熔,“你威胁他?” 陆熔微微仰起头,一脸傲气,“那又如何?” “你、你……”颜无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那平素都挂在脸上的温柔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陆熔,你怎可如此!” 颜无是江湖中人,无拘无束惯了,但是陆熔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直呼其名的人,他可是堂堂南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此时颜无直呼其名,分明是找死的行为。 颜傅脸上一变,上前一步,恭敬的抱拳道;“皇上,颜无尚还年少,不懂宫中规矩还请见谅,此时是颜傅教导无方,定会严惩,请皇上……” “哼?尚还年少?”陆熔上下打量颜无,颜无身形偏瘦,但是却绝对不是瘦弱,而是常年练武的精练,看似瘦弱的身板却是潜伏着不可小视的力量。 但是就算是如此,他陆熔也看不出颜无什么地方‘尚还年少’了。 “颜无,还不快跪下请罪!”颜傅说话间突然出脚,一脚在了颜无的膝盖处。惹怒了陆熔随时都有可能身首异处,颜傅属于长者,陆熔就算是给他面子颜无也会有一番罪受。 颜无却只是阴沉着接下了颜傅的那一脚,只是踉跄了一步。背脊却是挺得笔直,豪不低头。 他捏紧拳头,直视陆熔,“司空摘星与你是什么人?他可是帮过你。你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威胁他,让他去北华送死?还是说,这全天下的人在你眼中不过就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和不可利用的废物之区别。” 颜无语气很冲,已经完全是质问,“若是南楚的皇帝都是如此卑鄙的人,那我看南楚也——唔……”颜无话未完,就被颜傅一计手刀打晕。 “皇上,你别跟他一般计较,这……”颜傅连忙解释。 陆熔黑着脸,衣袖一挥,“来人把他关进大牢!” “是。”陆熔话音才落,立马就有几人把颜无带了下去。 “皇上……” “有空管别人,还不如多关心下自己。”陆熔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报……”陆熔前脚才踏出门,门外就传来了士兵的通报声。 “什么事情?” “回皇上,大事不好,北华集齐大量兵力,正在朝南楚而来,预计半柱香之后两兵便会在边关相交。”那人满头是汗的说道。 第七十一章:上路波折 司空一愣,随即大笑,“我看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你回玄月阁主事,我去北华里面看看。” 大早,司空便听闻边关战事连胜的消息,司空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北华和南楚大大小小的摩擦已经不下十余次。虽然两方都是有胜有负,可是明显的南楚要吃亏一些。 司空在这军中也带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消息没打听到什么,倒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欧阳毅本身无所谓,是因为被司空所误伤才会留在这里。现在军中战报连连,司空也有些坐不住了,所以他准备过两天便起身去北华里面看看,看看到底能不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清虚子在陆熔手中,虽然司空相信陆熔不会弄死啦老顽童般的人,却未必会让他好过。 清虚子与他,亦师亦友,更何况他年纪也大了,让他招收这一遭罪,也实在是让司空有些良心不安。 司空早上对欧阳毅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和状况,欧阳毅却虎着脸,道;“我也和你一起去。” 司空闻言,忍不住笑出声,便有了上面的对话。 欧阳毅闻言,脸色越是难看。 这时,司空突的一翻手,手中的竹筷便以极快的速度破风激射而出,两只筷子每一支都相隔一段距离,‘刷刷’两声闷响之后,牢牢地钉在了破屋的窗户上。只见没入的竹筷,均是入木三分。 “你看如何?”司空看着欧阳毅越是难看的脸,道。 “什么?”欧阳毅僵硬的笑道:“离得远,没看清。” “以我的武功,能够伤到我的人不多,你大可以放心”司空微微摆手,两只筷子便如同从司空手中脱手而出时一般,‘刷刷’两声破空声之后又回到了司空的手中。 司空这一招在外人的眼中那就如同杂耍一般,兴许还很换来一阵吆喝声,而是懂行的人都知道,哪一手并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先不说这是如何收回来的,单说这筷子从手中出去时,便已经不是什么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做得到是的事情。 哪些是暗器的人平素那悬空的一挥手,看似极其轻松简单,但是背后却是用多少年的努力练成的没人知道,司空那一下亦是如此,他虽然没有常年使暗器的准头,但是那入木三分的一下,也是需要及其深厚的内力作为铺垫的。那种程度,就连欧阳毅自己都未必能够以那么轻松的姿态做得到。 司空在欧阳毅的面前这么做,并不是什么炫耀的心态,而是在告诉欧阳毅,以他的能耐没人能够伤到他,让他放心。 欧阳毅却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武功不代表一切,此去危险之极,定是当心别让他们伤了。但要注意的还不只是这些,以你的武功,他们不是对手。但是若是对方用什么龌龊的心思,那就不好说了。”说罢,人已经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理司空了。 “那你准备如何?”司空无奈,有了牵挂,才会绊手绊脚,若是以往他自己一人,做什么不是来去自由的?但见他话音未落,欧阳毅已经从怀中拿出一银哨,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啧啧……”司空忍不住轻叹。对于欧阳毅强硬的态度没奈何,他只得苦笑着顺着欧阳毅的实现朝着窗外看去。 别的人可能不知道欧阳毅那银哨是做什么用的,但是却,瞒不过司空,因为司空曾经在以前的世界便对这东西不陌生。 司空前世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人,无什奇特之处。司空身边的人亦是如此,唯一有些不同与常人的便是他的朋友中有极酷爱雕、鹰类的鸟类的人。那人对这类东西极其酷爱,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甚至是还瞒着居委自己养了一只。 把东西危险性很高,在城市中是不允许养的,但是那朋友说什么都不愿意放手,所以便偷偷养着。白天把那东西关着,晚上偶尔放出去飞一会儿。招回来的时候,便会用到哪种哨子。 因为是偷偷养着,所以每当那人出差时,养拿东西的任务便落到了司空的身上。 除了一开始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之后,一鸟一人相处也还算是愉快。 看着被欧阳毅的哨声招来的大鸟,司空不由叫苦不迭。欧阳毅这段时间在这里养伤却一直不曾和他提过有这东西的存在,这暂且不说,但这东西现在却成了他的绊脚石。看得司空很有一种想要趁着欧阳毅不备偷偷抓住巴拔了毛烤来吃了的冲动。 欧阳毅从屋子中拿出纸张,写了些什么东西,然后让那大鸟出去送信,“我已经和玄月阁的人取得联系,并且告诉他们我们的去向,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看着窗外难得的好天气,司空开始认真考虑,到底是应该吃红烧大鸟还是吃烧烤大鸟…… “那好,我们走吧。”说着,欧阳毅便自去收拾东西。 “你真的要和我去?” “自然。我对北华很熟悉,去了说不定还能帮你一些。”背对着司空,欧阳毅丝毫不松口气。 “可是你身上还有伤。”司空猛然出掌,对着欧阳毅的肩膀而去。不能够劝阻欧阳毅,他便准备用在大牢时对付颜无的方法,打晕了再偷跑。等他醒来时,自己早已经不知所终。 可司空的手掌还未接近欧阳毅的肩膀,便觉得掌心一沉,似乎被什么接住了。看到欧阳毅那戒备的神色,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瞬间在司空的心中散开。 “司空大侠倒是有心,嘴上说不过,还想偷袭耍赖?”欧阳毅嘴角一抿,瞬间从温顺的小狗狗变成了龇牙咧嘴蓄势待发的猛兽,他双眼直盯着司空,随时都有扑上去的可能。 司空心中暗自大呼倒霉,只是这‘危急关头’,对欧阳毅留不得情,留在这里、留在玄月阁,总要比跟在他的身边安全些,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伤。思及至此,司空手下也不再不留情,招招用力,招招都向着欧阳毅身上的穴位而去。 欧阳毅的武功本就不如司空,所以被司空逼得连连后退,好在司空只是想要弄晕他,并不是下杀手。 “想要甩掉我,不如你现在直接狠心一点儿一刀杀了我,一劳永逸。”欧阳毅的声音已经变得冰冷。他身上三处伤,虽然这几天修养了些。但是打斗时本就有些疼痛。现在他的额上已经开始渗出冷汗。 徒手打不过,欧阳毅便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司空再次逼近时,他手中的兵刃竟狠狠的刺向了是的胸前,逼得司空的身形一顿,只得侧首躲过。 司空躲过一击,立马趁机急退而出。 这时只听破空声连响欧阳毅手中的匕首已经再次逼近面庞。还在往后倒退而去的司空不由心中一寒,欧阳毅动作如此之快如此,下手也如此之狠、之精准。就算是武功高过欧阳毅许多的人,也不易在这种攻击下全身而退。看来今天欧阳毅是真的想要自他于死地…… 屋子不大,司空就算是又再好的武功一时间也周转不开来。加上他根本就不能对欧阳毅下狠手,便只能连连狼狈逃走。 反观欧阳毅,倒是一脸的认真严肃,毫不似在于司空玩闹。 “你这是做什么,谋杀亲夫?还是准备拉着我一起殉情……”司空开口,玩笑般与欧阳毅道。 “既然留不住,那你就去死吧!”欧阳毅停下手上的东西深吸口气,冷冷的道。 “呃……”司空一堵,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欧阳毅居然是如此恶劣性格的人?留不住他,就要玉石俱焚?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欧阳毅去哪儿了? “好好商量,别这样,小心伤口裂——”司空话未完,欧阳毅的匕首已经逼近面门,司空只得收声倒退,住了嘴。 欧阳毅手中揣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匕首,眼中寒光咄咄逼人。 “好,我知道了,我带你一起去。”司空颇为咬牙切齿的喊停。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对,应该是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看这架势,欧阳毅是脸面、命都豁出去了,他已经无敌了…… 那人似乎刚注意到昊天的金眸,不由上前两步诧异的说道。 “怎么?想先骗我,然后趁我不备再下手?”欧阳毅冷笑。 “绝对不会!”司空连忙摇了摇头,讪笑道:“除非有人想死于非命。就算是有,那个人也绝对不是我……” “你要是骗我——”欧阳毅的目光在一片冰凉,一付要是如此就鱼死网破的样子,看得司空心惊。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司空只差举起手保证了,“要是如此,就诅咒你守一辈子活寡。” 欧阳毅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伤感。静默片刻后,却又冷笑道:“守活寡?你要是死了,我立马利用玄月阁的势力娶个三妻四妾。”顿了顿,欧阳毅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守活寡’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顿时有些上火,“就算是你死了,我也是少年丧妻,何谈守活寡!”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司空倒是无所谓的点头。反正这种事情都是床上见真招,嘴上说说有什么用?容得老婆在外面撑面子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司空笑得真诚,欧阳毅却莫名的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只是那笑容未维持多久,司空便收起了笑意,一道寒光闪过,桌上便多了一道短箭。短箭上挂着字条,司空看了看欧阳毅,欧阳毅点头,示意无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易风他们在树林,让我们过去。”欧阳毅道。 “稍等,等我把易容弄掉我们就走吧。”司空点头,做好一切之后才遂、跟着欧阳毅出了门,一路小心绕到了阵营后的树林。司空在这里本就不受重视,住的屋子是破破烂烂的,就连护卫都没有一个。两人一路下来格外轻松。 也就只有这时候司空才会觉得住在这种地方也不错。 “难道你要把他们全部都带过去?”司空上前一步,拉起了前面欧阳毅垂在身侧的手。察觉到司空的动作,欧阳毅微微一顿,随即释然,任由司空牵着。两人并肩,缓缓的向着树林深处。 白天的树林不以藏人,隔着老远,司空便看到了那几道身影。易风看到欧阳毅,当下小跑一段走了过来,“欧阳先……生……”看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易风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司空微带一丝笑意的开口道。他出门时已经退去脸上的易容,所以那张脸还是以前的他。 “哼,我当是谁……”易风脸色异常的翻了个不伦不类的白眼,天涯回头去看徐眉,却见徐眉脸上也是和他一样的纠结,倒是两人一脸郁闷的样子逗得司空想笑。 欧阳毅见状,眼中也有些无奈。 “准备一下,我们连夜去京城。”司空道。 易风闻司空发令,先是左右张望,见欧阳毅只是面带笑容,这才愣愣道;“……是!” “此去危险,准备详细些。”司空又到。 接下了血玉扳指,便代表着接下了玄月阁。 司空看向易风和他身后的徐眉。他不管玄月阁以前如何,他只知道,现在玄月阁已经随他姓。他自然要掌控玄月阁的一切。人、物,都要。 至于那些不服他或者是反对的人,他自然有办法收拾。 这么想着,司空眼中不禁泄露出几丝掩饰不住的戾气。 本已经转身带头往回走的易风浑身一震,瞬间运起轻功往旁边退了好几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那一瞬间,司空泄露出来的戾气和杀气,让他有一种仿若被蛇盯上的感觉,随时都会被一招致命。 易风动作不小,在场几人都瞧了去。欧阳毅是嘴角满起笑意,心中十分满意,欧阳毅觉得,自己喜欢上的人,就绝对不可能是废物。而司空正在怎么这一点。 徐眉则是惊讶,惊讶易风慎重的表情和如临大敌般戒备的姿势,易风手中已经握着武器,随时额防备,“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大概是风有点儿凉让他受了惊。”司空冷笑道。 “你……!”易风不由气结。 司空此时已经拉着欧阳毅走远,却忍不住叹息道:“你再不快点,我们就要丢下你了。” “……”易风并未答话,而是一直戒备的跟在司空身后,始终保持着距离。 易风是生活与黑暗中的人,对杀气和戾气感觉被常人灵敏的多,司空刚刚那一瞬间散发出的杀气和戾气,足以让他心惊到不愿轻易接近司空。 因为司空的轻功在他之上,若是贸然接近,很有可能会被司空抹杀。不,不光是因为这个。易风微微拭去额上的冷汗,就算是司空的轻功不如他,他也不会轻易靠近司空。 “你怎么了?”徐眉看出易风的异样,便也放慢了脚步,待到两行人之间有一定距离之后她才开口问道。 “没事。”易风收起惯用的暗器,顿了顿,易风又道;“咱们这个阁主可不好对付,你最好也小心点儿,免得那天被活吞了也不知道。” “哈哈……活吞?”徐眉闻言笑开了,“我都快成老婆子了,他还能对我怎么样不成?” “哼……”易风冷哼一声,加快速度向前走去。 独留下徐眉在几人身后,脸上的笑意不减眼中却一片深沉。 回去的路上格外沉默,司空也乐得清闲。 路上他大致想了一下,接下去的计划。既然有了玄月阁在身边,不用岂不是可惜? “玄月阁的规矩,现在对我还是有用?”司空问旁边的欧阳毅。 欧阳毅似乎是早就已经料到司空会有此一问,闻声之后便答道;“玄月阁的规矩是对所有人的,谁也不例外。玄月阁卖出去的消息就绝对不会转卖他人,无论对方是谁。” “嗯……是吗?”司空特意拉长了音调。 谁也不例外吗?谁也不例外也就是说他必须自己去弄清楚了? 不,不对,谁也不例外,绝对不会转卖他人…… “哈哈……”相同了的司空突兀的笑起来,好一个‘绝对不转卖给他人’。 欧阳毅莫名的看着嘴角漫起笑容的司空,“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高兴?” “没什么,说起来,北华的那些人向玄月阁买的资料到底有哪些?” “这个是机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北华的要求是不泄露所有这次这次幕后策划人的消息。”欧阳毅苦笑,他以为司空还未曾放弃从他那里得到消息。 其实不然,司空确实是没放弃,可他也没准备为难玄月阁、为难他,毕竟,现在玄月阁可是跟他姓。 “所有幕后人的消息是吗?那好,我不会为难玄月阁,我去调查另外几件事情。” “另外几件事情?”欧阳毅微讶。 “我要去北华,看看北华最近的物质走运情况,关心关心玄月阁在北华的发现可能性和建设性,顺便游山玩水,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好带回去孝敬的师傅他老人家。”司空道。 “你——”司空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欧阳毅闻言很是无奈,却又被司空防地滴水不露。 司空不查朝中动向,却去查物质走向,其实意思差不多,但是却不再是玄月阁这次保密范围内的事情。但是只要是司空能够查到那些走向,其实也和知道朝中事情差不多。 排兵打仗,物质消耗很久十分庞大,查清楚这条物流线,再稍加推测,便不难才到朝中内部机密事件。 “好你个司空……”想通了这点儿,欧阳毅也只能无奈摇头。 司空的聪明欧阳毅早就已经见识过,只是没想到司空居然还能这么投机取巧,见缝插针…… “反正玄月阁也没有违反条约,不是吗?”司空反问,“有钱不赚是傻子,但若是对方自己想的办法编的网不够严实,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第七十二章:逃狱 七月,月圆,原本应是冰凉如水的夜,却因为城门口的战火硝烟而变得嘈杂。 这几天,南楚边界时时造犯,虽然动静不大,但却是骚扰不断。将军交战,这是在试探。北华的士兵并未固定时辰来犯,南楚反而因此而一直绷紧神经,一连十几天下来边关的士兵早已经筋疲力尽。 城门后。 黑衣人从稻草堆里拿出了包袱,又从包裹中拿出了一瓶伤药。复又把包裹带在身后,然后才离开此处。 黑衣人速度极快,正向着军营中侍卫森严的打牢而去。 似是不想惹事生非,黑衣人潜进大牢时对牢中的守卫下手算不得重,最重也不过是晕上半会儿便会醒过来。 很快,黑衣人便找到了他的目的地的,那是一处大牢,牢中有一人,身着白色长袍,身形略微偏瘦。 “你……”白衣人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眼中满是诧异,似乎从未曾想过会在这里见到黑衣人。 黑衣人却并不言语,他伸手从怀中拿出伤药,扔给了牢中的白衣人。白衣人接住,诧异的看了眼黑衣人之后径直坐下,然后给自己伤药。白衣人身上有伤,但是都是些轻浅的皮外伤,算不得眼中。 黑衣人不说话,白衣人也沉默,知道许久之后,黑衣人先耐不住性子开了口,“你知晓他在什么地方?” 白衣人闻言一愣,随即摇头,“不知。” “那你知晓他回去什么地方?”那黑衣人又问。 此时白衣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眼中满是无奈,“我与他,不过比你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对他,我也是半分不了解。” 黑衣人闻言走之后稍有犹豫,但是最后还是从一旁晕倒的守卫腰上找到钥匙,把闹房打开了。反观白衣人得以出大牢,但是脸上却丝毫不见笑容,也是和黑衣人脸上一般的慎重与严肃。 “无论如何,我都想去看一看。”白衣人道。 他对面的黑衣人并未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坚定,看来是无论是白衣人说什么他都已经决定要去。 “我去看他是否安好,你去做什么?”看到黑衣人的笃定,白衣人话未经思考就已经说出了口。 大牢平素守卫森严,此时因为黑衣人的闯入而一片安静,牢中犯人多已睡去,十分安静。出去远处的兵器相交声,大牢中尽是死气沉沉。 “分个胜负……” “哈哈……”白衣人笑开,却并不是真心。 黑衣人不管他,径直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一套折叠得非常整齐的黑色衣裳和面罩,在昏暗的大牢烛光下递给了白衣人。那衣服极其普通,但是身在一身黑色,在这夜里不易被人发现。 白衣人也并未推拒,径直接过穿上,然后跟在黑衣人身后,一前一后出了大牢。出了大门,两人并未停留便除了军营。此时,接着那灯火明亮的火光,才看清两人,那两人竟是颜无和花夙风。 “我们先去北华,然后再想办法。”颜无稍作思考便做了决定。 司空行踪诡异,他要是不想让人找到,那就没人找得到。 只是两人才准备动身,一旁进入传来了咔嚓声,颜无和花夙风均是一惊,随即防备的看着一旁的暗处。 却见那里走出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那老人像是喝多了酒一般摇摇晃晃的朝着两人走了过来。见到颜无和花夙风,老人那双迷迷糊糊的眼睛突然金光大作,“我认得你小子……” 老人快步走到颜无面前,绕着圈儿的在颜无身边仔细打量着颜无,“你不是那什么颜傅小儿的徒弟吗?大半夜的在这地方做什么?” 老人走近,颜无和花夙风也立马就认出了那老人。只是太过惊讶,反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看你们这架势是要离开这里?难不成、难不成你们想逃跑?”白发苍苍的老头儿道。 颜无收起之前的惊讶,脸上恢复以往的笑意,“清虚子前辈在这里做什么?我和夙风出来办些事情,不知清虚子前辈在此,叨唠了。” 老头子、也就是清虚子走近两人时两人便清晰的嗅到了他身上的那股子浓郁到能够熏到人的酒味。虽然不知道清虚子为何会在这军营,但也吗,面前这如同顽童般的清虚子前辈怕是喝多了,所以之前走路时才会一摇一晃的。 “叨唠?没什么好叨唠的。倒是你们两个小孩子大半夜不睡觉,办什么事情?”颜无和花夙风均已是能够以一敌百的人物,而是在清虚子的面前也只能当得起那‘小孩子’三个字了。 清虚子曾经在少林寺时和颜傅等人有过一段时间的相交,所以才会和颜无等人认识。但是能够记住颜无,却是因为那一千多条活着的蚯蚓。 少林一赌,少林败北,蚯蚓自然是要他们那些名门正派挖的。因为清虚子可不是那种侮辱了人就心满意足的人,那一赌结束之后,清虚子差不多三天两头的去找那些掌门人,‘提醒’他们交出蚯蚓。 而颜傅和神算子自然也在那些人之间,只是颜傅和神算子均已是年长的人,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们动手,那‘美差’自然而然的也就落到了颜无和花夙风两人的身上。 花夙风又因为有些洁癖,一直不愿接触那种污秽的东西,所以效果不堪入目,一天到晚的也就只能看着他黑着张脸。 倒是可怜了颜无,初一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泥地里度过。并且那之后很长时间也有些吃不下条状的东西。 再见清虚子,颜无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躲开不是怕被请他人发现他越狱,而是想到那满满一钵不断蠕动的蚯蚓…… “这……前辈,这是机密,我们……”颜无有些为难,他只是随口一说,哪里想过是什么事情。 “机密?嘿,老头子我最喜欢称得上是机密的东西了,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机密?”一听到‘机密’两个字,清虚子顿时来了精神。 “这……” “怎么不说?”清虚子不满的皱眉。 三人现在是在均因为的一处暗处,暂时不会有人发现,但是大牢中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换班,若是在不快些离开这里,怕是就要来不及了。 想到这儿,颜无脸上也有了几分焦急,他看了看醉酒的清虚子,心一痕,索性直接道;“前辈,你知道司空摘星他去了什么地方吗?我们想去找他。” “司空摘星?”醉酒的清虚子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哦,你说我那个宝贝徒弟?” “是,请前辈告诉我们他的去处,我们、我们担心他的安慰,所以想要去看看他。”颜无道。清虚子是司空摘星的师傅,而且武功也好,他应该知道司空摘星的所在才是。 可清虚子却摇了摇头,颇为可惜的说道;“这个老头子我可不知道,我还是被陆熔关了毒药抓到这里来了,最后一次见我那宝贝徒弟也是他被陆熔那我威胁他的时候,现在他早就已经走了,我哪儿还知道他的去处……” 清虚子的一番话让颜无和花夙风好一番惊讶,两人对视一眼,再看因为喝醉酒而面色红润的清虚子,一时间纷纷安静下来。 “说起来,我还等着我那宝贝徒弟来救我呢,他要是跑了,我着师傅可这么办……”清虚子说着说着就自哀自怨起来,语气中颇为无奈。 “前辈,你中了毒?”颜无上下打量清虚子,却听他气息心跳依旧,根本就不像是中了毒的人。而且他是被陆熔抓住用来威胁司空摘星的,可他现在却在这里喝醉了酒,这根本就不像是受制于人的模样…… “听说是好厉害的毒,不吃解药就会肠穿肚烂,说不定还会先从肚子里头挨着挨着烂掉,然后才会死……”似乎有些后怕,清虚子夸张的打了个冷战。 颜无看了眼身后,有些紧张,“前辈,你知道司空摘星他——” “别问我,我那徒弟我自己都找不到了……”清虚子摇着头,一脸的我也无可奈何,“不过你们要是想要去找他,不如找找司空博这个人吧,说不定有收获……” 说完,清虚子不等颜无和花夙风两人再开口,便转身摇摇晃晃的走了。 颜无和花夙风对视一眼,纷纷朝着远离军营的地方而去,清虚子察觉身后的气息消失,才‘啧啧’了两人,颇为可惜的嘟囔了一声‘这小子艳福真不浅’的话语,而后潜进军营,继续回到陆熔为他准备牢笼睡觉去了…… 再说另一边的颜无等人,虽然顺利的出了军营,但却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 依照之前的约定,两人先是准备带北华的城镇内,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北华境内士兵十分多,似乎在查找什么人。 颜无和花夙风越过城镇大门,从别的地方进城。可两人才进城,就被人盯上。 “怎么办?”颜无绵不改色的问身边的人。 身后那人已经跟在两人身后许久,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了。 “甩掉。”花夙风一如既往的意见言辞。 “哈哈……也是。”颜无答道,说完,两人立即加快了脚下的脚步。 越过大街道,颜无和花夙风两人分别向着巷子两边而去,身后跟着他们的人只有一个,两人分开之后那人便只能选其中一个继续跟踪。颜无毫无意外的成为了那个人,大概是因为颜无平素面色温和,看上去就有像那种比较好欺负的吧…… 进了巷子,颜无突然加快速度,跑到巷子深处之后再加快速度,从屋顶往回跑去,往回走了一段路程,颜无便在巷子口不远处看到了候在外面的花夙风。 “好了?” “嗯,丢掉了,不过我们得快些离开,不然他就要追上来了。”颜无说着便带着花夙风往回走。 “看来来不及了……” “什么?”颜无疑惑的看向花夙风,却见他指了指巷子里面。 颜无回头看去,哪里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而其中带头的,便是那跟踪两人的人。 “铮……”颜无拔出手中的剑,看来是不可避免一战了。 “请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来和你们打架的。”那人道。 颜无看了看,花夙风,随后道;“那请问各位有什么事情?” “有人让我们来找你你。”那人看了看颜无,然后又道;“主人想请你去一个地方。我们之前没有主动出来找你,是因为你身边有其他人的原因,无理之处,还请见谅。”说着,那人便对颜无抱了抱拳。 “找我?不只是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说,只要说一个名字,你便会跟我们去。还有,你请放心,我们只是来请你过去的,并无恶意,主人又特意交代过,不能和颜无你冲突。”说话时那人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颜无旁边的花夙风,花夙风不在不不能动手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是我朋友,我要去什么地方他自然也要去。” “这……这是自然,颜无先生的朋友自然是可以随你一起去。”那人有些为难,但也很快便妥协。他态度称得上是恭敬,反而让颜无越加的戒备起来。 “你说的那名字,是?” “司空、司空摘星。”那人道,“主人说,只要对你说这个名字,先生便会随我们去一趟。” 听到司空两字时,颜无就已经变了脸,“他在什么地方,立马带我过我。” “是,这边请。”那人倒退一步,指着巷子另一头。颜无没有犹豫,加快脚步跟了上去。本来还对那群人有些戒备的花夙风在听到司空摘星四个字之后也收起了戒备,跟了上去。 两人不欣喜是假,毕竟之前一点司空摘星的消息都没有。 另一厢的司空打了喷嚏,捏了捏鼻梁,怎么会鼻子有些发痒?一旁的欧阳毅放飞手中的送信大鹰,看着司空有些郁结的神情微笑开来。 “天气有些凉,要不要加一件衣服?”欧阳毅提司空添了一杯茶,道。 在屋子中帮司空整理文件账簿的易风闻言脸色有几分尴尬,他不是不能接受欧阳毅和司空摘星的关系,可是每次看到两人如此亲密,他还是忍不住的觉得有些背脊发凉。 低下头,易风作暂时耳背装,愣愣的看着面前突然就十分有魅力了的账簿。 “不,不用了。”司空摇了摇头,复又低下头去仔细查看起了桌上的账簿,司空决定接手玄月阁,便开始着手了解起了玄月阁现在的阻止。 玄月阁很大,但是并不紧实,也就是所谓的凝聚力并不强。大多数人都是冲着玄月阁那免费的‘月钱’进来的,所以很多地方的组织虽然都说是玄月阁的人,但是真要让他们做什么事情,怕是很难请动人。 对于偌大个玄月阁,司空最不满的就是这一点,玄月阁虽然大,但是却离他预期的差太多。 想要玄月阁在这茫茫世界站稳脚,还需要很多整治。 “怎么?”这段时间,欧阳毅一直在司空身边,看着司空查看玄月阁的账簿和组织,时不时为司空解惑。 “没事,只是觉得现在的玄月阁实在是让人失望。”放下手中的账簿,司空有些失望的说到。 “失望?”欧阳毅眼中是掩不住的诧异,玄月阁,失望? 这些话说出去,怕是要让不少人发小了吧!这江湖上谁不知道玄月阁是现如今江湖上最大、最富有的组织。怎么到了司空的眼中,就成了失望了? “嗯,你对玄月阁了解什么?凭什么说玄月阁让你失望?”一直尽可能弱化字存在的易风‘啪’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账簿,面色不善。他对司空的上位本就是有些不爽,现在司空还在这里口出狂言,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为什么这么说?”欧阳毅淡淡的看了易风,易风立马闭上了嘴,虽然心中还是十分的不满。欧阳毅建立这玄月阁额目的是因为司空,但是司空的否认还是让他有些不悦。 “玄月阁的总部在秀城是吧?”司空不答反问。 窗外,是难得的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蔚蓝的天空如同品质极佳的宝石,让人不禁心情大好。司空却是叹了口气,“我出去一趟,大约二十天之内就能回来,这边的事情你帮我查看。有消息了就告诉我。” “你要离开?”欧阳毅皱眉。 “我说过不会随意离开就不会随意离开,这次是要出去做些私事,不用担心。”司空道,说着,他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尽快回来。” “好。记得你说过的话。” “若是快,我二十多天之后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会想你解释这一切,至于我说的话到底是对是错,到时候自然会见分晓。”前面的话司空是在对欧阳毅说,但是后面的话,他确实在对易风说。 司空以个人的名义向玄月阁买北华国境内物质的走向,司空出钱,玄月阁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这件事情司空也算是借了玄月阁的风。 窗外,晴空万里,远处一抹红色火烧云逐渐蔓延开来,却是变天的前兆。 第七十三章:玄月阁总部 雨才停,风未定。热闹的街道上马车、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决,滚动的车轮碾碎了地上浑浊的小水摊,溅起一地泥泞,惹得路上行人骂骂咧咧个不停。 靠在墙角的司空打了一个哈欠,身体倾斜靠在墙壁,尽可能的将两条长腿放松、伸直,仲夏磅礴大雨之后的天气虽然很温暖很舒服,但若在这段时间赶路,就不但是累人这么简单了。此刻,他不但已觉得疲倦,而且觉得很厌恶,他虽然没有什么洁癖,可是还是受不了那一身泥泞和潮气。 只是此行必须为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司空叹了口气,自身后摸出了个酒瓶,他大口的喝着酒祛除潮气时,也大口的喘起气来起来,似乎是喝得急了没多久他便有些咳嗽,不停的咳嗽使得他俊气的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和不悦,就仿佛地狱中的火焰,正在焚烧着他的肉体与灵魂。 酒瓶空了之后他才从身后拿出两柄匕首在手中掂了掂,匕首刀锋薄而锋锐,泛着寒气。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如同猛兽的利爪般。 “这秀城也真是的,冬天冷的要死也就算了,怎么都初夏了还这么潮湿……” 抱怨间,司空的眼睛划过街角对面的一处大宅子。 司空的眸子不若一般人那般泛着淡淡的褐色,司空眸子的颜色十分的深,是一种近似于黑色的颜色。这是双奇异的眼睛,司空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温柔而又让人难以忘却,若是不笑,那黑色就会蔓延开来,仿佛吞噬人的黑暗,不断扩大,夺人心弦。 司空总是笑,也爱笑,因为那会让他眼中的一切都隐匿在哪一篇温柔之中。 司空就那么懒散的靠在街角,偶尔抬眼打量一下对面街角的大院子,也总是漫不经心的。也不知就这样瞧了多少时候,司空才突然下定决心似的收起身上的懒散,然后突然走到那院子的正门前,脚下一点,从大门正上方跳了进去。 大门外守门的两个彪形大汉立刻吆喝一声,抄起家伙冲了进来。 “什么人,竟敢这么无礼。” 这两个大汗满面虬髯,瞪人的目光就如鸷鹰般锐利。但他看清楚入侵院子的司空时,那份锐利和戒备立刻就变得不屑起来,而且充满了不悦,就好象在他面前的不是司空这个人,而是不知道哪儿跑来的一条野狗。 司空毫不介意,而是在原地转了一圈,将院子的布置都看了一遍,然后他才开口,却是答非所问,“这里就是玄月阁的暗中据点?” 司空此话一出,他面前的两个大汉立马就变得慎重起来,可两人嘴上却并不承认,“你这混小子,到底在胡说什么?小心爷爷我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 司空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这里确实就是了。” 那虬髯大汗没有说什么,却在背后暗暗对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让站在他身后的人去报信。 另一大汉走开,司空的视线这才终于停了下来,收起脸上的笑意,被司空直视着的大汉只觉得天地间的寒气突然变重更重,空中一阵杀气,幸好此时院子内已传来一阵人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虽然比外面吵闹的声音要轻得多,但却是司空正在期待着的声音,所以这声音无论多么轻微,他也绝不会错过。 朝着后院看去,他立刻就见到了从后院急急忙忙而来的那群人。 那群人走得很快,似乎是十分着急,见到司空将他们微微停顿了一会之后才收回生,“怎么回事” 领头的一个青年问道。他的眉很浓,眼睛倒是不大,可却十分锐利。见到站在院子中的司空时他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 “头儿,这人来找茬。”那大汉见到男人,里面告了司空一状。 男人的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冈石,倔强,坚定,冷漠,严谨却又仿佛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司空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人他倒是有几分欣赏。 “请问阁下是?”男人对司空抱了抱拳,问道。他身后的人却已经往后退去,在两人间拉开了一个圈子。这样的情势对男人是极其有利,对司空却是四面临敌十面埋伏。 初时咋看司空,男人并未看清楚司空的容貌,此时他因为对视司空而言,倒是看清楚了司空的容貌。 这可以说是张海虎平生所见到的人当中最英俊的一张脸,虽然他还太年轻了些,还不到中年男人的成熟,但却已有种足够吸引人的魅力。 可是这样一个在江湖上不禁久传的人,在这里说什么? 大概是看出来张海虎的疑惑,司空目光中似乎有了笑意,他开门见山,道:“我来这里有两件事情,一,见识见识所谓的玄月阁总部的厉害。” 顿了顿,司空特意留住了时间给男人皱眉。然后才接着道;“这第二嘛,便是推翻现在的玄月阁所谓的厉害。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什么叫做破而后立!” 司空的话一向说得很简单,很有力。此时他在这被围困的情况下诉说着这极其无理的话,反而像是在漫不经心的下着命令,仿佛他的提议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 “放肆,既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应该看好自己的脑袋,小心丢了小命。”男人最先反应过来,当即一声大喝,喝醒了在场所有的人。 谁知道这少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脚步更没有停下来,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一般继续打量着这屋子。 男人危险的半眯起眼,怒道:“难道你是聋子?” 司空的手忽然握起了腰畔的匕首,动作极快,也极其灵活。男人还为反应过来之前,司空的匕首已经直抵他面门。 几乎是一刹那间的事情,谁也没有看清楚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的事情,司空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张海虎的脖子上,因为速度太快,刀锋太利,匕首并未碰到张海虎的脖子,但张海虎的脖子却已经漫出一条红痕…… 血腥味在空气中慢慢散开来,充斥着在场所有人的鼻腔、大脑。 司空笑了,道:“我不会给你第二次几乎,所以要逃要走趁现在。”说着,他竟然就那么放开了已经抵到了张海虎脖子上的匕首。离开张海虎身边,却见众人依旧愣神在远处,司空不禁好意提醒道;“怎么?还愣在原处等我去杀你们吗……” 突的收起笑容,司空缓缓的自张海虎面前走开,迎着院子中所有人的视线,一步一步的往内院走去。 “你……是什么人?”张海虎已到中年,声音算不上好听,但是却胜在沙哑雌性,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因为司空之前突如其来的攻击而让他说话时还隐隐带着震惊。司空却没有回答的兴趣,他继续一步一步的走向内院。 这里是玄月阁的总部,首位自然森严。他们断然不可能让司空这么单圈匹马的走进内院,并且如同司空所说的那般打破玄月阁。 “我在问你话!你是什么人?”司空只觉得眼前一花,张海虎竟已拦在他身前。张海虎的口气虽称不上蛮横,却也有种不容人忽略的气势。 功夫不错!司空赞同的点点头,却对他的质问懒得搭理。漆黑的碎发在风中不驯的飘动,司空已经收起脸上的笑容,本该十分阳光沉稳的人竟隐隐一反之前带着一丝夜魇般的阴寒。 司空眼中闪过一丝趣味,他低低的开口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又有什么用?与其在这里质问我是什么人,还不如早些逃命,或者是准备对策。看玄月阁也不过如此……”一缕讥嘲掠过他的眸子,司空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司空的失望也是真是,因为他想过很多可能性,却唯独没有想过看到外人入侵玄月阁之后,居然只引来了这么几个人。 “看来之前是我高估你们了,破而后立这种东西,倒是抬举你们了……”司空邪气的舔了舔嘴唇,瞬间将体内凶戾的气息散了些许出来,“我看你们,还是全部去死算了。” 司空便不再和他们多费唇舌,径直再次向着张海虎掷出了手中的匕首。 司空的快不光是在轻功上,就连出手的速度那也是极快的。 起初一次张海虎是无所防备所以被司空钻了个空,可是第二次却是只能看着司空以极快的速度掠到他的面前,往后反转匕首,一刀划在他的胸前。 一击才落,司空奋起,又是一击,这一次却是对着张海虎的脖颈处。那处只要司空手一动,便能让张海虎命丧黄泉。 “队长……”眼见着得司空的匕首就要划破张海虎的脖子,一旁却杀出了个程咬金来。那人不怕死的很冲过来,直直把司空逼退了一步。 “你倒是忠心耿耿,只可惜是个傻子。”怔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道,司空抬脚,直接揣在那人肚子上,把人踹飞了出去。这些人倒是有趣,一撩拨,就会如同动物般展露出利爪尖牙,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家禽还是野兽了。 玄月阁,让他见识一下吧! 既然出手,司空就不再手下留情,踹外那人之后,司空上前再次在张海虎的肚子上补了一脚,把人完全踹出了视线之后才作罢。 大抵是从未想过会有司空这种明目张胆的人入侵玄月阁,所以知道司空把第三个第四个人都弄晕了过去之后才反应过来。一哄而上,司空借势蹲下,在众人围上前来的时候脚下横空一扫,顿时倒了一大片。 不顾周围人哀嚎,司空径直朝着玄月阁内部走去。 摔倒的又爬起来,却不敢再次围上去,只能在周围戒备司空。 司空仿若眼中无人,进了内院之后一如既往嚣张跋扈。外部的护卫均是写掩人耳目的守卫武功并不高,这也是司空能过这么轻松就制住一行人愿意。但是司空现在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内院的那些人在就已经察觉。 司空前脚一进内院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排的玄铁箭。 唰、唰、唰…… 一连的破空声,司空并未收回脚,而是身形一缩,从墙角就地一滚到了内院中央。 总算是舍得来点真的了吗? 司空举起手中的匕首,挡住从身侧最不易防守位置而来的铁箭。被匕首错开的铁箭倾斜着插在司空脚步,近看之下那铁箭箭尖泛着一片青紫,显然是碎了毒的,见血封侯。 于院中凭空而立,司空视线在内院周围扫过。 “第一队倒退,第二队上前,不用留活口。” “是。” 内院二楼,一排弓箭手齐刷刷的倒退,而后另一批立马补了上来。箭尖无一例外全是对准了院子中的司空。楼下是一排身着黑衣的死士,若是弓箭手伤不了司空或者是司空露出一瞬间的破绽,那么他们便会一哄而上。 对方人多,胜之不武,但也算是有些本事。不过,那都是对别人而言。 司空把匕首收起,转而从手腕处拿出了天蚕丝。 天蚕丝的柔性很好,硬度也绝对可以保证。这种时候,天蚕丝比匕首好用得多。 微风吹过树林,使得在二楼之上的弓箭手纷纷机伶伶地打了个寒感,转目望去,只见那少年就那么轻松地站在旁边,脸上平静一片,丝毫不像是那种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 张海虎于江湖中人相交多年,此刻看着着一院子神经紧绷的高箭术高手,心中思潮澎湃。 他深知在场其他人的能耐,这些人在江湖上或是有名或是无名,但是都是能过在战场上以一敌百的人。正如他清楚的知道他自己一样,虽然说不上是精神坚强,但也足以经得起任何重大的打击。那么他为什么他在见到司空那一脸的坦然不惊时,就如此突地的觉得有些后怕呢 他深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了那只紧握着的拳。只见对方竟然在这时候收起了匕首,转而从手腕处取出了一段杂乱对方丝线,往手上缠去。 那丝线仿佛只是一块极其普通的布料的丝线,颜色虽然看似也曾是鲜艳的,但此刻却已旧得有些微的泛黄。随着司空的动作丝线脱落,碎在地上极不规则,到像是妇人在家由一块大绸子上用重手法扯落的。 就在张海虎愣神的那会儿,司空已经把左手之上,仿佛一只手套一般。 心思转动间,司空突地掠起如鹰,身形轻折,疾伸左掌,唰地向那二楼的持弓者当胸击去。旁边的弓箭手自然不会放过司空腾空而起空当大开的瞬间,好几个隔得近、反应快的人都朝着司空所在的位置连放了好几箭。 在空中,原本应该是毫无防备空荡大开的时候,却见那在空中的司空,身形竟然诡异的在箭尖接近时突然往左移去,随而躲过了那横着过去的几只利箭。 还来不及让那些人感到惊讶,司空已经再次在空中做出了让众人惊讶的动作,只见他突的往后跃去。旁边的已经离弦的箭从他退后的空荡破空而过,直接射在了对面的弓箭手身上。 箭尖带毒,中毒的人没来得及说话便一个个的晕了过去。 “该死,别放箭——” 只是张海虎还是晚了,他虽然开口,但是察觉到危险逼近的几个弓箭手还是让手中的箭离了弦,径直向着司空背后的弓箭手而去。 玄月阁摆出来的御敌阵势是圆形,司空只要能够躲过迎面而来的箭,那么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自相残击杀。虽然要躲过哪些多不胜数的毒箭不简单,但对司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张海虎伸手制止了那些弓箭手的攻击,转而让楼下的剑术高手上前,哪知这少年却仍然动也不动,目光凝视,好像是什么也没看到。 张海虎大喝一声,腕肘微抖,突地变掌为抓,五指如鹰爪般,刁住司空的手腕,然后左掌一扬,将另一只手上的长剑送到他的眼前,厉声喝,“看招。” 司空缓缓抬起眼睛来,还是无畏的直直望着他。剑近面容,司空才抬手,硬生生的接住了那一剑。 被张海虎勾住了手腕的司空转动左腕的手,突地一紧,反扣住了张海虎的手腕。双鹰目,其利如电,瞬也不瞬地望在面前近在咫尺的张海虎面上,又厉声喝道:“偷袭的本事倒是学得不错。” 他的那招,分明就是之前张海虎对他用过的那招! 如同鹰爪般的力道和速度,司空左手手上更是因为缠着天蚕丝而丝毫不露破绽,量是张海虎用尽了全力,也无法司空手中抽出剑来。 另一只被司空反扣上的手腕不断加重力道,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使得张海虎的一条左臂几乎完全失去知觉。但是他仍然强忍着,嘴中绝不因任何痛苦而呻吟出来,只是心中有对司空多了一层恐惧。 这个少年看似并不出奇,可是内功底子却是深不可测。就连他刚刚用过的招式,也能够瞬间学会并且学以致用。只是张海虎和在众其他惊讶的人一般,都不知道司空能有这么快的学习速度,那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对这招式就不陌生。 倒不是因为因为司空曾经见过,而是因为司空本生学的武功之中,就有一些与掌、爪相关,所以才能够这么快就学会。而且张海虎的动作虽然有力,却慢了几分,这天底下,为快不破,就算是再有力的功夫,若是没有了速度,也就毫无意义了。 第七十四章:袭击玄月阁 司空双眉一耸,右掌微拧,量是张海虎也禁不住轻轻闷哼一声,他知道只要司空再稍稍一用力,自已的手腕便得被生生拧断。 但是他生具傲骨,求情乞免的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至于别的话,司空却是不会让他说出口的,只见司空空手捏着张海虎的剑刃,以横剑自刎的姿势斜斜的削向了张海虎。 张海虎本就被司空止住,此时再被司空攻击了这么一个措手不及,当即脖子便被划出了血,好在伤口离大动脉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脖子虽然一直在流血,却并不致命,或许应该说是暂时不会致命。 他看着一身鲜红的张海虎,司空心中暗叹一声,付道:自己下手是不是重了点儿?他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为了看看玄月阁总部的能耐,可不是来杀人的。伤了这些人,出钱医治安抚的人还是自己。 这么想着,司空不禁有些无奈的轻笑起来。 按住伤口,张海虎抬目一望,却见那始终俯首凝思着的司空突然缓步走了过来。 张海虎面色一变,沉声道:“追加防御姿态,攻击。不用顾忌什么。” “是!” 司空闻言微叹一声,转过头去,却见那之前已经被他攻的一败涂地的弓箭手已经再一次齐聚,并且人数增加了一倍多。 司空身躯一挺,上前几步,给了那些人更多的攻击空间,他失望道:“还是这招,我说是不是太不中用了点儿?”他转动左腕,然后轻轻用右手去抚摸了一下上面的天蚕丝,“不够用呀,不够,若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 张海虎危险一笑,道:“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小瞧玄月阁,可是会死的很惨的。” “我期待着。” 下一瞬,回答司空的从话语变成了破空声。比之前更为密集更为快速的碎了毒药的箭不断从四面八方袭来,密不透风。司空就地一滚,弯腰在地上借力往上空而去。 若是别的人,往空中而去无异于就是在自杀,可是司空手中有天蚕丝,到了空空却占尽了优势。 跃起后,他在天蚕丝中注满了内力,然后接着掷出,缠绕在二楼栏杆上的天蚕丝变成了半空中司空的引路线。司空接着内力稍稍拉近天蚕丝,整个人便向着其中一个方向过去。 一如刚刚的招式,司空避开几只近身的利箭之后来到了二楼。 这次,司空没有在手下留情,手起刀落,那些在二楼走廊来不及避开的弓箭手便被司空用手刀劈晕了过去。司空动作极快,下手也极其狠戾,每一处吃手都不曾放空。但是司空也明白,这只是在一群弓箭手之中,因为弓箭手多数都不适应近身攻击,司空在这点上就占了先机。 解决了近身的弓箭手,司空不恋战,径直往大院子更加里面的位置而去。 “追。” “是。” “李德,你留下,速去传信,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欧阳先生。”张海虎吩咐道。 “是。”被称作李德的青年点头,转身离去。 “田明,放信出去,召集其他人回来。”张海虎有对另一人道。 “是。” 司空选了个不错的位置从上往下看去。脚底下全是弓箭手,弓箭手外圈是一圈手握兵器的护卫。 司空是在一栋楼上,往后仰退去树,脚下的地砖突然往后倒退而去,耳边一阵咔嚓声,什么东西陷了进去,紧随而来的便是一阵破空声,“什么……” 司空回头,却见身后的地板已经放开,只剩下一堆刀片在洞口下方。 “陷阱?”司空往后倒退去时不禁挑眉。 不过可惜对司空无用,司空用左手单手撑在刀锋上,横在了刀片与他自己之间。天蚕丝就是这点好,若是能够组成衣服,便也算得上是水火不侵。 “切,没用吗?”张海虎最远处看到这一幕,不禁暗自碎了一口。那些机关好了利箭都是碎了剧毒的,但若是不能刺到人,那也就没有意义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起初还无人注意到司空手中的天蚕丝,此时众人却不得不认真 对待那东西。 只要有那东西在,司空就算是有了意见护身符。 “攻击右边,只要让他受伤,就对我们有利。”张海虎道,“我去让人把院子后封起来,绝对不能让他进去。” 说完张海虎便向着后院而去,后院有一处是玄月阁的机密地点,那是在一处地下室,里面放的都是机密。平时外人不知道具体地点倒是安全,但是司空能到这里来,就绝对不是什么不知底细的人。 “哐当……” 好在司空反应够快,挡住了那突然而来的一枪。 司空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司空回头时他已经身身后不远处极有可能是在刚刚司空观察内院的时候。那时候司空被围攻,谁也不会注意到别的事。不过这个人也有些能耐,不然也躲不过那些箭阵。 这个人一张脸瘦削、颀长,颧骨高高耸起双眼炯炯有神。他的一双手特别大,这双大手里此时正握着之前偷袭司空的那杆长枪。 这个人穿着一身衣服是黑色的,质料倒不是多高贵,但是胜在剪裁合身,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气质。他的手掌浑厚,手上的茧十分后,这就是他的标志。江湖上的人只要一见这双手,便立即就会认出他来,天下第一抢,李龙。在江湖排名上,李龙是前二十的人。 江湖中最有名的一杆枪,就是李龙手中的那一杆枪,但是真正有名的却并不是他手中的那一杆枪,而且持枪的人,李龙。李龙凭借着他手上的那一杆枪可谓是独步武林,江湖上的人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李龙出现,那箭阵就挺下来,他看了眼司空,道:“我们还有旧帐,旧帐一定要先算。你们都别过来,我想先和他算完旧账再说。”说话时他用手中的长枪指着司空,“今天就是我们算帐的时候。” 司空闻言当即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结了仇?”李龙也在冷笑,只是他不屑于言语上的占便宜,只见他忽然间一拧身、垫步,他浑厚的手中的那柄长枪便如同长牙咧嘴的毒蛇般向着司空刺出。寒光闪动间,司空暂时退后。 李龙手中的长枪素来以毒辣、迅速、有力而出名,而且比武时向来都是一寸长一寸强,李龙在这一点上本就站了极大的便宜。 本来,长,也就代表着同时丧失了短这个近身战的优势,但是李龙的长枪十分的灵活,而且调节距离的速度很快,他那杆长枪的招式的变化也远比其他人更多。 在外人看来,司空这次是必败无疑。但是司空显然不是很想赶快结束这一战,出手间虽然已使出了全力,但是始终纠缠于长枪旁边,丝毫不被伤到。 就在司空以全力去对付李龙手中的那柄长枪的时候,内院弓箭手后,忽然又有个人站了出来。 那是一个黑衣人,乍看上去黑衣轻装黑帕蒙面,几乎全身都是黑的,唯独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是不见阳光的惨白。这个人比李龙矮也比李龙更为消瘦,就像是一根黑色的箭,身法之快,也像是一枝箭。 司空认得这个人,江湖上排名前三的杀手,暗夜。 “啧啧……”诧异之后,司空微微摇头。没想到玄月阁倒是真的卧虎藏龙,连暗夜都能够招募过来,就是不知道这江湖上排名前三的杀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说的般杀人不见血了。 据说,暗夜手里有刀,一把薄而利的雁翎刀。刀光一闪,不见刀光只见血,这是绝对致命的一刀。据说,这江湖之时上,他要杀的人,就绝对没有多活的可能。 司空打量那暗夜的时候,暗夜手微动,极其细微的破空声便在司空身边响起,。速度很快,司空虽然在危急中避开这一刀,但是前胸却已经是空门大露,李龙见状,他手中的金枪立刻闪电般刺向了司空的心脏。 这用尽全力的一枪是李龙的绝招!若是才剑术最高的境界便是人剑合一百步飞剑,那么李龙的这一招便是等同于此的致命一击。一击命中,期间绝不停顿。一招刺中司空,他便凌空翻身,掠出四丈。 司空捂住胸口,摇摇欲坠,他即将倒下去时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李龙一击之后已在十丈外,都是黑衣人暗夜突的前进,以比李龙速度更快的速度掠到了司空的面前。 出手极快,暗夜在对着司空脖子补一刀。 只是那一招被司空往后一仰去时恰巧躲了过去。司空捂胸躺在地上,疼得直吸冷气。 “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才让你下那么重的手。”司空躺在地上,却开了口。众人放下的人立马又悬了起来,司空没死? 这其中,最惊讶的莫过于李龙,因为他那一招从未失手过! “我说过,杀人就要一击致命,不要留下任何活口。”暗夜那略带沙哑声音传来。 李龙没有开口,却极快的窜到了司空的面前。他此时不关心司空的死活,他只想知道司空为什么没死。暗夜已再次出手击向了司空,只见忽然间,刀光又一闪,黑衣人掌中的暗器忽然闪电般劈出,司空侧头,这一刀便劈在司空的左颈后。 这一刀比刚才他的出手更快,也更狠。 黑衣人一击未得手,也绝不再停留,身形起落,向司空处猛窜。他杀人的手法素来干净俐落,而且是极有效,长时间的累积让他有极丰富的经验,他杀人之后,杀了就走,连看都不再看一眼。因为他有那个自信,也有那个能耐。 可惜比起司空来,他还是慢了一步。不等司空出手,他已先出手,他的刀比毒蛇更毒。他杀人一向很少失手,可惜这一次他的对象选错了。 一连几次被司空躲过,暗夜也不得不停下来。 “司空摘星,没错吧?”李龙突然开口,“你不记得我我可是清楚的记得你。” “哦……”司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若无其事站了起来。 李龙诧异的看着司空一如之前的胸前,哪里在迎接了他那一击之后丝毫没有伤口,只是多了几分灰尘。那一击李龙明明集中了,但是为什么…… 李龙眼光扫到司空的左手,那手套? 刚刚李龙一枪刺进司空身体的时候,是有实质触感的,虽然并未刺伤司空但是确实是碰到了东西。而能够不别被他的那一枪伤到的,除了那诡异的手套,李龙实在是想不通是什么情况。 “那倒是在下的荣幸,能被江湖中排名前二十的人记住。”司空笑道。 “一年前,断剑门,你还记得吗?” “哈……”司空的笑意这回真的是不可抑止了,断剑门?那就是又是那时的事件惹的祸了?想到这里,司空不禁有些无奈,摊上一个这样的师傅,他又怎可奈何? “哼,那你就为你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吧,去死吧!” 司空弯腰捡起了暗夜之前杀他的时候留在地上的刀,刀拿在手忽然间就到了暗夜的咽喉。暗夜微愣,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眼前有刀光闪动,等他看见刀光时,司空已割断了他胸前的衣服。 司空下手很轻,并未要暗夜的命,他那做法到更像是在挑衅,是了,是赤裸裸的挑衅!对于暗夜来说,杀人与被杀之间,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司空有机会杀了他,却并未动手,而给他留下了活着的机会,那显然就是在让暗夜复仇,或者说是再让暗夜难堪。 只是暗夜却不知道,司空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 玄月阁现在是挂在他的名下的,他自然不希望玄月阁的人才死于非命。若是可以,他希望在摸清楚了玄月阁内人的能耐之后,这些人还能够好好的活着,并且为他所用。 司空叹了口气,道:“死?我看还是算了。活着挺不错,更何况我还没有活够。”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对阎王说吧!”话未完,暗夜已经对司空露出了利牙。 李龙几乎是在同时再次对司空出的手,李龙持枪,攻击司空上方,而暗夜则如同鬼魅一般见缝插针,每当司空在李龙面前露出空隙的时候,暗夜便会出手。 而且暗夜身形十分诡异,司空防不胜防。 “只怕阎王也不大待见我。” 忽然间,司空手中剑光一闪,如惊虹闪电。 谁也没有看见司空从什么地方伸手去拿剑、拔剑,可是,泛着寒光的‘剑’就忽然到了他手里。 ‘剑’已出鞘。 一柄出了鞘的剑到了他手里,司空这个人的气势立刻变了,他认真起来变得似乎已跟他手里的剑一样,也发出了惊虹闪电般的夺目寒光。迎上李龙的迎面一击,而后有转身,不曾回头便又避开了暗夜见缝插针的暗手。可是这种光芒转瞬就已消失,因为他掌中的剑忽然又已消失。 李龙和暗夜还为弄清楚司空手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司空已经又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人呢?”李龙左右张望。 “上面!”暗夜道。 “什么——” 原来,就在刚刚李龙和暗夜两人惊讶的空荡,司空已经借力晚上而去。 “哐当。”金属被生生的往下压去,然后狠狠的压倒在了地上。李龙以长枪向上的姿势刺向司空,却不想司空双手打张的情况下竟然生生迎下了那一击。 也是这时候,李龙和暗夜才看清楚司空手中散着寒光的东西是什么。那竟然是一根及细的线! 线横在长枪的尖端,隔开了司空和尖端的距离。之前司空做出那么多奇怪的举动,便是利用那细线。李龙屏息细看那细线的一头果然就缠绕在司空的左手之上。或者说是那细线不过就是那手掌上的东西中的一部分。 李龙先是惊讶,随即他的人立刻又变得绝对静止,过了很久,才一个一个字说:“世人铸剑千万,却不想你竟然学娘们儿用着绣花缝衣服的东西,也不嫌燥得慌……” “天下宝剑不多见,本来就可遇不可求,若是万中能得其一,已经不能算是给予。不过我到是觉得你手中的那东西到你手里有些可惜,所谓狗眼不识泰山,指的便是你这种人吧!”司空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是能够气死人的话。 “哼,就算是我是狗眼不识泰山,也比你摆弄这娘们儿兮兮的东西的家伙要好。”李龙驳道。 “你的剑是利器,我这可以也是利器。”司空已经不再奢望这李龙能够看清楚他手中的东西了,所以索性以行动来证明。 说话时,他便上前去。 速度快一直以来就是司空的一个优势,但是速度快也是需要内力护垫的。李龙自豪的就是他手中的那柄长枪,那他就毁了他的长枪,看他还如何嚣张! 说时慢,那时快。司空突然动身,只见他身形一闪,整个人已经到了李龙身前,李龙之前已经吃了一次亏,怎么可能还反应不过来,所以他在司空眼见着就要靠近的时候便往后倒退而去,却不想,手中的长枪竟然动弹不得! “怎么——” “小心!”暗夜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李龙还为弄懂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听到一声声脆响。 “咔嚓、咔嚓……”接连几声之后,李龙幕的觉得手上一轻。 他连忙后退,却见原本在司空身侧的长枪已经裂开,并且随着他的移动而断开! “不可能!”惊讶冲击着李龙,让他一时竟愣在了敌人的面前,“李龙,小心——”暗夜的声音被他直接忽略了过去。 李龙只觉得腹部一重,然后整个人就要飞了出去,“碰”的一声之后,李龙整个人撞在了内院的墙壁上,司空用的力道不清,李龙撞到墙壁之后墙壁立马不堪重负离开来,李龙从裂开的墙壁往后又飞了段,这才停下,跌落在地上。 血立马从李龙的嘴角溢出,染红了李龙胸前的衣物。 “李龙,你怎么样?”在院子旁边的人纷纷围了过去,李龙想要开口说话,但是他才张嘴,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内息翻滚,李龙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李龙……”有几个人见李龙晕倒,纷纷紧张起来。 “啧啧……”司空却在这时候不忘记给自己拉仇恨,“真是弱的可以。” “你这混蛋……” “索、索……”极其细微的破空声再次在司空耳侧想起,司空背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斜侧头,轻松的便避开了那两枚接连而来的暗器。 “听声辨位的能耐还不错。”暗夜由衷的赞叹到。 暗夜是做暗里生意的,白天不是他的主场,现在在这种空旷的地方他拿司空毫无办法,所以他需要激怒司空,让司空跟他走。若是不能够杀了司空,他也要最大限度上保护玄月阁。 打定主意,暗夜便再次向着司空扔出了两枚暗器。 司空虽然轻松避过,但是注意力明显被他吸引了过来。 “有本事就跟我来,咱们换个地方玩一玩。”暗夜道。 司空稍作犹豫,还是跟了上去。 司空才踏入阁楼,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粉末。 司空才吸入一口,顿时就觉得喉咙处满是刺痛。 司空立马屏息,果然,那刺痛没再加剧,只是吸进去的东西怕是难以吐出来了。 “没见到你居然耍这种手段。”漆黑的阁楼已经没有了人影,放眼望去,整个阁楼都是空荡荡的黑色。 “哼,我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手段与我,不过是个方法。”暗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司空像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 “你笑什么?”躲在暗处很多暗夜皱眉,司空摘星是不是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中了毒,而且还被困在了别人的地盘,明明是九死一生的情况,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他看,这个司空摘星不是个狂妄至极、自傲的人,那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暗夜虽然是杀手,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杀的,有两种人他不杀,一种是他喜欢的,看的中意的人。另一种就是疯子。 杀一个疯子,他会觉得自己都被弄得十分傻。每个人都有原则,虽然他的原则有些奇怪。 “你这家伙倒是讨我喜欢,比起伪君子,我到是更加喜欢你这个真小人。”像是看出了暗夜的疑惑,司空道。 暗夜闻言身体一顿,此刻在他眼前的司空不但不紧张,反而有些兴奋。他觉得刺激,暗夜凭借常年来在暗中的感觉就能知道。 司空摘星很神秘,他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个人,但是对上却是第一次。第一次对手,司空的能耐暗夜就已经感觉到,现在,玄月阁外围的被召集的人几乎已快进到玄月阁的后门,内部的人也开始悄悄的朝着着阁楼而来。他已和人没有办法,但是只要能够牵制住司空,那么赢的人就会是他们。 司空站在原地,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墙角后突闪着黑衣人,暗处有人在说什么,隔得太远,也不知那些人说了句什么话。 声音停下,那墙角的黑衣人立刻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司空皱眉,这人速度不快,他完全没有避开的必要。只是近身后黑衣人手里忽然又有刀光一闪,径直又刺入了司空的腰。 这一刀出手很准很快,司空连哼都没有哼他就拔出了剑。不是司空不想避开,也不是想要自杀,是那一瞬间司空全身动弹不得,竟然只能看着那刀刺进身体。那人刺的地方是在肚子上的软肉上,位置偏左,是个很危险的位置。看来这人不但是个武功高手,杀人的经验似极丰富。 司空感觉着血液的流逝,已经轻松不起来。这里已到了禁区,四周埋伏的暗卡都已被惊动。现在想要出去,哪有那么那么容易 十来个装束打扮完全一样的黑衣人都已现了身,亮出了兵刃。远处的暗夜也带着人冲了过来,前面的一排人,拿的是短刀匕首,行路时悄无声息,显然都是久经战阵‘沙场’的老将。 暗夜后面的一排人用的却是江湖常见的短兵刃,有的还亮出了腰上的暗器囊,估计真的如同暗夜说的那般,‘不择手段’也要留住他了。 那些黑衣人并未接近司空,而是在远处观望,暗夜用力把手中的短刀抛了出去,他厉声道:“短刀给你,我们也算公平了。你们都不要动手,我来就行。有人敢抗命,——律格杀勿论。” 司空有些僵硬接住那扔过来的短刀,身体里毒似乎没有停歇的打算,一开始司空还无所察觉,刚刚那一下,只觉得浑身一段,现在确实身体逐渐僵硬。 情况不妙,在这么下去,大概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把玩手中的匕首,司空已经开始的迟钝手心突然一痛,匕首便跌落在了地上。 黑衣人中有人厉声道:“哼,难得你懂得欣赏我,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欣赏个够吧!上!”这是暗夜,可司空的头已经开始昏昏沉沉。 暗夜话说完,一群黑衣人已经一起冲了过来。丝毫不见暗夜之前说的‘公平’。“那匕首上的毒是消弱内力的,现在你已经中了两种毒,我建议你自杀还比较快。” 第一排黑衣人长剑大戟飞舞,声势十分惊人,后面的——排黑衣人却忽然从暗夜身后飞身而起,找机会要冲近司空身边给司空一刀子。放眼望去,——个个轻功都不弱,出手的暗器更狠毒。暗夜也正是以轻功和暗器知名的,双方针锋相对,出手也绝不留情。 他手下的人也是如此,学的有模有样的,浑身都透着股狠戾劲儿。 司空没有逃走而是在这些人之间游走,暗夜没有动,可是他已看出了另外一件事情,司空的武功似乎有些奇怪,并没有江湖传说中那么高明,那些穿着黑衣服的杀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司空却是时不时狼狈躲开,时而又突然出手攻击。 出手攻击时就在这一瞬间,黑衣人已倒下五六个,阁楼的窗户已被撞碎了三四扇,光线从窗外投进来。但是是下一瞬,明明出手已经到了一半的司空却突然弯下腰去,就地一滚,躲开了迎面而来的人。 暗夜见状,皱眉。 “小心些,先别靠过去。” 司空就地一滚,看着都退而去的黑衣人,满心无奈。 “你到底在耍什么诡计?”暗夜越加戒备的看着司空。 “哈哈……”司空讪笑。 他那儿是在耍什么诡计,他现在是真的无能为力。 暗夜之前给他下的毒有些奇怪,第一次的毒药是让他行动不便的,这个司空到是可以理解。可若是第二次的毒药是抑制内力,那为什么他体内现在确实内息凌乱,时而又有时而又毫无踪影? 内力出现时内息凌乱,根本就控制不了,内息隐藏起来的时候,却又毫无踪影,让司空面对一群想要至他死地的人无可奈何,只能仓皇逃跑。 暗夜觉得他诡异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自己都觉地自己有些诡异。 想要趁着那能够感觉到内息的瞬间把面前的人解决了好逃跑,可是根本就毫无办法控制那内息。 环顾四周,司空已经开始考虑,到底要怎么办才能活着走出这地方了。 伤口刺中的位置正好在腹下,血流不止,若是不尽快些,怕是他机会只会越来越小。 另一边,暗夜也在暗自思量,“你说他的内力并未消失?”听了手下的话,暗夜不禁奇怪。 那两种毒虽然不是什么见血封侯的剧毒,可也从未失手过。 “老大,他每一章都很有力,根本就不像是中毒了的样子。”其中一个黑衣人道。 “不可能,我明明见他受了伤,难道连这都是假的?”第一个去袭击司空的人就是为了探查司空到底是不是中了毒,司空明明受了伤,空气中的血腥味骗不了暗夜,因为那是暗夜最熟悉的东西。 “可是……” “消息送出去了没有?”暗夜问道。 “早就送出去了老大,可是还没有回信。” “那行,先把他关起来,等欧阳先生回来了再说。” “是。” “啧啧……我说,你们是不是说的太明显一点儿?”司空不得不开口提醒面前的那群商量着把他怎么办的人,他现在只是受了伤,还没死,怎么这些人就开始想起了怎么给他办‘后事’了? 体内的毒他大概也摸清楚了一些规律,暗夜他们试探、小心翼翼的态度应该是也摸不准他的能耐。 司空想过很多,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陆熔之前给他吃的东西。 陆熔说是控制他的毒,但是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却自己都要摸不准,或许正是因为那毒,才让司空自己体内形成了抗毒性,又或许是因为他体内的毒和现在中的毒中和了一下,才让他毒性时有时无。 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和陆熔脱不了关系就是了。 司空上前一步,那群黑衣人便稳稳的往后倒退了一步。司空挑眉这是做什么,他又不是什么‘沾着死,碰着亡。’的角色,他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有把他当做洪水猛兽了? 司空却不知道,之前少林寺一闹,‘司空摘星’四个字,已经成为了整个江湖的传奇,而在皇宫的事件之后,司空摘星四个字早已经成了整个江湖中人都避让的人物。只是司空一直栖身与军营,所以对这种事情并不清楚。 “司空摘星,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目的我已经说了,我今天一定要从这里带点什么东西走的。”司空还不忘最开始的目的,“今天状态不佳,以后有空再聊。看你们现在也没有招待我的意思,那今天我就先走了。告辞。”说完,司空就运起内力径直朝着阁楼一侧的窗户上撞去。 一阵闷响之后,司空再次见到了光线。 整个人甩出去的时候,司空把手中的天蚕丝缠在了窗户上,然后接着窗户上的天蚕丝缓缓下落。落地之后,司空没在犹豫,径直跃上房顶离去。 他体内的内功似有似无,现在有,他便要趁这个时候逃命。 跃上屋顶,司空还未来得及确认方向,四周就不断飞来利箭。那箭法和之前在外院见到的一模一样,完全就是出自一群人。 “该死。”司空骂道。 用内力简单的震开身边飞来的利箭,司空左手朝着前方一飞,把手中的天蚕丝飞掷出去,在空中达成了一座桥。 “你以为这个方法还有用吗?”暗夜突然出现在空中,脚下的支撑点就在司空用天蚕丝搭的‘桥’上,“这东西现在少林寺一战之后我就已经研究过了,它现在对我毫无用处。” “是吗?”司空挑眉,“那你可要站好了,免得掉下去。” “这倒不用你担心。”暗夜稳如泰山。 “是吗?” “什么……” 站在空中,脚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内力,直袭暗夜体内,那道掌力深不可测,暗夜根本就不曾防备。 内息一乱,暗夜只觉得胸口一阵沉默,然后嘴角便满是腥甜味。 从空中跌落,暗夜背着地,眼前一片漆黑。 “别过去,咳咳……他没有中毒……”暗夜连忙制住想要冲过去的人,能有一那样的内力,怎么看也不像是中毒的人。 在他周围的人闻言纷纷松了口气,司空闻言却也是狠狠松口了口气。 他刚刚那一下,已经是拼尽全力,若是暗夜不着道,他估计也是穷途末路了。很多事情本就是一场赌博,好在暗夜相信了! 司空松了口气,便加块了脚下的步伐,只是才起身,身体就一阵踉跄。不好,失血过多,再加上内力又不见了踪影。 空中的路自然是走不成了,不然就算是他能走过去,也会被箭阵射成刺猬。 打量四周,司空从屋顶跳了下去,接着仅剩余的外功不断跑向内院之内的院子。 外面是出不去了,那就索性搏一搏里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厢司空正在不留余力的逃命,那边欧阳毅却是在看到信之后狠狠的皱了眉。 得知玄月阁总部被攻入,不惊讶是不可能,却不想那人竟然能够如此嚣张的进出自然。 再次从头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欧阳毅眉头皱的更狠,对方的意图明显是挑衅,或者说是故意而为之,但是目的呢?目的是什么? 为了打破玄月阁的神秘面纱?但是这么做他并没有什么吗好处,欧阳毅不相信有人为了在江湖上‘出名’而愿意得罪现在的玄月阁。 不是为名,那是为什么?为利?可是玄月阁并不存在什么利益——不,不对,若对方是北华后面的那些人,一切就说得通了,因为能够知道玄月阁总部在什么地方的人并不多,除非有极大的势力或者是能耐,能够满足这个条件的,除了那些人便别无他人…… “来人,备马!我们现在就回去!”欧阳毅拂袖,向着门外走去。 “我们走了,司空摘星怎么办?”易风问道。 司空离开许久,若是他们离开,司空定然是找不到人的。 欧阳毅稍一迟疑,道,“没事,给他留信便好,他知道玄月阁在——难道是他?”话说都一半,欧阳毅震惊的停住脚步。 司空临走之前,问过他玄月阁的总部在什么地方, “怎么了?欧阳先生。”易风已经备好马,却见欧阳毅站在门前脸色十分难看。 “易风,司空去什么地方了?” “这……”易风一脸为难,“欧阳先生,你不是说以后不用再跟踪司空吗?所以我们……你要是想很知道,我们现在就让人去查。” “现在去查,就算是找不到人,也要找到个大概方向。” “是。那……”易风看看手中的马缰,疑惑的看着欧阳先生。 “先等等,暗夜和张海虎应该能够控制,就算是他们对付不了只要时间拖得久,外面的人也会被召集进去。”欧阳毅道;“现在先弄清楚司空去什么地方了,对了顺便查查北华后面的人在做什么手脚。” “是。” 易风退下,欧阳毅却半响没有动弹,司空的心思他实在是摸不透,原本以为司空回了南楚边界,却不想…… “唉……” 徐眉从屋内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欧阳毅对着门外飘忽不定的云层叹息的模样,“你怎么了欧阳先生。” “没什么。”欧阳毅摇头,收拾好自己的心绪,“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欧阳先生,已经办好了,我让下面的人把那两人待到南楚去了。”徐眉道。 “两人?”闻言欧阳毅不禁有些惊讶,“颜无身边还有其他人?”颜无司空从军营出来之后军营的事情欧阳毅还是监视着,所以他自然也知道颜无因为司空而和陆熔争吵被关进大牢的事情,颜无越狱出门来,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知道颜无到了北华,想找司空,欧阳毅便暗中出手,让人把他带到南楚去兜圈子。 等他再回来时,司空早已经收了心。欧阳毅打得注意便是如此。 “是,颜无从军营出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是颜无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姓花名夙风,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仅次于断剑门段剑翔之下。” “段剑翔?”欧阳毅的印象中,段剑翔可不是个什么好人。 段剑翔是断剑门的掌门,更是这一代的武林中最受尊重的人,可是段剑翔的性格执拗,很多事情很多做法欧阳毅都瞧不上。 “颜无他们现在到哪儿了?”欧阳毅问道。 “因为司空曾去过秀城,所以属下私自做主带他们去了秀城。”徐眉接到的命令就是带着颜无等人在南楚转圈子,但是颜无也不是什么好欺骗的人,徐眉只能用一些和司空摘星有关系的地方来拴住他。 “你……”欧阳毅先是惊讶,随即却开始苦笑,秀城吗? 为什么兜兜转转这些人还是凑到了一起去,难道他真的不该作这些多余的事情? “欧阳先生,有什么不妥吗?”欧阳毅的表情实在是奇怪,徐眉完全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没什么。”欧阳毅摇头,现在都已经到了秀城了,他还能怎么样…… 第七十五章:大闹军营 黄昏。 裴一叶站在夕阳下,后面城门上招牌的阴影,恰巧盖住了他的脸。他的脸仿佛永远都隐藏在了那一片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他此时的神情。 他身上穿着件厚重的盔甲,非常宽大,背上还背着三只沉重而又锋利的银色短戟。锋利的枪尖竖立在他的背后,手中握有长枪,那盔甲之下的白绸内衣早已被冷汗湿透,但他去是毫无察觉。 以前每次杀人前,他都总是会觉得很紧张。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紧张已经不见了踪影,剩下的,是有坦然。杀人,已经变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这个时节的南楚,本是一年来最繁荣最热闹的时候,虽然现在的南楚也是十分热闹,但却被杀赦之气所取代。他目光从熙来攘往的军队中穿过去,就看到了军营外对面一行狼狈逃命的难民。 那些人都是相信这次的战乱很快便会像以往一般平复下去而迟迟不愿离开边关很多本住民,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虽然过的不算是安逸,但也舍不得这块土地。 那些人之中,裴一叶还认识一些。 那群人之中带头的是个很高大的人,上身甚至是己有些臃肿,但他却长着双很灵巧的手,是镇上专门替人缕花的生意人。 裴一叶看向他的时候他正弯腰把身后的一个小孩子拉扯上。他拉扯小孩子的手法并不算高明,脸上也是一脸愁容。离开这里,就代表着一切都得从头开始,但是从头开始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状元茶楼的斜对面,有个很简陋的酒铺、只卖酒,不卖菜。裴一叶也曾经却凑过热闹,那被手下拉着去的,回来的时候被灌得神志不清。若是平时,大酒缸上铺着木板,酒客就坐在旁边的小竹凳上,用自己带的小菜下酒。现在,哪里已经只剩下一堆废弃的桌椅和酒缸碎片。 一片萧瑟,南楚边关境内。 这也难怪,北华的军队已经打进城,很快,这个小镇便会保不住,萧瑟也是理所应当的。原本上万的军力被打得节节败落,战场上血流成河,死伤无数。而其中多数都是南楚的士兵。 “将军,北华的人暂时退回去了。”裴义上前,双手抱拳,道。 裴义是裴家军的副首领,平素虽说不上风光无限,但也不曾经像是如今这般的狼狈。 一身铠甲,满是血光,脸上亦是如此,连夜的熬夜战斗让他脸色十分难看,胡茬已经长出,青幽幽的一大片。脸颊上,眼帘下,还有明显的伤痕。 “裴义,带兵往后退守。”裴一叶的声音悠悠的传来,带着些无奈和冷冽。 边关已经被北华的军队攻破,不光是他这里,就算是旁边的几个城镇也亦是如此,再留在这里,等来的只会是无差别的杀戮。 裴义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只是这些话由他们、由裴一叶来说,却是…… 愣在原地,裴义半响不愿动弹。 北华的军队远远出乎了裴一叶的预料,只是半月时间,便已经让让南楚元气大伤,时至今日,南楚已经只能退后防守。 “走。”见裴义不动,裴一叶自己转身,往军营走去也。 若是现在不走,就难再离开。 陆熔早已经被暗中护送回了皇宫,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宫中,他们在这里,也无所顾虑了。 司空离开之后,裴一叶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裴一叶知识树觉得陆熔做的有些过了,可是即使是这么觉得,他也没有说出口的义务。却不想他着大牢倒是很受欢迎,司空走后立马就来了个颜无。 颜无的逃狱倒是裴一叶不曾预料到的,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花夙风居然也搀和在其中。这两人闹也就算了,裴一叶只当接了地方给陆熔耍架子。 可是这几人真的离开了,裴一叶却又有些失神。 司空摘星他不是没见过,甚至是有些深刻的印象,但是没想到一个司空摘星能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每次想到这儿,裴一叶都忍不住皱眉。 仗着些不入流的功夫正事不做,和一脸嬉皮笑脸的不正经,便是裴一叶对司空摘星的第一印象。却不想司空有些地方还是能够入得了他的眼的,例如惹麻烦的本事。 搀和进了陆熔的事情也就算了,清虚子的徒弟确实是当得起那件事情,却不想,司空摘星却是一波不平又起一波。难处境内无处不在时刻翻新的悬赏令像是每天的暮鼓一样时时让裴一叶想起还有司空摘星这么一个人来。 裴一叶摇了摇头,挥开脑中走神的思绪。 司空摘星如何,与他无关。 他所在乎的,除了这南楚,便是裴家。 回到营帐,气氛十分凝重。裴一叶下了撤退的命令之后,众将士的脸上更是十分难看。只是沉默依旧。就来了平素吵吵嚷嚷的陈志强都安静了下来。 裴一叶手下的士兵自然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撤退并未用很长时间。第二天天明的时候,一行人已经从前面撤退,驻守在南楚境内的另一座城镇。 面对着陌生的城池,裴一叶没有时间虚寒感慨,排兵布阵,防守、重新整理军队,一行人忙得不可开支。 这城池比之前的高大许多,易守难攻,只要能够镇守这里,扳回一城并不是不可能。 正是因此,裴一叶才格外注重这一次的防守。 北华的军队每每夜里袭击,白天退后,日以继夜,闹得军中多数人都因为神经紧绷而战力消弱。裴一叶看着也是分不悦,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主动权在对方手中。 这边,裴一叶才整理清楚伤兵数目,那边裴义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报,将近,那大牢中的清虚子又不安静了。”裴义因为跑得很快,脸上还有些汗水。 裴一叶闻言,当即皱眉,他放下手中的笔,“怎么回事?” 陆熔因为战事告急必须回朝中坐镇而离开,但是阿康和清虚子这两个‘筹码’却因为不方便而被他托付给了裴家军‘照顾’。那被唤作阿康的人倒是,一直都十分安静,不吵不闹。 但是同他一起的清虚子却是不曾安宁过,一会儿要吃的一会儿要喝的,一会儿又嫌弃牢中太过简单,床板太硬,睡得不舒服。若是没人理会,他便在牢中接连几个小时的吵吵闹闹,闹得不可开交。 裴一叶不喜欢这些江湖中人,本是不准备清虚子的胡闹,却不想清虚子有一次闹得久了,竟然独自一人从牢中跑了出来。好在被军中士兵发现,才禀告裴一叶又把他好好的‘请’了回去。 裴一叶的功夫都是战场上练出来的,招招致命,清虚子和他打都未必能在他的手上讨到什么好处,可是那都是建立在清虚子愿意跟他打一场的情况下。 清虚子若是不愿意,裴一叶就算是再厉害也无可奈何。 好在这清虚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竟然愿意留在军中。只是他留在军中吗,那吃穿用度都得上好的。 裴一叶忙着前线的事情没空理会他,所以也就由着他去折腾。正因如此,才造成了清虚子虽然身处牢中却过得比他裴一叶都还好的场景。 “他说现在住的地方不如之前,要去城中客栈里住。”裴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嘴角都觉得自己的嘴角有些抽搐。 南楚在打仗,清虚子在边关却不关心战事,反而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裴一叶皱了皱眉,还是无可奈何,“他要去住就让他去住,派几个人去跟着他便好。”裴一叶说完,便在低头又去查看桌上的地图,现在战事告急,清虚子的事情他已经不再去细想,反正想也想不出个名堂来。 清虚子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一点便已经足够。 裴义得了令,却并未离开,而是抱着拳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裴一叶,裴一叶被他看的皱了眉,“还有什么?” “将军。”裴义一脸的扭曲,不知道是笑还是在哭。 “说。” “是,将军。城中的难民已经被疏散,现在城中、现在的城中别说是客栈了,连个卖东西的都没有。”顿了顿,裴义还是深吸一口气把话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若是让他住客栈,那我们就还得派人去伺候他。” “你——” “将军,我怕若是不这么做他到时候又闹起来。”直视裴一叶,裴义自己也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裴一叶气不打一处,狠狠一扔手中的纸张,裴一叶怒道;“那就给他吃些蒙汗药,别拿他的事情来烦我,我现在很忙。”裴义闻言之后却依旧未曾离开,裴一叶视线在屋子中转了一圈,再次停留在他的身上,“怎么,还有什么事情?” “这、这……”裴义欲言又止。裴一叶的怒气他自然看到,可是…… “这什么这,有话就直说,别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裴一叶简直可谓是怒不可遏,眼中满是火气。 “将军,从我们第一次接手清虚子的时候开始,每次的饭菜都有放蒙汗药和其他能够让他昏睡的药物,可是……”接下去的话裴义不说裴一叶也能够明白。 一直有吃药,却从未见效过。 “军中的军医何在?”裴一叶眼微微眯起,眼中满是危险,“随便弄些什么给他吃了,只要不死就行。” “可是皇上……”裴义话还未说完,就被另一道深厚的男声打断,“那可不行,老头子我胃可不好,乱吃东西可是会死于非命的……”话音才落,清虚子的身影便在裴义身边落了下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开口质问的是裴一叶。 清虚子一头白发,眼中却是精神奕奕,毫不似个已到暮年的老人,折磨人这一块上凸显出来的精力好耐力更很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清虚子丝毫不为裴一叶散发出来的杀气动容,他嘿嘿一笑,在屋子中踱步走开了,边走边看,完全把裴一叶的屋子当做了观赏地,“我来这里,当然是看看你这小子怎么样了。” 说话时,清虚子伸手碰了碰裴一叶身后不远处的一张地图,那地图是南楚国内的地界图。 “听说是你打败仗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们这些小孩子怎么样,免得你们输了老头子我还得跟着你们受难,要是情势不对,老头子还得逃命呢……” “你——”清虚子出口的话当即就惹恼了裴义,他裴义跟在裴一叶身边多年,何曾见人在裴一叶面前如此口出狂言?生气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徒弟呢,是跑了,来不来救我都还是个问题,我这孤苦无依的老头子自然是要自己想办法的。”看够了周围的布置,清虚子又走到了裴一叶的面前,优哉游哉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啧啧……茶不错,比我那不中用的徒弟有出息 多了。” 一口气喝完茶水,清虚子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子的茶水,“我到是挺欣赏你小子的,要不你别做这江将了,跟我走做我徒弟的了。” “休得无礼!”裴义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怒气,却被裴一叶伸手拦住。 “前辈到底想做什么?”裴一叶沉住气,问道。 “想做什么?”清虚子似乎十分惊讶裴一叶的问题,眼睛咕噜噜转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是来这儿告诉你,我要出去几天的。” “出去?”裴一叶挑眉,“你要离开这里?” 说不上开心还是不开心,听了清虚子的话裴一叶倒是觉得他要是离开了兴许自己过得还会舒服些。至于陆熔哪方面,到时候就照直禀报好了,反正清虚子和他徒弟一样,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任性得很! “走,是要走。不过我还会回来的。”清虚子却似乎丝毫没看出裴一叶眼中的意思,他笑道,“我徒弟回南楚了,我这师傅当然要去看看。”语不惊人死不休,大概就是说清虚子这种,裴一叶闻言知晓司空摘星会回来,脸上满是惊讶。 “他要回来?他现在什么地方的?”陆熔临走前曾交代过他,司空摘星是去探查北华后面的势力,是最开心回来,是带了消息回来? “在什么地方?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去吗,那好呀,我带你过去。你以后就给我做个小徒弟,你要知道,司空那家伙可不省心,一点儿也不懂得孝敬我这师傅……”清虚子答非所问。此时的清虚子正在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茶水,丝毫看不出他是真的不懂裴一叶的意思还是在故意装傻。 “你要去什么地方?”裴一叶沉着脸,问道。 清虚子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后伸出食指在裴一叶的面前晃了晃,道;“唉,你不陪我去,我就不告诉你,除非……” “除非什么?” “嘿嘿……”清虚子又笑,只是这次,他的笑中满是得意神色。只见他身形一掠,瞬间出现在了窗户上。站稳,他怀中掏出了块巴掌大小的东西在面前晃了晃,“除非你能把着东西拿回去,不然就被怪我老头子把他送给我徒弟拿去玩儿了。”在清虚子手中的,赤然是裴一叶的调兵符。 见状裴一叶当即就绿了脸,他手伸进自己怀中,怀中空荡荡一片。 “也都怪你小子不识实务,让你做我徒弟是便宜你了,其他人想做我徒弟我还不依呢……”清虚子朝上抛了抛手中的调兵符,一脸惋惜。 “好,你把东西换给我,我就跟你走,做你徒弟。”裴一叶深吸一口气,捏紧了五指。 那兵符是他们裴家世代相传的东西,不光是调兵需要它,他更是裴家位置的代表。若是让他带走,那后果不堪设想。上前去抢夺显然是不明智的,只能智取。 清虚子的性格就如同老顽童,软硬不吃,唯一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 “真的?”清虚子瞬间来了兴趣,只是他脸上的笑容没有维持到一会儿便垮了下去,“只是可惜,老头子我刚刚有改变主意了,我不要你做我徒弟了。” “你!”量是裴一叶脾气再好,心中再明白应该以大局为重,也有些不淡定了。 “将军。”好在裴义及时出声。 裴一叶深吸一口气,“那前辈你想如何?”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清虚子真的想走,裴一叶也没有办法。 “教徒弟太累,收你做徒弟我岂不是亏大发了?”清虚子道,在秀城、玄月阁中暗处躲藏着的司空狠狠打了个喷嚏,天气转凉了? “前辈说的是。” “不如这样好了,你给我做儿媳吧!”清虚子低头苦思许久,才突然抬起头来,脸上满是豁然开朗的得瑟,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裴一叶的脸色雪上加霜。 裴一叶不答话,只是在背后做手势,让裴义出门调兵过来。 裴义回忆,默默往门口退去。 那边,清虚子还在自言自语,“不过老头子我没有儿子也没有孙子,只有一个徒弟,不然你改给我做徒媳妇儿好了。” “前辈,我是男人。”裴一叶紧紧的捏着掌心沉住气,他觉得若是不借助掌心的疼痛来刺激自己,他很有可能会忍不住。 “我当然知道你是个男人,而且——”清虚子的视线在裴一叶的身上流连一便,“而且身材还不错,武功也不错,相貌也不错,品性虽然差了点儿但是胜在有点儿脑子。也将就着过得去。” “你,休得胡言乱语。”裴一叶沉不住气了,“我一个大男人,卓尼什么徒媳妇,我可算是记得司空可是个男人。”这清虚子莫不是傻了?裴一叶愤愤的想到。 “唉,就对了,我徒弟他就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就喜欢男人的男人……”清虚子道,“我清虚子的徒弟,有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说起司空,清虚子脸上满是自豪,看得出他对司空摘星这个徒弟还是很满意的,毕竟深得他的真传。无论是惹祸的方面还是轻功方面。 “哼,难怪你们两师徒没一个正常的,一个疯子,一个傻子。”裴一叶臭着脸一挥手,下一刻,士兵立马包围了整间屋子。 清虚子闻言,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真是没眼光……”似乎是抱怨,又似乎是在责备,不管是哪一种神情,在清虚子那张脸上出现,都有些瘆人的感觉。 清虚子被包围在其中,也不急,只是看了看裴一叶,十分惋惜的说道;“我跟你说不清楚,我去把东西给我徒弟,让他自己来跟你说。”说完,清虚子便向着圈外而去,裴义一声大喝,“抓住他。”却已经来不及。 裴义和裴一叶两人并肩而站,却只能看着清虚子如同虚影一般游走与军营中,最终消失。 第七十六章:阁主 欧阳毅的表情有些僵硬,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他瞪了司空片刻,才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这就是你说的事情?你说过,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靠。”司空忍不住低咒出声,但现在处在下风的明显是他。被抓了个现行不说,还落得个一身伤。 “有什么事我们去总部之后再说吧。”易风来到欧阳毅的身旁,道。 “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准备怎么解释?”司空嗤笑道。他伸手在欧阳毅,面前转了一圈,此时他身上都是血,他的,别人的都有。说是狼狈,到不如说是嗜血。 欧阳毅闻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易风,把人绑了,押回去。” 易风闻言一愣,随即幸灾乐祸道:“好,欧阳先生,是用铁链还是绳子?” “喂喂喂,你准备做什么?”司空突然觉得,欧阳毅那双闪烁着怒火眸子的样子十分漂亮。但是欧阳毅的怒火可是越烧越旺。看着欧阳毅,他忍不住想要逗了他一句逗。但随即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实在是无聊之极。讪笑、尴尬之余,司空也很无奈。 “我觉得你有必要说清楚,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欧阳毅深吸口气,仿佛强抑着怒火说道:“现在整个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了,玄月阁被司空摘星大闹了一番,现在元气大伤。” “哈哈……我只是想知道玄月阁到底有多少能耐。”司空转身回去,任由一脸幸灾乐祸的易风拿绳子把他绑上。欧阳毅的安全感似乎一直不太高,所以他才会私自做主去玄月阁而不告诉他,却不想欧阳毅这么聪明,竟然能够猜到他的去处。 两人相见的地方是一处树林,树林在秀城之外,司空从玄月阁颇为狼狈的‘逃’了出来的途中。 一行人回玄月阁,司空被绑了手脚跟在欧阳毅的身后,一路之上,凡遇到值守人员,无不对着欧阳毅恭谨的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但看到司空之后脸色无疑是先惊讶睡觉对着欧阳毅一脸的佩服。 然而一路行来欧阳毅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从进门开始便一言不发,易风则是一脸的隐忍,徐眉到时自然,不过眼光也不住的往司空脸色飘去,这一幕让其他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进了内院,得到通传的张海虎和暗夜等人迎了出来。见了欧阳毅,张海虎二话没说,就与其他人一起跪下,动作间的那叫一个规矩。看得一旁的司空不禁在肚子中咒骂,妈的,刚刚下手那么狠,这会儿倒是规矩了,算怎么回事儿? “欧阳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岂料张海虎才刚刚举手抱拳,便便眼前司空的人影一幌吸引了注意力,“呀,是你这小子!” 说话时动作极快的出了手,他一只手迅捷无比的托住了司空的胳膊,一拧,咔嚓一声,司空只觉得自己胳膊不是裂了就绝对是脱臼了。好在被扭动时司空反射性的话便生出一股浑厚的内力护在了手臂上,生生阻住了张海虎拉着他往前而去的动作。 司空不察觉,一旁看着的欧阳毅的心头却是不由一阵狂跳。张海虎的手力欧阳毅最是清楚,司空此时有受制于绳子。欧阳毅反射性的上前一步,拦在了张海虎的面前,脸色僵硬的微微一笑,“张海虎,放手。” “可是,欧阳先生,他……”张海虎微愣,随即有些不乐意的看着司空。 一旁的暗夜却开了口,道;“张海虎,放开他。”张海虎神经粗大看不出欧阳先生对司空的特别之处,可不代表他也看不出来。 感觉着手上的力道一松,司空立刻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别小看这一步,就是这不到半米距离的一小步,他便恰恰好退出了张海虎造出的气势范围和武功所及范围。即便是随后他再此出手,司空也有了回旋余地。 在某些时候,一步间就是生与死的距离。没有在鬼门关口打过滚的人,是做不出这种判断的。 在一旁的暗夜察觉到这一幕,不由皱眉,他闷闷开口道:“公子这是何意?”说话间视线一直落在司空身上。 “他是玄月阁的贵客。”欧阳毅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是一如以往的平稳和温和,闻言,那张海虎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他大声的嚷嚷起来,“贵客?就他?” 放眼看去,司空过处的玄月阁总部,无一不是一片狼藉。 而一眨眼,欧阳毅便说司空是贵客,这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张海虎惊讶也是应当的。 司空笑得开心,欧阳毅却回头瞪了眼司空,换来的却是司空更开心的笑容。 “你们好,再次见面,你们倒是依旧很精神。” 司空笑道。他可是肚子被捅了一刀,身上更是有好多处伤,虽然都是些小痒小痛。 司空这话说得轻松,可听在张海虎和暗夜的耳中,却变成了赤裸裸的挑衅。一众人脸色都十分难看,个个都瞪视着司空,恨不得把司空千刀万剐。欧阳毅更是因为司空那句话的提醒而想起司空身上的伤,脸色更是难看。 司空一人,他们几个人、几十人、几百人一起上,结果司空只是受了点儿轻伤,而他们则是伤了几百人。虽然没有死亡,但是伤的都是重伤。大闹一场之后,司空更是独自一人从玄月阁脱身,这怎么看都是司空赢了这一场。 “把他带进去,你们跟我来。”欧阳毅易风和徐眉等人微微点头,眼睛瞟向了张海虎和暗夜等人。老实说,欧阳毅并不想将司空的身份散布得尽人皆知,毕竟玄月阁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仇人、实力牵扯,一个不小心司空就有可能丧命。 但是现在,司空在玄月阁这么大闹了一场,他要是再不做些什么,怕是更加不好交代了。 “你们都给我下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欧阳毅对其他的人吩咐道,众人闻言立刻听命退下。 见欧阳毅神色严肃,一行人纷纷沉默的进了门。 一进门,司空便转动手腕,把手上的绳子挣脱了下来,看的易风瞪圆了眼睛。期间张海虎和暗夜也都戒备的看着司空好几次,生怕司空再在这个时候出手。 见一行人在屋中站定,欧阳毅毫不避讳的说道,“玄月阁建立至今,所经历的所度过大家都很清楚,在玄月阁,各位都是元老级的人物,今天,欧阳不说别的,单说一件事情。” 欧阳毅的话像是给在场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颗稳心丸,让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看向了他。 司空趁着这时候走到一旁,以左手捏住右手,手一按,‘咔嚓’一声之后,自己续好了脱臼的右手。说实在的,脱臼都感觉并不好受,那就像是把自己身上的肉刮下来,然后再按回去一般。肌肉与肌肉摩擦时的感触自己都能够感觉得一清二楚。 那边,欧阳毅又道;“家不可一日无主,玄月阁的主人相信大家都十分想知道,今日,欧阳想说的事情便是这件事情。” 闻言,众人纷纷对视,面面相窥。 “玄月阁建立至今,用的都是那人的注意,就连大家的位置也都是那人的决定,以往那人一直隐于黑暗之中,不是不想与大家见面,而是另有隐情,今天,那人已经办完自己的事情,所以……” 说到这里,欧阳毅故意住了嘴,他站在众人前方,正是一览众人神色的最佳位置。在他身后,便是易风和司空两人。 见到张海虎和暗夜脸上的惊愕,易风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当初他听欧阳毅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如此。 众人脸上神色各一,但是无一例外的带着惊讶和慎重。 司空在这时间带上了血玉扳指,站到了众人身后。如果欧阳毅不是在这群人面前承认他的身份,就绝不会这么说。既然已经如此,他自然要好好给这些人一点儿惊讶。 “那人你们也见过了,而且就是今天。”欧阳毅一句话惊起千层浪。 闻言,张海虎和暗夜对视一眼,脑子纷纷转动起来。今天见过的,而且还是他们都见过的。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人—— 两人几乎是是同一时间回头,看向站在几人身后的司空摘星。 司空此时正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看着几人,而他身后的易风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和乐不可支。 司空摘星?难道真的是他?这是张海虎和暗夜心中同时所想。回想起今天司空的所作所为,两人脸色都是十分难看。 “欧阳先生,你在跟我们开玩笑。”暗夜开口,却是在用陈述句说话。 欧阳毅并未答话,而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张海虎和暗夜的脸色越变越难看。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这个样子。”易风颇为得意的笑道,“要知道当初我们刚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惊讶的眼睛都快落出来了。” “你……” “你们……” 张海虎和暗夜一左一右的看着默许的徐眉和易风,换来的却是两人一脸的无奈。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有话直说了。”司空下意识的摸了摸指上的血玉扳指,这是司空得意时才会有的动作。 司空此时是一身的血,腰上更是开了口洞口,替他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腥之气。但是司空却向是置身于堆血污之物的玉物,那些血污无论如何都不能沾染在那玉面指上。司空本就生的剑眉星目,此时得势,更是步履轩昂气质出众。可是司空却是一脸的坦然之色,毫不见畏惧和气愤,此时的司空不像是在面对他们几个人的杀气,反而像是在漫步花园。 见众人失神,司空更是满意的扯起嘴角,一笑。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玄月阁的阁主。我不是在询问你们的意见,只是在告诉你们,至于你们的意见,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司空双手背在背后,上前一步,在一群人神色各异的人中间,继续道;“若是不想待下去了,大可以试着从这里出去。” 最后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司空的脸上意见不见笑意,剩下的,只要有浓郁的杀意。 对此类事物十分敏感的暗夜打了个寒颤,右手暗暗捏住暗器,左脚后退一步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张海虎相对的暗夜来说是要粗狂些,可是并不代表他是个莽夫,相反,张海虎动作十分敏捷。他动作迅速的倒退一步,皱眉戒备。 倒是不错,都能够抵挡住他散发出的杀气。 只是…… 司空不再掩饰眸中的血腥,完完全全的释放了体内的杀气,恍如实质般的杀气透体而出。杀气如同带有实质般散出,司空一丝淡笑,森严的杀气已弥漫开来,只他一人的气势竟压住了一屋子人的浮躁。 杀气本是看不到的东西,但是修习过武功的人都能够明确的感觉到他的存在, 暗夜、张海虎、易风、徐眉和欧阳毅等人都是武林高手,在这点上更是远远高人一筹。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那我们就说说关于玄月阁的事情吧!”司空依旧笑得温和,欧阳毅却老老实实的起身,退到他身后,俨然一副听命服从的姿态。 见司空在上位落坐后,欧阳毅竟向他深施一礼道:“欧阳谨遵阁主命令。”他这么用一行礼,已经完全在其他人面前表明了态度。 “欧阳千万别多礼,玄月阁能有今天,多亏了欧阳先生。”司空伸手使出内力凌空托住他的双手,连忙说道。再怎么玄月阁也是欧阳毅一手带大的,这个礼他还真受不起。 “不!主仆有别,阁主自然受得起。”说完,欧阳毅不顾司空内力的拖垫,僵直着身体半跪了下去,半膝着地,已是大礼。 司空却起身,“欧阳,玄月阁我是已经不准备在放手,但是我对明面上的东西没有兴趣,因此只要你肯在人前出现,就依旧是玄月阁的阁主。玄月阁,也依旧认你这个阁主。” “司空……”欧阳毅先是大吃一惊,睡觉抿嘴苦笑。 “既然司空你都如此说了,我、我自当遵命……” 欧阳毅强扯了个笑容出来,不去理会胸口骤然产生的闷痛。既然已经决定如影随行,那就不管司空想做什么都定会相随。 在一旁听着的徐眉若有所思的看了司空一眼,在这时开口说道:“当年,欧阳先生突逢巨变,得阁主暗中助力才能有玄月阁今日的成绩。如今,我玄月阁自当齐上下之心协力奉司空阁主之命,做司空阁主想做之事。” 徐眉一句话说得不轻不重,话语中却依旧包含万象,把欧阳和司空之间的事情到了个明了。她说得及巧,虽然也是事实,可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便变得十分不一样。 而这话听到了在场其他人的眼中,则依旧变成合情合理的解释,他们若是再说什么,就不免变得‘不识相’了。 “之前我们已经从欧阳先生口中,得知了司空的事情,所以你们若是还有所疑,可一次性说出来。”徐眉却并未就此收手,反而接着说道。 “所以?”暗夜闻言挑起眉。这徐眉不是个罗嗦的人,既然絮叨了这么多,定然还有后话。 “只是这阁主的位置,是定然不会再变了。”徐眉说得斩钉截铁。欧阳毅的意思,亦是如此。 “阁主是司空,我没意见。”暗夜道,顿了顿,暗夜有接着说道;“但是玄月阁阁主的传承必须要有几个必要的条件。” 暗夜的笑容突然变得和蔼了,这让司空不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张海虎是身强力壮的凶老虎,暗夜就是那种摸不着底的笑面虎。 “说说看。”司空的笑容也逐渐慈祥起来。 心中却在暗骂:条件个屁,阁主又不是选秀,还要三从四德、三规死矩、文成武德的……那里来的什么条件?这暗夜分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至于他的目的何在,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首先,武功一定要在我之上,不然我第一个不承认这个阁主。” 暗夜故作轻松的说道,探究的目光却直接扫到了司空的身上。 “等有了闲功夫,我们可以试一试,前提是你要活到那个时候。那么,先说下一条吧。”司空无比诚挚的笑道,在说到‘活到那个时候’的时候确实咬牙切齿的味道。 “第二个条件,就是你要和我们所有人都打一场,只许赢,不许输,要是输了……” 重点就在这里吧?司空暗自在心中冷哼,之前闹了一次玄月阁,暗夜就照着法子找回来。单对单的打还不够,还要‘群殴’。暗夜这做法倒不像是非要他知难而退的为难,倒更加像是在解气。可他干脆不承认他继承的资格不就完了,费那个事干嘛? 司空视线所过之处,看到了绷着脸的欧阳毅,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这个时间由我们定,地点由我们选,规矩也由我们想。” “暗夜,你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司空笑得十分温柔。 “既然是玄月阁的阁主,自然要能力出众的人,若是过不了以上两关,想让我承认你的存在?门都没有。不光是我,我说带领的整个暗部都不会承认你的存在。”暗夜道。 司空挑眉。 “那武器呢?也由不得我选?”司空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个倒是随你,我们玄月阁也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坏人。”暗夜道。 “哼,你说起昧良心的话来倒是气不喘脸也不红,好生厉害的功夫,估计刀枪不入了吧?” “功夫,什么功夫?”暗夜诱惑。 “厚脸皮呀,你这脸皮绝对够厚,刀枪不入都不是问题。” “至于这第三个条件嘛,等我们想到了再说。” 暗夜的脸色变得十分郑重。站在他身后的易风却是忍笑忍得面庞发红,他微垂下头,连看都不敢看黑着脸的暗夜。 就连欧阳毅都在转过身去,不开暗夜了。 “无论如何,我定当奉陪到底。” 欧阳毅深吸一口气,微一挥手,便立刻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司空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司空吃了一惊,瞬间跑到了欧阳的背后站着。 “无论如何,欧阳的忠心不会变。”欧阳面不改色。 “你——”暗夜一脸菜色,欧阳毅这分明就是再跟他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