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罗家沝平生最倒霉的是认识了一个叫奇零的天师,偏偏人家还看不上自己, 和一个小孩外表的老妖怪眉来眼去的,靠——你吃了老子还在外面勾搭着别人,还不准老子和别人好?讲不讲道理啊。 讲的就是一个官二代+富二代的小受成功扑倒(?)冰山天师攻的故事。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惊悚悬疑 都市情缘 竞技 搜索关键字:主角:罗家沝 奇零 ┃ 配角:古月 黑羽 三文 颜愈 林晚 苍月 碧痕 1、古宅 纸醉金迷的城市,已经是夜晚了,却还是灯火通明,歌舞升平,赌客与嫖客,和演员,大城市的夜生活似乎让这里的人很是享受。 城市外的近郊,灯火渐渐黯淡,人烟也慢慢的消散,弯弯曲曲人工修理过的小山路上,偶尔有一辆车子呼啸而过,仿佛惧怕着什么似的不愿停留。路旁的森林疏疏密密高低交错,夜晚给它们上了一层暗暗的诡异,仿佛潜藏着什么怪物似的,随时可以跳出来一口把人吞掉。 一辆黑色的别克车缓缓的开在路上,像是感觉不到黑夜带来的恐惧般,不紧不慢的行驶着,渐渐的偏离了正道,向树林深处开去。 “我靠,”一个头发凌乱睡意朦胧的男子被车子夸张的颠簸震醒了,不加掩饰的打了一个哈欠,拢了拢头发。 开车的男子瞥了一眼,不加言语,依旧默默的开着车,努力使车身更加颠簸。醒过来的男子在不断颠簸中抽出一只烟叼在嘴上,掏出打火机,使劲的按了几下,只听“嚓”的一声,火苗跳动起来,在没有灯光的树林里照射着男子的脸越发诡异。 “呼——”满足的吐出一口烟,男子发着牢骚,“喂,奇零,我说干嘛大半夜的往山上跑啊?”随后车身一个剧烈颠簸,男子直接爆粗口,“——我操——你丫的会不会开车啊!”只听“砰——”的一声,车身牢牢的陷在了前方一株粗大的树身上。 “干——”,男子狼狈的抖了抖衣领,把仍旧燃烧的烟弹下,看向若无其事走出车的另一人。“丫的——老子刚买的车——喂~!” 最后那个“喂”字瞬间消失在了喉头,因为他看见一栋异常宏大的建筑屹立在自己的面前,朱蓬绿瓦,雕刻精美的铜风铃,夸张的飞檐,深红的大门,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一辆已经报废了的车,男子会毫不怀疑自己进入了某个古代时期。 “到了——“前方一语不发男子转过身来,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述说白菜一毛五一个。 罗家沝平生最倒霉的事情就是和一个据说是除魔天师的下任继承人——奇零认识了,而且还是那种从穿着开裆裤开始,熟悉到连对方睡觉用什么姿势、是什么表情都可以脱口而出的交情。 虽然,毫无疑问,小时候的奇零是可爱无比的。大大的眼睛,水嫩嫩像似藕段般的小胳膊小腿,长长的头发像绸缎般顺滑,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是一只漂亮的蝴蝶停歇在上面。阳光透过树缝斑驳的投在“她”的身上。没错,那时的罗家沝以为奇零是一个可爱的小美女。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孩提时候的罗家沝的色狼本质便可见一斑。 然后小美女缓缓的抬头,俯视的角度让罗家沝心跳不已,但随后的话语让罗家沝如堕冰窟。 “其一,我不是女生,其二,有一个脏东西正站在你背后,口水已经流了一背了。“ 然后罗家沝从——小美女是男孩子——有东西在后面——流了一背的那个东西的口水——回头,接着便是干脆利落的晕倒。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丢脸的回忆,事后罗家沝才知道那个挨着自己的流口水的东西不过是一只兔子的冤魂,之所以流口水——咳——因为罗小朋友那时候正拿了一根胡萝卜口味的冰激凌。 斗转星移间,当初的两个小孩都大了,罗家沝靠着家里的关系和老爸的权力混到刑警队里插科打诨,虽然说是大祸三六九,小祸天天有的类型,但硬是坚强地立于刑警部队中而不倒。 其中虽说有很大部分是因为自己那权力大过天的老爸,但还有一个原因却是因为奇零。 奇零不是警察,但也算是警察。他和没人愿意挨边的罗家沝一组,叫特别行动小组。平时也没什么大事,就罗家沝一人在警局里晃荡,上面来通知了,罗家沝再出去找奇零。 话说到这份上了估计大伙儿都明白了吧,所谓的特别行动小组就是小说和电视剧里经常说的,解决“特殊事件”的小组,也就是那些抬不上桌面,不为众人所知的——解决灵异事件的小组。 世上是没有鬼的,罗家沝在认识奇零以前是这么认为的,就和世界上许许多多的人一样。可是,不被承认的事情就不一定真的不存在。所以领导们煞费苦心的组织了一个这样的小组,表面上不过是解决这家失火,那家漏水的事件,实际上却是与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作战。当然,作战的话,那是奇零,罗家沝不过是起着帮忙拉线的作用,说白了,就是打着警察的旗帜,做着神棍的勾当。当然,名声全部归于警局。 当初,罗家老爷子是坚决不同意的,可是没办法,自己家的孩子没出息还老爱闯祸,自己权利再大也不能遮天不是,也只得睁只眼闭只眼。 不过,对于奇零,罗家沝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诱饵”。想到这个词罗家沝的表情是愤愤的,妈的,当你是在钓鱼啊,还诱饵呢。 现下,他们来到这个诡异非常,灵气逼人(至少在罗家沝的眼里是如此的)的地方,不是工作而是他们两个要“搬家”。 当然搬家是幌子,主要目的是辟邪,直白的讲,那就是罗家沝和奇零惹上了“非人类”的麻烦,借这个宅子化解蛊毒的煞气。 想到这儿,罗家沝便看到奇零端端正正的立在大门口,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揖,让罗家沝瞬间以为面前的不是“冰人奇零”而是“古人奇零”。 “晚辈奇家奇零冒昧拜访!”冰冷的语气中带了一点恭敬。 这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半晌没人回应,罗家沝觉得心中大爽,奇零这家伙定然糗死了。 正打算开口讽刺几句,却听得——“吱呀——”一声,门——缓缓的开了。 2、狐妖 古老的大宅,幽暗的灯光,狐妖躲在里面桀桀的笑戏耍着呆头呆脑的书生。这是罗家沝此刻的心境写照。 “我道是谁半夜里扰人清梦,原来是奇小公子啊!”漂亮魅惑人心的脸庞,长长的银色发丝在漆黑的夜里甚是抢眼。美人抿着漂亮的红唇,一手执着宫灯,一手轻轻遮唇。 “古月前辈想必是不会忘了与祖父的百年之约吧?”奇零不紧不慢的说道,略略瞪了下发呆出神的花痴罗家沝,唤回罗某人远在天边的神思。 “你家老头的记性真好,今年恰巧是第一百年吧?”古月皱了皱秀气的眉,略显讽刺道。 “还请古月前辈履行百年之约。”奇零弯腰一揖。 “哼——看来你们这次的麻烦还真是不小呢,也罢,“古月略一沉思,道,“那就进来吧。” 语毕,便听得朱红的大门“嘎吱——”一声大开,银色的发丝随之飞舞,显得越加妖媚异常。 “奇零——”罗家沝咽了咽唾沫道,“你怎么没说有这么漂亮的一美女在这里啊!”罗家沝跟上奇零的脚步,看着不远不近的一团白色在前领路,扯了扯奇零的袖子,悄声道。 “他是狐妖——而且是男的。你没看出来么?”奇零皱了皱眉,低声回应道。 “呃——”罗家沝语噎了。 狐妖?罗家沝脑海里的狐妖应该是妖且媚的女子,低笑委婉,诱惑过往的行人。还有那怎么也藏不住的尾巴,想到这里罗家沝下意思的像古月的下半身看去。朦朦胧胧的只看得见一团白雾。 此时奇零也皱着眉头,这个狐妖看起来并不是单纯的狐妖,额头的花印显示着他正步入修仙的途中,可是——怎么会有已修仙的妖还维持不了人形的呢。 “两位还请随便坐!”忽而的声音生生打断了奇零的思考,随后是罗家沝的大呼小叫。 诚然,金碧辉煌的大堂像是古时某处皇宫内殿般豪华奢靡。古风古味的宫灯使金色的柱子闪耀着耀眼的光芒,(罗家沝强烈怀疑柱子的表面肯定上了一层金粉——不——说不定连整个质地都是金子的制造)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铺着绣着复杂花样的毛毯。 当然这并不是使罗家沝童鞋惊叫的缘由——那是因为在他仔细的“研究”柱子的构造的时候,发现古月正“绕”着柱子低头看着自己。 对,是真正的绕——古月依旧一副白衣飘飘的模样,长长的发丝间竖立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眼睛斜长且细,如葱白一样的手指轻轻的攀着柱子,诚然,这是一副美人图不错——前提是忽略掉对方半透明如雾般的身体以及——像蛇一般透明粗长的下半身。 他不是狐妖么——怎么会有蛇的尾巴?当然罗家沝是不会知道这是但凡身前灵力高强的灵体的正常状态——可以变为人体以及蛇体的下半身。所以罗家沝同志很没骨气的叫出了声——声音虽然不大,可是还是招来奇零的横眉怒视,这里可是关系着他两能否安全度劫的关键地方,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是对方的地盘。 “呵呵——”古月轻笑道,“看来罗先生对鄙宅的柱子很是感兴啊!” “额——我——我就是看,看到这柱子有灰尘所以擦擦——擦擦——呵呵”,话一出口,罗家沝便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借宿的说别人房间有灰尘,那不是找茬是什么? 好在古月亦不再追究——转身继续——飘着在前方带路。 “这儿便是两位今后的居所了,”古月执着宫灯,飘在空中说着。 这一间耳房不同于刚刚金碧辉煌的大殿,小巧别致,流苏金坠,白色的毛皮铺在绣着繁复花式的地摊上,尽头是一座香罗锦被的楠木大床。 “就——就一张床?”罗家沝指着床看向古月,立马得到奇零的一脚狠碾。痛——罗家沝抱着脚跳着,好吧好吧,我是顺带的,行了吧。 “那么两位好生休息吧,”古月飘到门口,点了点头,退了开去。 “要不——石头剪子布?”罗家沝的建议立马得到奇零的一记眼刀,好吧好吧,这次的事件全是自己惹起的,自己睡地上行了吧。 罗家沝碎碎念着,裹了裹衣服躺在柔软的毛皮上,呼——好舒服啊。 深漆漆的夜,水波反射的光在脸上跳跃着,白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古月坐在地上抱着一块石头,神情迷恋且悲哀,修长白皙的手指划着石面,“语——你就快回来了吧?!” 3、美杜莎(一) 爱情就像是醉酒,热恋时是酒精麻痹小脑的短暂刺激和兴奋,可是那些欢愉过后,剩下的便是宿醉的头痛和疲倦。 ——题记 “所以,王哥你把我大老远的叫来就是为了同一个片警唠叨人口失踪案件?”罗家沝弹了弹加了冰块的黄色液体,俄罗斯香啤,液体里的正方体的固体在阳光的照射下跳动了几下,溅起褐色的液体。 一旁的王哥陪着笑点头哈腰,背上湿了一半。这个无权无势的小警察的老子可是一手遮天的天王老子,惹毛了可不是好收拾的。可是奇零这个人实在太难搞定了,再加上那股子阴气,往那一杵,活脱脱一个大型造冰机。为难中的王哥不停的用帕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向对面的陈实小片警使眼色。 奈何陈实小片警实在太诚实了,就一直通肠子的人,听到罗家沝的话,立马拍桌子争辩着,“和你说了,不——不是失踪,肯定是谋杀。” “哦——”罗家沝面对愤怒的小片警,痞子样翘起腿,端着酒杯拉长声音道,“证据呢?你是警察,可要知道凡事都要讲证据的。” 小片警一时语塞,仍倔脾气的梗着脖子道,“反——反正我知道绝对是谋杀——你——”。 “罗公子,别生气,别生气,”王哥眼疾手快的捂住“大放厥词”的小片警,不停的赔罪着,“小孩子家家,不懂事,您请见谅。”说罢,狠狠的跺了小片警一脚,小声耳语着,“陈实,你不想活了,我还想呢!”转头便对上罗家沝似笑非笑的脸,当下惊得湿的衣服变成了全湿。 “王哥,我听说哈根达斯新出了一款冰激凌,你帮我看看去?”“小王爷”发话,哪敢不从,王哥立马得令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临行前狠狠的给了小片警一个警告的眼神。 桌子上,小片警还在那里和罗家沝比眼睛大小呢。罗家沝一乐,“说吧,究竟是什么原因?现在也没别的人了。” 陈实还在那研究裤缝,一言不发。 罗家沝唬道,“再不说我可就走了,我没那耐心和你闹。”作势起身离去,小片警一把抓住罗家沝的裤头,说,“真,真的是谋杀,凶手肯定是周正凯。”得,小孩说话都带鼻音了。 罗家沝觉得自个都快成电视上打法黄世仁了,“行了,行了,你先松手吧!”可惜哭得稀里哗啦的小片警生怕自个一松手面前的人就跑了,愣是抓的紧紧的,最后罗家沝实在忍无可忍喝道,“丫的,老子的裤头都要被丫的扯掉了。” 小片警吓得立马撒手,抽抽噎噎的缩在板凳上,黝黑的脸上满是鼻涕沫儿。看的罗家沝直犯恶心,一把将桌上的抽纸扔过去,“自己擦擦,多大的人了,还哭成这样。” 小片警乖乖的擦着脸,时不时打着嗝。 “说说——”罗家沝敲了敲桌面,不耐烦的问着到底怎么回事?” “呃——我那个朋友,郝帅——呃——和一个叫周正凯的人是——呃——情侣关系。”小片警咽了咽气,还是没止住嗝,看见罗家沝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赶紧接着述说着,“可是——呃——那个周正凯——呃——那个王八蛋见异思迁,攀上了一个有钱小姐,甩了郝帅,然后——呃——郝帅就不见了。” “你这件事吧——”,罗家沝喝了一口香啤,缓缓道,得找刑警,我们不管这事。“瞅了瞅开始暗下去的天色,准备起身离开。 “你别走——”小片警一看罗家沝要走,立马急了,抓住罗家沝的袖子说,“这,这事刑警没法管。”见罗家沝挑了挑眉,接着说,“没,没有证据,而且,那个小姐后台很硬。所——所以,”看了看罗家沝的脸色说,“我,我想请你们帮忙招魂。” 陈实很伤心,上午王哥又来说了一通话,无非是叫自己死了这条心,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无非是惹了太子爷生气,最好想个法儿折罪云云。 可是,郝帅人那么好,在自己最困难、最失意的时候帮了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他却对自己如此的好,如今,他生死不明,自己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不就是招个魂嘛,为何那个太子爷要那么愤怒的踹开自己,还叫嚣的骂着,“爷不是神棍。”然后绝尘而去呢? 正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可是声音却是分外的耳熟,“丫的你不是要‘招魂’么,还不给老子死过来。” 陈实是且惊且喜的慌张的蹬着那辆破自行车晃晃悠悠的赶过去。 4、美杜莎(二) “招惊魂于殆化,收危形于将阑” ——《山居赋》 谢灵运 “谢谢你,罗警官,”陈实拉着罗家沝的手道着谢。 “嗯——”罗家沝抬了抬下巴,点了点头,得意的看向奇零。 “还有这位先生——”陈实冒冒失失的要去握奇零的手,奇零皱了皱眉,看向罗家沝,罗家沝陪着笑,敲了陈实一个暴栗,“这是奇警官。” “啊——喔——,”陈实反应了一下,想继续道谢,被罗家沝扯了扯袖子,闭上嘴。 眼下还是古宅外面的森林,四周搭着白布,余下的夕阳和蜡烛的光辉在白布上跳跃着,映着地上奇怪图腾的图案和四周挂着的铜铃,中心是一个木质的小人,订着郝帅的生辰八字。 黑夜的来临给众人增添了一种阴冷的感觉,陈实躲在罗家沝的后面,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的探着头看着做法的奇零。 奇零捻着一张纸符,默默的念了一句,黄色的纸张悠然的燃了起来,晃晃悠悠的火焰中渐渐腾空出一只龙形来,龙形火焰越来越来大,最后竟挣脱开来,在图腾的上空盘旋着。而本来安静的图腾竟一下子发起光芒来,缓缓的转悠着。 阴风刹刹,火光飘飘,陈实和罗家沝都一言不发,林子里静谧一片。 “叮——”,铜铃发出了一阵响声,在安静的夜空中显得诡秘异常,令人心惊。 来了?!陈实抓着罗家沝的手臂,和同样紧张的罗家沝靠在一块,看着不远的奇零。 火龙渐渐安静下来,最后“咻——”的一声钻入图腾。叮当作响的铜铃瞬间安静了下来。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一般。 “怎——怎么回事?”罗家沝定了定神,走向前去。 奇零神色凝重的看着他,“魂魄——找不到。” “怎——怎么会!”陈实小片警一下子急的眼泪花花又冒了出来。 看的罗家沝一个爆栗打过去,又安静了下来。罗家沝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奇零。 “一般来说,找不到魂魄只有四种可能,”奇零沉吟了一会儿,答着,“一个是魂魄被人拘住了,一个是迷惑在了黄泉往生地,还有一个便是已投胎或已魂飞魄散。” “啊——”陈实小片警和罗家沝一起发出惊叫,看到罗家沝又抬起了的手,立马一手护住头一手护住嘴,表示自己不存在。 “不过第三个和第四个不太可能——”奇零看了看森林深处,想了想说,“先去一个地方看看吧。” “好——”罗家沝立马举手同意,“我去开车。” “我——我也去,”小片警追上罗家沝的步伐跑了过去。 灯火阑珊的街道,车水马龙的喧嚣,人来人往的繁华,一个穿着道士服装的小孩子走在街道,不顾周围的人异常的眼光,大摇大摆的打量着高楼大厦。 “都说了打电话打电话啊,”小孩领口转出一条青色的小蛇,抬头吐着芯子看着小孩说着,周围的人群又是一场惊叫。 “都说没钱了,”小孩老气横秋的扯了扯领口,瞟了眼后面透明的还在懵懂状态的“东西”,招了招手。 “大师——有什么事么?”透明物体收回探头探脑研究小卖摊子食物的眼神,飘了过来。 “我说——那个——好——?”小孩靠在人行道边的栏杆上,看着不明物体说着。 “郝帅,”不明物体立马提醒着应着。 “对对,”小孩打着马虎眼,说,“那啥,你有钱么?” “嗯——家里应该还有一点。”郝帅老实的回答着。 “那就行了,先去你家吧。”小孩点了点头,起身说着。 “可是,可是我都不记得了啊。”郝帅为难的说着。 “没事,”小孩拍了拍衣袖,说,“我知道就行了。” 只见他伸出手,握拳然后缓缓张开,一只纸鹤出现在了手心,缓缓的拍了拍翅膀,悠悠的绕着郝帅飞了几圈,径直的奔北面飞去了。 “跟上。”小孩搁下一句话,于是一人——额——鬼,跟着纸鹤跑了起来。 “我说——奇零啊。”罗家沝看着霓虹灯闪烁的酒吧,瞟了瞟呆头呆脑的小片警,说着,“带领未成年进酒吧不太合适吧?” “我成年了。”一旁的小片警立马争辩着。果然又收到一个暴栗。 奇零没有言语抬脚走了进去,罗家沝摸了摸鼻子跟了上去。 穿过形形色色的人流,奇零径直走向了最里面的包厢。 一开门,袅绕的烟雾熏得人头晕眼花。 “咳咳——这是什么地方啊。”罗家沝一边咳嗽一边挥着手,一旁的小片警也没好到哪去,肺都要咳出来了。 奇零没有反应,直接走到了烟雾发源地。 “哟——,奇小公子啊,稀客稀客,”走进才看清是一个穿着唐装的男子。头发齐耳长,卧在一张华丽的贵妃椅上,身下是虎皮的毛皮,面前是一个漂亮的水烟瓶,连着精致的过滤铜管,四周是古玩器具,一副清明期模样。难道现在都流行复古了么?罗家沝暗自腹诽着,看见奇零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便和小片警也挨在后面坐下。 那人又拿着长长的烟管咕噜噜的抽了会儿,蓝色的液体在瓶内欢快的跳着舞。 半响才放下烟管坐了起来。四下早有人开始收拾起来,烟雾渐渐散去,这才看清,是一间复古样式的房间,房橼和门帘都是上好的木质,透着一股干净别致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唐装男接过递上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漱了漱嘴,吐进下一人递上来双耳搪瓷小钵,然后再接过后面一个递上来的绢绣杭州丝帕拭了拭嘴角,最后才接过景德镇烧制的徵式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看向奇零等人。 “我来是想请教唐先生,前几年听闻家父提及有一位引路人,能引人前去黄泉道,不知——”奇零也不恼怒唐装男的无礼,恭敬的回着,话却未说完便被唐装男打断。 “引荐你们倒是不难,”唐装男手指按在一旁的茶几上弹跳着,半响才说,“可是你能肯定他一定会帮忙?再者说,想必你也应该知道,黄泉君那道便是过不去的了。” 5、美杜莎(三) 于唐先生的会晤最终以失败告终,奇零倒是没什么表示。一旁的陈实小警察和罗家沝倒是愤愤不满的很。 良久,奇零说,“这样子,只有先前你那个朋友的家里看看了。” 陈实带着两人到了一处中等偏下的住宅区,此刻是夜深人静,虫鸟不惊的时候。初秋的夜透着一股子的凉,风刮得树叶“沙沙”的响,感觉像极了鬼片中的场景。 “奇,奇零啊,”罗家沝拢了拢领口,咽了咽唾沫说,“要不咱们明早再来?你看着三更半夜的,别一会儿把咱当小偷处理了。” 奇零淡淡的瞟了一眼同样得瑟的陈实,不带感情的说,“假如你不怕明天出什么差错的话。” 陈实小警察这一晚上闹腾的也够呛,听到奇零说了半截子的话,呐呐的问着,“能——能有什么差错?” “比如说——,”奇零晃了晃手电筒,立住了转身看着两人,白晃晃的光让他白皙的皮肤显得甚是惨白,“拘住他魂魄的人让他魂飞魄散——,”带着慢悠悠的语调看着两人同时咽了咽唾沫,带着一点不可察觉的笑意说,“再比如说,深陷半死状态后来真的死掉了。” “啊——。”陈实一听到死字,立马跳起来说着,“还是现在解决吧,现在吧。”说完后习惯性的看了看一旁的罗家沝,罗家沝不爽的白了对方一眼后,看向奇零恹恹的说,“那就走吧。” 奇零隐了隐几不可闻的笑,没有说话,继续转身往前走着。 身后的两人估计也被这场景憷的够慌,一路上出奇的安静。三人相顾无言的走到了电梯口,罗家沝看到电梯就有点发蒙,一般鬼片上闹鬼好像都容易出在这个电梯上,转头看了看一旁的陈实,估计和他想一块去了,小黑脸给吓得粉白粉白的。 打头阵的奇零好似没有察觉,静静地等着电梯。 “呐——”陈实小片警用手肘碰了碰罗家沝,怯怯的小声说着,“你说这个电梯里会不会——。” 话音未落,“叮——”的一声电梯到站了。罗家沝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跟着奇零的步伐走上前去。 电梯“嗡嗡”的上升着,陈实感到小腿肚有点打颤,握了握胸前的观音像,定定的看向电梯门。 渐渐的,电梯到站了。 三人出了电梯,奇零皱了皱眉,陈实开始向罗家沝的身后缩去。头顶上长长的灯光开始不安分的“嗤嗤”的一闪一闪的,长长的通道尽头黑糊糊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静静等待着。 “几号房间。”奇零头也不回的问着。 “2——2706,”陈实的舌头都快打不利索了。一旁的罗家沝也没好大哪里去,额头有着冒虚汗的迹象。电梯停着的是20楼。 奇零抬了抬脚,正准备走过去,“啪——”的一声,灯熄了。 四下三人都没有说话,最后听到陈实带着结结巴巴的话语说着,“出——出什——什么事——事啦。” 良久,没有听到回答,便向前面的罗家沝靠了靠。猛的一个惨白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啊——,”陈实吓得叫了起来,蹲在地上走也走不动。 “哈哈哈哈哈,“罗家沝笑的得意非常。”喂——,你好歹也是警察吧。” 陈实抬起头来,才发现刚刚是对方拿着手电筒吓唬自己。 “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罗家沝带着老气横秋的话语说着,看着对方眼角吓出的泪痕,更是毫无内疚之感。 完了以后,去拍前面的奇零,“哎——奇零啊,你倒是把手电筒也打开啊。” 见对方没反应,暗自腹诽了一下,拿着手电筒去晃对方的脸,“喂——感情就老子一个手电筒啊,这黑灯瞎火的。” “罗——罗警官,”正叫着陈实又带着打颤的声音叫着,“奇——奇警官今天穿的好像是墨蓝色衣服吧?!” “啊——嗯,”莫名其妙被叫了的罗家沝反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随后慢慢的慢慢的缩回手,眼下的这个人赫然是一身的白衣,而且身高也不对——这不是奇零。 “你是谁?”罗家沝虽然心里发虚,但仍是郑然的说着。 “白衣人”缓缓的缓缓的转过了身,罗家沝这才发现对方居然是飘着的,带着死气的脸庞空洞的看着自己,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罗家沝开始悄悄的后退,眼角溜了溜后面的陈实,对方已然吓傻了。 罗家沝暗自骂了一句,强作着镇定,脑筋转的飞快。眼下奇零不在这儿,就算大声叫的话,也不一定来得及,这里还有一个拖油瓶,跑也跑不动,怎么办? 还在思考的时候,陈实又是一声尖叫,而且这声尖叫明先着已经扭曲变味了。罗家沝来不及查看,便看到“白衣人”“咻——”的已凑到了自己面前,面容扭曲神情空洞的看着自己,“对啊,我是谁啊?你又是谁啊?这里是哪里啊?” 罗家沝看着对方神经质一般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几句话,按了按心神,捏了捏手腕,那里有着几颗红色的菩提子手镯。趁对方还在念叨的时候,猛的扯下扔向对方,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罗家沝也不敢回头看,扯着身后的陈实向后狂跑着。 陈实在最初被罗家沝拉着跑的过程中恢复了理智,也和罗家沝一起啥脚丫子的跑。 罗家沝不熟悉地形,陈实又在后面闷头闷脑的跑,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往楼上跑,顿下看了看楼牌,绿幽幽的光标着:25——两个数字。 “请问——”这边还惊魂未定呢,那该死的“东西”居然有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究竟是——”眼看着越欺越近,罗家沝是冷汗直冒,只听得见身后的陈实牙齿打架的声音。 “啊——”这次叫的不是陈实,而是那个“东西”。 奇零的忽然出现让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刚刚放松下来,霎时感觉到心脏又开始活络的跳动起来了。 奇零捏了一个诀,一朵火红色的火焰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上,说了声,“去——”。便朝刚刚被式神抓了一把的白雾飘去。 “扑哧——”意料中的火焰没有击中,一阵白烟过后,竟然被生生的灭掉了。 6、美杜莎(四) “哟——小徒孙啊好久不见啦。”一个穿着道士服装的小孩笑嘻嘻的蹦了出来。 奇零愣了一下,随后表情恭敬的敬了一个礼,“师叔祖好。” “还有我啊,奇家的小子,”一个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语气的从小孩的胸口冒了出来,随后是一条吐着芯子似乎还带着“笑意”?!的蛇 罗家沝惊悚了,但是奇零表示很淡定,有理的鞠了个躬,“三文前辈。” “呜呜,大师。”白影一晃飘到了黑羽的身边,哭的甚是可怜,“他们欺负人。” “你已经不是人了。”三文很明确的指出这个现象,换来的是又一顿的嚎啕大哭。 “乖啊,”黑羽小大人的模样安慰着哭的稀里哗啦的白影,“那个——好——” “郝帅。”带着哽咽和闷闷的声音适时的补充着。 “对啊,小徒孙也不是有意的,”黑羽拍了拍郝帅的肩膀,暗中瞪了一眼笑的不怀好意的三文一眼,感情衣服不是你的你不用心疼啊,死蛇。 “还有啊,其实小红很可爱的,”奇零等人静默,一旁红毛的庞然大物——尾火虎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表情很无辜。 “看吧,很可爱的吧,小红。”罗家沝已经头顶一片黑云了,小红?!可怜的式神尾火虎就这样被定了一个无比白目的名字。 “呜呜——”黑羽为了安抚郝帅,还特意示范给他看,招了招手,小红——咳——尾火虎很乖的低下头,舒服的享受着黑羽的抚摸,间或发出一两声哼哼。 拜托,你是虎好不好,再怎么算也是猫科,不是狗——罗家沝表情沉稳,内心已经风中凌乱了。 “郝——郝帅?”陈实小片警惊讶的叫着,抛却先前的恐怯,激动的跑了过去。 郝帅表情茫然的看着对方,似乎毫无记忆。 “我,我是陈实啊!”小片警眼泪汪汪的准备去抓对方的手,岂料一个用力过猛直接穿过撞墙上去了—— “喂喂,他是——”罗家沝看着郝帅,艰难的吐着字,“那个——” “男的。”奇零好心的帮他把话说完。 然后成功的看到对方再次僵硬——僵硬 “呜哇——”陈实小片警对于郝帅的状况很是难受,哭的非常竭斯底里。 “闭嘴——”三文受不了对方的魔音穿脑,无奈的用尾巴尖堵住耳朵,可惜堵住左边堵不住右边。 “你再哭下去周围的人会被你闹醒的。”郝帅拍了拍摊在地上泣不成声的陈实,笑容和煦,“虽然很多事情记不太清楚,不过我刚刚记起你了,陈实,老家那边现在还好吗?” “好——好,”陈实哽咽着,望着笑容温柔的郝帅。 那个总是小的温柔的,像对待弟弟一般关爱着自己的人。 “怎么了,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母亲生病了就该医啊” “钱什么的不用还啦!” …… 已经不在世上了么? 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罗家沝看着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难道同志还不算,还是③ρ么?这也太重口味了吧。罗家沝按了按胸口,感觉接受困难。看看奇零,表情不变,再看看一旁的开心的逗弄着尾火虎的黑羽,再次默然——拜托,好歹你也是二十八星宿之一,用不用真的表现的像狗狗一样?! “好乖好乖”黑羽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旁的怨念,开心的挠着仰卧着的尾火虎的肚皮,对方舒服的眯着眼睛摇晃着松松的尾巴,哼哼不止。 “郝帅,”奇零冷冷的打断了罗家沝的腹诽,“你还记得是谁害你变成这样的么?” “啊——我——。”郝帅愣了一愣,还未说完,便被陈实打断了。 “是周正凯,一定是他,对不对?”陈实双眼充血的去抓郝帅的手,却再次虚虚的穿过,眼眸不由得再次黯然。 “啊——我——”郝帅看着陈实的样子表情显得很是困惑,再次开口却又一次被打断了。 “郝帅,过来——”三文摇了摇尾巴,(亲们可以理解成他是在招手╮(╯▽╰)╭) “喔——”郝帅乖乖的应了一声,缓缓的飘了过去,看见摇着尾巴的尾火虎,瑟缩了一下。 三文不耐的甩了一下尾巴,“啪——”的打在了黑羽的身上。黑羽这才念念不舍收回手,招了招手让郝帅过来。 郝帅犹疑了一下,看了看一旁一脸无辜表情的尾火虎像一只大型狗狗一样抬着后腿弯着脑袋挠着脖颈,这才慢慢的飘了过去。 “真乖——”黑羽笑眯眯的让郝帅低下头,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头顶,一道金色的光从指间流出笼罩在了郝帅的身上,不一会儿郝帅就变成了一个气球——准确来说是被一个金色的球状物装了起来,变成了普通气球的大小。黑羽圆圆的指尖点了点金色的球,一根金色的丝线渐渐的增长扭曲着在空中飘舞着。 似乎很满意成果,黑羽点了点头,捏住线头。冲目瞪口呆的众人璀然一笑,“好了,走吧!” 7、美杜莎(五) 美杜莎拥有美丽的外貌,可惜依旧是凡人。当美杜莎抛弃了一切成为“神”的时候,便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怪物。她的头发像蛇一样在风中招摇,赤裸着美丽的胴体,下半身却是粗大的蛇身。 她的美貌无人能比,但是,却不能与她相对视。因为她的眼睛带着那些嫉妒她的神的诅咒。看见他的人都会变成石头。 这就是成为神的代价。 长生不老,但是却孤独终老。 奇零看着手上的黑皮笔记本,端庄秀丽的笔迹就像郝帅的本人一样,不出格,不惊世。放到古代的话,除了性别以外,就是一个端庄淑丽的大家闺秀了。 瞟了瞟郝帅,本人已经浓缩成了十厘米高的大小,尽量挤着变形的五官在“气球”上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陈实小片警眼巴巴的瞅着“气球”里的郝帅,嘟嘟囔囔的说着一些试图让对方想起来的话语。可是奇零知道这样根本没用,因为郝帅已经困在了师叔祖的结界里面,外面的一切听不到也感觉不到。想必刚刚郝帅看到房间的什么东西进而失控了吧。 “靠——”罗家沝低低的骂了一句,看着手上的纸张,藏的很好,看得出来主人对于这篇纸张的重视。四下看了看周围。 奇零捧着笔记本看得出神,黑羽和三文——抱着一大包零食坐在电视机前——异常安静,(除了不间断的吭哧吭哧咀嚼的声音—_—|||)。 至于小片警,依旧“情意绵绵”的看着“气球”里的郝帅。 悄悄的将东西收进裤兜里。 虽然从小逗狗惹猫的事情没少做,但是警察这个头衔多少还提醒着罗家沝为数不多的“良心”,轻轻的“咳——”了一声,直起身来,装模作样的打量起四周来。 不可否认,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这个房间收拾的是井井有条且温馨无比。 各处的点滴都可以透露出这个主人的用心与那份温柔的爱意。 小巧的搪瓷瓶子绘着五色的流彩,扭曲变形的线条隐藏着不露声色的描绘着两人的姓氏。湖蓝的墙壁上装饰着代表着的沙滩的黄色,白色的贝壳零星的点缀着沙滩,贝壳的嘴微微的开着,掀开后里面是带着笑意的青年。其中一个带着深情的目光看着另一个,嘴角洋溢的是幸福宠溺的微笑,似乎世界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罗家沝眼角视线瞟了瞟“气球”里的人,还在好奇的挤压着自己的面部,带着孩子的的天真和懵懂,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不知怎的,视线又绕上了一旁的奇零,对方正细细的看着手上的黑皮笔记本,略带娟秀的眉轻轻的蹙着,神情索然。 “西方的基督认为,男子与男子的结合时悖德的行为。是不会受到神的祝福的。那是受到了人类体内最原始的欲望的诱惑,被撒旦引领的落入地狱的事情。是受到诅咒的。”带着一点点警告一点点威逼意味的声音在罗家沝的耳畔响起。惊得他身上又爬上一些细密的汗水。 “好像你是中国道家的吧。”罗家沝稳了稳心神,对趴在自己肩上的黑羽吐着槽。 “哎呀哎呀,别那么认真嘛,”黑羽笑嘻嘻的摊着手,“万宗始与一家嘛。” 罗家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立马得到三文的一记尾巴,“小孩子不准这么没礼貌。” “接下来怎么办?”罗家沝忍住再次翻白眼的冲动,看着不时做着掀开合上掀开贝壳这种幼稚行为的黑羽,问着。 “还能怎么,当然去揭发那个虚伪的周正凯。”小片警眼眶红红的扯着沙哑的嗓音吼着。看见“气球”里依旧一脸茫然努力使自己“挤”出来的人,鼻子一酸,小豆豆又开始落了下来。 陈实认为郝帅死了,那么和他有关系的周正凯一定跑不掉关系,只要细细的盘查他,那么真相必然水落石出。 可惜屋子里的三人一蛇却是默然无声。奇零不说,本就是一个话不多冷淡的近乎自闭的人,可是其他几人,特别是性格跳跳咋咋的罗家沝也是噤声沉默,就太过奇怪了。 “难道你们就这样放任事态的发生?”陈实挂在眼泪怒斥着,他们是警察,现在有人死掉了,原因不明,却要袖手旁观? 气氛顿时僵硬起来。奇零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继续低头研究着手上的笔记本,黑羽则背对着众人依旧伸着左手玩着罗家沝不齿的“弱智游戏”,三文去向不明。 罗家沝恨恨的瞪着两人,转而脸上堆起笑容看着怒目而视的陈实,笑容僵了一下。清咳了一下,神色尴尬的说,“怎么也要等到天亮吧。” 陈实默了一下,气氛开始缓和。 罗家沝趁机开始商讨早点的去处,陈实心中不愿,依旧老老实实的听着,是不是恩上一句。 偏偏这时候又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天亮也没用的。” 另外三人停下了手中以及嘴上的事情看着依旧拨弄着贝壳的黑羽。 “该——该不会天亮的时候——”罗家沝忽而想起了倩女幽魂里面那个“见光死”的女鬼,担忧的看向“气球”里面的郝帅。陈实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态,焦急的看着郝帅。 “你不是知道的么,小罗啊”,黑羽以一种老一辈的口吻说着,站了以来,转身看向三人,甩了甩咬着他食指似乎忽而僵硬了的三文,退出了在蛇口里面的手指,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继续述说着,“那个协议里很清楚不是吗,自愿承担后果。”用衣摆擦了擦手指,看着惊疑的罗家沝,补充着,“呐呐,就在你那裤兜里。” 罗家沝猛的伸手探入裤兜,继而发现众人眼神各异的看着自己,笑着说,“那啥,小陈,那就是男人的一些东西,你不要——” 陈实不理罗家沝的解释,扑着去拉扯罗家沝的裤兜,罗家沝死命的捂着自己的口袋不让对方得逞。一旁的黑羽事不关己的开始自个给自个倒水,捧着水杯惬意的喝着水,屋里的争抢似乎根本不存在。 “你不是不想管吗?”怀里的三文带着闷闷的口气说着。 “反正你也会说出来的吧——牙口不错的啊。”黑羽喝了一口水,呸——黑乎乎的还以为是可乐呢,怎么这么苦啊。 三文沉默了一下,假如不是这家伙要捂住自己的嘴,自己怎么会咬他啊!看着被咖啡苦的皱眉弄眼的黑羽,又不是没喝过咖啡,怎么会不认识呢?这家伙很明显不在状况里了。再看看另一边的奇零,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好了,都住手,”冷冷的含着命令的口吻,带着一种莫名的威压,陈实和罗家沝都停下了动作,手却没有收回来,依旧僵持着,双眼瞪着对方,带着孩子气的别扭。 “行了,”奇零合上笔记本,“把‘那个’给我。” 罗家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裤兜里的东西递给了奇零,陈实的眼光随着那页纸移到了奇零的手上。 8、美杜莎(六) 自愿实验协议——第一条:不得将实验室里的事情告诉第三者得知,如若违反,后果自负。第二条:实验体享受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我知道你,有听过郝帅说过你的事情,我和郝帅?我们,怎么可能,不过是有点好的朋友关系而已……” 第十条:实验体需服从实验的一切要求,不得反抗。第十一条:实验体每月有两千块人民币的收入,届时将达到对方的银行卡中……” “是么,他是那么说的?可是我不喜欢男人,我周围的朋友都知道的……” 第二十条,如若实验中或者实验引发的一系列状况,本实验室不承担任何责任。 “那又如何呢?这个协议是具有法律效益的,你们可以状告我什么呢?和男人厮混?始乱终弃?还是做了一个不违法的实验?” “你——”陈实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可是却是无可奈何。瞅了瞅一旁半透明的郝帅,乖乖的低着头吸着杯子里的液体,尽管那里面的液体纹丝不动。看不清表情。 “你就不怕报应吗?”罗家沝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这个医学界的名者,宋氏集团的驸马爷,衣冠楚楚的禽兽。 “哈——”似乎是听见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周正凯抚了抚脸上的金丝边眼睛,看着对面的人,“不要忘记了我的职业。” 罗家沝颓然,对方是科学研究者,是典型的反封建反迷信的代表,是无神论者。 “那么——,”奇零按住了蠢蠢欲动的陈实和罗家沝,看着坐在一旁乖巧的郝帅和发出“滋滋——”声响带着餍足神态的黑羽,暗下眼神,问着,“因为是郝帅的朋友,毕竟你们相识一场。” 顿了顿,看着警惕着看着自己的周正凯,接着说,“想要代表他问一下,也许是逾越了,但是毕竟——,” 对方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放松身子靠在了沙发上,神情慵懒。确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一枚,周围的女性侍者远远的打量着这里,窃窃私语着,脸颊绯红。 “你对于郝帅——究竟是怎样的态度?有没有喜欢过那么哪怕是一瞬?” “呵——”周正凯挥了挥手,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容,“那个笨蛋啊——很笨,不会做菜,不会煮饭,不会开车,也不会跳舞。恩——偏偏喜欢摆出一副圣母的样子,宽宏大量的对着周遭的人。怕是别人给了他一巴掌,他还要唯唯诺诺的接着吧——” 陈实牙齿咬的“咯咯——”响,拳头捏的紧紧的,身子却没有动静。一旁的罗家沝神情不变,可是握着玻璃杯的手关节却泛着白色。 “咚——”黑羽放下了一直拿在手中的茶杯,白底青花的瓷器在钢化的印着漂亮藤蔓花纹的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奇零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周正凯仿佛沉进了回忆中,不骚扰的继续述说着,神情没有了一开始的警惕、多疑、不屑与不耐。而是一种恍惚的带着迷幻和沉醉的模样。 罗家沝也注意到了周正凯的不正常,手肘碰了碰挨着的奇零。对方看了看同样和罗家沝扭头看着自己的陈实,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幻术。” “可是,还是一个不错的人,”周正凯渐渐的不知觉得靠近坐在一旁的黑羽,神情陶醉,挨着黑羽的郝帅镇定的抬头看着他,没有悲伤和愤怒,可是双眼却开始蓄起了水雾。 “为了我,去全是女人的料理班学习。报了昂贵的驾校,唯唯诺诺的听着教练的痛骂。帮着那些瞧不起他的人跑上跑下,只为求对方教自己几个舞步……” 愤怒渐渐平静了下来,众人看着絮絮叨叨的周正凯,一片静谧。郝帅安静的直视着曾经的爱人,他曾经的全世界。在众人的视线外,悄悄的慢慢的变得越来越透明。 “……在实验室里面,那几个老古董老气横秋就是看我不顺眼。回家后把气全都发到他的身上,他不哭不闹,乖巧的任我摆布。呵呵……” 郝帅看了看周围的四人,轻轻的笑了笑,身体越来越轻,悄悄的拍了拍陈实的头,向对面的奇零笑了笑,对方点了点头。终究悄悄的消失在了清晨阳光中。 罗家沝和陈实都没有发现,他们已经震惊在了面前发生的这一幕。 周正凯已经靠在黑羽的身上,一副依偎的模样。迷恋般的伸手摸着黑羽的脸庞,嘴里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可是他不是我的踏脚石,我要成为宋氏的接班人,让那群老不死的围在我的周围俯首称臣。哈哈——” “所以我骗他说,我被实验室的人排挤,需要一个人自愿成为我的实验体。那个笨蛋就忙不迭的答应了,哈哈——真是笨蛋。结果实验果然出了问题,他就那样变成了石头,呵呵——” 场面已经越来越失控。周正凯的衣领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露出结实漂亮的胸膛,两颗红点若隐若现。领带松松垮垮的掉在脖子上,外套不知觉间被脱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缩在了沙发的一角。金丝边眼镜不知去向,一丝不苟的头发落了下来,展现出略显刚毅又带着点魅惑的脸庞,下身急不可耐的摩擦着黑羽的大腿。口中喘息着,间或吐露着一两个零星词句。棱角分明的嘴唇带着膜拜的感觉一点点吻着对方的脸庞。 罗家沝急忙撇了一眼不远的侍者,吁了口气,很好,似乎奇零暗中做了什么,那些人完全看不见的样子神色自然。 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巧掠过奇零,对方神情严肃的带着研究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 顿了顿,额——奇零该不会是现在还在认真学习黑羽的幻术吧?带着这一丝的可能性,罗家沝的目光返回到一直神情至若,似乎只是在看一部电影版轻松表情的黑羽身上。 9、美杜莎(七) 那个穿着道士袍子,十岁左右模样的男孩,忽而打破了一直的静默,动了起来。右手忽而拦住身上发情一般的男子的头,可爱的孩童特有的稚气忽而消去,带着魅惑和与外表不符的表情,情人般耳语者着,“乖,我知道了,那么——亲爱的孩子。” 周正凯闻言停止了那些动作与一直的话语,直起了身子,带着憧憬敬畏迷恋种种神情看着小小的孩童。对方原本大大的泛着水晶般的眼睛不知觉间变成深邃的漩涡般。带着慈爱祥和的语气,迷惑人心的说着,“告诉我,那个告诉你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方子的人是谁?” “我——我不知道,”周正凯偏了偏头,带着一些孩童般迷惑的神情,“我——我——”似乎回忆遭到了断隔,神情渐渐焦急起来,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 “别着急,”黑羽安抚般的拍了跑对方的脸颊,将自己的语气放的更加轻柔飘渺,“来,告诉我,是谁——” “一个黑衣的人,”周正凯的急躁被赶跑了,渐渐又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那天我被实验室的那些老头嘲笑,心情很不爽,那天我记得在下雨,连连的细雨…… “该死的老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的。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研究者。”周正凯愤愤的踹着路边的路灯,四周是稀稀落落的人群,打着各色的雨伞,细雨霏霏,正好是梅雨季节。天气潮湿,闷热, “先生,”头顶的雨水忽而停下了,一把黑伞出现在了自己的头顶,穿着黑色的长摆风衣,衣领竖的高高的,遮住了半张容颜,一阵灯光掠过,衣领间一道扭曲的疤痕若隐若现。 周正凯抬头,原来是路灯亮了。 “可以帮我拿一下伞吗?我的鞋带松了。”带着不容置疑与拒绝的口吻,周正凯魔魅般乖乖的接过伞,对方却没有弯腰系自己说的鞋带,而是上前一步,靠近周正凯,带着一点沙哑的嗓音说着,“您似乎很困扰呐。” “那又如何?”周正凯没好气的说着,看着面前这个古怪的男人,心里有着一点点的不安,脚步却是如何也挪不开。 “没什么,只是您帮了我这样一个忙,怎么着也要回报您才是呢,”男人并没有因为周正凯的无礼恼怒,依旧不急不躁的说着,“先生有什么苦恼的事情吗?请一定告诉我。” “说了又怎样?”周正凯看着面前的怪异男子,不耐烦的问着。 “呵呵,”男子发出了短促的疑似哮喘的笑声,“也许我可以帮你呢?先生?” 带着笃定的,不容怀疑的口吻,周正凯的脑袋不管事了,竟然一股脑的将心中的不满一一说与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 男子很耐心的听完周正凯的唠叨,然后轻轻的说着,“也许,我可以真正的帮助你喔,先生。”头顶的灯光跳了几跳,最后“啪——”的一声熄灭…… 奇零开道,罗家沝拽着闹别扭的小片警尾随其后,黑羽静静的跟在最后。 “先生——”侍者小心的叫着,“那位先生?” “没事,”奇零掏出了卡,“喝醉了。” 额——可是,她们没有上任何含酒精的饮品啊。侍者纳闷的看着摊在沙发上酣睡的男子,暗自嘀咕。 “那么,就这样了哈。”黑羽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懒腰,和众人招了招手,我找个地方先睡一觉。 一晚上的折腾,罗家沝的精神也很疲惫,看了看一直看着黑羽没有说话的奇零,转头又交代了还在那里蹦跶的小片警几句话,便让对方先回家休息。 陈实咬了咬下嘴唇,看了看一副痞子模样的黑羽,欲言又止。 “放心吧——”三文钻了出来,安慰的晃了晃尾巴,说,“善恶到头终有报。” 陈实的表情一下子松懈了下来,给三人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转身离开了。 “骗人是不对的,”黑羽弹了弹三文的脑袋,对方恼怒的晃了晃脑袋,企图躲过黑羽的攻击,可惜最后终究失败。看了看黑羽,却奇迹般没有吐槽。 黑羽叉着腰做了个扭腰运动,也转身离开。 奇零张了张嘴,跟了几步,却看见黑羽又忽而的转身过来。罗家沝扭头去和路边的小狗“调情”,装作没看见奇零看见黑羽转身过来那一霎那的表情,胸口有点闷闷的,大概是快要下大雨了吧。 “对了,”黑羽一手握拳在手掌上打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说着,“把你的卡给我。” 奇零乖乖的将钱夹打开,黑羽摸着下巴,像三姑六婆在菜市场里挑选大白菜般,最后挑出了一张绿色的卡。 “******”奇零乖乖的报上自己的卡号,便看到黑羽很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头。罗家沝迅速转开视线,恶狠狠的和面前的小狗呲牙咧嘴。 “算了,你们自己回去就好啦,有事联系我,”黑羽伸出食指在空中划了几个圈,一条红线在空中扭动缠绕最后变成一条笔直的线飞向奇零的手心最终消失不见。“我讨厌狐臭味。”黑羽给了奇零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转而大踏步的走了。 奇零直起弯着的腰,摊开自己的右手,干净白皙一如往常。但是他却带着一种让罗家沝很不满的神情缓缓的用左手食指点点的描摹着。 “走啦——”罗家沝很不爽的叫道,将心头那点奇怪的情绪甩下,带头走开,身后是恢复成“自闭儿”的奇零。 “真是——”古月掩住口鼻浮在空中打量着两人,堵在门口,“一身的猫臭味,去外边洗了澡换衣服再进来。” “可——”一句脏话在奇零的一脚下成功的销声匿迹。古月狐疑了看了看声色依旧的奇零和面色扭曲的罗家沝,“是——”奇零拱了拱手,拉过还在抱脚的罗家沝大步走开。 “真是——死猫,哪里都——阿嚏——”古月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慢慢的飘进屋子。 远远的众多树中的一棵树上,一个人坐在树丫上静默的看着渐渐关上的朱红大门,神色莫名悲哀。 “你和他啊,都是笨蛋。”三文轻叹了一句,缩回了脑袋。 10、睡美人和莴苣公主(一)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国度里有一个小国家,国王是一个很胖的很和蔼的人,两只眼睛永远被脸上的肉挤成一条缝隙,肥嘟嘟的嘴唇永远是挂着憨厚无知的笑容。 国王还有一个妻子,和国王相比,她显得分外的薄弱。整个人就像是骨头上面蒙了一张皮似的瘦骨伶仃的。嘴唇总是绷得紧紧的,显得非常的严肃。 那时候的古月还不叫古月,周围的人都恭敬的叫他三殿下,他的父皇和母后则叫他皇儿。 他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大哥永远都是瘦弱的样子,神情是和母亲一样的严肃刻薄。脸上永远没有多余的肉,仿佛一直都挨着饿一般,带着严肃认真又有点刻薄的眼神审视着自己的几个弟弟妹妹们。 二哥是一个很漂亮的皮肤白皙的人,老是喜欢捧着一些难懂的词本伤春悲秋。看着落花凋谢也要惆怅很久很久。 他们总是不会管自己,不会听一个小小的孩童叙说那些怪怪的事情。只有自己的小妹妹,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在小小的襁褓里面听着自己这个小哥哥讲述那些奇异的故事,是不是还会挥舞着自己小小的手臂“呀呀”做声。表达着自己的感想。 小小的三殿下很快乐,那些一直急急忙忙大人们忽略他也没有引起他的愤怒和伤心。 他抱着自己小小的肉团一样的妹妹看着水里面游弋的鱼,红的白的黄的,肥肥的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 小妹妹指着那些胖胖的鱼笑的口水直流,他细心的擦拭去那些东西。轻轻的对小妹妹说,“你看你看,水里面有一个头发长长的小娘子,俏立着呢。” 他指着水榭中央那块天然的石块,那里有个穿着宫女衣服的小娘子,涂抹着淡淡的脂粉,顾盼神飞,可惜老是揪着块布哭哭啼啼,眼泪就那样悄悄的落入水里。泛起一个有一个小小 涟漪。 小娘子只有每年夏季雷雨时节出现,一出现就是不停的哭啊哭啊,把个莫愁湖的水都涨起来了。那个时候,掌管小皇子起居的嬷嬷就会掕着糊着透明宫纱的宫灯将还站在雨里面的小三殿下来回来,一边拉一边撑起宽宽的绸伞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三皇子啊,谷雨时节啦,水塘要涨水了,不要再去水边玩啦!” 小三皇子摊开手脚让唠叨的嬷嬷给自己拭去身上的水渍,仰着小小的头颅,说,“才不是谷雨下雨涨的水呢,我看见是那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小姐姐在一直哭一直哭,所以水就涨起来啦!” 这时候,嬷嬷便会一手捂住小三皇子的嘴,一边四下看着小心翼翼的说着,“嘘——三皇子,别再说啦,让别人听见了不好,你以后也不要到处乱说。” 小三皇子很不解的扯下嬷嬷粗粗的手掌,义正言辞的说,“我就是看见了,那个小小姐长的很漂亮的,为什么要一直哭啊?” “哎——我的祖宗欸,”嬷嬷急的又要捂小三皇子的嘴,可是最后又没有捂上。于是只得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三皇子欸——那个是‘谷雨’,也是‘雨娘’。是来咱们国降雨来了,别去和她说话,也不要再去接触她。” “为什么?”小三皇子抬着头问着自己的嬷嬷,嬷嬷不是说,没有谷雨就不能种庄稼,不能结麦子么?那么‘谷雨’就是神仙啦!神仙不是好人吗? “神仙啊——都是惹不起的人物。”嬷嬷给小三皇子换下干净的衣裳,看了看装饰在屋顶的物饰,语重心长的说,“咱们啊,都不要去招惹他们啊——。” 小三皇子趴在窗前想了很久还是想不明白嬷嬷的话,他看着雕刻着象征着自己国家的风铃,那是一个嘴尖尖,眼睛斜长的动物,是他们国家的神。 可是小三皇子很听话,虽然不懂嬷嬷的话,还是乖乖的没有再去那个池边了。 有一天的晚上,这天晚上不同于其他那些充斥着蛙鸣和虫叫的夜晚。整个宫殿里都人心惶惶,举着灯火四处的走着。众人都忙碌着,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三皇子已经不见了。 小三皇子去了宫殿里人烟稀少的竹林,他听到了丝竹乐器的鸣唱。 悄悄的悄悄的,蹑手蹑脚的走近。很多漂亮奇怪的人聚集着,唱着歌喝着酒跳着舞。正中间是一个穿着绯红绯红衣服的女子,眼睛斜长着飞鬓,下巴尖尖的,捏着陶瓷的酒杯开心的说着话,衣摆里是丰盈的身躯。 瞄了一眼小三皇子藏身的树丛,笑了笑,依旧和左右的人开心的喝着酒。 他们说,终于可以逃掉了。 他们说,束缚了自己这么久,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了。 …… 喝到后来,他们都神志不清,又哭又笑,又骂又闹。小三皇子有点心惊了,于是准备离开,可是却没有走成。 他被抓住了,那些喝疯了人红着眼睛要拿自己开刀。 小三皇子害怕了,他哭着大叫,希望有人能够来救自己,他看见那个红衣服的女子走进自己,表情奇怪,有悲有喜,于是红色蔓延开来,一切的嘈杂都消失不见,世界归于平静。 在小三皇子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小三皇子了。脚下是一片废墟,自己的国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个穿着绿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站在自己的身边,美丽的眼睛看着,自己无悲无喜,“红娘自毁契约,神行俱灭。你可愿跟随我?” 小三皇子呆呆的看着这个好看的男子,良久用力的点了点头,于是小三皇子便不再在这个世上存在,从此便有了古月。 很久以后古月才知道,那个叫红娘的狐妖,本来是要羽化成仙的。可惜被一个男子迷惑,定下契约,永葆国家昌盛。于是红娘便被束缚在了这个小小的国家里。 一年又一年,春去冬来,年复一年。 最后渴望自由的她,将自己的元神封印化为胎儿在皇后的肚子里,成为了小小的小三皇子。于是小三皇子是红娘的元神,也是红娘的孩子。 后来,古月跟在这个叫做颜愈的人四处游荡,那个漂亮的男子总是带着无悲无喜的笑,诱惑着无数的人,温柔可亲,同时又无情无心。 虽然最后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却又飞蛾扑火般的前仆后继。颜愈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他们四个人和那只讨厌的猫,他们故作矜持,却又争先恐后的做一些套他欢心的事情,各自私下鄙视较量却又不服输。 颜愈总是抱着那只黑色的猫温他们知道,温柔的笑着看着他们,虽然他们知道他的眼中永远不会有自己。 再后来,男子不见了,只留下这一栋小小的楼宇,和一直默默等待着他的自己。 11、睡美人和莴苣公主(二) 西装真TMD 不是人穿的,罗家沝恨恨的揪了揪衬衫领子,端过高脚酒杯咽下一口红酒,随即便被自家老妈恨恨的揪了自己的大腿。嘶——老太婆,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罗家沝苦哈哈的揉着桌下自己的大腿,肯定青了,青了。 “罗先生平时上班的时候都是做些什么事情啊?”对面娇小的林小姐羞答答的问着对面的罗家沝。 “啊?啊——”在被老妈再次踩了一脚之后,罗家沝立马抬头笑的文质彬彬,瞬间秒杀了在座的林家大小姐。 “咳——”清咳了一声,罗家沝拿出最最温柔的嗓音说着,“也没什么,就是抓鬼——额——鬼灵精怪的小偷啥的。” “呵呵,”林小姐捂着嘴笑的婉约可人,“罗先生真好玩。” “呵呵呵呵,”好玩?LZ又不是玩具,罗家沝面上傻笑着,心里面已经恢复痞子样的吐槽了。 “林小姐,都这么熟了,还叫什么罗先生啊,”罗母看着不争气的儿子,开始力挽狂澜,“小家就行了,没那么讲究的。” “好的,”林小姐笑的知书达理,“那——小家你就叫我小方好了。” “恩——小——小方,”罗家沝在自己老妈的银威下硬着头皮叫了这个在内心中万分不齿的俗称。 “小家平时有接触那些案件吗?”林方自然的问着罗家沝,“比如说,什么命案啊失踪案件什么的?” “有,有啊。”假如帮着找灵魂也算是失踪案件的话。 “那么,小家相不相信神秘事件呢?”林方继续问着。 相信,相信的不能再相信了。天天接触这个能不相信吗?“怎么会呢,林——小方,世界上是不存在那些东西的,你要相信科学。”罗家沝一脸义正言辞的说着。 “啊——我想起来了,”一旁的罗母看两人气氛良好(喂——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气氛好的啊——_——!)连忙打了个眼色撤退,儿子,加油! 加什么油啊,汽油还是机油啊?罗家沝脸上带笑心中抓狂,话说那几个人怎么还不来啊? “罗先生——”在罗家沝还在碎碎念的时候,林方一改刚刚的小家碧玉,态度变冷,语气生硬的说,“虽然你我都是不情愿的,但是还请多在状况里一点的好。” “额——好,”面对女士,罗家沝尽量配合。丫的,你不愿意来相神么亲?耍人也不带这样的啊。(某人似乎已经忘记自己也是被迫的了╮(╯▽╰)╭) “关于这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林方语气冷淡的说,“罗先生也不想再被母亲推来做这种事情了吧?” “那又如何?”虽然说是要尊敬女士,但是痞子的本性还是改不了的,罗家沝将脚放在桌子上面,点了一根烟缓缓的抽着。 林方皱了皱眉,却没有加以指责,只是继续说着,“那么在外人的面前我们还是装装样子,如何?” “随便——”罗家沝口气不太好翻着自己的手机,看也没看一旁的林方。 林方却是不疾不徐,略点点头,起身告辞。 “MD——”林方刚走,罗家沝就一脚踹飞脚下的桌子,该死的奇零,什么叫做有事来不了?宁肯陪着那个小屁孩也不陪大爷我。某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就像被丈夫弃在家里的怨妇。 老子自己去逍遥,哼—— 熟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 熟话说,酒是穿肠毒药—— 熟话说,酒后吐真言—— 所以,于是,我们的罗家沝小朋友在灌下第N+1杯酒的时候,已经开始出现摇摇晃晃,口齿不清小脑明显被酒精麻痹了的状况。 “小花啊——你说那个臭奇零啊——怎么丫就是那种BT恋童癖呢……”罗大少爷拉着陪酒的小花絮絮叨,眼神迷蒙的说着。 尽职的小花很安静的听着罗大少老太婆般碎碎念,是不是还要配合罗大少做一些比如鄙视,仇恨的表情。 “哼,他最没心肝了,”罗大少继续义愤填膺的说着,“真是该死。” “对,他该死。”小花附和着说,“让罗大少如此的伤心,就是罪人啊,应该有报应的,打雷劈死他。” “去——去你丫的。”罗大少听到小花的帮衬,一大脚丫子踹了过去,“只有老子才可以说他,你们都不可以。” 好嘛,连酒疯都上来了,小花汗颜。 “哟——这不是罗大少么?”罗大少正宣布着自己的占有权的时候,一个人头冒了出来。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满身银光闪闪。 “谁——啊?”罗大少的兴致被打断了,没好气的看着“鸡毛男”。 “哟——这醉的还真不轻啊。”鸡毛男走近,张开手在罗家沝面前晃了晃。 罗大少努力的拍掉那只鸡爪子,在努力使眼中晃动的人影合一,良久说着,“徐才!” “啧啧——不错,还认得人,”徐才捏捏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罗大少说,“大少啊,这又是哪家极具慧眼的姑娘把您的羊皮给拔下来了?” “去你丫的,”罗大少一脚蹬过去,可惜醉酒无力,扑了个空。 “呵呵,”徐才点燃一根烟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一手搭上对方的肩膀,笑着说,“哥几个可是听说你和那个高岭之花——林方相亲去了啊。怎么?人家看不上你?” “你才相亲,你全家都相亲。”提起相亲事宜,罗大少这心就拔凉拔凉的。 “我倒是想,”徐才叼着烟吊儿郎当的说,“可是我家就我一人了。还是一弯的。” 罗大少听徐才提到自己的家人,沉默了下来。 徐才家是商贾世家,手握好几个国家的大型公司的股权,翻云覆雨不在话下。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徐家人一夕之间全都死光光了,只剩下远在非洲的小儿子——徐才。可惜,徐才不学无术,家中积蓄任意挥霍,真真是个挥金如土的纨绔。 “哎——别介意。”徐才不在乎的摁灭了烟头,笑眯眯的说,“大少啊,那个林小姐可是个好姑娘。先不说她家家底了,就那长情劲儿,也是要感动无数男人的。可是怎么偏偏看上你了呢?” “我怎么了,我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被人鄙视,罗大少开始炸毛了。 “你不会不知道吧?“徐才“啪啪——”的玩着打火机,压低声音说着,“那个林方啊,和方家是指腹为婚。和方家少爷方旌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郎有情来妾有意……” “丫的还有完没完?”罗大少打断徐才的掉书袋子,没好气的说着。 徐才也不以为意,耸了耸肩,继续说着,“可惜,方旌却在几年前忽然陷入昏迷中,怎么都醒不了。 可怜的林小姐是日也盼,夜也盼,一个好好的小姑娘眼看着都要变成黄脸婆了,方旌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最后方家人就说了,自家的儿子怕是醒不来了,叫林小姐不要再等了,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可惜林小姐是铁了心要嫁给方旌,哪个男人也看不上眼。可把他爸妈给急死了,总是琢磨着给自家闺女安排相亲,可是林小姐全都拒了。谁知道你小子哪来的好运道,竟然让林小姐看上眼了。” “滚——”罗大少一脚踹飞身边这个以踩着“狗屎运”的好友,“老子有那么差吗?” 12、睡美人和莴苣公主(三)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深夜寻欢作乐很正常,作为一个有钱的正常男人,深夜在酒吧里面寻欢作乐也很正常,但是——作为一个有钱的正常直男深夜在GAY吧里面寻欢作乐就很不正常了!!! 该死的徐才,为毛LZ一个大好直男要生更半夜的陪丫在GAY吧里面寻找419的对象——啊啊啊! “呵呵你看你看,”被罗家沝暗自诅咒的徐才兴致勃勃的看着游荡的各种各样的受受,眼睛发绿,“那个屁股不错,手感肯定很好。那个腰很好,韧性肯定强……” 老子一直男,为毛要和你讨论男人身材的问题? 徐才卖相不错,很快就勾搭到一个小小的青春男孩,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打情骂俏,全然不顾一旁还有一个大号灯泡的存在。 “你看,是不是很简单?”徐才得意洋洋的吐出在口中打成结的樱桃梗。“你试试?” “唔——”男孩努力的吐着舌头——失败。 “哈哈,来,我教你,”徐才抱着男孩渐渐的凑过去…… 真是伤风败俗,罗大少扭过头准备撤退,无意间却看到了意料不到的人。 额——这里是GAY吧啊!罗家沝看了看门口闪烁的招牌,再看看四周的环境,难道是——幻觉?!罗家沝甩了甩头,果然是最近没休息好,早点回去睡一觉比较好。 “这个是给我的?”罗家沝惊讶的看着多出来的棉被,问着床上的奇零。 “不想要吗?”奇零皱了皱眉,师叔祖说要对这家伙好一点的,难道这家伙喜欢不盖被子睡觉? “怎么会。”罗家沝喜笑颜开的接过锦缎面料的被子,完全没了之前在酒吧里面对于奇零的怨念。 “对了,明天和我去见一个人。”奇零一边脱衣服一边说着。 “好。”罗家沝裹了裹被子,满口答应。 奇零躺在床上,接着星星点点的灯火看着地上的人,皱了皱眉。 “小徒孙啊,你是个大富大贵的命格,可惜寿命不长,不过不用担心,那个叫罗家沝的人啊,他是天煞孤星,虽然容易克死人,不过和你的倒正好可以配个对。 只要你们有了纠葛之后,就可以互补了,呵呵…… 所以啊,要对我以后的徒孙媳妇好点喔——” 罗家沝忽而发出一声梦呓,打断了奇零的思忆。奇零翻了个身,对着绫罗的顶账,缓缓的打量着自己的左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黑羽的法术。 “爸爸爸爸,这个人好漂亮啊——”小小的孩童好奇的趴在桌子上看着父亲的丹青,一个古装男子温柔的在花丛中笑着看向自己。 威严的父亲没有说话,也没有理儿子,却是痴迷的描摹着画里的人。 “哗——”水渍蔓延开来,父亲脸色难看起来。 “再怎么看又有什么用?”母亲一手叉腰一手执杯,“不过就是黄粱一梦,你们奇家都陷进去了不成?”杯沿的水滴还在断断续续的滴着,侵湿了母亲的布鞋。 父亲瞟了母亲一眼,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里却饱含着一切语言,甩了甩衣袖,抱着湿掉的画轴与母亲擦肩而过。 “奇莫——你给我记住,”一向端庄的母亲发了疯似的又哭又闹,“啪——”的一声将杯子砸了个粉碎,泼妇一般叫嚣着,“不管你怎么画,怎么想念,那个人都不会出现。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又怎么会属于你?”末了母亲蹲在地上呜呜的哭泣,小心翼翼的捡拾着杯子碎片。 一边捡一边嘤嘤的说着,“小零,你不要怪你的父亲。他以前不是那样的人的,他是好人,他爱我,也爱你,更爱我们这个家。” 年仅3岁的小奇零懵懂的看着哭泣的母亲,神经质一般的叙说着,要自己原谅他,原谅自己的父亲。 那时候的奇零一度以为,自己的父亲果真如母亲所说的那样,只是不善言谈。他爱着自己,爱着自己那个端庄贤淑温柔美丽的母亲,爱着他们这个没多少人气的家。 然后在那个夕阳将天地皆染红的下午,一切都解开暧昧的面纱血淋淋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小零——”头发凌乱状似女鬼的母亲笑着抓住自己,“不要怪妈妈,也不要怪爸爸,妈妈爸爸都很爱你。” 小奇零脸孔脸孔泛红,母亲的大手在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他看着母亲的眼睛充斥着惊疑,恐惧,不安。 “这是奇家的诅咒,小零,”母亲带着泪的笑脸在火光下是如此的诡异,衬托着燃着熊熊大火的背景,宛如地狱修罗。 “妈——妈妈……”小奇零不解的努力的含着母亲,脸颊已变成紫色。 “对不起,孩子,”母亲哭泣着,手劲却更加加大,“妈妈不能让你步上爸爸的后尘,所以——趁现在,你还没有……” 母亲后面的话,小奇零已经听不到了,只感觉到黑暗来袭,很困很困…… 然后,他看见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男子,抱着一只通体黝黑,只有巴掌大的小黑猫温柔的对自己笑着,“奇——怎么又在这里睡觉呢?小心感冒喔。” 小奇零想说话,却说不出了,只得着急的伸手去抓,那人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笑的越发温柔,“来,先回去吧,别和古月置气。” 自己被他抱在怀里,感觉好温暖好满足,蹭了蹭那人的胸口,餍足的睡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便是奇家的正式家主了,那些前辈们看着自己的目光有着羡艳,嫉妒以及同情。 三岁的小奇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在长老的管制下学习着术法,不停的学习,累了便会去清净的竹林里发呆,一呆就是小半天。 在那里,他看到了天欲观的模糊的影子,那里是奇家的禁地,那里与奇家各自为道,互相关照,是奇家人心中的圣地。 小奇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叔叔伯伯们都要以进过天欲观为荣,为什么奇家人未经允许,不可擅自进入。很多很多的事情小奇零都想不通,但是有一件却是让小奇零开心不已的。 他的师叔祖,那个叫黑羽的不知年岁的天欲观的师祖,连一向易高气扬的观主也要对他客客气气的小男孩,总是在自己发呆的时候出现。 他总是赤着脚,晃荡着脚上那个小巧的铃铛,笑眯眯的叫着自己,“小徒孙啊——,师叔祖今天好可怜啊,辛辛苦苦的给连云子画了幅画,可是那个老家伙居然当着我的面把它烧了欸——。” 那时候的奇零,很单纯很无知,于是就傻乎乎的问着,“连云子师叔问什么要烧掉它啊?” “还不是这家伙把连云子珍藏多年的八卦武魂图当做宣纸画些春宫图啊。”三文卷着身子懒洋洋的将黑羽的真面目揭示了出来。 “欸——难道连云子其实是不喜欢男女式的春宫?”黑羽托着下巴苦恼的说,“难道是断袖?” 奇零,“……” 三文,“……” 13、睡美人和莴苣公主(四)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初五…… 现在罗家沝脑海中就不停的闪现出种种歇后语,果然应该听老人的话咩——看着对面的女人,罗家沝如是想着。 “方旌已经昏迷很多年了,”林方端着茶杯眼神黯淡的说着,“前段时间我听说有一个在各个酒吧游荡的吧主,唐先生,很多奇异的事情都可以找他,于是昨天晚上我就去找了唐先生,(所以说我昨晚上在GAY吧看见的女人果真是林方么?罗家沝暗自腹诽,还有那个姓唐的还真是行踪飘渺啊,到处的酒吧都有咩?)他说,可以帮我介绍一个在这方面能力很强的人。所以今天就冒昧的打扰奇先生了。” “没什么,”奇零端着茶托靠在沙发上,神情惫怠的说,“唐先生应该给您说了吧?” “是,”林方点了点头,放下茶杯,说,“届时会把钱款打到您的账上的。” 奇零点了点头,抬脚踢了踢还神游天外的罗家沝,示意走人。 以前,有个国王和王后一直没有孩子,他们为此非常伤心苦恼。有一天,王后正在河边散步,一条小鱼把头浮出水面对她说:“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了,不久你就会生下一个女儿的。”过了一段时间,那条小鱼所预言的情况真的实现了,王后真的生下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儿。国王高兴得时时刻刻爱不释手,决定举行一个大型宴会。他不仅邀请了他的亲戚、朋友和外宾,而且邀来了几乎所有的女巫师,让她们为他的女儿送来善良美好的祝愿。他的王国里一共有十三个女巫师,而他只有十二个金盘子来招待她们进餐,所以他只邀请了十二个女巫师,留下一个没有邀请。 盛大的宴会结束后,各位来宾都给这个小公主送上了最好的礼物。女巫师们一个送给她美德,另一个送给她美貌,还有一个送给她富有,她们把世人所希望的,世上所有的优点和期盼都送给了她。当第十一个女巫师刚刚为她祝福之后,第十三个女巫师,也就是那个没有被邀请的女巫师走了进来,她对没有被邀请感到非常愤怒,她要对此进行报复,要献上她恶毒的咒语。所以她进来后就大声叫道:“国王的女儿在十五岁时会被一个纺锤弄伤,最后死去。”所有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可是第十二个女巫师还没有献上她的礼物,便走上前来说:“这个凶险的咒语的确会应验,但公主能够化险为夷。她不会死去,而只是昏睡过去,而且一睡就是一百年。” 国王为了不使他的女儿遭到那种不幸,命令将王国里的所有纺锤都收上来,又把它们全部销毁。随着时间的流逝,女巫师们的所有祝福都在公主身上应验了:她聪明美丽,性格温柔,举止优雅,真是人见人爱。但恰恰在她十五岁的那一天,国王和王后都不在家,公主单独一个人被留在王宫里。她在宫里到处穿来穿去,大小房间都看完了,最后,她来到了一个古老的宫楼。宫楼里面有一座很狭窄的楼梯,楼梯尽头有一扇门,门上插着一把金钥匙。当她转动金钥匙时,门一下子就弹开了,一个老太婆坐在里面在忙着纺纱。公主见了说道:“喂!老妈妈,您好!您这是在干什么呀?”“纺纱。”老太婆回答说,接着又点了点头。 “这小东西转起来真有意思!”说着,公主上前也想拿起纺锤纺纱,但她刚一碰到它,立即就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以前的咒语真的应验了。 然而,她并没有死,只是倒在那里沉沉地睡去了。国王和王后正在这时回来了,他们刚走进大厅也跟着睡着了;马厩里的马,院子里的狗,屋顶上的鸽子,墙上的苍蝇,也都跟着睡着了;甚至连火炉里的火也停止燃烧入睡了;烧烤的肉不炸响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动了,全都沉沉地睡去。 最开始的时候,罗家沝以为方旌的昏迷不过是植物人的症状罢了,先下一看才发现却不是如此。 没有输入任何营养液体,也没有任何精密仪器。方旌的脸色红润,呼吸顺畅,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一般。 “医生说,每一项检查都表明,小旌只是睡着了,”林方语气略显哽咽,对皱着眉头四处打量的奇零叙说着,“不需要进食,不需要运动,肌肉没有任何萎缩的迹象,脑波也是正常的。可是——可是他就是醒不过来。” 林方吸了口气,咽下痛苦,看着窗户,那里装着轻薄的窗帘,一盆翠绿的兰花若隐若现。 “小旌很喜欢花草,这株兰花是他的最爱,”林方轻轻的抚摸着兰花的叶子,带着幸福的口吻说,“他说,这株兰花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一家三口要好好的过日子。” 林方叙说着和方旌的过去,语气幸福的像是每个陷入爱河的小女人,没有了以往的冷淡刻薄。 罗家沝在林方的话语中研究着床上的方旌,脸是大受女性欢迎的鹅蛋脸,睫毛长长的,镀着阳光的金色,鼻子在男性中略显小巧,嘴唇也是薄薄的小巧。整个人带着一种古典的味道,典型的东方古人的感觉。总是觉得很眼熟啊,到底是哪里眼熟了呢? 罗家沝绞着脑汁努力的想着,一双斜长的细眼一闪而过。 奇零细细的指尖在自己的掌心缓缓滑过,引得罗家沝一阵心悸。 瞪了一眼又不知在想什么的罗家沝,对方立刻带出熟悉的痞子式的笑,“了解。”罗家沝做了个口型,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打断了林方的说话。 “林小姐,这盆兰花有多久没浇水啦?”罗家沝扒拉着兰花叶子,啧啧的问着。 林方俏丽的小脸一红,对方却不在意的说着,“先抱下去洗洗吧。” “好。”林方点了点头,刚要接过花盆,却见罗家沝促狭一笑,“这个太重了,还是我来吧。” 林方讷讷,没说话,跟着罗家沝身后走了出去。 留下奇零独自打量着床上的方旌,皱了皱眉,没说话。 14、睡美人和莴苣公主(五) 夜——静悄悄的,没了声响,方旌安静的睡在床上,薄纱似的窗帘轻轻的摇摆着,晃过了窗台,晃过了那盆翠绿的兰花。 似烟雾一般缭绕在兰花的周围,窗帘渐渐的显出了一个人形。 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女孩悄悄的走向方旌,眉目如画,拢烟含雾。 纤纤细手滑过青年年轻的脸庞,带着一丝痴迷,忽而受惊般缩回手,转身跑向窗户,岂料一只红色的庞然大物屹立在面前。 “终于现身了,”奇零冷冷的说着,从阴影处闪了出来。 女孩一惊,看向床铺,只余一个小巧的木质人偶躺在那里。 “别找了,”罗家沝打着哈欠钻了出来,“方旌早就不在这里了。” 女孩咬着唇,似要将唇瓣咬破般用力,良久,语气幽怨的说着,“我只是爱他。” “所以才将他困在梦境里面?”罗家沝嗤之以鼻,不屑的哼了一声,“大姐,强扭的瓜不甜。” 面貌明显比罗家沝小上许多的女孩被叫成大姐却也不恼,凝神片刻,发丝已无风自扬。 “你死定了,”奇零冷冷的看着女孩的反抗,“我是奇家的人。” “就算是注定要失败,”女孩倔强的说,“我也要博上一搏。” 悠而无数长长的藤蔓从裙底冒了出来。 “真是,藏在那里太有碍观瞻了吧,”罗家沝看着绿油油的触手毒舌着,毫不犹豫的——躲在了奇零的后面。 带着植物特有的泛着铁锈和青草的气息,夹杂着夜晚的冰凉扑面而来。 却见奇零不慌不忙的捏了一个诀,四下风起云涌,衣袂纷翻。一个奇怪的图腾在奇零的脚下出现发光。 “咄——”奇零忽而睁开双眼,光芒刹那间刺向女孩,只见所到之处那些渗人的触手皆化为尘埃,最终女孩被光芒包围缩小。光芒散去后,只留下一颗翠绿的小珠子浮在空中。 “你一生修行也是不易,念在你也未作什么大错之事,便随我走吧。”奇零轻轻的说着,一收手,珠子已不见踪影。 清风淡淡,风景依旧,方旌捧着一本书坐在床上专心的看着。 “小旌啊——”方母端来慰劳儿子的汤,“休息下啦,不要太劳累了。” “恩——”方旌乖乖的应着,接过母亲的汤药。 “小心点,很烫的。”方母叮咛着问着。 “恩,我知道了,妈——。”方旌吹着汤药,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妈——我那个窗台上怎么有个空的花盆啊?” “那是你以前养的兰花,”方母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喝着汤药,说,“奇怪,前几天都还有的呢?” “是么?”方旌小声的问了一句,可是,什么印象也没有了啊。 “没有花的话,那就扔了吧。” “这样好么?”方母迟疑的问着,那是儿子以前最喜欢的东西呢。 “没什么的,”方旌一口气喝完汤接过手帕拭了拭嘴角,笑着说,“反正也没用了不是吗?” 清风徐徐,刮的窗外树叶沙沙的响。 “哟——可别是要下雨啦。”方母走到窗前探身看了看,“你今天还要去扫墓呢!” “那就明天去吧。”方旌打了个哈欠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醒来就老是犯困,医生说是后遗症,过段时间就好了。 “妈——把窗子关了吧。” “欸——”方母应道,“下午一定要扫墓的,给你爷爷报个平安。” 屋里的人声絮絮叨叨,屋外风更加的大了,树枝止不住的摇摆,似乎都在说,你知不知道,曾经有一株兰草,每天都起得比太阳还要早,为的就是能看见你发现她开花散枝的笑容?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小旌,你今天也累了,待会就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车里,林方握着方旌的手担忧的说着,今天扫了墓之后,方旌的精神一直不怎么好,怕是别又有什么事情发生才是。 “没事,”方旌抽回手打了个哈欠,“就是犯困,回家睡睡就好了。” “你呀——,”林方笑着,“难道睡了几年都没有睡够吗?” “嗯——其实不是没够,只是梦里面老有一个人,”方旌晃了晃脑袋,眼神迷蒙的说,车窗外开始挂起了雨水。 “谁啊?”林方不在意的问着。 “不清楚,”方旌歪了歪脑袋,困惑的说,“感觉很舒服,很温柔的一个人。记不大请了。” “你——”林方话未说完,却感到车猛的一顿,人差点摔到前面去,“老陈你——”。 稳下身子的林方正准备责备司机,却发现司机已僵硬着没有动弹了。 “哐啷——”一声,车门被大力的掀开了,“晚上好,美丽的小姐。” 蒙蒙的大雨中,借着微弱的车灯,一个穿着斗篷的男子倚在撕去车门的门框上,笑着,若不是脸上那扭曲的疤痕的话,无疑是一个绅士。 “你要干嘛?”林方警觉的问着,左手开始悄悄的摸出手机准备报警。 “嘿——嘿——”男子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只是借用一下你旁边的人。” “你是谁?”方旌问道,男子的气息让他很不舒服。 “呵呵,过了几百年连老朋友都忘记了吗?”男子舔了舔自己的上颚,那里有两颗突兀的牙齿,尖尖的泛着寒光,“古月——你的记性有这么差么?” 15、睡美人和莴苣公主(六) “从前有个小孩,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不喜欢自己。 小孩很伤心,但是依然愚蠢的对着那个人无限制的好。 可是啊——有一天,那个人死掉了,消失了,于是他也跟着死亡了。 于是轮回了千年,被一只小小的妖精迷惑,一梦数年,醒来后还贪恋着梦中的那人的温柔。 可是啊,现在的问题就是,古月啊——原来你一直坚信着他还在吗?所以即便如此还要在这个世上残留着自己的怨念守护着他最后的一点东西吗?” 雨已经停了,月亮也爬了上来,古宅里灯火通明,古月白衣飘飘,看着自己的转世和那个有着扭去疤痕的男子。 “是啊——他是不在了,”古月轻笑,瞥了眼闻讯而来的奇零和罗家沝,缓缓道,“那你费尽千辛万苦寻来此处是为何意啊?碧痕?” “哈哈——“碧痕大笑着,将手中的人用力一扔,一旁的奇零连忙念咒托起昏迷中的方旌,轻轻的放置在地上。 碧痕见状看了奇零一眼,带着轻蔑和不可一世,大喇喇的坐在了石凳上,“奇家的人也来凑热闹吗?” 明明是你擅闯民宅好么大叔?罗家沝缩在一边吐着槽。 “奇家本来就是他的一脉。”古月甩了甩衣袖,优雅的落座。 “哼,奇家的人在最开始背叛的时候就不再是了。”碧痕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扬了扬手,将手肘靠在了石桌上。 罗家沝看到奇零捏了捏拳头,却没有说话,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起来。 奇零默然,奇家的诅咒,在背叛的时候便深深的烙在了骨血里。永世的迷恋不存在的人,永世不得善终。这就是悖德者的下场。 “闲话少说,”碧痕不耐的站了起来,“把东西给我。” “我拒绝。”古月并不起身,冷然的看着他。 “前世的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何况先下只留下残念的你?”碧痕背着手绕着古月,慢慢的踱着步子,倨傲的说。 “我是不如你,”古月冷笑着,“不然千年前就不会叫你把他害了。” 话音未落,却见碧痕脸色一变,猛的抬手,古月双手合十念诀抵挡,虽未受伤,却生生的被推出数十米之远。 “你们两个人也不是我的对手,”碧痕不耐的看着站在古月背后相助的奇零,“还是快快把东西给我的好。” “奇家小子,”古月推开奇零说,“这没你的地儿,一边去。” 奇零咬了咬唇,依言退了开来。 “我古月只要在的一天,你碧痕就休想拿到那些东西。”古月捏起一个诀,刹时间,白光骤现,宅邸开始飞沙走石。 “我靠——”罗家沝死命的抱着柱子抵挡着狂风,忽而感觉到风停了下来,却是奇零圈着自己架起了一个结界。 “你居然打算玉石俱焚?”碧痕恼怒的瞪着古月,急忙出手唤出九天惊雷劈向古月。 九天惊雷是扫清一切妖怪邪物的罡雷,古月本就是狐仙,先下更是连妖也算不得,顶多是某个人的残念罢了,怎会是那雷的对手?眼看就要魂飞魄散之际,却忽而感觉雷渐渐停止了。 有人哼着歌,踏着歌声前来。 这是奇零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颜愈。 一席素服,发丝轻挽,一根洁白通透的玉簪协查着。面容不是那种清丽脱俗的飘逸仙气,也不是妖娆勾魂的魅惑人心。相反却是淡淡的带着点清雅的味道在里面,不丑,但是却很普通。可是你偏偏总是能感觉到那种见之忘俗的意味,溶于一切的景色,可偏偏又能在茫茫景色中一眼就看到了他。 这就是颜愈。 颜愈撑着油纸伞,提着灯宫纱的宫灯,笑得温柔文雅,低低的带着点露水的嗓音轻轻的唤着,“古月——回家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溺了,迷惑了,仿佛那个人没有死去,只是做了一顿饭的功夫,又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如同古月那飘渺的残念般,仅仅是一段回忆而已。 小小的古月顶着小巧的狐狸耳朵,拖着蓬松的狐狸尾巴牵着颜愈的手,苦恼的说着,“颜愈啊,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脱下耳朵和尾巴啊。” 颜愈笑笑,将伞遮住古月的头顶,温柔的说,“古月只要努力的吃饭修炼就可以了哦——” “可是我讨厌修炼,那只臭猫老是骚扰我。”古月揪了揪沮丧般下垂的耳朵,抱怨着。 “呵呵,”颜愈轻声笑着,“黑羽是喜欢你呀……”两个人说着话,渐行渐远,声音渐渐的听不见了。 忽而地动山摇,靠,不会吧,地震?罗家沝心里哀号着,还有完没完啊。 “这里的结界要塌了,”奇零托起地上的方旌,对罗家沝说道,“快走。”看了眼还沉浸在颜愈和古月离开的背影的碧痕。扭头离开。 “靠——老子怎么知道往哪儿走?”罗家沝狼狈的躲避着不停落下的石块,说“你丫的不会走错方向了吧?” 奇零皱了皱眉,路被封死了。 “靠,小爷我不会死在这儿吧?”罗家沝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开始思考自己的墓志铭。 “这里——”一个光亮忽然出现,黑羽站在不知道哪里的门口挥着手,“快过来——” 众人忙不迭的跟了过去,之后心情稍加平复。 两分钟后爆发出一阵叫声。 “啊——色狼。”XX餐厅的女厕所忽然出现不名男子三名(小孩子除外,毕竟那么小,是男是女都不容易分清),惊起尖叫无数。 “该死,怎么会在女厕?”罗家沝看着依旧昏迷的方旌,真是好命啊。 “额——太忙了,地点设错了,”黑羽无辜的摊了摊手,眨了眨眼睛,看着挥舞着扫把和拖把的女人,毫不愧疚的问着,“怎么办呢?” “您好,我是x市刑警队的,我们在出勤一个任务,请各位多多配合一下,”罗家沝晃了一下警员证,一脸正义的说。 于是惊叫变成了惊呼。 “警官,是什么任务啊?” “警官,会不会有危险啊?” “警官…… …… 几分钟后,众人便被迎到了餐厅里,奉上水果饮料无数,众女围着罗家沝不停的问着,还有无数女人不停的打量着奇零和昏睡的方旌。 “真能掰。”三文贴着黑羽的耳根小小声的说着。 “嘛——年轻人嘛,”黑羽笑眯眯的捧着茶杯,老态龙钟的喝着茶。 16、虐杀(一) 生物拥有着杀戮的本能,最开始只是为了果脯。可是,智商越高的生物,杀戮的欲望变越深,只是被埋藏在自己的血液中不被发现而已。 ——题记 这儿是一个普通的小镇,时下正是晚自习的前夕。 为了节省电费,在晚自习到来前,学校都暂停供给教学楼电。十三四岁正是爱玩的年龄,少年们追逐嬉闹,三三两两的谈天论地。 可是往昔的节目都已失去了新鲜感。黑暗的四周很容易让人产生内心潜藏的欲望。 一个少年拿出了一盒从家里偷偷带来的火柴,几个孩子开始聚拢来,偷偷的玩着这个带给人热量和新奇的东西。纸张、铅笔、橡皮擦甚至蚂蚁——似乎乐趣也就那么一点点。 他们寻找着,看见了班上那个人人讨厌的家伙——因为白天的课程先下正在睡觉,这是一个好机会。 女孩很累,白天的课程很紧,同学的嘲笑让自己不堪重负,父母的不理解让自己心情低荡。也许只有梦中才是自己的归宿。 可是——好烫——女孩叫着醒了,他看见同伴的男孩子看着自己的狼狈相哈哈大笑,她想扑过去——但是失败了,因为火越来越大——“救我——”她喊着,看着同学得意的笑容变成了惊恐,听见了老师的吼叫——还有——救护车的声音。 也许,现在可以好好的安静下来了。 “……早间新闻播报,今日凌晨X市某KTV发生自燃现象,造成十八人死亡,事故原因目前正在调查之中……” “啊——油条,谢谢。” “纸巾。” “啊——谢谢。”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哟——”黑羽笑眯眯的打着招呼,“要吃油条吗?” “不——” “不?那是包子?”举着顶着包子嘴上还咬着包子的三文问着。 “不——” “还是豆浆?”举了举手中的豆浆问。 “不——这儿不是警察局吗——警察局吗——察局吗——局吗——吗?”(后面的是回声……) “警察局非正常事件研究解决小组办公室。”奇零补充道,“简称非研办公室。” “那么为什么一大清早的我就会看见只有电视剧里面才会出现的一家三口(奇零爸爸、黑羽儿子以及三文叔叔)和谐的吃着早餐看早间新闻的场景?” “好吧,这也算了,那么请问现在这个办公室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落地窗、厨房、饭桌、沙发还有多出来的阁楼?” “我和奇零装饰的,不错吧?”黑羽带着讨赏的表情笑道。 “另外厨房是我设计的,有什么意见?”奇零捧着玻璃杯冷冷的斜视着。 “咕——”艰难的吞下一口口水,罗家沝慌忙四下赞赏,“啊——真好,不错,啊——”。 “再说了,这儿本来就是闲置的仓库,”三文甩了甩尾巴将头顶上的蘑菇馅的包子卷下来咬上一口,说,“离正中的警察局差着好远的说。”(注:出门右行穿过街道十字路口左转直行到第二个十字路口右转50米) “当家也是不错的啊,”黑羽笑眯眯的跳下板凳,“奇零还给你收拾了房间了,要住吗?” 在这样的趋势下,罗家沝毫不犹豫的——叛变了。 “对——对不起,”门口打着阳伞一身洋装的女子尴尬的看着吵闹着吃着早餐的居家一幕,说,“他们告诉我说这里是非正常事件研究解决办公室的。” “是啊是啊,”一个穿着T恤的“小女孩“跳下板凳殷勤的说,“大姐姐是来咨询的吧?不用客气啦,坐坐。” “谢谢,”罗青微笑着接过咖啡,轻轻的搅动着。她是一位礼仪得体的美丽女性,一头咖啡色的大波浪卷发衬着米黄色的大檐帽,搭配着米黄色的蕾丝洋装与丝绢手套。毫无疑问,这是一位深受国外教养的当代淑女。 “小姐有什么难题吗?”奇零仰靠在沙发上交叠着修长的双腿,他的凝视让罗青微微脸红了。 “我叫罗青,十几年前移居去了美国,近几日才回来。”想到来这里的目的,罗青垂下了目光,轻轻咬了咬嘴唇。睫毛微动,一副可怜人见的模样。 “美国啊——真是个好地方呢,”罗家沝冷哼,看她的样子,在美国也发展的不错嘛,跑回来干嘛呢。 罗青似乎感觉到了罗家沝的非善意的目光,紧了紧自己的手,继续说道,“因为婆家的关系回到了这里,昨天本来是国中时候的同学会。地点就在靡音。” “啊——我知道,”坐在地板上翻图书的黑羽猛的抬头道,“今天早上的那起报道,死了很多人的那个。” 似乎“死”字让罗青很敏感,罗家沝感觉罗青的身子抖了一下。 “那个KTV让你有什么痛苦的回忆吗?”奇零坐正自视着罗青。 “那——”罗青正要说什么,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话,罗青看了看手机,脸色顿时煞白。 “罗小姐?”看着这一幕的罗家沝小心的问着。 “对不起,打扰了,我要回去了。”罗青回过头来,细密的汗水爬上了额头。 这个样子回去,路上别人会以为他们对她做了什么的。 可是罗青却不再说什么,抓起包包走了出去。 “唉——怎么回事啊?”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罗家沝奇怪的问着,看向一旁思考的奇零。 “啪——”的一声,只见黑羽举着一把阳伞垫着脚尖在沙发的扶手上转着圈,喃喃自语道,“皇后大道北段十号,真是——不错的地段呢。” 17、虐杀(二) 美丽的夕阳在道路上撒上金色,各家的商铺开始一天的收尾。 “需要些什么,我亲爱的孩子?”花店老板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老顾客。 这是一个三十岁的男子,欣长的身材裹在苍白的皮肤下,配着黑色卷曲的长发和一双碧绿的眼睛,一笑起来眼角下那颗红色的泪痣便仿佛闪闪发光般耀眼。 女子是这家店的常客,老是披散着长发,罩着黑色的斗篷坐着一辆轮椅。 发丝间隐藏着微微勾起的唇角,“那个——。” 大朵的蓝色花蕊上摇曳着四五朵蓝色的小花,肆意绽放着,招摇着惹人过目。 豪华的大厅,耀眼的水晶吊灯,女仆和侍者安静的立在一旁服侍着桌前的三人。 老人端起酒杯啜了一口红酒,接过侍者递上的手帕,仔细的擦了擦嘴角,满意的看见相继停下来的儿媳和儿子。 “小青啊,这几天回国又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啊?” “没有,”罗青轻摇头颅,微笑道,“一切都很好,爸。” “恩——,”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小杰啊。” “唉——爸。”任杰应道。 “待会到书房来说点公司的事情。” “好的,爸。” 罗青看着老人慢悠悠的离开,任杰揽着她的肩膀走到卧室,担心的问道,“今天看你怎么心神不宁的,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罗青小鸟依人的靠在自己丈夫的怀中,“一点误会,小误会。” “这样啊,”任杰抚摸着自己妻子的头发安慰着,“回国这几天好好的休息休息吧,四处和朋友联系联系吧,别老闷在家里。” “恩。”罗青乖巧的应着。 罗青今年二十四岁,但是却有着二十四岁女人少有的幸福。金钱、荣誉、地位以及美貌。丈夫很疼自己,公公也待自己不错,自己算是班里最好命的女人了吧。 昨天的火灾因为自己化妆耽搁了时间而使自己幸免遇难,可是那个人自己是不会看错的,那个人——不是应该死了吗? 是的,死于十年前的那场“意外”。 于是今天急忙去了警察局,接过被其他同学告知,一切只是误会,误会而已。 这样——就安心了。 好冷。睡到半夜的罗青醒了,床前正对的落地窗居然开着,白色的窗帘随风飘扬着。摸了摸床边,丈夫还在睡熟。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窗外的月亮很亮,大半个窗户都被它占据了。罗青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感觉让人心安。 她来到了阳台上,靠在栏杆上倾着身子,楼下是森森树木和幽暗的小径,这个公寓价格昂贵,但也正因为其本身的价值才让大多数的人望而生怯。 佳通便利、环境优雅。 果然,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有舍才有得。抬起漂亮的头颅,深深的呼吸着夜间清凉的空气。似乎——有风,刮了过来。 “妈妈——”小小的声音叫着,罗青的身子僵硬了。她听见了有两个小小的稚嫩的声音叫着自己,就像当初懵懂的看着自己摇晃着小小的手要自己抱的样子。 “啪——啪——”有节奏的弹跳着,那是一个有着扭曲色彩的橡胶小球,罗青很清楚它的模样和手感,因为那是自己亲手将她和自己两个女儿下葬的。 “不是我的错——”转过头看着两个小小的孩子拍打着小球罗青叫着竭斯底里。 不是她的错,如果没有她们的话,她就不能有现在的荣华富贵和那个丈夫,如果不把她们狠心的捂死的话,那些过去就会像阴霾一样缠着自己,不要怪我,不要怪我。罗青抱着自己蹲在角落里念叨着。 孪生姊妹似乎没有感觉到母亲的恐惧,笑的无辜,抱着小球一步步的走过来,伸着手要这个给了自己生命的女人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 “走开——”罗青叫道,她看见那两个双胞胎的脸一点点的变青,眼球开始凸出眼眶,可爱的脸蛋开始浮肿,皮肤一点点的脱落,不知道是因为黏不住还是——那些从皮肤下钻出来的尸虫。 “妈妈,抱抱。”罗青绝望的呼喊着,没有人来救自己。一如当初那两个哭泣着在自己手下渐渐消损的生命。尸虫越来越多,它们漫过橘黄色的木质地板,一点点的爬上自己的洁白如玉的脚。 “不要——”罗青死命的抖动着双脚,拼命的躲藏着那些可怖的虫子和让人作恶的腥臭,不知不觉间已攀上了栏杆。 看了看身后高地,绝望的看着仍旧不遗余力慢慢的爬上的虫子。救命——她呼喊着。 感觉到那些东西像水一样漫过了自己的大腿、胸部和漂亮的脸颊,最后慢慢的涌入了自己的嘴。 “夫人——”隐约间看见有人惊慌失措的叫着,听见了风声和血肉刺破的声音,最后一滴眼泪溢出了眼角。 18、虐杀(三) “Who killed Cock Robin Who killed Cock Robin I, said the Sparrow, With my bow and arrow, I killed Cock Robin ” 清脆的童声回荡在街道上,时值六月,热气腾腾,高跟鞋和吊带衫刺激着男人的眼球。 但是这条街道上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路上的一大一小身上。 扎着双马尾穿着哥特装撑着不合的大大的阳伞的小女孩和叼着烟的不羁的男子。 萝莉和帅哥。 “所以我可以问为什么大热天的要在路上闲逛吗?”罗家沝不耐烦的挠了挠挑染的金发,打断了黑羽的歌唱。 “嗯——”黑羽歪了歪头,高高举起阳伞跳舞般从罗家沝的左边滑到右边在“因为你的车——”再从右边滑到左边“——半路抛锚了啊,而且——刚刚抛锚在这个别墅小区内的路上。” “可恶——”罗家沝拧起黑羽的衣领,“你那一身怎么看到是裙子吧?”你丫不是男的吗? “咦——”黑羽无辜的眨了眨眼,“哥特装——”然后巧妙的打着伞脱离了罗家沝的手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最后缓慢落地,然后展示般提着裙角行了一个西方的女子屈膝礼,“很漂亮,不是吗?” 所以这家伙的界限已经不是男性和女性了,而是漂亮和不漂亮了是吧?罗家沝扶着额头摸摸吐着槽。这样的性格为什么奇零那家伙还可以忍受的了啊—— “阿拉——”黑羽的声音打断了罗家沝的臆想。 “你瞧,”带着莫名的微笑,指着不远处围观的众人,黑羽转过头带上电视剧里小女孩撒娇的口气说,“有、人、死、了、哟——” 罗青死了,从阳台掉下来被楼下的针状铁质栅栏刺了个透心凉。 负责的刑警王跃支着笔挠了挠冒着汗水的脑袋,“唉——意外死亡事件啊。” “不会吧,谁没事干了半夜去爬阳台啊。”罗家沝不屑的嘲讽道。 “哈——我说是谁呢。”王跃合上了笔记,争锋相对着,他是个老员警了,很是瞧不上没什么用处的“别班”,特别是这个靠自家老爸爬进警察局的“二世祖”。 “这个案子是我负责的,”瞟了眼罗家沝的金发,摘下警帽扇着风,“你们‘别班’的人还是去管那些‘大案子’吧。” “这是自杀还是谋杀不也要等到尸检报告出来再说吗?”罗家沝不客气的反驳着。 “就算是这样也轮不上你们这群人。”王跃靠上栅栏,“你们还是走开别妨碍我们办案的好。”接过属下递过来的冷饮,拿在手上不急着喝。他性子直,最是不屑那套阿谀奉承,所以总是不把罗家沝放在眼里。 “不劳您挂心,”罗家沝也不动气,抬手指了指身后那个围着勘察地形和抬尸体的黑羽,“我们只是来还东西的。” 王跃敷衍着挥了挥手,“那劳驾您还是快点弄完走了的好。” 王跃的手下倒是着急的很,当着上司又不好说什么,看着王跃去看进度了,忙颠颠的跑过来给这位太子爷“降火”。 罗家沝倒是没放在心上,只求着快点把事情做完好早点到有空调的地方去歇歇。 那个属下显是看出了罗家沝的心情,忙说,“罗少,您看您要不要去屋子里面问问情况啊?”他这话倒说得巧妙,不说罗家沝偷懒蹭空调,也不说他拦事,只说是问问情况,至于问的死者的情况还是还伞的事?就看罗家沝自己了。 罗家沝敷衍着恩了一声,叫了叫黑羽,被下属殷勤的送了进去。 “真凉快啊。”黑羽合上伞,笑眯眯的在屋子里蹦腾。他倒是个老妖怪了,厚实的吸热黑色哥特装穿起来就像在雪地上一样,没半点不适。罗家沝倒不是担心他中暑,是怕这个老妖怪待会不小心整了外面那帮子人不好收场。 那个跟班却是误会了,以为这位是个亲戚什么的,也跟着拍马道,“小妹妹,这可是这个市里最好的地段了,这个小区也是这个地段最好的小区了,所以设备什么的自然是好的。” “呵呵,”黑羽被人叫成女的也不生气,只跟着罗家沝坐上了厅里的凉椅,笑眯眯的回敬着,“小哥哥你知道的好多啊。” 那个跟班被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叫哥哥,又被人夸奖自然兴奋的飘飘然,忙自告奋勇的去找当家的人过来。 罗家沝打量着房屋的设计,有意无意的说着“确实凉快,不过——”斜了眼黑羽,这个不怕热的家伙这样说,肯定不止如此吧。 “嘿嘿,”瞅见罗家沝的眼神,黑羽倾了倾身,笑眯眯的说,“这个地方阴气很重,当然凉快啦。” 等跟班的把管家找来的时候,房子里就只剩下笑眯眯的黑羽了。 罗家沝手插着裤袋,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考虑要不要直接这样走掉了事。那个老妖怪一个人回去也不会有问题吧?就算是变态什么的,遇上他,倒霉的应该也不会是他吧。 “啊——抱歉,”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随后一股淡淡的花香飘了过来。 很漂亮的一个人,罗家沝的眼神被他眼角的那颗红痣晃了一下。 “没,没关系。”罗家沝感觉舌头有点不灵了。 “真可惜,”美人叹了口气,左手扯了扯怀里的蓝色花朵,“枯萎了。” 随着他的动作,罗家沝看到美人怀里那束干枯的花朵,泛黄的淡蓝色,苍白的花球,可以依稀看见以前的美丽。 低头嗅了嗅花朵,“不过死掉了就是死掉了呢。”自言自语般毫不留情的将刚刚仿佛还珍惜般的花束丢掉,转身离开。 罗家沝惊惧着,是了,他为什么觉得不对劲,因为依稀记得那个人怀里最开始的是一束新鲜的花朵,什么花会在一夕之间枯萎? “最好不要碰喔,”伸出的手被一个伞顶锥挡住。黑羽蹲在一旁高高的花坛上,笑眯眯的说着,“花里面——可都是有虫的喔。” 仿佛为了印证般,一个细小的暗红色虫子钻了出来,在耀眼的阳光下“哧——”的一声,从燃烧到灰烬亦不过一秒钟的事情。 19、虐杀(四) “谁杀了知更鸟。” “什么?”罗家沝被毒气的太阳和刚刚的事情弄的头昏脑胀,清醒过来听到的却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黑羽撑着伞在花坛上歪歪扭扭的走着一字步,“我刚刚唱的歌。” “伞怎么没还回去?”看着走着撑着伞在花坛边走着一字步并明显乐在其中的黑羽皱着眉头问。 “啊!”踮着脚尖旋转回身,笑着举得高高的说,“礼金,礼金。解决事件的礼金。” 于是罗家沝在依旧莫名其妙和头昏脑胀下和黑羽在热心的狗腿下属的帮忙下顺利的返回了基地。 “哦呀——这么晚了,想不到还有客人来呢,”男子笑着看着轮椅上的客人,“太心急了吧。” “赫赫赫——”发出像是破风箱般的笑声,“十年了,不算急。” 男子笑了笑,礼貌的问道,“那么客人——今晚您需要些什么呢?” “那个——,”女子指了指黑色秀气的花朵。 夜——很静,大多数的生物业已安睡,病房里只听得见隔壁间或一两声的咳嗽,或者是窗外树叶的摇曳的“沙沙——”声。 但是他,睡不着,他能够感觉到来自黑暗中的窥视。 他很幸运,同学会聚会的前天出了车祸,所以躲过了一劫。不然那些烧焦的黑尸里面就会有一个他。 这是值得庆幸的事,可是今天早上看见了罗青的消息,忽然感觉死神——并没有远离他们。 他是一名记者,负责X报上那个不起眼的灵异板块。因着常年浸银在这些光怪陆离的传说中,所以神经也比他人要来着敏锐。 “叮铃铃——”响亮的手机声打碎了寂静,他吓了一跳,惊惧的看着不紧不慢的耐心的响着的手机。要不要接呢? 他总觉得,接了,死亡便来临了。 手机依旧不紧不慢的响着,一般来说,时间也——太长了吧。 他咽了咽口水,隔着衣服捏着胸口挂着的玉佛,慢慢的——慢慢的将身子团成一团,缩在了床头的一角。 “先生,侬秀机响啦。”一口吴侬软语的病友敲了敲他的房门,“侬莫西吧?”他知道,这个是前天死掉的那个心脏病患者。 半生不熟的普通话。 他团的更紧了,没事,天亮了就没事了,只要有玉佛——玉佛呢?他的心开始砰砰的狂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玉佛,玉佛。 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 手机不紧不慢的响着,敲门声急急的传来。窗外、窗户也开始哗哗的响起来了。一定要快点找到,快点。 对了,对了,他一开始就放在胸口的,一定是掉到里面去了,只要拿出来就好了,拿出来。 你瞧——拿出来,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敲门声了,没有手机声了,什么也——没有了。这下子,安心了,他对着破门而入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医护人员笑道,“没事了,什么都——没了。” “怎么样?”三文推了推头顶的小睡帽,打了个哈欠道,“小罗子,还没好啊?” 罗家沝无奈的挂机,摇了摇头。 “哈——,凡事急不得。”三文一边向窝游过去一边宽慰着,“冥冥中自有注定。” “先喝杯牛奶吧。”奇零将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在了罗家沝的手边。 罗家沝点点头,捧着杯子缀了一口。 自己和奇零翻看了现场的笔录和照片,所以的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的没有疑点,只是那个女佣的话,也就是第一目击证人。 “我听到太太好像在说,‘孩子……’什么的。太太和少爷结婚三年还没有孩子,但是我曾经听说太太年轻的时候好像很不检点,不过少爷很喜欢太太,见太太改变了也既往不咎了。” 奇零查了查罗青的生前,因为一直都是美女,所以年少的时候也有过疯狂的时候,好像怀过孩子,还是双胞胎,不过出生不久孩子因为体弱就死掉了。 “真是奇怪,死一个的话很正常,两个一起死就可疑了哟。”黑羽笑眯眯的吹着杯子的热气说,顿了段喝下一小口牛奶,状似无意的说道,“不过啊,只是两个新生儿,还是身份未明的,谁知道是怎样死的呢?” 不过罗青死前找他们的时候确实神色慌张,而且在接了一通电话以后就平静了下来。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肯定有所察觉才会这样,不过呢——”喝了口牛奶,黑羽翻了翻资料,“我记得她找我们的那天是这样说的吧。” “我叫罗青,十几年前移居去了美国,近几日才回来。”…… “因为婆家的关系回到了这里,昨天本来是国中时候的同学会。地点就在靡音。”…… “所以并不是佣人们以为的婴灵作祟,而是和那个同学会有关?” “宾果。”黑羽笑眯眯的弹了个响指赞扬着。 “我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查了一下那个同学会,”奇零拿出了自己的资料,“十年前的国中,也就是2000年,这个是当年的毕业照,全班一共是二十一人,除掉同学会KTV自燃事件死掉的十八人,还有三个人。” “这三个人是——”看着照片上扬着稚嫩笑容的孩子,很容易就找到了漂亮的罗青。 “罗青、吴桐、李丹。”用红笔勾出了这三个人。 漂亮的罗青,带着那个年龄特有的调皮的吴桐和阴沉的李丹。 “我去问了一下学校的教导主任,”奇零翘起腿靠上椅背,“当年罗青属于当年的校花,人很漂亮,性格也很不错。”罗家沝想起了罗青当时的楚楚可怜,搓了搓手臂,确实,大部分的男人都很爱吃这一套。 “吴桐成绩中等,人很皮,不过嘴巴很甜,大部分的老师都很喜欢他,啊——我还要到了他的联系方法。” “至于李丹嘛——”奇零换了条腿,撑着头说,“成绩下游,性格阴沉,没几个好朋友。” “这三个人,在火灾当时,罗青迟到了躲过一劫,吴桐头天出车祸因祸得福,李丹则是唯一的生还者。” “等一下,”罗家沝滑动着椅子扑上桌子,“你说李丹没几个朋友?”意思就是还是有的。 “没错,”奇零放下手,起身走到桌前,敲了敲桌子,“除了这个人,两个人一样的没有人缘。”手下的那个档案,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孩,怯怯的看着镜头。 “所以,”黑羽放下喝完还冒着热气的杯子,“罗青肯定是注意到了什么才会来找我们的,不过她为什么中途离开嘛——就先不管了。” 所以关键是这两个人吗?罗家沝摩挲着下巴,胡子开始冒出头了,有点扎手,只有吴桐的联系方法,先试试吧。 可是——直没人接。 20、虐杀(五) “你不用这样费心,”奇零试图宽慰着因为沮丧而耷拉着脑袋的罗家沝,“也许案子不会交给我们的。” 所以,这算是安慰吗?罗家沝的脑袋垂的更低了。 “不一定喔。”穿着可爱连身熊猫睡衣的黑羽悄无声息的盘着腿出现在了桌子上,“依我的观察,这应该是一个咒术。而咒术再精妙也有一点点的破绽。” 第二天中午,罗家沝接到了案子,吴桐死了。 解剖的过程中,划开死者的肚子,发现了大量的尸虫,但是在聚能灯的照射下,尸虫瞬间化为虚无。 于是紧赶着去了医院——接到了第二名死者。 “自己掏了心出来,没有任何工具,”负责记录和采样的警察大队这样告诉了罗家沝。 一打开房门,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罗家沝掏出手帕捂住了口鼻,勉强压下了呕吐的欲望。不过看来有人比他更逊。 “报——唔哇——报告。”罗家沝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让这个耳朵上挂着塑料袋不停呕吐的家伙停止说话,天晓得再让他看着他因为说话喷溅出可疑物体的话自己也会忍不住的。 “叶锋——”大队长叫道。 “有——呕——”叶锋站直做着军礼,可惜挂在脸上的塑料袋和随着说话而喷溅出东西的样子让原本的英武大打折扣。 “你先下去,”大队长挥了挥手,看着又要做军姿说是的叶锋急忙补充道,“暂时不用说话了。”看来大队长也受不了这样的恶心场面。 血——并不多,尸体已经被抬走了,被单上染着大朵的波斯菊般的血块,暗红色,已经变硬了。 没有打斗,没有毁坏,就像是小说中经典的密室杀人案。 “真是漂亮,”黑羽蹲在病床的床头上,趴在床柜上欣赏着花瓶中黑色花朵。 “这个是——”大队长惊疑的叫道,刚刚还没有的。 “黑色曼陀罗,”黑羽转过头笑的灿烂,和当做背景的曼陀罗倒是相得益彰,“花语是不可预知的死亡。” 外面的阳光明媚,但是大队长依旧感觉到寒冷。“咕——”的咽下一口口水,他想起了局里面关于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科的传闻。 罗家沝倒是被磨砺的麻木了,拿起镊子翻看了下花蕊,“这次——又是什么?” 没看到预期的效果,黑羽无聊的跳了下来,摊了摊手,“血。” “血?”拿着镊子的手抖了一下。 背着手,转头笑着的黑羽补充道,“凝固的成为黑色的血。” 罗家沝这次发现花瓣确实非常的厚重,因为本身就是黑色的所以不易察觉,但确实—— “另外补充一下,”黑羽笑眯眯的看着大队让人把花封好带走,“上次的是八仙花,代表着自私。” “医护人员是听到不停的手机声才来的,敲了很久的门不见反应就让人撞门进去,于是——” “我,我看到吴先生捧着一块红色的东西笑着说,‘没,没事了。’”年轻的安保人员看来是被吓坏了,即使在现场隔壁也很紧张害怕。 “那么这束花——”大队长“啪——”的将花扔在桌上,瞪着安保说,“是怎么混进来的?” 安保害怕的咽了咽唾沫,看了看笑眯眯的抱着绒毛熊的黑羽和叼着烟老神在在的罗家沝,无奈的交代了“那——那位先生很漂亮,又,又给了钱,说是朋友一定要的,不让的话就无法安睡。我看他说的那样的可怜。就,就——” “你——”大队的怒吼被罗家沝打断了,“那个人是不是眼角有颗红色的痣?” “是,是的。” “哈——”黑羽捏了捏绒毛熊的耳朵,轻笑着,“于是就真的‘安睡’了。” 大队缩了缩肩,本来很恼怒被罗家沝打断话,但是一听见黑羽说话,不知怎的,本能的恐惧了起来。 于是一时竟安静了下来。 “报告大队——”门口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看着来者,罗家沝“哧——”的笑了,这不正是刚刚的那位,在现场大吐特吐的喷君吗,说起来算是第三次见面了。上次的罗青案件殷勤的下属不正是他吗? 叶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开车带着罗家沝和黑羽去了下一个目的地。 “我——我听陈实说了,他说您们忒厉害,”叶锋一脸崇拜的表情开着车说,“我们是白天抓坏人,您们是夜里抓坏鬼。啊——对了,陈实,您还记得不?就是上个月您们帮着给招魂的那人,我和那人是哥们,从小一起长大……” 罗家沝默默的掏出耳机塞上,按下开关,于是一切都安静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话唠叶锋还在“哒哒”的说个不停,黑羽居然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 抹了把汗,看着叶锋把车停稳,黑羽依旧纹丝不动,推了推黑羽,于是罗家沝看到了异常诡异的画面,黑羽的眼睛渐渐的往上翻,然后消失——再出现,眨了眨眼睛,“到了?” 看着张着嘴惊讶的罗家沝,黑羽淡定的取下耳朵里的耳塞。 “有什么问题吗?” “……您画工真好。”罗家沝勉力恭维着。 黑羽点了点头照单全收,“唔——还行。” “……” 21、虐杀(六) 李丹疯了。 罗家沝他们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疯癫的女人躲在衣柜里喃喃自语着。 “呵呵——我们都得死,都得死。”焦躁着揉着手下的被单,眼睛瞪得又大又圆,血丝已经爬满了上面。一身的酸臭味,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尿液混合在一起发酵了。 “靠——疯子。”罗家沝啐了一口,这样子要怎么问啊。 无奈的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李丹疯了,但是对外面的声响和事物都感知非常,叶锋好奇的探看被她立刻扑到抓了满脸的伤痕。 “靠——”罗家沝看叶锋扳不过李丹,直接上前飞起一脚将李丹再次踹飞进衣柜,李丹感受到了害怕,努力的拉上门想要躲避。 “你瞧,她都这样子了,你还不放过她?”至始至终都很安静的黑羽开口了。 罗家沝一凛,抓过叶锋向黑羽靠了过去。 咯吱咯吱的声响穿来,叶锋感到了骨头里的冰凉。仍不住缩了缩。 一个黑衣女子坐着轮椅出现在了门口。 “还不够,这些怎么会够呢?”女子笑着慢慢的滑了过来,停在了不停抖动的衣柜边。轻轻的抚摸着,呢喃着,“你说是吧——李丹。” 柜子开始强烈的抖动,李丹的声音尖叫着,罗家沝动了动,被黑羽扯住了,渐渐的,抖动停了下来,红色的液体开始慢慢的蔓延出来。 “为什么?”罗家沝用力握着自己的手才使声音没有那么的颤抖破碎。 “为什么?”仿佛自言自语般,女子从身后摸出了一束花朵,轻轻的放在了地上。而后猛的扯下了自己的头发和斗篷。 罗家沝和叶锋的惊呼咽下了喉头。 “你们叫吧,没关系的,”女子轻轻的笑着,“我已经习惯了,”摸了摸自己凹凸不平的脸。 这张脸,皱皱巴巴的仿佛百岁的老人,一直蔓延到衣服的里侧。 没有头发,眼睛泛着白光,模糊的像是白内障患者。 “我的声音还如此的沙哑,”女子抚了抚衣角,轮椅渐渐的靠了过来,罗家沝和叶锋拉着黑羽的衣袖,看着她在半米的距离停了下来,推着她的人显现了出来。 黑色的,模糊不清的人形怪物。 “这——这个是什么东西?”叶锋惊呼。 女子亲昵的摸了摸它的手,扯着沙哑的嗓音说,“怪物?也许是吧,但是怎么也强过躲在一个小孩身后的男人。” 罗家沝不为所动,依旧理直气壮的躲着,笑话,自己又不是小说里的主角,怎么可能有小强一样的性质。 “你的心——”黑羽摸了摸怀里的绒毛熊,歪着头指向“它”“真是黑暗。” “因为被同学毁容所以连内里都坏掉了吗?”丝毫不惧怕渐渐愤怒的女子,“所以就算不像以前那样航脏也是一样的丑陋。” “住嘴。” “呐——”黑羽不依不饶的继续说着,“因为内心的仇视才演化出这样不堪的东西,真是——” “住嘴,”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东西的。” “住嘴” “你为什么——”绽开一抹微笑,带着纯真和不符的恶毒,“不去死呢?” “住嘴——” 女人被彻底激怒了,身后的黑影“嗖——”的扑过来,黑羽笑了笑,反抓着身后的两人轻轻一跃,“哐——”的玻璃碎掉了,三个人掉了出去。 “呜呜——”叶锋吓得动也不敢动,“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死掉啊。”这可是二十七楼啊! “闭嘴——”脸上好不到哪里去的罗家沝咬着牙说道。 “众生众灭,万般皆法。”黑羽闭上眼睛默默的捏着诀。 黑影随行而至。 “贪噌痴恨,情所出法。” 黑影伸出了手。 “具念归一,不惑不疑。” 黑影开始扭曲变形成网状向他们裹来。 “心之澄清,万般不惑。”猛的睁开双眼,瞬间——将要完全包裹他们的黑影像按了暂停键般停了下来,渐渐的蔓延着镀上一层金色,随后破碎——消散。 然后黑羽他们渐渐的缓慢的飘下立在地上。 “不要——”,随着惊呼,有人跳了下来。 “啪——”的一声,坠落消损。 “丑八怪,丑八怪。” “你怎么不去死啊,这么丑。” “我们怎么会是朋友?你这个样子。” “哈,你该不会以为那个人真的喜欢你吧,是我说如果成功的话就可以和我约会哟。” “哈哈,你看这个人被火烧的样子,真可笑。” “作为你的老师,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 …… “我只是想要一个朋友。”悲哀的咏叹着,留下最后的语句,随风而散。 22、神秘男子(一) 夏日的风,很难得如此的清爽。 慕青——那个被自己的朋友抛弃,被自己的老师厌弃,被自己的同学玩弄,玩笑般的点火烧自己的脸,星火蔓延,容貌声音具毁——包括自己的心。 她的葬礼很简单,除了哭泣的父母烧化纸钱后便离开,空空的墓地里只剩下两个人。 虔诚的合掌鞠躬拜祭,罗家沝的心情如夏日的风般——薄淡又纠缠。 “师叔祖的破咒只是清心灭欲,她选择了结束生命,是因为对于这世间不再有值得留念的东西了吗?”垂下眼睑,阳光被长场的睫毛遮住,半明半暗。 奇零侧头看着这样的罗家沝,眼眸中闪过一抹莫名的色彩。 “杀戮本就是动物的天性,人类再如何进化也摆脱不了溶于骨血中的东西,”看着闻言颤了颤的罗家沝,语气变得自己也没觉察的一丝轻柔,“可是——再如何受到伤害,也不能以此为借口肆意横行。” 罗家沝平时大大咧咧神经粗的和电线杆有得一拼,但是心肠却是极致的柔软。他不希望慕青去害人,可是慕青却因为自己的拦截而死,心中一直郁郁不欢,现下听得奇零如此说,心——莫名的轻了起来。 他回头看了看低头看着自己的奇零,背着零落的阳光,眼神尽显得前所未有的温柔。 “你——”能言善辩的罗家沝语塞了,树影斑驳下的奇零被阳光柔化了菱角——褪去了冰冷,如斯美好。垂下的眼睑上的睫毛根根清晰——鸦翅般浓密。罗家沝忽然想要伸手摸一摸那蝶翼般的眼睫。 “叮——”清脆的银铃打破了旖旎的氛围,也让罗家沝的手就那样直直的僵在距奇零脸05cm的位置——TMD——哪个吃饱没事干的打断人好事?!罗家沝怒气匆匆的转身——抱着花束的黑衣青年默默矗立。 奇零气息一敛,将罗家沝拉到到身后。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这个人。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奇零——”罗家沝扯了扯奇零的衣袖,小声的说着,“这个人就是上次说的那个奇怪的男人。” 对于罗家沝的议论青年似乎充耳不闻,自然的做着一系列祭奠动作。 哼,人都死了还做给谁看,装模作样。罗家沝不屑的鄙视着。 “罗家沝,”奇零唤道,“待会跟着白皞走,不要管我。” “什——什么,”罗家沝一听奇零郑重的口吻一下子也紧张起来,死死的揪着奇零的袖子,“究、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奇零没有再说话,因为青年已经结束完了祭奠,直直的向他们走来。 “呵——好巧啊”,青年看着奇零轻笑着,整了整衣袖,随着他的动作,从袖口间或跃出一两声清脆的银铃声,罗家沝注意到他的手腕系着一颗精巧的银色铃铛。 “是啊——真巧啊,”奇零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阁下想必是跟着我们很久了吧。劳累了。” “呵呵——好说好说,”看着奇零恭谨的态度,对方似乎觉得很有趣,青年笑的很是开心。他人本就长得漂亮,一头微微卷曲的咖啡色及肩部中长发用黑色的缎带束在脑后,一身黑色的仿清长衫衬着修长的身体很是儒雅娟秀,弯弯的眉眼在那颗红色泪痣下甚是漂亮。 “呸——”罗家沝偷偷的吐着口水,“狐狸精。” 话音刚落便看到那双凤眼扫了过来,登时很没骨气的又缩了回去。 “在下与阁下神往已久,现在正好偶遇,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得奇公子屈尊寒舍。”他说的委婉手上却是不含糊,生生堵了奇零的退路。 “你都知道是寒舍了——那还有毛去头啊!”罗家沝不屑的说道。 凤眼再次扫来,“这位小公子甚是有趣,不若一同前往?”被那目光一扫,罗家沝感觉头顶的太阳温度一丝也没了,反而身体像是从骨头里结上霜,动弹不得。 奇零向右一移,挡住了青年扫视的目光,“他是局外人,且在下今日实是不便,恳请前辈见谅。” 青年懒洋洋的靠上一旁的墓碑,修长的手指在碑上弹跳着,“恐非是不便,实是不愿吧?” “还望前辈见谅。”奇零捏了捏罗家沝的手指,一件滑溜温润的东西滑进了罗家沝的手心中。 “这可是——,”像是深思般,故意停顿了一刻,加重语气拉长尾音说道,“不好办啦——”手指猛地一顿,黑暗仿佛从他的脚下蓦的蔓延开去,霎那间天地失去了光明,遁入了黑暗。 于此同时,奇零身后划出一道白光,罗家沝消失于原地。 白色光芒直奔越来越小的光明洞口而去。 青年挑了挑眉梢,不紧不慢的接下奇零的攻势,笑道,“这位公子也请一同前去吧。”说话间一抖衣袖,漫天黑色枝条藤蔓样滋生,绕过奇零直去追天边的罗家沝。 奇零暗惊,自己已使出十分力气对方却像逗弄小孩一般轻松挡下自己的招式,并且闲暇到可以去追罗家沝?抬了抬脚,水泥路已变成泥泞的沼泽般——泥足深陷。 敛了敛心神,念下口诀,一只大鹏直直冲向男子。男子含笑轻轻一跳挥了挥衣袖,大鹏一声惨叫,竟被生生拍灭,余留一团黑气在空中。 男子慢悠悠的向奇零踱去,却见那团黑气缠绕着自己的手臂扭曲着蔓延,逐渐成型为一只黑色奇怪动物。 ——有鸟焉,其状如蛇,而四翼、六目、六足,名曰酸与,见则其邑有恐。 “有点意思。”赞叹着抚摸着酸与,只见原本耀武扬威般的大鸟忽而惧怕着一边退缩,一边发出刺耳的尖叫,最终缩回一团,变成一滩地上的黑水。 奇零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看着男子毫不在意的继续向自己走来,甚至不去计较脚下踩过的那摊黏糊糊的物体。 “你们一家人还真是像,总是喜欢做一些自以为是的事情,”脚步停下,脚下踩过的黑呼呼的物体开始渐渐立起来,挡在男子与奇零的中间,奇零发现男子的话语因黑色物体完全成形的人体而停顿了一下,接着不屑的语气染上了一丝迷惘,慢慢的吐着字“却总是会事后后悔。” 就是现在,乘着男子被眼前的事物迷惑着,招来长剑,御剑而行。 天空现已完全变色,整个空间像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罗家沝怎么样了,肯定追上了吧。心口猛的一痛,奇零弯腰捂住胸口,咬牙朝着白翱飞去的方向掠去。 黑暗中有着什么忽而一闪,奇零一喜,追了过去。然而喜悦还未溢上嘴角便如夏日寒冰快速的褪了下去。 只见罗家沝被一只金色的蟒蛇缠绕在一丛鲜艳的蔷薇上,——昏迷不醒。 要是那家伙醒着,一定会抱怨着说自己又不是那个老处女的儿子,为什么摆一个这样M的造型啊。 苦笑了一下,看着因自己的到来便警惕着抬头朝自己吐着蛇信的蟒蛇,奇零停了来。 真是糟糕,看着开始明亮起来的四周,奇零认命的转过身,不意外的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依旧维持着离开时的姿势与那黑色物体对持着,若不是身后五花大绑的罗家沝,奇零很怀疑自己根本没离开过。 空间依旧是无边的黑暗,只在自己三个人范围内亮着光。 自己一开始便被误导了,以为只是简单的封锁空间,现在看来这个男子一出现自己和奇零便已被拉入了特例扭曲的独立空间。 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 23、神秘男子(二) 像是没注意到奇零曾经逃离过般,男子碰了碰眼前的已完全成形的“物体”,轻声说着,“他很漂亮,不是吗?” 说着这话的时候,男子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眼前的“物体”——现下已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每一个衣褶,每一根发丝。 奇零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人”,他是如此的熟悉“他”,比自己的掌纹有多少道还熟悉。 因为这个人,总是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从很早很早的时候。 “颜愈,”男子伸出食指点上“颜愈”的额头,奇零有了不好的预感,住手——话语在喉头滚动,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好久不见了”,随着话语的完结,男子的食指处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不要——”。奇零吼的声嘶力竭,却阻止不了“颜愈”被光芒的吞噬。 四周恢复了安静,奇零不再如刚才那般激动,垂着头,形容颓废。 “你看”,男子转向奇零,温和的述说着,“一如既往的——‘事后后悔’。” 你的悟心鬼,我的封印思念,你的小把戏,我的无情杀戮,最后是——你的后悔。 “你杀了他?”奇零抬起了头,冷漠的双瞳开始充血。 “是呀,”男子忽而展颜笑道,一挥衣袖,一个缠着藤蔓的秋千出现在一旁。 接着男子做了一个一直以来和形象不符的俏皮动作,轻巧的跳上了秋千,抓着两边的长绳开始荡了起来。 “你杀了他。”奇零重复着,丝毫不为男子的动作妥协。只是这次疑问变成了陈述。 男子回忆般歪了歪头,忽而笑道,“嗯——我杀了他。”语调轻松活波,顿了顿,转而用染上幽沉的语气补充着,“以前的颜愈,现今的‘颜愈’。” 闻言,奇零唤出炎剑,刺向男子。炎剑的火焰划破黑暗,直向男子。 “你们家的脾气也没变”男子蝴蝶般轻巧的跃开,漂亮的秋千刹那化为虚无。 “总是这样——”炎剑滑过男子的胸膛,男子的身形闪烁着消失。 遭——幻影。来不及撤离,后背已靠上男子的胸膛,执剑的手被握住,耳边响起了男子的声音,“自不量力”。 “嘶——”男子匆忙退开,衣袖依旧被划开。捻了捻衣袖,男子懊恼的说着,“果然不该小瞧呢,奇家的人。” 仅仅是划破衣袖的程度——吗? 奇零稳了稳身形,左手握着小枝袖剑,银光闪烁。 果然一次使用两只炎剑开始让身体吃不消了,可是即使这样,也没让男子受伤一丝一毫。 “好啦,”男子拍了拍手,奇零被他忽而的动作惊得一崩神经。“那么,游戏邺已结束了。该走啦。” 话音刚落,奇零便感觉寒冷由内而来,男子动作太快,连虚影都看不见,却已来到面前,手掌贴上奇零的胸口。 顿时五脏六腑开始被冻结上,很快薄冰开始包裹整个人。 “为了感谢你让我再次看见颜愈,”男子微笑着,语带感激,“把你做成一个漂亮的冰雕如何?” 奇零已冷的说不出话来,努力的使自己望向罗家沝。可惜眼前已黑得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要死了吗,可惜了——那家伙,还是没法救出他。 男子微笑着看着奇零变成冰块,奇家的人,果然一如既往的愚蠢啊。 一个小小的光芒闪过,糟糕,男子的脸上头次闪过惊慌,狼狈的退后,衣摆却依旧被烧得破碎。 该死——失算了。颜愈可真是大方,连天火凤凰都送给了奇家。 恨恨的瞪了一眼从奇零体内飞出的凤凰,在凤凰在空中盘旋着准备俯身冲向自己的时候急忙撤下结界离开。 凤凰盘旋着,哀鸣着,最后在罗家沝的醒来后直到俯身冲进奇零的身体后消失不见。 24、神秘男子(三) “这样啊,你决定要走了吗?”颜愈看着奇零,带着微微的苦恼,抱着小小的黑猫问道。 走,去哪?奇零无法开口,只感觉自己握住一只手,旁边是一个温柔面容的女子,看着对方的微笑,坚定的回答道,“是的,我爱她,愿为一凡人,一生与共。” “真好啊,”讽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身白衣的古月没了初次的耳朵与尾巴,抱着双手斜靠在门口,冷冷的看着自己。 奇零没有回答,只是坚定的握紧女子的双手,感受着对方的回握。 “先生的话,应该也能明白吧,”奇零不紧不慢的说道,“宇宙洪荒,女娲夸父,人类伊始,最终不过求的一生安稳,觅得伴侣。” 颜愈垂下眼睛,梳理着膝盖上黑猫的毛发,黑猫翻了个身,露出小小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屋外蝉鸣。 颜愈,你为什么要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不要哭,不要伤心, “颜愈——” 伸手去抓被发现自己已躺在事务所里,身下是柔软的床铺,眼前是—— “额——那啥,奇零你听我说,”罗家沝尴尬的直起身子,“我是看你身上太脏了,所以——” “嗯,我可以作证,他绝对没有乘你睡着的时候捏你的脸做成各种鬼脸状,也没有乘机东摸西摸吃你的豆腐,更没有在刚刚的时候打算亲下去,”黑羽举着手好学生装说道。 有你这样帮忙的吗?罗家沝心中怒吼—— 似是还嫌奇零脸色还不够黑般,一旁的短发唐装的男子点了点头补充道,“嗯,少年啊,你还要加油啊,”。 “我靠,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对,应该说你个老妖怪要装小孩就要专业点,一般小孩会忽然出现坐在高一米九的衣柜上吗?还有你,你这个开酒吧的,这是我的地盘,请不要一副主人状理所当然的忽然出现别人家就算了,还偷看人家做事,而且那个红木椅和一套红茶家具是怎么回事,你敢不敢把你家也全部搬来啊——?” “啊呀呀,好凶,”黑羽吐了吐舌头笑道,“那我先闪了,你慢慢亲”。 “嗯,我虽然不介意继续围观,但是刚刚你的口水喷进了杯子,所以——你慢慢努力吧,少年。” 喂,有灵力了不起啊,忽然出现忽然消失,当我这里是公共厕所啊?最主要的是——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撂这里面对爆发中的奇零啊!!! “那啥,我可以解释的,”罗家沝一格一格的转回头,僵起笑容道。 “不要打脸啊——” 于是,半小时后,神清气爽的奇零和“熊猫“萎靡状罗家沝出现在了客厅。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精神啊,”黑羽捧着茶杯老头状笑道。 这两个老不死的——不发威你当我HELLO KITTY啊,罗家沝咬牙掳袖上前。 却在下一秒平整的“贴”在了地上——靠,谁踹老子屁股,罗家沝趴在地上狠狠瞪向“行凶者”。 “行凶者”视若罔闻,怡然自得的加重踩在罗家沝背上的脚,弯腰向喝茶的两位一一行礼,“ 师叔祖好,唐前辈好。” “师叔祖的帐徒孙已帮你讨还了,”奇零若无其事的碾了碾脚,靠,老子的腰——死人妖,看什么看! “哎呀,小徒孙太客气了,”黑羽笑眯眯的无视罗家沝的“眼神攻击”。 “应该的”。 “小奇子还真是孝顺啊——”唐装男子淡然的倒着茶感叹道, 手指一转,指了指趴在地上的人一对媲美“国宝”的眼睛道。“唐前辈的也是,” “看来,他真的很紧张你啊,少年,”唐装男子笑着看着鼻青眼肿的罗家沝道,“不然老夫的手段可是比较让人吃不消的呢?” 哼,谁稀罕啊。罗家沝扭头不看那张欠抽的脸,才不承认是感动到害羞了呢。 偏偏此时还有人不嫌热闹般。 “啊呀,看不出来,罗少你喜欢啊——” “靠,你来干什么?”那两个老妖怪老子打不过还不敢抽你吗?罗家沝跳起来踹向徐才。 “喂喂,讲不讲理啊,”徐才抱头乱窜,“大半夜打电话让我去墓园接你,好容易开车回来,你又让我去买药,砸了三家店子才买到药,你说我容易吗我”。 “咳——”徐才这么一说,罗家沝想起来了,当时自己醒过来后急忙打电话让人来接自己,可惜那些家伙要么关机要么不接电话,好容易通了几个,一听墓地,立马挂掉,最后只有还在外面嗨的徐才开车来接自己。 就算这样,还是要打—— “靠,干嘛还打我,”徐才委屈的摸着头道。 “老子喜欢。”罗家沝发完气,也轻松了,二痞子样歪上沙发。 徐才摸了摸头,无奈的走向另一边的沙发,途中猛的顿住,一副仿佛看见隔夜的床伴忽而变成自家老板般惊慌的模样,“唐——唐——唐。” “在下唐镜诺,不叫唐唐唐,”唐镜诺冷静的拍下对方的手指,无视徐才一副见鬼的表情。 “啊——我忽然想起家里的衣服还没收,我先回——”,徐才停下奔向门口的脚,门口的奇零默默的擦着手中的剑,寒光尽显。 “你小子连洗衣粉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收毛线的衣服啊。”罗家沝不耐烦的玩着手机道“过来——”。 徐才无奈的一点点的蹭过去。 “如果你再敢以龟速前进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的‘小龟’切下来,”罗家沝恶毒的说道,奇零对应着一挥炎剑,火星点点。 徐才立马“嗖——”的一声闪回原位,只是这次没了上次的从容,屁股只敢挨一点点沙发,犹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的看着房中的人。 “早知道这么害怕的话,当初干嘛还来踢馆呢?”唐镜诺吹了吹茶水,淡然的说道。 “靠,老子当你是知交,你当老子冤大头啊?”罗家沝不满的踹了一下脚下的茶几,被朋友的背叛滋味甚是难受。 没错,当初方旌的事件就是这家伙牵的头,故意引来碧痕毁掉古月,暮青的事情也是他牵的线,不然暮青哪能那么巧遇见那个神秘男子,这次墓园事件虽然没有他的参与,但是若没有暮青的事件,便不会有墓园事件,所以,这家伙是——罪魁祸首。 “我只是想父母能够回来,”徐才垂下头,轻声说道,“只是想要一家团聚,哪怕是过着平凡的日子也可以。你父母健在,肯定无法理解吧。” 徐才自嘲般笑了笑,只是笑声中带着一丝悲凉无奈,“他们走的那天,还电话视频对我说了保重身体。警察说是入室抢劫,但是那一区那么多有钱人,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家。 我家的小妹妹才5岁,老是说喜欢冰淇淋,想要嫁给冰淇淋。还喜欢把金鱼养到老爸的古董砚台上,每次这个时候老爸就满院子追着她跑。 还有妈妈,总是那么温柔,会做好吃的曲奇,还会打漂亮的毛衣给我们。 我家的拉拉明明是一只猫,却老是以为自己是狗,老是喜欢去枪隔壁家狗狗的飞盘!”徐才的声音开始带上哭腔。 “后来,遇上那个人,他说,可以让我的家人复活,于是我假装自己是不学无术,到处逛酒吧,就是想要找到唐先生,帮他拿回一些东西。” 25、神秘男子(四) 浓香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室内静默了许久,唐镜诺“那你为什么来闯黄泉馆?” 听见唐镜诺的话,徐才立马气愤的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我觉得那个男的让暮青差点杀了小佳,而且我听说先生的黄泉馆链接生死,所以——” “所以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成功闯过去,然后把自己的家人带回来?”唐镜诺笑眯眯的补充着。 闻言徐才低头诺诺道,“我知道自己是不自量力——但是,但是就是想要试试”。 唐镜诺“赞叹”般的说道,“还真是有毅力啊——” 一看唐镜诺的脸,徐才立马焉了下来,看来上次的“踢馆后遗症”让他记忆犹深。 “那么,你知道自己这次做了什么吗?”黑羽问道。 “不是——‘踢馆’——吗?”徐才茫然的看着黑羽,在说到“踢馆”的时候,眼角瞄到一旁的唐镜诺,音调顿时萎靡下来。 “苍月知道你会去‘黄泉馆’,所以乘乱破了结界。”看着徐才更加茫然的眼神,唐镜诺接口说道,“也就说,接下来就是——月下枯骨,百鬼夜行。” “提问——”好奇宝宝小罗童鞋和徐才童鞋举手抢问着。 老师唐镜诺微笑着颔首道,“一个一个来。” “什么是‘月下哭股,白贵夜行’?”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徐才一本正经的问着,“是因为最近股市不景气吗,所以在夜里白白浪费了很多贵重的东西?” 唐镜诺:“…… ……” 三文:“…… ……” 奇零——低头继续擦剑 黑羽:“虽然股市最近确实不太好,但是‘夜、里’‘浪、费、东、西’也是很不好的。” 谁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着重强调“夜里”和“浪费东西”这六个字上啊——你没看见徐才的眼睛已经开始瞄唐镜诺的“下、半、身”了吗?罗家沝无力的吐着槽。 幸而唐镜诺也算是活了百八十年的老妖怪了,三十秒后恢复常态,继续微笑着说,“那么下一个——罗家沝!” 你话题转的太生硬了——先、生!虽然满腹槽点,罗家沝依然顺势接下唐镜诺抛下的问题道,“其实我想问的是——苍月是谁?” 唐镜诺:“…… ……” 三文:“ …… ……” 奇零——依旧低头继续擦剑 好吧,我知道这个问题很白痴,可是对战这么久,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也不是我的错啊,你们TMD谁也没和我说过啊—— 半响,黑羽悠悠的说道,“我以为你们已经见过面,毕竟不连‘送花’的那次,墓园袭击你们这件事才发生了四小时二十七分钟。” “提问——”徐才再次屹立不倒的举手 唐镜诺深吸一口气,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先确认道,“如果不是关于你母语语法的问题——” 徐才:“冒昧问一句,你们都是兼职的吗?” 唐镜诺:“?” 三文:“?” 黑羽:“?” 徐才扳着手指头说着:“你们看,唐先生是开酒吧的,三文前辈和黑羽前辈是做警察的,就连苍月都是卖花的。你们都很穷吗?” 唐镜诺:“…… ……” 三文:“ …… ……” 奇零——依旧低头继续擦剑 黑羽:“唐先生我不清楚,不过只要小徒孙不破产我就还有粥喝。” 罗家沝抽了抽嘴角,转头看向奇零,“话说你还有多少房产啊?” 奇零抬了抬眼皮,“你要‘陪奁’点过来吗?” 陪、陪奁?!罗家沝自觉耳尖发烫,要陪也该是你好不好。 徐才咬了咬手指,不解的问道“小家打烂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赔?” “不是赔东西的赔,是陪睡觉的陪。”黑羽挠了挠三文的尾巴尖,笑眯眯的说着。 “要陪也是陪嫁,呀呸——他陪嫁过来。”罗家沝羞气道。 “提问——”奇零收回剑,“什么时候可以开饭?” “开饭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倒是现在的情况——”唐镜诺碾了碾袖扣,朝一旁还在咬指甲的徐才皱了皱眉道,“ 一、鬼门将近,需要四个人守住缺口,等待黄泉道的‘修复’; 二、这人与苍月毁约,怕是现今毒咒已侵入体内; 三、苍月因黑羽前辈而来,这毁门之事黑羽前辈难辞其咎; 四、奇家借了我‘百蛇草’为这人解咒,便在这几日为我守住南门——如何?” “靠——‘百蛇草’明明说只要引来苍月,就可抵消,怎么现在还算是借你的?”罗家沝不满的咆哮道。 “是引来了,”唐镜诺掀开一旁的熏香炉,道,“可惜——又让他跑了,你们自己还受了重伤。” “你——”听见唐镜诺讽刺的话语,罗家沝正欲上前争辩,却见徐才忽然上前一扑,茶几上的杯盏顷刻间碎了一地。 奇零见势一凛,执剑而上。 徐才身体开始渐渐扭曲,面目狰狞。 罗家沝惊讶于自己兄弟身体柔软度的同时也欲哭无泪的在房间里——乱窜! 你妹啊,那么多人为什么只追自己啊!还有你这个冰山面瘫倒是准头一点啊,很容易误伤人的好不好!!还有那个齐耳短发死人妖你那一脸遗憾的“啧”是什么意思,会让人误会你其实是在遗憾没戳中我好不好!!!还有那个老不死的老妖怪,抱着药壶愣神干嘛啊,就算是在念咒也能不能快点啊,小爷我快支撑不住啦!!!! 最后,在罗家沝又一次“无畏”的发挥“饵食”的作用兼奇零等人的努力(?)下,徐才终于“砰——”声后倒地。 “累死小爷了。”罗家沝使劲的踹了踹昏迷后的徐才,叫你追着老子满屋子窜,你再追呀追呀,╭(╯^╰)╮ 黑羽清咳了一下避免罗家沝继续下去,让徐才变成自己老妈都认不出来的样子。 “好吧,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在最后用马克笔给徐才脸上画上两只王八后终于解气的罗家沝满意的问道。 奇零冷冷的接口:“回家。” 罗家沝不满道:“回什么家?” “你——”奇零盯着罗家沝紧张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回家,这件事从此以后与你再无半点关系。” “你想吃完就跑?”罗家沝气愤的吼道。 而奇零却依旧不为所动的盯着罗家沝。 “咳——虽然徒孙媳妇用词欠缺,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我们先吃饭?”黑羽笑的一脸灿烂,可惜没人买他的帐。 一向乖顺的奇零头一次不为所动,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 冷静,冷静,不要和面瘫一般见识。深吸一口气,罗家沝缓了缓语气道,“好,要小爷走也可以,告诉我原因。” 可惜某面瘫却不领情,毫不留情的回道,“你只会拖后腿。” “你——”罗家沝气极反笑,“好好好,小爷我还不伺候了。”说完摔门而去。 室内一片寂静,片刻后一个声音弱弱的说道,“那个,其实我也只会拖后腿的。” “怎么会呢。”唐镜诺温柔看向地上躺着的某“伤残人士”,“连黄泉门都敢穿的人还有什么不会做的呢?” 于是,挣扎无果的徐才在唐镜诺闪着寒光的白晃晃的牙齿下没骨气的——孬了。 26、百鬼夜行(一) “月下红颜老 彼岸花下白骨现 忘川江边撑船者 闲坐说鬼狐 驱忘台上孟娘泪 前世已了 今生所念为本心所向” 引魂娘子唱的哀怨,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端端是绝代佳人一位。可惜旁边的剑客无心所向,一把银刀配上漆黑大剑使得是翩若惊鸿,“刷刷刷”砍西瓜样切开几只怪,捡起掉落的物品,点了点NC。 “少侠真是好身手。”引魂娘子半遮衣袖半放电,“这夜已近晚,不若少侠在此间歇下,明日请早,何如?” 罗家沝点下接受,只见场景一变,人已站在了客栈的正中。 接下来的攻略会出现一个小狐仙,让自己帮忙躲避仇杀,只要杀掉后面的大boss这段基本就完结了。 罗家沝百无聊赖的指挥手下的小人奔着血池跑边边,各色的闪光小人、奇形怪状的动物照着系统的排版呆滞的行动着。 在绕湖三圈后,终于看见了一个莹蓝色的光点,这就是小狐仙了,罗家沝点了轻功,朝着湖上的光点跃去。 几个漂亮的跳跃后,罗家沝愣住了,这不对,明明应该在这里哭的泪兮兮的小狐仙怎么变成了罗刹地狱的场景? 而且罗家沝发现手下的人物没有自己的指挥还在自动前进,周围都是之前没有的怪,这款游戏的怪很有限,翻来覆去就那几个重复的使用着,难不成这是开启了新的场景? 正想着,罗家沝发现自己的人物停了下来,面前站了一个戴着斗笠帽的驼背老头,挑着一筐灯笼。 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对话框:是否购买引魂灯? 引魂灯?那是什么?之前怎么没听过这个?而且从进入客栈就越来越奇怪,之前记得是要走一截路才能到客栈,这次怎么直接就转过来了? 罗家沝没有动,屏幕上的对话框还稳稳的立在那里。罗家沝想起了自己惹鬼的体质——虽然——不太可能,不过还是避开吧。抱着这个想法,罗家沝准备退出游戏,却发现居然找不到任何键,不然还是直接关机吧……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吓得罗家沝差点跳了起来。 “小家,你干嘛呢,你叔叔都到了,快点出来” “我靠——”愤怒的罗家沝只能吐出这两个字飘在空中,因为在刚刚的惊吓中自己不小心点上了键,而且被屏幕中忽然涌出的黑雾快速卷入电脑,瞬间房间内只剩下一个还在旋转的椅子。 “游戏开始”伴随着门外的敲门声,屏幕显出这四个字后自动关机黑屏。 “你真是我亲妈啊——”罗家沝郁闷的吐着槽,扶着撞得生疼的腰然后在下一秒钟——僵住了。 有谁能告诉他,当一个人忽然出现在百鬼夜行的场景中时应该怎么办? 逃跑?罗家沝看了看前后都绵延不断的鬼怪队伍——往哪跑?队伍中每个鬼怪都拎着一个灯笼,从罗家沝这个角度看去,自己正处于队伍中间,后面是无尽连绵的山脉以及无尽弯曲的火龙。 来不及思考,周围已经有目光开始注意没有移动的自己了。罗家沝紧了紧手中的灯笼,手心一片寒湿,不知道装鬼怪需要些什么,番茄酱?红墨水?没有能不能用泥巴代替啊—— 罗家沝欲哭无泪,僵硬的移动着步子。老妈,我真的要被你害死了…… “嘭——”因为浑身僵硬精神高度紧张,罗家沝没注意到前面的忽然停下,一头撞了过去。 “对不——”妈呀,这是绿巨人家的亲戚吧,块头这么大就算了,怎么浑身都钉着钉子啊— “喂——”大块头叫了一声,周围的人——啊呸,鬼怪,都停了下来看着他。 “有一股生人的味道。”大块头弯下腰,边说边在四下嗅着,嘴里的腐臭味熏得罗家沝直想吐。大哥,你几百年没刷过牙了?没刷过能不能就别往人家身上凑了,做人——阿不,做鬼要厚道啊。就算我真的是鬼也要被你熏死阿不——熏活过来有木有啊! “是的,好香的味道啊——”一个尖细的如同咽喉被人捏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好饿——吸” “老夫已经几百年没闻过这么香的肉味了——咕” “咕——” “吸——” “是吖——”罗家沝吸了吸口水,装作回味的样子说:“可惜没几口就让我吃完了。”说完还舔了舔舌头,意犹未尽的模样。 众鬼怪带着羡慕嫉妒的目光看着罗家沝,罗家沝淡定回视,小腿肚子却暗自打颤,没出息,心脏别跳那么快,不然没等你跳出来就会被人家挖出来吃凉拌心脏了啊—— “前面的——干什么,还不快走,待会黄泉门修好了就走不了了啊。”不知谁在后面吼了一声。也许是急着赶路,也许是罗家沝的样子太像一个刚刚饱食一个人类的样子,这些鬼怪又恢复了原状,呆愣愣的继续前进。 这边厢罗家沝是吓得后背湿了一身,正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手腕被人一拉,直接闪出了大部队。 “去死——”罗家沝一拳头揍向来者,只听“哎哟——”一声,顾不上看是哪个,直接转身开跑,结果刚迈出半步,脚下一绊,直接摔了个“狗吃屎”,烛火瞬间熄灭。 “遭——”罗家沝心下叫道,只感觉阴冷空气瞬间袭来,刚刚前进的队伍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完蛋了——” 罗家沝正准备抱死一拼的时候,只感觉身上一沉,完了,心下一沉,开始扭动身体抓扯身上的东西,却听得一阵熟悉的声音“罗先生,是我——” “郝帅??!”在这个地方遇见熟“人”(?!)是最让人激动的,如果有慢镜头的话可以看见他带着少女漫画里的那种眼角泪花缓慢的扑向郝帅。 “罗先生——”郝帅很给面子的接住瞬间“少女化”的罗家沝,安慰道,“没事了,罗先生吓坏了吧?抱歉,我没说一声就把你硬拉过来。” 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好友,罗家沝是感动的无以复加,多好的“人”啊,看见不可一世、欺男霸女的C市罗少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非但没弹冠相庆,拍手叫好,反而为对方找足了借口,真是一个好——鬼啊。 “你怎么在这里?”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情绪化的动作,罗家沝假意咳嗽一声,缩回自己的手,问道。 “这里是黄泉道啊,”郝帅挥了挥手,地上的灯笼飘飘悠悠的荡到了自己手上。“不知道是谁把黄泉门给炸了,现在大家都趁着没人管理涌到人间去呢。” 炸了……看来徐才很给力嘛,只要一想到传说中强悍的黄泉门被一颗火药炸开的情景,罗家沝心底便浮出一丝微妙的感觉。 “对了,怎么只有罗先生一个人,奇先生呢?”郝帅四处张望问道。 “表给我提那个陈世美——”一提起奇零罗家沝就火大,什么人嘛,有了那个老妖怪后对自己是越来越疏离,这次居然敢自己把自己撵走,看小爷我下次见到你不削死你。可怜的罗家沝似乎忘了自己在战斗力上向来是个渣。 陈世美——( ⊙ o ⊙)!郝帅带着这样的心情,默默的整治手中的灯笼。 “话说这个灯笼是怎么回事啊?”罗家沝跟着郝帅坐到一旁的石头上,好奇的看着手中忽明忽暗的灯笼,虽然很不想吐槽,但是真的很像短路的电灯啊喂—— ⊙﹏⊙b汗 “这是‘引魂灯’,用来给各路鬼怪引路,正确到达黄泉门的灯笼,”郝帅耐心的讲解着,手中的灯笼火光不再跳跃,而是如霓虹灯般慢慢由暗变亮又由亮变暗循环着。“可是你这个很奇怪,里面还有其他的东西。” 27、百鬼夜行(二) 仿佛为了印证郝帅的话,灯笼忽的亮了起来,罗家沝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忽而意思到现在再没有可以让自己隐藏的后背后,在郝帅好笑的眼神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移回来。艰难的吞了吞唾沫,“什么东西?” 郝帅见状笑道,“你别担心,不是坏东西。里面的东西可以保护你不会被鬼怪轻易发现。” 靠,老子还以为是老子的演技神展开了,把那群鬼怪骗的团团转,结果全是这个灯笼的功——罗家沝默默的接过郝帅递过来的灯笼。举到面前,火光耀眼,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是谁——不惜把自己拖进这百鬼夜行的队伍里却又同时给了自己保命的灯笼,是谁,需要自己的加入。 虽然罗家沝向来自我感觉超出常人的良好,但是事实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灵异界的战斗力是渣渣,渣滓里锻炼出来被废弃的渣渣。 最开始的古月,后来的碧痕,现在的苍月、唐镜诺、老妖怪黑羽,就算是里面排行最末的奇零,对付自己都不用抬抬手指头的。那么究竟是谁,最开始古月的事件里,后来的方旌,罗家沝发现每次都会有自己的加入,不是主观,更像是——有谁故意要拉自己进来。 是性情古怪的唐镜诺,还是只见过一次的碧痕,亦或是与奇零的家族纠葛匪浅的苍月?罗家沝心底忽而感到一阵后怕,就连眼前温和的郝帅也变得阴沉起来。 难怪奇零才会不让自己的再次参与,也许他也意识到事情奇怪的发展。 想到这里,罗家沝心底感觉甚是微妙。以前的自己,有奇零的地方就会有自己,有自己的地方就会有奇零。每次惹了事情后,都会有这个人在后面默默的替自己收拾残局,然而先今“老妖怪”的忽然出现,夺走了奇零大部分的视线。自己对于奇零的愤怒,也许在占有欲发作的同时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夹在里面。也许,自己这次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家伙才能再次把视线转回来,看着自己,只看着自己。 郝帅没发现罗家沝的眼神的变化,起身推了推他说,“不管怎么说,我先送你回去吧,这里不太安全。” 也是,在这里思考裹足不前,最后也只能待在这黄泉道,先不说这里是否适合人类驻足。若要等到奇零前来救自己,怕是那时自己早已成了别人的腹中餐。还是先回去再说打算。再说既然给了自己保命的灯笼,若自己有个好歹,那人怎么也要出来搭救自己吧。 抱着这个想法,罗家沝和郝帅加入到百鬼行中,向着黄泉门前行着。 不过有了开头的想法,罗家沝对于郝帅警觉了许多。 于是他故意先东扯西扯一番有的没的,郝帅也是好脾气的耐心听着,后面罗家沝装作无意间问道,“话说‘他们’去人间界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郝帅压低声音回答道,“一般是有未了的心愿,但是大多数是想要夺舍人身。” “那么你是也有什么心愿未了咯?”罗家沝笑道,“难道‘老妖怪’没让你如愿么?” 郝帅眸色暗了暗,停了许久才说,“刚死那段时期,我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人了。我忘了很多东西,唯独记得有个人等我回家做饭。我到处问人,想要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回去。可是他们都不理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笑道,“当然啦,他们都看不见我。” 后来,郝帅已经半放弃了,遇见黑羽的那天,是一个下雨天。虽然知道雨水不会淋湿自己,自己站在那里也不会档碍别人。但是实在是不想感受别人从自己身体里穿过的滋味。所以郝帅只能蹲在一个已经闭店了的屋檐下,看着雨水一颗颗砸进地上的水滩。 最先看见的是一双小巧的脚,然后是死后第一次被人触碰。 黑羽抬起郝帅的下巴,拇指擦过郝帅的脸,然后将手指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道,“喂——有吃的吗?” 过往的匆匆行人没人看见,街角的屋檐下,一个打着油纸伞的小孩,低着头对着墙角说话,手腕上的青蛇如同手镯般温顺。 也没有人看见,角落里蹲着一个半透明绝望的灵魂,抬着头傻傻的看着面前的小孩,脸孔上满是泪痕。 后面黑羽帮了自己,郝帅回到轮回道,等待着这世的结束。但是——“果然还是有些什么东西放不下啊,”郝帅笑道,怅然若失,“轮回道的监视官说我尘缘未了,让我去解了再来。” 听了郝帅的叙述,罗家沝沉默了下来,郝帅的经历固然让自己同情,可是,这家伙——真的是因为监视官放他离开的吗,奇零都说过魂魄一旦缘分一尽便不能再在尘世逗留,郝帅已离开尘世,便意味着尘缘已尽,怎会再放他离去?若不是监视官放的他,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在撒谎,但是罗家沝不认为郝帅本人有这个能力自己脱离轮回道,那么就只有另一个可能——“放你离开的那个监视官长得什么样子?” “嗯——我想想哈,”郝帅想了想,用手指了指脸颊道,“脸上有块疤,在左边,从眉骨这里到颧骨这里。” ——是碧痕!罗家沝心下一惊,他没忘记,当初就是碧痕让周正凯调用长生不老药,这才害死了郝帅,为什么现今却放出郝帅,他究竟想干什么? 正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尖利的叫声,“快跑——,林家的人来了。” “快跑——”郝帅推开罗家沝喊道“去前面,有光的地方。” “什么?”罗家沝一头雾水的看着身后的郝帅,“什么林家的人?” “来不及说,你先走。”郝帅喊道,“去了上面再说。” 什么啊?罗家沝听得是莫名其妙,但情况却不容许他再发呆,周围的鬼怪开始互相拥挤,罗家沝不要说跑出去,就连保证自己正常站立都没办法。而后面的郝帅早已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 “救命啊——”……这里的基本早就没命了吧?! “呜呜,我还年轻,不想早死”你早就死几百年了吧,罗家沝默默的看着旁边的骷髅吐槽道。 “滚开——别挡道”后面忽然传来一阵推力,战斗力为负的罗家沝立马“扑街”。 “我靠,你丫做鬼都没鬼德的啊。”罗家沝趴在地上骂道。 然而无鬼顾忌着他,罗家沝只能在避免被踩成肉饼的情况下努力使自己爬远一点,至于为什么不爬起来,你丫的试试一连爬起来二十次站立不到一秒就再次被推倒的感觉吗,罗少现在明明确确的告诉你,他丫的——欺负人类长得矮还是什么?欠抽的鬼们。 事实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和鬼较劲,在罗家沝不知爬了多少米的时候,忽而感觉一股来自上方的危险,罗少坚决不承认是动物的危险直觉。抬头看时,眼睁睁的看见一只巨大的脚掌踩向自己。我靠——难道最后我不是被鬼吃掉而是被鬼踩死的么,这得多悲催啊!罗家沝已经欲哭无泪了。 “啊——”别误会,这声尖叫不是罗家沝发出的,当然,罗少不承认是因为已经吓傻了才无法尖叫,这个叫声来自于差点踩死罗家沝的鬼怪。 28、百鬼夜行(三) 罗家沝结结实实的体验了一把死里逃生的感觉。 现在的他一晚完全石化住了,四周都是堆积腐烂的肉块。 恶臭、血浆、尸块,如罗刹地狱。黄黄白白的可疑半凝固物体到处都是,血浆贱了罗家沝一身一脸,他现在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罗家沝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一身招摇的红衣,托着从怪物体内掏出的晶石,津津有味的吞着,鲜血顺着葱白样的手指流向手肘,小巧的舌头跟着血流一一舔过。 人——很漂亮,动作——很妖媚,然而罗家沝只感觉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胃里翻腾着东西,像是从胸口开始勒紧了绳索,压着吐不出来。 “啊呀——”来人并未因罗家沝的干呕而感到生气,反而笑眯眯的说,“居然还有人类在这里。”好奇的打量着趴在地上的罗家沝,他笑的可亲,目光却如蛇般阴冷。 来人蹲下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复,罗家沝现下只感觉刺鼻的血腥,第六感告诉他——对方很危险。快跑,然而怎样都动不了,连口也开不了。 来人并不恼怒,依旧笑眯眯的说,“我姓林,叫林晚”。 仍旧没有回应,林晚却并不恼怒,悠然的捡起罗家沝的灯笼看了看,一向笑眯眯的脸上闪过一阵阴暗。 林晚话锋一转,忽而问道,“你和苍月是什么关系?不回答?”林晚危险的眯起眼睛,染血的手腕抬起罗家沝的下巴,“那我换个话题,你认识碧痕吗?”手指下移,划上薄弱的颈项,用力——捏住。 罗家沝感觉到对方手指的湿冷,又黏又滑。他想起对方手上的鲜血,胸口又是一阵干呕。 “真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忙”。林晚嘴上说的客气,手上的劲却不小,罗家沝只感觉到脖子的动脉,血液泊泊的流动。 “虽然答应了一个人,不再杀人,不过——”林晚勾了勾嘴角,笑的妖冶,“真是不好意思了”。 你妹,你一直捏着老子的气管老子能说话才怪。你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还的捏的这么用力?罗家沝瞪着林晚,感觉氧气越来越稀薄。 林晚眼带趣味的看着罗家沝表情丰富的脸,道,“看在你这么有趣的份上,我再说最后一遍,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符纸是哪里的?你和苍月是什么关系?”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晚的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感觉到对方的杀意越来越重,罗家沝心下的求生欲望渐渐萌芽。靠——老子打不过鬼,还打不过你个死人妖么——,左手一拦,右手一压地,起身一扫,成功挣脱开来。“你丫的——咳咳,老子惹你了,咳咳。” 林晚甩了甩手腕,有点讶异的看着罗家沝,很明显没想到对方能成功挣开自己的控制。听见罗家沝骂自己,也不生气,扬了扬右手上的纸张,再次笑眯眯的说,“你能有这个符,说明你和苍月,或者说碧痕有关系。” 咳了半天,罗家沝缓下气息,道,“你看我像有那种东西的人吗?” 对方很干脆的摇了摇头,道,“虽然不像,但这个可是从你灯笼拿出来的。” 听了林晚的话罗家沝真心感到冤,“老子连怎么到这个鬼地方来的都不知道,那个灯笼也是来的时候就在手上的。” 林晚闻言沉吟半响,背着手绕了几圈,问,“你叫什么名字?” “罗家沝。”虽然很不想回答,但考虑到现在的情况,罗家沝没好气的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听了罗家沝的话,林晚忽而一笑,道,“哟,原来你就是奇家的小媳妇啊。” 咳——什、什么媳妇,这一刻,罗少的耳尖红了。 见罗家沝害臊,林晚一副我都明白的样子,撞了撞罗家沝道,“别害羞啊,这件事在我们这个圈都传开了。” “什、什么?”罗家沝清咳了一下,道,“那个,还没请教你?” 林晚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说,“你看我”。掏了掏衣襟,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名片,“我叫林晚,专业除魔师。这是我名片。” 罗家沝接过一看,只见名片上写着“林晚,专业:除魔、安宅、风水、牵姻缘、算命,电话:1822*******,价格优惠,物美价廉。” “那啥,我只有这一张”,林晚见罗家沝一脸黑线的看完后,笑眯眯的拿回名片,“有事联系我,给你友情价哟。” 所以真的如同徐才之前说的,这一行的真的这么不景气么,罗家沝开始默默的担心起奇零,后面还有个白吃白喝的“老妖怪”,真的“大丈夫”? “先不说其他的了,”林晚收好名片道,“我们先走吧,不然就该被唐先生锁在这里了。” 听着林晚的话,罗家沝才反应道,“唐镜诺?他还找了你?”其实罗少更想问的是价格不便宜吧? 一提起唐镜诺,林晚便是一张苦瓜脸,“这次是白工,还之前的人情。” 所以唐镜诺才是真的抠门吧?!罗家沝默默吐着槽,跟着林晚离开。 下面的路很平静,林晚对此表示很遗憾。若不是有时间限定,他宁愿长期住在这里。所以做这行的人,审美观都已经扭曲了么。罗家沝瞬间想起了黑羽对衣着的品味。果然——很像。 “他当然会很遗憾了,”唐镜诺吹了吹指甲,嫌弃的看着全身泥泞的罗家沝和一身血迹的林晚,“这里对于他来说可是美味大饭店啊。”罗家沝想起了第一次看见林晚时的场景,虽然之后的林晚一直表现的大大咧咧的,但是初始的会晤那阴冷的感觉却依旧让人心惊肉跳。 “对了,我这里有个东西,”林晚掏出之前的符纸,递给唐镜诺,唐镜诺瞟了眼,道,“这个我知道,虽然确实和那人有关系,不过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转头看向一旁的罗家沝,道,“你想不想知道奇零的事?” “他、他的事关我什么事?”罗家沝想起林晚那声小媳妇,支支吾吾的道。 唐镜诺换了只手支着下巴,道,“在说故事之前,两位先去换一身衣服,怎么样?” 29、百年诅咒(一) “罗少——”刚洗漱完毕便看见泪眼婆娑的向自己跑来的某人,场景很唯美,情节很感人,可惜对方是不折不扣的五大三粗的男人。 “靠——脏死了,滚开。”面对徐才的热情,罗少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丫的鼻涕都出来了,恶心死了。 “罗少啊——”徐才不气馁的再扑、再再扑,终于成功的——抱住了对方的大腿。“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T^T” 罗家沝嫌弃的看着裤腿上的不明物体,“松手!” 摇头—— “我叫你松手!!” 狂摇头—— (#‵′)靠,罗家沝额头青筋直跳。不松手是吧,我踹,我使劲踹——我再踹——我还踹——我,算了没力气了。看了看腿上粘在腿上的徐才,罗家沝最后选择了放弃踹人,拖着黏在腿上的徐才向前走着。 徐才见罗家沝不再踹自己,立马接着哭诉着:“罗少啊——那个唐镜诺不是人啊,让我端茶递水,洗衣叠被,奴才啊——奴才我的身体——” “你的身体怎么了?”带着饶有趣味的声音好奇的问道。 “我的身体已经被那个没良心的坏蛋给糟蹋了——T^T”徐才说罢,继续往罗家沝裤腿上抹鼻涕。 “哦——是吗?”拉长了尾音继续询问着。 “是,啊——唐,唐先生。”徐才的哭腔在一半中止,瞪着坐在雕花檀木椅上的唐镜诺,蠢呆的表情连一旁的罗家沝也不忍直视。 “罗家沝的腿舒服吗?”唐镜诺不疾不徐的问着,明晃晃的的牙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吓得某呆蠢立马跳离罗家沝,仿佛罗家沝忽然幻化成怪兽般。 “嗯——?”唐镜诺放下茶杯,拖长了尾音看着瑟瑟发抖的徐才,后者可怜巴巴的望着一旁的罗家沝,罗少表示自己挖的坑自己埋,于是——望天,掏耳朵。 徐才只能嘿嘿傻笑着看着唐镜诺。 “舒服吗?”唐镜诺轻柔的继续问着,见徐才一脸茫然的看着继续,又添上句,“罗家沝的腿?” 徐二货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罗家沝的双腿,罗少虽然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但好歹也是天朝警察一枚,身材也是有模有样的,至少现在裹在一系白棉简式汉服中的样子也是很有看头的,所以徐二货不意外的看走神了。 “果然腿不错吗?”唐镜诺悠悠的问着。 “不——”徐才刚要接口说“不错”,忽而反应出事唐镜诺在问自己,立马生硬的接道,“不是,哪能呢,他和您比差远了!!” “喔——是吗?”唐镜诺依旧淡淡的说着,翘起右腿看着对方。 徐才刚才那句本是奉承一下唐镜诺,然而在唐镜诺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将视线移向了对方。 唐镜诺人很漂亮,是属于东方古典的那种美,外形纤细,气质优雅,他在的地方少不了一杯茶和一处古香古色的建筑。 眼下他穿着一件黑色绣红藏金蛟龙唐装,下身是一条白色势裤,脚下是一双同样黑色绣红藏金图案的丝绸鞋。从徐才这个角度看去,白色长裤包裹勾勒出的修长双腿在唐装下摆处若隐若现,再往上是被丝绸唐装勾勒出的细腰窄膀,最后是一张吹弹可破的脸,薄如蝉翼的红唇,星辰落下的眸微转—— “徐才——”罗家沝看见徐才和唐镜诺说着说着话,忽而头一仰,奔腾的鼻血刹那间涌出,瞬间倒下。 “你怎么了?”罗家沝晃了晃一脸幸福相的徐才,焦急的问道,刚刚那个喷血量可不是一般人类的血流量啊。 只见徐才挣扎着抬起头,艰难的举起左手,伸出大拇指赞叹道,“果真是人间极品啊——”说话后倒地不支。 “真是兵不血刃啊!”林晚懒懒的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评论着。 罗家沝在心底默默+1 唐镜诺不动声色的轻轻瞟了一眼地上的徐才,慢悠悠的说着,“还有十分钟,貌似你才打扫了不到一半的地方。” 徐才立马原地复活,狗腿的点头哈腰,“唐先生,我现在就去,您稍等。”语落,光速消失。 “好了,”林晚拍了拍手,走到唐镜诺对面,道,“现在无关的闲杂人等也退下了,唐先生是否可以开始讲述您的故事了呢?” 唐镜诺看了看跟在林晚后面坐下的罗家沝,点了点头,拿起桌上刻画着蔷薇藤蔓的酒壶,慢慢倒着水。只是水没有流入杯子,而是直直倒向桌面,“直接讲述过于麻烦,更何况真实的情况还是两位自己看了比较好。” 罗家沝不可思议的看着越积越多的水,水漫过桌面,漫过地面,最后升至脚面。 涟漪——微起,奇怪的是罗家沝完全感觉不到水浸湿鞋面的冰冷潮湿。 滴答——滴答,室内安静如斯 滴答——滴答,水滴声声声入耳 罗家沝感觉周围的事物越来越失去扭曲,如同被放大镜折射了般,失去真实感。忽而想起和自己一起来的林晚,连忙私下寻找,只见林晚一脸兴奋的看着脚下的水,瞳孔闪现着妖异的光芒。 唐镜诺的声音远远传来,“两位走好,望两位此去能找到想要的自己东西。” 30、百年诅咒(二) 空气炎热,仿佛下一刻就会燃烧起来。 硫磺味道充斥着鼻间。 这里热的如同地狱,这里确实是地狱。 蛇尾滑行,带着死亡的气息。断壁残垣,处处了无生机,没有人能够想到一个月以前,这里曾是B市代表着最先进,最前端的科研区域。 一个人影悄莫声息的出现,也许是躲藏起来的人,也许是死掉的魂灵,他沿着一个倒落的现今充当着桥梁的石柱走着,身后死亡的蛇尾忽隐忽现。 他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对方,凄厉的尖叫伴随着蛇身扑了上来,却在快要扑上时陡然一顿,整个身子狠狠的撞向了一旁的石壁。 “你可真是不死心啊——”男子讥讽的说道,“周正凯!” 火光闪烁,那立着粗壮的尾巴,却有着人类的上半身的蛇妖的脸孔赫然是周正凯的模样。他凄厉的尖叫着,威慑的吐着芯子,拱着腰摆着攻击的姿态,却久久不敢上前。 而那立在石柱上的人虽一半身形隐藏在阴影中,脸上的疤痕却若隐若现,他——是碧痕。 碧痕点了点眼角,道,“忘了告诉你,虽然你现在的能力很强大,但是我的眼睛却可以抵制住你的攻击。” 周正凯闻言更是愤怒,颗颗鳞片膨胀开,一翕一合,仿若鱼鳃。 碧痕完全无视周正凯的威胁,插着裤兜,闲闲的踢着石柱上的石子。“虽然你被骗搞成这个样子我很同情你,”碧痕虽如此说着,脸上却无一丝同情的表情,“不过那个人就要来了,”果然 ,听见碧痕提起“那个人”,周正凯的怒气稍稍熄灭,收起了鳞片,只是依旧维持着威胁的姿态。 碧痕依旧不在意的踢着小石子,小石子滴溜溜的撞上一个大石块,“哒——”的一声反弹着,在空中划过一个细细的弧线,瞬间消失在下方翻腾的岩浆里。 —— 罗家沝现在很能理解郝帅刚刚死掉的心情了,因为——被人从身体里一次次的穿过真TM的不爽啊!!!! 林晚倒是心情很好的东看西看,尽管无法触碰这些稀奇古怪的“古董级”玩意。 是的,他们现在在一个古代的市集,从服饰来看,应该是明朝以前。 “哎——可惜唐先生给看的是幻境,你说要是‘海市’该多好。”林晚看了会儿,觉得摸都摸的到有些无聊,闲闲的双手交叉,枕着手臂走着,“不然咱们肯定发财了!” 罗家沝默,你说你顶着一张美人脸说这么痞的动作,让我们这些真正的痞子情何以堪? 林晚见罗家沝不搭话也不在意,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说,“到底什么时候才出来啊?” 罗家沝看了看手腕的表:23:14。从进来到现在,时间没有停过,这意味着什么?这里和外面的现实是相通的?亦或是这里只是脑海里的一场画面? “啊——好无聊,”林晚大喇喇的再次打了个哈欠,“真希望现在就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话音未落,便见周围的人群忽然嘈杂吵闹起来,纷纷的叫嚣着涌向一个方向。 罗家沝先是下意识的避了避,忽而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只是这个空间的过客,便停了下来,尽量躲在一边,让人群涌动过去。 “咱们也去看看吧。”林晚扯了罗家沝手腕向涌动的地方走去。 越走越是热闹,入耳的是激动的话语声。 “听说今天是国师出行的日子。” “难怪排场这么大呢!” “听说连皇帝陛下都要亲自给驾车呢!” “真的假的?不会吧,那国师比皇帝还大牌?” “你是没见过国师的样子,哎哟,那个美啊——” “你少吹牛,国师是个男的,再美能美到哪去?” “嘿——你还不信。前几年打仗的时候知道吧,在赤水河那里,是国师领着军去的。那南蛮国的皇子善于用阵,阵法奇特没人能破得了。后来国师一来,一百石的弓箭一拉,嘿——立中阵眼的皇子。然后吧,那个皇子气的哟,从没人能一箭就破阵的,就记上心了。后来两军交锋的时候嘿,那个皇子一个愣神,被国师砍下了马。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嘿嘿,因为那个皇子不小心把咱国师的面具给掀开了。一看这个美啊——直接就楞了嘿。” “骗人吧?” “你不信?不信待会你看看我是不是骗人?” 罗家沝听在耳中不觉好笑,慢说那个国师是不是真的如此漂亮,单说游行必定守卫重重,隔着那么远能看清才怪。 一旁林晚听了却是神色凝重起来。 “怎么了?”罗家沝不禁追问道。 “你知道我之前为何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想要你的性命吗?”林晚见罗家沝立刻紧张的后退一步看着自己,急忙摆了摆手说,“你别怕,我不会再要你性命。” 见罗家沝依旧狐疑的看着自己,林晚解释着说,“奇家与我们林家都是道上的十大家族之一,别看我们外表风光,下面随从众多,敬我们如神灵。实际上奇家能居家主者多半不幸,或中年失心,或英年早逝,再不然便是被自己的妻儿杀死。而我们林家却是一生孤苦,无可依伴。你可知为何?” 罗家沝见他提及奇零的事情,急忙上前问道,“为何?” “你可知黑羽?”见罗家沝点了点头,林晚接着说,“这个要牵扯到数千年前,一个叫颜愈的仙人。” 31、百年诅咒(三) 没有人知道他的门派,师承何处,却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那时候的颜愈有四个徒弟,他们分别是:上古狐妖的古月,龙族的三文,人类的奇越以及青鸟族的碧痕。(罗少摔桌:(╯`□′)╯(┴—┴你妹,丫个脸上长疤的怪兽居然是传说中的青鸟,幻灭了有木有。) 黑羽是颜愈的猫,跟着他的时间最长,仿佛与生俱来,有他的时候就有了它。 颜愈的能力很强,现在也有很多人怀疑他本体非人,因为他的实力太强了,各界都敬畏他。 而他的四个徒弟本领也各色各样。可是颜愈的气息太接近人类了,所以现在也没有一定的判定。 他们五个经历了千年后,人类的奇越最早离开,因为人类的情感本就深沉繁多。接着是青鸟的碧痕,据说他之后去了西王母处任职,偶尔回颜愈这里看望。最后是古月,因为他渡劫期将近,不宜四处走动,便留在人间,等待渡劫结束。 后来,魔界和天界大战,死伤无数,生灵涂炭。 颜愈不忍心人间受到两界的牵连,就前去和解,魔界王笑他不懂情,却装作大侧大悟,实在可笑。 于是,颜愈就和他打了一个赌,只要颜愈能在一年里弄懂情为何物,魔界就自动退兵,不再来犯。(罗家沝:(#‵′)靠,一听就知道颜愈那家伙输了。林晚笑道,“不,这个赌——颜愈赢了。”罗家沝:∑( ° △ °|||) 林晚苦笑道,“虽然颜愈和魔界打的赌赢了,但是颜愈后来却输了,输的很彻底。不仅他输了,九界的人也都输了。”罗家沝:真的假的?!所以果然是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么!) 虽然不知道颜愈修的是什么道,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绝不可以动情。 可是他偏偏动了情,对方是青丘后裔与光山计蒙之子——苍月。 苍月生性狡诈多疑,偏偏面相姣好,且能言会道。因着他出生不错,且家底清白,无人怀疑防备与他。 谁料,他与碧痕勾结,趁着颜愈坠入情网,痴迷于他,生生挖了对方的心脏。杀了古月,打伤三文与黑羽,并对前来救急的奇越下了诅咒。 “什么诅咒?”罗家沝着急的追问着。 林晚见状微微一笑道,“先不说是什么诅咒,倒是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靠——你以为老子愿意啊!”罗家沝跳脚,“要不是之前因为和他出了一次任务,出了点差错,我——,”忽而顿住,警觉的看向林晚,“老子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行,反正我迟早也会知道,”林晚偏了偏头,不在意的说,“倒是你,若是不想知道奇家的诅咒,也可以选择不说。” “你要挟我?”罗家沝瞪着林晚道,早知道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林晚一副明显如此的表情看着罗家沝,笑着看那家伙气的直转圈。 罗家沝转了几下便停了下来,╭(╯^╰)╮不说就不说,老子以后有的是机会知道。 “真不说?”林晚笑眯眯的凑到罗家沝左边,罗家沝傲娇的扭头。惹得林晚哈哈大笑,笑,笑你妹啊笑。林晚笑的分外夸张,捂着肚子弯下腰大笑的形象完全破坏了美人外表。罗家沝不爽的转向一边,笑,笑死你好了。 半响,林晚揉了揉肚子,抹了抹眼角的泪,说,“果然没错,黑羽说你果真有趣极了。” 靠,我就知道是那个老家伙的事。 见罗家沝又要跳脚,林晚抬了抬手,说,“罢了罢了,我告诉你吧,奇家的诅咒——永世得无所爱。”见罗家沝愣在当场,林晚问道,“怎么?心痛了?” 却见罗家沝冷静的转头看着林晚,黑白分明的瞳仁死死的盯着对方,林晚心下一跳,摆了摆手,说,“干嘛,瞪我也没用,又不是我下的诅咒。” 罗家沝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说道,“我知道不是你,问题是这关你们林家什么事,你好像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你们林家的情况吧,还有苍月为何取了颜愈的心?而且你说颜愈和他的四个徒弟那么厉害,我才不信苍月和碧痕能他他们全灭了,而且第一次见碧痕的时候的感觉,完全找不到碧痕为何要背叛颜愈的理由。” “你果然很聪明!”林晚笑着说,“不愧是奇零的命定之人。” “什、什么命定之人,别胡说。”罗家沝慌乱的说道。 “别不好意思了,我第一次捏你脖子的时候就感觉到你体内有一种真气流转,”林晚摇了摇食指,笑着说,“后来听你说了那半句,在加上三个月前你和奇零躲在颜愈的幻境里。便猜到你和奇零是中了‘天命蛊’。” 林晚见罗家沝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便继续不紧不慢的说着,“‘天命蛊’本是一种如同传染恶疾的蛊毒,无法可解。不过颜愈幻境里剩余的仙气淡化了蛊毒的一部分,后来我猜黑羽也给你们解了一部分毒,并将它转化了一半,现今蛊毒性质已扭曲,你和奇零的灵魂已绑定,也就是说——”林晚忽的抓起罗家沝的右手小拇指,那里隐隐有一条红色的线扭动盘旋,“你若死,他便亡,他若卒,你亦逝。” 罗家沝听了后,看着自己的小指,眼下似变成了半透明状,隐隐可看见一条红线犹如红龙在里翻腾。罗家沝想起了第一次看见黑羽时,黑羽划入奇零掌心的那条红线,他一直以为那是类似于联系的仙法,毕竟黑羽先说了让他们有事联系自己的话,再做了法。 却原来是扭曲蛊毒的法术,原来第二天奇零肯赏给自己一床被子,还以为他终于,吖呸呸呸——罗家沝摇了摇头,见自己的手指仍被林晚抓在手指,立马警觉的抽走。 “呵呵,”林晚也不在意,摊了摊手,说,“你是怕我借机用你来要挟奇零?”见罗家沝一副你果然如此的表情,笑道,“放心,毕竟我们目前的敌人是一致的。” 见罗家沝仍不放心的看着自己,林晚指了指越来越兴奋的人群,说道,“你可知《封神榜》?” 罗家沝不知为何话题会忽然转开,疑惑的看向越来越兴奋的林晚。 没有人捧场林晚也不气馁,继续说道,“妲己挖了比干的心脏,因为吃了它可以增智,那么苍月为何会挖掉颜愈的心脏?” 白色的纱质渐渐接近,欢呼声震耳欲聋。 簇拥的队伍中,十二人抬的华丽纱帐内人影栋栋。 罗家沝咽了咽唾沫,因为林晚的脸上开始显现出初次见面的红色花纹,细长的手指长出了尖利的指甲。 “其实一切都早已说明,颜愈,颜愈,人类语言的转化,人类崇拜神灵的信仰精神,”轻轻一跳,越过了众多人群,越过了守卫森严的护卫,就这样,轻轻的蹲在了杠杆上,刹那间,周围的欢呼声消失了,吹打的乐器声消失了,仿佛有人按下了暂停键般,所有人都定在了那一刻,只有白色纱帘依旧摇曳着。 “所以,有了它,便可承接所有人类的崇拜力量,有了它,便可扭转乾坤,有了它,便可让世间九界重新洗牌——”利爪忽而扯开纱帘,阳光下,华丽的轿内,美人如斯。 32、百年诅咒(四) 这一切都发生的如此的突然,罗家沝甚至忘记了惊呼,他不知道该为原身为人类信奉精神的颜愈,还是为只为扭转乾坤而挖掉颜愈心脏,差点毁掉世间的苍月,亦或是现今坐在轿内的人“——颜愈!!!” “他可不是颜愈——”林晚微眯双眼,轻佻的牵起美人的发丝在鼻尖清嗅。“对吧,朱厌!” “什么?”罗家沝不解的问道,明明和颜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会不是他? “仔细看看——”林晚挑起美人的下颚,“他可不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听了林晚的话,罗家沝细细打量着轿中人,没错,虽然和颜愈一样表情宁静,低垂的双眸掩盖着忧郁,看起来如此无害的一个人,却带着一丝血腥之气。 “嗅觉果然不错,”林晚见罗家沝恍然一悟,夸奖着。随后轻松的跳下轿杆,落地的一霎那,周遭的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走吧!”林晚又一副无赖的地痞样。 “什么?”罗家沝忽的回过神来。 “跟着轿子去皇宫看看,如果我没猜错,今天晚上可以看到一出好戏。”林晚吊儿郎当的走在前面。罗家沝顿了顿,跟了上去。没有人看见,轿内的朱厌忽而转了视线,直直的看向他们。 如墨的夜幕下,圆圆的月亮停在半空,从塔尖上看去,仿佛触手可及。 黑羽晃荡着赤裸的脚,仰着头感受着风吹拂的滋味。半响赞叹着,“今晚真是热闹啊——是吧,小徒孙。” 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奇零的身影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走向黑羽,对于师叔祖,自己根本无需隐藏,也隐藏不了。 走近了黑羽,奇零停了下来,半蹲下身子,捞起对方细嫩的脚,轻轻的说道,“不穿鞋会感冒的。”声音轻柔如情人喃喃。 “我说奇零啊——”一条碧绿的小蛇忽的窜了出来,绕在黑羽细小的脚踝上,犹如束缚的链环。“你就这么对你家媳妇不放心啊?” 奇零没有回答,穿好一只脚后继续穿另一只脚。 三文不甘心的支起身子,继续说道,“你们奇家的诅咒说白了就是划心为牢,被自己锁住了。”见奇零依旧闷不说话,三文急了,“嗖——”的窜上对方的脖子,“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眼下他就是最好的解决法子,只要顺利你俩就可以正式在一起了,你——”三文住了嘴,因为奇零压住了黑羽,准确来说,压在了黑羽的身上。 黑羽始终看向一旁的月亮,奇零也不急,就那样俯身看着黑羽。 两人一蛇都静默了。 半响,黑羽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上方的奇零。“你这又是何苦呢?” 奇零柔柔的看着身下的黑羽,轻轻的说,“这是我应得的。” “你始终都是那么固执,”黑羽无奈的说道。“你没有欠任何人的。” 奇零没有说话,倔强的看着他。 最后,黑羽长叹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三文的脑袋,三文先是坚持着不动,三四秒后,也似放弃了般游下来,复又缠上黑羽的臂膀,缩着身子赌气般不再动弹。 “多谢师叔祖成全。”奇零说着,俯下身,重重的咬上了黑羽的脖子。黑羽闷哼一声,抬手安抚着因鲜血的气味开始躁动的三文。 月亮——很圆,这么亮的月亮,都能清晰的看见上面明暗的凹凸痕迹。有多久没见了,呐——碧痕。 同一月空下,有人在逃,有人在追。 前面的人影忽的停下,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舔了舔锋利的牙齿。血的味道——真的,很浓郁啊! “月亮好漂亮啊,上面有什么?” “上面只有寂寞,碧痕。” “颜愈,颜愈。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颜愈颜愈,我能和你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呢?” “颜愈颜愈,我好爱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 “颜愈颜愈,我想让你当我的新娘,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新娘。” “碧痕……” 耳朵忽而动了动,“啧——”碧痕不爽的看着后方,真是讨厌啊,不停不休的。 “碧痕,请你和我走一趟,”来人抚了抚眼镜,严肃的看着碧痕。“你的行为已经严重扰乱了这个城市的规律,我现在通知你,你被捕了。” “哈?”碧痕不屑的掏了掏耳朵,吹了吹,“你在讲笑话吗?还是我耳朵聋了,你觉得你能抓住我?‘城市守卫者’——雷邢” “犯人拒捕,就地实刑。”雷邢并不理会碧痕的挑衅,冷漠的说完后,抬手一挥,数支剑出现在空中飞向碧痕。月光下寒光闪烁。 碧痕略一转身,让开剑锋,谁料剑似有眼般忽的转身,复又刺向碧痕。“雕虫小技——”碧痕不屑的说道,轻巧的避开锋芒,手指轻轻一点,只听“哗啦——”一声,全数碎裂,反射出 点点白光,如雪花般纷纷落下。右手一绕,碎裂的剑身形成一个巨大的球形,包裹住对方。 “再见!”碧痕挥了挥手手,球形猛的一缩,刺向中心的人。 再无声响,三分钟后,猛然弹开,雷邢毫发无损的立在原地。弹了弹衣领上的灰尘,扶了下眼镜冷冷的说道,“跑了么?那么接下来——”随后手中忽的出现一本书,雷邢翻了几页,皱眉道,“林晚,你又在哪?” 33、百年诅咒(五) 朱厌在跳舞,长袖轻舞,轻歌曼舞。铜钟轻晃,青铃摇荡。 朱厌在哭泣,血泪点点,沾湿衣袖。 雪白的足——旋转高踢,柔软的腰——高仰俯下。 舞很美,可惜没人欣赏,除了不属于这里的两个人:林晚、罗家沝。 “他哭什么?”罗家沝问道。 “他男人死了,国家破了,能不哭吗?”林晚翘着二郎腿躺在一张红木贵妃椅上,叼着一根狗尾草含糊不清的说着,“真可怜啊。他为了他男人杀尽生灵,却依旧无法阻挡历史的更改,反而成为后世的‘凶兽’。真冤啊——” “那他又跳什么?”罗家沝继续问道。 林晚晃悠着腿,道,“还能是什么?他要死了,杀戮太多,无法转生,他男人逆天而为,不得善终。”仿佛为了印证林晚的话,铜钟乐声越发哀怨。林晚悠悠的唱到,“然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人且偃然寝于巨室,而我噭噭然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 罗家沝只觉得寒风阵阵,朱厌伤心,爱人若逝,为何还要跳舞,真真是脑子有病,而林晚也让朱厌给传染了,脑子都抽了。 摇了摇头,罗家沝觉得这一时半会还停不了,便起身走出房间。 屋内很祥和,屋外却是一片狼藉。 之前平和的人间乐土被血流哀怨的地狱所取代。焦土残垣,横尸遍野。 罗家沝拾阶而下,虽然知道这些东西无法触碰自己,虽然知道这里不过是一个过往的记忆,他还是感觉脚下未干透的血液黏着鞋底,行踏艰难。 这里是地狱——对于战败的国家,这里是天堂,对于战胜的国家。 “叮铃——”不知谁处的铃铛声忽起,罗家沝急忙躲了起来,躲好后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不必躲也没人看得见。然而当来人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罗家沝分外庆幸自己已经躲了起来。窄腰宽袖,秀发飘摇,眼角下的红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苍月!!! 罗家沝只感觉那日的冷意再度袭来,他悄悄的往暗处挤了挤,虽然明知对方看不见自己。 苍月悠闲的走过,表情很开心,这里人间地狱的惨象对他却似乎是天堂的美好。 罗家沝一直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在大大的松了口气,接着拍了拍头,靠——老子躲毛线啊躲,忽而神色一变,追了上去。 啊——老子晕头了,老子来不就是要弄清楚事情的么,现在对方好容易来了,躲什么啊躲(#‵′)靠!!! 幸而苍月步伐不快,罗家沝很快就追了上去,然而一口气还没喘下来,又憋了回去。 之前悠闲的林晚站在一旁,脸色的红色藤蔓再次显现,杀气腾腾的看着来人。 “苍月——” 苍月完全没感受到罗家沝和林晚的存在,弯下腰,看着倒在地上的朱厌,眼神如情人般温柔。 修长的手指划过朱厌的眸,朱厌的脸,最后停在朱厌的胸口处——“果然——不是呢。”苍月说完,手指猛的插入朱厌的胸口,满室的血腥弥漫开来。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林晚尖啸一声,扑了过去。 罗家沝见此急忙叫道,“林晚,等——” 来不及了,周围的景色如柔软的纸巾,开始扭曲变化。难道唐镜诺的术法时效到了? 林晚穿过了苍月,两人呆呆的看着苍月沾满鲜血的手指捧着一颗亮丽的珠子,恍若珍宝般低声轻喃,随后贴上嘴唇轻轻一吻。 “啧啧啧——两位可是要赔付损失费的哟。”唐镜诺皱着眉头看着“扑街”的两人。 眼下罗家沝和林晚纷纷趴在地上,屁股拱着,形状狼狈。身下是一对陶瓷木块碎片 靠——要不是你的术法,老子会这样?罗家沝暗暗腹诽,拍打着起身。 比起罗家沝的“含蓄”。林晚可要直接多了,直接扑向唐镜诺,可惜眼下是唐镜诺的地盘,毫无疑问的被拍飞在墙上。 “林先生可不要搞错了,”唐镜诺闲闲的喝下一口茶,道,“术法的时效本就根据各自的缘分而来,你俩缘分如此,只能走这么远,看这么多。”看了看“撕”下墙的林晚,唐镜诺补充道,“再说若不是你最后的动作,恐怕也不会弄成如今的局面了。” 林晚词穷,然而心中仍旧愤愤,故而望天花板数缝隙。 “好了,两位闹腾了一宿,眼见天快亮了,我也要打样了,慢走不送!”唐镜诺懒懒的挥了挥手。见状,林晚只得一语不发的拉着罗家沝离开。 “罗少——”正要离开时,眼见一人影奔来,罗家沝一个躲闪不及,直接被扑倒。 “罗少啊——带我走吧,我不要待在这里了T^T”徐才拼命摇晃着罗家沝,吼道。 “你丫闭嘴,”罗家沝一个手掌拍下去,徐才立马息声,只是仍旧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他。 “你不是喜欢美人吗?”罗家沝抚了抚额头,麻痹的,头好晕。 “是啊,之前还说人家是‘人间极品’呢”林晚笑眯眯的弯腰说道,却见徐才惊恐的拼命摇头,“虽然是‘极品’,奈何无福消受,再说再在这里呆下去我会过劳死的啊过劳死。” “那个——唐先生,”罗家沝看向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唐镜诺,小心翼翼的问道。“您看——” “嗯?”唐镜诺轻抬眼眸,只说了一个字,罗家沝立马推开徐才,义正言辞的说,“兄弟,不是己方不给力,奈何敌人太凶残。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啊。” “对啊,对啊,”一旁的林晚插进来说道,“无福消受可以有福消攻嘛——” “什?”徐才还欲再辩,谁料林晚一提一扔,准确的落在了唐镜诺的脚下。 “好了,加油哟,”林晚推着罗家沝边走边说,“祝你万受无疆哟~~” 看着两个没人性的家伙爽快的扔下自己离开,还让自己一个攻变成受,徐才只能默默的竖起中指,吐出一个字,“(#‵′)靠!” 34、美杜莎的诅咒(一) “哎呀,今天的天气真好啊!”林晚叼着根牙签走着自己的痞子路。 “你看出了什么?”罗家沝打断了林晚的话头,问道。 林晚弹了弹手,“不好说╮(╯▽╰)╭”,看了看沉思的罗家沝,一下轻巧的跳上人行道的防护栏上坐着,说,“说实话,朱厌的故事我早已耳闻,和我知道的情况分毫不差。然而奇就奇怪在唐镜诺为何要让我们看一个已经知道了的事情。” 罗家沝垂下眼眸,看着水泥地上的倒影,问,“如果理一理事情的话,那么应该是:颜愈收养徒弟——徒弟出走——仙魔大战——颜愈和魔界打赌——颜愈爱上了苍月——碧痕与苍月勾结杀死了颜愈——苍月下了诅咒——朱厌的出现与死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问题来了: 问题一:为何朱厌和颜愈如此相像 问题二:为何碧痕要背叛颜愈 问题三:为何苍月要对世间进行重新洗牌 问题四:你们林家在这里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 问题五:从奇零那里得知,苍月应该近百年没有再出现了,且他已得到了他想要的,那么为何现在又会再次出现 问题六:在这个事件当中黑羽究竟扮演的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林晚静静的听着罗家沝的叙说,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不经意的“啧——”了一声,带着点恼怒的情绪剥开糖纸,“整理的不错,那我先告诉你我确定的事情:千年前,苍月夺走了我们家族的一个法宝,并杀死了当时守护法宝的所有人。我的祖先是唯一活下来的人,不过也仅仅是活下来而已。”低笑一声,继续说道,“巧的是,这件事情发生在颜愈死亡后一天。” “是什么法宝?”罗家沝急忙问道。 “聚神冰魄”林晚扯开糖纸,一个黄色的棒棒糖跳了出来。罗家沝吸了吸鼻子,看着林晚一口将棒棒糖塞进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没什么厉害的功能,也就是能聚气纳灵,保持尸生不腐,邪灵不侵。” 聚气纳灵的宝物,颜愈的死亡,苍月的再次出现,罗家沝觉得隐隐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了。 “你也觉得那个东西是苍月给颜愈用的?”林晚瞅了罗家沝一眼,舌尖搅动着糖果,不急不慢的说道,“他杀了颜愈,可是舍不得他死,于是夺了聚神冰魄,用来保存颜愈的尸体。可是他拿了颜愈的心脏,却差点成功洗牌九界,再加上这次的再次出现,说明他要的东西还差一种。” “他没有成功?”罗家沝惊道,如果颜愈的能力真的如传说中的那么强大,而苍月却失败了,只能说明他拿到的心脏不是真正的源力。那么黑羽…… “小心——”罗家沝忽而感觉身体一弯,倒在了一边,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瓷片碎裂的声音。 第一感觉,罗家沝以为是一个人跳了下来,碎的稀烂,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然而他很快的发现,那是一个石像,逼真的如同真人的石像,虽然眼下四分五裂,但脸上的细纹,发丝皆栩栩如生。让人感觉是一个染上了石浆的人体。 罗家沝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头晕的厉害。 “那是什么?” “人?” “石头吧?” “恶作剧?” “很恐怖的好不好!” 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还有人拿着手机拍摄者,兴奋的议论着。罗家沝的头更晕了,他听见林晚锐利的牙齿咬碎糖果,齿间蹦出一句话,“美杜莎!!!” 然后,他晕倒了,“靠,你没事吧?”林晚急忙跳下栏杆,准备扶起他。然而有一双手比他更快的接过了他。 林晚先是一愣,等看清对象后直接乐了,“哟——奇零!” 奇零点了点头,打横抱起了罗家沝,一语不发的向停在道上的车子走去。 “啧啧啧”林晚含着光秃秃的糖果棒,摇着头。“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 仿佛听到了林晚的埋怨,奇零在放好罗家沝的时候,回头看了看他,道,“听说雷邢在找你。” 林晚听后当下脸色一变,“真的?!天啊,我得找个地方躲躲”见奇零自顾的坐上驾驶座准备发动,立马扑上去,趴在前盖上。 奇零冷冷的看着他。 “那啥,嘿嘿。”厚脸皮的林晚丝毫不在乎奇零的“冷冻光线”,献媚的笑着,“那啥,能借宿一晚不?” 奇零:“一—” 林晚:“^_^” 奇零:“一—|” 林晚:“^_^” 奇零:“一—|||” 林晚:“^_^” 奇零:“=_=|||上车吧……” 林晚:“\(^o^)欧叶,谢谢!” 好暗,好安静。 罗家沝看着周围,一片空无。 他茫然的看着四周,一束光芒划破黑暗,罗家沝急忙遮住眼睛,等眼睛渐渐适应这亮光的时候,再次慢慢睁开双眼。 远处一个金色的点出现在罗家沝的眼中。迟疑了一下,他走了过去。 最开始出现在眼中的是一个金色的笼子,随着罗家沝的接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朗。 他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个两米多高,七十多平米大的华丽鸟笼,雕刻细小的葡萄叶攀延在笼子上,回旋的楼梯连接的笼子内的顶部与底部,一个人坐在笼子里,低着头,黑色的刘海遮住了他大半的容颜,只余小巧的下巴。 “你在这里做什么?”罗家沝轻轻的问,面前的人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等——”他空洞的回答着。 “等什么?” “——自由” “门开着”,罗家沝指着一旁的门,说,“没有锁。” “有的,”他固执的说,“有锁。” “哪又锁?”罗家沝摸了摸门框,“看,没有。这里的连接处没有任何锁。” “有的”他依旧如此说着,“有锁。” “在哪里?” “有的,”他抬起头,罗家沝吸了口气,“在我心里——” 35、美杜莎的诅咒(二) 罗家沝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异常讨厌的脸,“(⊙_⊙?)老妖怪你怎么在这里?” “哎呀,你醒啦?”黑羽笑着看着罗家沝说,“我和三文守了你好久的说,真担心你在修罗道上怎么样了。” 听见黑羽提起自己,三文从黑羽的脖子处伸了出来,“哟——小家伙,你终于醒啦!” “你的脖子——”三文的出现让罗家沝的视线转向了黑羽的脖子,细小的脖子密密的缠着绷带,“怎么了?” “哎呀!”黑羽捧着脸害羞的说,“你知道的,那个嘛?” “什么?”罗家沝迷茫的问道。 “哎呀——就是那个嘛!”见罗家沝依旧不解的看着自己,黑羽转过身背对向罗家沝道,“就是‘啾啾’留下的东西嘛!!‘(*>﹏<*)′。 ” 罗家沝默默的—_—|||,忽然觉得认真关心黑羽的自己就是个傻瓜。 房间静寂许久,良久,罗家沝再度开口,“那个——” “什么~(@^_^@)~”黑羽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能麻烦离开一下吗?” “为什么?”黑羽歪了歪头。 “我要换身衣服。”罗家沝扯了扯被角,解释着。 “哎呀,表害羞嘛——”黑羽戳了戳被子里的罗家沝说,“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没见过。” 你已经不是“人”的范畴了,好吗!!罗家沝默默的吐槽,见黑羽始终没起身,怒道,“就算你见过很多的人裸体,我也会很介意的好不好。另外能麻烦你先起来好吗,你丫压在老子的胸口上了。” 于是屋外乌鸦再次被震飞一群,真是和谐的一天,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罗家沝:你妹,摔!!) 罗家沝换好衣服后,发现屋外还挺热闹的。 三文:遥控器在谁的手上,麻烦加点音量,谢谢! 林晚:红茶,我要红茶。 奇零:默默擦剑。 黑羽:咔嚓咔嚓(←这货在吃薯片中=_=) 听见了他的开门声,大家都这样(→_→)看着罗家沝,“咳——你们……”,然后发现那几个人看了他几眼后…… 三文:我要的电视遥控器,这是空调的好吧。 林晚:啊——真甜啊。 奇零:默默擦剑 黑羽:咔嚓咔嚓(←这货仍在吃薯片中=_=) 我靠(‵o′)凸,罗家沝直接跳脚,却看见奇零收起剑,走了过来,看着罗家沝。 奇零的眼睛很漂亮,小时候的罗家沝一见钟情的就是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如棋盘棋子。 “干,干嘛。”罗家沝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开口道。 奇零没有说话,举起右手,指骨纤细,骨节有力,罗家沝想起他拧断鬼怪的时候,直接、帅气。 见罗家沝没反应,奇零晃了晃右手。 “什——什么?”罗少觉得在这样下去自己要变成结巴了。 看着罗家沝呆呆的样子,奇零叹了口气,罗家沝觉得自己心一瞬间便揪紧了。 “链接——没了。”奇零的手指很漂亮,指甲圆润,指腹上长着细细的茧。罗家沝拉过他的手,干燥,有力——温暖。他很喜欢这种感觉,然而他现在只感觉喉头发干,没了,链接没了,那条红色的线没了!! 天命蛊没了,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天命蛊解掉了?”半天,他干巴巴的问道。 “没有。”奇零简洁的回答道。 那为什么链接没了?他很想吼出这句话。然而喉头滚了滚,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奇零再次叹了口气,罗家沝发现他今天老是喜欢叹气,怕是把一年份的都用完了吧。 “链接没了,就没你的事了。”奇零冷冷的说道。 “那‘天命蛊’,”罗家沝急道。 “没你的事了。”奇零重复道,眼神冰冷。 什么叫——没我的事了,罗家沝苦笑,只感觉内心愤怒腾腾而起。 见罗家沝没动静,奇零再度说道,“你可以回去了。” “好,我走。”罗家沝愤然道,“老子等着你求老子回来的那天。” 他与他擦肩而过,直直走向大门。 “不用了,”罗家沝的手因奇零再次响起的话顿在了把手上。“你不用再回来,这里不再需要你了——永远。”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摔门声。 客厅安静了,不再喧闹。 林晚推了推黑羽:“喂——你徒孙媳妇跑了!” 三文瞟了瞟奇零,大声的说道:“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是拦也拦不住啊。” 黑羽继续死命的往嘴里塞薯片:“咔嚓咔嚓咔嚓咔嚓。”(←这货在疯狂的吃薯片中=_=) 奇零的身影动了动,“师叔祖,弟子先行告退了。”说完转身回房。 林晚好奇的看着奇零的房门,挑了个空茶杯,道,“要去听听吗?” 三文甩了甩尾,不满的看了看黑羽,道,“他一个结界下来你还听什么啊听?” 黑羽忽的站了起来,林晚激动的看着他,要行动了要行动了?“我睡了。” “等一下,”林晚猛的拉住黑羽,笑着说,“黑羽前辈,我有点失眠。” 黑羽扔给他一个“关我毛事”的眼神。 “所以我要听睡前故事,”林晚笑眯眯的用爪子吃着黑羽的豆腐,“给讲一个呗,黑羽前辈,或者是——颜愈?” “你怎么知道的?”黑羽看着林晚,三文此时一言不发的卷缩在他的脖子上。 “果真是——”林晚惊道。 黑羽恼怒道,“你诈我?!” 林晚依旧笑咪咪的剥着桌上的水果,“本来还不确定,但是今天和罗家沝去了唐镜诺那里,回来后看见了你脖子上的东西,后来又听说‘天命蛊’的链接解除了,再加上你刚刚自己承认了 ,于是——”林晚摊开手掌,“要吃么——橘子。” 黑羽接过橘子,笑道,“你倒是聪明,不过我起先本也不想隐瞒着谁,只是分开放比较保险而已。” “所以‘天命蛊’的链接果然是你用这个解开的吧?”林晚抚摸着黑羽的脖子,层层绷带依次散去,血红的齿印隐隐落在右侧。 “可惜——”林晚收回手,塞着橘子说,“还不完整,不然就可以破除掉了。” 黑羽摸了摸脖子,没有说话。 “不过看来奇零真的很在乎罗家沝,”解除了心中的迷惑,林晚继续八卦起来,“不然也不会选择自行承担‘天命蛊’了。不知道罗家沝知道后会如何,肯定会要死要活的哭着跑回来吧!” 见黑羽依旧没有说话,林晚拍了拍手上的果屑,笑道,“我倒是挺好奇苍月的,费劲心思杀了颜愈,以为取了元丹便可号令九界。要是他知道元丹不全,岂不是要气死?” “他已经知道了不是吗?”黑羽端着桌上的玻璃茶壶坐在小炉上,淡淡的说道,“不然也不会再次出现了。” 林晚的后背瞬间湿透,他感觉有人在接近这里,而且黑羽早已察觉出来。 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 玻璃内的花瓣静静绽放着,仿佛获得了第二次的生命。 猛的,房屋一阵抖动,屋顶垮塌,碧痕站在废墟上,道,“好久不见了,黑羽。” 36、美杜莎的诅咒(三)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_^ “兔子……”——_—— “什么?”( ^_^ ) “你最好不要回头看。” “啊?啊——”(>< ) “奇零你个混蛋,为什么要对小丽说我的坏话?”(#‘′) “我说了什么?” “花心、好色、懒的几天袜子都不会换。” “有问题吗?” “……就算前面都对,后面那个不喜欢女人是什么意思啊?”o(>﹏<)o “罗家沝!” “干嘛?” “你走吧!” “靠——奇零你丫个混蛋——丫个混蛋——个混蛋——混蛋——蛋!!呼、呼”罗家沝喘着气,舒服多了。爷这么帅,没道理没人爱,╭(╯^╰)╮,你看爷混好了回来好好嘲笑你(^O^)哈哈!! 骂累了,罗家沝摸了摸口袋,才想起之前自己是忽然从家里被召唤走的,什么都没带。 没有烟,没有钱,罗少郁闷了,老子要怎么回家啊——(#‵′)靠,赶人走好歹给点钱好吧。 所以老子只是回去拿钱,才没有舍不得那个混蛋(><)!!! 打定主意回去的罗家沝没有发现周围的异常,也没有看见疯狂撞过来的车子。 “小心——”于是罗少成功接连两天扑街。(#‵′)靠,谁,背后偷袭老子,老子的腰啊。 “罗少——”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焦急的询问着,“你没事吧?” “郝帅?!”老子是有多倒霉啊,两次扑街都是被你掀翻的。T^T “罗少?”郝帅小心翼翼的问着,“没受伤吧?” 对方如此温柔,如此老实,罗家沝也不好发火,在郝帅的搀扶下扶着腰站了起来,这一起来才发现周围的异样。 满街的石像,有的面部惊恐,有的四处奔走,有的满脸茫然。 如同美杜莎闯入了城市,诅咒了所有的人。 罗家沝的对面是一辆翻倒的车辆,撞在一旁的电线杆上,前端严重变形,司机满脸惊恐的握着方向盘,只是——已永久成为了石像。 罗家沝震惊的说道,“这是什么?” “蛇妖——”郝帅含糊不清的回答着。 “蛇妖?”自己这是流年不利好么,怎么才撞了鬼又遇见妖。 郝帅迟疑的说着,“大概——”。喂,你敢不敢给个靠谱的答案啊!! 郝帅见罗家沝有点扭曲的表情,接着说道,“我想——可能是double E计划!” “什么意思?”老子英语不好,你丫能不能不要说鸟语啊? “eternal,简称双E,”见罗家沝依旧一脸茫然的表情,郝帅接着说,“也就是永恒的意思。” “什么永恒?” “咳咳咳”正在郝帅想要继续解释的时候,车底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罗家沝立马紧张的看着车底,随手捡了根钢管,想了想又捡了块掉落的砖头,(爷会告诉你们,板砖是远攻武器才选它的吗?)严正以待的对持着。然而很快就发现完全不需要如此紧张。因为那个像乌龟一样一点点从车底爬出来的人,正是在“慕青事件”里的的林峰。 林峰刚刚伸出个头就看见两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其中一个还拿着钢管和砖头,急忙喊道,“别别别,我是警察,我是警察。” 罗家沝在看见林峰那个标志性的呆毛就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见林峰紧张的喊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早知道是你了!” “罗少!”林峰看见是罗家沝,立马以上了“发条的龟速”爬了出来,屁颠屁颠的跑到身边,“哎呀妈呀,总算是见到活人了。” “怎么?”罗家沝皱着眉看着一脸黑漆抹乌的林峰,见罗少看着自己的脸,林峰随意的扯起衣摆擦了擦脸,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你怎么从车底出来了?”郝帅好奇的看着林峰,问道。 林峰挺郝帅问自己,摆了摆手手说,“别提了,丫今天倒霉的,走路上玩‘摇摇’结果一脚掉下水井里边儿了,好容易爬出来吧,一看见老大一条蛇在街上游,一紧张手一松又掉下去了。结果这次刚好磕后脑勺上,醒来后听见没动静了,才说要出来看看,结果刚伸了个头就看见一辆车砸了过来,把我吓的,手一松又掉下去了。好在这次屁股着地,这才爬了出来。嘿——这哥们没见过,我叫林峰,你叫啥?” 罗家沝和郝帅听完林峰这出悲催的遭遇,全部=0=。 听见林峰问自己,郝帅不好意思笑着的伸出手说,“你好,我叫郝帅。” 林峰抓过郝帅的手使劲的摇了摇,笑的八颗牙齿整齐的全露出来,“哈哈,我叫林峰。你这名字不错啊,郝帅,好帅,你爸妈肯定自我感觉特良好。” “呵呵,还好吧!——_——!”郝帅默然。 “对了,我刚听见你们说什么永恒,是什么戴比尔斯么?”林峰完全不在意罗家沝的冷淡,依旧笑嘻嘻的问道。见两人茫然的看着自己,于是解释到说,“戴比尔斯不是说过什么‘钻石恒久远一颗永留传DEBEERS’,我听你们刚刚好像还说什么双E,是这个意思吗?” 罗家沝&郝帅:——_——!你的逻辑思维真的很跳跃亲!! 半响罗家沝微微掀起嘴唇道,“想比这个,我更好奇你的大脑回路是怎样。” 郝帅急忙挽救冷场,好心的说道,“是eternal。是凯奇科技研究院的一个开发项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也是我生前做过的实验项目——永生!” 听郝帅提起他的实验项目,罗家沝一阵沉默。一旁的林峰弱弱的举手,问道,“是永远不老的意思么?” 郝帅苦笑道,“差不多,不过更加完美的理想——长生不老,不老不死。” 一阵静默,许久,罗家沝讽刺的说道,“哈!老妖怪么?” 郝帅沉默,没有说话。 罗家沝见状,愤愤的再次摸了摸口袋,林峰见状立马递上自己口袋里的烟,“罗少——”,罗家沝接过后,下一秒怒了,靠,烟都成渣渣了有木有。见林峰讨好的笑着,勉强挑了根完整的点燃,含上,吸了一半,再次开口道,“我记得这个项目是周正凯负责的。” 郝帅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实验成功了。不过之前我听他说应该有个人在后面帮他,”罗家沝望着开始西下的太阳沉思着,是什么呢,叫谁来着,忽而猛的扔下烟,叫道,“靠,碧痕,”抓起一旁林峰的领口,问道,“那条蛇妖往哪个方向去的?” 林峰呆呆的看着发狂的罗家沝,半响,指了指一个方向说,“我记得,应该是那里——” “我靠,”罗家沝朝办事处狂跑,丫的是冲着奇零那混蛋去的,老妖怪你可要给我抗住啊!! 37、美杜莎的诅咒(四) “碧痕——”林晚看见碧痕立马双眼充血的扑过去。 “小心!”黑羽叫到,然而晚了,林晚呆呆的看着从碧痕身后冒出来的蛇妖,半人半蛇,指甲黑长,竖瞳盯着林晚,立着蛇尾的他是如此的高,林晚只能达到他的腰际。 “喝——”蛇妖发出恐吓的声音,长长的蛇信在林晚的脸上游移着,忽而猛的扑向对方。 然而他扑了个空,奇零抱着林晚滚到了一边。 黑羽见状,急忙走上去,试图阻挡蛇妖的攻击。 “慢着——”碧痕跨出长腿阻挡了黑羽的路,“他们小孩子要闹就随他们去吧,倒是我们有好几百年没见了,是该好好叙叙旧了呢!” 黑羽皱了皱眉,道,“碧痕,你要什么?” “呵呵,”碧痕舔了舔锋利的指甲,笑道,“我一直觉得,我们几个里面你是最聪明的。我要颜愈另一半元丹。”见黑羽没有说话,碧痕笑着,“我知道在你那里。” “我为什么要给你?”黑羽问道。 “因为——”碧痕慢慢移动着,猛的扑向黑羽,“我要!” 脚尖轻点,黑羽退了开去。 碧痕勾了勾唇,跟着跳上了屋顶。看见黑羽负手立在夕阳下,身影萧索。 “话说我们有多久没这样打过了呢?”右手微抬,召唤出闪雷扔向黑羽,被对方轻松接住,握紧捏散。 不在意的再次招出闪雷,这次的很大,直径足足有八十米,“跳的离你的小徒孙这么远,该说你是担心波及他们呢,还是该说你对自己信心缺乏呢!”语落,极大的闪雷直直的砸向黑羽。 黑羽伸出双手,左右轻轻摆动,划出一个太极的阵势,将闪雷推向天空,刹那间雷霆阵阵,响彻天际。 然而还等不及黑羽喘口气,便看见碧痕召唤出众多雷电聚集在自己的周围,刚刚的那个,只是幌子,为的只是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么!黑羽“啧——”了一声,道,“看来你真的很想要颜愈的元丹。不过在这此前,我很好奇,我要它来做什么?” 碧痕露出一个恶古怪的笑容,“号令九界,推翻命运,颠倒乾坤——”猛的,众多的小雷电砸向黑羽,黑羽急忙双手画圆,试图将雷电集合起来。 “噗——”黑羽吐出一口血,倒下了,乘着他消化雷电的时候,一支青色的箭矢直直的射穿他的胸膛。黑羽挣了挣,还未翻身,又两支青矢分别穿过他的左右手腕。啧——青鸟的尾羽箭,果然厉害。 血迹浸透了他的衣衫,很快在身在蔓延开来。 见黑羽已无反击的能力,碧痕走了过去,蹲下身,道,“——都不是。为了诺言。”看着黑羽猛然睁大的眼睛,笑道,“看来数百年,苍月的那一爪让你元气大伤啊。不过真是可惜——”碧痕站起身狠狠的撵上对方的手腕,“今天若不是你挂心你的小徒孙,在与我战斗时又尽量避免伤及无辜,我也不能这么轻松就成功了。” 碧痕的踩踏让黑羽痛的弯曲了身子,而他的这种反应却很好的取悦了对方,碧痕见状,笑的更是开心。猛的,一条青色的影子射向碧痕,却被碧痕轻松的捏住,“三文,你如今只剩元神,经络又皆毁,你拿什么和我比。”忽的,使劲一捏,三文惨叫一声,便软了下来。 随手一扔,碧痕拍了拍手,再次蹲下身,道,“黑羽,你给是不给?” 黑羽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 “什么?”碧痕问道,弯了弯腰,凑近一点。 “ …… ……” “什么?”再凑近一点,“你说什么?” “……红莲那落迦,与此差别,过此青已,色变红赤。皮肤分裂,或十或多。故此那落迦,名曰红莲……” “不可能,你怎么会红莲孽火?”碧痕不可置信的看着黑羽,恼怒的叫道。 “…… ……钵特摩,此云红莲华。严寒逼切,身变折裂,如红莲华。”……”周围的天气开始热起来。 “住口,”碧痕惊恐的叫道,他看见红色的火焰在周围越来越大,真的是红莲孽火,“你怎么可能……”猛的,碧痕住了口,黑羽身下的血迹俨然是一个阵法的图样。“什么时候?”碧痕忽的醒悟过来,看着黑羽脚下犹如有着生命的血液,这个人居然忍着青玉箭的冰冻,引开自己的注意力,悄悄施法让自己的血液形成图案,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全然包围住!! 可惜,已经来不及逃脱了…… 红莲孽火开始熊熊燃烧,黑羽的咒语一毕,立马团团围住了碧痕。 “哈哈哈哈哈——”碧痕看着火焰的燃烧,忽而大悟。发狂的笑道,“居然,居然是这样——颜愈啊颜愈,你好狠的心啊。” 黑羽吐出一口血,阵法已耗费他太多力气,他现在是真的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碧痕边笑边流泪,好不凄凉。看着这一幕,黑羽看了看被碧痕扔在阵法外的三文,笑了笑,果然估算的碧痕的力气算的不错,刚好在阵法外啊。 接着看向笑着笑着,忽而停了下来的碧痕。 只见他痛苦的抱着全身,跪倒在地,红莲孽火让他的痛苦的记忆全部涌现了出来。 小小的青衣童子,顶着一片硕大的叶子跑来跑起,一个男子温柔的笑着看着他。 看着男子的微笑,青衣童子跑了过去,献宝样的将一根青色的尾羽放在叶子上,小心翼翼的递给对方。 “送给你。” “谢谢!”男子拿起羽毛,看了看,说,“碧痕,尾羽是要送给将来的配偶哟!” “什么是配偶?”青衣小童咬着手指问道。 “就是会和你过一辈子的人。”男子摸了摸小童的头,温柔的解释着。 “那我要和颜愈过一辈子。”青衣小童开心的叫道,扯了扯男子的衣角,说,“好不好,颜愈,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 …… “颜愈颜愈,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颜愈颜愈,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颜愈颜愈,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颜愈颜愈……” “颜愈——”碧痕趴在地上低喃着,恍惚间,他看见他的颜愈在对面朝他微笑。 ‘小心点,碧痕,别跑那么快!’ “颜愈——”碧痕叫着,努力的爬向对方,“颜愈——” 他抓住了他的手,依旧如此温暖,犹如朝日的太阳。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说好了的,这是我们两个的,诺言。 38、美杜莎的诅咒(五) 蛇妖一击不成怒吼着再次扑向奇零和林晚,奇零抬手,炎剑伴随着一朵火焰出现在空中,闭上双眼,抄过炎剑,迎上蛇妖。 炎剑的火气碰撞上蛇妖厚实的鳞片,冒出点点火星。 奇零的举动惹怒了蛇妖,挥起锋利的爪袭向对方。因为失去了视觉,奇零堪堪避过利爪,随后鼻尖传来血腥的气味,伴随着液体划过脸颊的感觉。 动了动耳朵,奇零感觉到一股淡淡腥气飘在空中,念起咒语,地上碎落的梁木石块漂浮起来,动了动手指,物体齐齐指向蛇妖。 两次袭击皆不中,蛇妖压下了怒火,警惕的看着尖锐的石块梁木。 “去——”伴随着一声轻喝,梁木石块齐齐刺向蛇妖。只听一声嘶厉的尖叫,沉重的粉尘味盖过了膻腥味。奇零缓缓睁开眼睛,一堆堆成小山状的物料出现在视野。奇零保持着掐诀的姿势没动,心里衡量着是否需要再探探虚实。 “我靠——抄家啊你们!”罗家沝一踹门,门后的场景让他目瞪口呆,似乎除了门周围的墙,四周都已销毁殆尽。 到处都是废墟,重重的粉尘味让他产生一种再次穿越了的错觉。随后这种错觉被废墟上站立的人直接打破,虽然一身的尘埃,却难掩俊秀的容颜。罗家沝看见奇零漂亮的眉皱了起来,下意识的一阵心虚,随后想到了什么,色厉内荏的叫道,“干嘛——老子的钱包都没了,你好歹让我把钱拿上吧!” 奇零没有说话,依旧直直的看着他。眼神很奇怪,罗家沝感觉自己的心狂跳了几下。“你——” “喂——你们两能不能先别急着眉目传情,把我拉出来啊!”林晚的叫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咳——”罗家沝清咳了一下,转开视线,耳朵却悄悄染上了粉红。 偏偏有人不识趣的叫道,“罗少你的耳朵怎么红了,没事吧?” “闭嘴!”罗家沝恶狠狠的瞪着大呼小叫的林峰,“这是光线问题,光线问题懂不懂?”眼角却心虚的飘向奇零,惊奇的看见奇零的嘴角微微的翘起,喂——我眼睛绝壁花了,冰山怎么会笑,怎么可能!!然而仅仅是十秒,奇零又恢复了冰山的模样,罗家沝轻轻的吁了口气。我就说是我看错了嘛,奇零怎么可能会笑,还笑得那么——宠溺?!想起这个词语,罗家沝不禁打了个寒战,把宠溺和冰山堆放在一起真心怪异的很。 恢复成冰山的奇零走下废墟堆成的小山,弯腰准备扶起地上的林晚。却耳听得一阵响彻天际的雷声,巨大的闪电划过天空。 “靠——”忽然响起的炸雷吓了罗家沝一跳,急忙左顾右盼的看着,旁边的林峰也跟着咋咋忽忽的叫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忽然打雷了啊?” 奇零顿了顿,却看见压着蛇妖的废墟“轰——”的飞散开来,立即将林晚扔向罗家沝,道,“带上他,走!” 就在他说话的一瞬间,蛇妖再度向他扑来,奇零急忙闭上眼躲开。 林峰一见蛇妖窜了出来,吓得立马缩在罗家沝的身后,同时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蛇妖道,“妈呀——就是那怪物!!” 罗家沝没有动,奇零之前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蛇妖,它现在完全不管不顾的冲向对方,奇零应对的分外吃力。 身后的林峰戳了戳罗家沝,小声的说道,“罗少,我,我们赶紧走吧!” “就是,罗少啊,咱还是赶紧跑路要紧。”林晚也跟着劝说道,“那个蛇妖古怪的很,我们在这里反而会拖奇零的后腿的。” 罗家沝没有说话,抿了抿嘴,一把将林晚塞给林峰,冲了出去。 林峰下意识的接过林晚,见一张抹的乌漆么黑的脸冲自己一龇牙,吓得手一个哆嗦,急忙冲罗家沝喊道,“罗少,你干嘛呢,罗少?” 奇零正在酣战,忽而听到有人叫罗家沝的名字,顿了顿,随后感觉一阵重力扫来,身体直直的飞了出去,却原来是蛇妖粗壮的尾巴扫过所致。他连忙稳住身形,将将停了下来。 他眼下无法视物,而蛇妖貌似皮糙肉厚,又水火不侵,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只听罗家沝喊道,“九点钟方向,用石块砸它的眼睛,35°位置。”奇零愣了愣,随后捏诀让地上的石块再次飞起来。 却听得一阵嘶叫,却是石块堪堪擦过蛇妖的右眼,奇零的袭击让蛇妖再次愤怒起来,滑动着身体再次扑向奇零。 “快——七点钟12°” “八点钟7°” “十一点钟150°” 随着罗家沝的指导,奇零逐渐摸索出了规律,攻击开始越来越明显。 受伤的次数让蛇妖渐渐开始暴躁起来,似乎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因为罗家沝的搅局,它猛的一甩尾朝罗家沝扑了过去。 “我靠——”见大蛇转而袭击自己,罗家沝傻傻的愣了一下,猛的转身开跑。 而意识到蛇妖开始转而追逐罗家沝的时候,奇零急忙唤起更多的石块砸向蛇妖的要害处。 然而蛇妖却不为所动,依旧朝罗家沝扑去。罗家沝忽而感到身子一紧,脚离开了地面,暗道:糟了,急忙闭上眼睛。 蛇妖的腥味洒在鼻尖,罗家沝只想呕吐。而因蛇妖缠住了罗家沝,奇零不敢妄动,只能伺伏一旁默默等候时机。 靠——要不要这么倒霉啊!罗家沝心底暗暗叫苦,蛇妖冰冷湿滑的身体滑过赤裸的肌肤,罗家沝只感觉寒毛一阵起立。 “嘶——”蛇妖安静了下来,吐着芯子舔过罗家沝的脸颊。 佛祖耶稣保佑,不要咬我,千万不要咬我,我肉很难吃的啊!!T^T 随后,罗家沝直想骂娘——因为蛇妖一边吐着芯子擦过他的脸颊和胸口,一边前后滑动的,也就是说,这条蛇妖他——发、情、了!!! 39、美杜莎的诅咒(六) 罗家沝欲哭无泪,你还敢不敢再倒霉点啊,你是玩我吧,老天(ㄒoㄒ)~~他能感觉到蛇妖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你妹的他还不敢动,他怕他动了,蛇妖会以另一种方式来“进食”…… 然而随后罗家沝僵住了,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双腿被粗壮的蛇尾入,分开,一个粗粗硬硬的东西抵着自己屁股,这下罗家沝彻底的怒了,“你妹——老子是男人,麻烦你发情找条母蛇去好吧!”然后他真正的“僵住”了,他看见了一双黄色的竖瞳,镶嵌在一个人类的眼睛里,那个人类,十分眼熟。 他却开不了口,动不了身。他感觉全身的力气被忽而抽了出去,软软的瘫倒在蛇妖的尾巴里,蛇妖的双臂牢牢的抱着他,喘气声越加粗重。 奇零的脸在蛇妖卷住罗家沝的时候逐渐冷了起来,当蛇妖抱着罗家沝做着某项“和谐”的运动的时候,他的脸已经冰的掉渣了,但是他仍旧不敢动,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也不敢加重,他怕自己一时没忍住,激怒蛇妖,直接给罗家沝带去死亡的危机。 他握紧剑柄,死死的盯着蛇妖,他决定一定要在对方的胸口上刺上百剑。当他看见罗家沝忽而睁开眼睛的时候,心猛地停了一拍,他看见罗家沝软掉的身体,呆滞的看着天空时,他觉得自己的心忽而好痛好痛,是诅咒开始提前了么?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林晚感觉场面忽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开口对抱着自己的林峰问道。 “捉、奸、在、床。”林峰呆呆的一字一句的说着 “什么?”林晚真想揉揉耳朵,是他听错了还是他理解错了,要不就是他穿越了,不然他怎么会听见八点档肥皂剧的剧情?导演拿错剧本了么? 林峰来不及回答他,因为接下来他看见了更加匪夷所思的一幕。 罗家沝的手指动了动,扭动了下双腿,缓缓的抬起了头,他叫道,“正凯。”声音温柔犹如情人。 蛇妖停下了动作,茫然的看着他。 罗家沝微微一笑,继续柔声叫道,“正凯!” 蛇妖眼神微微一动,猛的收紧手臂,抱住罗家沝。“嘶——嘶——” 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肩头,罗家沝抬起手臂,拍着对方后背,温柔的笑道,“乖,不哭,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奇零脸色铁青,他现在有种再补一刀给罗家沝的冲动。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因为离得远,听得不甚清楚,林晚好奇的问道。 林峰已经风中凌乱了,木木的回答道,“勾、搭、成、奸!!” “什么?”林晚惊奇的叫道,导演果然拿错剧本了吧?! 蛇妖忽而开始焦躁起来,因为他感觉到罗家沝再度失去知觉,软软的瘫在怀里,有什么东西已经离去。 他茫然的看着怀里的人,抱在怀里使劲搂着,一会儿推开仔细看着对方。反复来回好几次,仿佛这样,失去的人便会再度回来。 然而一切已经晚了,他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暴躁,身上的鳞片再次张开。 奇零紧张的看着蛇妖,蛇妖的情绪开始失控,他担心的看了看依旧在蛇妖手里的罗家沝,在这样下去,罗家沝的处境将越加不妙。 “呼——”有人吹着笛子缓缓走入。 “呀——!!”尖锐的笛声让蛇妖更为发狂,他想堵住耳朵,然而怀里罗家沝占据了他的双手。 奇零挥舞炎剑,跳将起来,配合着笛声刺向蛇妖。 炎剑的火焰与笛声不断的折磨着蛇妖的耳膜,他一边笨拙的躲避着奇零的剑,一边堵住自己的耳朵,罗家沝猛的一滑,却被蛇妖再次抓住。 见状,吹笛者将牧笛变成小巧的的口笛,含在嘴里,手中幻化出双刀,挥舞着前来。 罗家沝被蛇妖抓住右手吊在半空,蛇妖想堵住自己的耳朵,然而却不愿放下手中的人,仿佛这一放,就真的失去了什么。 然而笛声愈加急促,刀与剑让蛇妖的身体疼痛不已,手一松,罗家沝掉了下去。奇零猛的一跃,接住了罗家沝。 蛇妖见人被抢走,再次尖利的叫着,不顾一切的扑向奇零,想要把人夺回来,却在中途一顿——绿色的枝蔓缠住了他的尾巴。 一身绿衣的女子立在一旁,藤蔓从袖口和裙下蔓延,试图包裹住蛇妖。 于此同时,吹笛者将双刀在掌心一转,利刀幻化为水,直直射向蛇妖,这些清澈的水在接触蛇妖的刹那立即变化成坚硬的冰,将蛇妖整个冻了起来。 奇零见状,右手轻抬,唤出火焰,瞬间将蛇妖包裹。随即将炎剑向空中一扔,只听“铛——”的一声,炎剑瞬息变化为千万把利剑刺向蛇妖胸膛。 “哗——”蛇妖随着冰冻的坚冰,碎成了千万片。 林晚听到热闹,偏生又瞧不见,急忙问着唯一能一起八卦的林峰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林峰,“血、溅、鸳、鸯、楼!!” 林晚,为什么听起来如此奇怪…… 见蛇妖已灭,绿衣女子松了口气,藤蔓悄悄的回到了袖内。 “小小年纪,术法却是不错的,”蛇妖的消失让吹笛人也变得轻松起来,笑着夸奖着绿衣女子,“想必你就是奇零前次收服的兰花精吧!” “小妖见过前辈。”见吹笛人询问自己,绿萝急忙行礼道。 “不用那么客气,”吹笛人挥了挥手,道,“你就和小奇子一样叫我三文就好了。” 对方如此客气,绿萝当然不敢直呼他的名讳,只恭敬的行礼道,“绿萝见过三文前辈。” “哎呀,真是物似主人型,”见绿萝如此死板,三文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奇零道,“你媳妇没事,最多瞎一只眼睛,放心好了。” 听得三文如此说,奇零手一紧,道,“怎么会这样?” “碧痕死了,蛇妖的诅咒已经解开。” 40、美杜莎的诅咒(七) “什么?”因为被林峰抱了过来,林晚只听见最后一句,“碧痕死了,怎么会?” 三文摊了摊手,正欲在说的时候,一只白色的影子直接冲了过来,停在三文的脚下,汪汪直叫。 “好了好了,知道了,”三文按了按额头,无奈的从怀里摸出一只黑色的小猫,轻轻的放在它的头上,暗笑道,“可别弄掉了,他现在可是虚弱的很呢!” “这是——”林峰看见巴掌大的小猫,心顿时荡漾了起来,谁料正准备抬手摸一摸的时候,却被白色的狗狗敏捷的躲开了,而且头顶的小猫还纹丝不动。 林峰见状,赞叹道,“我的天,这狗成精了吧?” “别胡说!”一旁的林晚斥道,“它现在是元神没有完全恢复,要是恢复了,有你好看的。” “这是碧痕?”奇零睁大了眼睛,问道。 狗狗仿佛看见了对方脸上的惊异,摇了摇尾巴,蹲坐了下来。 “没错,”始作俑者笑眯眯的摸了摸对方的毛,无视对方腹腔内“呜—呜——”着压抑的怒吼声。向众人解释着,“黑羽使用了红莲孽火,灵力透支,现出了原形。至于这个嘛——”弹了弹对方的耳朵,“被红莲孽火一烧,只剩下元神珠,因为不忍心看他自生自灭,所以╮(╯▽╰)╭——” “为什么是狗?”林晚颤抖着指着碧痕,被对方恼怒的一咬,急忙避开。 “嘛——很多很多原因,”三文笑的憨厚,众人却觉得一阵寒冷,“路上看见一只狗狗挂了,顺手塞进去了!” 顺手塞进去——塞进去了——进去了——去了——了……所以你才是最后的真腹黑么,三文? 在遥远的另一个地方,一个山峦的顶尖,矗立着一处壮观的城池,有人站在复古繁华的窗口望着外面的风景。 苍月看着风景,有风来过,带起长长的纱帘,一片青色羽毛在空中盘旋着掉落。 “看来果然是高看你了呢,碧痕!”苍月托着掌心的细小羽毛,勾了勾唇喃喃道。只听“噗——”的一声,一簇火苗出现在掌心中,跳跃着,将羽毛瞬息焚烧殆尽。转身对一直默默坐在自己身后的人道,“颜愈,你说呢?” 颜愈坐在那里,不哭不笑,呆滞而漠然。 没有回答,苍月侧了侧头,露出歉意的表情继续说道,“抱歉,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你的徒弟都是好的。”遂又走近颜愈,将他揽入怀中,“别生气了好不好,待会带你去看天眼湖里的龙鱼,可好?” “先生,”一个黑色的的影子攸的出现在阴影里,机械的说道,“‘鬼母童子’已在门外等候。” “让他们进来吧!”苍月抚摸着颜愈的长发漫不经心的说道。 影子得了命令,再次无声无息的消失。 随着木格门笨重的打开,发出陈旧的响声,两个人走了进来。 这两人长相奇特,一人壮实犹如巨山,偏偏扎着一根红色冲天辫,身穿一件红色肚兜,粗壮的脖子挂着明晃晃的长命锁,一副稚子打扮;另一人瘦小伶俐犹如六岁孩童,偏生佝偻着背,一副妇人打扮,稳稳坐在巨人的肩头,一开口便是刺耳沙哑的声音,“久仰苍先生大名,此次邀我们母子二人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苍月端坐在高处,一旁的颜愈坐在左侧,纱帘隔开了周围人的视线。不紧不慢的说道,“听说你们在找一味药。” “你怎么知道?”妇人尖锐的声音狐疑的问道。 “呵呵,这不是重点,”苍月低头闲闲的把玩着颜愈的手指,笑道,“重点是我知道他在哪里。” 见妇人闻言死死的盯着自己,苍月悠闲的笑了笑,道,“传言上古神龙三文还活着,”见妇人不解的看着自己,苍月抛出诱饵,道,“他当年族人被灭,因着在蛋内受惊过多提前出生,又没有龙泉水的浸泡和龙血的滋润,再加上被凡人捡去当做一条普通的青蛇在市面兜售,本来是活不成了的——”苍月顿了顿,道,“不过幸而他被颜愈救下,且觉得他与自己有缘,倾尽天下所有药材才将他养活过来。” “你究竟要说什么?” 妇人不耐烦的打断苍月的叙说,“老身可没工夫听你讲故事。” “‘碧朱果’你一定不会感到陌生吧?”苍月也不恼怒,直截了当的说出一个名字,妇人当然不会忘记,她寻找这个东西已有上百年时间了,此次猛然听见苍月提及这个东西,立马神情一变,“当初西王母的花园在仙魔大战时被毁,他本人也消失在了上古大战中,‘碧朱果’也成为了传说。”见妇女气息开始起伏,苍月话锋一转,道,“不过,恰巧当年颜愈偶得一颗,虽然用在了三文的身上。” “服用‘碧朱果’后,药效将沉淀与血肉,”妇人接下苍月的话,忽而迟疑道,“就算他还活着,但据说他肉身已毁。” 苍月狡猾的笑了笑,“肉身已毁,他还有元丹。他肉身被毁时修为已到灵心,‘碧朱果’自然早已融入元丹以内。” 妇人得到这个消息,表情激动万分,颜愈的事早已九界耳熟能详的故事,三文的修为一事她自然也是知晓的。不过——“你想让老身为你做什么?” 苍月搅着头发,缓缓的说道,“他的元丹归你,我只需要你制造的这场混乱就可以了。” 妇人略微思索片刻,便同意了苍月的意见,少顷带着身下的巨人离开了。 “别急,颜愈,”妇人走后,苍月安抚的拍着了拍颜愈的手,道,“我不会杀他们,只要他们乖乖交出你的魂魄碎片即可。”然后——“我便会再次真正的杀死你。” 41、番外 周正凯和郝帅其实是大学同学,他现在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是一个夏天,天气晴朗,周正凯坐在树荫下,翻看着手中的书籍,再过几天就要会考了,连续几天的K书让他精神有些紧绷,最后竟然在暖暖的和风下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后来,他被一支《少女的祈祷》唤醒,睁开眼,下意识的看向这悠扬的小提琴的源头,于是,他看见了——天使。 那时候的郝帅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立在窗前,阳光剪切着树影贴在他的身上,很是安详。 不知不觉,周正凯看呆了,直到一曲结束,对方睁开双眼,清澈的眼睛无意的扫过自己,周正凯感觉到自己随即心脏漏跳一拍。 从那以后,周正凯总是有意无意的追逐着对方的身影。 微笑的郝帅,哭泣的郝帅,严肃的郝帅,忧愁的郝帅……他像中了魔似的收集着对方的点滴。 这种变态似的行为终止于一个雨天。 那天,周正凯刚从图书馆还书回来,天上飘着毛毛细雨,空气里散发着泥土特有的土腥气与几天沉淀下的尘埃味。 他看见郝帅在哭泣,依旧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然而这次的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悲哀,难过,带着点绝望。 郝帅抬着头,望着天上飞舞的银丝,浸湿的脸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唯一相偎依的祖母走了,世上已没有了牵绊的人。 他想起祖母临终遗言,小帅,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你的路还很长。去找一个能和自己相互搀扶走完人生的人吧。 微微苦笑,人海茫茫,那个人会在哪里? 恍惚中,他听见有人询问自己,“喂——你没事吧?”对方替自己遮着雨,一脸焦急的神色。 见郝帅一语不发,直直的盯着自己,周正凯抚了抚眼镜,他不安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你衣服都湿透了,先回去换一件吧。” 却见对方展颜一笑,璀璨升华。 几个月后,在一个冬季,周正凯拉住郝帅的手,紧张的说道,“我喜欢你,想要和你过一辈子。我会一直对你好,保护你,爱着你,若有违背,定当万剑穿心,不得好死。”偷偷抬眼看了看微笑的郝帅,诺诺的问着,“你可愿意?” 郝帅一笑,笑容温暖,轻轻的说,“嗯。” 于是,两人就这样走过了春夏秋冬,走过了一年又一年。 郝帅以为他们会就这样继续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结。 可是,渐渐的,周正凯变了,不怎么回家,脾气暴躁,在床上也是手段强硬。 这些,郝帅认为是周正凯在公司受到的压力,一切的委屈,他都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下来。直到那天,他遇见了周正凯的同事。 蒋薇薇是凯奇科技有限公司总裁的独生女儿,骄横野蛮不可一世。 她已经习惯了周围人对他的趋之若鹜的态度,唯独周正凯对自己是冷冰冰,止于礼仪。这激起了她的好胜心理,你不喜欢我?我偏要缠着你!于是她上班下班总是装作无意般出现在周正凯身边,缠着对方不放。 周正凯对此十分头疼,老总的女儿,得罪不起。只能对对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 然而,这却让蒋薇薇对他更感兴趣。渐渐的,她对他着了迷。 于是,蒋薇薇在某个午后将周正凯堵在了某家咖啡馆里。 “我喜欢你。”蒋薇薇昂着下巴,骄傲的犹如一个公主,等待着听到对方惊喜的回应。 周正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抱歉。我很高兴能得到你的亲睐,不过我已经有对象了。” “我知道,”周正凯的拒绝让蒋薇薇有点生气,绷着小脸道,“不过是个男人,无貌无势。”用下命令的口吻对周正凯说,“和他分手,跟我在一起。我可以让你坐上凯奇科技研究所所长的位置。” “恐怕我恕难从命,蒋小姐。”周正凯沉下脸,起身道,“我只爱郝帅,过去现在和将来。我手里还有点事,先离开了,再见!” “你——”蒋薇薇恼怒的看着对方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气愤的将LV包包往桌上一砸,扫落一地瓷片。 “周正凯,”蒋薇薇阴涔涔的笑着,“从来没有我蒋薇薇得不到的东西,咱们走着瞧。” 那段时间,周正凯的压力很大,蒋薇薇动用了一切手段逼迫自己投降,让自己就范。 他回家越来越晚,对待郝帅也越来越粗暴。 等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想要向郝帅道歉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郝帅被自己同事怂恿进行了double E 实验。 他看着自己的爱人抱着鲜花在广场的一边朝自己微笑,然而自己还来不及跑去拥抱对方,便眼睁睁的看着他倒下,碎成千万片石块。 周围的人因为这个异象,惊恐的尖叫,围观,议论纷纷。 他分开围观的人群,捡起那些碎片想要重新拼回来,然而石片只是越来越碎。 那天,35岁的他哭的像个婴孩。 郝帅走了,周正凯整日失魂落魄,他后悔,自己不该接受那个男人的建议,这样就不会有double E实验的出现,他恨自己应该早点觉察,因为蒋薇薇,郝帅走了。 那天的事情,被蒋氏集团封口。然而周正凯心中的恨,却怎样也消不掉。 带着恨意,他继续在研究所工作,找着弄垮蒋氏集团的证据。 后来几个人来找自己,询问关于郝帅的事。 他恶意的说着口是心非的话题,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心中伤痛减轻。 为首的男孩笑得云淡风轻,仿佛一切皆在掌握中。 再后来——那个男人再次找上门来。 “我可以让你再次见到他,”男人依旧笑得危险,“不过,这次要你自己用下double E的疫苗。” 他答应了,只为再见一次郝帅。 他见到了他,在一个陌生男人的体内。 自己的脑袋不太清楚,身体发热,脑子只有最原始的欲望:要了他,留下他。 那个男人怒吼,随即在看见自己眼睛的时候晕倒了过去。 然而他还在。 他叫着自己的名字,告诉自己他一直在这里。 然后,他再次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怀里。 那个陌生男人的同伴愤怒的砍杀自己,莫名的吹笛人扰乱着自己的神智。自己不想放手,不知道原因,那个男人自己只见过一次面,为的只是在他身体里出现的人,他是谁,为什么想不起来? 头痛欲裂,总是失手放开了男子。 最后他看着拿剑的男子在吹笛人和奇怪的绿衣女的帮助下,让自己万箭穿心!! 呐——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所以我真的万箭穿心,所以你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42、狐嫁(一) 罗家沝一觉醒来,发现世界翻了个个。 三文变成了人,老妖怪变成了一只猫,碧痕变成了一只狗。真他妈操蛋的世界……罗家沝默默吐着槽。 “你的眼睛……”奇零吞吞吐吐的说着。 罗家沝摸了摸绑着绷带的左眼,没有疼痛感,没有灼烧感,然而它确实看不见了。 “瘴气入体,”一旁的三文见奇零一直含糊其辞说不出口,索性替他说明,“应该是苍月事前在周正凯的疫苗里放入了瘴气,你和他接触时间最长,又中了他的诅咒,再加上你本身体质就最易招惹异物,虽然黑羽下了净世咒,然而你的眼睛却是没办法医治的了。” 罗家沝沉默了半响,忽然失去了左眼让他一时难以接受。感受到奇零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我会治好你的。” “你在开玩笑么?”三文抱着慰问罗家沝的苹果啃的欢快,嘴下不留情的“毒蛇”着。 奇零注视着三文,眼神坚定,“黄泉君那儿有守着箨的能,他的眼睛可以治好罗家沝的眼睛。” 三文冷冷一笑,道“让我猜猜,是那个林晚告诉你的?” 奇零没有回答,紧紧的抿着唇。 见状三文冷冷的一哼,罗家沝的小心肝也跟着晃了晃,“找你做开路的,让你去得罪唐镜诺,他便能去黄泉道补充死灵气。” 奇零仍绷着脸,没有说话,看样子是应该知晓这一回事。 三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奇零揉虐着手里的苹果核,“你道是那黄泉门是好闯的吗?”见奇零仍旧闷着不说话,三文揉虐着手中的苹果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一激动拍死丫个不长进的东西,“就算你成功闯进去了,见到了黄泉君,人家会让你取自己神兽的眼睛给你小情人治病吗?” 闻言罗家沝耳朵尖微微发热,暗地里搓了搓脸,让自己放松点。 “要不是黑羽不在这里,我才懒得替他管你!”说了半天,见奇零丝毫不为所动,三文一下捏爆果核,不屑的说道。 听见三文提及黑羽,奇零眼神回了回暖,看着趴在白狗头上仍旧昏迷着的黑猫,嗓音温柔的说道,“他若在,必定支持我。” “你——”三文哑然,低头看了看黑猫,从那次大战后就没再醒过来,只有胸口浅浅的起伏还能证明他还活着。 “无论如何,我必定让罗家沝重见光明!”奇零抬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三文不再言语,静静的看着奇零,空气一时凝结。 罗家沝有些感动,也有些无措,挠了挠脸颊,试图找到话题缓解一下当前沉重的气氛,忽而想起之前困扰多时的问题,“之前我在家打游戏的时候,不知怎么被一阵黑雾吸了进去,转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黄泉道了。而且奇怪的是郝帅说当时我拿在手上的灯笼里有不被人发现的符咒,后来林晚还逼着问我这个灯笼是哪里来的,和苍月是什么关系……” “咳咳——”听到罗家沝提起灯笼的事情,三文忽然咳嗽起来,讪讪的笑道,“那啥,我就不耽搁你们两位谈情了,先走了哈。”说完急忙捞过黑猫冲出房门,白狗见黑猫被抢走了,立马跟着跑了出去。 喂喂,你这明明就是有鬼好不好?罗家沝腹诽着看着瞬间消失的三个人,只能转而看向奇零。谁料奇零也是一脸尴尬的样子。 “奇零——”罗家沝拉长声音叫道,然后被拿到眼前的苹果打断了话头。 “苹果,要么?”奇零闪烁其词的问道。 “要!”罗家沝欢呼的叫道,奇零给削的苹果,生平第一次啊!怎能不要呢?不过——看着认真削着果皮的奇零,罗家沝邪恶的笑道,“——不过答案依旧要知道。” “啪——”奇零手一顿,长长的果皮应声而断。 “说吧,”罗家沝欣赏着奇零难得的手足无措,催促着说道,“作为当事人,我怎么也应该有知情权吧?当然,你也可以不说——”见对方松了口气的模样,坏坏的补充道,“我可以去问三文,或者去问老妖怪。” 奇零无奈的划开苹果,递给罗家沝,道,“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见奇零仍旧不回答,罗家沝有点恼怒,死闷骚,真是个锯嘴的葫芦。“这怕不是吧——”罗家沝摸了摸自己的左眼,果然看见奇零的脸色变得如同墨水。心脏颤了颤,罗家沝暗地里给自己鼓劲,不服输的回瞪着奇零。 罗家沝一开始看见三文的反应和后来奇零的话,就知道,奇零定是在袒护着谁,并觉得那次事件自己也有责任,所以在奇零保证不会有下次的时候,故意提起这次的事件,他赌奇零一定会内疚不已。 果然,奇零看着倔强的罗家沝,小心的选着措辞道,“师叔祖想要你继续参与进来,所以给了符咒,那个符咒是当初颜愈和苍月两人研发的,所以林晚才会以为你和苍月有关系。” 这不难猜,奇零的述说和自己心中猜想相去无左,不过,“为什么老妖怪要我参与进来?我最多能吸引灵异的东西,半点能力也无。” 随后罗家沝看见奇零居然脸红了?!! “咳——”半响,奇零清咳一声,正在思索如何回答的时候,只听门“砰——”的一声打开,一个身影直接旋进来,“哎呀,宝贝,没事吧?” “妈?”罗家沝看着自己老妈扑在自己胸口,哭的梨花带雨,一口一个宝贝的叫着,尴尬的看向一旁的奇零,却见对方目不斜视的转移开去,仔细研究起医院的天花板。 “妈,我没事,奇零还在旁边看着呢。”无奈的推了推老妈,罗妈妈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我听说你执行任务的时候晕倒了,怎么眼睛也绑上了啊?” “那啥——”罗家沝见老妈提起眼睛的事情,急忙说,“这是角膜炎,过几天就好了。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我让你搬回来住也不肯,外面有什么好?”罗妈妈听说没什么大碍,表情轻松起来。开始埋怨儿子总是不肯回家看看自己,以前明明那么乖,还让自己给扎小辫子什么。 “妈,妈”见老妈越说越远,罗家沝急忙打住,说,“我在外面也不错,奇零很照顾我的。” 听罗家沝提起自己,奇零笑了笑,对罗妈妈点了点头,道,“阿姨好,很长时间没见您,越来越年轻了。” “哎哟——”听奇零夸自己,罗妈妈笑的眼不见缝,“还是你这孩子体贴人。我家宝贝很烦人吧,真是辛苦你了。” “没事,”奇零笑道,“这是应该的,小时候您和罗叔叔对我也很照顾的。” “哎呀,真希望你是我的儿子。”罗妈妈看着奇零,感叹的说道。乖巧、懂事、嘴巴甜,哪像自己这个儿子啊,整一个痞子,想到这里不满的瞪了瞪罗家沝。 “妈——”看母亲瞪自己,罗家沝无奈叫道,奇零是座冰山,不过在你们面前装的而已。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见儿子埋怨自己,罗妈妈挥了挥手,拿出一个保温桶,道,“枸杞大枣甲鱼汤,趁热喝。知道你嫌我烦,我先走了。”说完将保温桶塞给罗家沝,又朝奇零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阿姨,我送你。”奇零上前几步说道。 “不用不用,别看我老胳膊老腿的,还走的了。”罗妈妈笑了笑。 “还是让我送送您吧,”奇零坚持着,拿过罗妈妈带来的包道。 “好吧,”罗妈妈见奇零如此懂事,笑的更开心了,转而回头对躺在床在的罗家沝道,“赶紧趁热喝了。明天我再给你送一碗来。” “知道啦——”罗家沝吐了吐舌头,看着自家老妈笑眯眯的和奇零边说边走,笑声不间断的传来,真是的,对别人都比对自家孩子好。 43、狐嫁(二) “奇零啊——”罗妈妈收起笑容,看着奇零。却见奇零弯下腰,大声的说道,“对不起,罗阿姨,我没有保护好他。” 罗妈妈看着头都要埋进地里的奇零,深深的叹了口气,说,“不怪你,这都是命,他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倒是我们要谢谢你呢。” 奇零没有动,依旧维持着弯腰的动作。 “这次是他命大,没什么事,”罗妈妈拢了拢头发,靠在长廊的石柱上。 这是医院的一个休闲中心,翠绿的树木,长长的走廊和爬山虎,偶尔有一两只小鸟在长廊的爬山虎藤上跳跃着,叫上几句。 “我和他爸爸都不希望他出事。”罗妈妈看着奇零露出来的后脖子道,声音冷然。 奇零咬了咬唇,再次叫道,“真的很抱歉,罗阿姨。” “喂喂——欺负小孩子不太好啊,罗小姐——”一直黑猫趴在邻近的树枝上,懒懒的插话道。 “师叔祖!”听见黑猫的声音,奇零惊喜的抬头叫道。 黑猫懒懒的摇了摇尾巴算作回应。 看见黑猫罗妈妈脸上闪过一丝畏惧,然而立刻愤愤的说道,“我家孩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没办法和你们这些修仙得道者相比,他如今已遭受过太过,我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 “罗小姐——”黑猫圆溜溜的眼睛眯了起来,透出一种严肃的表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是你们找到我请我让自己的孩子活过来,如今罗家沝还能呼吸说话走动,怎么就没有好好‘活下去了’呢?”见罗妈妈咬了咬下唇,又接着说,“三文啊——你说几个月前,在祥来酒楼里罗静萍女士做了件什么事呢?” 靠在树下的三文勾了勾唇,闲闲的搅动着头发,道,“啊——黑羽,我想想呢,当时好像在给罗家沝介绍一个叫林方的姑娘呢!”恶意的眯着眼,不意外的看着罗静萍瞬间变得苍白的脸。 黑猫舔了舔前爪,斜了罗静萍一眼,道,“我们当初定下了协议的,你应当知道毁约的话我们天欲观的人可不保证你的宝贝儿子会不会变成二十年前的样子呢!” 罗静萍的脸已经变得偏绿了。 她想起了二十年前的罗家沝,小小的手无力的垂下病床,大口的喘着气,随着心跳仪发出“哔——”的一声,她的孩子——连呼吸声也消失了。 “先生,有人告诉我您能帮我救活我的儿子,求求你,帮帮忙!” “恕贫道无能,令公子已经——”穿着道袍的老人看了眼女人怀里的孩子,道了声无量寿佛,沉重的说道。 闪电划过天际,响亮霹雳随即而来,犹如女人的心情。 “夫人还年轻,”老道深深的看了一眼女人,安慰道,“还可喜得麟儿的。” “不,不——”女人摇了摇头,甩出了一串泪珠,“我不能再怀孕了,如果我不能有孩子,我的丈夫就会抛下我,和他人离去的。” 老道听了再次念了声道号,闭眼拨动着手中的念珠。 仿佛是最后一根稻草,女人拉着老人的道袍,苦苦哀求着,“我听闻贵观有能人异士可生死人肉白骨,可使枯木逢春犹再发,铁树开花水倒流,请可怜可怜我们母子俩。只要大师您能让我儿子活过来,我愿意答应您任何条件,做任何事情。” 老道长叹一声,“女施主,须知人生在世不可太过执着,凡事要懂得放下。您得知万事皆是福祸相依,不可太过计较。” 女人摇头,“我只要我的孩子能活下来就好,求求您了,”说罢竟重重的磕起头来,空寂的大殿里,头骨碰撞石砖声声声入耳,引人心不忍。 老道摇了摇头,半响开口道,“你且去后林,找一颗枯掉的大树,上面盘着一尾青蛇,将自己的愿望和孩子的生辰八字报与他听,若他愿意帮你,当有人出现,若无,夫人还是自行回去便罢。”看了看女人喜形于色的表情,补充道,“只是女施主当知,万事皆有因果,没有无缘无故的灾,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无量寿佛,贫道言尽于此,女施主请去吧!” 女人高兴的再次磕了磕头,抱着孩子跑向后林。 老道又念了次道号,拨着串珠继续念起经文,有雨水从房顶漏下,在佛像上形成一道水迹,犹如泪痕。 女人抱着孩子打着伞在林中乱窜,现在的罗静萍已不记得自己当时转了多久,是如何找到了那棵枯死的榕树,又是如何苦苦哀求着树上的青蛇。 她只记得自己一身泥泞跪在地里,满心绝望,有人说着,“救活你的孩子,不论什么代价?” 她抬头,看见一身道袍的小孩抚摸着腕上青蛇,漫不经心的问着自己。 罗静萍疯狂的点了点头,急忙答应,“是的,我愿意。不论何种代价。” 小孩轻笑,带着意义不明的味道,罗静萍看着只觉心惊,连雨水何时停下都未曾察觉。 “那好,我有一个小徒孙,命犯天狼,和你家孩子真好配一对,不如把他送我做孙媳妇吧?”小孩笑眯眯的说着,一派纯真。 可惜只让罗静萍觉得更加害怕,她没有说话,要自己的儿子做一个女人雌伏与一个男人身下,这个—— “不愿意?”小孩收了笑,看着树下一语不发的罗静萍,道,“那就算了,就这样吧,再见——”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等等——”罗静萍急忙喊道,见对方狐疑的看着自己,咬了咬牙,道,“好,我同意——” 罗静萍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沉默了,她不想再次失去自己的儿子。 “罗小姐——”三文见已年过不惑的罗静萍一脸纠结的表情,好心宽慰道,“你放心,只要你不会再做出类似之前毁约的行为,那么和当初约定一样,罗家沝能平平安安活到八十八岁。”见对方仍然没反应,接着说,“而且当初也告诉过你,这也是他们之间的命数,任何人也无法强行改动。” 罗静萍沉思了一下,望了眼始终一语不发的奇零,叹了口气,道,“请你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奇零点了点头,目送着瞬间苍老了的罗阿姨踽踽独行离去。 “哈——”黑猫打着哈欠,拉长了身体,道,“小徒孙啊——你在想什么?” “师叔祖,”奇零抿了抿唇,开口道,“不能解约吗?” “为什么?”三文一边坏心眼的碾着终于跑过来的白狗的尾巴,一边说道。 奇零偏了偏头,没说话。 黑猫蹲在树上,眯了眯眼睛,毛茸茸的脸上一片严肃的表情,“小徒孙,别想些有的没的,你和他的事情,是天数。”说完,轻巧的跳进三文的怀里。 “我不想——”见三文等人要离去,奇零忽然开口道,“我不想一个人幸福。” “傻孩子,”黑猫的声音透着长辈面对撒娇小孩的无奈,“谁不想幸福,只是目前,你若能幸福,便亦是极好的了。” 三文顺着猫毛,道“你让黑羽解了你俩的‘蛊毒’,只是不愿他牵扯进来,宁愿自己一人承担,可你有没有像过,他愿不愿意呢?……” 奇零垂下眼脸,看着三文抱着黑猫离开,白狗在一旁焦急的边叫边打圈,充满着一片祥和的气息。 风把三文下半句话送了过来,“死心吧,这次黑羽也解不开你俩的羁绊,这是命数,改不了。” 44、狐嫁(三) “C市中医院有一棵很四人环抱的樱花树,树冠大的可容纳数百人纳凉。没人知道它的年龄有多大,只知道每年樱花盛开的时节,风一吹动,树枝沙沙作响,犹如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可是你们知道为什么树干上要系上白色的布条,圈上特殊的石子吗?” 一身白衣的男子笑眯眯的对围着自己的小孩讲着中医院的灵异故事,几个小孩带着一脸想听有不敢听的表情紧紧的抓着男子的胳膊和腿,睁着眼睛期待的看着他。←这货绝壁是恋童癖啊!罗少心中呐喊,那猥琐而满足的笑容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喂! 于是罗少一边内心无比斥鄙着对方故事太小儿科,只能吓吓小孩啦!一边竖着耳朵悄悄的一点点往那边挪动。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你们的爸爸妈妈应该知道,”年轻的医生一点也没在意罗家沝的小动作,依旧压低了嗓音说道,“这棵树是从以前的旧病院移过来的。那时候这棵树到晚上可以听到有女子嬉笑的声音,在夜晚分外明显。 后来请了法师来看,说是这棵树里怨气过深,便叫移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开头的几年,还好,没什么动静。谁知道,几年前,医院一个护工夜里起夜,走过走廊。你们知道,住院部的走廊正在樱树的旁边。 那天,月亮特别的亮,那个护工走着走着听见有人哭泣的声音。他以为是哪个夜里犯病的病人,于是循着声音去看,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背影,正坐在树下面。” 罗家沝咽了咽唾沫,伸长脖子听着。 “然后呢,然后呢?”焦急的小朋友摇着医生的腿,问出了罗家沝的心声。 医生笑了笑,道,“他走过去,向问她怎么了。谁料,就在这时——” “哇——”罗家沝呼的叫了起来,吓得正听得入神的小朋友纷纷尖叫着躲在医生的身后。 “你怎么下来了?”奇零尖叫的罗家沝,皱眉问道。 见是奇零,罗家沝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拍下对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道,“靠,你丫的走路不带声的啊,吓死老子了。” 奇零收回手,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罗家沝。 “干、干嘛?”罗家沝挠了挠脸颊,不自在的问道。 “花瓣——”奇零伸出手,碰了碰罗家沝的头发,罗家沝立马感到血液涌到了脸部,慌忙伸手去挡。却见对方很快的收了回来,一点花瓣随风从指间飘落。 “靠,这点东西老子自己够得着。”见对方收手,罗家沝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更加恼怒,挥了挥手大大咧咧的说道。 “呵呵,这位先生也喜欢听灵异故事?”一旁的医生安抚好小孩后,走了过来,一群小孩跟在他身后,咬着手指望着他们。 “你是?”罗家沝扫了扫对方的工牌:儿童科耳鼻喉科医生张天,“张大夫。” 张天点了点头,笑道,“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我叫——”罗家沝正欲回答,却中途被人打断。 “没人告诉你,不要在樱花树下说自己的名字吗?”林晚抱着手臂冷冷的说道,一边的三文顺着黑猫毛,一语不发。 “小猫——”小孩子看见三文手中巴掌大小的黑猫,呐呐的扯着张天的裤脚,期待的看着。 张天无奈的笑了笑,走上前去,道,“这位先生的小猫真是可爱——”三文没有回答,脚边的白狗呲着牙,发出阵阵怒吼。 “回去了!”奇零拍了拍罗家沝的头,率先离开。 靠,比老子高3cm有什么了不起,╭∩╮(︶︿︶)╭∩╮,罗家沝不爽的摸了摸头,腹诽着跟了上去。 林晚看了那群小孩一眼,红舌舔过白牙,笑的阴测,“好香——。”刚刚闹着要小黑猫的小孩立马害怕的跑到张天的身后,紧紧的抱住对方的腿。 三文一语不发的带着白狗离开。 “切——”林晚失望的切了声,跟着走了。 “医生——”一个梳着齐刘海的小姑娘怯怯的扯了扯对方的裤脚,张天笑了笑,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看着消失的几个人影,一旁沉默。 罗家沝鼓着脸看着翘腿吃着自己苹果的林晚,不满的说道,“为什么?” “什么?”林晚含着苹果眼也不抬的道。 “为什么那么说?” “你该听过,有人说樱花树如此的红,是因为下面埋藏着尸骨,”林晚弹了弹指甲,道,“那里阴气很重,怨灵常以人形出现,询问过路人的名字。将对方带入地狱。” 罗家沝愣了愣,不知道对方口中的那里是指传说中的樱树,还是指这里的樱树。看了看安静的削着果皮的奇零一眼,紧张的挪了挪屁股,“我说——,要不我今天就搬出去吧。”这个医院看起来好恐怖啊o(>﹏<)o “你怎么看?”三文抱臂靠在窗上,望向一旁的黑猫。 黑猫趴在大白狗的头上,懒懒的抬了抬眼,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口胡——你们当然不怕,这里面就老子一个人战斗力为负好不好,罗家沝苦逼的看向一旁的林晚他们。 林晚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意见。 三文点了点头,继续“欣赏”窗外的美景。 而奇零——塞给罗家沝削好皮的苹果,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放心,我会保护你。”于是罗少的脸“刷——”的红了,于是罗少的心荡漾了,于是罗少可耻的——叛变了…… 45、狐嫁(四) 罗家沝睡到半夜醒了,挣扎了一番,在尿床和遇鬼之间选择了后者,不管怎么说,如果没忍住让老妖怪看见了,指不定会被嘲笑到什么时候。 陪护床上,奇零睡得很沉,今晚的月光出奇的亮,连趴在沙发上的白狗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罗家沝看了看四周,林晚和三文等人皆已入睡。 下了床,踏进拖鞋,罗家沝惴惴的走向厕所。 B市的人民医院历史悠久,同样的价格不菲。罗家沝入住的这间病房一晚收费就是680元。不过病房也对得起自己的价格。 精装修,一套一的格局,一厨一卫,面积86平米,家用电器完善,犹如一间标准公寓。 时下已是晚秋季节,地上铺着地毯,每走一步都感觉在拉扯着鞋底一般。 寂静的房里忽然传来一阵笑声。罗家沝停下步子,后背一片发毛。妈的,反正躲不过,咬了咬牙向发声源看去。 “嘿嘿嘿嘿,都是我的……”林晚翻了个身,挠了挠肚皮。 —_—|||,罗家沝觉得待会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在那家伙脸上画王八,说梦话就说梦话,你妹还阴笑。 见只是虚惊一场,罗家沝转过头,走向厕所。 厕所的窗户挨着草坪,从里面往外面看,月光撒在院子的那课诡异的树上,光线在叶子上闪烁,显出粉红色的光芒。 忽而罗家沝愣住了,他看见了几张白色的脸,模糊不清,在树下飘浮着呆滞的看着自己。 不、不会那么点儿背吧?罗家沝一点点的往门外移动,连生理问题都忘记了,只想着快点离开,快点离开。 一张脸似乎发现了自己,晃晃悠悠的朝自己飘来。 “啊——”罗家沝再也忍不住了,大叫着往门外跑,却在门口直直的撞上一堵墙,跌坐了下来。 “啪——”清脆的声响起后,灯管闪了几下,室内刹那间一片明亮。 “怎么了?”奇零一手按着开关,一边问着坐在自己脚边的罗家沝,刚刚他模模糊糊的听见罗家沝的尖叫,立即奔了过来,随即就感觉有人闷哼撞在自己身上。 “鬼、鬼、鬼”罗家沝拉着奇零的裤脚,指着窗外头也不敢回的结结巴巴的说道。 “噗——”林晚站在奇零身后笑了出来。笑,笑毛线啊笑,地球人怕鬼有什么问题,你们这些从火星来的人快滚回去吧!!! 奇零无奈的看着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裤脚,将头埋在自己脚上不肯松手,瑟瑟发抖的罗家沝,摸了摸他的头,“你看看,那是什么?” 靠,虽然小爷我没能力,但是回头看这——种——事⊙﹏⊙,罗家沝愣住了,窗外两个个叼着烟的护工呆呆的看着房间里的罗家沝,其中一个张着嘴手还按在打火机上做点火状,连烟早已从嘴里掉了出来都没发觉。 “咳——”罗家沝急忙跳起来,尴尬的轻咳一声,看了看门口,奇零嘴角微微抽动,你丫肯定笑了吧,笑了吧。恼羞成怒的罗少转而冲着窗外的护工叫道,“大晚上的在外面抽什么烟啊,不知道影响环境啊?还站到人家窗口抽,是想让人吸你们的二手烟啊?一个个不睡觉在外面蹦跶什么啊?” 窗前的护工被罗家沝的“狮子吼”震的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呆呆的望着他。其中年轻的护工小声的抱怨道,“不就是怕被人看见影响不好才在外面抽的嘛。” 罗家沝脸色变了变,外强内荏的吼道,“就算这样,你跑我窗边上看毛啊?” “那个——”站在窗前窗口的护工弱弱的举了举手,道,“半夜肚子饿了,拿了中午买的烤红薯吃,不小心弄脸上了,想找块玻璃照照擦掉的……” 罗家沝哑然,嘴上仍强势的说着,“就算这样——也不该,不该……” “算了算了——”林晚看够了戏,挤了进来,劝道,“大半夜的,你们两个也快点回去好了,别病人半路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两名护工见对方放行,道了歉后立马溜走。 “还好吧?”奇零微笑着摸了摸罗家沝的头,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出——出去啦!”罗家沝硬着嘴说道,“老子要撒尿,无关人等快点退散!” “是是。”林晚一边带着好笑的表情,一边点着头离开。 罗家沝看了看还站在门口的奇零,怪道,“你干嘛还站在这?” “我陪你?”奇零看着罗家沝询问道。 罗家沝的脸“腾——”的红了,“老、老子撒尿有什么好看的,陪毛线陪,出去出去——”一边急忙将奇零推了出去,奇零还想说什么,只听“碰——”的一声,大门在鼻尖关上了。 “哎呀哎呀——”躺在沙发上的三文眼不离书的说,“小奇子要加把劲哟!” 一旁的林晚含着棒棒糖热心的说道,“这是典型的傲娇受啊傲娇受,需要我给你传授经验吗?” 被人当面摔门,奇零也没生气,轻轻瞟了眼趴在床在翻杂志的林晚,轻笑一声,“呵——”。 “靠靠靠——”林晚当下摔书跳将起来,“你丫那个蔑视的笑是什么意思啊,啊?看不起我吗?” “是——”三文闲闲的翻过一页,道“看的起你,不过你的经验貌似教教罗家沝比较好,毕竟你俩的‘性’质一样。”三文意有所指的咬文嚼字,重读着倒数第四个文字。 “你们欺负人——”林晚指控道,奇零没理他,直接躺倒在床上,林晚气的直咬牙,靠,一家人和起来欺负人了不起啊,老子把老子的那个——咳——算了,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计较这些。林晚挥了挥手,重又趴在了床上。 罗家沝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 “这么快?”林晚惊奇的叫道。 “老子又不是便秘。”罗家沝咬牙道。 林晚沉思了一下,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可是没听见你嘘嘘声啊!” “靠——睡觉。”罗家沝看着奇零再次望过来的眼神,恼怒的一掀被子,趟了上去。同时大吼,“关灯——”你妹的,刚刚那一下,老子的尿全缩回去了,还尿毛线的尿啊! 房间再次黑暗安静下来。 半响,只听林晚诺诺的开口,“你真的没问题吗,其实我认识一个中医——” 一个枕头迎面袭来,直接把他砸倒在地,“滚丫的——” 事实证明,罗少的尿道系统还是正常的,因为两小时后,他再次被尿憋醒了。 靠,还要不要人活了啊,罗家沝一边骂道,一边下床朝厕所冲去,丫的感觉要尿了有木有。 然而一推开门,罗家沝再次愣住了,这里不是厕所,这丫分明是医院的休闲中心,(╯‵□′)╯︵┴─┴摔!——罗家沝心里第一感觉不妙想要回去,然而身后的门——已经不见了。 仿佛还嫌不够热闹似的,一阵细细的哭泣声传来。 月亮渐渐亮了起来,罗家沝睁大眼睛看着只会在夏天开花的樱树上满是樱花!一个白衣女子靠在树上呜咽哭泣。 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罗家沝握了握拳,暗暗对自己说道。 一点一点的挪向树下,月光下的女子侧脸姣好,一洗黑发柔顺黑亮,罗家沝小的时候看过一部恐怖片,立面的女鬼就是有着这样一头长黑直的头发,然后用来——勒死背叛他的前夫,咽了口唾沫,眼下这么长的头发,长到都从头顶垂下来一直拖到两米远的草地上,这得勒死多少人啊!!罗家沝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能吐槽,一边伸了伸手,“请问——啊——” 46、狐嫁(五) 于是——罗家沝醒了,被吓醒了,被自己噩梦吓醒了…… …… 是的,刚刚他实在做梦—_—|||罗家沝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端起床头的杯子准备喝一口水压压惊,可是他一转身,再次被吓了一跳。 “没事吧?”奇零坐在床边,看着他,问道。 靠,你丫的要不要这么吓人啊,爷都要被你吓死了,刚还以为自己没在做梦呢? 奇零见罗家沝没说话,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好多汗!”奇零喃喃的说道,眼神浮现了一层担忧。 于是罗家沝再次惊了,一把挥开奇零的手,不耐烦的说道,“爷汗腺发达,嫉妒啊!”说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回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了,翻了翻手机,显示着:8:41 抬头看了看还盯着自己奇零,罗家沝装作不在意的扇了扇领口,“好热,我去洗个澡——”一回身就看到林晚睁着一双眼睛发光的看着自己。“干、干嘛!” 林晚的视线扫过罗家沝半湿(被汗水浸湿的)凌乱(因为热被自己弄乱的)的睡衣,以及坐在床的另一半(因为担心才跑到对方床在坐着的)的奇零,摸了摸下巴,笑的格外邪恶。 罗家沝暗地里打了个冷战,莫名其妙的白了林晚一眼,拿过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嘿嘿嘿——有色狼哟——”林晚笑着看着一旁的奇零,眼带剖析的打量着奇零。 奇零回应的掐诀扔炎剑,成功的让对方再次从床上摔落下来。 “靠,表以为老子没人了——” 林晚气愤的爬起来挽袖子准备揍人。 “汪——”白色的狗狗顶着黑猫跳了进来。 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三文收起了笑,合上书道,“出事了。” 罗家沝再次来到樱花树下——作为知情人的身份。 有两个人死掉了,死者正是昨晚的那两名护工。 “怎么回事?”王跃接过白色的手套越过封锁线,一眼就看到了两个人站在案发现场里,“罗少怎么有空来这里了?这是我们一科的事情。” 罗家沝没理他,早在罗青的案子里就吃过这家伙不少白眼了。 “王哥,王哥——”一旁的林峰赶紧挥了挥手中的记录本示意着,“他们两个是知情人,正在录笔录呢!” 见林峰给出解释,对方也确实在录笔录,王跃不再说话,走过他们去检查尸体去了。 “…… ……最后我朋友就让他们赶紧回去了。”罗家沝面无表情的复述完,看向一旁的奇零,对方抬着头望着那棵樱花树,两名死者正是死在樱花树下,似乎因为有了死气的侵染,罗家沝觉得今天的樱花树漂亮了很多。 “花——”奇零开口,指着树枝道。 半开的花朵,一粒粒犹如大海的沙粒,夹杂在树枝上,白中透粉,甚是漂亮。 “奇怪——已经是晚秋了啊?”林峰困惑的挠了挠头,忽而眸中一闪,兴奋的靠近两人,用特务接头的语气小声的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闹鬼啊?” 罗家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怎么上次的蛇妖你还没吓够啊?” “妖是妖,鬼是鬼,不一样的好吧!”林峰认真的纠正着,随即捧胸呈45°望天状,道,“已经见过妖了,再见次鬼我的人生就无憾了。” 没见过有人上赶着见鬼的……—_—|||罗家沝无语的腹诽。 “妖虽无心,但有识”林晚捞开遮掩的幕布钻进来道,“鬼无心无识,特别是枉死的鬼,只有怨气,到处拉人陪葬。”见林峰还欲辩解,伸手弹了弹他额头道,“别妄想了,好好的做你的小警察吧!” “喂——”王跃看完现场,见一个陌生男子钻了进来,立马走向前去喝道。“那边的,干什么呢?” “报告警官!”林晚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敬礼,笑嘻嘻的说道,“我也是知情人,刚刚在录笔录呢。” 王跃狐疑的看着他,林晚坦然的对应着。 “好吧,林峰——”见没什么问题,王跃点点头,叫了声旁边的林峰。 “有!”林峰立刻紧张的应道。 “快点把笔录做好!”王跃不耐烦的说道,脱下手套递给他,转身离开了现场。 “哎呀哎呀——好凶!”林晚在背后笑兮兮的坐着鬼脸,眼角忽而扫过某个东西,收回动作不爽的说道,“真讨厌!” 林峰好奇的看去,只见一个医生打扮的男人抱着一个小孩远远的站在封锁线外。 大约傍晚的时候,现场终于全部勘察完毕,拉了几条横幅封了下,便带着尸体和人员离开了。 作为值班人员,林峰很高兴的留了下来。 “给你们看——这是我从陈清的手里要来的,”林峰一边吃着饭,一边兴奋的掏出几张照片,“这个可是机密哟,看在是朋友的份上,才给你们看的哦——” “得了吧——”林晚抢过照片扫了几眼,没兴趣的扔在桌上,道,“想让我们帮忙就直说。” “嘿嘿——”被戳破心思的林峰摸着头,傻傻的谄笑着。 罗家沝好奇的拿过照片,被人中途截获,“好心建议你,为了自己的胃,吃完再看。”三文,一手翻着杂志,一手拿着照片,期间眼睛未曾离开过手中的书。 罗家沝无奈的放弃,端起罗妈妈今天送过来的补汤,默默的喝着。 罗妈妈今天依旧十分心疼自家儿子,炖了一桶沙参山药母鸡汤,外加一些时令小菜和一大桶米饭,“你们年轻人,都在长身体,多吃点。”罗家沝在一旁不满的嘟囔,这里年龄最小的就是自己了好吧,再说长身体?十年前就过了长身体的时期了好吧! 结果事实证明,罗妈妈很有远见,因为在罗家沝刚刚喝完一半汤的时候,面前的饭菜已经被一颗不剩的全部吃完了……你妹啊,花椒、大葱你们也没剩下,太凶残了吧?罗家沝呆呆的看着面前光溜溜的碗,内心狂吐槽。 看着林晚几人吃完了米饭还期待的看着自己手中汤,罗家沝下意识的抱紧保温桶,义正言辞的说道,“这是我的。” “呼——”一抹黑影擦过,一根筷子稳稳的立在桌上,挡住了四双伸向罗家沝的手。 奇零面无表情的用一根筷子继续吃着饭。 T^T——你妹,太凶残了,没吃饱饭的“年轻人”相拥而泣,果然有老公就是好啊—— 47、狐妖(六) 焦黑的尸体,干缩的肌肉,眼球爆出,即使如此隔着照片,也依然能清楚的闻到一股浓浓的尸臭气息。 罗家沝捂了捂嘴,即使吃完再看,现下胃里也是一片发酸,刚刚吃下的东西闹腾着要出来。 “唰——”奇零抽走了他手中照片,递给他一杯温水,缓缓喝下,果然好多了。 “看起来像是妖怪做的。”林晚捏了捏下巴,猜测道,“不过也不排除鬼灵的可能,但是要做到这种效果的,也只有怨气极重的‘罗刹’了。” “什么是‘罗刹’?”林峰好奇的问道。 “就是书中经常说到的,吸食人类精气和阳气,让人死亡的艳鬼,”林晚耐心的解释道,“不过我们这里统称为‘罗刹’。” “怨气极重的女鬼不都是这样吗?”罗家沝不解的问道。 “那是传说,”林晚摇了摇手指,啧啧道,“很少有吸人阳气的鬼魅,吸入精气的更是少之又少。但凡鬼魅害人要么是和自己的有冤仇的,要么就是和自己的死亡有关联的。没有鬼魅会想到去吸食阳气和精气,就算想也吸食不了。” “为什么?”罗家沝奇道,鬼魅不是阴气很重,勾人媾和,吸食阳气的吗? “因为这种能力不是想有就有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林晚眼神闪了闪,语气低沉的说道。 “你怎么看?”三文拿过照片,递给一直在窗台上晒太阳的黑猫。 眼下,碧痕和黑羽,一大一小,一白一黑,一个在窗台下,一个在窗台上,并排着趴着晒太阳,情景甚是有趣。 林峰戳了戳林晚,小声的问道,“其实我很早就很好奇了,奇零是人类吗?” “为什么这么问?”林晚不解的歪着头,道。 “不然,怎么叫一只黑猫精师叔祖?” “谁告诉你黑羽是黑猫精了?”林晚弹了弹林峰的额头,笑骂道。 “那是什么?为什么外表是黑猫?”林峰摸着额头委屈的问道。 林晚晃了晃头,带着一股高深的神情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一切法唯心所现,唯识所变。” “什么啊——”林峰茫然的看着林晚道,神神叨叨的,完全听不懂啊! 黑猫抬了抬眼皮,坐了起来。 见状,罗家沝神情严肃起来,黑羽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什么都不曾放在心上,很是洒脱的样子,眼下见他忽而严肃认真的看起来,事情一定很是棘手。 似乎感觉到了黑羽的情绪,白狗也坐了起来,抬头望着他,安静的注视着。 末了,黑猫伸着脖子嗅了嗅,淡淡说道,“很重的硫磺味,地狱的味道。” 黑羽的话一毕,众人皆是一副慎重的表情。 唯有林峰一脸状况外,“那个,什么意思啊?” 林晚谨慎的接过照片,认真的研究着,末了,扯出一道诡异的笑,舌尖舔了舔唇,“真香——” “喂——”林峰被林晚的变脸吓了一跳,缩在一角诺诺的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罗家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说,“别伤心,我也经常这样。”看不懂,听不懂,怎么办?只要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就可以唬人了——(╯`□′)╯(┴—┴ 翻桌,口胡,到头来,最后知道真相的一定是自己啊,泪,墓地半日游充分的说明了问题有没有,黄泉一日游完全解说了现实有没有!! “罗少,罗少——”林峰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罗家沝的衣角,妈呀,好可怕,罗少的脸已经完全扭曲了啊,一定是落日阳光的错,不然我怎么会觉得罗少像从地狱爬出来一样啊!! “啪——”奇零的手掌再次落在罗家沝的头上,罗家沝的脸一点点恢复正常,“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于是红晕再一点点爬上脸颊。~\(≧▽≦)~万岁,罗少活过来了,奇大师真是包治百病的灵药啊!d ( ^^ )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去看看探探虚实的好。 “这次的对手有点强,”奇零看了看罗家沝兴致勃勃的打包着各色物品,开口道,“有可能是前段时间从黄泉门逃出去的‘鬼母童子’,”见罗家沝叉腰瞪着自己,奇零舔了舔有点干燥的唇,接着说,“到时候你跟紧一点我。” 见奇零没有再说赶自己走的话,罗家沝立马猛点头,表示自己会很乖的一直跟在身后。 看罗家沝听话的点着头,奇零笑了笑,摸了摸对方的头,转身离开。 发觉这家伙最近,很喜欢摸自己的头啊!罗家沝挠着头发,满脸通红的想着。 “这是去打怪,又不是去野营,你背这么多东西干嘛?”见罗家沝出门,林晚翻了翻白眼,不客气的指着对方小山一样的背包,“再说,就在门外,至于吗你?” 罗家沝默了默,低头反思,其实他只是边想刚刚的问题边收拾包裹,才不知不觉的弄了一大包东西出来。 奇零拉下罗家沝背上的包,牵住他的手,道,“跟紧我,就好。”于是罗少再次血涌上脸,你妹,最近血气是不是太足了啊?! 没多久,几人便站在封锁线外,此时,太阳的余晖还剩一点留在地面,橙红色的光照在树上,甚是妖娆。 “走吧!”三文率先打头阵,抱着黑猫跨过封锁线走了过去,后面的白狗紧随其后。 林峰看了看林晚,两人跟着走了过去。 最后的罗家沝和奇零,牵着手,相互看了看,也走了过去。 当最后一点光完全消失的时候,罗家沝几人已立在树下,默默的看着——树下的洞。 你妹,这是穿越了吗,为什么有种爱丽丝的感觉?罗家沝抽了抽脸皮,看着一旁的奇零。 “要下去吗?”林晚懒懒的问道。 黑乎乎的洞,像妖怪的嘴巴,大开着迎接着牲品的到来。 48、狐嫁(七) 树洞比想象的要黑的多,也深的多。 前面开路的依旧是三文、黑猫和白狗三人组,中间的是罗家沝和奇零,林晚林峰压底。 道路很窄,地面凹凸不平,一路上大家都默契的没有说话,三文、奇零和林晚打着狼眼手电。 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的林峰轻咳一声,开口说,“这隧道还真是长啊,之前都没有人发现吗?” “不想让你看见,你便不会看见。”林晚在身后晃荡着手电说着。 “什么意思?”林峰疑惑的转头,一秒后立刻转回来,狼眼手电的光线太过强烈,眼睛实在是受不了啊。 “也就是说,”罗家沝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这是一个结界,一般的人是看不见这个的。” “嗯——,奇零他媳妇,你还蛮懂的嘛。”林晚赞叹着。 罗家沝骄傲的点了点,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见,“那是,这段时间,我可恶补了不少的东西哟。” “恩,不错不错嘛。”林晚夸奖道。 “哼,那是,不过什么是奇零他媳妇啊!老子是男的。”罗家沝说道一半忽然反应过来,怒吼道。 “哎呀哎呀,”林晚调侃着,“表害羞嘛——” “害羞你个——”罗家沝话刚说道一半,就感觉身子一沉,直直往下掉去。 原来,罗家沝身后的林峰因为手电晃花了眼睛后,视线一直是模模糊糊的,走到一半的时候,猛的感觉脚下一空,直接往下掉去,慌乱中便伸手乱抓,于是——站在他前面的罗家沝倒霉了,本来他和林峰还有些距离的,可惜罗少因为愤怒停了下来,距离瞬间缩短╮(╯▽╰)╭。 “靠——老子姓罗,不是爱丽丝啊——”罗家沝一边怒吼,一边在空中下落。眼下他的视线已经变得开阔起来,仿佛直接从地底升到了空中,身处蓝天白云之间。 不过很快,罗家沝的怒吼停顿了,因为他看见一个人像鸟一样的冲着自己掉下来,越来越近,伸出手,抱住自己,紧紧的。 ╭(╯^╰)╮才不承认在看到奇零跳下来抱住自己的时候有点感动呢!! “喂,你过来干嘛?增加下降的数度吗?”罗家沝嘴硬的叫道,手却不知不觉的回抱住。 “自由落体运动。” “什么?”你丫说话能不大喘气吗? “1590年,伽利略在比萨斜塔上做了“两个铁球同时着地”的实验,得出了重量不同的两个铁球同时下落的结论。”奇零解释道。 “靠,欺负小爷物理烂啊?”罗家沝骂道。 奇零没有回答,从他抖动的肩膀上可以看出来,他很开心。(#‵′)靠!罗家沝大不爽。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别打情骂俏啊!”不知道下面还有一个人吗? 奇零笑了一会,似乎是累了,将头靠上了罗家沝的肩膀。⊙⊙,罗少脸红了。 满意的蹭了蹭,奇零叫道,“抓紧了——”忽而感觉身体晃荡了一下,罗家沝下意识的抓紧对方,只听“呼啦啦——”一声响后,身体猛的下坠。 “啊——我要死啦!!!”最下面的林峰惊慌失措的叫道。 罗家沝紧了紧手指,感受到奇零宽阔的背在自己的掌心里,十分安心。 大约半分钟后,身体猛的在空中顿了顿,接着如同羽毛般飘飘悠悠的往下荡着。 “好——香”罗家沝吸了吸鼻子,非常熟悉的味道窜入鼻尖,紧接着的是——满目的金黄色,“麦子——。”罗家沝喃喃的轻声叫道。 耳边“哗啦啦——”的风吹过,有树木晃动着。 有人在树下打坐,微风习习,衣袂翻动。 树叶打着旋掉落在那人的身上,男子睁开眼,捏着叶柄抬头,忽而一笑,璀璨生花,犹如树缝的阳光。 “罗家沝你没事吧?”奇零拍了拍罗家沝傻笑的脸,焦急的问道。 “什——么?”罗家沝迷迷糊糊的问道,忽而坐起身,四周是一片金黄的麦子,散发着成熟的气息,微风吹过,麦浪翻滚。隐约间可看见田间小径,远处有点滴翠绿,那是树木的颜色,在风中微微摇摆,一两处房屋零星点缀在岸边,炊烟袅袅。 “这是——哪里?”罗家沝惊讶的望着眼前的景色,神情迷茫。 “树洞下的世界。”奇零站着往向田野与天空的交界线,神情慎重而严肃。 于此同时—— “怎么了?”走在最前面的三文听见响动转回身问道。 却见林晚一副状况外的表情,呆呆的看着脚下,“掉、下、去、了。”黑黢黢的泥土在光线下一览无余,结实连贯。 黑羽跳了下来,嗅了嗅地面,抬头道,“看来,有人不想我们进去。” “这样啊——”林晚叹息着转身,“既然不欢迎我们,为何还要引我们前来呢——张天,张大夫?” 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走近,有人慢慢的出现在了手电光线范围内,一身白衣,可亲的面容,赫然就是头天在树下相遇的张天。 奇零和罗家沝走过田径,来到了正道上。 这里俨然是一副农家景象。 古老的石磨,年头已久的木条凳,火红的干辣椒挂在墙头,石头堆砌的墙头上搁置着簸箕,里面摊晒着各类干货。这些都显出这个村落富裕而安详的面容。 然而,再仔细观察下,便会发现,石磨里磨了一半的豆子,院墙内劈了一半的柴火,斧头还将将的插在上面,仿佛他的主人只是忽然被人叫走,离开一会马上回来;还有的房间里,饭桌摆满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都只动了几口;青石切成的井口,井绳上吊着刚刚打满的水;这些仿佛都表明,这个村落的人似乎因为什么紧急的事情,忽然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匆离去。 而且,在这里最古怪的是——没有任何活物。 鸡、狗、猪、鸭、羊、牛,这些都没有,这个村子死寂的沉默,这个村子——是死的。 49、狐嫁(八) 然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发现林峰不见了基础上。 奇零叫醒罗家沝之后,忽然发现,刚刚还在声嘶力竭呐喊的林峰——不见了。 没有只言片语,没有任何声动,就仿佛——刚刚掉下来的只是他们两个。 忽而—阵奇怪响动传来,慢慢悠悠,吱嘎作响。 察觉到罗家沝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奇零安慰的捏了捏他的手。 罗家沝望了望他,示意自己没事,两人向那阵响动走去。 张天见两人都满怀戒心的看着自己,连忙举起手,道,“别动手,我没什么恶意的。” “哦——是吗?”林晚戒备的看着对方,慢慢的移动着,将对方的去路堵死。 张天无奈的苦笑道,“真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什么都做不了的。” “普通人类能进到结界里面来?”三文抱着黑猫问道。 “我是跟着你们进来的,”张天一边解释着,一边小心的躲避着绕着自己打圈,还不时嗅着的大狗。“真的,你们相信我。” “那你怎么解释跟踪我们的行为?”三文晃了晃手电筒,道。 张天长叹一口气,道,“我只是为了,还恩情罢了。”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风晴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言语,不肯放人归。 两张机,行人立马意迟迟。深心未忍轻分付,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 三张机,吴蚕已老燕雏飞。东风宴罢长洲苑,轻绡催趁,馆娃宫女,要换舞时衣。 四张机,咿哑声里暗颦眉。回梭织朵垂莲子,盘花易绾,愁心难整,脉脉乱如丝。 五张机,横纹织就沈郎诗。中心一句无人会,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恁寄相思。 ……” 两人看着纺纱的女子,安静的看着手中纱,缓慢而熟练的织着布,忧伤的唱着歌。 从侧面看,女子面容姣好,娥眉粉腼,十指芊芊。黑发挽就堕马髻,插着玉垂扇步摇,身披桃红滚雪细纱衣,下着乳白烟纱散花裙。 室内装扮西侧为锦丝挂就云过青烟帐的绣床,东侧摆着檀木黑漆立柜,上站一青瓷花瓶,瓶身绘着张良拾鞋,乘着瓶口的半开粉白樱花,在窗外的光下盈盈泛光。 隔着大约十多米,是一个高约10cm的坎,坎下铺着细密席,布卧机子就放置在上面,织布女跪坐在一旁细细织布。 良久,奇零开口道,“你是何人?” 织布的手顿了顿,女子放下梭子,转向门口的两人,“二位远道而来,只有粗茶一份,还望不弃。” 言罢,宽大袖袍一挥,布机悄然消失,一个红木矮桌出现在那里,上面摆放着各色茶具。 奇零没有动,冷冷的看着她。 女子不为所动,转而认真的烹起茶来。 小巧炉鼎上的水壶不一会便冒出徐徐白烟,女子垫上布巾,将水倒入一旁的紫砂壶中,晃了晃,倒掉第一次的茶水,再次掺入水。 “咕~~~”罗家沝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看着奇零望过来的目光,讪笑道,“不好意思,刚刚做完运动,消化的有点快。” 奇零动了动唇,没说话。倒是一旁的女子扬袖遮住嘴笑了起来,打开桌上的八宝珍馐盒,罗家沝吞了吞口水,里面样式小巧的糕点味扑鼻而来。动了动,始终还是没有上前,默默的看着一旁的奇零。 奇零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道,“吃吧。”他刚刚一进门口便感觉到,女子身上并无黑气,反而一派清明,接近修仙者的气息。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种事情,能避开的还是尽量避开的好,不过这家伙——看了看吃的正欢的罗家沝,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 “小公子胃口真好——”见罗家沝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女子笑着说道。伸手给紧挨着罗家沝的奇零倒了一杯茶。 “姑娘真是大方,拿灵芝草做馅,用天泉水做引,”奇零端起茶杯,端详着对方。 “什么?这是灵芝草做的?”罗家沝刚咽下最后一口糕点,听到奇零这一说,立马大叫道,靠,炫富也不带这样的啊,你爷爷的,老子还没咂摸出味道呢,这就没了。 奇零点了点,伸手拂去对方嘴角的残渣,道,“用的是长寿山的千年灵芝,这水是天界的天泉水,这茶是修真界的银豪白针。长寿山的千年灵芝可生死人肉白骨,天泉水可使修仙者气息纯净,银豪白针的每根叶子皆可增长修仙者的近五十年的灵气。姑娘真是大手笔!” “区区茶点,不足挂齿,”女子掩袖一笑,道。“所求之事,当得起这个价码。” 一听奇零如此说,罗家沝更是后悔万分,奈何糕点已被自己吃完了,只能捧着茶水慢慢下咽,连杯中茶叶梗也不放过。 “姑娘太过高看了,”奇零点了点茶杯口。 女子不言,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 罢了,人家的东西已经吃了,吐也吐不出来。末了,奇零悠悠的开口道,“不知姑娘所求何事?” 女子闻言俏脸略带羞色,用袖子半遮了脸道,“小女子将出嫁峨眉,望公子相助。” 50、狐嫁(九) 听到女子这句话,罗家沝下意识的就要喷茶,然而运到一半忽然想起茶水的珍贵,急忙下咽,于是他不幸的——呛住了。 “没事吧?”奇零急忙伸手轻拍他的背。 罗家沝咳了半响,摆了摆手,看着望着自己的奇零和女子,坚定的道,“奇零卖艺不卖身,”见女子狐疑的看这儿自己,急忙补充道,“我也是。” 女子听了,展颜一笑道,“小公子却是误会了,小女子并非妄之菲薄想高攀您和——”看了看奇零,忽而俏脸一红,再次半遮脸道,“这位上仙。只是小女子现今身陷囹圄,还望公子搭救。”说着竟泛红了眼圈。 罗家沝最是见不得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急忙摆手道,“你说说究竟是个怎么回事,我们看看能帮不?” 女子一听,急忙跪拜行礼,“小女子多谢两位搭救之恩。” 虽然刚刚的话只是客套,但是一见对方行如此大礼,罗家沝有点招架不住了,急忙暗中扯了扯奇零的袖子。 “你且说说,遇到了何种困扰。”奇零放下茶杯,正坐道。 见奇零愿意帮自己,女子喜形于色,急忙答应道。 “小女子名叫媚儿,原是一座小山上的狐仙。因向往仙道,故而勤于修道,从不敢做一丝有违正道之事,并经常帮助乡民农耕闲织。 然而,因着近百年来,人类越来越讨厌妖怪,处处驱逐着我们,并到处安置钢精水泥,令我等逐渐失去牺牲之所。我辗转流离,最后只能委身于一颗樱花树内,不敢再轻易现身。 二十年前,久未蒙面的阿姨致信与我,说是现今众妖已搬离人界,重新设立空间,命名为妖界。让我一同前去,然而我仍放不下自小生活的地方,委婉拒绝了。 后来,阿姨上门告诉我,已找到我的未婚夫君,让我择日嫁于峨眉,那里有通往妖界的门。 虽然不愿,然而婚期将近,我只能赶着做准备。谁料,不知何人趁我不备,竟设下结界将我困于树内,并将树移走。 小女子的婚礼,就这般终结了。” 罗家沝,皆唏嘘不已,感叹着对方多舛的命运。 “现今上仙降临,故而小女子恳求上仙,将结界出去,让小女子与自家夫君重聚。”言罢,竟泣不成声的伏倒在地。 罗家沝沉默良久,望向奇零。只见对方思索了片刻。走出房屋,罗家沝立马跟上。 出门后,便见奇零抬头望向天空,蓝天白云,若不是衣服上的划痕犹在,都叫人以为这不是在地底。 “你有什么头绪吗?”罗家沝望着漂浮的白云道。 奇零没有回答,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媚儿,道,“和我们一起的两人,其中一人法力更高,你为何不向他们求助?” 媚儿疑惑的看着奇零,道,“我这结界久未能被人所破,今日您二人在到来的那刻,我只感觉到了上仙的仙力,并未察觉有其他高人在场。” 一旁的罗家沝插嘴道,“你老是上仙上仙的叫他,这家伙难道是神仙不成?” 媚儿惊讶的看着罗家沝道,“小公子却是不知吗?”见奇零也疑惑的看着自己,便解释到,“千百年前,小妖有幸得见上仙一面,故而铭记于心,只怕是上仙贵人多忘事,已忘记小妖。” 奇零皱了皱眉,道,“你见过我?” 媚儿点头道,“昔日上仙带领仙界攻打魔界时,小妖曾有幸目睹上仙风采,不敢记错。” 奇零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过了会儿,开口道,“你所处的结界,我先试试,成与不成,便看造化了。” 媚儿赶紧点头。 罗家沝紧张的看着奇零做法,不知道失败的话这个妖怪会不会让自己把东西吐出来,可是吃都吃了,还要怎么吐啊,难道要剖开自己的肠胃不成?想到这里,罗家沝胃里一阵翻腾,禁不住干呕了下,连忙用手捂住,不成,刚吃的可都是百年难遇的好东西,吐出来太浪费了。 试了许久,都不见空间有丝毫变化。奇零沉下眸子,看了看手中的剑,难道是因为在结界中,便无法破解了吗? 媚儿见奇零无法破解,不禁万分失望,小声道,“怎会如此,难不成我要一世皆在此处了吗?” “咳,那啥,”见那个妖怪将哭不哭,罗家沝急忙搭话道,“可能是他今天状态不好,你看,也是这个时候了,我们休息一会,明日再说吧。你瞧,太阳都下去了。” 见罗家沝如此说,媚儿点了点头,转身收拾了一间厢房,让两人休息。 夜晚的村庄依旧很安静,连虫鸣都听不见。 罗家沝因心情烦躁,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索性推了推奇零,将他叫醒。“哎——要不我们乘机溜走算了,让老妖怪过来帮忙好了。” 奇零摇了摇头,道,“这个结界很是蹊跷,我们恐怕都走不出去了。” “啊——难不成我们要一辈子待在这里?”罗家沝惊道。 “不会,”奇零夺定的说道,“但凡结界都有阵眼,明天我去找找,一定能找到。” “恩,好,”罗家沝听奇零这么肯定,心也放了一半,拍了拍他的手臂道,“那我们明天一起去。” 奇零望着罗家沝的侧脸,轻轻的道,“嗯。” “痴儿,你这是又何苦呢?” “我知他是我的劫,如今他要去历劫,我如何不能跟去呢。” “你可知他并不知你的存在。” “无甚,我知他即可。” “你法力低微,道行浅显,此去能有何作为?” “我知我连人形也无法幻化,只是一棵有灵识的菩提树。故而我愿请辞前去为他化劫。” “南无阿弥陀佛。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51、狐嫁(十) “二十年前曾祖父曾带我拜访过狐仙,几年前发现狐仙被困于树内,想要助他脱困,然而……” 张天笑了笑,住了嘴。捧着茶杯望着头顶的树叶。当下他们已到了树洞外,几个人支着茶桌,铺着餐布,摆着茶具、酒杯、小吃等,颇似春游的味道。 现在已经是奇零等人进入的第二天中午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三文靠在椅背,抚摸着黑猫,小小的黑猫翻了个身,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奇怪,你怎么知道自己可以救他?”林晚啃着一根煮玉米,毫不客气的说道。 张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也知道自己高看了,只是想要试一试。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小妖被困在一棵枯树里,只有等待全部的花开,才能被放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在阳光下的花朵,过了一夜,这些花比头一天的晚上多了许多,也大了一点。 “你猜的不错,”三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他脚下的白狗乖巧的趴睡着,只是耳朵不时的抖动,显示着自己的警觉。“这树有了灵识,再加上狐仙居住体内,已有了一定的灵力,只是不巧被人封印,故而一直未能开花。” “想必是前次那两个人死掉的怨气,再加上年代的久远,结界才有所松弛的吧。”林晚托着下巴接着话,“只是奇零他们运气不好,刚好遇上了奇门开的时候。”说完,几下啃完手中的玉米,使劲的嚼着。 说起掉进去的两人,张天稍显不安起来,搓了搓手,小心的问道,“如今我们该如何做呢?” “等着”三文放下茶杯道,“只是在这之前,我们要迎接一位客人。” 一旁的林晚听了是高兴的跳下椅子,开始做起活动前的热身。 桌下的白狗忽的站了起来,龇牙叫道。 一片樱花打着旋掉了下来,飘进了深绿色的茶杯里。 “小宇?”张天顺着三文的目光看去,对那个从树影里走出来的小孩,惊讶的叫道。 “阵眼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罗家沝手持一根长长的树枝,边在路上敲打,边问着奇零。 “一边都不尽相同,”奇零将一块青石砖放回原地,站起身说道,“有的是一棵树,有的是一块石头 ,有的是一只飞禽,有的是一只走兽,更有的可以是一段思念”。 “靠——那要怎么找啊?”罗家沝不满的挥着树枝发泄道。 奇零拍了怕手上的灰,道,“有灵气、怨气等组成的阵感,虽然可能会很微弱,但应该能发现。” “但是这样找的话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罗家沝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石磨上,气馁的说道。 奇零没有回答,沉思了一会,道,“你等等,我换个方法。” “怎么?”罗家沝好奇的看着对方席地而坐,盘腿打坐起来。 “我试试用六神五感寻找一下气息。”奇零解释道,说着便闭上了双眼。 见状,罗家沝也不便打扰,只默默的守在奇零的旁边,他看着如同沉睡般的奇零,想起了自己这几天的梦,梦里似乎有个自己很在意的人,他的气息非常熟悉,他的脸孔也非常清晰,只是每次自己醒来,总是会忘记他的样子。他究竟是谁?还有就是上次的黄泉道事情,是谁在暗中操纵,拉自己下水?最后就是奇零和林晚他们的态度,越来越暧昧,总是叫自己奇零他媳妇儿,而每每此时,奇零总是不加否认。 然而他的态度总是非常奇怪,那时的脸色也很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正在这样想着,却听得有人在身后叫道,“罗公子”。转身看去,却是媚儿站立在路边,担心的望着自己。 “媚儿姑娘你放心好了,”见是媚儿,罗家沝安慰道,“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阵眼走出去的。” 闻言,媚儿温顺的点了点头。道,“我刚才见罗公子心中似乎有什么疑虑,若是不弃,媚儿愿帮公子答疑。” 罗家沝迟疑了一下,自己的事情与奇零的事,有公亦有私,也不知这些问题下面会牵扯多大的事件,而自己和媚儿姑娘个又不熟,谁知道他会不会是第二个徐才,将自己卖给苍月? “罗公子?”媚儿见罗家沝没说话,却在一旁发呆,小声的叫道。 罗家沝被这一叫,回过神来,算了,此次过了,怕是下次就没机会了。随笑了笑,道,“却是怕会麻烦了媚儿姑娘了。” “ 能蒙公子不弃,哪当得起麻烦二字。”媚儿笑道,走进院落,一挥衣袖,一个红木茶桌和椅子便现了出来。“公子请坐。” “姑娘请!”罗家沝拱了拱手,走了过去。 就这样赌一把吧,自己的这些问题,认识且放心的人总是回避自己,这个媚儿姑娘不认识自己,且又要回到妖界做新嫁娘,这般想来,也是可行的。思考好了之后,罗家沝笑了笑,叫道,“媚儿姑娘。” 媚儿微微一笑道,“公子请讲!” 罗家沝低头理了理思路,半响抬起头来道,“不知姑娘可知梦该何解?” 媚儿略略思索了一下,道,“自古便有周公解梦,亦有魏征梦中于斩龙台上处决泾河龙王,也有人说是思则有梦。这梦的解析,当根据实际情况来将。”媚儿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若是梦里的情景与自身的很近,这便是有思则有梦。 若这梦境成分属于现实,但情节平淡,亦有可能是预知。 若这梦光怪陆离,不辨其踪,则有可能是魂魄离体所做之事,亦有可能是前世回忆。” 罗家沝听她先前将的平淡,还是老神在在的神态,后来一听,忽而神色一紧,问道,“若要寻这前世记忆,当如何?” 媚儿斟了斟茶,请茶后,道,“听闻冥界有轮回镜,命格星君处有浮生镜。这二物皆可助人回忆种种。” 听起来就觉得是很难弄到的东西啊…… 似乎看出了罗家沝的苦恼,媚儿捧着茶杯思考了会儿,道:“不过——”见对方焦急的看向自己,媚儿立马放下茶杯,抱歉的笑了笑,道,“听闻黄泉帝君处有名为能的圣物,其眼可窥前世未来……” 能?!不就是之前奇零他们说过的那个东西吗。罗家沝皱眉,不知道挖了人家圣物的眼睛会不会遭天谴啊…… 52、狐嫁(十一) “小宇?”张天站起身叫道。 那个叫小宇的孩子正是那天听张天讲故事的小孩之一,此刻他喏喏的抱着树干,道,“叔叔,我睡不着,能不能陪陪我?” 听了孩子撒娇的话,张天的心一下揪了起来。他之所以成为一名儿科大夫,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非常喜欢小孩子。此时的小宇剪着西瓜头,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水,一身宽大的睡衣穿在身上,抬着头期待的望着他,实在叫人无法忍心拒绝。 “好的,我马上——”张天说着向小宇走去,却被林晚一拦,挡住了去路。 “你害怕啊?”林晚笑的可亲,一步步的走向他,然而孩子却害怕的后退着。“别怕,哥哥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好吗?” “什、什么地方?”小宇缩着脖子问着。 “一个叫——黄泉——的地方!”说着,林晚手一扬,脸上显出红色花纹,一道利爪向小孩抓去。 张天一见着急了,立马想要去扯住林晚,却听得三文在身后凉凉的说道,“我劝你不要过去。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叫人家叔叔,羞是不羞?” “呀——”小孩躲闪不及,黄色的海绵宝宝睡衣被抓的稀烂,腹部显出明显的红色爪印。 “小宇——”张天紧张的冲过去,然而却在半路上堪堪停住。 却听一阵怒吼,那孩子猛然变成了一个三米高的巨人,穿着肚兜,扎着冲天辫,向林晚挥去巨大的石锤。 这一切都太过突然,然而腹部的三道利爪印却说明了刚刚被林晚抓伤的小孩,正是这个怪物。 林晚舔了舔爪,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道,“你那个喜欢勾引男人的妈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那怪物听了林晚嘲讽的话,分外生气,捶胸顿足,张天只感觉自己犹如站在地震中心一般。只听几声巨响,脚下土地竟然裂开了数到缝隙,且越来越大,隐隐能看见下面如岩浆般的烈火在燃烧。 “呵呵——你妈妈没告诉你,你该减肥了吗?”林晚不屑的说道,那怪物见林晚不惧怕地下火焰,于是转而抬脚向林晚踩来。 “咦——你有没有洗脚啊?”林晚嫌弃的捏着鼻子扇了扇,却在对方的脚落下的瞬间,手掌在地上一撑,一让,漂亮的避了开来。 怪物那一脚没踩中林晚,却害苦了张天。之前的烈火已经让他汗水湿透,这一脚直接把他震翻,脚一滑,便向裂缝滑去。 眼见烈火越来越近,张天只有捂住双眼等待命运的来临,忽而感觉衣领一轻,却是被那只大白狗叼着衣领跳了起来。 面对如火如荼的战斗,大白狗显得十分从容,几个轻跳,落在了不远的树枝上。说也奇怪,周围损害十分严重,居然不见一个人大叫着跑出来,而樱花树的周围十米范围内,亦不见有任何影响。 “我下了结界,不让影响周围的人”三文站在树枝说道。 张天狼狈的爬站起来,问道,“那这树——” “树的本身就有结界,无法伤及它。”三文淡淡的解说道。 那只白狗放下张天后,立马窜到了三文的脚下,短促的叫了一声,三文垂眼看了看他,掏出怀里的黑猫,拧着黑猫的后脖子一松手,准确的落在白狗的头上。黑猫一落在头上,白狗瞬间安分了,老实的趴在树脚下,一动也不动了。 “您不去帮他吗?”张天见怪物一张嘴,一团火苗朝林晚喷去,虽然林晚灵巧的避开了,然而身上的衣服却毁了个大半。 “他能行,”三文瞟了张天一眼,道,“而且这家伙护食的很,这时候出手,反而会被他记恨上呢! ” 三文的话,张天无法理解,只能蹲坐在树枝上看着林晚。 这时,怪物瞧见刚才的火攻击有效,一张口准备再次喷出火来,却见林晚勾唇一笑,手做爪状,将喷出的火苗尽数吸进肚子,末了拍了拍肚子,笑道,“味道还不错。”言罢,神色一沉,在怪物惊诧的瞬间,徒手捏住了对方的脖子。 “忘了告诉你,我姓林,”林晚笑眯眯的看着手中的怪物瞬间睁大的眼睛,随即手一抖,“咔嚓—— ”一身脆响,怪物瘫死了过去。 见怪物已经死了,张天送了口气,正准备缩下树干,却听三文提醒道,“你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下去, 那家伙进食的时候最讨厌人家打扰。” 张天不解的看向林晚,当下吓得脚一滑,直直摔向地面。 却见林晚戳开了对方的喉头,大口大口的吸食着鲜血,如泉涌的血液浸湿了林晚半张漂亮的脸,反而显得分外妖异。 听见张天掉在地上的声音,漂亮的丹凤眼一瞟,带着似嗔似笑的味道,勾人心神。如此美景,张天却只觉的喉头发紧,无法呼吸,连站立的力气都无法使出。 美目微微一转,重又回到自己的“食物”上。约莫半分钟后,林晚停止了吸食,扬起身子,回味般长叹一声,一旁的怪物尸体瞬间化为沙粒。 林晚仰着头,小巧的下巴上满是鲜血,微风轻抚,发丝飞扬,那堆沙粒也随风而逝。 “罗公子可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媚儿放下茶杯,看了看仍打坐中的奇零,好心的提醒着,“上仙快要醒了。” 见奇零要醒过来了,罗家沝咬了咬牙,也不再顾及,问道,“你可听闻过‘天命蛊’?” 53、狐嫁(十二) “你确定是这里?”罗家沝怀疑的看着奇零,他们来到了初见媚儿的地方。 奇零点了点头,环视着周围的环境,他的式神告诉他,这里的灵感最强烈,空间扭曲的结界点。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厢房,没有什么特别的,房间里也只有绣架上摊着的红色礼服,绣架下放着小巧的红绣鞋,用金丝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凤冠霞帔整齐的叠放着放置在一个木质托板上一面等人高的铜镜正对着这些东西。这是一间待嫁的闺阁。 “但凡结界,皆由摆设、念咒、题字等组成,”奇零一边解释着,一边翻看着闺房的东西。罗家沝眼角抽动着看着自若的翻着女孩子东西的奇零,再看看站在台阶下,有些尴尬的侧着身子避免自己看到房内情景的媚儿,你丫这是赤裸裸的流氓行为啊—— 正在这时,只感到周围一阵晃动,房内东西皆左右摇晃,尼玛,要地震了吗?罗家沝一边吐槽一边扶着墙壁使自己尽量站稳,大约半分钟的样子,震动消失了。 “刚刚——”罗家沝一边站直身子,一边问道,“是地震还是——” “有人在树下施法,”奇零从地上站起来,刚刚震动的时候,他身边只有一张梳妆台,所以他没有罗家沝那么幸运,直接摔到在了地上,“不过这个结界自动展开了防护,也有可能是树自己有了灵识,所以启动了防护措施。”猛的,奇零顿住了,他走向墙角边摆放的铜镜,问“这个镜子,是什么时候就有的了?” 媚儿听到问话,将身子转了过来,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对于大喇喇出现在自己闺房的两个男人还是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你的朋友真有意思,”奇零笑着,语气却有着讽刺。 “上仙的意思是?”媚儿不解的问道。 “你知道吗?”奇零摩挲着光滑的镜面,道,“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设结界的人会只设一个结界将你困住,这个结界非常温和,然而它的能力也非常强。若不是今日有人在结界外使用灵力让结界波动,再加上时效久远,怕是今天还没办法找出这个阵眼。” 罗家沝惊讶的看着事态的斗转变化,身后的媚儿眼神复杂的看着这面铜镜。 这个镜子很漂亮,黄桐木内嵌镜面,镜子的周围雕刻着繁复精细的纹路,镶嵌着细小光亮的珠子。这是一面非常华丽的镜子。 “所以我们要庆幸这个东西是有保质期的?”罗家沝无语的吐着槽道。 媚儿咬了咬唇,没有说话。良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向探究着镜子的奇零,道,“上仙可有法破解?” “当然,”奇零回眸一笑,眉眼弯弯,透着绝代风华。罗家沝觉得自己被闪了一下,心口猛的跳了跳。 “我们还在等什么?”张天望着站在树上的三文道,怪物已经消失了,林晚餍足的靠着额树木打盹。然而三文没有撤下结界。 “等迎亲的人。”三文望着天空,远处的天空猛扭曲了下,忽的荡出了一片涟漪,如湖中波纹。一只白色的仙鹤从涟漪的中心飞了进来。 仙鹤看到三文叫了一声,随后绕着樱花树飞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三文的身边的树枝上。三文抬手摸了摸它的头,只见一阵金光闪过,手上只剩下一只小小的纸鹤。三文将纸鹤拆开,展平后看了看,笑道,“他们来了。” 罗家沝和媚儿站在一起,他们的周围设了一圈结界。结界外的奇零用朱砂做符,直接画在了镜面上,掐诀做法,忽而镜面一闪光,周围再次震动起来。 只是结界里的罗家沝和媚儿感觉微弱。 从知晓镜子便是阵眼的那刻起,媚儿就一直很沉默,罗家沝猜测着,美人如此伤心,难不成这个镜子是一个身为好友的情敌送来的?“我想,你那个朋友对你还是有情的,”见媚儿抬眼望着自己,罗家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道,“他能设这么厉害的结界,却没有伤害你,说明她还是在乎你的。而且我觉得,他完全可以设一个时间长久的结界,然而他没有,说明她对你还是不忍心的。最后我觉得,他对于结界的能力会随着时效降低这个缺点,应该也是故意留给你的。”说完,罗家沝偏了偏脸,尼玛,老子实在不适合当圣母啊! 媚儿低着头,没有说话。喂,妹子,你太不给哥面子了吧,好歹说一声谢谢吧?“谢谢!” “啊?咳——那啥,不用客气。”对方真的道歉了罗家沝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准备再说点激励对方的话,却听到有东西碎裂的声音,你妹,那个牛逼的镜子难道就这样碎了?罗家沝下意识看向镜子,却发现碎掉的是设在自己和媚儿周围的结界,先是一条裂痕,然后“啪——”的一声,蔓延分叉,再“啪啪——”两声,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我日,奇零你这是假冒伪劣产品么——靠,要死人了啊!”罗家沝护着媚儿后退,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最弱的人…… “呼——”的一声,随着翅膀扇动的声音奇零唤出了白翱,翻身而上,直冲罗家沝飞来,“手给我!”奇零叫道,一拉一扯,罗家沝轻松坐进了奇零的怀里。白翱再次扇了扇翅膀,直直向天上飞去。 “ 等等,媚儿姑娘。”罗家沝忽然想到还有一个人落在后面,急忙推了推揽在自己腰间的手,然后看见一只红色的狐狸跳跃着飞在白翱的旁边。于是瞬间闭嘴,好吧,其实我到哪里都是战斗力为负的渣渣好吧。 不过,总觉得好像忘了一件事情,是什么呢?罗家沝歪着头苦思,随后只感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他们已到了树外。好吧,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罗家沝爽快的放弃,和奇零翻下白翱的背。 “多谢上仙救命之恩。”媚儿已幻化成人型,盈盈拜谢。 “不必。”奇零收回白翱,冷冷的说道。 “哟——你们终于出来了”,林晚高兴的使劲拍着罗家沝的肩膀,罗家沝呲了呲牙,靠,手劲要不要这么大啊?一转头瞬间惊悚了,“我靠,你丫杀人了啊,流这么多血?” “不是我的,”林晚笑眯眯的舔了舔带血的指间,“太久没好好的吃一顿的,不小心有点兴奋了。” 罗家沝的直觉告诉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追问吃的是什么东西。 “‘鬼母童子’来了?”奇零抽了抽鼻翼,问道。 “儿子来了,老子没来。”林晚带着一丝遗憾的表情摊了摊手道。 “回来啦?”三文带着顶着黑猫的白狗走了过来。 “劳前辈和师叔祖挂心了。”奇零躬身道。 “您出来啦?”站在三文旁边的张天期期艾艾的问道。 “嗯,谢谢你。”媚儿笑道。 “不、不用客气,”张天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道。 林晚看不过去的拍了他一掌,“别想了,人家都要出嫁了。你看,迎亲队伍都来了。” 54、狐嫁(十三) 此时此刻,罗家沝想起了星爷的大话西游,“总有一天,我的心上人会身披五彩圣衣,脚踏七色祥云来娶我……”摔——导演你拿错剧本还是我进错摄影棚了。这火烧云一样的天是要闹哪样啊,这挂着太阳下雨是要怎样啊喂,你们一群人站在天上也要想想我们这些站在地上仰望的人们的痛苦啊!! “媚儿姑娘!”一个长着狐狸脸的人叫道。 “上仙、各位恩公,我走了。”媚儿回头笑道,罗家沝总觉得那笑里有着无限的凄凉。不由的叫道,“媚儿姑娘——” “罗公子?”媚儿疑惑的问道。 “那啥,”见对方带着纯洁的笑看过来,罗家沝心中默念,你不要怪我啊,自古圣母白莲花下场都很凄惨的,“小三什么的其实是很好对付的,我们人间这里有个学术名叫‘宅斗’,什么时候我给你寄几本书过去,什么《甄嬛传》、《金枝欲孽》《回家的诱惑》……”说到最后,罗家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多谢罗公子挂心,”媚儿笑道,“祝您和上仙早成眷属。”说罢,飞升上天。 “再见!!”罗家沝看着媚儿和那群迎亲的队伍离开,激动的挥着手道别,忽然僵住,不对,什么叫我和奇零早成眷属啊喂!你给我回来说清楚啊—— “啊——回去了回去了,”林晚无聊的看着消失的迎亲队伍,双手枕头走向住病院。“啊——肚子又饿了。” “你若是担心,可以带你去参加她的婚礼。”奇零见罗家沝老神在在的发着呆,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对方的头,道。 “好啊——不对,老子牵挂的不是这回事——”罗家沝条件反射的张口答应,在看见奇零的脸后,忽而用力一推,辩解着。“先说好,老子可是喜欢大胸妹子的哟,再不济也要是个女的啊——” 奇零不防被罗家沝推得退了几步,眸子暗了暗,忽的弯腰捂住了胸口。 “喂!你没事吧?”罗家沝慌张的看着对方嘴角溢出的鲜血,不至于吧,自己什么时候身怀绝技了?一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看见对方焦急的神色,奇零张了张口,想要安慰他,不料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喂喂——你不要吓我啊!”罗家沝见奇零晕了过去,彻底的慌了神,急忙跑过去抱起他,“救命啊——有没有还在呼气的,过来救救人啊——” “啪——”三文不客气的拍了拍罗家沝的头,“貌似我就一直站在你的身后吧?” 看着三文不善的眼神,罗家沝讪讪的笑道,“那啥,我眼神不太好,您见谅,您见谅。” 三文没说话,直接蹲下身,摸了摸奇零的脉。“他死——” “啊??”罗家沝一听三文说奇零死了,立马叫道。 “叫什么叫,我话还没说完,”三文不耐的白了罗家沝一眼,“我是说,他死呢,是死不了,只是‘蛊毒’发作了而已。” “喵——”黑猫叫了一声,轻巧的跳上了奇零的胸口,嗅了嗅对方的嘴角。 罗家沝看着眼前刺眼的一幕,虽然看起来是猫的形态,但怎么样,怎么感觉像是在吻他,立马挥了挥手,道,“他受伤了,你还压他胸上,万一又吐血,怎么办?” 黑猫白了罗家沝一眼,小巧的球垫,故意踏了踏奇零的胸口,在罗家沝气的冒火之前,转身跳上了白狗的头上。 “总而言之,先回去吧!”三文站起身说道。 奇零睁开眼,入眼的是一个雕刻着仙女图腾的屋顶,鼻尖有烟火缭绕。 推开身上的被子,他走了出去。 外面的景色熟悉又陌生。 因为他肯定自己从未到过这里,但是身体仿佛自己有直觉般,走过长廊,绕过大殿,直直的来到了院落。 院子里堆积着薄薄的雪,上面有着几个黑色的脚印,一直连延到一棵树下。 树下有一个人,打着白色的油纸伞,一身白衣,立在院内,仿佛和着院落的冬色融为了一体。 听见身后的声音,那人没有回身,从奇零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对方散落腰间的黑发,黑发下的侧脸,以及对方伸手接飘落的雪的手指。 “你醒了。”对方用的是肯定句。 “是的,”奇零回答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你太客气了,”对方仿佛被奇零的态度逗乐了,笑了起来,缓缓的转过身来,奇零的感觉自己的呼吸停住了,他笑着对自己说,“奇零。” 白色天地下,美人如斯。微笑着,衬着天际飘舞的雪花,只让人想起一句话: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 奇零再次睁开眼,看见的是一个黑色的发旋,他抬头摸了摸趴在自己身边睡觉的罗家沝,头发看着很刚硬,摸起来却很柔软。如同对方的性格。 “奇零你给老子等着——”奇零的手僵了僵,罗家沝喃喃的说着,吧唧了一下嘴,继续睡了下去。是梦话吗? 笑了笑,梦里也不放过自己啊。这一笑,牵动了心口,不由的大声咳嗽了起来。 “奇零,你醒啦?”听到响声,罗家沝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然而下一秒立刻大叫道,“三文、林晚,你们快过来。” “怎么?”林晚打着哈欠走了进来,被站在床边的三文和罗家沝的脸色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我靠——你来大姨妈啦?” 奇零身上雪白的被单上,点缀着点点血迹,大量的血如喷泉般从奇零捂着嘴的指缝流出。 “你丫的大姨妈是从嘴里来啊?”罗家沝骂道,重点不在这里好吧…… “怎么办?”三文带着一丝担忧望向窗外,黑猫悄无声息的站在窗台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能不能把‘天命蛊’还原成之前的样子?”罗家沝开口道,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偏了偏脸说,“我知道之前是你把那个‘蛊毒’逆转了,最后被奇零求着给转了回去。哎——之前他不是说‘蛊毒’已经没事了,让我走吗?后来我听林晚和媚儿姑娘说的一些话,就联想到,唯一能让‘蛊毒’转回来的,也就只是你了吧。”罗家沝解释着,转头盯着黑猫道,“所以,能不能把它转回来。” “你知道逆转了的话会是什么后果吗?”三文带着一些奇怪的颜色看着罗家沝。 “知道知道,”罗家沝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不就是同年同月同日死吗?没啥,说不定是说占了谁的便宜呢!” “可不止这样哟!”林晚听了罗家沝的话,“哈——”的一声笑了起来,“这个‘逆转’了的‘蛊毒’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鸳鸯牵’。” “不会是——”罗家沝迟疑的说道。 “是的,”林晚拍了拍手,道,“就如你想的那样,情牵百世,不离不弃。” 罗家沝默了,这个意思就是要让自己和那家伙过一辈子?想到这里,罗家沝低头看向奇零,这时,奇零已停止了咳嗽,嘴角挂着鲜血,刚好也抬头看着他,那双眼睛如此的亮,罗家沝感觉自己的心脏失去了控制,跳的分外的快。 咬了咬牙,妈的,不就是和个男人过一辈子吗,大不了不结婚了,搅基就搅基吧。于是抬头看着黑猫,道,“麻烦了。” 黑猫静静的看着他,半响开口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将要面临的又是什么?” “是的,我知道,”罗家沝郑重的说道,“不就是和这家伙在一起呢,就像我刚才说的,还不定谁吃亏点呢?” “有骨气,我挺你。”林晚听了,拍着手赞叹道。 罗家沝没有回应,依旧死死的盯着黑猫。 “你听到了?”黑猫看向一语不发的奇零,罗家沝紧张的看向奇零。他忘了,就算自己愿意,也得看那家伙的意愿,如果那家伙真的愿意,之前也不会将“蛊毒”给正回来了,想到这里,罗家沝觉得嘴里有点苦苦的。 然而奇零却是没有考虑的直接点了点头,见状,罗家沝的心莫名的平静下来。 黑猫叹了口气道,“这个东西,不是你想逆转就可以的。之前逆转了一次,又被小徒孙正了回来,这次想要在逆转,怕是没这么容易了。” 55、黄泉君(一) 听到黑猫如此说,罗家沝紧张的问道,“那该怎么办?” 黑猫转了转身,跳了下来,“恐怕要如了你的愿了。去黄泉道,找黄泉君,要箨治你的蛊毒,再要能,医他的眼睛。”听黑猫提起自己的眼睛,罗家沝摸了摸脸上的绷带,这段时间一直缠着绷带,已经可以完全忽视掉脸上的东西和视觉的差异了。 “这个——口气问人家要两样,其中一个还要挖人家宠物的眼睛,会不会太狠了点,”罗家沝艾艾的说道。 黑猫跳上床,轻描淡写的说道,“反正都去了,顺手扣颗眼睛,也是不错的。” “其实,我还有一只眼睛能看东西,就可以了。”罗家沝听黑羽说的暴力,不由的弱弱的提议着。 “不行——”奇零大声反对着,一把抓住罗家沝的手腕,道,“我说的要治好你的眼睛,就一定会治好的。我奇零——决不食言。” 看着奇零认真的眼神,罗家沝觉得脸颊有些发热。别扭的扭开头,嘟囔着,“随便你,小爷我无所谓。” 黑猫被三文抱起,几个人默默的离开了病房。 “真是——”黑猫懒懒的翻着身,道,“一直都没变呢!” 不行——我说了要帮你就一定会帮你,我麒麟——决不食言。 哎——那之后也过了几百年了,你的性子还是没变呢,麒麟。 “圆满了”林晚伸了个懒腰,走向自己的房间,忽然顿了顿,拍了拍头,道,“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算了,肯定不怎么重要,睡觉睡觉——” 而此时此刻,被罗家沝和林晚遗忘的“东西”哭着在树洞内转悠,“呜呜——怎么醒来了还在洞里啊,人怎么都不见了啊?呜呜——啊——手电没电了,救命啊,我,我怕黑啊——罗少、林晚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啊——”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从树里传来,震飞了几只夜宿的鸟儿。 “阿嚏——”躺在床上的林晚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子,翻身继续睡了下去。 “你们要去黄泉道?”唐镜诺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人,见对方肯定的点了点头。不甘心的再次问道,“你们要带林晚去黄泉道?” “喂!后面那个补充的人名是什么意思啊?”林晚不满的说道。 “哪里哪里,”唐镜诺做了个安抚的动作,笑道,“总觉得把你放进去,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已。” “那你想怎样?”林晚问道。 “做个交易吧!”唐镜诺笑着说,罗家沝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段时间,我管辖的店面有出现精血失去过多而死亡的人,”唐镜诺收敛了笑,道,“你们出来后就帮我把这件事解决了吧。” “他的店面?”罗家沝上前一步,靠在奇零的肩旁,不解的问道。 “唐先生做的引渡和关于非人界情报的工作,只要有需要的人,在酒吧、KTV等地方,可以找到唐先生的‘门’。”奇零偏过头,看着罗家沝解释道,从远处看,仿佛两个人在接吻。 罗家沝没有察觉,认真的听着奇零的解说。 “怎样?”唐镜诺笑眯眯的问道。 “好——那就麻烦唐先生了。”奇零一口承下。 “好说,好说。”唐镜诺笑着起身,“跟我来。” 众人跟着唐镜诺,走过情景狭长的甬道,空气中飘着焚香的气息。罗家沝想起了上次哭的鼻涕眼泪横流的徐才,好歹也算是酒肉朋友了。于是呐呐的开口问道,“那个——我的朋友,徐才,怎么样了?” 唐镜诺闻言,回头文雅的一笑,“他今天不舒服,在床上休息呢!”看着唐镜诺的笑,罗家沝莫名的打了个寒战,直觉认为还是不要追问原因的好。随后,在心里默默为同伴默哀,好兄弟,忍耐——才能活下去啊!要坚持住啊!想着,抬袖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泪。 “到了——”唐镜诺的声音将内心YY中的罗家沝的视线扯了回来。 他们面前是一扇门,和他们刚刚走过的数个木门一模一样。罗家沝不禁开始猜测其他门的用途。 唐镜诺褪下手腕上的链子,上面缀着一把小巧的金属钥匙,要不是唐镜诺用这把钥匙去开门,罗家沝简直不会相信,这居然是一把钥匙。 门“吱嘎——”一声开了,唐镜诺侧了侧身,站在一旁,道,“各位——请!” 黑黑的门内,什么都看不见,一片虚无。 三文抱着黑猫,脚下跟着白狗率先走了进去,林晚蹦蹦跳跳的跟在了后面。罗家沝咽了咽口水,跟着奇零走了进去,和唐镜诺擦肩而过的时候,一句话若有如无的飘进了耳朵,“可不要死了哟!”待要回头细看的时候,身后已是漆黑一片了。 耳朵——听不见,眼睛——看不见,罗家沝瞬间陷入了恐慌,小声的叫道,“奇零,奇零。” 一只干燥的手抓住了自己,带罗家沝刚要尖叫的时候,奇零沉稳的声音传来过来,“别怕,我在这。” 罗家沝莫名的安下心来。 只听一阵细细的,如同火柴划过的声音后,一点光跳进了眼帘,越来越亮,最后——照亮了周围。 这是一条小径,周围是干枯的树木,天空是深蓝色,偶尔还能听见一阵阵狼嚎或是小声说话的声音。 他向光源看去,拿着灯笼的是人形的黑羽,三文安静的圈在他的脖子上,犹如一条碧绿的项圈。黑羽的外貌没有多大变化,除了多了个耳朵和尾巴,白狗守卫般站在他的身后。 “在进去之前——”黑羽转身说道,“小徒孙你给孙媳妇下道‘禁言咒’吧。” 56、黄泉君(二) 如果一个男人要吻你怎么办?如果一个好看的男人拦着你的腰要吻你怎么办?如果一个好看且熟悉并有好感(这一点罗傲娇坚决否认)的男人揽着你的腰要吻你怎么办? 罗家沝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奇零一手端着一个浅浅的红色瓷碗,里面盛着刚刚用符咒幻化的酒,一手揽着罗家沝的腰,两人靠的如此的近,脸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那个——”罗家沝呐呐的开口建议着。 奇零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罗家沝被他这慵懒的姿势电了一下,红着脸,道,“我今天吃的饺子。”见对方依旧不解的看着自己,罗家沝吸了口气,说,“我能先刷个牙或者嚼片口香糖么你看今天的饺子是蒜泥味当然我绝对不是因为要和你接吻太过忐忑才这样的我——”他语无伦次的不间断的说着话,却在说到一半的时候,被对方用嘴堵上了。 微醺的酒带着淡淡的味道,罗家沝知道,那是奇零的味道,因为那家伙只用田七的牙膏。被湿滑的舌渡了进来,罗家沝下意识的吞咽着,然而却被对方灵巧的勾着舌头,堵住了酒水的下滑。 罗家沝眼角瞟了瞟坐在路边石头上托着下巴看好戏的林晚,一脸的促狭。猫耳的黑羽抚摸着白狗的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莫名的,罗家沝心里有点愧疚的感情升了起来。于是他连忙后仰,想要结束这个让自己心跳大的耳膜都要炸裂的吻。 然而奇零的手臂揽的很牢,密不可分,他们下半身犹如合欢树般紧紧相连,紧密的可以让罗家沝感到自己和对方的变化,那个地方,有些微微的抬头。 罗家沝脸红了,试图将对方灵巧的舌头推拒出自己的口腔。然而对方却乘机纠缠着他的舌,扫过细细的下颚,敏感的口腔上部,犹如雷电闪过全身,罗家沝闷哼了一声,腿软了下来,被奇零手快的抓紧,靠在对方的胸口上。 现下,他的眼睛镀上了一层迷蒙的雾,下身疼的发紧,似嗔还怨的看了奇零一眼。奇零手臂猛的一紧,放弃了和他的纠缠,退出了他的口里。也许是这个吻太过美好和销魂,对方离开的时候,罗家沝的舌还迷恋的追随了过去。一丝银丝牵着两人的唇,带出一丝银靡的气味。 “好了,”奇零声音沙哑的说道,半响,罗家沝才反应过来,想要站起身子,却发现脚一软,又倒了回去。 “啧啧——”林晚感叹着,“奇零的口技真好呢,罗家沝你真是有福气呢。” 罗家沝听着林晚的调侃,正要开口骂道,却被奇零轻轻的捂住了嘴,“从现在开始,不要开口。”见罗家沝奇怪的看着他,奇零耐心的解释道,“你的灵感太强,自身的能力又很弱。这里毕竟比不得上面,给你下的‘禁言咒’可以遮挡住你的人气,避免被邪魔入体。” 罗家沝模模糊糊的点了点头,对方的手指冰凉,也许是刚喝了酒的缘故,嘴唇很湿,沾着他的手指,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手指上每一丝纹路。 “我们走吧!”见禁咒已下,黑羽拍了拍白狗的头,率先带头走去。 奇零抓住罗家沝的手,捏捏他的手指,跟了上去。 也许是因为黄泉门已修好的缘故,这一路上,众人平平安安的走了过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黑羽忽的停了下来。将手上的灯笼放在地上,然后犹如动画里的机甲般,原本手提的灯笼自行变成了一个立式的古式灯笼。 黑羽一挥衣袖,坐了下来,闭目沉思。 时间渐渐的过去了,周围只有呼啸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久到罗家沝以为黑羽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一个声音在空旷的天际响起。 “好久不见了,颜愈。”带着笑意的声音,罗家沝模糊的看见一张人脸嵌在风里,或者说一张由风形成的脸,在空中转悠了几圈,停在了黑羽的面前,“或者我该称呼你为黑羽?” 黑羽睁开眼,道,“好久不见,黄泉帝君!” “是啊——”仿佛追忆着,那张脸笑着看着黑羽,“算起来,上次见你还是在西方佛祖听禅的时候。没想到,这次相见,你的能力变得如此的弱了。” 黑羽苦笑了一下,道,“让您见笑了。” “听说你被人挖了心?”脸孔带着好奇的神色攸的闪到了黑羽的面前,两人相近的只隔了5CM,接着火光,罗家沝可以清楚的看见对方犹如雕刻般深邃的脸孔,只有脸的样子,让他不由的吸了口气。 “哎呀哎呀,”那张脸一瞟,看见了黑羽身后的众人,笑着说,“这不是碧痕么?”白狗被阴风一吹,立即弓着背发出威胁的吼叫。“别闹。”黑羽拍了拍它的头,于是响亮的吼叫变成了撒娇的呜呜声,白狗乖巧的再度趴在了地上。 “哟——”脸孔没有因为碧痕的挑衅而生气,看着奇零和林晚说,“这应该是林家和奇家的吧?怎么?人这么齐,是要讨伐百年前的事么?不过你们来错了地方,苍月可不在我这里。” 听着对方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罗家沝默默的在心里骂道,呸,老狐狸。 “哟——这位是——”脸孔带着研究的神色看向罗家沝,罗家沝被那阴寒的目光一看,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奇零见状立马上前一步,挡住了脸孔的目光。脸孔先是一愣,然后如同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大笑了起来,复又看向黑羽,道,“原先我以为你是个没心的,被那只千年狐妖挖了心也是命中该的。这次看来,终究是你要高上一着啊。”无视黑羽沉下来的脸孔,继续说道,“却是不知若是苍月知晓,会不会气的吐血呢?也难为他百年前为了你过来大闹一场。”罗家沝相信,若是有手,这家伙一定是摸着下巴,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着黑羽。 “黄泉帝君言重了,”黑羽沉沉的说道,“非是我城府过深,不过是因缘际会,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罗家沝只感觉这一场回话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含量,只听得头晕目眩。想要开口问问一旁的奇零,忽而又想起自己被下了“禁言咒”,只得咽下口中话,待到上去后再作讨论。 57、黄泉君(三) “此次前来,是为了我的孙徒弟和孙徒媳妇的事,”黑羽缓缓开口道,“早先听闻帝君府内藏宝众多,望帝君看着往昔缘分,能帮助一二。” 脸孔嗤嗤的笑着,凑了过来,灯笼的光越加明亮起来。罗家沝感觉,黑羽手中的灯笼光,似乎让这个帝君无法靠近身后的他们。脸孔停在黑羽的肩头,笑的暧昧,“能得颜愈美人相求,本帝君自然是荣幸的很。只不过——你能拿什么来换呢?” 似乎感觉到了黄泉帝君的敌意,白狗暴躁的跳了起来,狂躁的冲脸孔叫道。 对于碧痕的怒意,黄泉帝君不以为意,闲闲的搁在黑羽的肩头,目光时时看向后面的罗家沝,看的罗家沝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黑羽喝退碧痕,抬头问道,“帝君想要什么?” “我么——”黄泉帝君思考般抬起头道,“想要你——不知颜愈美人答不答应呢?” 我靠,这是典型的逼良为娼啊!罗家沝暴跳不已,急忙扯了扯奇零的袖子,却发现奇零面色铁青,捂着胸口仿佛极力忍着什么。罗家沝担忧的看着他,奇零笑了笑,只是面色依旧很难看,牵起罗家沝的手,写到:我没事,只是刚刚“蛊毒”被阴气牵动了下,还能撑的住。 奇零的手依旧很冰,手指滑动着掌心,痒痒的,让罗家沝心口也跟着痒了起来。他甩了甩头,在奇零的手上写着:这老家伙逼良为娼,怎么办? 奇零笑了笑,似乎为罗家沝用“逼良为娼”这个词来称呼黄泉帝君的行为感到好笑,抓过对方的手,写着:别担心,他不敢拿师叔祖怎么样的。 他们两人在这里写写画画传递着信息,殊不知这番情景落在旁人眼中,俨然是一副你侬我侬的暧昧场景。 黄泉帝君低声的犹如情人耳语般说道,“你看,你的好徒孙和他媳妇多恩爱啊,可惜了——那边的林家的人似乎也要撑不住了呢,怎么办呢,颜愈小美人?” 林晚耳力灵敏,又不像那两个身负重伤,且心思又在别处那样,听见黄泉帝君拿自己做饵,立马跳脚,“喂——你个只有脸的怪物,什么不好学,学人家逼良为娼,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强扭的瓜不甜’么?你一大把年纪了,人家黑羽可还是个小孩子(至少外表是……)呢,你老牛吃嫩草啊?害不害羞啊?” 林晚威武,林晚——1,——10086,见林晚公然和黄泉帝君叫板,罗家沝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在心中默默的呐喊。 “呐——他们说我是老牛吃嫩草呢!”黄泉帝君带着撒娇的语气对黑羽说道,眼神却是肃杀的冰冷,激的林晚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黑羽轻笑一声,道,“帝君莫要生气,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真要算起来的话,颜愈的年龄可比黄泉帝君大多了,“您的条件,我接受。” “先生——”林晚焦急的叫道,然而一开口,胸口便开始涨得难受,肺部像堵着什么东西,无法出气,即便他大口喘气,也不得要领,最后竟直直跪下,趴伏在地上。 “帝君莫要和小孩子怄气,”即使不回头,黑羽也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样,带着无奈的口吻说道,“我给你身子,还请帝君准守诺言才是。” 黄泉帝君瞟了眼脸色憋得清白的林晚,移开了视线,瞬间,林晚身上的不适感消失不见了。而一旁奇零的脸色也渐渐好转了过来。 听见黑羽为了救他们将自己卖了,林晚立马爬起来,想要再说什么,却被黑羽制止了,“你们去找东西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言毕,只见空寂黑暗的道路亮出了一条小道,周围零星点缀着光,一眼望不到头。 奇零握了握拳,低头应了,带着罗家沝和不甘心的林晚走了过去。 路上,林晚不甘心的挥着拳头,道,“靠,为什么不让我阻止下去?” 同感的罗家沝也看着奇零,带着些愤怒。 奇零捏了捏罗家沝的手,道,“师叔祖自有主张。”喂,毛线的主张啊,待会回去的时候会不会被那个怪物吃的连渣都不剩了啊!罗家沝很气愤,然而也无奈,当前是取得他们需要的东西,不然就浪费了黑羽的一片苦心。 “那群小家伙走了。”黄泉帝君笑道,眯着眼看着黑羽扯掉了脖子上的三文,缠上了自己的手腕。清新的灵气,细白的脖颈,让黄泉帝君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真香啊——”黄泉帝君感叹着,凑了过去,殷虹的舌尖舔舐着泊泊的血脉,猛的,张开如鲨鱼般尖利的牙,狠狠的刺了进去。血腥味刹那间弥漫鼻尖。 “啊呜——”白狗悲呛的叫着,声音悠远扬长。 你听到了什么没?罗家沝在奇零手上划着。 “没,大概是风声,”奇零安慰道,然而却带着担忧的目光看向远方。 “不,是真的有声音,”林晚回头一脸严肃的说着,转身走了过来,道,“为防万一,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然而话音未落,只听得有什么破空而过的声音,直奔他们而来。林晚连忙举手掐诀划出结界进行防护,而奇零神色一凛,抓起罗家沝向后一跳,远远避了开来。 虽然林晚的结界下的很及时,然而仍无法抵挡来袭,结界在顷刻间竟全数破裂,而林晚也因为冲击力向后滑了数米远才堪堪停下。 “呵呵,真是有趣,”林晚笑着,抬起头看着来者,精致的脸上红色藤蔓越发妖异,似要破土而出。 “吼——”来者警告着仰头吼道。 罗家沝惊讶的看着它,红毛、虎身、牛头、羽翅膀,这分明是—— “穷奇!”奇零冷冷的说道。 58、黄泉君(四) 像是回应奇零般,穷奇昂首虎啸,声音震耳欲聋。 我靠,我就知道那个老家伙不会这么轻易给我们的。罗家沝愤愤的心中呐喊,遂在奇零手中写到:怎么办? 奇零沉思着,低头思索起来。 然而穷奇并不等待他们的思考,猛的身体一纵一跃,朝着奇零他们扑来。 林晚截住穷奇的攻势,利爪带火的抓向对方,却在将要接近对方身体的时候,扑了个空,如同三维立体影像般,穷奇随风而散。 下一秒,它便出现在了奇零的身后,奇零挥出炎剑,挡住穷奇的攻势,然而对方力道太猛,竟然让原本站在树上的奇零抱着罗家沝直直栽倒在树下。 “啧——”林晚吐了口气,挡在奇零的面前,“这家伙有点厉害,你先把你媳妇安置好。” 奇零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抱着罗家沝的腰环视着四周,眼下罗家沝很不好受,因为奇零为了方便一直是把他夹在手臂里的,奈何他被下了“禁言咒”,有口难言,只能蹦跶着脚以示不满。 “别闹,”奇零语带宠溺的说道,换了换手,将罗家沝打横抱起来,我靠,老子是老爷们,这个公主抱是要闹哪样啊!然而不等他再度提出抗议,奇零已抱着他跃了开去。 “当——”林晚成功的挡住了穷奇的去路,道,“你的对手可是我,别急,我们慢慢来。”舔了舔唇,笑道,“穷奇的味道,我却是没有尝过的,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穷奇被他的样子激的再次扑了过来。 “好了,八卦四阵,为风扬阵也。”奇零施法布阵,接着对罗家沝说,“先呆在这里,不要出来。” 说完,向林晚奔了过去。 奇零回来的时候,林晚正和穷奇打得不分上下。 见状,奇零祭出炎剑,上前相助。 穷奇本为凶兽,广莫风所生。拥有御风和随意聚散身形的能力,几个回合下来,林晚和奇零没伤他丝毫,倒是自己身上挂了不少彩。 穷奇见自己居于上风,甚是得意,再次昂首虎啸,周围的风仿佛迎合着般,呼呼作响,直直刮向奇零和林晚二人,无形的刀风让两人伤势更加加重。 “我靠——”林晚挡掉风刀,啐了口血水,眼下,他漂亮的脸上横七竖八满是刀伤,让人不忍直视。“怎么办?”他碰了碰一旁的奇零道。 奇零的情形比他好不到哪去,本身身中蛊毒行动已是不便,这番厮杀下来,全身上下已没一块完好的肌肤了。他蹙了蹙眉,转头对林晚悄声耳语道。 林晚一听大喜,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嘿——看不出你还挺聪明的嘛!” “嘶——”林晚的手刚好按在他的伤口上,奇零不由的抽了口气。 “啊——抱歉抱歉。”林晚感觉收回手,不好意思的说道。然后双手聚拢念咒,一颗火球渐渐出现在他的掌心中,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形成一把大刀,被握在林晚的手中。 “那么——”林晚挽了挽刀,笑道,“咱们开始吧!”语落猛的冲向穷奇。 穷奇见对方又扑上来,虎啸一声,迎了上去。双翅带风,形成无数无形的刀风,纷纷刺向林晚。 林晚微微一笑,手起刀落,刀风被纷纷挡了下去,然而就在他挡掉刀风的时候,穷奇借机扑向他,林晚手中刀刃一转,挡住去势,然而却直直一退,倒在了地上,穷奇顺势压在了他的身上。 宣告胜利般吼了一声。 “虽然我经常被人压——”林晚掐诀笑道,“但是老子讨厌人兽——”话音一落,闪电雷鸣。 穷奇见状不妙,想要跳离开去,然而晚了,四周闪出雷电,犹如墙壁般,将穷奇困在其中。它不甘的吼叫着,试图撞击雷电,然后却被弹了开来。 此时林晚已慢慢的站了起来,收刀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紧接着,奇零走了过来默默的看着想要扇动翅膀飞出去的穷奇,却被不知什么时候犹如牢笼般出现的土墙挡住了去势,他——被困住了。 “最后——”林晚笑着,看着土筑牢笼里的穷奇,道,“虽然不能对于不能尝尝你的味道感到挺可惜的,但是——再见!”语落,手指一挥,只听一阵凄凉叫声,雷电闪烁间,对方化为了灰烬。 见穷奇已被消灭,奇零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去找罗家沝,然而当他看见阵法里空无一人时,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罗家沝在做梦,他只记得自己坐在阵里,看着奇零和林晚与穷奇对阵,看着穷奇被他们关了起来,然后?然后听见头顶出现了一阵如“树叶”抖动的声音,一个松鼠样的动物掉在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他就做梦了。 梦里,还是那个堆积着片片落叶的草原,草原中有一棵树。 树上垂着气根,树干笔直,树皮呈灰色,树叶椭圆而尖。罗家沝知道,这是一棵菩提树,那次从树洞里出来后,他查了记录,这棵树正是菩提树的样貌。 那个男人还是坐在树下打禅,一片祥和,微风吹过。他看见树木仿佛有灵识般伸长树枝,为男子遮风避雨。 你是谁? 千年灵兽——麒麟。 我是谁? 百年初得灵识——菩提。 你在树下拈叶一笑,我心一动。心动而意动。你于雪下意动,心中生情,有了一劫;我与树下动情,有了一难。你为报恩,前去历劫,我为护你,前去挡劫。你眼中只有他,我心中只有你。繁华世界与我,不过浮云。我所做之事,不过只为能见你回头看我一眼。 59、黄泉君(五) 罗家沝醒来的时候,发现正靠在奇零的怀里。 林晚在一边呼呼大睡。 周围依旧是一片空寂的黑。 之前的那只松鼠已不知去向,只剩满地血迹和一片狼藉。 奇零抱着他闭目休息,眼下有着浓浓的眼袋,神色略显憔悴。见状,罗家沝心中暗暗自责。看着对方脸上的伤痕,不自觉的抬了抬手,想要抚平。然而这一抬手,才发现——我能看见了?! 他转而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受伤后一直用绷带缠着,现下绷带已经拆去。睁开,闭上,是真的,可以看见了。 “你醒了?”因怀里罗家沝的动作,本就未睡的奇零睁开眼,问道,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疲惫。 罗家沝有点尴尬,忽而意识到自己还在对方的怀里,想要推开站起来,却不妨的被对方一把拥住。奇零嗅着怀里罗家沝的味道,小声的说道,“就这样——让我抱一会。” 奇零语中脆弱让罗家沝心生不忍,放弃下了挣扎,乖乖的让对方将自己抱紧。后又抬起手,环住了奇零。 两个人如干涸的鱼,相拥而慰,相濡以沫。 罗家沝心里忽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愿意一直这样下去,让他只看着自己,只抱着自己,只听着自己。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罗家沝就吓了一跳,这是入魔了不成? “哎呀——”偏偏此时林晚大煞风景的叫道,“真是闪瞎我的狗眼啊!” 见林晚醒了,罗家沝慌忙的推开奇零,这次奇零没有拒绝,直接放开了手,罗家沝心内反而生出一种奇怪的不舍来。 “好了,你媳妇也醒了。”林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我们还是快点回去把你师叔祖从那个老妖怪那里搭救出来吧。” 听见林晚提起黑羽,罗家沝才想起他还在黄泉帝君的手里。于是连忙推了推奇零,让他赶紧起来,去找黑羽。 “你没事了?”奇零先是打量着罗家沝,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才又抓住对方的手,对林晚说,“走吧。” 罗家沝爪子被奇零抓住,不安的扯了扯,却反而被对方抓的更紧。于是无奈的放弃,也许,这样也是不错的。 路上罗家沝问了问奇零,自己是怎么恢复的。 奇零告诉他,两人发现他不见了,很是焦急,四下寻找,却是被能拖走了。 能?!罗家沝疑惑的在奇零手中划着。 “那个松鼠样的就是能,”林晚抛着手中的石子,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肯定是看见他的眼睛,于是浏览了一下自己的过去。” 见罗家沝依旧不解的看着自己,林晚继续解释道,“能的眼睛能知过去未来,你那一眼,不小心陷入了自己的前世。” 前世……么?罗家沝默然,低头思索。 接下来一路无话,等他们三人回到了原点,然后罗家沝差点暴跳如雷。 因为他们看见黑羽瘫倒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身上的衣领处染着大片鲜血。 我靠——你个老变态,果然禽兽不如!罗家沝愤怒的挥着爪子,却在下一秒被某人包进手里。 “帝君只是借了师叔祖的血化形而已。”奇零轻轻的解释道。 现下黄泉帝君才算有了真正的样貌。 他一袭黑衣,白玉发冠梳着发髻,脸孔深邃,气质严谨。若要用人间界的职位来形容的话,就如同一位气势强大的法官。然而他一笑,却又露出点邪佞的味道。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被穷奇给吞了呢?”黄泉帝君笑着说道,手指无意识的挑着怀里昏迷的黑羽的头发。“正打算再过一刻钟不出来,我就带他走呢!” “让您失望了,”林晚呲牙道,“我们平安回来。所以还请您把黑羽还给我们。” 黄泉帝君不为所动,打横抱起黑羽,因着黑羽眼下只有六七岁孩童的模样,这样子看来,如同整个人都偎依在他的怀里般。“不用那么客气,本帝君送你们一程。” “不敢劳烦帝君。”奇零缓缓开口道,“我们自己回去就好。”遂伸出手,想要接过黑羽。 “年轻人,你要想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黄泉帝君笑着说,看着因为自己的话僵在一边的奇零,大笑着抱着黑羽离去,脚下的白狗亦步亦趋的跟着。 “走吧,你们还愣着干嘛?” 林晚推了推奇零,奇零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遂牵过罗家沝的手跟了上去。 几天后,当三文重又幻化成人型的时候,看着房里多出来的一个人,气的直摔桌子。 “你们真有能耐,居然把黄泉帝君放了出来。” “他要跟着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啊!”林晚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我又打不过他。” 三文无语,只能看向奇零,半响,奇零开口道,“林晚说的是。” “是,是你个大头鬼——”三文一听奇零这样说,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具令人心惊跳了跳。“你若强来,他能有什么办法。”见奇零默认般不回答,三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果然你师叔祖白疼你了,如今是新人入了房,媒人扔过墙了哈!长本事了哈!有能耐了哈!” 他每说一个哈,茶具就跟着跳上一跳,而且高度一次比一次高,在最后的那个哈的时候,终于不堪重负,裂了开来。 阿弥陀佛。林晚在心里为阵亡的茶杯默默哀悼,一边慢慢的向门边靠去,“那啥,我去看看罗家沝,那家伙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眼睛的事。”说完,一开门,“唰——”的一声溜了。 闲杂人等散尽,三文舒了口,缓下声量,道,“我问你,眼下你准备怎么办?” 奇零抬起头,看着注视着自己的三文,道,“我想我知道——要什么了。” 罗家沝拿着手中的镜子发呆,不是他花痴,也不是他自恋,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左眼,变成了金色的眸子!! “这他妈都是怎么一回事啊!!!”罗家沝低声吐着槽,无力的将镜子闭上,又翻开,再闭上,再翻开。最后他无奈的接受了自己左眼异色的事实。但是我要怎么和我妈他妈说?难道说,妈我做了角膜移植手术,所以瞳孔变色了?你妹啊,就算是角膜移植也没有金色的眼睛啊,你以为在拍科幻剧啊摔! “请问,是罗家沝先生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客气的询问道。 听言,罗家沝警觉的看了过去。 “请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那个声音仿佛环绕在房间内,却看不见人影说道,“我只是过来找一个朋友,黑羽先生让我在这里等等。所以你完全不需要害怕,也不需要把镜子抱在胸前做武器,那个是杀不死我的。” 随着他的说话,男子的身形渐渐的显现出来,剪着凌厉的发型,用发胶一丝不苟的梳起来。修长的身形裹在一件黑色的西装里,犹如刚刚才参加完一个重要的国际会议。他坐在窗前的椅子里,支着腿,扶着眼睛看了过来。 “忘了自我介绍,”男子笑的疏离而客气,“我叫雷邢,这个城市的管理者。”说着,一张如同名片的东西出现在罗家沝的上空,然后在罗家沝下意识的扔掉防卫用的镜子时,“啪——”的一声掉在了自己的手里。 60、空色(一) “罗家沝——我来看你了!”林晚兴冲冲地的一脚踹开门冲了进来,却在中途顿了下来。“雷、邢——” “嗨!”雷邢勾唇一笑,笑容文雅,然而林晚仿佛见到了怪物一般,转身夺门而去。 “啪——”门在他的鼻尖合上了。林晚只能僵硬着脖颈,转回头,傻笑道,“那个——雷邢啊!” “嗯?”雷邢好整以暇的应着,瞬间将林晚堵在了由自己的胸膛和门墙组成的“墙壁”内。 “你饿不?”林晚献媚的笑着,“要不要我去厨房给你煮点东西,你要吃饺子还是面条?不然我给你做个烤羊吧?烤羊我最——”他的话因为对方含弄着自己的耳垂而停了下来。 “说啊?”雷邢舔弄着林晚小巧的耳朵,悠悠的说道,“继续说下去啊!” “所以你、到、底……”林晚的话再次冻结了,因为对方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襟内,揉弄着胸前小巧的红豆。 “林晚——”雷邢缓缓的叫着,声音低哑,带着诱惑。 林晚却如同被蛰了一般,跳了起来,“有!” “我饿了!”雷邢带着暗示的口吻说着,一手抚弄着林晚的腰肢,一手揉捏着小巧的屁股。 “靠——”林晚受不了的踹向雷邢,却被对方轻松的抓住大腿,就势一提,身子一送,顺利的滑进林晚修长的两腿间,“这里——”雷邢挺了挺腰,带着一丝色情的味道说道,“他想你了。”语带委屈。 “停——”林晚见对方有越来越近的趋势,急忙伸出双手比了个叉,叫道,“我都说了,我们只上床,不谈情,你现在这样是要做什么啊?” “林晚——”雷邢摘下眼镜,委屈的叫道,“我想你了。”雷邢继续挑逗着吻着林晚的唇,说道,“你也饿了,不是吗?最近的鬼怪可是少得可怜呢!” 雷邢的气息让林晚有了生理和心理的反应,他饿了很久了,上次的百鬼夜宴后,他就没怎么进食了,肚子一直处于空窗期,现下雷邢富含阴气的味道一直诱惑着自己的胃,诱惑着自己的下半身,他舔了舔唇,他饿了。 雷邢看到林晚的动作,微微勾唇一笑,道,“要吃吗?”下半身摩擦着彼此,林晚深深的吸了口气。 “林晚——”雷邢叫道,魅惑人心。 手指滑动着,吐露着情欲和物欲的气息,舌尖划过林晚漂亮的脖子,含着小巧的喉结,逗弄着。 神、智、崩、溃。 林晚眉眼一动,抬手抱住了雷邢的脖子,凑了过去“我饿了。”他说着,一抬另一只脚,勾住对方有力的腰,道。 “遵命,我的女王!”雷邢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吻了吻林晚的唇角,抱住对方,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而免费看了半场活春宫的罗家沝,只能默默的吐着两个字:我去!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奇零,他想象着奇零将自己压在墙角,抚摸轻吻,低低的述说着情话的样子。然后,他——硬了。 我靠,要不要这样啊!罗家沝看了看自家的兄弟,无奈的走向厕所,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自给自足了吧。 奇零一跨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味道,属于雄性的味道。 他走了过去,找了味道的起源。 罗家沝坐在浴缸里,淋着浴,抚弄着身下。 他的身材因为长期锻炼,结实有力,呈均匀的小麦色。他昂着头,水滴从发根流向发梢,最后在发尖坠了坠,掉进了水里,荡起一片涟漪。 奇零的眼神很好,所以他能清楚的看见罗家沝半合着眼睛,在灯光下,左眼闪烁着妖异的光,诱人心扉。浓密的睫毛凝结着水滴,最后不堪重负的滑落在胸口,划过胸口的两点殷红,划过结实的腹部,最后没入在黑色的丛林。他的手,修长白皙,套弄着身下的东西。那根东西在丛林里兴奋的昂着头,露出漂亮的粉色,这是干净的颜色。 “奇零——”罗家沝默默的喊着,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兴奋。口中喃喃着那个对于自己犹如魔法的名字。 “我在——”奇零轻轻的回答道,嗓音干哑,罗家沝呆住了,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在——”奇零重复着说道,走过过来,蹲下身,抱住他,道,“我一直都在。” 接下来的情景,罗家沝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奇零抱着他,吻着他的侧面,从脸颊到脖颈。 “不要——”罗家沝弱弱的叫道,心里却在呐喊,快点给我,快点给我。 仿佛听见了他的内心,奇零轻笑着说,“别急。”他将罗家沝放倒在浴缸里,面对着自己,缓缓的脱下已经打湿的白色衬衫,强壮的身体染上了水渍,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罗家沝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上去,“喜欢吗?”奇零笑着说道。 罗家沝着魔般点了点头。 “吻我!”奇零下着命令道,罗家沝靠了过去,细细的吻着对方的唇,末了,伸出舌尖舔着,虔诚的犹如膜拜。 他听见奇零鼻腔里发出一声闷笑,有力的手捏住他的下巴,含住了他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舌尖灵活的挑逗着他口腔里的每一根神经,细细的扫过他的牙齿,他的手滑过他的头发,落在他光滑的背上,然后使劲一拉,两个人密不可分的挨在一起。 奇零的吻让罗家沝神魂颠倒,只能瘫在他的怀里任他宰割。 对于罗家沝的乖巧,奇零奖励般吸了吸他的下唇,柔软如同果冻。 “奇零——”罗家沝轻声叫道,感觉现在的一切犹如一场梦境。 “我在——”奇零回应着,另一只手落在他的臀部,慢慢的揉捏着。 他的右手挑逗着他左边的红缨,轻轻捏着,旋转,罗家沝感觉一道电流划过身体,酥麻到尾椎骨。他难耐的挺了挺胸,他的右边空虚的难受。 “好的好的,”奇零笑道,含上了右边的红缨,轻咬含弄,罗家沝感觉下身肿胀的更加厉害了。 奇零的左手插进了他的股缝,那里的褶皱被水浸湿许久,轻轻的展平,深入,温润的水跟着流了进去。罗家沝扭了扭身子,水的侵入,让他十分难受。“别着急。”奇零含着他的肩膀道,罗家沝的肩膀小巧光滑,泛着淡淡的粉红。 他的手指在里面探索着,深入着,猛的,不知道按在了那个点上,罗家沝呻吟了一声。奇零笑了笑,吻了吻他的脸,安抚道,“等等,别着急。” 随后,他加入两根、三根、最后是四根,有了水的润滑,甬道越来越顺利,抽插了几下,便发出银靡的水渍声。奇零的右手托住罗家沝的腰,猛的一送,顶在了自己的胯间,那里,已经蓄势待发。 他抽出手指,那里还眷恋着他的离去,久久不肯松口。 奇零双手捏住罗家沝有力的腰,将那个不停开合的穴口缓缓送入下身。 “唔——”异物的进入让罗家沝有些难耐,他扭了扭身,随后的声音被奇零尽数吞进了口中。 奇零的下半身慢慢插了进去,最后是尽数没入。然后他抱着怀里的罗家沝,开始缓缓的抽插。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而且每一次都顶在一个点上。 “啊——”罗家沝呻吟着,那种刺激前所未有的强烈,刺激的他脚趾都蜷了起来,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下,他只能夹住自己的双腿,牢牢的扣住对方的腰胯,让自己迎合对方的动作。 他们耻骨相碰又分开,他们彼此攀延又相连,他们在水里默默的吐露心声,他们在这里,紧紧相连。“罗家沝——我来看你了!”林晚兴冲冲地的一脚踹开门冲了进来,却在中途顿了下来。“雷、邢——” “嗨!”雷邢勾唇一笑,笑容文雅,然而林晚仿佛见到了怪物一般,转身夺门而去。 “啪——”门在他的鼻尖合上了。林晚只能僵硬着脖颈,转回头,傻笑道,“那个——雷邢啊!” “嗯?”雷邢好整以暇的应着,瞬间将林晚堵在了由自己的胸膛和门墙组成的“墙壁”内。 “你饿不?”林晚献媚的笑着,“要不要我去厨房给你煮点东西,你要吃饺子还是面条?不然我给你做个烤羊吧?烤羊我最——”他的话因为对方含弄着自己的耳垂而停了下来。 “说啊?”雷邢舔弄着林晚小巧的耳朵,悠悠的说道,“继续说下去啊!” “所以你、到、底……”林晚的话再次冻结了,因为对方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襟内,揉弄着胸前小巧的红豆。 “林晚——”雷邢缓缓的叫着,声音低哑,带着诱惑。 林晚却如同被蛰了一般,跳了起来,“有!” “我饿了!”雷邢带着暗示的口吻说着,一手抚弄着林晚的腰肢,一手揉捏着小巧的屁股。 “靠——”林晚受不了的踹向雷邢,却被对方轻松的抓住大腿,就势一提,身子一送,顺利的滑进林晚修长的两腿间,“这里——”雷邢挺了挺腰,带着一丝色情的味道说道,“他想你了。”语带委屈。 “停——”林晚见对方有越来越近的趋势,急忙伸出双手比了个叉,叫道,“我都说了,我们只上床,不谈情,你现在这样是要做什么啊?” “林晚——”雷邢摘下眼镜,委屈的叫道,“我想你了。”雷邢继续挑逗着吻着林晚的唇,说道,“你也饿了,不是吗?最近的鬼怪可是少得可怜呢!” 雷邢的气息让林晚有了生理和心理的反应,他饿了很久了,上次的百鬼夜宴后,他就没怎么进食了,肚子一直处于空窗期,现下雷邢富含阴气的味道一直诱惑着自己的胃,诱惑着自己的下半身,他舔了舔唇,他饿了。 雷邢看到林晚的动作,微微勾唇一笑,道,“要吃吗?”下半身摩擦着彼此,林晚深深的吸了口气。 “林晚——”雷邢叫道,魅惑人心。 手指滑动着,吐露着情欲和物欲的气息,舌尖划过林晚漂亮的脖子,含着小巧的喉结,逗弄着。 神、智、崩、溃。 林晚眉眼一动,抬手抱住了雷邢的脖子,凑了过去“我饿了。”他说着,一抬另一只脚,勾住对方有力的腰,道。 “遵命,我的女王!”雷邢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吻了吻林晚的唇角,抱住对方,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而免费看了半场活春宫的罗家沝,只能默默的吐着两个字:我去!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奇零,他想象着奇零将自己压在墙角,抚摸轻吻,低低的述说着情话的样子。然后,他——硬了。 我靠,要不要这样啊!罗家沝看了看自家的兄弟,无奈的走向厕所,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自给自足了吧。 奇零一跨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味道,属于雄性的味道。 他走了过去,找了味道的起源。 罗家沝坐在浴缸里,淋着浴,抚弄着身下。 他的身材因为长期锻炼,结实有力,呈均匀的小麦色。他昂着头,水滴从发根流向发梢,最后在发尖坠了坠,掉进了水里,荡起一片涟漪。 奇零的眼神很好,所以他能清楚的看见罗家沝半合着眼睛,在灯光下,左眼闪烁着妖异的光,诱人心扉。浓密的睫毛凝结着水滴,最后不堪重负的滑落在胸口,划过胸口的两点殷红,划过结实的腹部,最后没入在黑色的丛林。他的手,修长白皙,套弄着身下的东西。那根东西在丛林里兴奋的昂着头,露出漂亮的粉色,这是干净的颜色。 “奇零——”罗家沝默默的喊着,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兴奋。口中喃喃着那个对于自己犹如魔法的名字。 “我在——”奇零轻轻的回答道,嗓音干哑,罗家沝呆住了,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在——”奇零重复着说道,走过过来,蹲下身,抱住他,道,“我一直都在。” 接下来的情景,罗家沝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奇零抱着他,吻着他的侧面,从脸颊到脖颈。 “不要——”罗家沝弱弱的叫道,心里却在呐喊,快点给我,快点给我。 仿佛听见了他的内心,奇零轻笑着说,“别急。”他将罗家沝放倒在浴缸里,面对着自己,缓缓的脱下已经打湿的白色衬衫,强壮的身体染上了水渍,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罗家沝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上去,“喜欢吗?”奇零笑着说道。 罗家沝着魔般点了点头。 “吻我!”奇零下着命令道,罗家沝靠了过去,细细的吻着对方的唇,末了,伸出舌尖舔着,虔诚的犹如膜拜。 他听见奇零鼻腔里发出一声闷笑,有力的手捏住他的下巴,含住了他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舌尖灵活的挑逗着他口腔里的每一根神经,细细的扫过他的牙齿,他的手滑过他的头发,落在他光滑的背上,然后使劲一拉,两个人密不可分的挨在一起。 奇零的吻让罗家沝神魂颠倒,只能瘫在他的怀里任他宰割。 对于罗家沝的乖巧,奇零奖励般吸了吸他的下唇,柔软如同果冻。 “奇零——”罗家沝轻声叫道,感觉现在的一切犹如一场梦境。 “我在——”奇零回应着,另一只手落在他的臀部,慢慢的揉捏着。 他的右手挑逗着他左边的红缨,轻轻捏着,旋转,罗家沝感觉一道电流划过身体,酥麻到尾椎骨。他难耐的挺了挺胸,他的右边空虚的难受。 “好的好的,”奇零笑道,含上了右边的红缨,轻咬含弄,罗家沝感觉下身肿胀的更加厉害了。 奇零的左手插进了他的股缝,那里的褶皱被水浸湿许久,轻轻的展平,深入,温润的水跟着流了进去。罗家沝扭了扭身子,水的侵入,让他十分难受。“别着急。”奇零含着他的肩膀道,罗家沝的肩膀小巧光滑,泛着淡淡的粉红。 他的手指在里面探索着,深入着,猛的,不知道按在了那个点上,罗家沝呻吟了一声。奇零笑了笑,吻了吻他的脸,安抚道,“等等,别着急。” 随后,他加入两根、三根、最后是四根,有了水的润滑,甬道越来越顺利,抽插了几下,便发出银靡的水渍声。奇零的右手托住罗家沝的腰,猛的一送,顶在了自己的胯间,那里,已经蓄势待发。 他抽出手指,那里还眷恋着他的离去,久久不肯松口。 奇零双手捏住罗家沝有力的腰,将那个不停开合的穴口缓缓送入下身。 “唔——”异物的进入让罗家沝有些难耐,他扭了扭身,随后的声音被奇零尽数吞进了口中。 奇零的下半身慢慢插了进去,最后是尽数没入。然后他抱着怀里的罗家沝,开始缓缓的抽插。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而且每一次都顶在一个点上。 “啊——”罗家沝呻吟着,那种刺激前所未有的强烈,刺激的他脚趾都蜷了起来,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下,他只能夹住自己的双腿,牢牢的扣住对方的腰胯,让自己迎合对方的动作。 他们耻骨相碰又分开,他们彼此攀延又相连,他们在水里默默的吐露心声,他们在这里,紧紧相连。 61、空色(二) 刘洋今天心神很不安宁,因为警察找过自己,关于几天前自己一个朋友离奇死亡的事情。 他对警方说自己不清楚,他也确实不清楚。 因为那天他们喝的挺多,续了一摊又一摊。 后来他们在一家KTV里叫了小姐,还K了很多粉,神智很不清醒。但是他记得,自己的朋友揽着一个美女的腰,提前离开了。当时自己喝的也有点多,也就没有管他,挥了挥手让他走了。后来?后来,就发现了他的尸体,干瘪的不成人形。 他现在脑海里还浮现着警方将尸体的照片呈现给自己看的样子,干瘪如同木乃伊,眼球暴突,竭斯底里的张着嘴。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喂,刘少啊,”话筒里传来自己狐朋狗友的声音,“怎么这段时间老是宅在家里啊?出来玩玩呗!” “老子没心情,”刘洋没好气的踹了踹脚下的桌子。 “哟——”那边传来调笑的声音,“你该不是被霍华的事吓到了吧!” “靠——滚你丫的,”刘洋骂道,“你丫才是被吓到了。来就来,谁怕你啊!” “等的就是你啊,快点啊,我们在单行道等你。” 刘洋挂了电话,想了想,上楼换了一套衣服开车出门去了。在路上,经过一个小巷时,他停了下来,他看见巷子里有一个摆着算命摊披着斗篷的人坐在巷子里。想了想,他停下了车,带着一点趾高气扬的神情,说道,“你这有护身符卖吗?” “先生,这里只算命的,”摊主带着一丝笑意抬头,他发现这是一个孩子。搞什么,现在小孩子都出来骗钱了吗?他啐了口,转身准备离开。 “既然有缘,就免费告诉你吧!”小孩笑道,“红颜枯骨,诸法空相。若有意外,东南方利行!” 小孩的话,很莫名其妙,刘洋转身看了看他,对方依旧低着头,拨弄着桌子上的签筒,旁边的白狗如同护卫,蹲坐在一旁。 “有毛病!”刘洋不以为意的骂了句,拧着钥匙上了车。 “哎——今天生意真是冷气啊,碧痕!”小孩摸了摸白狗头,白狗低低的吠了一声以示回应,“不知道其他人成果怎么样呢?” “哟——听说你今天早上吃红豆饭了啊?”林晚笑着对缓慢的开着车巡查夜店的罗家沝笑道。 “吱——”车子猛的一刹,罗家沝扭头道,“什、什么红豆饭,你听错了啊!” “哎呀,表不好意思了啦。”戳了戳罗家沝掌着方向盘的手臂,林晚面带猥琐,“昨晚用的什么体位?奇零的身材好不好?耐久力强不强?” “靠——你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没被人那个样,”罗家沝气恼的重新踩上油门,复又缓慢开着车。 “我和你不同。”林晚的声音忽而消去了笑意,泛着一些冰冷。 罗家沝察觉到气氛的转变,于是咳了一下,换了个话题,“话说我们要在城西这里转悠多久啊?” “直到‘鬼母’出现吧,”林晚懒洋洋的靠上椅背,闭着眼说道,“怎么?想你家那位了?他现在应该在城东盘查吧!” 对于林晚的调侃,罗家沝不予理睬,默默的开着车。见罗家沝没有理会自己,林晚无聊的翻了个身,说,“我困了,先睡会,有什么问题叫醒我。”说完打了个哈欠,闭眼睡去了。 见林晚居然真的睡着了,罗家沝恶意的猜想,看来昨天很激烈啊。想着忽然又联想到了自己,脸孔忽的就变红了。今天早上奇零醒来以后,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对自己多了点呵护的感觉。怎么,有点“新婚妻子”的味道?啊呸,毛线的妻子啊,老子是男人,是攻,罗家沝甩了甩头,试图将脑袋里的东西甩出去,然而却不怎么成功。 正在这时,他看见一个黄色的影子忽然窜到了自己车前,罗家沝赶紧刹车。 “靠——干嘛?”林晚被成功的“贴”在了车窗上,没好气的骂道,“罗家沝你这个‘小妇人’果然狠毒,借机报复我。” 罗家沝还来不及回应,那个险些被车撞上的年轻人跑到了车窗前,惊慌失措的叫道,“拜托,救救我!有——有鬼在追我。” 刘洋今天晚上很开心,因为他成功的钓到了一个极品美女。 这个美女热情开放,一袭红色裙子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凭着他三寸不烂之舌,很快就勾起了美女的“兴趣”。 为了显示自己的豪爽,他带着美女去了五星级的酒店。在“办事”前,美女说要先洗澡,他答应了。 开着红酒,品着醇香的液体,他性致勃勃的等待着美人出浴。然而在美女洗澡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美女——不是人。 酒店的这个房间是他的专属房间,浴室隔间的玻璃特意做成那种里面无法看见外面,外面却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充分满足了刘洋特殊的品味。 这个设计一直让刘洋很是满意,可是今天,却让他首次尝到了恐怖的滋味。 那个美女进去的时候,开始是很正常的开水,脱衣,可是后来在阵阵水蒸气里,刘洋发现了一丝异常,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走了过去仔细端看。 没错,那个美女像剥虾皮一般,缓缓的将身上的皮脱下来,刘洋看到的是上半身是一个可怖的老妪,下半身是美丽的酮体的景象。 他大叫一声慌忙跑了出去,然而出去的时候,他再次发现了周围的异常。 周围的人如同游戏里的NC一般,重复着自己的动作和话语,没有一个正常的人。而且他还听到了身后嘶哑尖锐的如同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 “你别跑,回头看看我,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你不是说我是你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吗?呐——回头看看我啊!” 他不敢回头,慌不择路的奔跑,然而却始终无法甩掉身后的声音。 这时,他想起了那个古怪的小孩的话“今夜不利出行,若有意外,东南方利行!” 东南方,东南方!他朝着那个方向跑去,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然而忽而听到“吱——”的一声刹车声,有人在谩骂,他顾不上那么多,拍着车门哀求着“拜托,请救救我!有——有鬼在追我。” 62、空色(三) 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那个男子左眼是金色的眸。 在男子身边的是一个漂亮的犹如女人的长发男子,他沉沉开口说,“让他上来吧,‘鬼母’来了。” 异眸男子开了后门,刘洋急忙钻了进来,道,“快开车啊!那个女鬼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不用啦——”长发男子松开保险带,打开车门下车道。“她已经来了。” 鬼母的身量很矮,只有一米的样子,满脸褶皱,花白的头发头发垂在地上,拖了老远。 “嘿嘿嘿——”她的笑声如钢刮骨般让人难受。 “听说,是你杀了吾儿?”鬼母挠了挠头皮,漫不经心的说道。 “啊——你说那个发育过度的家伙啊?”林晚恍然一唔状,道,“不,我没杀他。”见鬼母不信的看过来,他舔了舔唇道,“我吃了。” “喝——”林晚的态度激怒了鬼母,她大喝一声,头发一甩,向林晚飞来。林晚不慌不忙的轻轻一跳,避了开去。然而第二波,第三波连续不断的飞来。林晚“啧——”了一声,掐诀唤来火焰,然而却被发辫一一打灭。 “呵呵呵——”鬼母笑道,“我这个头发可不是一般的质地,非九阳真火是点不燃它的。” “真麻烦——”林晚骂道,一挽手,唤出大刀,狠狠的向鬼母劈去。 “天真——”鬼母冷笑道,发辫一甩,却听见了犹如钢刀碰撞的声音,竟擦出点点火花。鬼母吃疼的退了一下。 “我也告诉你——”林晚大拇指划过刀刃,笑道,“我的这把刀,刚好是九阳真火锻炼出来的。” “你,你不去帮他吗?”刘洋期期艾艾的问道。 “当然——”异眸男子回头一笑,猛的一踩油门,打转方向盘往来路开去。 帮毛线的忙啊,罗家沝一边疯狂开车一边打着电话,这种 PK BOSS的事情还是让别人来做吧,他很有自知之明,赶紧跑路要紧。 见罗家沝调转车头就跑,鬼母笑道,“你朋友跑了呢!” “正好——”林晚挥刀指向鬼母道,那家伙走了,刚好没什么牵挂可以安心作战了。想着,再次劈向鬼母。 “我们要到哪里去?”刘洋狼狈的在车里东倒西歪的问道。 “鬼知道啊——”罗家沝扔下电话咒骂道,奇零在城西,雷邢在城北,三文在城东,老妖怪在城中,这里离三文比较近,奇零又不接电话,先去找三文好了。 城东是港口,挨着海域。 天上开始下起了大雨,时时夹杂着闪电雷鸣,罗家沝心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妙。心一横,死踩油门向港口开去。 他一路横冲直撞的向城东开去,猛的感觉车顶一沉,一个人头垂了下来。 “啊——”后排的刘洋吓得尖叫出声,眼一翻,晕倒在了车里。 罗家沝松开油门,猛的一踩刹车,怒骂道,“靠——你要死了啊,奇零!”然而刚刚骂完就住了嘴,因为他看见奇零的脸色很不好,全身湿透,身上是大片的血,殷湿了大半身。 “去城中,师叔祖出事了。”奇零跳下车顶开门挤了进来。 罗家沝一边转车,一边问道,“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奇零褪下衣服,摸了摸血水,道,“没有,血是三文前辈的。” 罗家沝心底一惊,道,“怎么回事?” “他和‘黑影’战斗,输了。”奇零靠上椅背,有些疲倦的说道。 罗家沝看了看奇零铁青的脸色,张了张嘴,没说话,只将车里的暖气打了开来。然而尽管罗家沝没有追问,奇零仿佛也能感知般,说道,“苍月用颜愈的能力,收集了九界的阴暗,塑造了黑影。三文前辈本身就元气大伤,又要护我先走,结果被黑影抢走了颜愈的灵魂碎片,死了。” 死了?罗家沝睁大眼睛看着奇零。 “不,算不得死,”奇零睁开眼,举在眼前,道,“三文前辈的气息还在,我能闻见。当年,颜愈在仙魔大战前,因我的祖先离去,动了凡念,在加上和魔界打赌,所以才遇上了苍月。不过当初他算了一卦,知晓自己这次前途叵测。故而将自己的元丹分为两半,一半为心,一半幻化成师叔祖。而我们几个在和苍月作战的时候,抢到了颜愈的灵魂碎片。眼下,苍月应该是要打算重新复活颜愈,再次杀死他。” 罗家沝听得心惊,这是要多变态的人才做的出来的事情啊,杀人家一次不够还要复活再杀一次,你当你在玩游戏爆装备啊喂! “眼下,苍月已夺回了全部的灵魂碎片,现在应该是去找师叔祖拿颜愈剩下一般的元丹了。”奇零看着渐渐停下的雨,喃喃道。 他们很顺利的找到了黑羽,或者说是黑羽的尸体。 苍月捧着一颗红色的珠子,身边是一个金色的球状结界,里面漂浮着一个人——颜愈。 “你又来迟了,奇零。” 如同百年前,只能看着满地的狼藉,看着我带走颜愈的尸体。 “放下它——”奇零喊道,挥出炎剑向苍月刺去。然而却被一个黑色的影子挡住了去路。 “真抱歉——”苍月笑的文雅,“我现在要等小颜醒过来,就让他陪陪你吧!” 说着,褪下手腕上的铃铛,和红色的珠子一起放进颜愈的体内。 刹那间,罗家沝感觉有光从结界中闪过,下意识的闭了闭眼,他看见苍月脚下的黑猫尸体化作了一支小巧的毛笔,随后被苍月捡了起来,细细的在手中把玩。 罗家沝看了看吃力的应付着黑影的奇零,心中暗自给自己鼓了鼓气,走向苍月。 “这是什么?” “这个?”大概是因为颜愈要回来了,苍月表情很是开心,对于罗家沝的贸然也没有在意。他扬了扬手里的毛笔道,“这是颜愈的笔,用来记录世间的神话。”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颜愈究竟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罗家沝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苍月的表情,一边问道。 “你看——颜愈——颜愈——倒过来不就是语言了吗?”苍月笑道,举起毛笔道,“他由人类的语言幻化而成,代表着人类对神怪的敬仰以及膜拜。而神的力量恰好是来自于人类对它的信仰。”末了,捏了捏笔尖,笑道,“至于我为什么要杀他,那是因为——这个世界太肮脏了。” 63、心牢(一) 罗家沝此刻心里只想说:你个二逼青年,没事装什么文艺啊——你是打算灭世吗喂! “呵呵——我是打算灭世哟!”仿佛听见了罗家沝心里所想,苍月笑着说,“我要重新洗牌这个世界。”你以为自己是上帝吗?人家上帝好歹也会留个诺亚来造方舟好吧! “你不这样认为吗?”苍月问道,“你取了能的眼睛,能够看见事物的姻缘,所以你也应该知晓,奇零和颜愈的关系。”他看着罗家沝脸色一沉,开心的说道,“难道你心里不认为只要他死了,奇零就只能是你的,也只能看着你了吗?” 罗家沝脸色变得阴暗,苍月的话戳中了他心中最阴暗的思想。他抿了抿唇,道,“那是过去,而将来谁能预定?” “呵呵,”苍月看着罗家沝,笑的讥讽,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你不用拖时间了,三文已经战败、而林晚和雷邢进不了这里,我在这里设了结界。” 被苍月道破心思的罗家沝脸色变了变,不再隐瞒,骂道,“你个死变态,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可以重洗这个世界。装什么文艺青年,如若你真的能成功的话,颜愈能不知道?” 听起罗家沝提起颜愈,苍月的脸色微微变动,忽而再次笑道,“不如我们打一个赌,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赌什么?”罗家沝被苍月的笑笑的心里发毛,硬气的问道。 “就赌——”苍月将毛笔按在桌上,道,“你能不能解开奇零身上的诅咒。”看着罗家沝张口想要反驳自己,苍月接着说道,“如若你赢了,那么你和奇零就可以全身而退,如若输了——”罗家沝跟着苍月的目光看去,心下一惊,奇零不知何时已被黑气团团围住,失去了知觉。 “时间是三十分钟。”苍月一挥衣袖,一个小巧的钟出现在了桌面上。“三十分钟后,他的灵魂会被黑影吞掉。” “为什么?”罗家沝不解的问道,他明明可以让自己和奇零直接死掉的。 “唔——”苍月摸了摸下巴,思考着,“就当是给颜愈最钟爱的徒弟一个机会吧,要是小颜知道自己的徒弟死了,说不定会哭的。”眸色一转,笑道,“也算是,给小颜醒过来的这段时间的无聊打发吧!怎么样,同意吗?” 罗家沝低头思考了片刻,奇零家的诅咒他并不十分了解,但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成交——”他抬头说道,却在下一秒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一个虚空的境界。 三十分钟,他抬手看了看表,奇零,这次换我来救你,等着我。 “你猜——他能成功吗?”苍月摸着颜愈金色的结界,喃喃道。 颜愈的睫毛动了动,没有反应。 “快醒来吧,小颜,”苍月继续自言自语道,“来看看最后,是你赢还是我赢!” 罗家沝看着四周,这里的虚空漂浮着各色的门,里面会有着什么?奇零的心底秘密? 只有三十分钟,不能犹豫了,罗家沝给自己加了加油,打开了一扇雪白的门,这扇门上画着各色可爱的涂鸦,维尼熊带着宇航员在海绵宝宝的世界里游玩。 “妈妈——”一个小孩呆呆的看着满脸是血的母亲,她的脚边躺着一具沾满鲜血的男人尸体。 尽管那具尸体满脸死青,但是脸孔上可以依稀辨别出奇零的模样,这是奇零的父亲。 “小零——”女人笑着,笑容空洞,她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招了招,“来,到妈妈这里来。” 别去——罗家沝喊道,然而却发现自己如哑巴般无法发声。这里对于他,是未曾参与进去的奇零的过去。 “妈妈——”小孩跑进了女人的怀里。“爸爸怎么了,睡着了吗?” “是啊,他睡着了,”女人抚摸着怀里孩子的头发,笑的痴傻,“小零,妈妈带你走,好不好?” “去哪?”小小奇零抬着头懵懂的问道。 “去一个没有人打扰我们的地方,”女人抚摸着儿子的脸,道“就我们三个人,我们一家人。” 她的手渐渐滑下,停在了小小奇零的脖子上,“小零,你不要怪妈妈,妈妈是为了你好,为了在他还没有成形的时候——” “妈、妈妈”小小奇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感觉到呼吸渐渐的苦难,脖子好痛好痛。妈妈为什么要掐我的脖子,为什么?爸爸为什么不醒过来,为什么?房子为什么着火了,为什么?妈妈为什么在火里又哭又笑,为什么? 所有的一切,对于年仅三岁的孩子都是那样的难懂。他知道的只是,自己的妈妈要带自己离开,自己的身体好累好累。 “奇零——”罗家沝叫着扑过去,然而眼前却是白光一闪,自己又站在了门外,虚空中依旧是各色的门。如果,那扇白色的门是代表童年,那么奇零的童年在他三岁的时候,便已经结束了。 罗家沝没有再看那扇白色的门,大步向前走去,他的过去,自己来不及参与,他的未来,自己一定追随。 他打开了一扇红色的门,颜色鲜艳欲滴,犹如鲜血。 一个少年在努力的练功,他掌心的火忽明忽灭。 “啪——”一个小小的水柱射熄了火苗。 几个小孩站在不远处,坐着各种鬼脸。 “怪物,怪物——”领头的小孩叫道。“没有爹妈的怪物。” 后面的小孩跟着起哄,“怪物,怪物,喔喔——没有爹妈,没有爹妈。” 小奇零没有说话,转身准备离开,然而脚却被一根从地底伸出的手骨抓住了脚踝。 “这是我爸的亡灵一号,”领头的小孩得意的笑道,“这次你总没办法破解了吧!” 小奇零皱了皱眉,弯腰准备掰开手骨,却猛的被一根骨头划破手掌,于是越来愈多的手骨争先恐后的涌出,将他扯进了地下。 “怎么办?” “他掉下去了。” “是、是他自己没用,还当什么族长!”气势横凶,带着一点外强中干,“你们听好了,谁问起来,都不许说。” 罗家沝看着小奇零被亡灵扯进了地下,看着许多的头骨争先恐后的撕咬他的皮肉,看着小奇零坚强的一次次站起来,努力的往上爬,看着他的指甲一点点断裂,最后变得血肉模糊。 然后,依旧是一道白光,小奇零的少年时期,就这样过去了。 罗家沝抬头望了望天,将眼睛里的泪水逼了回去,他知道,奇零还等着他,等着他来救自己。 64、心牢(二) 他进入了一扇又一扇的门,看过奇零小半辈子的喜怒哀乐,但是——依旧没看到他。 你在哪里,奇零,你会在哪里。 罗家沝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若黑影是恐惧、仇恨、执着这些负面情绪组成,那么他会——被关在哪里? 罗家沝闭上右眼,用金色的左眼,那个传说中能预知过往的眼睛,看着从自己身边飘过的一扇扇门。 拜托——如果你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么厉害的话,请告诉我,他——在哪里? 如同回应般,一扇普通的门,缠绕着常青藤,忽而发出阵阵光芒。 “找到了!”罗家沝惊喜的喊道,推开了门。 这是一片密密的树林,树林里有着一栋木质的休闲房,草地上放着野餐桌和椅子。 他跨过这些令人感觉温馨的东西,来到了一架吊床边。 奇零坐在那里,痴痴的望着睡在吊床里的人,那个人仰面躺在,脸上盖着书,用来遮挡阳光。 “你在干嘛?”罗家沝问道。 “看我的神。”奇零痴痴的回答道。 “他是谁?”罗家沝指着那个睡觉的人问道。 奇零抬头,脸上是痴迷的表情,“他是我的神。” 罗家沝感觉自己青筋直跳,不停的深呼吸,冷静,冷静,他现在只是被迷惑了,不要生气,不要动粗。 如此反复,罗家沝终于冷静了下来。 “和我回去吧,奇零。”他伸出手道。 奇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出了最让罗家沝抓狂的话,“你是谁?” “老子姓罗,叫罗家沝,”罗家沝气的跳脚,“别告诉我才过了一天,你就忘了昨天晚和你滚过床单的人是谁!” 奇零没有理睬他,态度冷漠。他转回头,继续看着那个睡觉的人。 “我靠——”罗家沝叫道,一把扯过那个人脸上的书,熟悉的脸呈现了出来。 “你干什么?”奇零生气的站了起来,怒视着罗家沝。 “干什么?”罗家沝将手中的书扔向地上,抓起奇零的衣领骂道,“睁大的你的狗眼好好的看看爷,爷到底是谁。就算你不喜欢爷,就算你喜欢的是颜愈那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但是你也要搞清楚,谁才是真实的颜愈。”说完,一拳揍向奇零。 奇零被罗家沝话闹得有点蒙,这一拳很没有防备的被揍了个正着,倒在了地上。 罗家沝不解气的坐上他的腰间,继续抓起来骂道,“千年前你对他动心就算了,好歹你还分得清虚实,现在这算是什么,啊?”罗家沝晃动着奇零骂道,“你给我清醒点,看清楚你在哪里?混蛋!” 他一拳再次揍过去,这下奇零被彻底的揍趴下了。 然而他依旧看着那个睡在床上的人,慢慢的挪动着,爬了起来。 “颜愈——”他喊道,抚摸着对方的脸,他的动作让罗家沝伤心,他看着他,抱起了颜愈,紧紧的揽在怀里,他听着他深情的唤着那个人的名字。 他知道,他——失败了。 “你说的对,”奇零忽而开口道,声音恢复清冷。他拨弄着颜愈的发,道,“过去的,已然过去。” 话音一落,他怀里的颜愈如同蝴蝶般纷纷散开,周围场景一一消散。 最后变为一片空白的虚无,奇零坐在那个金色的牢笼里,望着笼外的罗家沝,如同上次罗家沝在梦里看见的那样。 只是这次牢笼的门,被罗家沝轻易的打开了,他伸出手,笑道,“我们回家。” “你出来了。”苍月看着结界里的颜愈,没有回头,用着肯定句。 “是的,”奇零捏了捏罗家沝的手,然后放开,示意对方躲远点。 “既然你出来了,”苍月懒懒的说道,神色带着些苍凉,“那么就意味着黑影失败了。” 奇零没有说话,他唤出炎剑,这次的炎剑和上次的不同,周身燃着火焰,跳跃发光。 “我早该想到,”苍月负手靠近奇零,“颜愈什么都知道,他给我设了个局。” “这不是局,”奇零挥起炎剑,带出一片炽热的空气,“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话落,身起,奇零刺向苍月。 是的,千百年的他,是一只麒麟,因被颜愈所救,故而留情,这是因,颜愈被害,奇家祖先因为自己最先离开颜愈,而自责,于是有了心魔,于是有了诅咒,终生求而不得。他转世而去化解,这是果。只是谁人知晓,理应死于诅咒的奇零居然是麒麟。 梦里的颜愈在雪中唤的非此“奇零”而是彼“麒麟。”就如没人知道千年前的他在一棵菩提树下参禅,那棵初得灵识的菩提对自己情根深种,宁愿舍去修为随自己入世,为的是——化去自己的劫,为的是解了自己的果。 千年圣兽麒麟,苍月当然斗不过,他被奇零当胸一剑刺倒在地,堪堪摔落在颜愈的身边。 “我输了,”苍月低喃。忽而仰头大笑,“哈哈哈——我输了,我输了。” 罗家沝不解的看着发疯似的苍月,输了,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我输了,颜愈,”苍月呛出一口血,笑的凄凉,“我始终斗不过你,只是啊,只是,你终究还是——没有心啊!” 颜愈会遇上他,是因为和魔界的赌注,赌的是自己是否有心。 他爱上了苍月,对他没有任何设防,于是他被苍月挖了心,掏出了元丹。然而最终苍月依旧输给了颜愈,因为颜愈的步步为局,因为颜愈的心机深沉,因为颜愈早在遇上自己前便已设下了局。此情此景,不免叫人觉得分外讽刺。 “这不是原因,”奇零举着炎剑,道,“如若你没有恶念,也不会是如今的结局。” 是啊,若他没有一开始设计与颜愈,也许他会依旧和他在一起。 苍月闭上眼,听着炎剑破空而响的声音,忽而,那个声音停了下来。 他听见了罗家沝惊呼的声音,听见了奇零喃喃的自语, ——“颜愈。” 颜愈伸出手,挡住了炎剑的攻势,也许是刚刚醒来,能力比不得千古麒麟,握住剑刃的手流出点点的红,滴在苍月白色的袍子上,犹如梅花绽放。 “好久不见了,苍月!”颜愈轻声唤道,收回手,抱住苍月,道,“你曾问我是否恨你,现在我来告诉你——”他看着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苍月,摸了摸对方的如丝般光滑的发,笑道,“不,我从未恨过你。” 随着他的话,一点一点的白色火焰在身上跳跃着出现,奇零见状一凛,急急后退数步。 “我不恨你,”无视着越来越多的火焰,颜愈将下巴搁在苍月的肩上,语气温和,如同慈祥和蔼的母亲为自己可爱的孩子讲述着睡前故事般,“因为有你,我才爱过,因为有你,我才知道何为小爱,也因为有你——” 火焰已完全包裹住他们,远远看去,犹如白色的莲花,“我懂的了何为大爱。我不恨你,真的。” 随着颜愈的话的结束,苍月缓缓的闭上眼睛,眼角的泪划过脸颊,滴落在颜愈的肩头。 他原谅了自己,燃尽了姻缘,为何——还是心痛不已。颜愈,你可知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宁愿与你牵绊机缘,生生世世,不死不休。颜愈,你——果真是没有心的啊! 孽火白莲,燃尽世间一切罪恶。 我原谅你了,苍月。 65、完结 孽火白莲燃了三天三夜,后来地上只剩下一颗透明如琥珀的珠子。 “这是苍月的魂。”奇零如是说道。火焰燃尽了苍月灵魂的罪恶,让他免受地狱轮回之苦。之于他,算是最好的结局。不用在后世尝尽今生的苦果,纯洁透明如同新生灵魂。 颜愈是真的很爱他,不然也不会燃尽全身,只为救他出轮回苦海。 “可是——”罗家沝同情的看着每天守在门口的白狗碧痕,“他真的死了吗?” 奇零顿了顿,两秒后复又搅拌起蛋液,“谁知道呢,不过——”他看着天边渐渐落下的太阳,“只要有传说,人们还有信仰,他终究是会回来的吧!” 装潢大气的房间,一张华丽的King床摆在房中正央。 铺就着光滑丝绸被子的床上,两条人影在缠绵。 “该死——”林晚没好气的对在自己身上不断索取的雷邢道,“现在我也不用再去喝那些讨厌的血,所以也不需要和你——啊——” “呵呵——你说什么?”雷邢眯着眼笑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你要和我做床伴——永远。” “老子说的是被诅咒前啊混蛋——” 复古的长廊里,弥漫着腾腾白烟,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走过,看了看没人的大厅,舒了口气,准备拉开大门。 “去哪里?”唐镜诺笑眯眯的看着趴在门缝向外张望的徐才。 “啊——我被你困太久了,我要出去转转。”徐才见被抓了个正着,立马跳转身,对唐镜诺说道,只是语气带上了自己都没觉察的撒娇。 “好啊——”唐镜诺一口应承下,见对方高兴的准备拉开门出去的时候,一把拉住门,笑道,“只是,在这之前,请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关于昨天晚上一个叫小亲亲的人打过来的电话。” 吃完晚饭,奇零和罗家沝坐在院子里,陪着那只发呆的白狗望着初升的月亮。 每天有人做饭,有人陪床,罗家沝感觉生活真是糜烂啊。现下悠闲的时刻,罗家沝瞬间文艺了起来,“你说,三文怎么样了?” “前几天东海的人告诉我,三文前辈已经移至在了灵气充沛的海域,”奇零用手指逗弄着罗家沝的耳朵,心不在焉的说道,“只是眼下因为受伤严重,估计要养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啊——”罗家沝呻吟了一声,一把抓住奇零的手,他的耳朵最敏感了,但是奇零总是喜欢逗弄那个地方。“别动,”他没好气横了奇零一眼,然而这眼神对于奇零却显得魅惑的很。 奇零就着抓住自己的手,放到嘴边吻了吻。色情的舔过他的血管,一点点向上蔓延,停在细白的脖子处,轻轻啃噬着。 “别——啊——”罗家沝的腰落入了奇零的手中,仿佛带有魔力般,燃起一阵阵火焰,最终,罗家沝放弃了挣扎,反正最后也是挣脱不了。 负气般揽过奇零的脖子,回吻他,两个人如同渴水的野兽,彼此撕咬。 “去里面——”罗家沝脱下奇零的外套,小声的说道。 奇零就势托起他的屁股,让他的两腿紧紧的夹住自己,如同抱小孩般走进了卧室。 “等等——”就在奇零准备蓄势待发的时候,罗家沝猛的膝盖一顶,挡住了他的攻势。奇零看着他,眼神充斥着疑问。 “你先告诉我,”罗家沝坏心眼的轻轻用膝盖顶揉着奇零的器具,“谁是你的神?” “什么?”奇零不解的问道,罗家沝的动作让他欲火焚身。 “你先说——”罗家沝不满的嘟着嘴道。 奇零俯下身,含住他的耳朵,小声的说道,“你。” “什么?”罗家沝故意装作没没听清问道,“大声点。” “你,罗家沝,”奇零揉捏着罗家沝腰,褪下对方的底裤,狠狠的插进去,一边抽插着,一边如同宣誓般,说道,“你是我的神,救我于苦海。你是我的神,引我出劫难。” “啊——”罗家沝呻吟着,抱着对方,心中默默的说道,就是这样,只看着我,只能看着我。 房内被翻红浪,让人血脉膨胀,房外依旧是一片冷寂。 白狗寂寞的望着月亮,小声的呜咽着。 忽而,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竖起了耳朵。 “叮铃——”一阵细小的声响。 “叮铃——”白狗激动的站起身,跑到了院门张望。 “叮铃——”一个黑色的影子划过眼帘,白狗叫了一声,飞快的跑了过去。 月亮渐渐明亮,今天的月亮——是满月。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