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请问……你是哪位？

 奥菲一来到这间办公室，便马上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卫雨宫身上的痕迹，肩膀的齿痕，都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情欲味道。那种她也曾经尝过的，欲罢不能的味道。 “你可真是好兴致啊。”奥菲站在偌大的办公室中央，微笑道。 “安抚了一下情绪低落的家猫罢了。”卫雨宫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上身袒露在奥菲的面前，似乎还在回味着刚刚的激情。 “家猫吗？我还以为是情人呢。”奥菲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色，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却还是被卫雨宫捕捉到。 可是卫雨宫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他坐在办公桌上，手肘支在他曲起的膝盖上，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 “是家猫哦，情人什么的我随时可以换，好不容易养熟了的猫我可是不会丢的。”卫雨宫的话顿了顿，然后接道：“我听说你最近做了一些什么，我是无所谓，可是最好不要欺负我家的猫。” “因为他的主人会发怒吗？”奥菲笑了笑，卫雨宫这是在向她表明他和Ace之间的身份吗？ “是啊，我会生气，而我生气的后果，你应该明白的。”卫雨宫眯了眯眼，原本就布满皲裂的落地窗不堪重负的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我明白的，我不会做什么，你要怎样利用你的棋子我都支持。”奥菲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卫雨宫杀气的影响，依然保持着那富有魅力的笑容，“我是理解你的，所以我不会乱来。只要你能记住我们的约定就好了……” 卫雨宫的眉头一蹙，跳下办公桌，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外套，就这样穿上离开。 和奥菲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说道：“约定自然是记得的，只要你不要打乱我的计划，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奥菲一怔，脸上冒起一层红，像是一种病态的亢奋。她马上转身拉住了卫雨宫，趴进他的怀中。 “雨宫，能吻我一下吗？” 卫雨宫眉头一皱，犹豫了一瞬间，还是低下头在奥菲漂亮的唇上印上一吻。奥菲兴奋的浑身颤抖，却没有发现卫雨宫眼底彻骨的冰冷…… 电梯里，卫雨宫看着楼层数字逐渐变小，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约定？ 他和奥菲之间约定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不记得有这回事？ 电梯门打开，卫雨宫的眉头疏解开来。算了，这都不重要，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来到北齐了，那时候奥菲就没有用处了。 他走出电梯通过暗道回到了肖朗下榻的酒店。换好衣服没多久，同行的部下便回来了，带回来了他们考察团这两天的议程。 …… 当墨言回到咖啡厅，和替身解除了身份替换，开始在咖啡厅里端盘子和被女客人搭讪的时候。钟晓来到了一个阴暗的小巷，来到一扇长满霉斑的破旧木门前。 但是打开门，迎面而来的霏靡香气和席卷缠绕而来的白皙肉体顿时让人大脑一昏。 可是钟晓却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双手拥着缠上来柔弱无骨的两个少女，道：“你们两个每次都这么玩，不厌吗？” “才不厌呢，晓哥儿可比那些不懂情趣的男人好多了。”两个略施薄粉，姿色一流的少女异口同声地说道。 “哦是吗？如果下次不要一边掏我的钱包一边这么说我会更开心。”钟晓的手捂住口袋，正好挡住了打算去摸他口袋的两只小手。 “可恶！没有一次成功的！”两个少女撅起嘴不高兴了。 “我现在钱包里客可是没什么钱，要钱的话去找刘安，让他给。要多少都行，就说是我晓哥儿赏的。”钟晓放开手，对于这两个北齐地下世界顶尖的清倌儿没有一丝留恋。 “好了好了！小朱、小烟，每次都这么玩你们不嫌腻我都腻了，赶紧给老娘回去睡觉去！今晚不用接客啊！？”一个中年女人趴在柜台后面笑骂着，可是两个少女都不怎么害怕，反而朝她吐舌头。 “好了梅姐，我来找刘安。”钟晓朝两位少女挥了挥手，两位绝色少女朝他福了一福，便好像一副美丽的画卷一样离开了。 “刘安在下面等您，少主。”梅姐抿起涂着深紫色唇彩的唇，微笑。 “谢了。”钟晓打开一侧的小门，走下阴暗的楼梯，鼻端便嗅到了一股股血腥味。他来到一扇虚掩的铁门前，踹开吱呀作响的铁门。 “我说刘安……”钟晓叹气，靠在铁门上，道：“你能不能换个手法，整天弄得这么血淋淋的，害得我一会儿还得换衣服。” “是！晓哥儿，可总算是请到您这尊大佛了。”刘安一脸谄媚，笑嘻嘻地凑上来。 “说吧，什么事？”钟晓无奈道。 “少主，有人越界了。”刘安收敛了嬉笑的神色，说道。 “嗯？哪路神仙？”钟晓并没有太在意，这种事每年都要发生不少次，接管刑堂这么多年，见得也多了。 “并不是同道，而是政府……” 钟晓的眉头一颤，转动眼眸望向被绑在铁椅上已经满身血污的人。 “继续，弄死也没关系，只要把他肚子里的东西弄出来。” “是！” …… 校庆日当天，最高军院表现出了他作为军事学院的豪门风范，开放了一大半校区给民众参观的同时，也展出了他们研发的多样军事成果。 特别科也要迎接特别的客人，从很多方面都能看出这个客人的尊贵，比如说校庆前他们拿到的一本厚厚的礼仪手册以及此时那个永远用鼻孔看人的杨主任谦卑的样子。 “会是什么人呢？”易离难得用发胶把他那一头乱发梳理好，小声问着身边的墨言。 “不知道。”墨言已经猜到大概是谁了，就连他都感到一丝紧张。 列队等待没多久，那个大人物总算是到了。 “敬礼！” 鞋跟相碰的声音很整齐，带着白手套的手举起来的时候白的晃眼。 “殿下，欢迎您到来。”杨主任连忙迎上去，对那个穿着繁复华贵服饰的高大男子说道，神色间一片谄媚之色。 “真是……不需要如此隆重的，我只是过来看看。”拥有金发碧眼的高大男子雍容尔雅地微笑着，朝学生们摆了摆手，那白晃晃的白手套整齐的放下。 “不！修格奈鲁殿下大驾光临，此乃万分荣幸。”杨主任义正言辞地开口，而他的话却惹来了事先一无所知的学生们的骚动。 “殿下？难道是……”易离难以置信瞪眼看着修格奈鲁，看他的样子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该冲上去要个签名。 “帝国执政官，八大龙王之首，修格奈鲁·瓦尔基里殿下。”身材高大的钟晓望向修格奈鲁，低声自言自语，“没想到居然是他……” 墨言一言不发地看着那浑身散发着高贵气息的男人，下意识地想要在他的脸上寻找到卫雨宫的影子，但是好像失败了，作为异母兄弟长得的确不太像。 突然，修格奈鲁的目光停留在了墨言的身上，一时间视线交汇，墨言连忙低下头避开对方看似柔和的目光。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位尊贵的大人物离开了铺好的厚厚红地毯，来到了墨言的面前。 墨言不得不抬起头，却差点陷进了修格奈鲁的目光中。 修格奈鲁散发着一种气质，一种混杂着天潢贵胄的尊贵和亲切真诚的气质，沉稳而柔和，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会让人不自觉的去亲近，去相信这个人。 这一点卫雨宫曾经仔细地提醒过他，但是当他真的面对这个拥有大海一样温柔眼神的男人、陷入这种亲切柔和的气场中的时候，他才知道语言的描述真的很无力。 “你就是艾斯·卫同学吗？”修格奈鲁开口，声音也如同他散发出的气质一般柔和沉稳，“我是修格奈鲁·瓦尔基里。” 所有人包括墨言本人都被这一幕搞得莫名其妙，他堂堂帝国执政官、八大龙王之首的修格奈鲁为什么会专门跑来向一个学生做自我介绍？ “呃……是，我叫艾斯·卫，龙王大人有什么事……吗？”墨言毫不掩饰脸上的疑惑，斟酌着语句。 “艾斯·卫！注意你的语气！这位可是……”杨主任马上吹胡子瞪眼睛，却被修格奈鲁抬手制止。 “好了，我知道像我这样唐突的自我介绍绝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迷惑吧。”修格奈鲁微微一笑，用着一种虽然因为身高问题居高临下，但却不会让人觉得傲慢的眼神看着墨言。 “如果让你觉得迷惑了那是我的过错，我只不过是在听说有一个姓卫的学生而觉得有些在意罢了。” “龙王大人还认识其他姓卫的人吗？”墨言鼓起勇气问道，“在家乡，除了家人以外我还没有见过一个姓卫的人。” “当然认识，先不说我曾经拜访过卫国王室，我最小的弟弟……”修格奈鲁神色自然地说起了皇室隐秘，“我最小的弟弟的母妃就是卫国的公主，我们在袭名之前是跟随母姓的，所以他当时也是姓卫，名字叫卫雨宫。” 墨言心中一震，却还要努力不在脸上表现出异常。 “不过你们应该也知道后面发生的悲剧，所以突然间见到一个姓卫的人，多少有些感慨罢了。”修格奈鲁抬起手，像是对待后辈一样摸了摸他的头，“九弟失踪的时候还没有你大呢，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墨言一怔，不知道修格奈鲁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装作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一定没事的。” “呵呵，这可要谢你吉言了。”修格奈鲁笑了笑，总算回到了红地毯上，对杨主任说道：“可以开始了，别让这么多年轻人在这里空等了，他们的时间价值可和我们这些叔伯级别的人不一样啊。” “是，马上开始。”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冲进了试验场，眼中睡眠不足而有些空洞僵硬的眼眸在学生们中扫了一圈，最终居然还是停留在了墨言身上。 他两三步冲上来，双手抓住墨言的肩膀，摇晃道：“你是艾斯·卫？” 墨言被这接二连三的状况搞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愣愣地点头，说道：“我……是。” “那就好！有没有兴趣实验新机型？虽然说有一点小风险，但是很有趣哦！”怪男人笑着，看起来像是在诱惑无知少女的怪蜀黍。 “诶……”墨言嘴角一抽，无奈地感受着来自全场的目光，许久才开口。 “请问……你哪位？” “嗯？我？”怪男人皱了皱眉，挠了挠头发，说道：“我是奥克罗夫·斯拉特。” 试验场内的空气顿时一凝，然后便好像被投入了一群蜜蜂一般爆发出惊呼声和议论声。 第四十九章：实战演习 “为什么选我？”在另外一个独立的整备室里，墨言一边在更衣室里换上驾驶服，一边问外面正在给机体进行调试的奥克罗夫。 “因为我的心玩具需要一个纤细而敏感的驾驶员，要像是最精密的零件一样。他们给我提供的驾驶员不是大老粗就是个彻底的初学者。”小奥克罗夫不满地说道，“我的玩具已经被弄坏很多个了，我已经发誓不再让他们碰我的机体了。” “呃……我也是初学者。”墨言摁了一下宽松驾驶服手腕处的按钮，原本宽大的驾驶服咻的一声收紧，紧紧地贴在身体上，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初学者，那种大胆而又纤细熟练的驾驶技术，如果不是知道这种东西全世界只有这里有，我们会怀疑你是个间谍。”奥克罗夫推了推眼镜，屏幕上不断扫下的数据倒映在他的镜片上，“不过既然你不是间谍，那就是说你是个天才了。我想要的就是这种天才，不是天才怎么能当我的新玩具？” “这驾驶服有什么用处吗？”墨言看了看自己身上黑白色的驾驶服，好奇地问道。 “能够提高几率。”奥克罗夫顺嘴回答。 “什么几率？”墨言走出更衣室，看着那被盖在巨大防红外线布下面的巨大机体。 “生存几率，我说过了驾驶新机型会有一定风险的了。”奥克罗夫理所当然地瞥了墨言一眼，后者不由得冒了一层冷汗。 “这一次是实弹演习，危险的不光是你，他们也很危险。”奥克罗夫敲下调试台上的一个按钮，防红外线幕布打开，露出了下面的巨大金属物体。 “他们？是……”墨言忍不住瞪大双眼，满脸惊艳之色。 …… 演习场地转移到了室外，十台制式机体已经进入场内，许多都已经各自寻找到掩体躲藏了。 “这机体不简单啊，比我们练习用的要好得多了。”易离兴奋地摸着全新的驾驶台，通过无线频道和钟晓聊天。 “大概这是正式机体吧？我们之前使用的应该都是训练机，应该都是旧机型。”钟晓还在打开控制面板熟悉新的机型，和易离聊天颇有些心不在焉。 “可是感觉真的不一样，速度和流畅性……”易离感慨着，望向那黑漆漆的洞口，“艾斯好狡猾啊，只有他一个人能够驾驶最新机型。” “如果你能有他的驾驶技术，那么你也可以去的。”钟晓同样将目光投向那个洞口。 “呃……那是不可能的。大概……不可能……”易离颓丧地垮下肩膀。 “是吧？”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反应，钟晓再一次忍不住笑出声来。易离这个家伙的反应实在是太好猜了，基本上都表现在脸上。 距离演习场不远，有一栋雪白的观察楼，此时修格奈鲁和杨主任、奥克罗夫等人都在这里看着大屏幕上的直播。 “奥克罗夫博士的新机型，我十分期待。”修格奈鲁坐在主位，笑容满面地对站在一侧的奥克罗夫说道。 “嗯，不会差的。”奥克罗夫瞥了修格奈鲁一眼，爱答不理地答了一句，语气别说恭敬了，根本就非常不友好。 杨主任马上瞪了他一眼，就好像他对修格奈鲁不恭敬让他难以接受一般，将自己的忠心和谄媚表现得恰到好处。可惜奥克罗夫根本就不会在意他的目光如何，依旧有些神神叨叨地看着屏幕，等待着自己的新玩具登场的那一瞬间。 两分钟之后，黑黝黝的洞口中总算传出了声音，是那种轮子在地面上转动的声音。 “终于到了啊。”修格奈鲁微微弯起的眼眸一瞬间瞪大，柔和沉稳的气质一瞬间出现了破绽，露出了他身为八大龙王之首的峥嵘锐气。 那是一台美丽的如同艺术品一般的机体，构成身体的是一种象牙一般的白色金属，泛着微微的蓝色，还涂有瓦尔基里一族特有的纹章，体格也比钟晓他们的机体要纤细而更加接近人类。 “使用拉克那晶体作为主材料制作的吗？”修格奈鲁一瞬间就认出了那有着象牙光泽的金属是什么，有些感叹。 “只是掺入了少许而已，拉克那晶体的排他性到目前还没有找到办法解决，不过却意外有了其他的发现，可能现在还不够完善，可是这条路绝对没有错。”奥克罗夫掏出烟点起，飘散的二手烟缭绕向上，映在他的眼镜上。 “这种强大，你们都无法想象。”他这么说，但是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没有在他身上，因为那台艺术品一样的机体动了…… 在来到演习场之前，墨言在驾驶舱里考虑了很久。作为一个幸运的学生，在这种情况该有什么表现。得到了难以想象的表现机会，而且还是在帝国执政官面前，如果能够表现得好，得到修格奈鲁的青睐的话，未来前景将会是光芒万丈。艾斯·卫是一个贫穷的学生，而且是个年轻人，就算他有些傲气也有些老成，现在这种时候，年轻人的表现欲和冲动才应该是他该表现出来的。 因此…… 墨言的目光扫视驾驶舱内的屏幕，这一台机体装载有自动索敌锁定雷达，屏幕上已经被锁定了好几台机体。 象牙白的机械臂一划，一把金属刃从机械臂后方弹出，一出现便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嗡鸣声。墨言略微怔愣，但是马上就把注意力转移回马上就要开始了的战斗上。啪的打开驾驶杆顶端的盖子，摁下藏在里面的红色按钮，全身隐藏的武器舱打开，以漫天飞舞的微型导弹作为了这一场演习的开场。 炮火之下，面前所有掩体被夷平，是个敌人有两个“Lost”。墨言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台机体，确定其中的驾驶员不会受到太大伤害，这才操纵机体冲向另外几个敌人。 无论作为特工Ace还是贫穷少年艾斯·卫，这一场演习他都必须赢得出彩，赢得漂亮！ 战斗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无论从机体的性能还是驾驶员的技术来看，这都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就算数量远远少于敌人，墨言那行云流水一般的战斗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一个Z型滑步滑到最后一台机甲身后，长剑将其拦腰切断，剑刃刚好擦着驾驶舱的底部滑过，并不会对驾驶员造成伤害。 象牙白的机械臂拉住对方的手臂，将断开的上半身甩到一边，避开了机体下半身动力炉爆炸的冲击。火焰吞噬了那神袛一般的象牙白色机甲，待到尘埃落定硝烟散去，它成为了演习场上唯一矗立的物体。 观战的人群没有一个不瞪大双眼变现出惊愕，就连沉稳的修格奈鲁也无法掩饰眼中的欣赏和愉悦。 这不是一场演习，这简直就是一场指导战。墨言和其他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他们原本在场外准备好了救护车和急救物品，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除了一开始的两个以外，其余八个都是被一剑截断，驾驶舱和里面的驾驶员根本不会受伤。 “啪！啪！啪……” 静谧的观战室内响起了鼓掌的声音，人们有些迟钝转过头，才发现修格奈鲁殿下正在轻轻鼓掌，他们仿佛才回过神来一般，雷鸣般的掌声响起，驾驶舱内的墨言仿佛有所察觉，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 第二天，墨言和钟晓、易离他们得到了难得的休息日，原本想着难得能睡了个懒觉可是到头来墨言还是在六点钟就醒了。 生物钟神马的太可怕了…… 一边抱着这样的感慨，墨言打开房门，却发现对面的302房门几乎和自己同一时间打开。 墨言和钟晓对视一眼，一瞬间就能明白对方的状况。 好吧，大家都彼此彼此。 墨言打着哈欠来到食堂，耳边还要回荡着易离亢奋的话。 “呐呐~艾斯！昨天你驾驶的那台机甲超级帅！好强啊！是不是驾驶起来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这个问题你从昨天问到现在，同一个问题我起码回答过你五次了！”就算是墨言也忍不住发飙了。 “可是我觉得还不够过瘾啊~啊啊~如果我也能试一下就好了~”易离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倒不如说是更加亢奋了。 墨言扶额，觉得有些受不了这个家伙了，只听到一旁钟晓的低语。 “现在你明白了，和他住一个宿舍的我的痛苦。” 墨言无言以对，只能对他报以同情的眼神。 刚刚走进食堂没一会儿，一个让墨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钟晓几乎下意识地就挡在了墨言面前，皱起眉冷冷地瞪着走过来的阿尔菲斯。 “你有什么事吗？” 阿尔菲斯没有理会钟晓的目光和问话，而是对墨言说道：“艾斯·卫，跟我走，有人要见你。” 第五十章：你是哪个时代的人？ 最高军院的绿化搞那么好难道就是为了给这个人做吃早餐的背景吗？ 看到那绿茵茵地草地，铺着洁白桌布地餐桌，精致的点心飘香的红茶，再加上那优雅端坐地金发男子。 没有一点违和感，除了这是军校的认知。 “殿下，人带来了。”还有五六米的距离，阿尔菲斯就停下了脚步，对正在优雅用餐的修格奈鲁说道。 “嗯？谢谢，你下去吧。”修格奈鲁擦了擦手，从阿尔菲斯笑了笑，说道。 “是，殿下。”阿尔菲斯后退两步，站在树荫之下一动不动。 修格奈鲁朝墨言招了招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道：“抱歉这么突然叫你过来，顺便一起用个早餐吧。” 墨言有些犹豫地走到餐桌战战兢兢地坐下，看似紧张的神情却在看清楚桌上那精致的餐点的时候变了一下。 修格奈鲁马上捕捉到了这一变化，忍不住笑了起来，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份早餐推到墨言面前，道：“好了，年轻人多吃些，不必这么拘束。” 墨言看了他一眼，还是拿起刀叉，不太熟练的用着，时不时会发出餐具擦碰的声音。 一只麻雀突然落在了餐桌上，歪了歪了脑袋之后啄走了桌布上散落的面包屑。这一幕让修格奈鲁和墨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昨天演习一结束，奥克罗夫博士就向我提出要你了。”笑完之后，修格奈鲁捧着茶杯，说道：“说要让你去当他的专属试驾员，而且他愿意付你工资。” 墨言一怔，心中狂跳，如果说这是真的那么他就距离目标更近了一步了。可是就算心中狂喜，他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副没有弄清楚状况的样子。 “不过我拒绝了。”还没等墨言考虑完该怎么做的时候，修格奈鲁就打破了他心中的期待，“很抱歉我是以你的学业不能荒废为理由拒绝的。” 墨言强掩下心中遗憾，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对修格奈鲁的话表示了赞同：“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也会拒绝的，毕竟驾驶技术再好，也不可能是长久的，还是读书更重要。” “你能理解我实在是太好了，我还在担心要怎样向你解释。”修格奈鲁脸上的笑容愈发柔和，“不过除了学业的理由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带有私心的理由。” “是什么？”墨言问，发现经过几句话的交谈他便无法再刻意保持对修格奈鲁地那种疏远的恭敬，必须要像是普通朋友一样聊天才能算是正常表现。 “因为意外发现了一个人才啊。”修格奈鲁用大海般柔和深沉的目光看着墨言的眼睛，让人根本无法怀疑他说的任何话，“像你这样的人才，我实在是不舍得交给别人。” 墨言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的侍卫长再过一年半以后就要退休了，刚好空出一个位置。虽然说收入不算太好，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修格奈鲁笑眯眯地丢下一个炸弹，连身后的阿尔菲斯脸色都忍不住变了变。 帝国执政官的侍卫长，收入还不算太好吗？绝对笑傲帝都绝大部分人了，更何况身为侍卫长要跟着修格奈鲁殿下参加各种活动，根本就意味着他能一步踏上帝都的贵族圈啊。 阿尔菲斯忍不住仔细地打量起了墨言，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修格奈鲁殿下对他如此青眼有加呢？ “这……”墨言惊愕，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巨大的机会落到他的面前。 如果能够潜伏在修格奈鲁的身边，毫无疑问对卫雨宫的计划是会有正面影响的。可是卫雨宫应该会有整体的考虑的，贸然答应会不会反而打乱他的计划？ 修格奈鲁没有让墨言马上回答，而是倒上一杯红茶优雅的品尝着，等待着他的回答。 “殿下，我……”觉得还是不能贸然答应，墨言张了张嘴想要暂时婉拒，通讯器的铃声打断了两个人安静的早餐时间。 “抱歉。”墨言连忙掏出通讯器，望了修格奈鲁一眼。后者摆了摆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喂？钟晓？怎么了？”离席两步，墨言压低声音问道。 “艾、艾斯！救命易离他要……”电话那一头，传来钟晓语无伦次的声音。墨言心一沉，总的来说钟晓是一个挺沉稳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还慢慢说……啊啊啊，来不及了！”钟晓惨叫，墨言一头雾水，却听到了校园广播传出了一声刺耳杂音。 “爱莲娜师姐！我喜欢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易离的声音在校园里回荡，墨言丢脸地合不上嘴，目瞪口呆地样子十分可笑。但也没有笑他，因为无论是修格奈鲁还是阿尔菲斯都是一样。 “那个……修格奈鲁殿下，我……”墨言飞快地合上通讯器，手舞足蹈地想要解释什么。 “好了好了，去吧，我也没有希望你能马上给我回复。再说……”修格奈鲁转了转头，目光转向教学楼的方向，颇有些调侃地说道：“这就是年轻人啊。” “那我就先失陪了！”墨言马上跑开，留下了满脸笑意地修格奈鲁。 “殿下……”阿尔菲斯上前，眉宇间有些疑惑：“这个艾斯·卫虽然有些天赋，但是……” 也不用对他这么好吧？这句话阿尔菲斯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相信殿下一定有自己的思量。 “嗯？他是个天才这是毋庸置疑的，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修格奈鲁很有耐心地向心腹部下解释，“最重要的是他姓卫，而且来自威尼格。” 阿尔菲斯皱眉，更加不明白其中道理。 “他就交给你了，我今天就要回帝都，你就多照顾艾斯一下吧。” “照顾？”阿尔菲斯不知道这个照顾到底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 “嗯，其实就是顺其自然而已，这是一盘棋，现在正下到有趣的地方，只可惜我不是其中一位棋手，所以还是不要插手好了。”修格奈鲁露出沉稳柔和的微笑，和这清晨的鸟鸣阳光相容。 …… 墨言跑到几乎断气才跑到教学楼下，果然看到拿着麦克风的易离还站在教学的顶端，而同样在上面的钟晓正在努力把他拖下来。 “我的天哪……”墨言抱头，几乎想要冲上去暴打易离一顿。 有他这么追女生的吗？女生不被他吓跑就不错了。 不远处传来书本落地的声音，墨言扭头望去，果然看到人着圆圆眼睛的爱莲娜一脸惊恐，手中捧着的书本落了一地。 没戏了，一看这表情就知道没戏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见到易离，墨言一句话就吼了过去，钟晓在一旁已经无言以对了。 “可是难得有这个机会啊，一百年校庆啊。”易离垂头丧气地说，“我觉得女孩子会比较喜欢这样……” “你那是哪个年代的人啊？”钟晓忍不住爆发一拳敲在易离脑袋上，“你那是从什么年代的电视剧里学来的啊？” “你就这么喜欢爱莲娜师姐？”墨言在易离面前蹲下，平视他的眼睛很认真的问道。 “这……当然是……”易离脸一红，吞吞吐吐地说什么，可是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钟晓脸色却是一变。 “艾斯艾斯！来了……目标来了！”钟晓一把拽起墨言左右扫视有没有能够躲起来的地方。 “杂物间……”墨言指了指角落不起眼的小房间，两个体格不小的男生挤进了不大的杂物间。 墨言把门打开一条缝，偷偷地往外看。 “怎么样？”钟晓小声地问。 “来了，不过表情很严肃。”墨言透过门缝，看到脸色凝重的爱莲娜抱着书从拐角处走出来。 看样子是专门来找易离的，墨言和钟晓都心中也都吊起一块大石。 “易离，关于今天这件事……”爱莲娜神色严肃，“说实话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 “呃……我知道，是我错了，但是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易离挠了挠头，有些丧气地说。 “为什么？这种话……”爱莲娜脸色微红，垂下头道：“你单独跟我说不行吗？” “我只不过觉得如果不和全世界人说我喜欢你，都无法证明我喜欢而已。如果让你觉得困扰的话，我道歉……”易离毫无障碍地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让躲在杂物间的墨言和钟晓都觉得意外。 “没想到易离还有这种天赋……”钟晓感叹道。 “他是太过天然了吧？”墨言低声道：“这样也好啊，能够说出喜欢来多好。” 听出了墨言话中带着的那一点感伤，钟晓低下头用莫名的眼神看着他。这和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非常近，几乎是紧贴在一起。 不由得觉得呼吸有些急促。但是没有给他时间多想，外面的状况再一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再一次被告白，爱莲娜脸色微红沉默不语，许久才用蚊子一般大小的声音道：“一开始就交往是不行的……但是……如果是从朋友开始……那……应该……可以……” 易离的脸仿佛要放出光一般，灿烂的笑容几乎要晃花人的脸。他蹦蹦跳跳地窜到杂物间门前，打开门把偷窥的两个人拉出来，狠狠地拥抱了两人。 “我……我成功了！” “易离你这个笨蛋！你怎么能现在把我们弄出来？你就不能看看场合吗？” “你……你们都听到了？易离你这个……混蛋！” “诶？爱莲娜师姐，怎么了？” “你别过来！我……” 就这样因为这一件事折腾到了晚上…… 筋疲力尽。 墨言摊在床上无力，实在是受不了易离那货了，在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疯掉的。居然拉着他们去喝酒，结果他和钟晓都没醉，他自己倒是喝的个酩酊大醉，到头来还得他和钟晓把他扛回来，还差点吐了钟晓一身。 “认识你们两个真好……”躺在床上，易离醉眼惺忪地呢喃着，“有你们两个朋友……是我在……嗝……我在这破学校……最大的……收获……” 钟晓和墨言都是一怔，总算明白爱莲娜的感受了。易离这个家伙是够毫不在意的把让人难为情的话说出来的人，一句醉话出口让墨言和钟晓都有些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恼怒的感情。 真是个笨蛋！ 【我只不过觉得如果不和全世界人说我喜欢你，都无法证明我喜欢而已。】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易离说过的那句话，墨言怔愣，忍不住苦笑。 能够说出来多好？能够简单明了清清楚楚地证明这是喜欢，是爱情，而不是靠那单薄的暧昧去维持…… 要等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说出那几个字？ 目光突然扫到紧闭的衣柜，墨言想起了什么，突然脸色一红…… 第五十一章：动摇肖朗最大的筹码 自己好变态啊啊啊啊啊！！！！！！ 墨言抱着脑袋在浴室里无声悲鸣。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穿上那个臭大叔的衬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墨言赶紧摸纽扣要脱下来，可是等他上床的时候，他身上穿的还是卫雨宫那件高级定制的黑色衬衣…… “睡觉睡觉……我绝对没有多想！绝对没有……”墨言喃喃自语，吧被子一拉严严实实地把自己裹起来，灯一关就紧紧闭上眼睛。 刚刚洗完澡的肌肤略显干燥，摩擦着衬衫的布料有种沙沙的感觉。 就像是被抚摸过一样…… 黑暗中墨言的眼睛瞪得和猫一样大，一脸的窘迫却一动都不敢动。只要一动，衣料摩擦的感觉就会让他想起几天前那件事。 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穿卫雨宫的衣服啊，可是为什么…… 墨言呼吸一乱，手解开了衣扣，手指带着试探生涩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胸腹。 “呜……”墨言低呼一声，白皙的肌肤几乎肉眼可见地漫上一层红。鼻端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古龙水和烟味混合的味道，感觉就像…… 就像被卫雨宫抱在怀里一样啊…… 【喜欢我吻你吗？】 耳边若有若无地响起了卫雨宫低沉的声音，墨言的耳尖通红，身体蜷缩了起来。 【有这么舒服吗？这里挺得好厉害……】 墨言低吟一声，潜入衣服下面的手尝试着捻住胸口颤抖挺立的尖端，想要找回被男人抚慰时的感觉，羞耻感和触犯禁忌的感觉让他大脑一片混沌，顺从身体的欲望他的手指由生涩而逐渐变得急切。 “嗯……卫……雨宫……”墨言无意识地低声呼唤着男人的名字，另一只手滑进睡裤中握住自己兴奋的身体。 “要、要怎么做……我记得……啊啊……”墨言努力回忆着卫雨宫教给他的东西，轻揉、套弄偶尔轻捻一下…… 【像你这种年纪的男孩子早就该会了……】 耳边又响起了卫雨宫的声音，墨言咬住枕头，眼眸湿润，不甘心地低声呻吟：“我……我不会啊……唔嗯……可恶……要……怎么做……” 黑暗的房间里回荡着青年模糊不清的呻吟，给秋冷夜晚增添了一丝火热暧昧。墨言的身体猛地一颤，便仿佛脱力一般瘫软下来。 顾不上会不会弄脏床单和被子，墨言抬手挡着脸喘息着。 居然……居然做了这种事……自己到底怎么了？在任务中怎么能够…… 为什么自己变得这么奇怪？ 那个臭大叔……全都是你的错！ …… 第二天一早，墨言在课室遇到了易离他们。 “艾斯你怎么了？脸色很差啊。”易离担心地问。 “不，没什么……”还沉浸在自我厌恶中的墨言有气无力地说，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不是感冒了吧？”钟晓的手撩起墨言的刘海，微热的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墨言此时对于这种过度亲昵的身体接触有些接受不了，往后躲了躲避开了钟晓的手。 “嗯……好像是有些发烧啊。”钟晓好像没有发现墨言的闪避，说道：“还是去找些药吃吃比较好吧？” “不用。”墨言冷漠地拒绝了钟晓的好意。 这时，一群穿着便服的人出现在课室门口，扫了一眼便发现了目标，径直朝墨言走来。 墨言嘴角一抽，发现最近总是有人 “你是艾斯·卫？我们有事找你谈谈，请跟我们来。” “你们是谁？”墨言戒备地问。 来人对视一眼，翻出证件给墨言看，说道：“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的。” 墨言一怔，国家安全局的怎么会找上他？ 难道说他的身份暴露了？ ＊＊＊＊＊＊ 威尼格王都。 肖朗有些烦了，因为这已经是这一段时间以来不知道多少次被那群家伙找上门了。 “肖朗中校，又见面了。”国防部办公大楼对面的咖啡店里，正在享用早餐的肖朗听到身后响起这样的声音。 他的眉头忍不住一皱，很不耐烦地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又是你们吗？烦人也要有个限度。” “我们也是没办法，如果无法说动你，我今年的年终奖金就危险了。”那曾经和肖朗一同钓鱼的老者笑眯眯地拉开肖朗身后的椅子，和他背对背坐下。 “我说过了，想要说动我只要给我威尼格不能给的东西，到现在有什么成果吗？”肖朗拿起田园三明治，咬了一口说道。 “到目前为止是没有成果，不过我们是不会放弃的。”老者点了一壶红茶和面包，也坐在肖朗背后吃了起来。 “纠缠不休可不是干这一行应有的品质。”肖朗皱眉，“看在同行的份上，这一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我不保证会不会叫天网的人去拜访你的。” “别急嘛，今天来见你当然是因为有了惊喜啊。”面对肖朗的威胁，老者却只是呵呵一笑，没有太过在意，借着身体的遮挡，他递给肖朗一个信封。 肖朗耐下性子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照片，脸色顿时一变。 “这是什么意思？”肖朗强压下语气的波动，握着咖啡杯的手用力，青筋凸起。 “这个人叫做艾斯·卫，是我们最高军院的一个学生，怎么样？完全一模一样吧？”老者呵呵一笑，对于肖朗的反应早已料到。 “所以我才问你是什么意思？”肖朗提高了语调，这种反应落在老者眼中让他愈发高兴。 “天网能够给你的东西的确我们不能给你更好的，但是的确有一样东西却是天网不能给你的。”老者慢悠悠地开口，吊足了肖朗的胃口。 “艾卡迪琳娜小姐的事情我们感到万分遗憾，可是肖朗中校的专情也让人赞叹。所以……如果肖朗中校愿意答应我们的请求，我们可以给您一个一模一样的艾卡迪琳娜小姐。当然，如果您不介意他是个男性的话……” “艾卡迪琳娜……”肖朗低声呢喃，攥着那张照片的手极其用力，许久他开口问道：“他的性格……如何？” “率直、善良而且正直。”老者笑着回答道。 “是……吗？”肖朗仰头一口喝完杯中的咖啡，离开。 离开前他留下了一句话。 “让我考虑一下。” …… 另一头，艾斯·卫一脸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国家安全局成员。 “你们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无法接受自己刚刚听到的话，“很抱歉我拒绝。” “抱歉应该是我们说的。抱歉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国家安全局成员冷冰冰地开口，“从今天开始你和你的家人都会拥有本国的国籍，而你也将会称为本局的秘密成员。” “我拒绝！你们不能强迫我接受这种事情。”墨言一拍桌子站起来，脸色涨红满是愤慨。 “事实上我们可以。你从最高军院毕业后也是要接受军方的职位分配，而且是必须要接受。而国家安全局也是其中一个可能分配的单位，所以你必须接受，这就是特别科学生的义务。” “义务……我知道这是义务，可是这种事情……你们居然让我……”墨言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抬起手捂着脸。 “如果你不愿意接受的话，那么就只能让你退学了，而且还要退回已经发放的津贴和奖学金。”国家安全局成员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正在进行剧烈思想斗争的墨言，突然放缓了语气，“如果你觉得……再回到过去那种生活也没有关系的话。” 墨言的身体一僵，黑色的眼眸中满是纠结，他抬起眼去看那两个国安局成员，可是却并不能得到他们的同情。 “我们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希望你能慎重地考虑之后给予我们回答。” 国家安全局成员将墨言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墨言垂着头一言不发，仿佛所有的光彩都从他身上褪去了一般。 无力、绝望、悲哀…… 第五十二章：真实关系 墨言回到宿舍，便看到坐在自己房门前的钟晓。他略微有些惊讶，冲淡了一些脸上地阴暗。 “艾斯？你……没事吧？”见墨言总算回来了，钟晓马上起身，察觉到墨言脸上难以掩饰的阴暗无力，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没事。”墨言避开了钟晓的目光，伸手去握门把手，却被钟晓拉住。 “你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出了什么事吗？”钟晓握着墨言的手腕，担忧地问：“你的脸色很不好，手很热，是不是真的病了？” “放开！”墨言一把甩开钟晓的手，两个人在房门前僵持了起来。 “艾斯，到底怎么了？你的样子真的很奇怪……”钟晓也没有执意去抓墨言的手，只是真的很担心。 墨言沉默以对，两秒钟后，他干脆的转身，冷淡的留下一句“我要离校。”便离开了。 …… 第一次来到奥菲的住所，虽然不愿意但面对这种状况他只能来和此时北齐方面最高负责人讨论。 木质的地板、木质的家具、竹制的装饰，生机盎然室内植物。这个房间有着和现代化都市格格不入的自然气息，就好像回到了古代或者是来到了大自然中，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仅仅到膝盖圆木桌，还有坐在圆桌两旁的人都将那淡淡弥漫的敌意收敛的极好。 “这种状况应该是处长所期望的吧？”墨言坐在茶桌一侧，脸上早就没有了在学校里的那绝望无力阴暗。 “有他的气息，他喜欢这种。”奥菲优雅一笑，给两人倒上北齐特产的绿茶，茶香在房间里飘散开来，带着青竹的淡淡香味。 “雨宫他很快就回来这里了，接手这边的事物。”奥菲的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说道。 “我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想让我进入国家安全局，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吧？”墨言双手握着茶杯，让它在掌中转动。 “雨宫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毕竟他就是那样的人。很多事情可能现在看起来没有意义，但是到了以后才会发现他是多么有先见之明。在这么多年里这是早就证明了的真理。”奥菲端起细白瓷的茶杯，嗅了一下茶香。 又叫他雨宫！ 墨言眉头微皱，对于奥菲这种炫耀他们之间关系何等亲近的行为，他感到很不爽。 “你的脸色有些不好，不会是病了吧？”奥菲担忧地看着墨言，问道。 “可能有些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墨言垂下眼，却看到手腕上开残留着钟晓握住留下的痕迹。心情略微有些低落，虽然说是为了凸显当时艾斯的心情，但是用这么粗暴的方式拒绝了钟晓的好意还是让他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那就好，说起来，你了解这一次任务的目标是什么吗？”奥菲勾起一个笑容，问道。 “不知道，为了保密。”墨言毫无起伏地回答。 “果然啊，这也是雨宫的风格啊。”奥菲笑得更加开心，“怎样利用好手中的棋子，怎样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雨宫是个相当冷酷的男人呢。” 墨言没有接话，因为他不知道奥菲想要说什么。 “我是理解雨宫的，我知道他真的想要的是什么。你想知道吗？”奥菲没有在意墨言的回应，自顾自的说道：“你应该也猜到了，毕竟你也应该知道他的身份的。” 墨言抿了抿唇，很多东西他都想到过，但是他只是不愿意去说出来。他不愿意去揣测卫大叔的想法，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卫雨宫会亲口告诉他。 “复仇的确是一个目的，但是雨宫的目标……是帝国的皇位。” 奥菲的声音清清淡淡地回荡在房间里，她观察着墨言的反应，却有些意外的发现他并没有露出惊讶之类的神色。 或者说是……面无表情。 “看样子你也猜到了样子。”奥菲喝掉一杯茶，晶莹的白瓷杯中的琥珀色的液体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开口。 “我是雨宫的第一个女人，而且他答应过我会娶我为妻。” 墨言一瞬间瞪大双眼，但却强忍着没有抬头，用刘海遮挡着自己的神情。他知道奥菲在观察着自己，他不希望被她看到自己动摇的模样。一直不愿意去深想，或者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去想这个问题。 “我也知道你和雨宫之间的关系，雨宫也亲口向我说了，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在意的。”奥菲柔和地笑着，“他以后会成为帝王，而我会成为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以他的身份他注定不会只有我一个女人，所以我也不会介意。但是……” 她语气一转，眼神有些凛冽。 “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必要提醒你一下，他以后会是一个帝王，你觉得他的身边有可能会站着另外一个男人吗？我不知道雨宫对你说过些什么，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他或许会喜欢你，但是也只是一时间的喜新厌旧罢了，他爱的人是我，还是说……”她拿出通讯器翻出一个号码，手指就放在拨号键上，：现在就和雨宫联络一下你们亲自确认一下？“ 墨言缓慢地抬起头，目光停留在奥菲手中的通讯器。 他想要和大叔说说话都需要理由，可是她却随时都能和他联络吗？ 这种差别待遇是什么？ 大叔真的答应过这个女人吗？那自己又算什么？ 啊对了……自己是特工，是棋子，而且是个男人。仔细想想自己只能站在他的阴影内，为什么还要去奢望那个位置？ 但是…… 啊啊……好混乱…… 奥菲淡定地等着墨言的回应，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相信墨言不会毫无反应的。 但事实却让她大跌眼镜，他只看到墨言的手紧紧地握起，然后松开。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吗？真是无聊。”墨言站起身，神色冷漠就好像刚刚奥菲说的话真的和他毫无关系一样。 “我和卫长官是上下级关系，请不要随便揣测。这会让我觉得很困扰，而且……”墨言居高临下地看着有些愕然的奥菲，“如果就是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情导致了你前一段时间的行动，那么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因为个人感情而影响到任务和工作。” “请谨慎你的言行，否则我会动用权限和总部汇报你不适合这次任务并撤换负责人的。那么到此为止，我失陪了。” 一直到墨言离去后好一会儿，奥菲才回神来，今天说的话很大一部分都为了刺激墨言，如果能够让他因此动摇离开卫雨宫那是最好不过，就算不行，只要他表现失常也会增加他暴露的机会。 如果暴露了，存活率就只剩下50%了。 奥菲抿起唇，重新给自己倒一杯茶。墨言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出乎她的意料，是她弄错了，还是说…… 奥菲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他才18岁啊……” …… 墨言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最高军院，有事怎样回到宿舍的。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踏在那栋木制宿舍吱呀作响的楼梯上了。外面的天色一片阴暗，明明还没到天黑的时候，看起来却已经像是深夜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起雨来。 看上去丝毫没有动摇？ 那怎么可能？只是在逞强而已，只是不愿意让奥菲看到那样的自己而已。 踏上三楼走廊，墨言不情愿地遇到了钟晓，原本还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道歉，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没有那个余力去考虑这个问题了。 “啊！艾斯你回来了？”钟晓倒是没有发现墨言有什么变化，离开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幅阴沉的样子，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艾斯，我去校医室要了一些感冒药和退烧药，你还是吃一些吧？”他将手上白色小纸袋递给墨言。 “嗯……嗯。”墨言结果，却很明显心不在焉，而且低着头根本看不到他的神情。 “艾斯……”钟晓皱起眉，弯下腰去看墨言的表情，可是好不容易用一个挺困难的姿势看到了，他却愣了起来。 他伸手去摸墨言的脸，指尖却带起一丝湿意。 “艾……艾斯？”他惊愕，看着墨言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不出话来。有一种冲动想要抱着墨言让他能够尽情哭泣，可是身体却僵硬地动不来了。 墨言侧过脸躲过了钟晓的手，打开自己宿舍的门快步躲了进去。 “抱歉，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吗？” 钟晓默默地看着301门前跳出的“请勿打扰”的提示，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一丝凉意，却灼得他心中有些发疼。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隔着一道房门，墨言倚着门滑坐在地上，抬起手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声音传出去。把脸埋进膝盖间，他的肩膀颤抖着…… 液体滴落在木地板上，发出砰砰的声音，混杂在青年压抑的抽泣声中，那样无助，那样无奈，那样令人怜惜…… 第五十三章：没有理由 墨言已经三天没有离开过房间了，课也不上，训练也不去，房门紧闭着，就好像弥漫在空中多日都不愿散去的乌云一样。 睁开眼，墨言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睡在地上，手脚冰冷的毫无知觉，浑身都没有力气。 “啪！啪啪啪……” 窗外的雨下了起来，像是在敲打窗户一般，噼噼啪啪地声音淹没了其他的所有声音。墨言漠然地转动眼眸，黑色的眼珠上映着雨滴留在窗户上的椭圆形的痕迹。 下雨了吗？ 无意义地在大脑里组成这个句子，但是下雨了又怎样？虽然说窗户还开着，但是那又怎么样？ 艾斯·卫此时的确应该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应该很逼真了吧？可是为什么心里真的很难受？难道这算是本色出演？ 为什么我偏偏要像是个女人一样在这里嫉妒？ 明明早就想过这个可能性了，但是那时为什么又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明明知道……如果卫雨宫走上那个位置之后，自己就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了，可是…… 好难受…… 【你比工作重要……】 墨言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似乎想要堵住在耳边萦绕的声音，像是忍受不住寒冷一般蜷缩起来窝在角落。 不曾怀疑卫雨宫说过的话，但是自己…… 身为男性的自己没有那个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吗？ 不甘心……太不甘心…… 他痛苦地皱起眉，手脚冰冷体温却在升高。他想要找到理由去驳斥奥菲说过的话，但是他却找不到任何理由，能够想起的只有这么多年来那些暧昧不清的话。 因为卫雨宫……那个卫雨宫哪怕连一次都没有对自己说过喜欢…… 所以他没有那个自信啊，没有……没有那种可以无视奥菲的挑衅确信卫雨宫喜欢的是自己的那份自信啊…… “呜……”蜷缩起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睛烧的好疼，眼前更是一片模糊。苍白的唇抖了抖，无论如何压抑都无法忍耐住那份渴望…… “想……见你……”断断续续地声音几乎要被狂风暴雨的敲打声所湮灭，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抬起手盖在双眼之上，露出一丝苦笑。 “可是……没有见你的理由……” …… 课室里，老师在上着课，易离和钟晓却根本没有心思听课。 艾斯的表现太反常了，让他们很担心。 “喂……”易离压低声音对一旁的钟晓说道：“艾斯真的没问题吗？都三天了……” “谁知道……”钟晓的眉宇间浸透了担忧，放在课桌上的双手紧握，考虑了许久，他突然开口道：“易离，有件事想要和你说一下。” “嗯？什么？” “我可能……对艾斯有好感……并不是朋友那种，而是……”钟晓紧紧地皱起眉，好像连他自己都有些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诶？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易离疑惑地问，“刚认识的时候你不就说对他很感兴趣吗？” “那时候可不是这种兴趣……”钟晓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我觉得我现在……可能喜欢上他了也说不定。” 之前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对艾斯的兴趣只是源于他的真实身份。以一种观察者的身份注意着他，到底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是相处时他的毒舌吐槽却偶尔使坏的性格？还是因为那时见到的他流露出来的脆弱？ 他摩挲了一下指尖，仿佛那里还残留着那一丝湿意…… 窗外突然炸起一个响雷，让所有人都被吓得心跳加速一下。 挥别要去和女朋友约会的易离回到宿舍，钟晓拍去肩头积聚的雨水，合上伞放在门口的雨具架上，上面的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到下面的抹布上被吸收。 “雨真大啊。”见叶沐雨一脸忧愁地出现，钟晓笑道。 “嗯……嗯。是的。”叶沐雨情绪不怎么高，倒不如说他脸上的忧愁比钟晓还要多些。略微犹豫，他还是开口道：“钟晓……那个……你知道艾斯到底是怎么了吗？” “怎么？”钟晓心一沉，急忙问道。 “这不是下雨了吗？我见301的房间下面有水流出来，就想是不是没有关窗户，可是……敲他的门也没有人应，我担心他是不是……”叶沐雨的话还没说完，身材高大的钟晓就已经一个箭步窜上楼梯直奔三楼去了。 他昏过去了？ 一听完叶沐雨的描述，钟晓心中的担忧就积聚到了让他无法承担的程度。跑到301的门前，果然看到从门缝里流出的雨水。他用力地捶着门，大声地呼喊着艾斯的名字。 “艾斯！艾斯！听得到吗？开一下门！艾斯……”钟晓粗暴的砸门方法吸引了其他特别科学生的注意力，许多人聚集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钟晓脸上那可怕的表情吓了一跳。 “钟晓同学……别……说、说不定只是我多想了……”叶沐雨连忙上来制止，性格懦弱的他最害怕的是引起骚动。 “怎么可能会是多想？艾斯塔已经三天没有出过房门了。”钟晓推开叶沐雨，以左脚尖为轴，飞快的转了一圈之后狠狠地踹在房门上。 木质的房门被踹开，断裂的木屑漫天飞舞。 “艾斯！”钟晓冲进房中，脸色顿时一变…… 十分钟之后，救护车出现在特别科的宿舍楼下，蓝红色的警灯旋转着，脸色惨白到几乎半透明的莫言在昏迷中被送进了救护车。 “让一个学生来陪一下吧，另外请指导老师在这里签个字。”穿着纯白护士装的女性对叶沐雨说道。 “哦哦，我签。那个……钟晓……”叶沐雨看了钟晓一眼。 “我去吧。”就算叶沐雨不出声他也会跟去的，钟晓窜上救护车后箱，看着护士抬起莫言的手臂给他插上针管。 葡萄糖和水分一点一点进入墨言的体内，但是他的脸色却依然苍白，眉宇间藏着的那丝痛苦让钟晓有些心痛。 就在刚刚，进入墨言的房间，钟晓就被那一幕震惊，完全说不出话来。 墨言其实醒着，空洞的黑眸针织还条件反射地转向了被暴力打开的大门。但是透过那漠然空洞的眼眸就会发现，在这里不过是一个空壳，没有意识没有感情没有灵魂…… 只有一堆有机物堆积而成的无机物。 他试探着握起墨言的手，冰冷的和冰块一样，可是体温却又高的吓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虐待自己？ 或许自己真的不该明白自己对艾斯的感情，这样的话自己就不会还想更加了解他，现在也不会感到这么无力心疼。 墨言这一次病的很凶猛，送到堪比一流医院的校医室之后已经四天，却依然没有恢复意识，各种身体指标虚弱的让人以为这是一个久病缠身的病秧子。 墨言本来就病着，经过这一通自虐似的折腾之后，原本小小的感冒却变成了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的病症。 钟晓这几天也是寸步不离校医处，除非必要都不曾从墨言的病床边离开过。 站在雪白的病房里，钟晓的手指撩起墨言的额发，修长的手指似乎想要抹平那眉宇间的痛苦一般停留在那里，却又不敢用力。 到底要何时才肯醒过来？艾斯…… 他低喃着，弯下腰犹豫却又坚定地想去亲吻墨言紧缩的眉头。 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不识风趣的敲击声打破了病房里忧郁沉静的气氛。钟晓狠狠地皱眉，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 “又是你们吗？艾斯还没醒，你们就不能别来打扰他吗？”一看来人果然是国家安全局的人，钟晓的语气非常糟糕。 “抱歉，我们也是公务在身。”国家安全局的人硬冷地回答。 “公务？到底是什么公务能让艾斯变成这副样子？你们到底想让他做什么？”钟晓忍不住提高音量，但是在收到了护士小姐严厉的目光之后连忙压低。 “非常对不起，这是国家机密，你没有资格过问。我们只是来寻求艾斯·卫的回答而已，而且时间紧急，如果他再不清醒我们会采用特殊手段让他清醒。” “你们……”钟晓咬牙，凶狠地瞪着两人道：“你们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艾斯现在这种状况……” “你这种局外人没有参与的资格，我们再等一天，如果艾斯·为还不清醒的话，我们便会通知院方采取特殊手段。” 钟晓被一句局外人说的火起，可是还未等他爆发，病房内传出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三人一怔，钟晓马上丢下两人冲回病房。 第五十四章：因为是朋友，我才这么说 其实，墨言在敲门声响起的那个时候就已经醒了。 只不过那时，他模糊的视网膜只能捕捉到某个人离开的背影。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卫雨宫，但是很快他就自嘲地掐灭了这个念头。 又不是在童话里，一醒来就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怎么可能？ 视线渐渐清晰，墨言察觉到从窗口投设进来的阳光，柔和而温暖的，像是薄纱一般落在床上，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触碰到那无形的温暖。 墨言动了动手指，冰冷的指尖进入了阳光中，那一点温暖出现在指尖，虚幻的像是梦境一般。 但是墨言的心却并没有因此而温暖起来，他所奢求的温暖并不是这种毫无感情的阳光。就算近在咫尺，他也不会觉得满足。 因为明白那怀抱中的温暖，所以…… 眼角又开始泛起水光，墨言一怔，苦笑着擦掉了眼角的泪水。自己真的是变得越来越软弱了，怎么变得这么容易哭了？这可不行啊，自己可是任务中的特工啊…… 必须要有钢铁一样的精神才行，这么容易就动摇可不行啊。 现在自己可是一颗棋子，不是人，不能把感情带到工作当中啊。 不，自己现在根本就……不应该有感情才对。 墨言的手动了动，拖动了连在他指尖上的探测仪，盘在床上的线一拖，便把床边一堆药品带到了地上。 药片在罐子里面跳动的声音连成一片，墨言知道这声音会引来外面的人，让自己得之不易的安静破灭，但是他无力阻止，甚至有些希望它发生。 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正都是要面对的不是吗？虽然说不是为了国安局那些人才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但是折后抓奶哥误解不是很美妙吗？ 这会让他艾斯·卫的身份更加鲜活起来。 他自虐的笑着，等待着第一个进门的人。 “艾斯！”病房的门被推开，第一个进入的人让墨言有些惊讶。 是钟晓？那么易离应该也…… 墨言的眼眸下意识扫视，却没有发现易离的身影。忽然想起刚刚醒来那个模糊的背影，的确和钟晓很像。 “你醒了吗？艾斯？我马上叫医生！”钟晓的眼眸中洋溢着真正地喜悦。那目光让墨言略微愣怔，冰冷的心似乎暖了一点。 你是个特工，是个棋子，任务中不该有任何感情。 残酷无情地话却再一次冰封了他的心，他抿了抿唇，伸手拉住了钟晓的衣袖，制止了他的行为。 “不用了……”从发出第一个音，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好厉害，他咽了一口口水，湿润的一下喉咙。 “让外面的人进来吧。” 其实不需要墨言的允许，国家安全局的成员便进了病房，目光齐刷刷钉在墨言的脸上。至于墨言苍白虚弱的神态能不能勾起他们所剩无几的同情心，就未可知了。 墨言拉着钟晓的手，艰难地坐起来，黑色眼眸平静地看着两人。两个国家安全局成员心中一跳，因为在这平静到冷漠的目光中，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人类应该有的情感和波动。短短几天，就能够让一个人出现如此巨大的变化吗？ “艾斯·卫，我们来要答复，之前那件事你的回答是什么？”压抑住内心的惊讶，他们保持着公事公办地硬冷，问道。 “你们到底还想怎么样？”钟晓抢在前面回答，挡在墨言面前，质问着两个人。 “钟晓，我们最后一次提醒你，这件事情和你无关，请你不要插手。”对于钟晓的百般阻拦，国家安全局的成员也感觉到了厌烦。 “你们……”钟晓眉头一皱就想反驳回去，但却被墨言拉住。 “够了，已经够了。”墨言拉住了钟晓的衣服，低声呢喃。 钟晓不解地回头，将那一瞬间墨言露出来的柔和到虚幻的笑容永远印入脑中。 墨言朝这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露出了笑容，但这是最后的了，因为从此以后在这个任务结束之前他都不再是叫做卫墨言的人，而是名为艾斯·卫的特工。 “钟晓，谢谢你。”墨言扶着钟晓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钟晓想要去扶他却被他拒绝。墨言拔下手背上的输液管，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力量站好，钟晓在一旁随时小心着怕他摔倒。 “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这么说，而且我也只会说一次。”墨言转动眼眸看了他一眼，就算是在假装冷漠也总是闪烁着灵动光芒的眼眸一片沉寂。 “以后离我远一点，否则会受伤的。” 钟晓一怔，仿佛无法理解墨言这话的意思，只能呆呆地看着墨言摇摇晃晃地跟着国家安全局的成员离开。看着他挥开国安局成员想要扶他的手，倔强地靠自己的力量前进。 像是被恍若实质的黑暗包裹住了一般，钟晓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变得遥不可及。 “艾斯……” 看着大开的房门，钟晓喃喃自语，低沉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却更显寂寥。 …… 在国安局专属的医院里休养了好几天，墨言的身体指标看起来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因为墨言的脸色依旧是苍白的厉害。 今天要在这里接受简单的训练，墨言在一个房间里等待自己的老师。 等待的时间里，墨言不自觉的想起以前，他的教官是卫雨宫，只不过那时他不是在一个房间里等待着，而是在任务结束之后见到了等在外面的卫雨宫。 总会有一种奇妙的即视感，会让他不自觉地去回顾过去，但仔细梳理自己的记忆，却会发现有很多奇怪的片段。 同一个时期、同一个时间，但却有完全不同地两份记忆，两份都真实到了让他无法辨认，花了好久才分清楚哪一个才是自己的。 这时，房门打开，墨言收敛起了飘散在记忆当中的思绪，眼眸一扫，却有些惊讶。 进来的人是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虽然说干这一行不能看年龄，但是这也太年轻了。 而且看他身上也没有那种黑暗的气息，那种同类的气味。 “哦哦~找到了找到了~”青年拉过椅子坐在墨言对面，笑容满面看起来像是个富家公子哥儿：“我叫李旭轩，你可能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不过……蜥蜴可是受了你大恩惠了。” “嗯？蜥蜴？”墨言挑了挑眉，像极了某个人，带着一点不屑，“原来是你，那个……啊！世家子弟！” “是吗？你们是这么称呼我们的吗？也没错啦，朱可和夏明朗的确算是世家子弟。”李旭轩耸了耸肩，道。 “难道你不是吗？” “我？区区世家子弟怎么能形容我？你知道吗？北齐的国姓是李，我是这个王国的三王子，你应该叫我殿下。”李旭轩眯起眼，笑道。 “真抱歉我不是北齐国籍，没有这个义务。”墨言同样报以微笑，说出的话却有些针锋相对。 李旭轩终于露出了从容笑容以外的表情，眯起的眼眸中有丝丝冷光闪过，但很快就消失，恢复了那优雅的笑容，道：“这张嘴还真是厉害，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让你跪在我面前舔我的鞋子。” “但是现在不是平时不是吗”墨言对于这种威胁话从来都是不放在眼中的。 “哼！算是吧，他们要你办的那件事是我二哥牵头的，毕竟这国家安全局是我二哥的势力，如果让他做成了会大大提升父皇对他的评价，所以我不能让他做成。”李旭轩冷哼一声，说道：“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我想你也不愿意为了这么一件破事彻底改变自己的人生吧？你也知道这一行一旦进入就出不来吧？” 墨言发出轻蔑的笑，后仰靠在椅背上，道：“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出的去吗？就算我现在放弃，你又能给我什么？” 李旭轩的眉头一皱，压低声音凛冽说道：“别给脸不要脸。” “这可真是有趣，现在求人的不是你吗？” “你……”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三殿下啊，不知道大驾光临这种小地方有什么要事吗？”当房间里的对话有些变得紧张起来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阿尔菲斯？”李旭轩一看见来人眉头皱的更紧，道：“怎么？二哥抱上了执政官大人的大腿了吗？” “各取所需罢了，而且墨言在等的人是我，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还是请无关人士赶紧离开。”阿尔菲斯毫不掩饰对李旭轩的不屑，跟在修格奈鲁身边的他，怎么会在意一个王国的王子？ “你是在赶我走？真可笑，这可是北齐，是我的国家。”自尊心极高的李旭轩又怎么能受得了这种蔑视，语气凶狠。 “呵呵，就算这是北齐，这里也不过是瓦尔基里帝国的属国而已。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吧，小少爷。”阿尔菲斯阴阳怪气地讽刺回去，气的李旭轩脸色一通涨红，甩袖而去。 离开前，他狠狠地瞪了墨言和阿尔菲斯一眼，似乎在用眼神报复这两人。 碍事者终于消失，不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墨言和阿尔菲斯。沉默许久，还是墨言先开口。 “我没想到是你。” 第五十五章：进入国家安全局 “是我主动要求的，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阿尔菲斯没有去坐李旭轩坐过的椅子，而是靠墙站在墨言对面，“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个圈子，是个好苗子，所以才要了这个差事。” 墨言挑了挑眉，总觉得这话很耳熟。 “你要教什么？要教就干脆利落的教。”墨言有些不耐烦，右手不自觉的握住左腕。 “你的态度转变也太大了？怎么了？”阿尔菲斯抱着肩膀，笑着问道，“手上的疤，消不掉了吗？” “拜你所赐。”墨言闭上眼，冷冰冰地说：“寒暄是不必要的，有什么就赶紧说，浪费时间是可耻的。不用担心我，我会当做打了一份说不出口的兼职罢了，这种事我以前也干过，我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所以说我喜欢你啊，你这冷静决绝的态度我非常喜欢。”阿尔菲斯笑得很愉悦，灰绿色的眼眸溢出对这个孩子的喜爱，“你算是这一行里的临时工，要求会的不多，只要会谈恋爱就够了。这方面不会的话我们有专人教你……” “不需要！我相信我的女朋友比很多人都要优秀的多。”墨言撇了撇嘴，说道。 “呃……你这话有一种让人讨厌的炫耀感。”阿尔菲斯嘴角抽搐。 “是吗？那真抱歉。”墨言丝毫没有抱歉的样子。 “是吗？那真抱歉。”墨言丝毫没有抱歉的样子。 “好了好了，这方面不是我的专长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是教你一些简单的特工技巧，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阿尔菲斯歪了歪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你想要的是是吗？” “是吗？”墨言皱了皱眉，反问。 “你的欲望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重要？” “很重要。”阿尔菲斯的手指指向墨言，道：“如果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干嘛还要干这种有苦又累又不受劳动法保护的工作？欲望才是原动力，无欲无求的人才是最不被人信任的不是吗？” “是吗？欲望啊……”墨言一怔，以前他并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只要略微思索，他便得到了答案。 “我的欲望很简单，我向往的大概是特权吧？”墨言的眼眸转了转，黑色的眼眸闪烁着暗色的光芒，“那种能够……超脱世俗，无视世人眼光的特权吧？” “呵呵，真是相当大的野心呢。要达到这个目的，恐怕得做到国王才行吧？”阿尔菲斯笑了笑。 “所以说是只是个理想。”墨言也跟着笑。 “不过我喜欢，和我的差不了太多。”阿尔菲斯走到墨言面前，“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开始吧，不会花你太久的时间，加油吧。” …… 数日后，让国家安全局负责人头疼到快要掉光头发的肖朗总算松口，愿意叛逃到北齐来。以他这种身份，想要安全离开威尼格来到北齐自然是不可能的，其中各种设计好的或者意外的阻碍拦截这里表过不提。 对于刚刚回到学校两天的墨言来说，他所得到的消息只有肖朗已经到了北齐，他马上就要去见他。 他马上就能见到卫雨宫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类负责情报间谍的部门使用的车都喜欢黑色的大众款，墨言坐在黑色SUV的后座上，看着景色不断倒退。 “应该怎么做，不需要我再提醒了吧？”在前门开车的阿尔菲斯问道。 “不需要，我知道该怎么做。”墨言打开车门，走进肖朗暂时下榻的酒店。可以看出北齐真的很看重这个天网原情报官，因为这酒店是北齐一等一地高消费场所，顶楼的赌场还有销金窟的美誉，说是要花费工薪阶级一整年的工资才能住一晚也不为过。 可是国家安全局为了肖朗居然干脆的包下了一整层，从电梯到房门前看不到一个人影。 墨言在房门前停了下来，手抬起却在敲门前犹豫了起来。 很想见卫雨宫，但是当知道他就在这扇门后面之后他反而……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到底应该说什么他也完全不知道，他甚至…… 很害怕自己在他的面前根本无法顺利的说话，更不要提在监视摄像头下要完美的扮演好艾斯·卫这个身份。 “外面有什么人吗？进来吧。”门内的声音打断了墨言的思绪，墨言心中苦笑，到了这一步自己还能有什么选择？ 打开门，墨言默默走进房间，迎向了肖朗那饱含着期待与惊喜的目光。 肖朗愣愣地看着墨言，喃喃自语道：“艾卡迪琳娜……” 墨言一怔，低下头握紧双手，双唇紧紧地抿起，抿到发白，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我……我的名字叫艾斯·卫。”墨言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这是作为艾斯·卫最合理的反应，但却又并非是演技，而是墨言最真实的反应。 似乎明白艾斯的反应，肖朗的神色微黯，但还是露出温柔的笑容，低声道：“抱歉，你长得实在是和我的未婚妻很像……” “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墨言低着头，不愿意去看肖朗的眼睛。因为他们对彼此都太过了解，只要看一眼，卫大叔肯定能够发现自己的不妥。 “我并无意打乱你的生活，如果造成了困扰我道歉。”肖朗生怕艾斯会误会自己，连忙解释：“而且不要误会，我并不会做什么让你反感的事情，我会和国安局的人说明的。” 墨言一怔，略微抬起头，“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见艾斯没有那么戒备自己，肖朗那张英俊的脸仿佛放出光芒一般流露出喜悦，他像是陷入初恋的男孩子一般，想要靠近，但又害怕会破坏好不容易缩短了少许的距离。 见到这种表情，墨言心中忍不住微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见到卫大叔这幅样子。虽然只是演戏，但却很有趣。 “那个……”肖朗斟酌了一下用词，用一种可以算是小心翼翼的语气，说道：“能做个朋友吗？虽然说我们年龄差的大了一些，但是我现在只想……和你做个朋友……可以吗？” 墨言忍不住笑了笑，但很快就收敛了起来。思索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我接到的命令，是不能拒绝你的任何要求。如果这就是你的要求的话，我接受。” “那偶尔能约你出来吗？只是……逛逛。” “我说了我无法拒绝的，每周末我都没课，随你喜欢。” “那……我现在能碰你吗？” 墨言愣了愣，没想到卫雨宫饰演的肖朗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愕然之下抬起头望向了他。一瞬间的视线交汇已经能让彼此知道很多的事情，墨言捕捉到了卫雨宫眉头极其短暂的一皱，连忙低下头。 “随你……喜欢。”用上不情愿却必须强忍的语气，面对肖朗的靠近墨言后退一步却靠上了房门。 微凉的手出碰上自己的脸，那温度、指尖的粗糙感都那么熟悉，这么简单触碰就已经让他快要坚持不住，尤其是感受到近在咫尺的那深情注视。 来到北齐以后的孤独…… 被内部的人欺骗抛弃…… 面对审问却不能奢望救援…… 对奥菲的不甘心与无助…… 一瞬间积攒的负面情感溢满了墨言的心，再坚固的心防也无法阻挡，好像再不宣泄他就要爆炸开来一般。 但是……这是任务中啊…… “啪！”条件反射一般拍开了肖朗的手。 肖朗愕然地保持着被拍开的姿势，不解的看着面前的青年。 墨言的双唇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抱歉……我……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先失陪了……” 话一说完，他便打开房门跑了出去，留下依然愕然的肖朗。 …… 回道酒店大厅的墨言一脸漠然，早已没有了在肖朗面前的失态。阿尔菲斯靠在车门上，拍了拍手。 “漂亮的演技。”他赞道。 “有一部分是真的。”墨言擦了擦被卫雨宫摸过的位置，好像很厌恶一般，“回去吧，这几天我不会再见他了。” “OK。” 黑色SUV启动，墨言的头靠在车窗上，眼眸无意识的上扬，去寻找卫雨宫所在的楼层，右手紧紧握住左腕，掌心能够感受到伤处那粗糙的感觉。 与此同时，卫雨宫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脸色冰冷地看着那辆黑色SUV离开。 绝对出了什么事，墨言的反应很反常…… 第五十六章：性情大变 从国安局回来过的墨言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或许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他只不多时变得更加孤僻、更加冷漠，但是对于易离和钟晓来说，他们都怀疑回来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墨言以前是冷漠，但是相处的久了就会发现那只不过是伪装，是保护自己的手段而已，实际上他还是很热心的。可是现在…… 他仿佛真的变成了铁石心肠一般，就好像一潭死水一般，任何事都无法再让他泛起波澜、 “艾斯，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不清楚状况的易离无法理解这种剧烈的变化，他拉住站着冷漠步子前行的墨言，问道。 墨言的脚步停了停，扭过头冰冷的眸子直视易离。 “我要去图书馆自习，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请不要妨碍我。”他说，带着彻骨的冷漠。 “艾……艾斯？”被墨言冰冷语气吓到，易离有些害怕这样的墨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等他反应过来后带着大男孩特有的坦率的脸上升腾起了愤怒。 “有什么事就不能和我们说说吗？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那是你擅自把我和你们混为一谈而已。”墨言继续前行，冷冷的瞥了易离一眼，看上去毫不在意地狠狠伤害了这个大男孩。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 “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你觉得你有那个资格去说了解我吗？开玩笑。”他冷笑，离开的脚步决绝而冷漠。 “我……我……”易离张了张嘴，却反驳不了，或者说他这种性格的人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种状况。 他一定是那种很容易和所有人变成朋友的类型，一定没有品尝过这么冰冷的对待。 “我明明是为了你好……” “但是我没有接受这种好意的义务。” “我……我要和你绝交！”束手无策地易离使出了他的绝活，尽管只有小学生程度，但却是他能够做到最严重的事情了。他期待着墨言能停下脚步，能恢复以前的样子，但是最终他只有失望。 因为墨言留下的话，只有一句但这轻蔑的“求之不得”。 转过拐角，却发现了藏在那里的人，墨言连目光都没有转动，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有必要说到这个地步吗？易离不是我，他会受伤的。”钟晓靠在墙上略带忧伤地看着墨言。 “和我有关系吗？”墨言并没有因为对方变成了钟晓而改变什么，依旧是那种带着嘲讽的、冷漠的声音，“他自己愿意怎么想是他自己的问题……嗯！？” 突然被人拉住手挽，不得不停下脚步。墨言皱起眉，不耐烦的瞪向钟晓。 “你到底还想装到什么时候？我不相信人类能够在短短几天里改变这么多！”钟晓高声说道，也幸好受到打击的易离已经离开，否则他也掺合进来这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因为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你觉得一个间谍，一个专门用来做某个人替身情人的间谍还算是人吗？”毫不示弱的面对钟晓的视线，墨言拽住他的衣襟迫使他低下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进到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墨言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我现在不在一个世界了，所以别再烦我了！” 说完，墨言狠狠的甩开钟晓，和那体格完全不相符的力量把钟晓甩到了墙上。他拍了拍手，捡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东西离开。 钟晓扶着撞得生疼的肩膀，看着墨言离开的方向，不由得紧紧握起拳头。 不在同一个世界了吗？那个世界有这么可怕吗？ …… 周末很快就到了，墨言走出最高军院，便看到停在外面的一辆黑色跑车，夸张的流线型线条和压低的地盘，让它看上去酷炫而有价值不菲。 肖朗靠在车头等他，画面美的就像漫画里一样。 见天和肖朗出去约会，不是和卫雨宫，而自己也不是卫墨言。 身后永远有人跟踪监视，所以自己必须要演好那个苦情艾斯·卫。 “我迟到了吗？”他看了看表，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迟到，反而早到了五分钟。 “不，是我早到了，因为太兴奋了结果一大早就醒了。”肖朗温柔一笑，打开车门让墨言坐进去，“想去哪儿？” “随意，我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墨言面无表情地回答，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呵呵，真糟糕我也不是本地人，那我们两个外乡人就随意逛逛吧，我请你吃北齐的特色小吃如何？” 墨言眼睛一亮，但马上意识到这是墨言的反应，而不是艾斯·卫的，连忙甩了甩头。 将身边人的小动作捕捉，肖朗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卫雨宫还是肖朗。 但是墨言并未发现，依旧努力的扮演着艾斯·卫。 肖朗显然是做过功课的，虽然看得出对街道的不熟悉，但是他很快就将墨言带到了一家看上去有些破旧的点心店。看着店内摆放着的有年头的木质桌椅，嗅着鼻尖那一丝淡淡的甜味，墨言的好奇心和馋虫被勾了出来。 “要吃什么？”肖朗打开通讯器，翻开旅游网页，读到：“嗯……据说这家店已经有上百年历史了，招牌是红豆糯米糕和芒果糯米糕……” “我要芒果。”没有等肖朗把话说完，莫言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惹来了肖朗略微惊愕的眼神。 随即他笑了起来，关上通讯器：“那我就要红豆好了。” 两份甜点很快就送了上来，量都不大，都是那种刚好能尝到其中妙处却让人意犹未尽的量。 墨言看了看肖朗面前那个瓷碗中夹杂着一颗一颗红豆的糯米糕，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好吃。 “要试试吗？”肖朗用筷子夹起一点，乳白色的糯米糕粘连着，好不容易才弄断，然后递到墨言面前。 墨言看着那红色的筷子尖端一点白色软糯的糯米糕，无法拒绝它带来的诱惑，犹犹豫豫地张开嘴，咬住了肖朗送来的筷子。 刚一入口，他的脸上便放出光来。 好吃。软糯弹牙的糯米糕和天糯的红豆混合在一起，敲打好处的甜味和口感的层次都让人欲罢不能。 “好吃吗？”肖朗的眼中溢出满满的宠溺，也不急着收回被墨言咬住的筷子，问道。 “好吃……”墨言愣愣地回答，这才意思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张嘴重新低下头。 “好吃就好，也不枉我大老远带你来这里了。”肖朗微微一笑，就这样用着墨言咬过的筷子，自己尝了一口，苦笑道：“是很好吃，不过对我来说可能有些太甜了。” “不喜欢的话，又何必要来甜品店？”墨言低着头好像在数从糯米滋上落下的椰丝数量。 “嗯？但是我觉得你会喜欢啊，而且艾卡迪琳娜……”肖朗一怔，苦笑道：“抱歉，请不要误会。” 墨言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问道：“你……这么爱他吗？那个……艾卡迪琳娜小姐……” 因为艾卡迪琳娜也是墨言扮演的，所以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墨言总有些可耻的代入感。哪怕是这种形式也好，他也想确定些什么。但又觉得可笑，根据剧本这回答早就已经定下，肖朗如果不爱艾卡迪琳娜的话又怎么会在这里？ “嗯？是啊，大概她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爱过的人吧，她是那么的……干净、温暖、纯洁，她会为我过去的那些艳史吃醋，但却依然会留在我身边……她是我的天使，我的净土。只有在她的身边，我才能够放松下来……”肖朗笑了笑，却浸透了忧伤：“但是……大概是我以前犯过太多错吧，她就这样离开我了，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有些无法相信。” “无法相信？都已经一年了……”墨言下意识的继续着剧本中的对话，意识却陷入了肖朗此时散发出来的忧郁和深情的话语中。 艾卡迪琳娜真的好辛福，就算她只是个虚构的人物。 “是啊，都已经一年多了，可是我依然无法想象。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没有她的世界。她的笑容此时却只能停留在照片和影像中，我……”肖朗抬起手，掩饰的用袖子檫了檫眼角。 对话没有再继续下去，墨言没有回答，只是用竹签扎起一个芒果糯米糍，是刚好一口一个的大小。 和红豆糯米糕不一样，芒果糯米糍的味道酸到了心里，却又夹杂着甜味。 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吧？ 凭借着对肖朗这个角色的了解，天黑之后就应该结束了。这一幕谢幕，艾斯·卫回到学校，肖朗回到他的酒店，等待下一幕的开启。 但是出乎墨言的意料，当路灯亮起，天色黑透之后，肖朗抬头看了看天，然后说道。 “艾斯，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第五十七章：不做爱人的理由 “好冷~”墨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已入秋季，晚风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凛冽，或许一开始觉得没什么，但却会一丝丝地抽走身体的热量，不知不觉手脚就会变得冰凉。更何况他们所在的地方还要是夏日情侣的圣地，秋冬却人踪绝迹的滨海长廊。 路边的路灯散发着冷色光芒，湿冷的海风吹在脸上还真有些刀子的感觉。 “这里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在这里他们也没办法跟踪……”肖朗双手收在风衣口袋里，神色变幻，“墨言……” 伴随着这句呼唤，墨言知道自己面前的人不再是肖朗，而是自己的长官卫雨宫。 “真的没问题吗？就算他们无法跟踪……”墨言转动眼眸环视一周，发现这里既空旷，又没有什么建筑，要是跟踪的话还真是相当明目张胆。 这会激怒肖朗的，所以墨言觉得他们不会做这么无谋的事情。 “他们可以在这里装窃听器或者说干脆就在你身上……”他说。 “带你来这里是我临时决定的，至于我身上……”卫雨宫冷冷一笑，“你觉得他们会鲁莽到在一个前情报官身上装这种东西吗？” “倒也是，大概在那几栋大楼里用望远镜或者干脆用卫星监控我们吧？”墨言的目光扫过遥远伫立的黑漆漆楼房，说道。 “还有UAV（无人机）这一招吧，不过今晚这一片区域的风很大，不适合UAV的起飞，可以不去考虑。”卫雨宫扭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大海，费力地描绘出海平线上焦黑一片的大地。 不管过去了多少年，看到那一片刻印着痛苦和绝望的土地依然会让他感慨万千。 “出了什么事？墨言？” 夹杂在海风中，卫雨宫的话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墨言却如临大敌。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试过成功的骗过这个可恶的大叔，无论他觉得自己表现得如何正常，却总会被发现破绽。 “什么发生了什么？我在北齐每天都要发生很多事情哦。”墨言挤出一个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你前几天的表现很失常。”卫雨宫不需要去看墨言的脸，表情什么的实在太容易伪装。重要的是声音，是哪隐藏在平常声线下的细微波动。这种破绽大概只有他能够察觉得了，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告诉墨言为什么自己总能轻易识破他的谎言，因为这是只属于他的秘密。 “那是演技啊，身为艾斯·卫那是理所当然的表现吧？”墨言扯了扯嘴角，艰难地伪装着自己。 一阵海风吹过，带起了卫雨宫风衣的下摆之后从墨言单薄的衣服缝隙中穿过，狠狠地从他的身体上刮走一层体温。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卫雨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带着暖意和湿气的吐息被海风带到墨言身边的时候已经一片冰冷。 “最重要的不是谎言的内容。”卫雨宫轻声说道，话题好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但又让人觉得合理。他转过身，海风拂乱他额前长长的黑发。 “重要的东西，是你说谎的理由。我以前应该教过你这句话……”他走到墨言面前，抬头轻轻擦过墨言的脸颊，低声说道，“重要的东西，是为什么你要用‘我很好’来欺骗我。这样考虑的话就太简单了，你说你很好，那就说明你过得不好。” 墨言一怔，忍不住移开目光后退一步。但是卫雨宫却步步紧逼，握住了他的左腕。 “至于说谎的理由，如果不是不希望我担心，那就说明和我有关系。是哪种？墨言？”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和你有关我才会混乱成这副样子啊！除此以外的理由我才不在乎！ 墨言心中如此怒吼，但是等到它转化为声音，却变成了…… “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那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强硬地将穿着单薄的青年揽入怀中，为那微冷的体温而心痛。 “这……该让我从何说起？再说伊丽莎白回去应该和你汇报过……”墨言苦笑，太多事情他不愿意去回忆。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卫雨宫轻轻抚摸墨言的脸颊，“从你到达北齐开始，最好能把每一天发生的事全都告诉我。” “那怎么可能？谁能记得那么清楚？”墨言吐槽，表达自己的不满，嘴角依然带着笑，但是埋在卫雨宫颈窝的双眼却渐渐湿润了起来。 指尖的淡淡烟味和熟悉的古龙水香味真的让人安心。 他抬起手紧紧地拽着卫雨宫的黑色风衣，抱怨着。 “真的很可恶啊！所有人都把我当怪人一样，明明只不过因为一个姓氏啊！有什么奇怪的啊……” “嗯。” “最要命的是他们行动之前完全没有通知我，而且还是用那种方法，我接受不了……” “嗯。” “最可恶的是我明明被抓了啊，可是外面的成员根本就没有任何救援行动啊，最终还是因为同学的帮助才洗脱嫌疑的。真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我……” “嗯。” “来到这里之后，那种孤独感特别的强烈，就连自己的组织也不能相信，有时候我觉得我就像是被抛弃在最高军院里……” “嗯。” “而且我……很想见你……” “那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因为你说……没有特别的理由不能和你接触啊？我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 “笨死了，我想见你、我想听你的声音……这不就是理由了吗？” “这……这种话你就不能早点说吗？”墨言推开卫雨宫恶狠狠地瞪视他，却发现有什么溢出眼眶流了下来。 然后被温柔的拭去。 “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死脑筋而已……”卫雨宫温柔地笑着，依旧带着墨言深恶痛绝的痞气，道：“我的王牌被人欺负了，所以我觉得要宰了所有欺负你的人。” “呃……你说这话的表情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墨言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吐槽，却更忍不住想笑。 “当然不是开玩笑。”卫雨宫理所当然地说道，仔细地帮墨言把脸上的泪痕拭尽。 “那计划怎么办？任务怎么办？” “只不过是浪费了十八年毫无意义的时间罢了，大不了从头来过，十八年我还等得起……不，说不定我花十八年能找到另一个墨言呢？这样看来也不算是无意义……” “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还是死心吧。”墨言面无表情的吐槽，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把额头枕在卫雨宫的肩膀上，低声地笑着。 “大叔……” “嗯？怎么了？” “今天对艾斯说的那段话，能再说一次给我听吗？” “哪一段？” “说你多么爱艾卡迪琳娜小姐的那一段。” “嗯……如果你希望的话，我随时可以把这些话的对象转变为你。”卫雨宫愣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却又有些抓不住。他很认真地开口问，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奇特的光。 “做我的爱人不可以吗？墨言。” 墨言一怔，心中说不出是喜悦还是酸涩。不过能够听到这句话也已经足够了，既然卫雨宫的目的是帝国皇位的话，身为男性的自己不能和他一同出现在阳光下。毕竟皇帝也是一个要命的职业啊，无论是为了威信还是血脉存续，自己的存在大概都只能是绊脚石吧？ 没有那个必要去嫉妒，也没有必要为之不甘心。 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个可能，又何必多想？弄得自己像个妒妇一样，难看死了。 “我才不要！” 墨言的回答干脆利落，而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答案的卫雨宫眼中还是泛起了少许失望。 “12岁诶，这已经超过老牛吃嫩草的范畴了吧？你这种私生活混乱、家务无能、铺张浪费的男人谁要啊？”墨言嫌弃地撇嘴，说得卫雨宫苦笑。 “哦是吗？那可真是抱歉我是个没人要的男人。” “哼！做你的爱人有什么好？只能在安全的地方期盼着你安全回来？这种生活我才不要！！与其成为那种只能在床上满足你的欲望的关系，我……”墨言的话顿了顿，露出一个略带凄婉的笑容，“我更希望保持现状。在我看来，棋子比爱人要好得多……嗯？” 下意识地伸手将墨言紧紧抱入怀中，用力到仿佛害怕他会消失一般。 “真是……受不了你，有时候你的坦率实在是让人厌恶……” 还在迷恋着脸颊摩擦毛呢大衣的感觉，耳边的低吟让墨言一瞬间产生了冲动。 “大叔，现在我真的很想和你上床怎么办？” “呃……别在这种不可能的时候勾引我！”耳边的声音变得咬牙切齿起来，让难得能将卫雨宫一军的墨言心情愉悦了起来。 “啊拉，之前是谁说前功尽弃也没关系的？” “你别逼我，信不信我真的就在这吃了你？” “嗯……好吧，我信。” “真是的！你啊，知不知道我忍了多久？别随便挑逗我……” “呵呵……” 第五十八章：麻烦的朋友 已入初冬，空气带着一丝丝让人肺颤的冷意。 “呼……” 曲腿坐在冷风凛冽的阁楼上，一个男子指尖夹着燃起的烟，朝冰冷的空气呵出一口气。 温热的呼吸一瞬间结成白雾盘旋而上，隔着迷蒙的白雾，远处背着日出的林立高楼一片模糊，像是剪纸画一样。 或许自己不该这样，毕竟整个天网都在为了“Joker”忙活着，自己身为二处副处长应该首当其冲才对。 但是偶尔，也想这样放空脑袋什么也不想。 “我还在想怎么没在处里见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啊。”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雷蒙惊讶扭过头，便看到自己的老师站在自己身旁，靠在窗台上向外眺望。 “又没回家？老这样熬皮肤会变差的。”洛克昂将一杯暖暖的咖啡贴在雷蒙的脸上，说教道。 “我可不想被住在处里的老师说教。”雷蒙苦笑，结果咖啡捧在手心，“再说我是一个男人，皮肤差点就差点吧。” “啊是吗？”洛克昂垂下眼，看着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学生一眼，又把目光放远，望向正在缓缓上升的太阳，“也对，你和我不是一个类型，不像我是靠脸吃饭的。” “老师何必总是强调这一点？虽然说老师的确是以这个出名，可是除此之外老师也是很厉害的。”雷蒙捻灭了烟，喝了一口咖啡。 “这是为了提醒自己而已，因为小凛离我太近了，我必须要这样才能克制下去，毕竟男人的欲望是很可怕的，更何况以前小凛对我真的是一点防备都没有，那不是在诱惑我犯罪吗？”洛克昂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这个……我个人感觉与其说是诱惑还不如说是确定你没有威胁吧？各种意义上……”雷蒙坏笑，带着洛克昂的影子。 “你小子想死是吧？”洛克昂露出完美的笑容，抬起手放在一旁墙壁上。啪的一声，那可怜的墙壁就出现了一个凹坑。 雷蒙撇了撇嘴，低声道：“这个力量太无耻了，明明战斗力只有5……” “小子你要反天了啊？”洛克昂敲了敲雷蒙的脑袋，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将和煦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你怎样？”突然，洛克昂有些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什么怎么了？”雷蒙没理解老师的意思，问道。 “你和那个韦恩啊，还能是什么？”洛克昂笑了笑，摸了摸雷蒙的脑袋，道，“你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我不好说，但是你的表现实在是让我不爽。你到底在演什么？女王？你有这方面的嗜好吗？” “才不是！”被摸头就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雷蒙有些怕痒地瑟缩了一下，低声道，“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很多事情我都希望能够忘掉可是却又不行。结果弄得自己混乱不已，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但是这么拖下去也没问题吧？你应该知道那个韦恩是怎样的人吧？他不会永远呆在这里的。”洛克昂说道，“他不是那种能够轻易驯化的。” “我知道，他是只野狼，而不是家犬。”雷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初升的太阳映在他的眼眸上。 “先这样吧，顺其自然吧。” 洛克昂一怔，抬手狠狠地揉乱了雷蒙的发，然后朝他伸出手。 “既然如此那就起来吧，再过一会儿二处就该忙翻天了吧？” “嗯。”拉着老师的手，雷蒙站起身，依恋地望了一眼太阳，说道，“走吧，希望今天的工作能在十点以前搞完。” “努力吧。早点接我的班，我这个老人家就退休养老去咯~” “……那我还是不要那么努力比较好……” …… 回到北齐。 “你那边怎么样？”端着冰镇红茶，卫雨宫出现在二楼房间门前，看着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好像被贼光顾过一样的房间，问那个正埋在混乱中的人。 “没有！居然真的没有！”墨言把头从床底下收回来，“虽然说现在就给你安排一个相对自由的居所已经让我很惊讶了，但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居然连窃听器、监控摄像头都没有！难以置信！” “呵呵……”卫雨宫端着柠檬红茶往一团乱的床上一坐，笑吟吟地看着有些抓狂的墨言，道，“你觉得我花这么多心思把你培养成双料间谍是为了什么？安装窃听器如果被我发现的可能性是很高的，与其为了这种事激怒我，还不如装作大度什么手段都不用。反正还有你在不是吗？安插在肖朗身边最棒的眼线。” 他轻轻挑起墨言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不过他们还真是相当的相信你啊，你做的很好。” “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们都不相信我就没有办法了。”墨言抬了抬左腕，露出左腕上那刺青，自嘲地笑道。 手腕突然被握住，墨言一怔，发现卫雨宫又皱着眉头盯着那里看。 肌肤仿佛被针刺一般隐隐作痛。 “都看过这么多次，还有什么好看的？”墨言笑了笑，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别动！”卫雨宫的手好像铁钳一般，语气强硬。 墨言被吓得不敢动，任由对方一寸一寸地用视线检查伤疤的位置，看着卫雨宫的唇贴上去…… 伤处更加敏感的肌肤将那微热柔软的触感反馈到大脑中，墨言的脸突然红了，但却又舍不得放开。 “下次不要再这么干了，不要随便留下伤疤。” “嗯，我尽量。” 没有强迫墨言去承诺什么，卫雨宫轻叹一口气，揉乱了墨言的发，道：“你这么快就说要搬过来住，国安局那边会不会觉得太快了？毕竟你之前那么抗拒。” “嗯？我表现出了相当的敬业精神和自暴自弃，接下来只要你表现出对我足够的迷恋就可以了。”墨言耸肩，微笑道。 “足够的迷恋啊……”卫雨宫呵呵一笑，“太简单了。” “是吗？那也请你加油啊，我还要回学校，毕竟还没有正式放假。”墨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 “下次见面应该是五天后，一切都如同计划，你也放松点吧。”叫住打算离开的墨言，卫雨宫说道，“有我在，出了什么事都要记住有我在。” 墨言一怔，忍不住笑出来。 “嗯，我知道了。” …… 不能否认卫雨宫的到来给墨言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原本那阴郁到密不透风的心境现在晴朗了不少。但是在学校他却还要保持那冰冷的模样，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会绷不住。 看开了以后就好了，不去奢望就好了，去想那些自己根本不能拥有的东西只会让自己更难受而已。 这样就好，知道卫大叔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就够了。 穿过校道，两侧的树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昨晚下的一点薄雪给冬日更添一份萧索。 隐隐约约听到争执的声音，墨言的脚步不停当做没有听到一半继续往前走。如果是以前他可能还会好奇一下，但是现在他才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你们乱说！艾斯不是这样的人！” 模模糊糊的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墨言的脚步一乱，然后渐渐地停了下来。 “哼！也就只有你这么说了，现在那个艾斯·卫可是真成了校园名人了。哼！不就被什么帝国执政官赏识了吗？鼻孔都快翘到天上了。” “你们乱说！艾斯才不是因为这件事……”拼命想要解释但又说不清楚的语气。 “而且听说他现在好像还被男人包养了，哼！贱民就是贱民，改不了了……”心领神会的不屑笑声。 “你……你们……”拳头到肉的声音。 后面对话声就更加听不清楚了，只剩下混乱一片的争执斗殴的声音。 墨言站在空无一人的校道上犹豫了许久，却还是改了方向拐进树林中。 易离这个家伙一点都不懂审时度势，明明对方人多势众，他还在倔什么？要不然也不会导致现在这被四个人围殴的局面。 “喂。”一只手搭上正打得开心的人的肩膀。那个人不耐烦的回过头，却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艾斯·卫！？” 死人连忙停止施暴，倒不是害怕惹到墨言，而是墨言此时在学校里是彻底的特权阶级，只要他希望，保卫科可以把任何人关进禁闭室去。 墨言转动眼眸望向蜷缩在地上的易离。脸上青了一块紫了一块，身上隔着衣服看不太出来，但是凭借墨言的眼力还是能判断出没有骨折没有内脏破裂脑震荡之类的。 “嗯……嗯？怎么不打了？”易离试探地打开保护脑袋的手，正在为突然停止的殴打奇怪，却惊喜地发现墨言的存在。 “艾、艾斯！”他惊喜地呼唤墨言的名字。 墨言没有理他，而是扫了四人一眼，道：“滚。不要让我在学校里见到你们。” 四个人连忙离开，走到自以为够远的地方之后，议论声又遥遥飘过来。 “切！拽什么拽？不就是个卖身的吗？呸！” “就是，和他一般见识还脏了我们的手。” “……” “艾斯，他们……”因为疼痛还一时间站不起来的易离指着那四个人的背影一脸愤怒。 墨言却没有理会，一直等到那四个人离开好一会儿了，他依然一言不发。 “艾斯？”易离歪着脑袋想去看墨言的表情，但却发现自己的角度不太对，有些忐忑地开口问。 “唉……”墨言长叹一口气，装过身看着易离，“不要再和我扯上关系了，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下场。”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有挣扎起身的声音。 “我没关系哦！因为我相信艾斯啊！艾斯其实根本没有变！我会想办法和所有人证明的！”易离扶着树干，一如既往地不识趣。 墨言一怔，除了无奈还有一丝心暖。 果然易离这种类型的家伙才是最麻烦的啊。 结业典礼一结束，墨言便准备收拾东西搬到国安局分配给肖朗的别墅中。当然在去之前他又被国安局成员好好叮嘱了一番。 只要肖朗有什么异常举动一动要马上报告。 他来到别墅自带的小院前，正想打开门，却发现客厅那巨大的落地窗后面的窗帘是拉开的，能够看到卫雨宫正坐在客厅，看样子是在看电视？ 墨言忍不住微微一笑，打算推开小院的铁门，这是透过落地窗看到别墅里一扇门打开，又一个人走了出来。 那是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的奥菲·萨贝斯。 第五十九章：四个人的心思 钟晓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 性情大变的艾斯就不说了，易离虽然说会在北齐多呆几天，但是主要是用来陪女朋友的。结果刚一放寒假，钟晓就又恢复成了独自一人的状态。 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钟晓苦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想起墨言来。 他的话应该会留在北齐吧？不过大概又是因为那种理由吧？这样的话想来他也不会想要见自己吧…… 总觉得好久没有和他说过话了。 钟晓长叹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居然就在大街上发起呆来，惹来许多路过的人怪异的目光。 嘴角略微抽搐，正打算离开，却被人撞了一下。 “嗯？” “抱歉……嗯？” 钟晓回头，刚好对上那个人抬起的目光，两个人同时开口也同时停下。 “艾斯？你怎么了？”钟晓掩下心中的一丝惊喜，疑惑地看着有些失魂落魄地墨言，问道。 “钟晓吗？我没事。”墨言甩了甩头，没打算和钟晓多聊，错开身体就打算离开。可是走了两步他又折了回来。 “钟晓，这附件有什么能安静喝酒的地方吗？” …… 别墅里卫雨宫真的是在看电视，或者准确的说是在看电视右上角的时间。 已经这个时间了，为什么墨言还没有回来？ “雨宫~” 两支白生生的手臂伸了过来，揽住了他的脖子。沐浴露的香味萦绕在鼻端，让卫雨宫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奥菲，注意你的身份，你来这里是作为艾斯。卫的姑母，别弄错了。”卫雨宫让别墅里的主控电脑拉上窗帘，冷漠地开口。 “有什么大不了的？”奥菲趴在卫雨宫肩上，娇俏地笑着，有意无意地用她丰满的胸部挤压着卫雨宫的后背，“反正也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监听器，不会有人知道的。” 卫雨宫皱起眉，以前怎么没觉得奥菲这么烦人呢？ 墨言怎么还没回来？ 奥菲没有察觉到卫雨宫的心不在焉，她的手指轻轻的在卫雨宫胸口滑过。难得有机会能够和他独处，她才不会过来坐一会儿就走呢。察觉到奥菲的手越来越过分，卫雨宫却丝毫没有那种兴致，反而有些厌恶。 “呵呵，和ace住在一起，是不是会让你想起在总部的时候？”一边似有似无的挑逗着卫雨宫，奥菲说道。 “嗯？”卫雨宫挑了挑眉，心中微沉。 “在威尼格，你和ace不也是住在一起的吗？”解开卫雨宫的一颗纽扣，奥菲低声笑着。 卫雨宫却猛地站起身，因为措手不及的奥菲只能趴在沙发背上，抬起头来迷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的？”卫雨宫黑色的眼眸深处带着一丝杀意，“这件事你从哪里知道的？” “呃……这没什么吧？我只是……唔！”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奥菲连忙掩饰，但却突然发出悲鸣。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就好像有人正用力掐着那里一般，瞪大惊恐地眼眸看着居高临下地男人，像是缺氧的鱼一样挣扎着。 “雨……雨宫……呜呜……我、错了……求你……”奥菲的手抓住卫雨宫的裤腿，断断续续地哀求着。 犹豫了几秒钟，卫雨宫才深吸一口气，移开目光。 “咳咳咳……咳咳……”奥菲好像活过来一般剧烈的喘息着，身上的浴巾已经散开露出大片诱人肌肤但是却根本无法引起面前这个人的兴趣。 “奥菲，要记住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卫雨宫靠在沙发靠背上，对近乎完全赤裸的奥菲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但是眼眸中却像蒙了一层雾，毫无感情。 “不要一再的挑战我，知道吗？” “咳咳……咳……”奥菲咳嗽着，一只手却拽住卫雨宫的裤脚，抬起头看着卫雨宫，苍白的脸露出一个笑容。 “雨宫……我知道……咳咳……只要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我……无所谓……” 看着这样的奥菲，卫雨宫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 昏黄的酒吧里，模糊低沉的蓝调若有若无的透入人的耳中，钻入人的心中，莫名其妙的就会让人多了一丝忧郁伤感。 墨言仰头灌下一整杯啤酒，杯底狠狠地砸在木质吧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艾斯……你之前喝过酒吗？”坐在一旁的钟晓端着酒杯很有些担心地问，他看了一眼酒保指给他看的空酒瓶子，嘴角抽搐。 “这么喝可是会很难受的……” “没关系，我就是想喝而已……”墨言趴在吧台上，脸颊上浮起酒醉的熏红，格外诱人。 “出了什么事吗？”虽然说能够和墨言一起喝酒让钟晓多少有些高兴，但是现在这样子根本只能让他担心而已。 “什么事？”墨言放空的眼眸映着酒柜上玻璃制品反射出的光，星光乱成一片，微微张开的双唇被酒润的粉红，呼吸间能够看到那仿佛隐藏在贝壳中的扇贝肉一般柔软的舌尖。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墨言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随着动作锁骨一瞬间从衣服的缝隙中露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地诱惑着心思不纯的钟晓。 “我只是……在嫉妒，在不甘心而已……”墨言抿了抿唇，仿佛忍受不了痛楚一般开口，“很难受……但是却谁也不能说……” “咳咳……”钟晓掩饰自己不正常的脸色轻咳两声，低头看着自己的酒杯，好像在数啤酒冒出的气泡，“不能和我说吗？” “你？”墨言笑了一声，脑袋在自己的手臂上蹭了蹭，醉醺醺地说，“不行不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 断断续续地说完话，墨言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每一次合上再睁开都要依靠巨大的毅力。 “喂！喂！艾斯~你不是醉了吧？喂……”察觉到不妥，钟晓连忙去推墨言，“别睡啊~喂！” “才不会睡呢……才……”墨言的眼睛越眯越小，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别骗人了喂！睡之前告诉我你住那里啊！喂！” “住……13号……啊！不对……”墨言闭上了眼，低声呢喃：“博尔亘……六区7号……” “喂！艾……艾斯……”看着已经睡去的墨言，钟晓语滞，只能绕了绕头，无奈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同世界的人】 钟晓一怔，扭过头去看醉倒的墨言。 “不是同一个世界吗？那个世界……这么可怕吗？”他低声问，可是墨言无法给他答案。目光被墨言那随着呼吸轻轻开合的双唇吸引，那湿润的淡淡粉红色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让他无法忽视。 也无法抵御那种诱惑。 下意识地侧过身，钟晓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居然低下头靠近那毫无防备的双唇。 想要尝尝这双唇的滋味，是不是和自己想象的一样美好…… “少主？居然在这里见到你，真罕见啊~” 酒吧门口的铃铛响起过后，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吓得钟晓连忙坐直身体。僵硬的扭过头便看到一个两臂纹满刺青的大汉正朝他走过来。 “刘安……是你啊……”钟晓长舒一口气。 “诶？怎么了？”刘安走到钟晓身旁，看到醉倒的墨言挑了挑眉，道：“这小子挺标致的，少主你钓到的吗？” “别乱说话，他是我的同学。”钟晓抿了一口啤酒，缓解了一下喉咙的干涩。 “吼吼~”刘安一副‘我懂了’的样子，结果惹来了钟晓的白眼。 “帮我把他送回去，地址是博尔亘六区7号。”钟晓瞥了一眼墨言，说道。 “诶？就这样送回去？” “你在乱想什么？什么时候你的大脑里才能装些和下半身无关的东西？” “嘿嘿~少主你懂我的嘛~” “懂你个P，赶紧手脚麻利！要是赶在路上对他动手动脚，你的那俩爪子就别留着了。”钟晓冷冰冰地瞪了刘安一眼，后者连忙把手藏到身后，嘿嘿的笑着。 看着去换了一身还看得过去的衣服的刘安背走墨言，钟晓朝酒保点了一杯鸡尾酒，看着那颜色鲜艳的液体，他却没有什么心思去品尝。 “不同……世界的人吗？”他低声呢喃，随即笑了出来。 “那我就去你的世界看看好了。”他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 墨言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某个浴室里，身上寸缕未着，浸泡在温热的水中。 他摇了摇头，但是醉酒的副作用还未过去，无论看什么都觉得有重影。 “行了吗？”身后响起某个人的声音，墨言不需要回头也知道是谁。 “怎么了？怎么喝醉了？还是被人送回来的……”卫雨宫语气不怎么好，倒不如说下午因为奥菲而恶劣起来的心情此时愈发糟糕。 “醉了吗？我？”墨言的反应还有些迟钝，但是因为热水而泛红地身体却格外敏感，所以当卫雨宫的手从他的腋下穿过环抱住他的胸口的时候，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泛起了少许水花。 卫雨宫一愣，被面前赤裸的肩膀撩拨了一下，但很快就克制了下来，将杯子递到墨言面前。 “来，张嘴。” 墨言顺从地张开嘴，喝下杯中农米汤，因为太急被呛到咳了起来。卫雨宫连忙扶着他，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待到墨言的呼吸恢复的时候，卫雨宫却因为掌心接触到的那一点凸起而心神微荡。 仔细想想，现在这种状况实在是够糟糕的，墨言的这副样子不就是说……可以任由他怎么做？之前墨言也说过想要和他上床什么的…… 他连忙把脑海中这个想法甩开，现在还不是时候，任务中怎么能做这种事？ “大叔……”墨言的声音换回了卫雨宫的意识，赤裸的青年半转过身，眼眸映着盈盈水光，鼻音浓重。 “我……我不行吗？” “嗯？什么？”卫雨宫一怔，眼中只能看到有水从墨言的眼眶中流出，但却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 听到卫雨宫的反问，墨言怔愣，露出一个苦涩笑容。 “是啊……你不懂……你才不会懂……” 你怎么会懂？我心里那该死的丑陋的嫉妒……已经够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第六十章：就只是这样而已？ “如果你能为我们报这个仇，我就成为你手中的刀刃任你驱使！”面前的少年擦了擦脸上沾染的血和脏污，抱着昏迷的妹妹，华贵的衣料已经彻底被污泥玷污。 但是少年的脸却一片模糊，不是不记得，而是不愿意回忆…… 猛地睁开眼，卫雨宫急促地喘息，从胸口传来强烈地压抑感让他觉得呼吸不畅。但是等他的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却发现导致自己胸口发闷的并不是噩梦，而是某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或者说罕见的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反而是因为这个家伙的存在吗？ 卫雨宫扶额，无奈叹气道：“墨言，你酒醒了吗？” “嗯，我居然在任务中喝醉了，非常抱歉，长官。”骑在卫雨宫身上，墨言平静地说道，“真是非常冒失的举动，我……” “好了，我没放在心上。”卫雨宫调整了一下身体，让自己不至于觉得胸闷，然后伸手抚摸墨言的脸颊。墨言扶住他的手轻轻蹭了蹭。 “你说我不懂，我不懂什么？” 墨言一怔，黑暗中同样是黑暗的眼眸却格外清晰，他笑了笑道：“喝醉的时候说的话哪里能够相信啊？”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话？”卫雨宫挑了挑眉。 “呃……好吧，要我说也可以，不过有条件。”墨言双手撑在卫雨宫的胸口，低下头看着他：“只有我说有些不够公平，所以我也想听你说。” “真罕见，你居然会和我提公平这个词。”卫雨宫的手扶上墨言的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嗯……我想知道你和奥菲是怎样认识的？”墨言想了想，虽然知道这句话一出口大概卫雨宫就能猜到很多东西，他还是问出了口，“还有很多你以前的事，总觉得很多事情只有我不知道，这让我很不爽。” 果然，卫雨宫挑了挑眉，子啊墨言提起奥菲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大概明白了什么。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摁住墨言的脑袋把他摁在自己胸口，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很多事情不是我故意瞒着你不告诉你，而是……不怎么愿意去回忆，毕竟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不，或者说能够算是少数美好的记忆吧。”卫雨宫回想了一下，说道：“你想知道的话，那我就说给你听好了。” “我和奥菲的关系，硬要说的话，大概是玩笑未婚夫妻的关系吧？”卫雨宫怀抱着最为贵重的青年，将自己过去的一些事娓娓道来。 我从一出生开始，就不知道普通是什么意思。 耳边总是充斥着“看吧，就是那银色的眼睛”、“这就是那个返祖的皇子”、“卫国这下要不得了了，女儿居然生了这么个孩子”等等的议论声。 我大概拥有让所有人都羡慕的东西，但是我却依然觉得缺少什么东西。 大概就是亲人之间的亲情吧。 瓦尔基里一族一直崇尚的都是鹰式教育，母爱父爱什么的只会让人变得软弱，所以都是不需要的。所以我每年只能见到我的母妃两次，而且还要都是在宫中。至于父皇，那更是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取而代之的是家庭教师、女仆、侍卫和仆从，而且每年都要换上好几批，根本来不及产生感情。 说我们感情淡薄什么的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就是这样的家族啊。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对母妃的爱，或者说这是我唯一能够依靠的东西。以前或许还会去找二哥，但是现在却不再这么想了。 因为那个一直都是完美的、正确的、为兄弟着想的二哥实在是太过正确了，正确的让人觉得害怕。 和奥菲的初次见面是在我十岁生日的时候，卫国国王乘此机会觐见，想要看看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就在那时我第一次见到了外祖父带在身边的女孩。 她的外祖母是我的外祖父的妹妹，所以我和她能算是远方表亲。当年我十岁，她七岁，头上还扎着两个有些幼稚的羊角辫。 至于对这个小女孩是喜欢啊，还是讨厌啊，当时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已经知道我的婚事不可能由我自己做主，反正不过是找一个女人结婚，到底是谁我也不会在意。 一场家宴办的很成功，在我的记忆中气氛热烈。外公见到多见未见的女儿很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结果喝多了容易乱说话。 那时，他笑着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奥菲，说道：“我看你们俩挺般配的，以后结婚好不好？” 话音刚落，我便看到母妃的脸色变了变。不过也是，这种话又怎么公开来说，就算是玩笑话也会惹出大麻烦。谁都知道我和奥菲是不可能的，因为奥菲的身份和地位都和我差的太多了，就算父皇同意，那些古板的大臣和以瓦尔基里之血为傲的少壮派都不会允许的。 眼见家宴的气氛冷了下来，我做了当时我觉得最合适的举动。 …… 伏在自己身上的青年突然动了动，抬起脑袋看着自己，问道：“你做了什么？” 卫雨宫把手摁在他的头上，低声道：“我当然是答应了下来啊。反正这话第二天外公酒醒了之后就会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这真的只能是玩笑话而已。” 墨言趴在他胸口又不说话了，这奇特的反应让卫雨宫有些疑惑起来。 “我说……你睡着了吗？”卫雨宫低声问道。 “不，我只是在自我厌恶而已。”墨言闷闷地说，“我纠结了这么久的事情真想居然是这个……实在是忍不住自我厌恶起来。” “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是在自顾自的嫉妒。”墨言鼓起脸，很不爽地说，“真是糟糕透顶。” 弄清楚了这一点，那么就算卫雨宫想要的皇位，就算自己永远不能站在他身边这也没有关系了。 “虽然说这也是你可爱的地方之一，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改一下。”明白了症结，卫雨宫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无奈。墨言这个家伙原来也会乱想啊，而且误会了也不愿意开口问。 “不过既然已经没事了，那就该收拾一下情绪专心任务了。真是的都因为你让我这一段时间也无法专心……喂！手不要乱摸！”卫雨宫嘴角一抽，双手抓住解开自己睡衣扣子的两只猫爪子。 “不过我还是有一件事很不爽。”双手被抓住，墨言露出一个魅惑笑容，俯下身挑起眼角看着卫雨宫。 被墨言的眼神挑逗的一阵心跳，卫雨宫的眼眸微暗，声音愈发低哑。 “是什么？” “现在还不能说，要看你什么时候能明白了。”墨言低笑，轻轻在卫雨宫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然后便翻身从他身上下来，窜进被子里裹成一团。 “真搞不清楚你这个年级的年轻人在想什么。”卫雨宫无奈感叹。 “那只说明你老了，臭大叔。”墨言回敬一句。 “真是……”将墨言揽入怀中，卫雨宫闭上眼睛。 “好了，睡吧，明天开始可是要工作的。” …… 第二天，墨言和卫雨宫一同来到国安局的总部。应该得到了事先允诺的报酬后，肖朗要开始发挥他的最大价值了。 在那一天，卫雨宫交给国安局一份超过一百人的名单，并告知他们上面的人全部都是天网的间谍，其中从邮递员到政府高官各种各样地人员都有，看的国家安全局心惊肉跳。 墨言冷眼旁观着一切，天网在北齐的确有许多情报网，但是也有一些已经废弃或者已经因为各种原因不好用了的。这些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被当做弃子交给国家安全局当做增加肖朗可信度的筹码。 不过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排除异己的小花招，比如财政部的某高官就在名单中，可是他却并不是天网成员，而是因为他的存在妨碍到了真正地天网间谍发展，洛克昂处长便借这个机会除掉了绊脚石。 至于怎样栽赃陷害那就是四处和六处的事情了，相信以他们的能力一定能够做到滴水不漏。 伴随着国家安全局逐个处理掉卫雨宫提供的名单上的间谍后，总部和北齐也会配合好将大部分活动转为暗中，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受到了巨大打击一般。 排查活动进行了好几天，国安局正在监控某导弹基地的一个大尉，而作为义务，肖朗也呆在国安局全程参与行动中。该大尉的确是天网的间谍，但是却因为他近几个月的异常行动让二处怀疑他被策反成为多面间谍，因此毫不犹豫地被创世树抛出来当了弃子。 国安局试图能通过监控该大尉的行动挖出更多人，事实上策反了该大尉的来自其他国家的间谍网络，最近的确暴露出了狐狸尾巴。 在卫雨宫看来差不多到了该收网的时候，国安局成员也得到消息准备收网。 但是，就在此时，国安局的中央电脑突然出现了大量报错警告。所有的电子屏幕上都主显了一张Q版的笑脸。 卫雨宫一怔，和墨言对视一眼，都可以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愕。 第六十一章：国家贡献奖…… “不愧是国安局的网络，还真是费了功夫。”钟晓活动了一下手指，看着屏幕上那张黄色的Q版笑脸低笑着自言自语。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看国安局那帮家伙要花多久才能找到我了。”钟晓起身，就将不断发送信息地电脑开着离开了房间…… …… “真的看不出，北齐内部居然这么混乱。”墨言躺在沙发上，头枕表卫雨宫的大腿上，一手抱着雪糕一边斜着眼看着二处传给卫雨宫地情报。 “明明还说是全大陆最安全的国家呢。”墨言补充了一句。 “王储的争夺也快进入白热化了吧？半年前北齐王的病一下子加快了王子之间的争斗了。虽然说大部分都不足为虑，但走大王子李敖、二王子李寻夜和三王子李旭轩之间的你争我夺就差没撕破脸皮了。”卫雨宫一页一页地翻过情报，眼眸瞥向墨言抱在怀里的雪糕，道：“别吃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哼哼！”墨言皱了皱鼻子，道：“别跟我说这里没有天网插手。” “你觉得李寻夜有这个才能让北齐王安心把国安局交给他吗？”卫雨宫理所当然地鄙视着人，道：“如果不走是因为他够傻，好控制，才轮不到他呢。” “呃……”墨言差点被雪糕呛到，为丝毫不知自己悲剧地位的李寻夜默哀，“但是因为你的缘故他的评价再一次提高了吧？这样的话王储之争不会愈发激烈吗？” “我会把握好那个平衡的，而且这种混乱对我们也有好处。”卫雨宫像是抚摸趴在腿上的猫一样摸了模墨言的头发。 “接下来要怎么做？我这个双面碟的存在不是为了让你的活动更方便吗？ “不，你才是主角我只不过是配角而已。我的工作到目前为止第一阶段已经结束，国安局的人告诉我一周后让我参加一个授勋仪式。 “授勋？” “嗯，只会授予给国家做出的巨大贡献的人的荣耀，白银勋章，据说还要封爵，不过应该是没有啥实权的小爵位吧。”卫雨宫摊了摊手，说道。 “呃……居然要给把自己的国家闹得天翻地覆地家伙颁发荣耀勋章，而且还是奖励其作出的巨大贡献？”墨言瞪大双眼，然后忍不住爆笑，在卫雨宫地大腿上翻滚。 “天、天哪！怎么有种……哈哈哈……”“很滑稽对吗？这也说明我这个特工的成功啊，你还嫩着呢。”卫雨宫捡起墨言掉到地上的雪糕盒，故意用一种自负的语气说道。 “那第二阶段是什么？要我配合吗？”墨言好不容易止住笑，趴在卫雨宫的大腿上，斜着眼看他。 “第二阶段自然是总部的反击，以及针对我的暗杀。”卫雨宫仰起脖子枕在沙发背上，道：“你应该察觉到了吧？国安局对我的重视程度在降低，所以必须要做些什么让他们知道他们还必须要求着我才行。他们求着我，才会重视你。” “暗杀！？”墨言一下子坐起来，“谁的？ “当然是总部的，这双簧还要演下去。应该走不需要的担心的，你要做的就是怎样从国安局的一个外围人员发展为它的核心成员。按照你之前的表现这应该不走什么难事，你这边才是重点，要记请楚了。” “嗯，了解。” …… 三天后。 “钟晓！你知不知道入侵国安局的电脑意味着什么？”一个凶神恶煞地国安局官员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纸纸笔笔跳了起来 “呵呵……”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一脸无所谓地笑笑，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你们居然花了这么久才找到我实在是让我有些失望。” “你！你快点交出病毒的源代码，这样还能减少对你的惩罚，否则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听到对方的威胁，钟晓不屑地冷笑一声，道：“正可悲啊，身为国家暗中的保护者，居然连能够破解这种等级的病毒的人都没有吗？我对这个国家的未来感到悲哀啊。” “废话少说！快点……”国安局官员又要拍桌子，却被钟晓冷冷地一瞪止住。 “就算给你们了又能怎样？国家安全局地防火墙、防御系统，听起来真不错。但实际上呢？”钟晓轻蔑地笑笑，“防火墙有整整三个月没有系统更新过，病毒库也是每隔一周更新一次，你觉得现在病毒的更新速度是多少？这也就算了，系统上那极其明显的几个后门算什么？别说我这个排位的了，就算是五十名开外的黑客都能轻易侵入好不好？” “你……”意识到钟晓恐怕另有所求，国安局官员也冷静了不少，至少已经从被愚弄的愤怒中走出。他问道：“你的排名是多少？” “怎么？你们不知道？”钟晓修长的手指玩弄着手腕上地金属手铐，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道“ZX，12个小时之前我的排名应该还是第三吧？”“你就是ZX？”国安局官员惊愕，没想到那和狼王、齿轮并称为世界三大顶尖黑客的ZX居然是北齐人，而且就坐在自己面前？ 马上明白钟晓是故意被他们抓到的，因为凭借他的技术他们国安局根本追查不到他的地址。 “你……有什么要求？” 听到这句话，钟晓的嘴角微微上翘…… …… 国安局专属的射击训练场，墨言带着耳塞和目镜，带着黑色手套的双手握住枪，冷静沉着的扣下扳机。 火舌一下一下从枪口蹿出，而远处的人形靶子上留下了一个个洞口。 打空弹夹里的所有子弹之后，墨言放下枪，远处的靶子快速移动到自己的面前。 “八分区7枪、九分区3枪，十分区1枪……还有一枪脱靶吗？”阿尔菲斯数了数人形靶子上的弹孔数量，赞叹道：“完全看不出你从一周前才开始接受系统训练。” “威尼格没有禁止公民私有枪支，我曾经捡到过一只勃朗宁，练过一下。”墨言揉了揉手臂上的肌肉，看起来对这个成绩不算是太满意。 “真是的！为什么你不是生活在帝都？居然浪费了这个才能实在是犯罪！！”阿尔菲斯拍了拍墨言的肩膀，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 “谢谢夸奖。”墨言换下了空掉的弹夹，给他一个个填上子弹。 “现在先在北齐国安局委屈一下吧，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你到帝都去的。”阿尔菲斯说道。 墨言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略微有些落寞地开口道：“先等这件事结束了再说吧？我……” 理解艾斯。卫的痛苦，阿尔菲斯只能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一下问道：“你和那个肖朗……上过床没有？” 墨言一怔，脸上浮起一丝红，连忙摇头道：“当然还没有！他……他说只要我不愿意他什么都不会做……” “是吗？也好。现在肖朗是否还有利用价值要重新评估，你也可以再拖拖。能不到那一步就最好不要到。只要确定肖朗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可以远远地踹开他了。” “好过分啊，干这一行的都这么可怕吗？”墨言挤出一个笑容，问道：“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踹开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干这一行的人如果不能做到把所有的一切当做交易来看的话，迟早会被自己逼疯的。”阿尔菲斯语重心长地教导墨言，他顿了顿，好像想起来什么，说道：“不过你最近还是要小心一点，我收到消息貌似三王子李旭轩好像要对你下手。” “对我？”墨言皱眉。 “你和他也算是有宿怨了，而且这一段时间二王子的评价上升，李旭轩似乎把这件事的责任全部转嫁到你的身上了。虽然说会估计这修格奈鲁殿下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 突然，不知道是谁的通讯器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根据指示墨言来到了休息室，却在那里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震惊到瞪大的眼眸。 “哟！艾斯~好久不见！”坐在靠窗位置的钟晓朝墨言摆了摆手。 “钟……钟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墨言结结巴巴地开口，下意识地就在钟晓对面坐了下来。 “嗯？网游你说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所以我就干脆到这边的世界来找你了啊。”钟晓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墨言。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就是想要看到艾斯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不是理由，这里不是什么美好的地方……”墨言因为过度震惊而停止运转大脑又开始恢复工作，他喝了一口咖啡压惊，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把低声道：“这没有理由……” “理由当然有啦。”钟晓将砂糖倒入咖啡中，说出了一句让墨言手中的咖啡杯滑落在地上弄脏了地板和衣服的话。 “因为我喜欢你啊，这不就是理由了吗？” 第六十二章：你的下限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某日，从国安局回来的墨言和卫雨宫说了今天的见闻，便引发了上面的感慨。 卫雨宫长才地叹气，抬起手扶额无力道：“明明我都做了那么多防护手段了，为什么还是……” “防护手段？”墨言头上的眉毛动了动，想到了什么但却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你自己完全没有这个自觉，所以以防万一我才决定这么做的……可是……”卫雨宫无奈地看了墨言一眼，道：“我原本以为给你安排一个够好的女朋友之后应该就会杜绝绝大多数人对你的想法的……” “啊……”墨言张大嘴，虽然说他对卫雨宫的下限了解知之甚深，但是每当这种刷下限的时候都还是能让他目瞪口呆。 “你……你不要告诉我你派伊丽莎白过来就是……就是为了这个……”墨言难以置信地问。 “要不然还能未来什么？”卫雨宫理所当然地答道。 墨言深吸一口气，转身扶墙，一股阴沉之气散发出来。他低声碎碎念：“虽然我也觉得伊丽莎白的存在没啥意义但是大叔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让人家一个魔女去装淑女啊……而且还浪费局里那么多人力物力把她打造成人气新星……大叔你赶紧把下限给我捡起来……” 看着墨言一副受了巨大打击的模样在那里自言自语，卫雨宫忍不住笑了出来，结果惹来了墨言的白眼。 “警告你啊！这件事绝对不能和伊丽莎白说哦，她会杀人的……” “你放心，这种事暴露了我就推给洛克昂好了。”卫雨宫纯良笑道。（远在威尼格的洛克昂和龙驭上宾同时打了一个喷嚏。） 墨言无语凝咽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无奈塌下肩膀。和卫大叔讨论这个问题是没有结果的，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下限在什么地方…… “走吧，今天不是你的授勋仪式吗？虽然说是国家贡献勋章……”墨言一巴掌拍到卫雨宫的脑袋上，催促他，“车差不多该到了，你应该给我去换衣服了！” “墨言你还真是……家庭主夫啊。”卫雨宫笑了笑，顺从地被推进房间里换衣服。 十分钟之后。 这衣服实在是有些华丽啊。 卫雨宫站在镜子前看自己那一身纯黑地制服，不由自主地想到。因为历史和风俗的不同，北齐的礼服设计和威尼格有很大的区别，就算胸前肩上那闪亮亮一片的各种装饰品，穗带让这套礼服看起来非常华丽，但偏暗的颜色却又显出一股庄重。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别墅楼梯上传来墨言的声音，卫雨宫以为说的是自己，苦笑一声。 “对吧？有些不习……惯……”扭过头去看墨言的卫雨宫楞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同样一身礼服正在下楼的墨言。 “我说大叔，你知道这带子系哪里吗？大叔……怎么了？”后知后觉地发现卫雨宫帜热的目光，墨言脸上一红，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这个是绑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卫雨宫连忙掩饰，接过墨言手中的那条鎏金长带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然后系上一个复杂的结，漂亮的长带便从胸前垂落直到腰际。 “这种是东方式的礼服你还是第一次穿吧。”卫雨宫蹲下身，帮墨言调整他腰带和饰物。装饰的长剑要扣在左侧，拖拽之下让棕色的宽腰带挂在胯骨上，长袍风衣式的设计显得人身形欣长，落在墨言身上却奇特的多了一丝矛盾的帅气和纤细。 尤其是腰，细到让人害怕会不会就这样断掉。 “大叔倒是穿得很熟练。”墨言低头看着正在帮自己处理身后碍事地像是披风又不是披风的东西的卫雨宫，说道。 “那是当然的，以前因为母妃的缘故我的服装基本上都是这种。”解开墨言扣错的搭扣，墨言白皙地胸膛裸露了一半，散发出来沐浴乳的香味让卫雨宫一愣，几乎不受控制地将唇贴上去，双手揽住墨言的腰不让他退开。 知道这么用力的吸允会让对方觉得微痛，所以卫雨宫很快就放开了墨言。 墨言后退一步，低头一看就在卫雨宫送给他的蓝色吊坠下方，一个新鲜的红色痕迹出现在皮肤上。 “这……这是……”墨言脸色通红，连忙手忙脚乱地把扣子扣起来。 “吻痕，上一次给你留的都消掉了，所以重新种一个。”卫雨宫笑着站起身，拿开墨言的手帮他把复杂的服装扣好。 “有什么意思吗？这个……” “以防万一！”拽了拽衣服的下摆，捊去墨言衣服上的皱褶，卫雨宫伏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你实在是太没有自觉了，为了防止有人在一会儿的宴会上对你下手，所以先留下我的记号。” “留下你是属于我的记号。” 因为这机会，墨言一直到授勋仪式正式开始他都没有恢复过来。回过神来的时候老迈的北齐王已经将白银勋章交给了卫雨宫。 靠在华贵的大理石柱子上，他忍不住多打量了一下北齐王，虽然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但是…… “看来命不久啊。” 一旁传来叹息声，墨言一怔，扭过头去看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钟晓出现在柱子的另一侧，斜着眼瞧着皮肤皱的像是干枯的树皮一样的北齐王，低声道：“这两年身体状况愈发差了，我觉得撑不过明年了。” “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可以啊？”墨言用三根手指拎起放在桌上的酒杯刚想抿上一口就被钟晓打断。 “我劝你不要喝哦，这杯酒里加了东西。”钟晓笑了笑，低声道。 “东西？针对我的吗？”墨言脸色微变，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这倒不是，虽然我赶打赌这里百分之八十的男人都对你有兴趣，但是下在这食物和酒水里的药并不是针对你的。”钟晓端起杯子，看起来像是喝了，实际上只是用里面的酒润了润唇而已。 “这里面全本都含有轻微的致幻剂，这就是贵族特有的高级玩法。” 墨言一怔，心中微叹，对于这种贵族制度更加有些接受不了。 “艾斯，抱歉让你久等了。”接受完勋章，卫雨宫带着肖朗的笑容回到墨言身边，而钟晓又神出鬼没地消失不见了。 “嗯。”虽然说墨言和卫雨宫的关系是修复了，但是艾斯和肖朗的关系却不能进展的那么快，目前都还是不冷不热的状态。 “走吧，现在可以去吃东西了。”卫雨宫朝墨言伸出手，后者略微冷淡的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一步，却踩到了礼服的下摆一个不稳倒进卫雨宫怀中。 “没事吧？”卫雨宫连忙扶住墨言，耳朵却因为墨言趁机说得几句话而抖了抖。 “食物和酒里都有药。”借着这机会墨言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告诉卫雨宫，便扶着他站稳，道：“没事。” 卫雨宫笑了笑，牵着墨言的手带着他在人群中穿梭，不过却没有再带他去吃东西，手中端着的酒杯里的红酒也一点也没少过。 尽管他和许多人碰过杯。 这时，一个墨言见过一面的家伙出现在他们面前。 “您就是肖朗先生吗？”李旭轩礼仪满分地弯了弯腰，抬起带笑的黑色眼眸看着卫雨宫道：“久闻大名。多亏了你我国情报安全提升了好几个等级，肖朗先生居功至伟。” “不不，过奖了。”卫雨宫笑得毫无破绽，但是他却嗅到了来者不善地味道。身为直接被他伤害了利益的一方，他可不认为三王子李旭轩能这么大度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尤其是在这种北齐王随时有可能驾崩对时期。 “这位就是艾斯。卫吗？在学校里也是大名人，不过这样见面还是第一次吧？”李旭轩的视线转向墨言，朝他举了举杯道：“身为同学这一杯可不能不敬。” 说完，他便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墨言一怔，这种状况他根本不能拒绝，如果让人认为他忤逆王子，就算有肖朗也保不住他。如果暴露出国安局的身份可能还能没事，可是艾斯。卫国安局的身份是绝对不能让肖朗知道的。 墨言咬了咬牙，看着杯中摇曳的红酒，正打算豁出去喝掉的时候手腕就被人抓住。 “抱歉，艾斯不会喝酒，我代他喝好了。”卫雨宫微笑着握着墨言握酒杯的手，就这样喝光了杯中的酒。看着卫雨宫的喉结一动一动，杯中的酒便消失了，墨言心中有些担心，但是脸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肖朗先生还真是体贴呢，我还有其他客人要去接待，那就先失陪了。”李旭轩拿起另外一个装有香槟的酒杯，微笑着离开了，就好像真的只是来打个招呼的。 很快，卫雨宫被告知二王子殿下找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谈，本来想带着墨言一起去，但墨言却被卫兵挡在了房间外面。 “对不起，无关人士不得入内。” 卫雨宫的眉头一皱，只能无奈地对墨言说道：“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出来。” 墨言点了点头，看着卫雨宫走进宴会场后面的小休息室里，还没等多久，就有人找上了他。 “艾斯。卫。”满面笑容的李旭轩出现在墨言身后。 “我们……聊聊吧？” 第六十三章：太多的巧合 被带到露台上，隔着高大复古的玻璃能够看到会场内身着华服的客人、奢华的餐具和被掺入致幻剂的美食。巨大的水晶吊灯往铺着昂贵大理石和厚厚安哥拉羊毛毯的地板上投射迷蒙的光芒。 奢靡到了让人觉得毫无意义地地步。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接过李旭轩递给自己的酒，就算自己没有丝毫想喝的意思。 “你不觉得我们有很多话题吗？”李旭轩儒雅一笑，将酒杯放在白色大理石的围栏上，看着下方精心修剪此时却无人问津只能作为偷情幽会的地点的花园。月光落在花枝缠绕而成的拱门上，白色的蔷薇花像是白银雕刻而成的艺术品，冰冷而美丽。 “你知道吗？”李旭轩侧过身看着同样将目光投在蔷薇拱门上的墨言，微笑道：“我现在非常非常非常嫉妒我的二哥啊。” 墨言转动眼眸，直接冷漠地对上李旭轩的眼眸，说：“和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你应该能够看出来吧，我的父王撑不了多久了，现在这段时间是最关键的时期，原本我们三兄弟的条件差不多，但是最近二哥却异军突起有种要把我和大哥甩到后面去的架势。”李旭轩弯下腰，双肘撑在到两人腰部的大理石围栏上，目光望向远处：“说是最近也有些不准确，准确的说，是从半年前开始的。” “半年前？”墨言皱了皱眉假装不知道半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半年前。”李旭轩转了个身，后腰靠在围栏上，眼眸映着玻璃另一侧的宴会，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笑容：“半年前父王突然病倒，应对这种紧急状况我们兄弟三人都在暗地里做了一些准备，倒不是打算马上就怎样，只不过是防患于未然而已。” 墨言没有接话，他对于这种王室隐秘并无兴趣，但是此时他的身份也不容许他离开。 “但是我大哥的动作似乎大了一些，露出了一些破绽。而且刚好在这个时间，大哥的一个心腹向我二哥告密，二哥当然抓住这个机会狠狠地刺了大哥一刀。后来父王醒了过来，自然是对大哥一番训斥，同时将国安局的监督权交给了二哥。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三兄弟之间的力量平衡就此打破。”李旭轩将目光移动到墨言的侧脸上，笑了笑。 “然后就是从一年前开始的，一个情报组织浮出水面给国安局和父王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虽然说想了很多方法去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这个组织出乎意料的强大，居然让国安局对它束手无策。二哥接手国安局之后立志要解决这个问题，花了很久的时间，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李旭轩望向通往卫雨宫和李寻夜密谈的房间的通道。 “就是肖朗哦。而肖朗是一个怎样的人？聪明、狡猾、有能力、多情却又专情。这么多形容词堆在一起让我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有些模版化了，不过我那个二哥却很高兴吧？费尽心思想要把他挖回国却又发现这超乎寻常地难。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你……”李旭轩伸出手指指向了墨言，道：“一个和肖朗深爱着的未婚妻几乎一模一样的你出现了，肖朗为了你叛变原来的国家。你不觉得巧合有些太多了吗？这样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天意让我二哥当王一样。” 墨言心中巨震，脸上虽然还保持着不动声色，但是对于这个李旭轩地评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终于明白了，比自己的两位王兄要小十几岁，根基也不如两人深的这个三王子李旭轩却能和他的两位王兄平起平坐了。 他的聪慧和敏感，已经是怪物等级了。居然把卫雨宫和天网这两年来的布置看的透彻。 “不用担心，这些都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就算我去和二哥说了，大概他也只会认为我是嫉妒他而已吧。不过……”李旭轩的话顿了顿，拉过墨言脖子上的长长飘带，附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我对你们想要怎样骗我二哥很感兴趣。怎么样？加我一个如何？我想要的不过是扳倒二哥，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算是有共同利益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只是殿下想要和在下聊得只是这种无聊的猜测的话，那在下告辞了。”墨言冷漠地抽回脖子上那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地飘带，转身离开。 “这样啊……”看着墨言离开的背影，李旭轩落寞地叹了一口气：“那就没有办法了，真遗憾……” 墨言敏锐的察觉到了背后来之不善的气息，身体一动打算闪避，却被人抱住，一块散发着刺激气味的布直接蒙上他的口鼻。 乙醚吗？ 墨言肾上腺素激增，马上屏住呼吸，掐住身后人的手腕关节处，干脆利落一个过肩摔将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大汉摔倒在地。 墨言粗喘着气，抬起手用袖子狠狠地擦过自己的口鼻，黑色的眼眸怒视连带笑意的李旭轩。 “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嗯？我不是说了这遗憾吗？”李旭轩脸上依然洋溢着柔和从容的笑容，看着刚刚情急之下还是吸进了少许乙醚而略微有些混沌的墨言。 一声轻不可闻的呼啸声迟了一拍进入墨言的耳中，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刺痛，能够感到有什么东西被打进了自己的体内。墨言艰难地扭过头，只能看见自己后背接近肩膀的位置，一支注射针正在微微摇晃着。 意识马上陷入混乱，墨言倒地，眼角扫到了不远处屋顶上那个正把枪收回的人影。 “我是不可能看着二哥这么顺风顺水下去的，所以只能牺牲你了。不用担心，只是一点迷药，当然也加了少许其他药物，不过这也是为你好。好好享受这个夜晚吧！夜还很长呢，艾斯。卫同学。” 这就是墨言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被摔倒在地上的大汉好不容易爬起，揉了揉生疼的肩膀，走到李旭轩身旁，恭敬地问道：“殿下，下面该怎么办？” “你这是明知故问吗？抬回去给你们家主人，告诉他想怎么玩都可以，这可是最高军院的学生，未来的精英，可是很难得的。”李旭轩居高临下地看着不省人事的墨言，笑道：“只要别玩死了，其他的随你们。” …… 另外一边，卫雨宫和二王子李寻夜正把酒言欢，气氛算是热烈。 “恭喜肖朗先生，虽然说我觉得区区子爵有些不够，起码也要是世袭才够啊。”李寻夜笑容满面地朝卫雨宫举杯，满脸真挚。 卫雨宫对于这种话在心中报以冷笑，真是便宜的招揽。反正授勋和爵位都已经下来了，他在这里说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有什么意思？大家都是干这一行的，不是老狐狸就是小狐狸，能说出这种话只能说话李寻夜还只能算是个政客。 大概也只有政客认为能够仅凭嘴皮子招揽道人心吧。 不过心里怎么吐槽是一回事，嘴上怎么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见卫雨宫露出一个虚伪地笑容，说道：“这可真是多谢二殿下地厚爱了。” 听出卫雨宫这话有些口不应心，李寻夜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是马上就调整过来，道：“肖朗先生最近的工作很有成效，看起来我和肖朗先生的合作还会持续很久，为此我们不该干上一杯吗？” 卫雨宫没有马上答话，只是用玩味地眼神看着李寻夜。后者一怔，知道瞒不过他，一边在心中暗骂这些人都是老狐狸一边笑道：“可能肖朗先生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但是千万不要介意。我看重的是肖朗先生才干，所以我才会说我们的合作会持续很久。” 卫雨宫依然没有马上答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直到看到李寻夜露出一丝恼羞成怒的神色之后，他才笑了笑，举起酒杯道：“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气氛再一次热烈了起来，仿佛刚刚的尴尬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告别李寻夜，卫雨宫离开房间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墨言并没有在外面等他。难掩焦急地在宴会场内转了一圈，却依然没有找到人。 心头有一丝不详的预感蔓延开来。 见到一个还算认识的人，卫雨宫眼睛一亮，叫住了正在场内游荡的钟晓。 “你……你有见过艾斯去哪里了吗？” 钟晓对肖朗没有报任何好感，根本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但是听到卫雨宫的问话，一瞬间察觉到了什么，心中一沉。 “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第六十四章：一笔一笔清算 某栋豪宅中，昏黄的灯光下一场银靡的另类宴会也在进行中。带着面具穿关考究的客人们，浑身赤裸被打入药物地“美食”们交织在豪宅和第一个角落。在这里最丑陋的欲望无须遮掩，只需要心情地寻找和享受欢乐。 一个人扛着一个硕大的黑色布袋进入了豪宅，被这豪宅的主人带进了豪宅深处某个房间里。 黑色布袋被放在床上，解开后露出的就是还在药物效果昏迷中的墨言。 “哦哦，这可真的是难得的顶级货。”豪宅的主人忍不住惊叹，对于自己居然还叫了其他人来分享有些后悔。 “我家主人说，随你好怎么玩，但是不能玩死不能玩残，明天我回来接他。”送货人用着夹板麻木的声音说道。 “了解，我们还是有分寸的。”带着蝴蝶型面具，身材还不算走样的豪宅主人连连答应。 等到送货人离开，在声的贵族们就有一两个急色鬼想要上前去碰墨言，但是却被豪宅主人制止。 “怎么？你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会让你吃头一口的。”一个大腹便便地中年人急不可待地说，目光根本不舍得从墨言身上移开。 “你这可就是暴殄天物了。”豪宅主人呵呵一笑，用剪刀翦开了黑色的布袋，一边游刃有余地说着：“玩这种军校生，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是最无趣的。” 他阴阴地笑着：“要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状况，而且却还要无力反抗。这种耻辱和支配感才是最美味的啊。我这就给他打些解药，等他醒过来了，再慢慢TJ。” 在场的几个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夸赞豪宅主人会玩。 …… “你把艾斯弄到哪里去了？”卫雨宫丝毫不顾此时的身份，直接逼到李旭轩面前。打断了他和其他人的对话，怒气冲冲地质问。 李旭轩扬了扬眉，笑道：“肖朗先生，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要装了！有人看到你把艾斯叫走了，后来他就再没回来过。”卫雨宫根本没有那个耐心去听李旭轩地假话，虽然已经通知外面的天网成员去找了，介是这样速度太慢，所以他决定直接到当事人面前询问。 “我是和他聊了聊，但是很早就分手了，大概……”李旭轩看了看表，道：“快有半个小时了吧？” 卫雨宫眯起了眼，压抑不住的怒气几乎要让他辛苦压抑的本性复苏。犹低气压一般蔓延在宴会场中，原本欢声笑语地宴会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望向这边。 这时，名晓赶了回来，带来了转移卫雨宫怒气的消息。 “我找到艾斯的去处，只不过那个地方我进不去。”钟晓打开门，径直走到 卫雨宫面前，说道。 卫雨宫眼眸一亮，马上丢下李旭轩和宴会转身离开。在他的身后，李旭轩突然发出一声低笑。 “现在赶去……大概已经晚了吧！” …… 墨言恢复意识之后便意识到了自己的状况很糟糕。 双眼就算睁开也依然一片黑暗，块黑布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而身边却有数个毫不熟悉的气息，对自己散发着强烈的、不善的味道。 “哦哦，他醒了。”听到有人说话，墨言试图挣脱被绑缚的手，但是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浑身软绵绵就好像棉花一样。 “别挣扎了，虽然说迷药是解了，但是我另外注射了其他的药物进去哦。”一个声音低笑着说，冰冷粗糙的手摸上墨言的脸。 “这肌肤手感真好，和外面那些货色真的没法比……” “放开我！”墨言一甩头，甩开了那只不知道是谁的手。 是自己太不够小心吗？明知道李旭轩可能会报复自己，但还是没有警戒他吗？ “看来果然是不乖啊，不过这样也才有趣啊。”澜沧的锐器贴上墨言的脸，因为看不到的缘故，触感和听觉变得格外敏感，被刀尖触碰到的那一片皮肤飞速的冒上鸡皮疙瘩。 刀尖缓缓下滑，从脸颊一路滑到脖子。墨言感受到淡淡地刺痛感，被刀尖划过的地方渗出细小的血珠，映衬着白皙的肤色，着实是一种诱人犯罪的美景。 “放开我！你好想要干什么？”被刀尖抵在要害处，墨言却依然没有屈服，抬起无力地腿漫无目的地踹出去，却踹到了一个人。 “靠！真的是越反抗越觉得能够上你这种高傲的军校生，很刺激啊！”停留在脖子上的刀尖突然飞快的下滑。伴随着衣料撕裂的声音，墨言那套华贵的礼服被划开，一条深得多的血痕从锁骨中央一直蔓延到小腹。 血马上晕染开来，像是花朵一般在白皙紧致的肌肤上绽开。很明显喜欢这种变态玩法的人不和，一看到血，墨言听到有几个人喘息声顿时加重。 握刀的人被刺激的想要再继续，却被豪宅主人位住。 “够了，别忘了不能玩死不能玩残的。” “可是……这么美的原材料不能多划几马实在是右可惜了。” “学是不要了，你都玩死几个了？” “好吧……” 听到他们的对话，墨言心中刚刚松了一口气，但马上紧绷了起来。因为取代那冰冷刀尖的东西变成了不知道是谁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只的手。 从礼服裂口中探进去的，隔着衣服的，胸口上的，腿上的……那感觉太过于事恶心，让墨言根本无法分清是谁的手。 “你们……这群人渣！恶心！”知道自己的反抗只会招来更粗暴的对待，但是墨言却依然说了出口。 这感觉实在是太过恶心了。 “啪！” 狠狠地被人扇了一巴掌，墨言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极其明显地掌印。墨言被扇得一阵头晕，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却被黑色的遮眼布吸收。 “我们是人渣？那你算什么？”一个男人恶狠狠地说，拽起墨言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脖子，“那你今晚就是被我们这些人渣上的奴隶了。” 粗鄙的话钻入墨言的大脑，他忍不住流出屈辱的泪水，他的身体颤抖着，牙根紧咬，避开了不知道是谁想要亲吻自己的双唇，凶狠地开口。 “你们记住……我一定会……杀了你们！绝对！” 听到墨言的话，在场的男人们却只发出嘲讽地笑声。他们不再再会墨言的抵抗，原本用来伤害他的小刀现在用来割开那碍事的礼服。 感受到有手挤入自己大腿内侧，极其恶心地抚摸过那大片地敏感皮肤。墨言忍不住作呕，黑色的遮眼布已经被泪水彻底沾湿。 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没在想到自己居然会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落在几个男人手中…… 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明明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就不用呢？这些男人，全部杀掉就是了……】 混沌中，墨言有脑海中闪过一个带着嘲笑的声音。但是他分配没有余力去思考，转为他身上的衣服大概快被全部剥下来了吧？ “噼里啪啦！” 突然，一个男人猛地缩回手，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你怎么了？”马上有同伴问道。 “总觉得刚刚被电了一下。” “静电吧？我擦！”又一个人缩回了手，看着自己有些发麻刺痛的手。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近乎全裸的墨言身上突然窜出了电流。 “噼里啪啦！”又是电流声，这一次却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电击忍不住收回了手。但是药物开始渐渐起效的墨言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有肌肤上还遗留着刚刚那恶心的触感。 “谁来……救救我……”忍不住低声呼救，但是他知道没有人会来救他。 可是仿佛就是在回应墨言的呼救，紧锁的房间大门被一股巨力挤压得粉碎。 没错，就是挤压，就好像用手挤压一片饼干一样就碎片。 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意识开始迟钝麻木的墨言。他努力地瞪大蒙着黑布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 平缓、从容，但却饱含着千钧怒气的脚步声响起，出现在房门前的卫雨宫逸寒犹如修罗恶鬼。尤其是在他看到在床上凄惨的墨言的那一刹那，房间里好像空气都被抽干了一般让人窒息。 “你是谁啊？怎么可以乱闯？”带着面具的男人不满的上前去推卫雨宫，但是那只戴满用来炫耀身份的戒指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然后就好像可怜的房门一样被挤压。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在一片，然后才是迟钝的惨叫声。 卫雨宫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垂首看着墨言身上的刀伤、血迹、脸颊的掌印，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 就像是暴风雨将要到来之前的平静一般。 “谁干的？刀伤是谁留的？”卫雨宫抬起手去触摸墨言从脸上一直蔓延到小腹的伤口，低声问道。 所有人下意识地看了某个人一眼。 “你们看我干什么……”那个人还在不满，可是就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那个人的四肢违背定理的扭曲了起来，然后整个都好像被挤爆了一般，血飙到天花板上，然后一滴滴地落下。 在场的贵族们发出悲鸣，惨叫着打算逃走，但是钟晓出现在门口，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打他的是谁？”卫雨宫又问。 毫无退路地几个人连忙将那个人推了出来。卫雨宫的眼眸一扫，那个人也开始扭曲，但是却在扭曲到超载人体极限的进修停了下来。 “大……大叔……”墨言总算是安下心来，可是放下心泪水更加止不住，甚至溢出了黑色遮眼布，流了下来。 “带我……走……求你……”墨言的身体颤抖着，抽泣着，哀求着。 卫雨宫一怔，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群惊恐的贵族，用订单裹起衣不蔽体的墨言，极尽轻柔地将他抱起。 然后就仿佛连目光都不屑于施舍给几人一般离开了。钟晓看着卫雨宫字形的背影，又将目光转向捡回一条命正在感叹的贵族们。 “我记得你们的是乌家、西南林家、京都龙家……对吗？都是大家族呢。”钟晓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内部消息哦，一个小时之后，你们家族所有的机密、所有的财产都会在网上疯传哦。” 几人脸色一变，皆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钟晓。 “不让你们生不发死……怎么够解我心头之恨呢？” 第六十五章：你不生气我生气！ 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行进，裹着床单的青年将头靠在车窗上一言不发。卫雨宫也陪着他沉默，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起来了一般让人难受。 待轿车开进车库停稳，两个人都没有下车的意思。 也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卫雨宫扶在方向盘上的手突然用力，能够看得到手背上肌肉紧绷。 “刚刚为什么阻止我？”卫雨宫深吸一口气，问道。 “如果不叫住你，你会把所有人都杀了吧？”墨言的眼眸微动，有些迟钝地看着卫雨宫，说道。 “是！我会把所有人都杀了！所有敢碰你、伤害你的全部……”卫雨宫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但是身为肖朗你不能这么做！杀掉一个已经过火了，全部杀了你是打牌让身份暴露吗？”墨言也提高音量和卫雨宫对吼。 “暴露又怎样？” “那你的计划不就前功尽弃了吗？我不要这样！如果因为我导致这种结果的话，我宁愿你别来救我！” 你是一下子耗尽了所有的力量一般，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墨言靠在车窗上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一言不发。 耗了几分钟，大概都觉得这种气氛太过于沉闷，墨言决定先打破僵局。他抗日出一个笑容，说道：“还在生气吗？我都不生气了你也别……” “我当然生气！”卫雨宫打断墨言的话，黑色的眼眸看着他，“只要想到再迟点，你就会被那些人……我就在生气，很生气！因为那么多连我都还没有碰过的地方，居然被那些混蛋碰了！连我都要小心翼翼对待的你居然被他们弄成这幅样子……”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墨言一怔，眼睛酸涩了起来。吸了吸鼻子，他放开了手，打开裹住自己身体的订单，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这都要怪你……”墨言白生生的手臂抻过去，揪住了卫雨宫地衣襟，附上去亲吻上那带着熟悉烟味的双唇。 “谁让你磨磨蹭蹭的？谁让你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都不对我出手的？”没有任何因果关系甚至任性无理的说出这话，墨言不知道死活地挑逗着面前的男人。 “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他握起卫雨宫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帮我……忘了那恶心的感觉吧，雨宫……” 两个人都不知道是怎样回到房间里的，墨言被压倒在床上，蔽体的订单被扯下扔到一边。 卫雨宫轻轻噬咬墨言的下唇，将舌头探入墨言的口中。而墨言也一改平时的生涩大胆而直接的回应，双手有些混乱的解开卫雨宫的衣服，那微凉的手指触碰到腰腹的肌肉时给予了卫雨宫莫大的刺激。 卫雨宫皱起眉将那两办轻易撩拨起自己情欲的猫抓子抓住，看着上面红色的勒痕，略微思索一下，便伸出舌头舔过那泛红微肿的地方。他是个支配欲极强的人，可是每次和墨言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种失控的趋势。 这种感觉很不好，起码卫雨宫本人不喜欢。 墨言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只是新鲜的血痂颜色太过鲜艳，看起来就像是鲜血凝结成的结晶一般。卫雨宫低下头，将唇贴了上去，那粗糙的触感摩擦让他心中微疼。 被不轻不重的爱抚着，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身上，墨言只觉得不满足，难耐地扭动身体，像要一条被捕获地妖娆白蛇。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卫雨宫的手从墨言的下颌暧昧的滑下，停留在了胸口不断起伏的诱人凸起上，轻轻捻住，问道：“这里……被他们碰过了吗？” “唔……”伴随着卫雨宫的话，墨言不由得回想起了那恶心的感觉，身体颤抖着瑟缩起来。他努力睁大迷蒙的双眼看着身上的男人，点了点头，断断续续地说道：“嗯……碰了……还……” 卫雨宫眼眸一暗，杀气翻涌几乎要把情欲压下。他低下头含住那挺起地尖端，用力地吸吮，另一只手捻弄毒害另外一个。带着疼痛地快感剥夺了墨言的其他感官，他双手挣脱卫雨宫的钳制，抱住他的脑袋，不知道该推拒还是迎合。 直到口中诱人的凸起完全红肿挺立，卫雨宫才放开它，一只手向下抚下墨言微微颤抖着的大腿，像是检查自己的所有物一般一寸一寸仔细抚摸。情色而又让人沉沦的感觉，让墨言忍不住呻吟，却被卫雨宫的唇全部堵回了嘴里，只能发出暧昧的呜咽声。 直到那手轻轻扣上那从未开启过的入口…… “那里……是……”墨言的意识因为羞耻感回归，略微推开卫雨宫，不知所措的瞪大双眼。 “那这里呢？被人碰了吗？”卫雨宫将全部的体重压在墨言身上，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问道。 墨言有些尴尬，说不出话来，只能摇了摇头。卫雨宫心中稍缓，如果连这里都被那班人碰了，他才不管计划怎么样，哪怕身份暴露了他也要把那群人全部虐杀！ 总算松了一口气的卫雨宫的动作也轻缓了下来，熟练地爱抚着墨言的敏感点。 体内多了异物的感觉绝对不算舒服，甚至在些难受。但是只要是属于这个男人的就没有关系。 墨言紧紧地揪着床单，眉头紧皱忍受着那异样的感觉。 但是卫雨宫却有些犯难了。 “太紧了……这样你会受伤……”卫雨宫有些懊恼没有在这里准备润滑油之类的东西，但是现在快要把他逼疯的情欲可无法容许他这个时候收手啊。 听到这话，墨言一怔，伸手抓住卫雨宫的手臂。 “没关系！不用担心我会不会受伤，流血也没关系。我……想要和你做到最后……” 卫雨宫猛地吸了口气，天知道要让他抑制住不管不顾侵犯这个身体的冲动需要多么强大的毅力？墨言这句话简直就是在他艰难维持的自制力上火上浇油。 “你知道你说这种话会有什么后果吗？”卫雨宫粗喘着，眼眸凶狠地就像是盯着猎物的狮子。 “嗯。我知道……”对那种目光不害怕是骗人的，但是墨言还是伸出手揽住卫雨宫的脖子。 感受着撕裂一般恐怖地疼痛。墨言脸色瞬间苍白，流出血液污染了白色的床单。 如果放在平时一定会让卫雨宫心疼的要死，可是此时这近乎破碎地呻吟和血迹却只能唤起他更可怕的情欲。 墨言的身体像是失去的舵地小船在狂风骤雨一般地进攻中起起伏伏。除了痛，身体的深处开始麻木，开始蔓延出奇特的酥麻感觉。他抬起手捧住卫雨宫的脸，拇指碰上卫雨宫了眼眸。 卫雨宫暂时停下动作，作由墨言颤抖的手取下快要被自己遗忘的黑色隐形眼镜。 车载斗量中，银灰色的眼眸仿佛月亮一般散发着冷光，清冷高洁不可侵犯。 “好美……”墨言喃喃自语，一时忘记了此时的状况。 “被你这么说，我不能当做是夸奖啊。”卫雨宫笑了笑，微微眯起地眼眸中翻涌的欲色让人既害怕又充满期待。 房间里又一次陷入火热的气氛当中，不知道这情事持续了多久。墨言咬着枕头咒骂着卫雨宫果然是禽兽，哪有人能够持续这么久的？ 好像是听到墨言的腹诽，卫雨宫俯下身，附在他的耳边。 “在床上男人说的话都是不可相信的，所以接下来我说的话相不相信由你。” 卫雨宫轻轻吻了吻墨言赤裸的肩膀…… “我爱你啊……” …… 等到做完一切善后工作之后，卫雨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靠在床头温柔的看着累到近乎虚脱的墨言，提手拂了拂他的额发。 一个蓝色的屏幕出现在他的身旁。 “真罕见，你居然这么快就动用这条线路了？”洛克昂笑吟吟地脸出现在另一头，丝毫没有泬应该有的疲惫，精神奕奕。 “出了些意外，所以我们些要求。”卫雨宫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低声道。 “出了什么事？”洛克昂收敛了脸上地嬉笑神色，严肃地问。 “你和卫凛来北齐一趟，天网的反击由你们来亲自捉刀。”卫雨宫喝光杯中的酒，目光冷冽：“给我狠狠的……扎北齐一刀。” 墨言说不能报复那几个人，没关系。那就干脆报复这个国家好了。 第六十六章：撞到一起的暗杀 北齐境内一秘密机场，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 “累死了~~~~”走下直升机的男子伸了个懒腰，一脸苦逼。 “洛克昂。”跟着他下飞机的黑发男子冷冰冰地开口，用目光指向站在不远处等待的女人。 “嗯？啊~奥菲·萨贝斯吗？”洛克昂海蓝色的眼眸一瞥，就明白卫凛在意的是什么。他走到带笑迎接的奥菲面前，出示自己的证件。 “你就是奥菲·萨贝斯情报官吧？我是洛克昂·阿里阿特斯，级别是最高，所以根据条例请把北齐境内的所有情报活动最高指挥权交给我。”洛克昂朝奥菲伸出手。 奥菲盯着洛克昂那只修长而宽大的手好一会儿，才笑了笑道：“那是自然的，这是北齐境内所有情报人员的名单和指挥的最高权限，交给处长您了。” 洛克昂结果芯片，随意放进口袋里，和奥菲握了握手，便带着卫凛离开了。 直到坐上早在外面等候的汽车上，卫凛才开口。 “刚才……怎么了？” “嗯？”洛克昂笑了笑，略微眯起的眼睛却闪烁着冷光，他低声道，“那个奥菲……真不是简单的女人。” 卫凛皱了皱眉，没有问出口但是已经表现出自己不明白洛克昂这话的意思。 “我刚刚说的那些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我来接她的权限，她没有用了，就算是天网内部，能够像她那样交权的人……呵呵，卫雨宫这一次是招惹了一个不得了的女人啊。” “如果有需要，我会处理掉她的。”卫凛是不太明白洛克昂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是他只知道，凡是有危害的，哪怕是奥菲·萨贝斯，哪怕是他仅剩的远方表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啊对了，约翰到位置了没有？” “他提前两天就到了。” “是吗？那就按计划进行吧。” “了解。” …… 墨言醒过来的时候外面早已日上三竿了。抬起手挡了挡过于刺眼的阳光，可是看到裸露的手臂一时间有些疑惑。 而且上面的那些青紫伤痕是什么时候……唔！ 墨言猛地坐起身，小脸涨得通红。但是下身隐隐的刺痛和腰腹的酸胀感马上击倒了他，他倒了回去，趴在床上不断地砸床缓解疼痛。 “哦~醒了？”卫雨宫出现在门口，颇为调侃地看着墨言。抱胸靠在门框上，他若有所指地问趴在床上揉腰的墨言。 “疼得厉害吗？” 墨言的身体一僵，恶狠狠地扭过头来瞪了无良笑着的臭卫雨宫。是谁昨晚那么没节制才让自己这么凄惨的？ 好痛…… 墨言咬住枕头，悲愤地腹诽这卫雨宫。直到卫雨宫伸出手轻轻摁住他的腰际，力度适中地按摩，很好地缓解了那里的酸痛。 “真是翻脸不认人啊，明明昨晚那么热情的……”卫雨宫叹了一口气，惹来了墨言的一记白眼，忍不住更加想要捉弄他。他想了想，突然开口。 “昨晚我说完那句话之后，你里面一瞬间绞得我好痛……” 墨言一愣，脸上烫的可以煎鸡蛋，猛地起身朝卫雨宫砸了一个枕头过去，恶狠狠的骂道：“去死！你这个猥亵物！下半身怪物！性骚扰大叔……” 卫雨宫从容地避开枕头，笑吟吟地看着被腰间酸痛击倒重新趴回床上的墨言。 “别再叫我大叔了，我应该还没有那么老。” 墨言扭过头，用一只眼睛看着卫雨宫，却陷入那春水般柔和的视线之中。 “平时的时候叫我雨宫，工作的时候就叫我长官。” “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区别吗？”墨言又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答道。 “我喜欢，你就依了我吧。” 墨言没有马上答话，过了很久，才不情不愿地露出泛红的小脸，低声呼唤。 “雨宫。” 卫雨宫很高兴地笑了起来，就像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的孩子一样，突然把墨言整个抱起来一起倒在床上。 “干、干嘛？轻点！我的腰……” “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要去被刺杀一次了。” “嗯……可是……可是我饿了……” “……我马上叫外卖。” 第二天总算恢复过来的墨言脸上和脖子上缠着绷带和卫雨宫一同来到北齐某潜艇舰队休整的港口。 这支潜艇舰队是北齐非常重要的军事力量，所以当卫雨宫说这里面有天网的间谍的时候引起了国安局和王室绝大的重视。但是卫雨宫也说他并不清楚是具体的哪个人，必须要亲自来看一下才能确认。 下车，嗅着那夹杂海腥味和机油味的空气，迎接着那众多不安或充满敌意的目光，卫雨宫脸上的笑容如常。 墨言跟着下车，却被卫雨宫拉住手拖进自己怀里，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发，深情地看着怀中的人。 “我去去就回，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墨言脸色微红，脸上的绷带愈发碍眼。他点了点头，卫雨宫这才放开了他，走向空旷宽广的码头。 距离码头大概五公里外一栋高层公寓中，一个人正架着长达两米的狙击枪趴在被清空的客厅里。狙击枪上面的卫星辅助修正系统正在运作，自动调整者准星。 “狙击一处的处长吗？真是要命……”约翰苦兮兮地皱了皱鼻子，脸贴在狙击枪上，眼睛透过电子瞄准镜望向码头的位置，准星不断地往卫雨宫的脑袋上修正，但是上头给的要求是只要受伤就可以。 他人为地把准星下移，停留在腹部的位置。这里的位置一枪下去最多穿两三个洞，绝对不会致命。 突然，约翰的脸色一变，端起的狙击枪方向一摆，对向了不远处另外一栋比较高的建筑上…… …… “艾斯，你……”阿尔菲斯一看墨言脸上的绷带脸色就臭了，而看到从墨言衣领处露出来的各种痕迹却又变得很微妙。 “我怎么了？”墨言冷冷地瞥了阿尔菲斯一眼，作为艾斯，差点被那群人轮奸，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如果没有一点愤怒才是不对劲的。更何况他本人的确非常生气。 “呃……我知道这件事，我也向国安局那边强烈抗议了，相信二王子会和三王子交涉，不过有些事情还是无法奢望的。”就是预料到了艾斯会有情绪，所以阿尔菲斯才会到这里来，“作为补偿，你一次提升两阶，现在是上尉了。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他们也决定将你正式吸收入国安局内。” “只是这样？”墨言冰冷的一栋眼眸，道。 “目前，最终结果还没出来，不过还会有其他补偿吧。”阿尔菲斯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气道，“至于那些人……都不用国安局动手，你的那个朋友通过网络把他们绝大部分的产业都黑掉，各种机密满天飞，现在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钟晓吗？”墨言皱了皱眉，他那是只顾着阻止卫雨宫，现在想想的确钟晓也在场。 那么自己那是那个样子不就被钟晓看到了？ 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尴尬。 阿尔菲斯注意到墨言的表情变化，目光停留在了墨言领口遮挡不住的青紫痕迹，低声问：“你和肖朗……做了吗？” 墨言一怔，低下头，许久才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阿尔菲斯无奈，那种状况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平时适时出现就下艾斯·卫的是肖朗。 “那你自己好自为之了，以后倒是无所谓，现在千万不能动情。” 墨言抬起头来轻蔑地看了阿尔菲斯一眼，冷笑道：“怎么可能？让我落到现在这个境地的罪魁祸首就是肖朗，就算他救了我，那也是他应该做的。我心里不会感谢他的，更别提什么爱上他了。只不过对于肖朗来说……现在应该是热恋期吧。” 阿尔菲斯挑眉，赞赏道：“你果然是干这一行的天才。” 墨言将阿尔菲斯的赞美照单全收，目光投向正在寻找间谍的卫雨宫。 突然，他的耳朵微动，听到了极其轻微的呼啸声。 一瞬间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他上前一步对卫雨宫吼道：“肖朗！趴下！” 但是他的话实在是太慢了，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墨言黑色的眼眸便映出了那飞溅而出的血，一颗子弹穿过卫雨宫的左胸，留下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洞。 顿时，整个码头上一片混乱。 第六十七章：肖朗的剩余价值 肖朗遭遇暗杀，许多大人物紧急聚在一起开会。 “有些不正常，现在居然还来刺杀肖朗，如果是清洗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说得过去，现在肖朗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又何必去刺杀他？”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捻着胡须说道。 “难道是报复？”身为圈外人的李寻夜提出了一个可能。 “不可能。我们这一行的所有行为，都是建立在能够得到多大利益，减少多大损失这个简单的加减式上的。如果是肖朗刚刚叛逃到我国的时候，刺杀他能够阻止情报从他嘴里泄露，所以是正常的。可是如今肖朗提供的名单上的人都已经快被清楚干净，就算杀了他也于事无补。”另外一个中年人解释道，“所以说这次刺杀很不正常，得不到任何利益啊。” “说不定有。”马上又有人提出异议，只见男人托着下巴，说道，“如果说肖朗对我们还隐瞒了很多事嗯？如果说他还知道更大的机密但是却还没有跟我们说的话，那么这次暗杀就能说得过去了。” 语毕，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仔细思索这句话。然后就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是啊，就目前肖朗表现出来的价值，根本不可能让他能够安静脱离那个天网而自在的生活。传闻中他手中有天网重大的秘密，可是这个秘密他还没有告诉我们啊。” “而且可以判断这个秘密很重要，重要到让对方认为前面那些被抓出来的间谍都可以舍弃。毕竟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对肖朗的保护还是很严密的，暗杀的难度比较大……” “所以便干脆等到我们认为他已经没有用了，放松对他的保护的时候再动手？” “那是不是就该重新评估肖朗的价值？他绝对还有所隐瞒……” 李寻夜拍了拍桌子，打断了热烈的讨论气氛。他站起身，道：“我们都知道肖朗肯定隐藏了什么，但是那个所谓的重大秘密对我国有多大用处？这个问题才是应该放在对肖朗价值的重新评估前的。” 李寻夜到底不是彻底的草包，说话也能一下子说到重点上。但是就在他觉得自己霸气侧漏心中暗自得意的时候，会议室的桌子上跳出了许多个窗口。 急促的警报声就像是催命…… …… 医院中，墨言正在走廊尽头和某个人打电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眼眸不易察觉地扫视，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 “距离心脏只有一厘米而已，有必要到这个程度吗？” 电话那头略微沉默了一下，传出了洛克昂的声音。 “出了一点意外，那一枪并不是约翰开的。”洛克昂的声音有些凝重，道，“根据当时约翰的报告，他当时正在和另外一个狙击手对峙，但是没想到居然还有第三人出手了。” “第三人？会是哪边的？”墨言脸色微变。 “有可能是大王子和三王子，现在还说不好，不过根据肖朗的存在会损害谁的利益来看，就是这两方是最有可能的了。” 墨言还想说什么，但是察觉到越来越低的脚步声，他马上挂断了电话。 几秒后，阿尔菲斯出现在楼梯拐角，一眼就看到了靠在窗边的墨言，笑了笑走了过来。 “怎么样？”他问。 “什么怎么样？”墨言保持着一脸冷色，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医院走廊，说道，“我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道。” “我来告诉你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阿尔菲斯侧了侧身靠在墙上，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道，“国安局重新评定了肖朗的价值，认为他还有相当大的利用价值，所以你恐怕还得再花些时间在他身上。” 墨言冷漠地瞥了阿尔菲斯一眼，道：“也就是说，这场恋爱还要继续谈下去了？” “就是这样。”阿尔菲斯耸了耸肩。 墨言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不再理会阿尔菲斯抬腿离开。 “你去哪儿？”阿尔菲斯明知故问。 “还能去哪儿？既然这恋爱还得继续，那么这种时候我又怎么能不再病床边呢？”墨言摆了摆手，便离开了这条人烟稀少的走廊。下楼穿过繁忙的住院部，墨言打开ICU（重症监护室）的门，入眼便是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中的卫雨宫。 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拉了一张椅子坐在病床旁的一堆仪器中。轻轻地握住卫雨宫贴着各种贴片探头的手，眼中的担忧丝毫不像是演戏。 他们的工作是不是太过危险了？ 墨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绷带，想到两个人此时都是这副遍体鳞伤的模样，不由得发呆。直到虚握住卫雨宫的手被握紧。 他略微惊愕，才发现刚刚看起来十分无力的大手反握住了自己的，有些呆愣地抬起头，便对上了卫雨宫带笑的眼睛。 墨言一下子站起身，差点带翻了身下的椅子，连忙伸手扶住。然后双手握住卫雨宫的手。 卫雨宫的脸色依然苍白，但是看起来精神很好。他张了张嘴，无声地问道：这里有窃听器吗？ 墨言读懂了唇语，摇了摇头，道：“你伤得很重，他们已经相信你了，所以没有那种东西。” “是吗？”卫雨宫总算出声，只是声音有些嘶哑，“看来这一枪不是洛克昂他们安排好的啊，真的是瞄准我的头来的。” “头？不过二处传来的消息，的确不是四处出手，起码另外还有两方派了人，而且还挑在同一个时间。”墨言略微疑惑，因为卫雨宫明明是差点被射穿心脏啊。 “嗯，那一枪是瞄准我的头的，情况紧急我也只能改变了一下子弹的轨道，算是逃过一劫吧。”卫雨宫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着惊险的事情，“那两方……应该就是其他两个王子的人吧？” “是的。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墨言低声回答，目光落到卫雨宫心口上的绷带，有些担心地问，“伤怎样？” “嗯？已经愈合了。”卫雨宫笑了笑抬起手脱下胸口的绷带，露出那个血洞。不过血已经在手术中清理干净，现在能够清楚地看到粉红色的的新肉逐渐填满空洞，速度快到几乎能用肉眼观察。 “我现在只是失血过多而已，很快就能完全康复了。”卫雨宫毫不在意地说道。 墨言张大嘴说不出话来，无法想象那种在人身上开了一个通透的洞，胸腔肺部都被开了一个洞，这种重伤居然只用了两天就恢复了？ 这是什么？还能算是人吗？ “呵呵，你那是什么眼神，把我当做怪物吗？”卫雨宫低声地笑，重新整理了一下绷带的位置遮挡住伤处，“不过也没错，我的确算是怪物吧。” 墨言微怔，知道卫雨宫没事了，顿时觉得放松了很多，坐上床，小腿晃荡着。 “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的就不是我们的事了，我只要安静养伤就好了。”卫雨宫脸不红心不跳地把养伤这个词说得极其自然，“他们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吧？我们就来看看要多少天他们才会求我出院呢？” “我突然觉得国安局的家伙好可怜啊。”墨言同情地说道。 “是吗？” “嗯……” …… 在北齐京都的某处宅邸，是天网的一处秘密产业，此时全黑的房间里被无数蓝色虚拟窗口占据，密密麻麻的像是大群的蓝色沙丁鱼。 “创世树的子体已经安装完毕，差不多可以开始了。”洛克昂粗略地扫了扫房间里窗口的数量，略微思索，便对卫凛说道，“小凛，我们这边准备开始了，护卫工作就交给你了。” 卫凛微微点头，一个闪身已经出了房间，留下洛克昂和一众从威尼格带过来的精英。 “好了！开始！”洛克昂拍了拍手，高声说道。 “是！”众人沉重应是，顿时房间里敲打键盘的声音响成一片，夹杂着洛克昂的指挥，一派紧张的样子。 “调出13387号档案，跟瓦朗台情报部接洽，把这个导弹基地的情报卖给他！定高价！这样显得我们有诚意！” “了解！” “3491号档案中的北齐最新航天器的设计图，传给威尼格的国家研究院，让他们马上以自己的名义发表出去！然后发外交函控告北齐盗用他们的专利。” “是。处长，有最新情报！北齐枪鱼舰艇编队有最新型拉克那动力巡航舰加入，正在北海进行秘密试航。” “秘密试航？直接让总部派潜艇去炸了！记住要让别人知道是我们做的，但又抓不到把柄知道了吗？” “明白！” …… 不断给部下新的指令，指挥着这一场异样的情报战，洛克昂看起来很冷静但是内心却有些亢奋。 北齐的国安局也不是草包，这样的行动就已经做好了暴露一部分间谍的准备。不过他们天网的损失大小要看国安局行动的速度了……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会怎么迎接我们的攻击吧！ 第六十八章：天网的攻击 国王的书房内，一片愁云惨淡。几大部长齐聚，但却都是一言不发一脸沉重。 “这三天，因为情报泄露而导致的经济损失，达到800亿。六个大型国企停工，三个跨国企业在本国的投资撤回，并引发了多起员工罢工和企业停运。C76号拉克那矿石储备被公布，帝国那边表示近期会派调查团前来调查……”财政部长极其不情愿地打破沉默，但是从他口中吐出的语句太过沉重，几乎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凝结起来了。 “威尼格国家研究院向我国发出抗议，说我国盗用他们的专利，让我们支付大笔专利使用费和赔偿，否则就会击落使用了该专利的航天器……”北齐国际研究院的院长更是一脸悲愤，明明那是他们北齐的东西，怎么就变成了威尼格的了？ “咳咳……今天上午，我国在瓦朗台接壤地区秘密建立的导弹基地遭受到轰炸，已经确定是来自瓦朗台的攻击。而且瓦朗台宣布我国违反国际公约，正在准备提起国际仲裁，而且……”国防部长一脸铁青，有些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北齐王，犹豫该不该把最糟糕的事情说出来。 “说！”北齐王毕竟当了国王这么多年，一看臣下的脸色就知道还有更糟的东西，交叠支在权杖上的双手用力，青筋像是老树根一般凸起。 “就在半个小时前，国防部收到的最新消息……”国防部长掏出汗巾擦了擦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正在北海秘密试航的、帝国钦赐的拉克那动力巡航舰被鱼雷击中，受损严重，修复的可能性……极低。” 北齐王深吸一口气，脸色惨白地倒了下去。在一旁等着挨骂的李寻夜连忙上前扶住，然后等到了北齐王的怒骂。 “你……你们国安局到底在干什么！？” 看着北齐王被御医带走，李寻夜脸色变化，由红变青，由青变黑，尤其是明白几大部长看自己的眼神的意思之后，他恼怒地甩袖而去。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来到国安局，他便将自己受的鸟气全部发泄给力国安局的头子们。好不容易在父王面前提升的那点印象分现在不就全部跌回原点了吗？ “已经砸尽力解决了，暴露的间谍也抓了不少……”国安局局长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脸色极差，“但是对方太隐秘了，突然出手找不到他们的攻击模式很难防御。” “我们不是有熟悉敌人的人在吗？肖朗在干嘛？”李寻夜话刚一出口，自己就已经找到了答案，轻轻地给了自己一嘴巴，因为他也知道肖朗目前重伤正躺在医院里呢。 没有肖朗他们对天网的攻击就没有反抗之力吗？ 沉吟许久，李寻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去医院，让肖朗尽早出院吧。” …… 因为已经确认没有生命危险，肖朗从ICU中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不过他到目前都还没有苏醒就是了。 “总觉得你太优哉游哉了。”靠在雪白的病房窗口，墨言一边翻着书，一边斜眼觑着床上的卫雨宫，“你再昏迷下去的话，外面那些人就要疯掉了吧？” “嗯？”还在“昏迷中”的卫雨宫笑了笑，道，“要显示自己的价值，就要沉得住气。不过几天没有吃过东西只靠葡萄糖让我的胃有点难受。” “那就早点‘醒’吧。”墨言狠狠地咬住醒那个字，很是调侃地看着“昏迷中”不能吃东西的卫雨宫。 “你就不能带点吃的进来吗？现在又不是每天做胃镜，带点巧克力什么的不可以吗？”卫雨宫开始无耻地撒娇。 墨言一怔，抬起书遮挡了一下嘴角的笑容，左手摸进口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两个人的脸色微变。墨言连忙把书塞进病床一旁的柜子里，一脸担忧的样子坐在床边握着卫雨宫的手。而刚刚还在卖萌的卫雨宫也闭上了眼，让自己看起来的确还在昏迷中。 这一幕，就是下一秒打开门的那个人看到的景象。 “嗯？”好像有些累的墨言转过头去看没有敲门就进来的人，顿时一惊，站起身，“二殿下？” “嘘……”李寻夜下意识地压低声音，示意墨言不必拘礼。他走到床边，看着脸色苍白、插着输液管的卫雨宫，低声问道，“肖朗的情况如何？” 墨言一怔，轻轻摇了摇头，道：“还没醒过，医生也说伤的太重，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李寻夜的眉头马上一皱，伏下身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卫雨宫，似乎是在考虑能不能使用其他方法叫醒他一般。墨言的鼻子抽了抽，嗅到一股淡淡的食物味道，想来李寻夜在来之前刚刚吃过饭，美食的味道还留在他的身上呢。 忍不住嘴角勾了勾，墨言低头去看卫雨宫的表情，果然捕捉到了一丝极不易察觉的异常神色。 “这样啊，那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他了，毕竟他是国家的功臣。”李寻夜唤回正在忍笑的墨言，道，“如果肖朗醒了，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墨言答道，目送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李寻夜离开，确认暂时不会有人再来便去锁上病房的门。 转过身忍不住嘴角上扬看着不再装昏迷一脸难受样子的卫雨宫。 “那个家伙刚刚吃过饭，我闻到了烤鸭的味道……”卫雨宫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胃，低声哀嚎道，“给我点吃的吧，糖果也好啊~” “噗……”墨言笑了，左手摸进口袋，走到病床边，翻身上床，跨坐在卫雨宫腰际。 这个大胆的动作让卫雨宫有些发愣，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任由墨言的左手撑着他的胸膛，右手撩开他的额发。 看着卫雨宫黑色的眼睛，他魅惑地笑了笑，俯下身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我喜欢它们原来的颜色。” 说完，他便塞了什么进自己的嘴里，吻住卫雨宫的唇，舌尖推着一块既苦涩又甜蜜的物体进入对方的口中。甜而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交换，但是那挑动火焰的舌尖浅尝辄止，在对方刚刚想要纠缠上来的时候退了出去。 双手撑在卫雨宫的胸口，墨言脸上微红，轻喘着。从张开的双唇间那带着巧克力的淡淡咖啡色的舌尖若隐若现。 “抱歉，我只带了这么一点，算是给你解馋吧。”墨言微微一笑，翻身下床却被人抓住手腕，一把拖了回来摁住后脑狠狠地噬吻。 就算不情愿也会被对方入侵，就算再抗拒也会像是被侵略一般让对方探索到最深的地方。舌尖的交缠甚至到了发疼的程度，口中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狠狠地搜刮过，连呼吸的空隙都没有。 等到被放开，墨言趴在卫雨宫身上，眼眸略微迷蒙，微微开合的双唇间不断呼出暧昧的吐息。 卫雨宫高傲地笑了笑，道：“这是你自己勾引我的，这个后果你要自己负责。” “这有些不像样吧？毕竟是在任务中啊……” “哼！” 突然，两个都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音，墨言和卫雨宫脸色为之一变。墨言马上翻身下床，手放去腰后，去摸那枪套。 …… “我说旭轩，这一次你二哥要难受了，估计大王子正在那儿欢呼呢。”朱可瞄准一颗红球，台球杆在指间摩擦，绕着台球桌走了半圈，说道。 “不过那个肖朗没死有些遗憾就是了。”夏明朗看着被朱可击落袋的红球，挑了挑眉道，“朱可你不是想要清台吧？” “有这个打算哦。”朱可笑了笑。 而坐在一旁的李旭轩翘着腿，球杆横在膝盖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道：“只不过没想到啊，大哥居然和我选了同一个时机……嗯，不愧是大哥吗？” “不是说有三方吗？除了我们，大王子以外还有谁？”朱可又击落一颗黑球，问道。 “这还不容易猜吗？”李旭轩抬起手支在脑侧，道，“当然是那个天网啊。” “诶？现在这个时间了再来刺杀肖朗有什么用吗？报复？”夏明朗对于这一次的台球胜负已经不抱希望了，干脆把注意力转向李旭轩。 “当然不会是报复了，他，恶魔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肖朗还知道很多事情而且还没有告诉二哥啊。”李旭轩起身，走到桌旁，道，“所以说这一次虽然二哥摔得惨，但是也不是没有机会翻盘的。只要那个肖朗还在，只要那个肖朗脑袋里有的东西还有足够的价值……” “那么那个肖朗还活着不是很不妙？”朱可和夏明朗对视一眼，问道。 “是啊，很不妙，所以我派了人去医院……”李旭轩弯下腰，瞄准了分值最高的那颗黑球…… “这一次，最好能够带走肖朗的命吧。” 白球被击中，干脆利落地撞向黑球…… 第六十九章：美丽的护士杀手 病房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漂亮的护士，粉红色的护士服和那夸张的上围应该让她在这医院里很受欢迎。 “你好，我来测一下病人的体温。”女护士温婉一笑，踩着高跟鞋走到床边，拿起温度计往“昏迷中”的卫雨宫耳蜗里一探，便跳出了结果。 “体温已经很正常了。”女护士看了一眼温度计显示出来的温度，似乎没有发现墨言冷峻的目光和放在身后的右手。 “下一个阶段要换药了。”女护士从推车上拿起一个小药瓶，用注射器抽出了里面透明的液体，取下正在输液的透明袋子，将银色的针头插进去。 纤细的手指摁在注射器的尾端，但是却无法摁下去将注射器内的液体打出去。 因为一个冰冷的枪口顶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怎、怎么了？这东西很危险的……”女护士的身体略微颤抖，害怕地看着一脸冷色举枪对着自己的墨言。 “是的，很危险，因为我把保险打开了。”隔着一个病床，墨言的手指稳定地扣在扳机上，黑色的眼眸锐利如刀。 “你是谁派来的？” “什么……什么谁派来的？当然是医生啊……”女护士抬起手，有些不明所以地问。 “你知道吗？真正的护士，是不会在工作的时候穿高跟鞋的。”墨言眯了眯眼，十分精神都用在注意这个护士的一举一动。 果然，听到墨言这句话，漂亮的女护士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我知道了，我不会做什么……” “谁派你来的？”墨言并未放松，因为卫雨宫还在“昏迷中”，如果不是必要，最好不要暴露为好。 “大王子殿下哦。”女护士深吸一口气，爽快地回答。她看了墨言一眼，道：“反正都是为了钱而已，我才不会为此搭上性命。” “是吗？”墨言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死死顶在女护士太阳穴上的枪口略微松了松。 女护士心中松了一口气，举起的右手手指仿佛抽搐一样动了动…… “砰！” 耳边的巨响让女护士有些无法理解，这个人不是已经相信她了吗？为什么还要开枪？这个距离开枪的话，自己不是…… 血液飞溅，子弹穿过了头颅击破了窗户的玻璃。女护士倒地，正在迅速变为无机物的美丽眼眸映出正在冷漠收回枪，掏出纸巾擦拭脸上血迹的墨言。 “真是要命……”墨言看着被血弄得脏兮兮地房间，皱了皱眉，却在楼下的嘈杂声中听到下方的口哨声。 “够冷酷的，对方可是个没人的。”卫雨宫睁开眼，笑吟吟地看着墨言。 “她可是想要你的姓名啊，无论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人威胁到你的。”墨言绕过病床，踢了踢女护士的右臂，一把小小的匕首滑了出来。 “差不多该出院了吧？卷入王储之争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事情。” “看起来是呢……”卫雨宫的回答有些微妙，闭上眼，在那些匆忙冲进来的保卫人员进入房间之前，重新变回了那个“昏迷中”的肖朗。 …… 另一边，洛克昂卸载了创世树子体，走出房间，便看到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的卫凛。 “呦！小凛，好久不见。”洛克昂疲惫地往沙发上一坐，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 “嗯，三天零7个小时不见。”卫凛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眸像是玻璃珠子一般冷漠，但是当它们倒映出沙发上那个让背景都华丽到开花的男人的时候，却浸出一丝暖意。 “嗯，也就是说我79个小时没睡了吗？不过工作总算是结束了，可以好好睡觉了……”洛克昂伸了个懒腰，然后便任由自己倒在沙发上，他充满魅力的上挑眼角看着卫凛，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 卫凛走到沙发边上，极其出乎洛克昂意料地伸出手轻轻拂了拂他的额发，声音清清冷冷的却让洛克昂感动的要死。 “好好休息吧。接下来是我的工作了。” “你的工作？”洛克昂仰起脖子，去看正朝门走去的卫凛，“不是只有我们二处的工作吗？四处只是护卫……” “怎么可能？”卫凛的脚步顿了顿，扭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瞥了洛克昂一眼。他抬起手，看着戴上黑色手套的手，道，“如果只是护卫，我就没有必要来了。” “你的工作只是前奏，接下来的才是高朝。”不知道是不是洛克昂的错觉，他觉得他看到了卫凛嘴角淡淡的笑容，“有些事情，只有用杀戮来解决。就在这一个月里，这个国家的一切都会改写。” “你是说……北齐王……那个计划已经开始了吗？”似乎明白了什么，洛克昂有些惊讶，但并不意外。 “没错，事实上十八年前已经开始了，不过从这一刻开始终于要进入正剧……我……”卫凛深吸一口气，黑色的眼眸深处有火焰在燃烧。 “我现在很兴奋，你能理解吗？洛克昂？” …… 数日后，卫雨宫总算被允许出院回家。 墨言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卫雨宫，对于他这个明明已经可以活蹦乱跳还要占自己便宜的混蛋大叔表示极大的鄙视。 “给你做检查的那个医生是不是我们自己人啊？”墨言一边推着卫雨宫回他们的住所，一边回想着刚刚还让他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的出院检查。 明明卫雨宫胸口那个洞已经完全愈合而且让墨言羡慕嫉妒恨的连一点伤疤都没有留下，可是检查之后那个医生居然能够一脸凝重地说：“恢复得不算太好，这两个月最好还是静养……” “你不知道吗？那个家伙是六处的支援官，你应该在总部见过一两面的。”卫雨宫安然地享受着墨言的服务，答道。 “诶？我没印象啊。”墨言耸肩，天网总部那么多人他哪里能记得住？ 打开博尔亘六区7号的房门，墨言把门关上，和卫雨宫对视一眼，先进入别墅内查看。 有人进来过的痕迹，但是却没有发现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朝卫雨宫比了一个OK的手势，他走去将窗帘拉上，仔细地夹起，不会让任何窥伺的目光有得逞的可能。 卫雨宫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 “总算是回来了，身体都快生锈了。”卫雨宫想了想，道，“先去洗个澡吧，墨言你要不要一起来？” “滚！”墨言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们现在这种状态一起洗澡还能维持在洗澡上吗？他可不相信卫雨宫的自制力还能像以前一样。 毕竟他们的第一次还是给墨言带来了不小的阴影，又是出血又是受伤神马的…… “我先去保证今天的午饭，这是最优先事宜。”墨言摸了摸口袋，确认钱包在口袋里，准备出门。 “也行。不过……”卫雨宫却上前一步挡在了墨言面前，严肃地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不要经常出门，就在这几天，北齐上层要乱起来了。” 墨言一怔，抬起眼望向卫雨宫，道：“这也是你这一次必须要‘重伤’的理由？” 卫雨宫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道：“没错，除了体现价值以外，也是为了避祸。接下来会上演的将是残酷无比的夺嫡之战，卫凛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就好好做一个看客吧。” “你想要这个国家吗？”墨言直直地看着卫雨宫的眼睛，黑亮的眼眸中透着一股执着。 卫雨宫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略微思索，笑了笑道：“与其说是想要，倒不如说是需要。作为达成目标的工具，这是需要的。” “那就好，我不会妨碍你的。”墨言笑了笑，掏出自己的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钱，道，“今天我煲个鸡汤吧。” “那就快去快回吧。”卫雨宫让开路，目送墨言出门。 看着那房门关上，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敛起，发起呆来。 计划的启动比他预料的要早得多，而且原本也不是从北齐开始的，但是因为奥菲的缘故，为了能够更好地支援墨言的任务，他决定提前开始那个计划。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把这个国家完全握在手中。 突然，卫雨宫笑出声来，自言自语道：“他大概还不知道吧？Joker指的是……” 第七十章：戏剧般的王位交替 “老板，这只鸡怎么卖？”喧闹的菜市场中，一个和周围的师奶大妈格格不入的帅气小哥拎起一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问道。 “小哥真会挑，这鸡是我们自己家养的，和那些养鸡场的不一样，不过价格就要贵一些了。”看上去很豪爽的老板答道。 “价钱好说，就这只吧，帮我宰了我过一会儿来拿。”墨言将手中的老母鸡递给老板，说道。 “好嘞！小哥你半个小时之后过来拿。” 墨言在北齐特有的菜市场里转悠着，被这么多新鲜的食材包围着的感觉让他觉得由衷的幸福。 但是如果能够不碰到那个人的话，墨言会觉得很舒服。 “我很怀疑你是不是跟踪我，为什么到处都能遇到你？”接过菜，墨言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高大男生，说道。 “这一次，我是专门来找你的。”钟晓拎着墨言买下的鸡，递给墨言，“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墨言看了他一眼，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地方你挑，我不熟。” 钟晓带着墨言来到一家咖啡厅，找了一个角落的僻静位置，能够看到窗外的街景，如果是情侣约会的话这里就是首选。 “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墨言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惹来了钟晓的苦笑。 “看你买的这些，是打算回去煲鸡汤吗？”钟晓笑了笑，眼底却翻涌着复杂的颜色。 “是，肖朗受了重伤，补充一下营养而已。” “你和他……似乎关系好起来了嘛？不过也是，那个时候肖朗的表情就像是想要杀人一样……”钟晓低笑，但是却又不像在笑。 “事实上他杀了，而且因此受到处分。”墨言的手指轻轻敲打桌子上的白色咖啡杯，突然明白钟晓真正想问的话，忍不住笑了笑。 说这个话大概会伤害到他，不过为了不让他再越陷越深，自己就做了这个恶人好了。 “你约我来这里，只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对吗？”墨言端起咖啡杯，黑色的眼眸带着笑意看着钟晓的眼睛，压低声音道，“我和肖朗上床了没有？是这个问题吧？不……或许是这个……” 墨言的眼中闪烁着残酷，对别人的残忍，也是对自己的残酷。 “你是想问我，到底因为什么和肖朗上床对吗？但是你不觉得无论哪个答案对于你来说都太过残忍了吗？” 钟晓的脸色微变，证明墨言的确说中了他心中所想。 艾斯和肖朗的关系进展在国安局内是最优先事项，就算他不想知道也会知道。所以他想要问清楚，可是无论是为了任务出卖肉体还是真的爱上了肖朗对于他来说都是太过痛苦的答案。 墨言捕捉到了钟晓脸上一闪而过的纠结，嘴角的弧度愈大，一副早已看开的模样：“你不管不顾地闯入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远比你想象的要痛苦的多不是吗？” 说完，他便放下咖啡杯，拎起菜打算离开，只是在离座之前，他的动作顿了顿，扭过头来看着钟晓。 “作为曾经的朋友，我给你一句忠告。最近这个国家要乱起来了，你自己小心。” 钟晓目送墨言离开，却连一句再见都说不出。他拿出通讯器拨打了一个号码，一接通连对方在说什么都没听。 “那个肖朗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还没查到吗？” “非、非常抱歉少主，这个消息只有帮助知道，他不说属下也没办法……” “废物！”钟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结果却惹来了其他客人的注目，不由暗自咬牙，挂断通讯离开咖啡厅。 不管肖朗到底是谁，不管艾斯的那些表现是真的还是演技，他都不在乎。 他只知道，他喜欢的是谁！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本来还保持着微妙平衡的王储之争突然进入白热化，而导火索，就是刺杀大王子未遂事件。 大王子虽然是无碍，但是他最喜爱的、并怀着他的孩子的侍妾却因此而死，而且从抓到的杀手嘴里得知这是李寻夜所派，大王子因此暴怒，终于和李寻夜撕破脸皮，甚至在好不容易出院的北齐王面前愤怒斥责自己的二弟，撂下一定会复仇的狠话。 而就在第二天，李寻夜的心腹谋士被发现死于家中。 以此为契机，王储之争进入了白热化。 北齐王再一次被气到入院，只不过这一次几位王子都没有心思去管他了，除了其他没什么实力的王子李莫以外，李敖、李寻夜、李旭轩居然一次都没有关心过他们父王的病情。势力稍弱的李旭轩和大王子联手对上了李寻夜，短短一个月内，朝堂上、私下里各种手段不堪入目，但是双方力量却又几乎相等，短时间内无法分出胜负。 在家中，李旭轩有些神经质地咬着指甲。 他总觉得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操纵他们兄弟三人的争斗，但是却又找不到证据，也无法相信。如果真的有那股力量能够像是玩弄毫无反抗之力的玩偶一样玩弄他们的话，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对于拥有这种力量的势力，就算想要这个国家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 突然，房间的门被急切地敲响，他不耐烦地朝打断自己思考的人吼道：“别来烦我！” “殿、殿下！不好了！”外面的人的声音惊慌失措，仿佛就是要印证李旭轩心中不祥一般。 二哥死了。 一周后，一身丧服的李旭轩站在墓碑前，和送葬的人站在一起，似乎还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二哥就这么死了，被大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刀刺进了心脏，干脆利落地带走了他的生命。 当人们找到行凶后脱逃的大哥后，发现他昏迷在自己的寝宫花园内，身上穿着带血的衣服，手中握着染血的匕首。虽然大哥醒后声称不是自己干的，但是却从他的血液里检查出了大量的毒品残留。 所以最终的定论是大王子李敖服用过量毒品后发狂导致的惨剧。虽然这样一来李敖不至于偿命，但是也被剥夺绝大部分权利和地位，和庶民无异，和王位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至于风头盛极一时的李寻夜，为了保全王室颜面，他对外公布的死因是急病，今天正式下葬。 从这一刻开始，王储之争再无悬念。 就是他李旭轩，那王位过不了多久就是他李旭轩的东西了。 幸福来得太过轻松，让他觉得实在是没有真实感。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事情的发展却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李旭轩被立为王储，这是在病床上的北齐王在短暂的清醒时间里下的诏令。 梦想还差一步就达成了，那种难以言喻的狂喜让他不能自已，尽管心中还是残留着一丝丝不安，但是比起那幸福感这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成为王储后一周，李旭轩突然想到自己身为胜利者，怎么都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才对啊。 就在那天，他喝的烂醉如泥，嘴角却还带着快意的笑容。 醒来的时候，李旭轩的鼻尖抽了抽，觉得手脚冰凉，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睡在地板上。 坐起身，李旭轩的手指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他抬起手来看了看，发现居然是一个空掉的注射器。 他有些疑惑，自己没有任何吸毒的嗜好，为什么自己的房间里会有注射器？ 嗯？自己的房间貌似铺的不是这个颜色的地毯…… 听觉渐渐恢复正常，李旭轩听到了一阵连续的毫不停顿仿佛没有尽头的“嘀”声。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心中不祥的感觉正在加重。李旭轩走到被拉起的帘子前，拉开了帘子…… “啊、啊啊啊啊！”一看清里面的景象，李旭轩惨叫着后退，扶着柜子才没让自己跌坐在地，却也将柜子上的药瓶通通扫到了地上。 在病床上，老迈的北齐王瞪大双眼，瞳孔收缩一动不动。手臂上虬结的青筋表现出他不久前曾遭受的巨大痛苦，而如今他再也不会觉得难受了，因为一旁的心电图上只剩下直直的一条横线…… 还有那仿佛没有尽头的嘀声。 房门突然打开，李旭轩迟钝地转过身，便看到一脸惊恐的御医和侍女。侍女们的脸色惨白，尖叫声响彻王宫…… 第七十一章：光芒背后 北齐国的王位交替以一种充满戏剧性而且狂风暴雨般的速度落下了帷幕。 北齐王病逝，在临死之前颁下遗诏，继承王位的是…… 四王子李莫。 “这不可能！”牢中，蓬头垢发的李旭轩用力的敲击面前的超强化玻璃，看起来根本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不是我干的！我怎么可能杀了父王！” “是啊，所以对外发表的是父王病卒。”门打开，已经成为王储不日即将登基的李莫走进牢房，虽然他只有14岁，但是却透着一股可怕的决绝之意。 就像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只不过幸好赌赢了而已。 “四弟？没想到最后居然便宜了你……”李旭轩转过头，眼眸凶狠的瞪着李莫，道：“没想到你居然隐藏的这么深，大哥和二哥也是被你……” “这话可以这么说，也不应该这么说。”李莫在牢房里的床上坐下。和以前不一样，现在的监狱虽然牢房的面积依然很小，但是干净明亮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压抑。 李莫的双手撑在床上，身体后仰，仰起脖子看着天花板，道：“在这一次的事里，我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并没有比三维王兄要厉害到哪里去。” “唯一不同的，大哥就是我的运气要比几位兄长要好吧？”李莫的眼眸转动，望向李旭轩。而后者这才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观察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弟弟。 李莫怎么可能和他们争？年龄又小，母家也没有什么势力，用不起眼来形容真的是太恰当不过了。 但是为什么现在却发现他的眼神好可怕？ “李莫……”李旭轩喃喃自语，似乎想要确认面前这个真的是他们那个四弟吗？ “二哥，其实我很害怕。”李莫自嘲的笑了笑，“王族无情，看着你们三人夺嫡斗争，我很害怕。因为无论你们那个获得了胜利，我的下场只有两个，放逐或者死。” “怎么可能？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弟……”李旭轩僵硬的笑了笑。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李莫嗤笑一声，黑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歇斯底里的光，“所以当那个人把这一次机会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就抓住了。他说他会将王位交给我，但是就要让我当十年的傀儡……多划算的交易不是吗？” “交易？四弟你疯了吧？这种事怎么可能？怎么……”心中那一直挥之不去的阴霾愈发深重，李旭轩一直觉得有谁在操控着这一切，把他们的喜怒哀乐全部玩弄于掌心之中。只不过他一直都不愿意去相信，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吗？”门外传来另外一个声音，吸引了牢房内两兄弟的注意力。李旭轩扭头，几乎贪婪的想去查看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但是却发现站在门口的两人都带着面具。 垂手立于后方的人戴着一副雪白的空白面具，冰冷而无情，站在前方的人却戴着一副描绘着鲜红笑脸的小丑面具，极其诡异。 “陛下，我和三殿下有些话想要说，能否请您回避一下。”小丑面具男行了一个礼，但是却看不出任何恭敬的意思。 “嗯，那就先这样吧，希望能再见，三哥。”李莫露出纯真的笑容，离开了牢房，而带着空白面具的男人跟着他，就好像影子一般。 小丑面具坐在了刚刚李莫坐的位置上，眼眸透过面具上笑着的孔洞看着李旭轩，许久才道：“有些可惜了。” 李旭轩一愣，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急切道：“你是说什么可惜了？” 小丑面具笑了笑，道：“按照原本的计划，你才是我选定的傀儡人选，以十年的不自由换取那个位置我想你也一定会接受的，而且为了让你的崛起不那么突兀，我们在你身上投资了好几年了，但是没想到却要在最后关头换人。” “现在还可以改变主意啊！我一定比那个李莫要好得多，而且对外公布的消息父王也是病卒，我……我可以做到比那个李莫更多的事，我很听话的……”李旭轩扑到小丑面具的脚下，哪里还有以前的高傲和华贵。因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李莫说的没错，王族无情，等到李莫真的登基自己恐怕就真的没有生路了。 在生死面前，面子什么的都是不值钱的。 “所以才说好可惜啊，我本来很看好你的。”小丑面具发出惋惜的声音，黑色的军靴尖挑起李旭轩的下巴，面具后的双眸却冷酷无情，“只可惜，你做错了一件事，让我不得不放弃你了。” “是、是什么？”李旭轩不甘心的问。 “那就是……”小丑面具俯下身，附在李旭轩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居然敢对我的Ace出手，所以你必须要死，而且必须要耻辱的死。” “艾……斯？啊！你……你是……”李旭轩脸色顿时惨白，推开面前的小丑面具仓皇后退，惊恐的看着那张诡异的笑脸，无比惊惧。 他真是笨蛋，明明已经发现了这么多事，为什么自己却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 小丑面具冷笑着起身，斜斜的瞥了浑身颤抖的李旭轩。 “那么永别了，三殿下。” 离开了牢房，小丑面具看到了不知道等了多久的黑色轿车。他打开后座的门坐进去，里面奥菲和……夏明朗早就在等着他了。 “夏家吗？的确是卫国的大姓呢。”开场第一句，卫雨宫便如此说道。 “是的，我们家是卫国夏家最大的一派分支，十八年前卫国灭，我家接受了绝大部分的本家人员，现在应该算是真正的本家了。”夏明朗面无表情地回答，抬头看着卫雨宫脸上的面具，道：“听说九殿下仍健在让我父亲十分惊讶，所以才会派我来听从九殿下调遣。” “听我调遣，我还以为是奥菲的身份说动了你们呢。”卫雨宫摘下了面具，眼眸上依旧带着黑色的隐形眼镜，但是那股自信和华贵几乎让人透不过气。 “当然，奥菲大人那仅存的卫国王位继承人的身份也非常有说服力，但是再现在这个时代忠诚已经是不可信赖的了，如果不是见识到了九殿下你的力量，我家也不会轻易动手的。” “哦？真敢说啊。” “是的，如果不是九殿下您出现，我们也不会相信卫国还能复国，那么奥菲大人说得一切都不过是空头支票而已。” 奥菲忍不住笑出声来，目光在夏明朗和卫雨宫之间转了转，笑道：“你们啊，我还在场呢，就不能说得稍微委婉一点吗？” “十分抱歉，奥菲大人，在下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好了好了，我明白，只不过和雨宫说话还是注意一下语气吧，毕竟他可是帝国九殿下，只要回帝都就一定会跻身龙王的人。”奥菲盈盈笑着，但是语气却十分严肃。 “如果是在下失礼了，那我在这里道歉。”夏明朗马上说道，但是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在北齐，卫国遗留的家族势力还有哪些？”打断两人毫无意义的话，卫雨宫开口问道。 “现在尚存的，还有些实力的一共14个，已经将奥菲大人的密信送出，其中8个家族有回应。”夏明朗马上答道，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可见他父亲派他来和卫雨宫交涉，也是有理由的。 “也就是说加上夏家一共九个吗？够了，我会把你们九个家族扶上位，而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让李莫坐稳这个位置，但是也要让他知道自己傀儡的身份。” “嗯……九殿下，在下有一事不明。如果真的要复国的话，此时马上就可以了，只要将北齐改弦易辙，奥菲大人登基成女王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扶植一个傀儡李莫……”夏明朗略微犹豫，还是问道。但是话一出口，他便收到了来自卫雨宫的冰冷目光。 顿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好像车厢里的空气都凝结了一般。 “我做事，不希望有任何人提出质疑。刚才奥菲提醒你的话你最好还是记清楚，我是雨宫·瓦尔基里，搞清楚我的身份，也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冷汗顺着夏明朗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车厢里铺着的地毯上。他艰难的点头，卫雨宫才转开目光，他犹如窒息般大口的喘气。 回到博尔亘七区6号，卫雨宫收敛了一下煞气，打开门，便看到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的墨言。 噗，这一幕说实话真的很眼熟。 “墨言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 “肖朗的身份已经没用了，过两天肖朗要死了，你的艾斯·卫就不用苦情了。” “哈？哦……” 果然说到做到，几天后，墨言看到了躺在尸袋中的肖朗，脸上说不出是悲伤还是迷茫。 第七十二章：进入卫岛，靠近目标 天网三处有一个比较诡异的部门，专门生产尸体的。但是不要误会，生产尸体并不是好像四处那个简单的杀掉而已，而是仿佛加工艺术品一样制造需要的尸体。 按照需求制造样貌、身高、体型各异的尸体，从骨头齿痕、指纹、虹膜到病变器官、旧伤愈合后的痕迹所有的一切做到惟妙惟肖，几乎与真人一样。 墨言见过多次这种特殊尸体，比如说以前艾卡迪琳娜身份销毁事件中，就见到了和自己一摸一样的尸体，不过因为当时经手的都是天网内部的人，所以据说做的很粗糙，当时墨言没理解这句话，现在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摆在他面前这具尸体是在太过逼真，一瞬间让他真的以为躺在这里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的家伙是卫雨宫。 但是现在墨言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才能表现得像是看到肖朗尸体的艾斯·卫。 而且是要在钟晓和阿尔菲斯面前。 真是的，一会儿是艾斯一会儿是墨言，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你的任务完成了。或者应该说是终结了。”阿尔菲斯看着呆呆望着尸体的墨言，开口：“恭喜，第一次任务完成。国安局应该给你下了命令了吧？离开还是留下？” “恭喜？”墨言歪了歪头，像是牵线玩偶一样僵硬，目光扫了扫一言不发的钟晓和脸带笑意的阿尔菲斯。 “这……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他漠然的开口，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墨言走上前，来到摆放着尸体的桌子前，抬起手…… 狠狠地一拳砸向肖朗那张英俊的脸。 尸体被这一拳砸的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钟晓和阿尔菲斯一惊，根本来不及阻止。 墨言绕过桌子，一把拽起肖朗那件染血的衣服，狠狠地把它拎起来，凶狠的瞪着那双永远不会睁开的双眼。 “谁允许你这样死了的？你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团混乱，居然……居然就这么死了？”墨言失控的队尸体大吼，将他摔在桌上，黑色的眼眸中流出泪来。 “你死了谁来负责？我的人生……我的人生……谁来负责！？”墨言咬牙，举起拳头似乎还想再来一下，却被人拉住。 “钟晓！放开我！不然我连你一起打！”墨言猛地回头，黑色的刘海飞了起来，露出他悲伤而布满泪痕的脸。 “艾斯……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死死地握住墨言的手腕，钟晓不忍心看着他如此难受，墨言哪里是在鞭尸，他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 “钟晓，你放手让他发泄一下吧。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你最好不要插手。”阿尔菲斯冷冷的开口，目光冷锐的逼迫钟晓放手。 见墨言似乎冷静不少，钟晓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放开钳制他手腕的手。墨言垂着头，脸上的泪痕已干，双唇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 “阿尔菲斯。”他突然转过身，开口。 阿尔菲斯略微惊愕，但还是等待着墨言的后文。 “你说我是这一行的天才，如果我努力的话能够达到什么地方？”墨言的刘海微动，露出他黑色宝石一般冷硬的眼眸。 “你会超越我的，成为最一流的特工。”阿尔菲斯认真地回答道。 “是吗？”墨言扭过头，看着那具尸体。从钟晓的角度能够看得见他的目光，却又无法用言语说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因为太过复杂。 艾斯对这个叫肖朗的男人真的只有恨吗？ “你把我的人生搅得一团乱，我已经回不去以前了，所以……”墨言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既然如此，既然已经踏入这个世界，那么我就要做到最好，哪怕不择手段。” 阿尔菲斯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嘴角是赞赏的笑容，道：“之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修格奈鲁殿下会看重你，现在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你太棒了！无论能力还是心性都是一等一的，仅仅一个国安局实在是太委屈你的才华了，干脆和我回帝都算了。” “可以啊，只不过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等到北齐的任务结束吧，可能还要个一两年。不……”阿尔菲斯想了想，道：“现在北齐上层这么混乱，干脆把你调到我的任务里，和国安局保持一点距离吧。” 、“随你安排，我没有意见。” …… 三天后，是最高军院的开学日子，易离在人群中寻找两个死党，发现了钟晓。 “钟晓！好久不见。”易离给了钟晓一拳，后者笑着接下，相处起来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快两个月了吧？真的挺久了的。”钟晓爽朗的笑着，易离也没有发现他眼底那一丝复杂的神色。 “没想到这边的寒假放这么长啊，果然是北方吗？”易离哈哈一笑，目光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有些疑惑的问：“艾斯呢？” “艾斯啊……他有工作津贴来不了了。”钟晓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但是掩藏的很好，没有被易离发现。 “诶？这所学校会允许学生打工而不参加开学仪式吗？”易离惊讶，因为最高军院可不是那种管理松懈的学校，绝对的军事化管理，学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他的工作特殊，以后院方恐怕不会再那么管他了。” “诶？什么工作这么牛啊？我也想去诶。” “不可能不可能，谁都有可能只有你不可能。” “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么干脆很欠扁？” “是吗？” 两个死党互相吐槽的正high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连地面都为之颤抖了一下。钟晓马上冲到开阔处，便发现在那并不遥远的一片焦土上，一朵蘑菇云缓缓上升。 …… 快艇上，墨言不得不扶着船舷抵御刚刚那巨大的爆炸带来的震荡。海面激起的波浪拍上快艇，把墨言和阿尔菲斯弄了个浑身湿透。 墨言有些不解，可是阿尔菲斯却已经是一脸淡定。 “奥克罗夫博士又在发明什么了？”他拿起通讯器，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问道。 “那个……奥克罗夫博士又在闹脾气了，说累了不想再管自动装甲的项目，而去发明玩具。因为想要制作一个能够拥有永久动力的玩偶，所以尝试制作一个超微型聚变能源，不够结果……哈哈……”电话那头的人苦笑着说：“结果刚刚开始运行就极其不稳定，所以只能将它丢到空旷地了。” “唉……”阿尔菲斯头疼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这种事情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发表感慨了。 墨言倒是一脸惊愕，看着不远处卫国遗址上那巨大的可怕的蘑菇云咽了口口水。 这到底是发明什么玩具？居然……居然还要用到聚变能源？ “别在意……”察觉到墨言惊愕的目光，阿尔菲斯苦笑道：“奥克罗夫博士啊，怎么说呢？有点孩子气？时常会闹脾气，所以我们这些保卫人员也多少会有些受累吧。” “嗯，看你的表情看得出来。”墨言点了点头，因为阿尔菲斯那一脸苦逼的样子。 “呃……”阿尔菲斯揉了揉脸，轻咳两声道：“不过习惯了就好，不瞒你说，帝国50%以上的最新军备都是在这研发的，奥克罗夫博士是不世出的超级天才。” “是吗？”墨言的注意力呗逐渐靠近的码头和建筑物群吸引。 这个任务的重点是他，之前整整两年二处都没能成功在这个研究所里安插进钉子，但是保卫工作是不可能完全有修格奈鲁的人来负责，毕竟几大龙王之间对于彼此的势力都有所了解，要调动那么多人来这里保卫的话，早就引起其他几个龙王的注意了。所以通过北齐这边来间接潜入是二处最后敲定的方案，而且潜入的这个人必须要符合很多条件。 原本，卫雨宫是想着将这个国家握入掌中之后，再慢慢经营将墨言送进这个研究所，但是意外的是墨言搭上了阿尔菲斯这条线，所以这个漫长的过程可以省去，他们要做的就是在外面尽力配合墨言而已。 如果将研究所内的研究员和资料情报当作放在保险库内的财宝，那么此时墨言就成为了保安当中的一个。纵然还无法直接接触到财宝，纵然还有其他的保安，但是从他踏上这片焦土的那一刹那开始。 Joker进入了新的阶段。 第七十三章：你是我的新玩具 “相当的……宽阔呢。”来到研究院的内部，墨言忍不住赞叹。 “这是当然的，很多研究设施都有强烈的放射性，所以必须要有一点距离。再加上研究院的生活区、休息区、还有保卫人员的需要，试验场地的需求，还有物资运输需要的机场和码头，所需的面积当然不小。”阿尔菲斯耐心解释，穿过在一片焦土上重建的研究院，道：“不过地方还是够的，虽说卫国以前是个岛国，面积并不大（具体参考台湾岛），可是用来建一个研究院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除了研究院所在的区域，其他地方会有危险，最好不要独自一人出去。” “其他地方？”墨言左右望了望，却只能看到高高的围墙。 “嗯，这里以前发生了什么你应该也知道，核弹当年也落了几颗，虽然说这十几年生态正在恢复，可是在辐射下会产生什么生物谁也说不清楚不是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岛上所有的植物都是黑色的，里面视线不是一般的差，再加上那些神出鬼没的变异生物。”阿尔菲斯耸了耸肩，道：“据说这里可是连帝国特种兵都无法征服的丛林啊。” “那我的任务是什么？”大概是走进了生活区，气氛并不如研究区那般压抑。 “保护这里，你也看到了，这里是接近海边的，所以经常遭到袭击。” “什么袭击？” “海盗。” “海盗……诶？！”墨言一惊，道：“这个世界还有海盗这种东西吗？是不是反帝国联盟的……” “有啊，而且论起装备比一般海军都要好，传说他们的基地就在这岛上，可惜无论我们用什么手段都无法查出他的老巢。至于反帝国联盟，那群叛逆还没讨伐完吗？”阿尔菲斯对于这些海盗有些头疼，看了墨言一眼，突然开口问道：“学校那边，不去没问题吗？” 墨言略微怔愣，摇了摇头，道：“没问题，已经……偶尔去去就是了。”他叹了一口气，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阿尔菲斯却觉得自己明白他在说什么。 “那好吧，你的房间已经分配下来了，在S区，这是你新的身份铭卡，艾斯·卫上尉。” …… 墨言的新生活开始了，来到新的住所，多少有些悲哀地发现，身为一个上尉，这里的生活条件居然还不如学院里的特别生。 好吧，他明白特别生就是从待遇上开始特别的。 阿尔菲斯算是相当宽容的上司，给了墨言几天的时间来熟悉这个研究院，墨言有意无意的满基地转悠，但实际上却在将这里的地图和监控图记在脑海中。 毕竟这只是一个巨大的海岛而已，而他只有孤身一人，如果暴露身份，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 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饭咬一口一口的吃。 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要找到目标在哪里？自动装甲的全部图纸和资料根据萧洁的预测可能会有近百的YB，下载需要花费的时间太长，目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算了，先做一步看一步吧。 走进研究院主楼，看上去格外游手好闲的墨言和里面神色严肃地保卫人员已经表情死板僵硬好像很久没有休息的研究员格格不入，惹来了很多奇特的目光。 墨言也没有收敛，反正他是真的游手好闲，没必要装的和别人一样。 搭乘电梯来到三楼的研究室，顺着走了往前，却发现这里每向前行进一个房间就要刷一次铭卡，而墨言所持有的铭卡居然只能够刷到第三个房间。 再往后就会提醒他权限不够，如果不是分片管辖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他的权限真的非常低。 “请A号研究楼的人员随时佩戴铭卡……放射性研究物品请勿将其带到五楼以下……所有的电梯和楼梯将会在晚上八点以后锁定，需要使用的人员请自动刷卡……所有研究室必须刷卡通过，一卡一人，不可两人或以上使用同一张卡……” 虚拟网络不断播放着各种注意事项，半空中也漂浮着红黄色的警告虚拟窗口，给墨言的感觉只有一个…… 严密。 最高军院的管理和这里比简直就是小儿科，这所研究院更加像是监狱，每一个人的行动都有无数的规章制度要遵守。 “博士，奥克罗夫博士……”突然，不远处的嘈杂声吸引了正在闲逛的墨言的注意力。他扭过头，正好看到一扇非常深入的大门打开，嘈杂声清晰了起来。 一群穿着白色长褂的人追着为首的一个人急匆匆的走出来。而为首的那个人墨言曾经见过一面，便是那个拉克那技术开发创始人奥克罗夫·斯拉特的儿子，小奥克罗夫·斯拉特。 “奥克罗夫博士，请回研究是吧，项目进度……”一个怀抱电子记录板的女研究员费力的跟上奥克罗夫的脚步，哀求道。 “我·不·管！”奥克罗夫一字一顿的回答，像是个孩子一样任性，“我已经没有灵感没有耐心了！我要出去玩！” “奥克罗夫博士，这样……我们保卫的工作会很困难。”身穿制服隶属国安局的保卫人员头疼的劝慰。 “关我什么事？”奥克罗夫挥了挥手，脚步反而愈发快了起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和墨言擦肩而过，可是才走过两步，人群却又折了回来，墨言忍不住后退一步，嘴角略微抽搐的看着站到自己面前的奥克罗夫。 “你……”奥克罗夫伸出手指指着墨言，似乎在费力思索着什么，花了很久的时间，突然一拍手掌一惊一乍道：“你是那个军院里的那个……最棒的驾驶部件！” 居然用驾驶部件作为记忆人的条件吗？ 墨言嘴角抽了抽，挤出一个笑容道：“是，我是艾斯·卫，明天开始调任到研究院任保卫工作……” “太好了！我的申请终于通过了吗？要知道为了把你调过来做我的专属试驾我可是整整提出了23次书面申请啊！”奥克罗夫左手比二，右手比三，突出23这个数字，“开始上面一直没有给我回应，我还以为没戏了。” “诶？！是吗？开始我不是来做试驾员的，而是……”墨言苦笑，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奥克罗夫一把拖走。 “走走走！别浪费时间，刚好我做了新玩具，你来看看！绝对很有趣！”奥克罗夫拽着墨言的手，把他拖走。后者被拉得一个趔趄，费力的跟在这个怪异科学家的身后，扭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刚刚还围着奥克罗夫打转的的人群。 那个女研究员抬起手，朝他竖起大拇指，眼神传达着一个信息。 干得好！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们会记住的牺牲的！ 至于那个保卫人员，很干脆的朝墨言敬礼致敬。 你是英雄啊！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给你加薪！ 完全被不安笼罩的墨言无语凝噎，只能被拖着穿过一个个研究区，但是再第四研究去面前，当一道激光扫过两人胸前的铭卡的时候，传出了警报声。 “什么？你的铭卡权限这么低吗？”奥克罗夫不耐的转过头，看着墨言胸前的铭卡，伸手摘下然后随手扔在地上，就这样完全无视规则拖着墨言继续往前，只是留了一句话给跟上来的其他人。 “去换个高级的来，麻烦死了！” 就这样一路来到了一个仅仅看门就知道等级极高的研究室。奥克罗夫利落的开门，开灯，一个巨大的蒙着白色防尘布的物体摆放在宽阔的实验室中心。 “根据你那次提供的情报，我对集体进行了更新和调整，外形也按照我的喜好调整过了。怎么样？也没有兴趣驾驶看看？”奥克罗夫亢奋的绕开满地的电缆，打开机体旁边的的调试台，啪啪的打开好几个开关。 “那个……试驾员的话，这里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吗？”墨言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腕，笑了笑说道。 “不可以哦。”奥克罗夫的眼眸上倒映着屏幕不断刷新的数据，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不是你就不行，因为这机体是专为你调整的，所以不是你就不行。” “开始这种武器不可能每一台都只为某个人专门制作吧？制式化和标准化才是重要的……”墨言略微怔愣，还是开口道。 “你觉得这一架机体的制作要花多少钱？他的昂贵和高机能注定它只能是战场上的尖端武力。”奥克罗夫总算舍得抬起头，褐色的眼睛盯着墨言，道：“所以你现在也是我的新玩具的一部分，要随叫随到！” “也、也就是说？” “是的，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先就是我的新玩具！如果你不来，那我就罢工！” “诶……诶？！” 第七十四章：离家出走的博士 两周后。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布置的作业在两周内发送到我的邮箱……”伴随着老师宣布下课的声音，易离瞄了瞄不远处好不容易回来上一次课的墨言。 “哟！艾斯，好久不……”他起身，走向墨言。 “咚！”墨言的脑袋突然砸到桌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吓了周围的人一跳。 “艾斯？！”易离惊叫，想要靠近但又不敢，因为此时墨言身周正在散发着极其可怕的负面气息。 仿佛连空气都被腐蚀了，建筑物都开始劣化一般可怕。 “看起来很辛苦啊，艾斯。”钟晓毫不在意那可怕的负面气息，走到墨言桌前，微笑道：“看来你的新工作有些够呛。” 墨言抬起眼瞪了钟晓一眼，懒得动弹，说道：“钟晓，让我打一顿如何？” “呃……”钟晓双手环胸，后退一步，道：“你想干什么？” “让我打一顿吧，如果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医药费我出……”墨言像是僵尸一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从那目光里看可不是说笑的。 “不是医药费的问题吧！”钟晓再后退一步，远离目露凶光的墨言。 “还能有什么问题？像个男人一样让我揍一顿！” “艾斯！你的形象崩坏了啊！” “站住！” 看着两个朋友一前一后的离开课室，易离愣了愣，苦笑着坐回椅子上，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独自离开。 “你怎么了？你居然也会不开心？”爱莲娜笑着敲了敲发呆的易离的脑袋，问道。 “别一个个都敲我的头啦！真的傻了怎么办？”易离不高兴的揉了揉脑袋。 “那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爱莲娜打开面前的书，自从和易离开始交往，她就觉得这个天然呆的家伙实在傻的可爱。 “也……没什么啦，就是突然间觉得钟晓和艾斯好像离我好远，最近也搭不上话，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就好像……突然我们就在不同的世界了一样。”易离有些落寞，也有些不解。 爱莲娜一愣，抬起眼看了易离一眼，又重新落回书页上，“你还把他们当朋友吗？” “当然了！我们是好朋友！”易离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不就结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纠结。”爱莲娜翻了翻书页，念道：“朋友并不是永远都要在一起打闹的，或许你会突然觉得彼此疏远，但是不要担心，疏远只是因为他们一时有些忙，但是他们都知道你会在这里等他们。” “呃……爱莲娜，突然说得这么哲理我理解不了啊……”易离哭丧着脸。 “这就不行了？那下个学期的政治课你死定了。” “不要啊啊啊！” …… “你怎么了？”秘密来到北齐王宫内，墨言依然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趴在卫雨宫暂住的地方的床上。卫雨宫坐在一旁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就像是在安抚一只生闷气的猫。 “这半个月，我就是一个专属保姆。”墨言趴在床上闷闷地说，“真受不了！都多大人了！为什么还像是孩子一样任性？” 墨言一惊无法用言语表达出自己的悲愤了。奥克罗夫的确是个天才科学家，可他也是个超级大混蛋。动不动就罢工，还玩失踪，让所有人满基地找他。经常回提出任性的要求，为了哄他回去工作，保卫人员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外面的丛林里抓到一只漂亮的鸟给他。开始仅仅三天他就对它失去了兴趣，又开始消极怠工找机会溜号…… 最可怕的是，一旦奥克罗夫高出什么幺蛾子，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会有人找到墨言让身为奥克罗夫新玩具的他去把他哄回来…… 这哪里是国家特殊工作人员？这简直就是保姆嘛！ “奥克罗夫博士吗？这倒是听说过他的性格有些特别，看的样子传闻是真的？”卫雨宫幸灾乐祸的笑了笑，“说给我听听，哪里的状况。” “很难。”墨言侧过头，挑起眼角看着卫雨宫，“虽然说我找到了资料存放的地方，但是那里24小时都有人看守，每隔三十分钟就会有一次巡逻。而且物理是物理体积还是资料体积都太庞大……” 墨言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道：“1YB的存储单位大小就有一立方米，重量大概是半吨。所有的图纸和资料除了备份一次重兵护卫送往帝都以外，所有的移动硬盘都会被严密保护，网络干扰再加上物理隔断，要盗取或者下载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几乎不可能。” 卫雨宫脸色略微凝重，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那么正面强攻呢？” 墨言撑起身体，摇了摇头：“也很难。研究院附近自带一个小型导弹防卫基地，而且装载有最先进的雷达系统，太空中随时有超过12颗卫星监控岛屿和周围海域，先不说研究院自身的保卫力量，要把这么多士兵不声不响的运上岛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除非你是打算亲自去，以你九皇子的力量，一个人强攻下基地不是问题。” “我不会去，我在这里有另外的作用，所以不到时候我是不会上岛的。如果说只是送一个人上去呢？”卫雨宫身体往后靠了靠，和墨言面对面的坐着。 “上岛的检查并不严格，但是如果要进入基地的话就难了。就算能够混进基地，但是没有铭卡的话也是寸步难行，很快就会被发现的。而基地外面有很多变异生物，也很危险。而这一次回去在完成任务之前我不会再回来了，回来的次数太多会招来怀疑的。” “我派两个人到岛上去帮你。”卫雨宫淡淡一笑，“至于你，如果觉得事不可为那就赶快撤退，以后可以再谋划知道吗？”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回来的。你这边要派人的话，如果不进基地，那个人战斗力一定要很强，起码要是海因大姐的等级才够啊。”墨言想了想，也没有把话说死。 “那就好，我把海因和卫凛都派过去。” 两天后，墨言搭上了回岛的船。因为是运送食物和物资的船，所以船速不高，墨言也直观地感受了一把望山跑死马的感受。 明明能够遥遥的看到那块焦黑的土地，但是船却跑了几乎一天。 “卫上尉可是回来的够晚了，把假都用完了才回来？”船是由电脑来驾驶的，所以船长和大副之类的实际上很闲，所以大副见到在后甲板上吹海风的墨言，便上来搭话了。 “呵呵，因为我实在是不怎么想回去。”墨言苦笑，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 “哈哈！奥克罗夫博士就是这样的人了，你也别见怪，他没有恶意的。”大副双肘撑在船舷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酒壶，灌了一口。凭借着传过来的酒味，可以判断得出这是相当厉害的烈酒。 “但是很累啊，完全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墨言看着船尾带起的白色泡沫，总算能看到码头了。 “总算到了，其实想要对付奥克罗夫博士很简单的，你不是从大陆那边过来的吗？买点那边才有的小吃给他，他就会很开心的……”已经能够看见码头，大副朝墨言挥了挥手便回了驾驶室。 墨言靠在船舷上似乎还在欣赏着海景，耳朵捕捉到两声极为不起眼的入水声，他嘴角扬起一个极轻微的笑容，离开后甲板打算下船。 而在墨言回到研究院的同时，距离码头几公里外的一个沙滩上，两个穿着黑色紧身潜水服的人从海里冒出，宽大的脚蹼踩在白色细沙的沙滩上。他们身后拖着两个一立方米大小的箱子，里面装着能够供应他们在这里生活一个月左右的食物。 “到这里的话应该就没关系了吧？”海因摘下潜水面罩，把潜水服的拉链往下拉了拉，让自己被束缚得太厉害的胸部喘口气。 “处长，接下来该……处长？！”海因惊叫，因为在她后面的卫凛哪有平时那副冷酷的摸样。脸色苍白，抬起手捂着口鼻好像回想起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一般。 海因连忙跑过去扶他，卫凛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一片焦黑的土地，黑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痛苦。他张了张嘴，断断续续的说。 “我的……祖国……我的……家……” …… 而另一边，墨言刚刚踏进研究院主楼，就发现了一大堆的麻烦朝他涌来。 “卫上尉！奥克罗夫博士又罢工了，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一大群人像是发现救世主一样窜到墨言面前，哭诉。 “不是……我就说了，他罢工关我什么事？”墨言被面前汹涌的人潮吓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是回来早了。 “趁现在他对你的新鲜感还未降低，你是我们唯一能牵制他的手段了！所以你就多受累吧。”身为奥克罗夫头号助手的女研究员“目光灼灼”的恳求着。 “所以说……”墨言的话说了一半，终究敌不过那一大片哀求的目光，如果自己的任务还要继续下去的话，也不能把这些人全得罪了。只能无奈垂下肩膀，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 来到奥克罗夫的房门前，墨言敲了敲门。 房间里一片沉默。 再敲了敲，墨言嘴角一抽，扭头去问那个女助手，“你们说他几天没有出过房间了？” “四天。” “呃……难道你们不觉得一个人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四天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吗？！”墨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奥克罗夫出人意料的行为太多了的缘故，他身边的人神经都粗大到了奇葩的程度。 墨言抬起腿干脆的踹开了房门，警报声马上响了起来。他走进门，便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纸条被压在桌上。 墨言拿起来看了看，额角青筋爆起直跳，纸条被狠狠地捻皱。 “奥克罗夫博士说他……离家出走了……” 第七十五章：像是个孩子 “说是离家出走……但是我们已经把整个基地都翻过来了，也没有发现博士的踪影，而且这两天也没有食物被盗的报告……”阿尔菲斯苦逼的挠头，自从被调来这里，他的头发密度就直线下降。 “他能跑到什么地方去？所有的监控录像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这……” “我在想。”墨言托着下巴看着面前上百个监控录像的屏幕，皱眉沉吟，许久才继续道：“他不会是跑到外面去了吧？” “不是吧？！”阿尔菲斯一惊，忽然觉得这也是可能的，毕竟奥克罗夫那种等级的科学家想要在防护系统上做些手脚要避开他们的探察易如反掌。 人员马上撒了出去，而且很快就找到了蛛丝马迹。 “居然连白牙都开出去了，而且看样子丝毫没有犹豫的往深处。”漆黑一片的树林中，阿尔菲斯蹲在地上，叼着烟凝重的看着地面上残留的断断续续的辄印，“我们的失误，没想到防御体系居然有这么大的漏洞。” “追究责任可以押后，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博士。他开了白牙出去其实还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以白牙的防御力，倒是能够保证博士的安全。”墨言说。而他们口中的白牙，就是那架墨言曾经驾驶过的最新试验机，论防御力，就算是导弹打在上面都没有丝毫问题，就算这丛林里的生物变异的再变态，应该也没有能够把特制装甲撕破的存在。 “已经七天了，白牙自带的能源只能坚持六天，看样子可以推断博士是因为白牙能量耗尽而被困在丛林深处了吗？”阿尔菲斯站起身，拍了拍掌中尘土，“把自动装甲的编队全部派出去，然后从最高军院抽特别科学生过来一起搜索，务必要在两天内找到博士。” “两天？”捕捉到那个有些奇特的限期，墨言眉毛一挑。 “嗯，两天。两天后修格奈鲁殿下所派的特使，两位皇孙世子将会到达这里，不能让他们看到如此混乱的一幕啊。”阿尔菲斯的目光投向漆黑的丛林深处，低声自语，“而且偏偏是那个疯子要来……” “嗯？什么？”墨言没听清。 “不！没什么，无论如何，两天内必须要把博士带回来。” 命令就这样下达了，几乎所有会驾驶自动装甲的人都被派了出去，在黑色的丛林中拉网式搜查。 易离和钟晓也来了，可是墨言避开了他们并没有和他们见面。 驾驶者制式装甲行进在变异的黑色丛林中，才能明白当初那一场浩劫对这块土地的伤害有多深，辐射、混乱的电磁波、爪子和牙齿能够撕裂金属的变异生物。 简直就是异世界，甚至可以说是地狱…… “C-02，那边那条路是什么？”墨言的目光扫了扫驾驶舱屏幕右下角的小地图，问了问和自己最为接近的搜索人员。 “卫上尉不知道吗？那是通往垃圾场的路。”对方的声音因为电磁干扰有些不清楚。 “垃圾场离基地这么远？”墨言有些意外，这个距离开车都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到吧？ “是的，因为研究区那边会有很多具有毒性和放射性的垃圾，所以垃圾场就建在尽可能远的地方。”C-02答道。 “那地图上那花了红圈的地方呢？”墨言瞄了一眼，看到那极其醒目的红圈，问道。 “哪里是不允许进入的区域，是卫国王宫遗址，听说有些奇怪的地方，不过距离很远，凭自动装甲恐怕要一整天才能到哪里吧？毕竟在以前那可算是两个省啊。” “是吗？”墨言的目光在地图上的红圈停留了一下，C-02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无线电里只传的出噼噼啪啪的杂音，看来这里的电磁波干扰非常厉害。 全新的自动装甲在黑色的丛林内行进，时不时有低矮的灌木和树枝抽打在装甲上。略微想了一下，他还是调转了方向，全速朝着红圈的方向奔去。 他有种预感，在那里绝对会找到什么。 …… “处长，我们到底要在这里做什么？”海因抬起头，看着透过黑色的树叶也变得黑暗的天空，问道。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们的行动全部都是由Ace来决定，先要保证联络手段和住的地方。”卫凛的脸色依然不好，但远比刚刚上岸的时候好多了。 “那几个核弹坑是不能靠近的，辐射太厉害了。”海因在前面开路，把挡住去路的灌木和藤蔓砍断。 “倒是有个地方，不过距离研究院有些远。”卫凛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复杂的看向某个方向。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漆黑一片的丛林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因此一点点火光也变得格外显眼。 墨言来到红圈的外延，很快就在一片黑暗中寻找到了火光的所在。果然不出他所料，奥克罗夫果然是跑到这里来了。 蓝色涂装的自动装甲直接碾了过去，便看到抱着膝盖呆在火光旁的目标。 这个死宅居然还能在野外生的起火倒是真的让他刮目相看了。 “奥克罗夫博士！总算找到你了！”打开驾驶舱，墨言踩着升降绳落下，朝火光变的男人跑过去。 “艾斯·卫！你怎么在这里？”看到墨言的瞬间奥克罗夫露出了见到救星的神色，毫不犹豫的扑了过来抱住墨言的腰。 “有吃的东西吗？还有水……” 墨言一怔，头又开始痛了起来，把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奥克罗夫剥下来，回驾驶舱取出了食物，交给星星眼看着自己的奥克罗夫。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在火堆边坐下，墨言看着狼吞虎咽的奥克罗夫问道。 “大概有37个小时了，白牙也动不了了，这里的生物我又不敢吃……”奥克罗夫嘴里塞满了食物，说话有些含糊，倒也真难得墨言能听得懂。 墨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家伙还知道这些受到辐射变异的生物不能吃，否则他怕他来到的时候找到的就已经是尸体了。 “为什么跑到这个地方来？”墨言看了看周围，就算篝火正熊熊的燃烧着，周围却依然一片黑暗，反复浓稠的墨汁，将所有的光线吸收殆尽。 “你不知道吗？这里是卫国王宫的遗址！银眼的的九皇子觉醒的地方，很奇妙哦。”奥克罗夫亢奋了起来，指了指不远处地上的一条凹痕，“越过那条线，你就明白哪里特别了。” 墨言半信半疑的看了看那凹痕，再看了看奥克罗夫，见他不断的1用眼神鼓励着自己，嘴角抽搐一下，还是起身，走到那凹痕前。 “你是说这里？”墨言侧过身，再一次确认。 “嗯嗯！就是这里，你走进去看看。”奥克罗夫满怀期待的看着墨言。 墨言犹豫了一下，干脆的两腿离地跳了过去。 突然感觉到肩上一重，他差点整个人跪了下去。好不容易的站直身体，可是异乎寻常的重量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这是……”墨言惊愕，承受着可怕的压力，回头去看奥克罗夫。 “很可怕对吗？这还要是已经过了18年，如果放在十八年前，听说只要越过那条线，无论多么强壮的人都晕因为可怕的压力直接跪在地上。”奥克罗夫喝了一口水，笑了笑道：“这就是当时九皇子觉醒遗留下来的东西，哼哼……” 他冷笑，褐色的眼睛映着火光。 “瓦尔基里一族到底是什么？神？还是怪物？” 墨言一怔，这个问题是这片大路上的人所不敢去深思的。以为瓦尔基里一族是绝对武力的代表，是强权的化身，人们只能屈于他们。 但是一旦说出来就会觉得可怕。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人类。 默默地回到凹槽另外一边，墨言从驾驶舱里取出新的能源盒装入白牙中，然后扔了一条毯子给奥克罗夫。 “好了，睡吧，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回去。” 奥克罗夫顺从的接过毯子，嘴角带着苦笑，低声自语：“又要回去了吗？回到那个牢笼里……” 墨言一时间被奥克罗夫的落寞表情触动，在火堆另外一边坐下，问道：“你就那么不愿意回哪里吗？研究不是很重要吗？” “呵呵，如果重要的话我就不会整天想着逃跑了，不过我也知道逃不了的……”奥克罗夫自嘲的笑了笑，接收到墨言探究的目光，挠了挠头，“所有人都说我是天才的科学家，但是……我真正想要做的不是武器啊，我……我想要做的是玩具。” “玩具？”墨言一愣，奥克罗夫倒是将自己所有的作品都称之为玩具。 “不是你想的那种，比那个要单纯得多。”奥克罗夫曲起膝盖抱在胸前，“就是玩具啊，好像我爸爸做给我的那种能够在空中飞翔鸣叫的机械鸟，很好玩哦！虽然后来突然爆炸了，我爸好像也是因为实验事故挂掉了……” 那是危险，不是好玩。 墨言忍不住心中吐槽，但却又不忍心打断奥克罗夫，因为此时的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开心。 “后来我就模仿那个做了一个遥控飞机，可以飞的很高，几乎眼睛都看不到……”奥克罗夫的脸色突然变得落寞，抬起头好像还能看到那小小飞机在空中一般，“但是三个月后，我在帝国最新研制的无人机上看到了我研发的系统，而国家知识补给了我一笔钱。从那时候开始我便懂了我老爸脸上为什么总是挂着落寞的笑容了。” 墨言抿了抿唇，明白了很多，但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出口。 “我懂了，我和我爸都只是齿轮，一个大小恰到好处的齿轮，就算我们不愿意，也依然会被迫转动，除非我们坏掉了。”奥克罗夫的身体一到，直接倒在地上，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说认命是不可能的，可是说不愿意……也没有用处……” “我虽然帮不了你什么……”剑奥克罗夫渐渐被睡意支配，墨言低声说道：“但是我从大陆带了好东西回来，有你的礼物。” “真的？”奥克罗夫笑了笑，像是一个孩子。 “我会申请，想办法让他们允许你偶尔出来逛逛的。” “那就……太好了……”奥克罗夫的眼睛闭上，陷入了梦乡。 木柴被火烧得劈啪作响，墨言看着跳动的火焰不说话，直到天色泛白，他突然捕捉到了异响，飞快地掏出枪指向黑暗中。 第七十六章：来了一个疯子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们，我差点就开枪了。”在距离两台自动装甲不远的一棵巨木背后，墨言叹了一口气坐在了高大的板根上，说道。 “这是我们的台词。小子你觉得你能同时对付我们两个吗？差点就动手了。”海因勾住墨言的脖子，用力地揉着他的头发。 “你们来这里是打算把这里当做临时据点吗？”墨言问。 “嗯，只有我和处长两个人的话很灵活，这个地方距离也很好，以后我们每天会有一个人在基地附近待命，具体的情报交换方法到时候再定吧。”海因打开卫星地图，说道。 “不过再往前就是王宫遗址了，那里有着奇怪的压力，你们……”墨言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给两个人听，却意外地被卫凛打断。 “王宫还有些地下建筑保留了下来，而且对于我们来说那里是最安全的，因为在那里连子弹都是没有用的。”卫凛拍了拍墨言的肩膀，目光却仿佛穿越了黑暗望向王宫遗址的位置。 “那是我家，我比任何人都了解。” 墨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两秒钟之后突然瞪大双眼，伸出手指指着卫凛，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海因往墨言身边一坐，“处长是卫国的王子哦，以前可是有个名字叫做凛公子呢。” “好了海因，别说了。”卫凛打断了海因的话，清冷的眼眸看了墨言一眼，道：“你的同伴差不多该醒了，你该回去了。” 墨言抬头来看看，才发现居然已经天亮了，便朝两人挥了挥手，打算回火堆那里，却突然被卫凛叫住。 “怎么了？”扶着漆黑一片的树枝，墨言回过头来看着两人。 “Ace，基地里我们帮不了你，但是千万不要逞强，有危险就逃出来。”站在漆黑一片的树木和土地上，卫凛几乎要和黑暗同化，但是说的话却极为温柔。 “没错！只要你逃出来，就算是龙王追杀你我们也能救你出去。”海因爽朗一笑，说道。 “还是希望不要到这一步就最好了。”墨言哈哈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不过说起来，最近会有两个瓦尔基里三代种到这个岛上，卫叔叔要小心一点。” 卫凛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海因离开了。 墨言回到火堆边，惊异地发现奥克罗夫居然醒了，正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快要熄灭的火堆。 “醒了？那就准备出发吧。”压下心中的惊愕，墨言看起来像是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说道。 “嗯。”奥克罗夫抬起眼看了墨言一眼，那眼神看到墨言心中微沉，不由得开始怀疑刚刚和卫凛海因一起的样子是不是被他看到了。 “你的自动装甲就放在这儿吧，你来驾驶白牙，它速度太快，我有些控制不好。”奥克罗夫将密钥匙抛给墨言，然后就自动自觉地爬上了白牙的驾驶舱。 驾驶舱的大小要容纳两个大男人实在有些勉强，幸好奥克罗夫比较瘦小，而墨言也算不上粗壮，前者完全紧贴在驾驶舱后部的话还是勉强可行的。 “搭载两人之后，白牙的速度要下降13%，中午的时候能够赶到垃圾站，能够吃到一顿热的饭菜了。”墨言调整了一下驾驶服的领口，打开地图通过GPS调整路线。 “垃圾站啊，我在这里好几年了都还没去过呢。”奥克罗夫的下巴夹在驾驶座的肩膀位置上，伸着脖子看地图，道：“不马上回去可以吗？” “反正今天能到就行了，虽然说不太对，但是也能算是一次小小的冒险吧？”墨言笑了笑，白牙的躯体一顿，然后就以万夫不当之勇窜了出去。 待到白牙那在这片漆黑丛林内格外显眼的象牙白色躯体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卫凛和海因出现在墨言和奥克罗夫呆了一夜的地方。 “他们就这样把机体留下来了？”海因好奇地看着被留在树林中的蓝色机体，道：“好可惜，应该把萧洁带过来，那样的话任务就结束了。我们不是这方面专长，就算把机体放在我们面前我们也没办法啊。” “拍照，记录下所有能够找到的信息传回总部。”卫凛皱了皱眉，说道。 “了解。” …… 至于在漆黑从林中飞速前进的白牙，之后在行进了大半天之后，总算远远地看到了垃圾场焚烧炉的烟囱。 这个垃圾场也是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有可降解垃圾填埋区、不可降解垃圾焚烧区，也有有害垃圾处理厂，完全能够应付一个小型城市每天产生的垃圾量。 帅气的白牙突然开进垃圾场引起了骚动，但是当墨言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之后，整个垃圾场顿时忙碌了起来，真正愿意呆在这个地方的人并没有多少，难得能够见到一个研究院的大官，都希望能套套近乎能够离开这个遍布垃圾的地方。 暂时没空去管那些人，墨言只是要求了一顿丰盛的饭菜。虽然说在垃圾场吃饭的感觉实在是很奇怪，但是两个人都已经饥肠辘辘管不了那么多了。 饭后，墨言担负起保姆的责任，带着奥克罗夫在垃圾场转了一圈，不过一圈下来墨言也有些收获，目光不由得扫向负责焚烧炉的人。 那个人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仿佛很害怕和墨言对视一般。 就这样耽搁了一个下午之后，当天色全黑之后，白牙总算回到了研究院，受到了众多人的欢迎，尤其是奥克罗夫的那个首席女助手简直是喜极而泣。 “真亏你能找得到他，没想到居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人群中，阿尔菲斯递了一杯酒给面露疲惫的墨言，后者笑了笑，将杯中酒一干而尽。 “很好猜，因为奥克罗夫博士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墨言将酒杯放在桌上，道：“如果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他就不会老想着逃跑了。” “你想说什么？”阿尔菲斯意味深长地笑，蓝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墨言。 “我是说偶尔让他出去玩玩，就算带了无数保镖都没问题。不过当然这只是建议而已，我觉得这样一来奥克罗夫博士也能安心不少吧。”墨言像是没发现阿尔菲斯那考究的目光，自然地答道。 “我会和殿下申请的。”移开目光，阿尔菲斯说。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破坏了这里欢庆的气氛，两个穿着华贵的人突然出现在研究院，高傲地扫视着众人。领头一个人脸颊有着细微的抽搐，放在病理学来说，应该是神经性抽搐。 “本来就说来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已经很惨了，居然还没有一个人迎接本世子，你们这些贱民该当何罪？” …… 北齐王宫，卫雨宫指间夹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燃，目光投向卫国遗址的方向，唇略微抿起。 “洛克昂，感觉到了吗？”弹了弹烟灰，卫雨宫问道。 “嗯，肆无忌惮的随时开放血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吗？”洛克昂不屑地笑了笑，先到卫雨宫身边，眺望着远处那银光闪烁的海洋。 “这也是自然地，出身高贵，无需像我们这样躲躲闪闪。”卫雨宫嘲讽地笑，略微沉吟，问道：“刚刚成为瓦尔基里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感觉？”洛克昂抬起头想了想，道：“很可怕，真的很可怕。很多时候都觉得理智和自制力都没有了作用，就像是……” 洛克昂搜肠刮肚却想不起什么词能够更好地形容那种感觉。 “就像是自己成为了上位者的感觉对吗？”卫雨宫帮洛克昂把话说完，目光放远但是眼眸中却什么都没有。 “想要的东西都能依靠武力弄到手，不喜欢的东西也可以用武力破坏，压抑和忍耐成为了完全不需要的东西，心中就好像有另一个声音在怂恿自己，很多人在觉醒后变成另外一个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制力强的都还好，如果是心中有些扭曲的家伙的话……”卫雨宫吸了一口烟，烟头燃烧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和那些比起来，卡罗特还算好的了。” “没问题吗？墨言一个人在那里……”洛克昂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地问。 “没问题，他不会有事的，也不可以有事。这是我给他的命令……”卫雨宫捻灭烟头，说道。 “什么时候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从把他当成棋子的时候就下了这个命令。一定要活着回来，无论身处何种绝境，无论多么难看，哪怕是用爬的，也要活着回到我的身边，直到我不再需要他这颗棋子为止。” 第七十七章：废物 艾伦·L·瓦尔基里和薇安利卡·V·瓦尔基里来到基地里已经五天了，如同他们的开场白一般，随时随地都要表现出高人一等的自大和傲慢。 而且很快……就和奥克罗夫彻底闹翻。 “艾斯！艾斯！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奥克罗夫两眼放光地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这就是芋圆仙草？” “什么传说中啊……”墨言苦笑，“就是北齐的特点小吃而已，没什么的。” “对于我来说就是传说中啊~我只在网络上看过图片而已。”奥克罗夫咬着勺子，一脸满足，“而且是甜品，我最喜欢甜品了！” “好了快点吃吧，下次我再出去再帮你带别的吧。”墨言无奈在桌子对面坐下，看着在灯光下无比华贵的象牙白色的白牙，低声道：“真漂亮，像是宝石一样。” “对吧？虽然说我对外观并不太在意，可是罗娜很兴奋地提交了设计稿。”奥克罗夫笑了笑，道：“充满了女性喜爱的元素啊。” “不，身为男性我也很喜欢。” 对话以时间停了下来，只剩下勺子和瓷碗碰撞的声音。 “和两位世子闹翻没问题吗？”突然，墨言开口问道。 “没关系，这点地位我还是有的。”奥克罗夫笑了笑，目光转向墨言，道：“倒是你，听说前两天召来了那个艾伦的训斥？” “我只是提醒了一下艾伦世子不要对研究院下手而已，果然我的地位不够高，所以召来了世子的训斥。”墨言苦笑，话音刚落，研究室的大门突然就被人暴力推开。 “奥克罗夫！你到底还想要晾我们到什么时候？”一脸倨傲的艾伦·L·瓦尔基里和薇安利卡·V·瓦尔基里出现，愤怒地瞪着抱着碗的奥克罗夫。 “你们什么时候能把驾驶指南背清楚了，什么时候就上实机。”奥克罗夫丝毫不被两人的气势吓倒，淡定地说道。 “别把我们和那些贱民相提并论。”艾伦上前一步，恨不得用鼻孔看人一般，道：“吾等是高贵的瓦尔基里一族，不要搞错了。” 奥克罗夫把手中的勺子抛进碗里，却懒得搭理这两个自大的家伙。 “哼！”对于奥克罗夫的态度，艾伦极其不爽，可是在离开帝都之前，修格奈鲁也叮嘱过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奥克罗夫出手，只能压下心中不爽，扭头将目光投向宛如艺术品一般美丽的白牙身上。 “这就是白牙吗？”的确是配得上吾等身份的华贵。薇安利卡，我先去试试。“艾伦脱下了衣服上碍事的装饰品，径直走向白牙。 “这里没有给你们用的机体，给我滚！”奥克罗夫的眉头一皱，褐色的眼眸冰冷地瞪着两个人。 “奥克罗夫博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薇安利卡的手搭上奥克罗夫的肩膀，虽然在笑着，可是嘴角那一丝冰冷却无法忽视。 “虽然说父王的命令让我们不能对你做什么，可是不伤人的折磨方法我们还是知道很多的。”薇安利卡睁开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奥克罗夫。 “那你就是试试，看看到时是谁有麻烦？”奥克罗夫毫不示弱，甚至说是更加强势。 这是，艾伦已经来到了白牙面前，还算熟练地打开了驾驶舱让升降绳降下，看来他们也还是看过驾驶指南的。 艾伦嘴角露出一个自傲笑容，正打算上去，却有一个人突然挡在他的面前。 “世子殿下，还是请三思。”墨言挡在艾伦面前，这一举动不光让艾伦惊讶也让奥克罗夫十分惊愕。 “你是谁？谁给你的权力居然敢挡在我的道路上？”惊讶过后，艾伦心中剩下就只是被忤逆的愤怒。 “世子殿下，白牙不同其他机体，每一个零件的造价都十分昂贵，制作难度也非常高，如果损伤了任何一部分都会拖慢研究进度。世子殿下刚刚接触自动装甲，所以……”墨言恳切地说道。挡灾瓦尔基里的面前自然有危险，可是他也是经过了权衡的，虽然说是会有危险，但是能够收获阿尔菲斯和奥克罗夫的好感。 值了。 “你在对我说教吗？”艾伦上前一步来到墨言面前。 “不敢，只是白牙是整个研究的中心，如果受损，这个研究所基本上等于废物一个……”墨言一步不退，任由愤怒的艾伦来到自己面前。 听到“废物一个”四个字的时候，艾伦突然瞳孔皱缩，就好像墨言戳到了他的什么痛楚一般。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艾伦抬起手狠狠地甩了墨言一巴掌，他指间佩戴的尖锐戒指划破了墨言的脸，巨力也让墨言的牙齿磕破了嘴角。 “你刚刚说什么？啊？你说什么？”艾伦掏枪，枪口指向墨言，根本没有丝毫犹豫就打开保险想要开枪。但是奥克罗夫突然窜了出来，挡在枪口前，生生地阻止了艾伦扣扳机的动作。 “谁允许你在实验室开枪的？”奥克罗夫冷冷地瞪着艾伦。 “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崩了！”艾伦狂躁地说，脸颊的精神性抽搐愈发严重。 “你试试！”奥克罗夫一步不让。 “艾伦！艾伦！”薇安利卡连忙冲上来从背后架着艾伦，连声道：“镇定！镇定！还记得父王的话吗？” 艾伦一怔，粗喘几声后把枪收起来，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沾染到的血。身形突然一闪就已经进入了白牙的驾驶舱，看起来他的能力应该是类似空间移动。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告诉你你被降职了，这岛上不是有个垃圾场吗？你就去那儿吧。垃圾就该和垃圾在一起。” 墨言马上被送到了医务室，脸上被包上了绷带，而阿尔菲斯在一旁无视禁烟标志一根一根地抽着。 “又何必和两个世子对上？弄得自己这个样子……”阿尔菲斯捻灭第五根烟，眉头紧皱看着墨言。 墨言苦笑，摸了摸脸上的纱布，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是修格奈鲁殿下在的话，也一定会制止的，他们这样只会给研究捣乱。” “但是他们是皇族。”阿尔菲斯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我会和殿下报告的，你先去垃圾处理场那边将就一下吧，我尽快把你调回来。你以后也别和艾伦世子犟，他的这里有些问题。” 阿尔菲斯指了指脑袋的位置。 “这么急？”墨言笑了笑。 “能不急吗？世子果然把白牙弄坏了，奥克罗夫博士又闹脾气了，你不回来谁哄他？”阿尔菲斯一瞪眼睛，点烟骂道。 “哈哈，果然是因为这个啊！” 面对突然下达的命令，墨言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东西，途径实验室的时候，看到奥克罗夫的研究室大门打开着。他从门口往里看，首先看到的是倒在地上动力炉附近象牙白色的装甲烧得焦黑的白牙。然后，便看到抱着膝盖坐在白牙旁边面无表情的奥克罗夫。 墨言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打招呼，但是他还没考虑完，便听到了奥克罗夫的喃喃自语。 坐在自己坏掉的作品旁边的这个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的天才科学家哭了，尽管他紧紧地咬着牙看上去十分倔强不想让自己哭。 可是眼泪还是穿过刘海楼下的阴影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讨厌！什么瓦尔基里？什么……”他抓起放在一旁工具箱里的扳手砸向白牙，可是这种等级的攻击根本无法给白牙的装甲造成伤害。 奥克罗夫愣了愣，突然伸出手臂抱住了白牙的机体，伏在上面压抑的哭泣。 “已经够了……够了……我受够了……不想再呆在这种……这种地方了……” 墨言无言，在研究室门口站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出声，转身离开。 抛开这是一次降职的事实，其实去垃圾场也是墨言希望的。作为一个距离研究院足够远，相对独立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很好利用的地方，墨言也觉得这里一定有什么漏洞能够派上用场。 以他的阶位，来到垃圾处理厂就是最高权力者，好在原最高权力者知道他只是暂时下放而已，两个人相处都还算愉快，尤其是墨言表示并不想从他手中夺权的意思之后。 “焚烧炉处理的都是些什么垃圾？”第一次视察，墨言来到了早就想要看看的焚烧区。 “一些可能泄密的文件、储存设备和一些可以焚烧不会造成太大空气污染的垃圾。”焚烧区负责人擦了擦汗，答道。 “是吗？那么处理垃圾的量应该也很大吧？”墨言左右看看，问道。 “是的，而且有很多垃圾不能算是垃圾。”焚烧区负责人呵呵一笑，道：“很多都是完好的移动硬盘，而且也没有到使用期限，却都要烧掉，说实话很浪费。” 突然，他好像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一般，不自然的捂了捂嘴。 墨言意味深长一笑，拍了拍负责人的肩膀，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克里·多尔。”被墨言的目光所摄，负责人额头上的冷汗留的更多。 “克里吗？我有好茶，有空弄过来我的办公室喝茶。” 第七十八章：博士的交易 墨言正在翻看着处理厂的各种处理文件，而不知道为什么被叫来办公室的克里束手站在一旁神色不安。 大概看了看垃圾处理的记录墨言就已经知道了什么，嘴角那丝笑意愈发微妙了起来，看的克里更加不安。 “因为我们对彼此都不太熟悉所以我就直说了。”墨言将文件抛到克里面前，双肘撑在办公桌上，道：“数量有些不太对吧？” 克里的身体一震，内心的不安表现得极其明显。 “就拿上个月来说，实验区送来的自动装甲的毁坏装甲，并没有在销毁单中呢。”墨言笑了笑，说道。 “这、这个……”克里的视线游移，不敢和墨言接触。 墨言知道自己猜对了，摁下办公桌上的一个按钮，办公室的隔音门自动上锁。他走到一旁的根雕茶几旁，用刚刚煮沸的热水烫了一下紫砂茶壶。 “不用紧张，我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只是好奇而已。”墨言倒出两杯茶，抬头看着不断擦着冷汗的克里，笑了笑，“想要赚些外快很正常，我不会上报的。” 听到这句话，克里松了一口气，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瞄着墨言，小心翼翼道：“本来这垃圾场就……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也就只有靠这个方法了，有很多东西哪里是垃圾啊？那可是比一般市面上的东西还要好啊……” “我只是好奇，你们每个月截留下来的物品数量和体积都不小啊，怎么运出去的？”墨言指了指茶几对面的凳子，“坐。” 克里不太自然地坐在墨言对面，小声道：“卫上尉问这个问题，是……” “呵呵，算是吧，能有钱赚，自然是想要掺一脚。更何况我在大陆还认识些人，说不定能有所帮助。”墨言抿了一口茶，露出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 “这当然是非常欢迎！如果基地那边能有人帮忙遮掩一下，我们这边也就更放心了。”克里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 “那是自然，不过……”墨言的话顿了顿，吊起克里的心后才微微一笑道：“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哦哦~这个啊。”克里压低声音，四周看了看才道：“每周都会有从北齐过来的补给船，来的时候是装满补给品，可是走的时候里面是很空的，所以就……您懂得。” “原来如此。”墨言颔首，道：“那么赚到钱你们是怎么分？对半？” “是，我们担的风险都不小。所以一直都是对半分。”克里下意识地回答，但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拍了拍额头，道：“不过上尉如果也加入的话，上尉拿四成，我和船长各拿三成。” “你能替他拿主意吗？”墨言有些意外。 “他是我侄子，当然可以了。” “这样啊。”墨言略微沉吟，倒满空掉的茶杯，道：“最近说不定会有一单大生意，在那之前你们照旧，不用算我的份子。” “这……上尉你……”克里一怔，连忙开口，却被墨言抬手制止。 “这是我的诚意。”墨言抬头看着克里，道：“那单生意会很大，买家也有我来找，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很大？有多大？” “大概……一两千万总是有的吧。” “一两千万！？”克里忍不住站起身，弄翻了茶杯，可惜了里面上等的龙井。 “是的。最近实验区要淘汰一批实验器材，目前的方案是打算销毁……”墨言淡定地开口，道：“算是我入伙，怎么样？你干吗？” 克里一愣，从怀里掏出烟点上，抽了两口，可以看得出他心中的挣扎。墨言也不催，淡定的喝茶等着，可以看得出他们干的不过是小偷小摸，这么大的一单他们估计想都没有想过。 两分钟后，克里突然狠狠地把烟头摔在地上，道：“干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不了干完这一票收手！” 果然如此。 墨言的嘴角勾起，朝克里伸出手，道：“别提收手啊，这算什么？以后还有大生意要做呢。不过这可能还需要些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就一切照常，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上尉你放心，我懂。” 送走难掩亢奋的克里，墨言独自一人离开垃圾场，来到外面漆黑的丛林内。这也是他来到这里的好处之一，在这他受到的监视也比在研究基地要少得多。 “怎么了？突然跑出来。”海因那霸气的身姿出现在黑暗中，问道。 “我突然有个想法，现在还要试验一下，如果成功那么计划就能算是成功一半了。”墨言得手摸进口袋，掏出烟盒咬了根烟出来，“我不方便和外面联络，所以来早你们帮忙。” “哦呀，你会抽烟啊？”海因靠在树干上，有些惊奇地问道。 “呵呵，和大叔住在一起那么久抽二手烟都够了，不会抽烟才奇怪吧？”墨言点上烟，火星燃烧的光亮在一片漆黑中格外显眼，“让北齐准备好一家空壳公司，另外还有几个亿的钱。” “就这样？”海因问。 “另外我需要一点技术支持，问一下总部能不能做到吧……” “OK，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一下。”海因打开自己的终端，一堆资料刷了出来，“你要小心那个艾伦·L·瓦尔基里，他有严重的精神和心理疾病，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而且有虐杀人的嗜好，你千万要小心他。” “嗯，我明白。” 两个人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半个小时后，墨言回到了垃圾场，没有人发现他曾经出去过。 他在垃圾场呆了不到十天，调令又下来了，他被调回研究基地并得到了修格奈鲁的嘉奖，二两个三代种得到了严厉的训斥和闭门思过的处罚。 墨言回到研究基地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两个三代种，艾伦看他的目光很是不善，甩给他一个眼刀之后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艾伦，有必要这样吗？”薇安利卡无奈道。 “哼！不过是一个平民而已！居然让我们去闭门思过？而且父王信里那话是什么意思？居然让我们去向他学习？学什么？他一个平民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学的！？”艾伦极其愤怒地说，脸颊抽搐的厉害。 “父王是想让你收敛一下性子，再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薇安利卡头疼。 “有！反正我是看出来了，在这里那个奥克罗夫根本对我们皇族没有一丝敬畏，那个艾斯·卫也一样！我迟早会让他们好看！” “没必要对他那么生气啊。” “最不可原谅的是，他居然在我面前提废物两个字！” “果然是这个啊！我说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着啊。每年你家里因为这个而死的人有多少个了？” “我不管，总之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说这两个字！” “好好。别忘了父王让我们闭门思过呢。” “去他的闭门思过！” 墨言停下脚步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好一会儿后，直接去了奥克罗夫的实验室，不出他所料，凹坑开了房从他离开的那一天就开始罢工了。 敲门进入研究室，便看到奥克罗夫在用电脑打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这种游戏开显血还有什么好玩的？”墨言往一旁差不多一人高的主机上一靠，无奈道。会用这种超级电脑来玩用掌机就能玩的游戏的估计也就只有面前这个家伙了。 “嗯？你回来了？”奥克罗夫飞快点下暂停，回过头来看了墨言一眼，道：“垃圾场那里感觉如何？” “还不差。”墨言转了转头，便看到被盖在帆布下的白牙，“白牙修好了吗？” “可以算是修好了，可以算是没修好。”奥克罗夫答道：“好不容易修好了，但是因为不想被那两个人碰，所以说没修好。你的脸……好了？” “嗯？没什么，本来也不深，这里的医疗设施很完备。”墨言摸了摸自己的脸，纱布虽然还没取下，但是伤早就已经好了。 “嗯。艾斯，这几天里我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所以我想要赌一把。”奥克罗夫操纵游戏人物飞快地削减着巨大怪物的生命，等到那只像是龙的怪物倒地死亡之后，他一推桌面整个椅子转了过来。 “告诉我你的真名！艾斯·卫！” 墨言的瞳孔皱缩，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后的枪，但是他马上回过神来，笑了笑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的真名就是艾斯·卫啊……” “在最高军院里，你第一次因为芯片失窃而被拘禁审问，后面被释放的理由是因为芯片被寻回。”奥克罗夫此时哪里还有平时那副孩子气的样子，目光锐利不比其他人要差，“芯片才没有被寻回呢，只不过是我说那是芯片而已，说起来算是我救了你。” 墨言下意识地四处寻找监视器之类的东西，却被奥克罗夫打断，说这里没有那种东西。 墨言略微思索，谨慎地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你的身份而已，这样的话接下类的内容就好谈了。”奥克罗夫张开手，比划了一下，道：“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艾斯·卫。” 第七十九章：无路入地无门 天网总部，雷蒙来到了六处的办公区，径直走进某间办公室，连门都不敲。然后直接卡住某个公然打瞌睡的家伙的脖子，直接就是恨不得把脖子掐断一样的力道。 “咳咳……我擦！雷蒙你要杀人吗？”一睁眼，连是谁动的手都不用看，韦恩用力地拉开雷蒙的手。 “你这种工作期间公然打瞌睡的家伙干脆点去死好了。”雷蒙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嫌恶地说。 “一个月不见见面第一句就是这个吗？”韦恩无奈，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清脆的咔咔声，“你会专门跑来六处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Ace传回来的要求。”雷蒙的指尖夹着一张芯片，“能做到吗？” 韦恩将芯片插入电脑，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撇嘴，道：“我觉得你们都是完全不知道这有多难，要做这种东西起码也要把他们移动硬盘的型号给我啊。” “做不到吗？”雷蒙挑了挑眉，挑衅地问。 “做不到？怎么可能？你觉得我是谁？”韦恩扬起眉，傲气十足地答道，伸手握住雷蒙的手腕，拉他拉到自己身边，然后仰着脖子看他。 “只要你付得起代价，我什么都能做得到？”韦恩是一头戴着项圈的狼，无论过了多久依然都是这副野狼的模样，藏不住獠牙和利齿。 “哦？”雷蒙得手抬起韦恩的下巴，低下头，道：“真的？” “真的哦？你要不要试试？”韦恩一笑，猛地转身，揽住雷蒙将其压在墙上，吻住那些微张开的唇，贪婪地索取。 雷蒙眯了眯眼，抬起手抵在韦恩的胸口上，被动的接受着对方的亲吻。 火热的喘息和粘膜交换摩擦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响。韦恩的手从雷蒙制服的衣襟潜进去，肆无忌惮地抚摸大片的肌肤，而且越来越过火地朝上方逼近。 突然，他的手被雷蒙挡住，人也被推开。 “抱歉，时间到了，我该回去了。”雷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笑道。 韦恩摊开手后退两步看着雷蒙，皱眉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你也能这么冷静？” “因为现在正在工作，公司还是分明比较好。”雷蒙微笑，笑得极美，让韦恩看的愣神。 “也就是说休息的时候我能去找你吗？”他问。 “呵呵，如果你能找到我休息的时间的话，我倒是不介意。”雷蒙走出办公室，在门口停了下来，突然转过身看了看。 “怎么了？”回到位置上，韦恩问道。 “你……真不适合办公室呢，尤其是那头红发，太张扬了。”不知道为什么，雷蒙说了这样一句话。 “是吗？那可真是抱歉。”韦恩耸肩，低声道：“虽然我觉得已经在努力了。” “还是不要适合比较好，你不是这样的人。”雷蒙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根本不给韦恩追问的机会便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男人。 …… 研究基地，墨言神色如常的离开奥克罗夫的实验室，但是他的心中却无比凝重。 奥克罗夫说要和他做了一个交易，他可以完全无视墨言任何可疑的举动任由墨言盗走所有的自动装甲的资料，但是如果墨言成功了，那么他必须要带奥克罗夫离开这里。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吧？光是弄资料和图纸就已经让他头疼的要死了，在这么严密的看守下要带走奥克罗夫这么一个大活人？ 简直是把阿尔菲斯他们当做透明的吧？如果只是弄资料，搞到手之后自己就可以潇洒地申请离岛然后回到大陆之后玩人间蒸发，卫凛他们两个也可以潜水跟着补给船，后面摸上船也就走了。可是带一个人走，还是带一个除了会搞研究之外，运动能力连普通人都比不上的奥克罗夫…… 就算能够离开基地而不被发现，那要怎么做才能把他带出岛？天上的卫星和五公里外的导弹基地是吃素的吗？ 正在想事情的墨言没有看路，突然撞到了某个人身上。 “啊！抱歉！”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墨言抬起头对那个人道歉，却忽然觉得这个身高差有些熟悉，一看清那个人之后忍不住露出惊愕的神色，结果惹来了那个人的笑声。 “呵呵，我正打算找你去呢。”钟晓爽朗的笑笑，拍了拍墨言的肩膀，道：“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我请客。” 两个人来到研究区一楼的酒吧里，这里的环境比起大都市一流的酒吧也差不了多少。 在这里，墨言意外的遇到了正在独酌的阿尔菲斯。 “阿尔菲斯长官！工作时间不允许喝酒，这是规定！”墨言走到阿尔菲斯身边，吓了他一跳。 阿尔菲斯连忙用手遮住酒杯，一看是墨言才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笑道：“当没看见！就当没看见！规定什么的也是要灵活的。” “你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墨言撇嘴，和钟晓找了另外一张桌子坐下。 “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点了两杯咖啡，墨言低声问道。 “要说的话我算是升迁了，现在是中尉了。” 钟晓笑了笑，顿了一下才说道：“我听到的说法是前一段时间这里某个重要人物利用系统漏洞结果逃跑了，所以找了我过来重写系统和填补漏洞的。” 啊，是因为奥克罗夫离家出走事件吗？ 墨言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真是添了不必要的麻烦啊。他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还要继续深入下去？这样下去就真的无法脱身了。” “为什么要脱身？你在这个世界，我又为什么要离开？”钟晓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 “我……这样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不知道该怎样去劝钟晓，大概自己真的不太适合这项工作，因为自己实在是太过……重感情？ “值得啊，为了你我什么都会做的。”钟晓爽朗地笑，丝毫不想说出了这么严重的话的样子。 墨言一怔，黑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钟晓的眼睛，两秒钟后移开，脸上露出一种无法忍耐住的痛苦。他起身，吓到了刚好把咖啡端上来的侍应生。 “抱歉，我现在无法相信爱情，我……”墨言的双唇颤抖了一下，握紧双拳：“失陪了。” 钟晓没有制止墨言的离开，只是用那幽幽的黑色眼眸看着墨言离去的方向，知道背后响起阿尔菲斯的声音。 “你也真过分，肖朗的事情才过去多久？你就提这件事实在是太伤人了。”阿尔菲斯抿了一口酒，低声道。 “把他牵连进这件事的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这句话？”钟晓眉头一蹙，毫不客气地反诘。 “也是呢，我是没有资格。但是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回不去了。”阿尔菲斯喝光杯中剩下的最后一点酒，起身离开。 …… 另一边，卫凛像是一片黑色的影子在漆黑的丛林中穿梭。每次看到自己的故乡，祖国变成现在这样一副样子，他冰冷的心总会忍不住抽痛。 但是他更不应该逃避，回到这片土地上，感受着当时这片土地所受到的伤害，只有这样他才会更加坚定自己的心。 向那个残暴帝国报复的决心。 突然，卫凛的脚步停了下来，眉头微蹙看着地面上遗留下的一个浅浅脚印。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这一块区域活动的话，已经好几次发现不属于他和海因的脚印了。这里距离研究基地也非常远，应该不会是那里的人留下的…… 这里还有什么人吗？难道是卫国后裔吗？ 仅仅是这么想想，卫凛的心就忍不住火热起来，想要尽快找到那些人，因此才会离开临时营地追着这些足迹来到这里。 突然察觉到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卫凛压下想要一剑砍过去的冲动，故意装作没发现，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开口说话。 “别动！你是谁？”一个枪口指向卫凛，听声音是个沙哑的男人。 “外来者，只是在探索而已。”卫凛举起手，缓慢地站起身说道。 “外来者？这里的外来者只有研究员那里的人，你也是吗？”可以感觉到那个人的手指摸上的扳机，因为卫凛那多年游走在危险与杀戮之间的危机感提高了等级。 “你转过身来。”那个人命令。 卫凛听话地转过身，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对方惊愕的表情。 “你是……卫凛！？” 第八十章：你是狼，不是狗 “是吗？我知道了。”卫雨宫弹了弹手中的烟，顶端的烟灰落到白色烟灰缸中，散落开来，“你把这个消息告诉Ace，你们三个都要小心。” “是。”卫凛清冷地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通讯器，卫雨宫一动不动地坐在座椅上沉思，在手上才抽了一口的烟快要烧到他夹烟的手指的时候，将它捻灭。 房门打开，似乎变得越来越注意打扮的奥菲走进来，坐在卫雨宫座椅的扶手上，手搭在卫雨宫的肩膀上。 “你在想什么？雨宫。” “我？”卫雨宫重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吐出的烟模糊了两个人的视线，缠绕扭曲地往上飘。 “我在考虑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你该怎么处理而已？”卫雨宫用夹烟的手支起脑袋，斜着眼看着脸色微变的奥菲。 “没有利用价值？怎么会？我可是奥菲·萨贝斯啊。”奥菲抽了抽嘴角，干笑道。 “以前，我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也足以信任，所以我才把北齐这边的事务交给你。”卫雨宫笑了笑，笑的邪魅，笑的无情，“而且你也是卫国仅剩的合法继承人，后面卫国复国，你是唯一的继承人选，所以我一直留着你，就算你做了这些事。” 卫雨宫的手指点了点放在桌上的通讯器，一个窗口打开，上面流过的许多文件让奥菲脸色顿时苍白。 “为什么要这么做？墨言没有对你做什么吧？你这样会害死他的。”卫雨宫合上眼，低声问道。 “因为他实在是太危险了，尤其是……”奥菲咬紧下唇，扶在扶手上的双手紧紧地揪住上面的毛呢，“你看他的眼神，你们之间的交谈，都让我害怕。” “你害怕？”卫雨宫觉得好像有什么弄错了一般，眉头紧皱。 “我害怕！我害怕你不再爱我，而被这个……这个比我年轻的男人夺走了心。”奥菲哀切地开口，双手扶住卫雨宫的肩膀，急切地问道：“雨宫，你还爱我的对吗？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们就彼此相爱了对吗？” 总算明白了奥菲那奇怪的眼神和执念来自哪里，他抿起了嘴角，黑色的眼眸透出骇人地冰寒。 “奥菲，你一直都以为我那时说的话是真的吗？”他问，带着彻骨的冰寒。 “当然！当时你说过会娶我的！我会成为你的皇后，我会和你一起并肩站在最高处，我会和你的名字并排留在这大陆的史书上！”奥菲激动了起来，一口气说道：“我一直都是这么相信着，所以我……害怕！雨宫，你爱我吗？你爱我对吗？” 扶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用力，几乎要嵌进肉里一般用力，但是卫雨宫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 他的嘴角略微勾起，发出不屑的笑声。 “怎么可能？” 卫雨宫站起身，原本扶着他的奥菲滑落在地，淘气美丽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突然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她扑过去抱着卫雨宫的腿，道：“雨宫你是开玩笑的对吗？一定是的，你只是在考验我而已，没关系，我还是爱你的。我是世界上最爱你的……” “不要叫我雨宫，这个名字不是你可以叫的。”卫雨宫挣脱了奥菲的纠缠，厌恶地皱起眉，道：“能够这样叫我的只有一人，但那个人不是你。原本还以为你是唯一继承人的缘故而留着你，但是现在……你已经没有丝毫价值了。” 卫雨宫离开了房间，留下仿佛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两眼失焦的奥菲。 “真过分！明明是一个好女人，却因为你你搞成这样这样一幅模样。”等卫雨宫离开房间，等在门外的洛克昂拔下了手中微型瓦斯罐的引线，将其抛进房间里。门死死地合上，把那致命的烟雾挡在门的另一侧。 “那是她一厢情愿，而且居然对墨言做了这种事情……”卫雨宫的脸上没有丝毫忏悔，反而有些后悔让奥菲就死的这么轻松。 “不过既然处理掉了奥菲，小凛那边传来的消息是真的吗？”对于这样的女人洛克昂也丝毫不感兴趣，只是在对那美貌哀叹过后，就好像破抹布一样丢开了。 “嗯，他据对不会弄错的，毕竟那是他的兄长，卫国太子卫良。” 渐渐被毒瓦斯充盈的房间里，奥菲瘫软在地。突然她尖利而无声地笑了起来。 “你要杀我啊……你要杀我啊雨宫……” “你怎么能杀我呢？我们明明相爱不是吗……”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卫墨言也要死！就算你杀了我他也要死……” “这是我的报复！我的诅咒！卫墨言一定会死！卫雨宫你一定会后悔的……哈哈哈……” …… 威尼格，难得休假的韦恩大白天地就在酒吧喝酒，如果被雷蒙看到估计又是一阵说教。 浸泡在杯中烈酒的冰块动了动，映着吧台上方星子一般的灯光。突然身旁有一个人坐下，韦恩略微惊愕，才发现身边这个人浑身包得严严实实，就好像见光死一样。 “好久不见，狼王。”那个人点了一杯鸡尾酒，隐藏在兜帽之下的脸露出尖尖的下巴。 “你……你是！？”韦恩一惊，但却又不敢说话，因为他这个朋友是在全大陆通缉令上的人物，想要拿他的命换赏金的人一抓一大把。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韦恩压低声音，这个人叫麦德利，和他原来是邻居，后来举家搬到邻国了。只不过这个小时候就满是雄心壮志的小子后面玩大了，居然参加了一个反抗帝国的组织，现在被官方标记为头号恐怖组织的存在。 “只是来找你，没想到这么花了这么久下才找到你。”麦德利的手指扶着极为酒的酒杯，低声道：“几年不见，你怎么好像被驯化了？狼王。” “还什么狼王啊？我现在只是猎犬而已。”韦恩苦笑，晃了晃杯中的烈酒。 “你原来不是这副样子的，你原来不是说你的性格就和这红发一样张扬吗？”麦德利突然激动了起来。 “人总是在变的，生活也总是现实的！”韦恩搬出了这几年一直在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却连自己都觉得无力。 不是不明白自己不适合这样的生活，可是自己却又无法下定决心离开。 “看样子你自己也了解啊。”麦德利喝了一口酒，道：“跟我走吧！我在苏米尔新建了一个基地，吸收了原来终于苏米尔的军队，你的才能不光是什么电脑啊、软件的，你是天生的领袖！你应该到更容易发挥自己能力的地方。 韦恩一怔，手指沾了杯壁滑落的水珠，在杯口打转，他苦涩地笑，道：“可是现在我……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情。” 心中突然闪过雷蒙那张高傲的脸，突然觉得如果自己决定离开的话，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脸色。 大概只是一边觉得少了一个忠犬而困扰，一边又觉得少了一个麻烦而解脱吧。 “我……”麦德利张了张嘴，想要继续劝说。 “你什么也别说，让我好好想几天吧。”韦恩找抬手制止了麦德利的话，道：“再说了，我现在手上还有一个工作。就算要走也要等做完这个。” 麦德利无奈地看了韦恩一眼，留下一张纸条，道：“这是地址，我会在威尼格停留一段时间，如果你决定要走，就过来找你。而且……” 他喝干杯中的酒，咬住作为装饰的樱桃，道：“第二件让我比较意外的事是，你身上居然没有女人的味道，看来你的饲主对你的TJ非常到位嘛？” 知道这话只是挑衅，韦恩还是在麦德利离开后下意识地嗅了嗅自己的衣服。 好吧，干净清爽的不像是单身男人的味道。 无奈地挠了挠头，今天休假是不是该去找个女人发泄一次，而且利用天网成员的身份也能免费享受一下最高级酒店的服务。 想到就去做，等到晚上九点，韦恩就在重建后更加高耸的希斯特酒店高层套房间内喝酒去了。 刚刚洗完澡，打算打电话叫些特殊服务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一边在怀疑是不是酒店高级了连这种特殊服务都变成送货上门了，一般去开了门。 却被扑面而来的酒气和那熟悉的面庞吓了一跳。 “雷、雷蒙！？” 第八十一章：步步准备 雷蒙有些厌恶这样的场合。 因为所在的时期特殊，雷蒙并没有真正成为过一线情报官便身居二处的副处长位置。这在洛克昂和自己来看都是不合格的情报官。 但是此时二处的情况不可能放他去别国，所以为了弥补这方面的不足，雷蒙只能在国内训练了一下。 可是上流社会那永无止尽的宴会、贵族之间隐晦地交谈和贵妇人小姐之间评判打量的目光实在是让他有些疲倦了。 更何况这一次的应酬，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贵族小姐们一次集体的相亲，怪不得局长那个家伙说要带他来的时候嘴角的笑容那么的猥琐。 自己才20，像个鬼的亲啊！ 心中忍不住吐槽，但是无论外形、事业还是人品都很好的他却还是遭受到了围攻。高级的红酒鸡尾酒、飘散在鼻端或优雅或奔放的香水味…… 疲于应付的雷蒙只能找借口离席，离开了顶楼的宴会场。 在观光电梯里，他甩了甩头，眼前依然因为酒精而一片模糊。在西斯特酒店天网有几间常年包下的房间，去那里稍微休息一下是不是会比较好？ 这么想着，他已经来到其中一间的门前，顺手摁下了门铃，混沌的大脑去慢了两拍才让他意思到里面应该没人的。 那按门铃有什么用？ 他苦笑着摇头，正打算去找服务员拿钥匙的时候，房门却突然打开了，那一头张扬的红发出现在他的面前。 …… 韦恩被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雷蒙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很明显喝醉了的雷蒙惊愕地瞪大双眼，有些呆呆的看着韦恩，那样子居然有些呆萌。他开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这个啊……”韦恩支吾，视线游移。总不能和他说自己来这里召妓吧。 雷蒙不满的皱起眉头，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顿时露出一种嫌恶地神色，道：“啊，我知道了。你别拿局里的资源做这种事情，房费要从你的工资里扣。” “呃……雷蒙你还好吗？”韦恩无奈耸肩，却看到雷蒙脸色很差，忍不住担心地问。 “不关你事，我……我走了……”雷蒙摆了摆手，打算离开，却只走了两步，就忍不住扶墙，一手捂住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喂！喂！雷蒙……你、你不是……”韦恩脸色一变，连忙跑过去抱着雷蒙的腰，三步并作两步把他扛到房间洗手间里。 “唔……不要晃得这么厉害……唔……”雷蒙捂着嘴角脸色痛苦，好不容易被放到洗手间，他便扶着马桶一阵狂吐。 “呕……呕……”雷蒙觉得自己快把胆汁吐出来了，心中苦笑自己好像没有喝很多啊，可是为什么今天这么难受？ “你身体太虚了……”韦恩轻拍雷蒙的后背，从房间冰箱里取出一瓶冰水放在一旁，皱眉道：“休息和饮食不规律，熬夜、喝酒……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不需要你操心。”雷蒙轻咳两声，眼泪都被胃里的难受逼出来了。褐色的眼眸蒙着氤氲水汽，看起来格外脆弱。 “为什么？我就不能关心你吗？”韦恩的眉头一皱。 “不行！谁都可以！只有你不行！”雷蒙侧过头，眉头因为过度难受而略微蹙起，温润的眼眸上调看着身边红发的男人，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低声感叹。 “只有你不行……只有你……可恶……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韦恩一愣，手指轻轻卷起雷蒙鬓边碎发，低声问道：“只有我不行，是说我是特别的吗？” “关你什么事？”雷蒙扶着盥洗台艰难站起身，一把把韦恩退出浴室，道：“借地方给我洗个澡，你出去！” 待到毛玻璃后热水哗哗的放下，昏黄的灯光映出另一侧那美妙躯体的轮廓。韦恩靠在浴室门上，黑色的眼眸盯着映在玻璃上的影子，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笑容。 心中突然轻松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在纠结的事情现在也不纠结了。 他下定决心要离开了，因为他明白了雷蒙的想法。 “喂！雷蒙！”韦恩突然开口，毛玻璃另一头的人的动作顿了顿。因为组歌两个人之间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健硕的胸膛和他的后背紧紧地贴在一起。 “你现在是在工作中吗？还是说在休息？”一手穿过雷蒙肩膀上方撑在铺着暗黄色瓷砖上，火热的唇贴在雷蒙的耳边，“你欠我的奖励，什么时候还我？” 温热的水流淌过两个人的躯体，让不大的空间里变得暧昧火热的起来。 雷蒙的身体一僵，但还是往后靠了靠，完全陷入了韦恩的怀抱，缓慢地抬起手揪住了韦恩地发，高傲地转动视线。 “可以啊，但是如果你敢弄痛我，我就宰了你喂狗。” “明白了，我的主人。” …… 激情过后，韦恩坐在床边贪恋地用目光描绘着雷蒙的轮廓，虽然说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但是能够这样相处大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有了吧。 俯下身，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发。 “我刚刚为了你一点安眠药，好好休息吧，雷蒙。” 听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雷蒙的睫毛一颤，眼眸略微睁开。他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笑，但却又笑不出来，反而让人觉得他在哭。揪住枕头的一角，他把脸埋进枕头中。 “安眠药怎么可能会对我有用……混蛋……” …… 研究基地，一次征求意见的回忆中。 “研究院那里要更换一批金属加工设备，淘汰下来的谁被该怎么办？”阿尔菲斯先开口，向在场的所有部门负责人问道。 “我看了下那些设备，都是半新的，没有任何故障，距离使用期限也还有很长的时间，是不是将其送回帝都给兵工厂吧？”后勤负责人马上提出了最为经济地做法。 “你在开玩笑吗？这么大的机械要用什么晕啊？光是运费就已经吓死人了吧？”另外一个负责人马上开口反驳道。 “分批次嘛，运费在怎么搞也比不上这些设备的价值啊。” “如果是我的话倒认为还不如直接送垃圾场处理算了。” “你这个败家子！你知不知道那些设备值多少钱啊？一个大城市一年的税收都不知道能不能买得到啊！” 见这两个人快要吵起来了，阿尔菲斯有些头疼的敲了敲桌子，道：“都注意自己的身份！别好像菜市场买菜的一样！”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阿尔菲斯的目光扫到坐在末尾一言不发的墨言，突然开口道：“卫上尉，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墨言略微惊愕，连忙站起身，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收到其他大佬们的目光，道：“我的想法啊……这……” “不要有顾虑，说。”阿尔菲斯抬了抬手。 “我个人的想法，是……”墨言的话顿了顿，“销毁，彻底的销毁。” “喂！小子！你知不知道这一套设备价值多少个亿啊？不，现在应该是十几个亿了！”后勤负责人马上跳了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在我看来多少钱是不重要的。”墨言丝毫不畏惧这个比自己大了起码二十岁的大叔，黑色的眼眸坚定如磐石，“重要的是这东西会泄露多少情报的问题。” “它们就是金属加工而已，能泄露什么情报？” “曾经加工作的金属种类，甚至能够推算出配方。难道还不够吗？” “这……哪有这么容易？” “但是是有这个可能的不是吗？”墨言将目光转向阿尔菲斯，道：“长官，您觉得该怎么做？” 阿尔菲斯略微沉吟，目光在在常所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才道：“那就按照卫上尉所说的去办吧，散会吧。” 会议结束，墨言路过某间办公室，正好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院正在和负责审批出岛的女办公员争执。 “为什么不行？我已经第四次提出申请了啊！”鲍勃不解地问道。 “可是鲍勃研究院您一个月前刚刚出过岛，按照条例三个月不能超过两次……”女办公员耐心的解释，但是鲍勃却更加激动。 “我不是有特殊状况吗？要不然我也不用……” “你有什么特殊状况？说给我听听？”墨言从女办公员那里抽走鲍勃的申请，微笑问道。 “我……我要出岛。” “嗯，然后呢？出去干什么？申请表上写的是回家，这可算不上特殊状况。”墨言翻了翻申请表，说道。 “去……去……去相亲。”鲍勃老脸一红，别扭地开口道：“我都已经37了还单身，所以我妈就……就催着我回去相亲……” 墨言一怔，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惹来了鲍勃愤怒地目光。 “好了好了！的确是特殊状况，这申请我批了，三天后补给船过来，你便跟着走吧。” “真、真的？太好了！谢谢卫上尉！” 见鲍勃欢天喜地地拿着批条走了，墨言嘴角的笑容高深莫测了起来。 第八十二章：处理钟晓 鲍勃这几天的相亲十分不顺利，主要原因还是在他。再怎么说，他鲍勃也是帝国皇家理工学院出来的高才生，当年毕业成绩全校排十九，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高材生当中的高材生。 他的眼界和要求还是很高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单身至今了。 可是说实话，鲍勃虽然有着博士学历，也顶着一个帝国工程院院士的职位，听起来还是不错的，可是他个人无论外形还是财产都只能算是一般，毕竟当科学家如果没有课题没有预算的话，也就是个公务员一样拿工资而已。 所以他过高的眼界和一般的条件造成了他的悲剧。 “我说儿子啊！那女孩到底有什么不好啊？”他老妈戳着鲍勃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啊你啊，真不知道你到底想什么。” “那女人太可怕了吧？居然说什么我必须要把所有工资给她，房子的名字要写她，不能要孩子……这算什么？坑爹呢吧？”鲍勃不满地撇嘴，说道。 “那有什么不对啊？老婆管钱有什么不对啊！？臭小孩！”他老妈揪着鲍勃的耳朵臭骂，“那第二个呢！那个没那么多要求了吧？” “那个也太丑了，你儿子我接受不了和那么丑的女人过一辈子。” “靠！晚上一关灯谁还看得见长什么样啊？德行！” “妈~别老戳我的头，您儿子我就这个头最金贵了。” “哎呀！？还嫌弃妈了啊？妈就是要戳，就是要戳到你开窍……”一对活宝母子正在闹腾着，一阵香风随着一个走近的大红身影吹了过来。 一闻就知道是高级香水啊。 面前的位置坐下一个身穿高级套装的职业女性，精致的妆容和价值不菲的首饰看得出她身家不菲。 “你好，你就是鲍勃·罗威尔先生吗？我叫珊娜，珊娜·可可罗。”职业丽人摘下墨镜，露出的脸庞让鲍勃一瞬间色变。 因为这个女人的脸上有一块很可怕的烧伤。如果把这一块挡起来这人绝对算是上等美女，可是多了这烧伤之后比起罗刹也差不了多少。 “这反应和那些普通男人一样无聊啊。”珊娜丝毫不在意鲍勃的反应，捋了捋头发，道：“我很忙，所以就尽快进入正题吧。因为在商界打拼了十几年，我说话的方式会比较像谈生意，希望你不要介意。” 对于这种女强人类型的，鲍勃一向抱有畏惧感，连忙点头。 “那我就直说了，我会选中你的原因，只是因为你的学历而已。因为我脸上这疤，我并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爱情，我只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够拥有一个聪明的脑袋而已。”珊娜换了一下翘起的腿，像是机器人一样平静冷漠，“你可以把这当做一个契约，婚后资产分割，我不会管你有没有外遇，而且我生了孩子之后要不要离婚也随你便，只不过……” 珊娜的话顿了顿，让对面的两母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就算离婚，我也会给你1000万的分手费。怎么样？很优渥的条件吧？”珊娜笑了笑，脸上的烧伤愈发可怕了起来。 …… 海外孤岛上，墨言寻了一个机会溜出了研究基地。 “这个办法可行，只要小心一点，就没有问题。”墨言对卫凛说道：“病毒能做出来吗？” “六处有人要亲自和你说这个问题。”卫凛拿出特制的通讯器递给墨言，这种特殊的设备能够逃开研究基地覆盖大半个岛的通讯监控。 “你好，我是Ace。”墨言控制着音量，说道。 “我是韦恩，根据你那边的要求，病毒已经大概做好了，只不过想要根据你那边系统类型和移动硬盘型号做一下微调。”韦恩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大概也是熬了很久。 “嗯，系统应该是以纳格尔系列为基础修改的新系统，移动硬盘型号是……”墨言答道，听着那一头不断敲击键盘的声音，他想了想，道：“韦恩大哥，这种病毒发作之后能不能瞒过你这个等级的黑客？” “嗯？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韦恩皱了皱眉。 “这个……Z·X在这里。”墨言有些犹豫地开口。 韦恩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摁住耳机道：“不可能瞒得过他，如果他真的是那个Z·X的话，你最好在行动开始之前处理掉他。” 墨言一怔，但还是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然后切断通讯将通讯器交给卫凛，目光扫向一直跟在卫凛身后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问道：“他就是……卫叔叔你的哥哥？” 卫凛点了点头，道：“他对这里很熟，会有帮助。” “那……如果说我想要带一个人走的话，你有没有办法？”墨言将目光转向卫良。 “一个人两个人都没有问题，只不过要从这里到岛的另外一头，这恐怕就要花费不少时间了。”卫良摊了摊手，道。 “是吗？那就好，做好这个准备吧，说不定我会带一个人走。”墨言沉吟，说道。 “谁？”卫凛问。 “奥克罗夫·斯拉特。”墨言丢下一个炸弹，然后便若无其事地从后门溜回基地。 目送墨言的身影消失，卫凛转过头看向十几年没见的兄长，问道：“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小凛你要相信大哥我啊！”卫良哈哈一笑拍了拍卫凛的后背，道：“再怎么说你大哥手里还有一支海军，虽然现在变成了海盗。” “那支海军……”卫凛的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心吧，他们原本就是卫国遗留下来的海军编队，就算被他们说成是海盗，我们知道他们是海军就行了！”卫良乐观地笑了笑，性格和卫凛真的是两个极端。 “卫国会复国的。绝对会的。”卫凛平静而坚定地说。 “大哥也一直相信着，所以才坚持着。”卫良摊手，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猥琐了起来。只见他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对卫凛说：“那个……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妹子有男朋友了吗？那个……很失礼地想要问一下她芳龄……” 卫凛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微妙，黑色的眼眸纠结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海因倒是的确还单身，但是……”卫凛小心筹措了一下语句，道：“她的性格可能比较……火爆……” “没关系啊！性格火爆多好啊！总比那些病怏怏的贵族小姐好多了啊！”卫良兴奋地说。 “那个……大哥……”就算是卫凛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犹豫了好久，他还是问道：“大哥你不是……喜欢海因吧？” “什、什么？不是不是！怎么会呢？”卫良连忙手忙脚乱地否认，但是又有些扭捏地对了一下手指，道：“不过呢……那妹子的确是我喜欢的类型就是了……” 卫凛忍不住后退一步，小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这个大哥这么……这么重口味。海因那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吗？那可不是女人，那是魔女！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良总算发现了卫凛奇特的神色，不由得问：“怎么了？小凛？” 卫凛上前一步双手搭在卫良的肩上，悲剧着一张脸，到头来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大哥你……自求多福吧。” “诶？什么意思？” “那个……我不好细说……” …… 回到基地，墨言并没有察觉到被窥伺，应该没有人发现自己离开过基地。虽然说就算被发现他也有办法搪塞过去，但是这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行为还是尽量少比较好。 但是当他刚刚放下心来，一个冰冷的枪口就顶上了他的脑袋。 他的心一跳，但是马上冷静下来，略微转过头，看到拿枪顶着自己的是那正在闭门思过的世子艾伦。 “你出去干什么了？”他的眼眸冰冷充满杀意，对于这个让自己受辱的贱民，他是恨不得就这样开枪毙了他。 但是他的父王修格奈鲁给他们的信中便严厉的叮嘱他们不能随意动手，一定要听从这里的人的安排…… 考！他们可是身份尊贵的皇族啊！ 墨言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指了指墙壁上的禁烟标志，道：“我只是出去抽个烟而已，研究区不允许抽烟，我又不愿意跑回生活区，所以……” 艾伦对于这个解释明显是半信半疑，但是这是第三个人出现，一见这诡异的状况顿时脸色大变。 “怎么了？艾伦世子，这是……”钟晓上前两步，冲淡了原来剑拔弩张的气氛。 艾伦切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放下枪，他的脸颊抽搐的厉害。墨言松了一口气，艾伦开口。 “之前那件事没完呢，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给我等着。” 根本来不及反应，墨言无语地看着艾伦离开，这个暴虐傲慢的家伙怎么又恨上自己了？为什么来到北齐之后自己总是被无缘无故的迁怒啊！ “艾斯！你没事吧？”钟晓快步走到墨言面前，用目光检查墨言有没有受伤。 “没事……”墨言揉了揉被枪口顶痛的地方，突然想起了刚刚韦恩说过的话，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一脸担心的钟晓。 要处理钟晓……要怎么处理？ 第八十三章：摊牌 “说起来，这些移动硬盘实在是太占地方了吧？” 一天下午，墨言“路过”保险库，看了一眼里面密密麻麻地立方体移动硬盘，对站在门口的一个梳着巨大麻花辫名叫奈美的女性管理员感叹道。 “是啊……哦呀！这不是卫上尉吗？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奈美慢一拍才发现搭话的人是谁，有些惊讶。 “没办法，奥克罗夫博士又在闹罢工，我来后勤部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物拿回去哄他。”墨言耸肩无奈。 “呵呵，真是辛苦了，真难得奥克罗夫博士居然会对你抱有这么长久的兴趣。”奈美一脸“我懂的”的表情，苦笑道。 “最近我听到消息好像你们又要扩大资料保管库的面积了？在这样搞下去这一层楼都要变成保管库了。”墨言的目光扫了一眼那无比可怕密集摆放的移动硬盘，皱眉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研究院平均一个星期就能装满一个新的移动硬盘，而且这种东西不能挤压，不能叠高，只能摆在地上，再加上为了便于管理还要留下道路……我们已经是第五次申请扩建了。”奈美也头疼，揉着眉心。 “就不能想办法解决吗？比如说换一种容量更大移动硬盘，前一段时间不是卡尔持公司不是推出了100YB的移动硬盘吗？” “转存的时间太长了啊，这得花多少时间啊？”奈美摊了摊手，关上保管库的厚重合金门，气阀声之后，完全可以抵抗核冲击的铁门一侧电子锁显示也由绿变红。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墨言和奈美一同走向后勤部，道：“面积太大保护的难度也会增大，而且也要派更多的人手，可是我们的人手本来就不够……” “这么说也是啊，这两天我去找阿尔菲斯少校建议一下吧，说不定真的是时候更新设备了。” “不过这话绝对不能在后勤部长那里说，他会因为心痛而死。” “哈哈，这是一定的！” “……” 回到自己的房间，墨言默默地将整个计划从头到尾重新梳理一次，如果没有意外是可行的，除了钟晓的存在…… 钟晓地到来实在是计划外的，根本不需要怀疑他一定会成为最大的一道难关。 “处理……要怎么处理……”他低声呢喃，眉头紧锁。 突然传来敲门声，墨言一怔，起身开门，惊愕地发现站在自己门前的就是让自己无比纠结不知如何是好的钟晓。 “哟！艾斯，有空吗？”钟晓的手上拎着两杯咖啡，一脸爽朗地笑。 来到宿舍楼的顶楼，钟晓朝空中呼了一口气，温热的气体一出口便化作白雾飘散。 “找我有什么事？”墨言倚着栏杆，目光穿越黑色的丛林和蔚蓝的大海，看得到那大陆。 “是你有事吧？最近一直觉得有话要对我说，可是却一直欲言又止的。”钟晓将温热的咖啡递给墨言，道：“是香草拿铁，比起卡布奇诺你更喜欢这种甜味的对吗？” “咳咳！要你多管……”墨言一愣，对于自己像是个孩子的口味非常不满，他是希望能够像卫雨宫一样喜欢黑咖啡，可是对于连卡布奇诺都无法接受的自己来说这还是太遥远的目标。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钟晓对于墨言恶劣的语气丝毫不在意，笑着问道。 墨言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可是如果使用自己就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 要说吗？还是就这样处理掉他？ 看出墨言在犹豫，钟晓从怀里掏出通讯器好像遥控器一样摁下某个按钮，负责顶楼的监控摄像头突然就转了方向。 墨言惊讶，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好歹在这里工作，如果这样都找不到几个后门程序我ZX的名头也就白叫了。时间长了当然是不行的，只是一会儿的话就没问题。”钟晓有些自傲，将通讯器收回，问道：“现在我们的对话不会被任何人监听，你能说了吗？” 墨言怔愣，咬了咬牙，还是抬起那双灵动的黑色眼眸看着钟晓。 “如果我……我要说的是希望你能忽视检查移动硬盘时存在的一些异常地方。”凭着一股气，墨言说了出来，但说完之后还是忍不住低下头，道：“只是我个人的请求，可以吗？” 他的手指蜷起，摸向藏在衣袖里的小刀。虽然不想这么做，但是如果钟晓拒绝，那么为了不让他泄密，自己只能…… 不过拒绝也是正常的吧？这可是要赌上身家性命的。 墨言心中纠结着，期待着却又害怕听到钟晓的回答。 “可以啊。” 钟晓轻松地回答，轻松到几乎让墨言以为自己幻听了。可是他伸出手搭在了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墨言头上，笑道：“我会在这里都是因为你，所以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的，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不如给我一个吻当做报酬？” 墨言捂住了唇，摇头，道：“我不要，那样就好像……我用身体作为代价利用你一样，我不要……” “果然啊，那么之前的也都是演技了？”钟晓摊手，道：“你和肖朗……不，那个肖朗也是你们的人吧？演得真好。” “抱歉，从那个时候我就在骗你了。”墨言眉头微蹙，低声道。 “不，我早就知道了，不过到了后面就分不清到底是演技还是真实的了。”钟晓伸出手试探地碰了碰墨言的脸，抬起他的头，笑得极尽温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明知道你是在演戏却依然会为你的眼泪心疼，那一刻我就明白我喜欢你。我是这样的人，既然喜欢上了，那我就会不顾一切的。” “我……别这样……”对于这目光，墨言觉得有些害怕。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和钟晓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别这样！我有……我有喜欢的人……”不想再抱累这个男人，墨言后退一步，但是钟晓的手比他的脚步要快，完全笼住墨言的后脑…… 大概是因为那时他刚好张着嘴…… 墨言的大脑一边空白，因为眼前被放大的脸，也因为唇上轻柔的触感。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完全被呵护着，完全被珍惜着…… 并未趁着墨言呆愣的机会而将这个吻深入，钟晓放开墨言，看着他还瞪大双眼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模样笑的开心。 “你有喜欢的人也没关系，我会把你从他手上抢过来了。” 总算回过神来的墨言脸色发红，大脑里一片混沌。 天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把混乱的墨言丢在一边，北齐大陆的码头上，鲍勃一脸喜色地走上补给翔，一副桃花开的样子。 “哟！鲍勃大研究员，您这是有什么喜事啊？”还没起航，船长也有那个兴致过来打趣一两句。 “嘿嘿！告诉你吧，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鲍勃得瑟地不得了，从怀里掏出一个一看就很贵的通讯器：“这是现在市面上最先端的glaxynote4.5，我老婆给我买的。” “哦？看来女方家世不错啊。”船长一边在心里骂着这小子吃软饭，一边惊叹。 “是啊，身家35个亿，在北齐绝对算是有钱人！”鲍勃的样子高兴得就像是要跳舞一样。 “嘿！你这小子走什么狗屎运啊，这样的好女人居然也轮得到你？不公平！太不公平！” “不要嫉妒嘛~下个月我请你们喝喜酒啊！” “滚滚滚！我现在对你的嫉妒犹如滔滔江水！” “嘿嘿嘿……” 船离港，鲍勃朝停在码头上那辆黑色的跑车挥手。跑车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珊娜完好的那一半脸颊，这么看的时候她的确是个大美女啊。 等到船走远，黑色的跑车才启动，开到了市中心某栋楼下，珊娜来到楼上，一个有着华丽中性面容的男人正在那里等她。 “处长，任务完成。”珊娜摘下墨镜的围巾，开口。 “嗯，病毒已经放进去了？”洛克昂转过身，看着部下。 “是的，已经放入他的通讯器中，只要进入主电脑网络覆盖区域，就能启动了。” “辛苦了，可以把妆卸了。” “是。”珊娜的手摸向自己被烧伤的半张脸，忽然撕下一片好像橡胶的东西，而她的脸根本就没有什么烧伤。 “任务开始了，通知总部和北齐分部，全功率运转。” “是！” 而兴致勃勃的鲍勃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病毒的载体，而他的到来，标志着行动的正式开始。 第八十四章：行动开始 “那么路上运输和护卫由谁来负责？从这里到垃圾场可有三个小时车程呢。”有人提问。 “派一支小分队跟着？反正这岛上也不会有多厉害的敌人，最多就是处理一下拦路的野兽罢了。”“可是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出一点篓子都是要掉脑袋的！” “这……” 会议室又开始充斥着议论声，阿尔菲斯有些头疼，相要开口制止但是墨言的话提前一步让会议室又安静下来。 “我驾驶白牙跟过去如何？”他提议，顿时让在场许多人茅塞顿开。 “好主意啊，白牙的战斗力和防御力就算是被导弹打到也没有多大问题。” “可行。是个好主意。” 耳朵捕捉到这些声音，墨言握紧的手松了松，心中略微轻松了一点。瞄了一眼钟晓，他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这样敲定方案了，就连阿尔菲斯都认为该散会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某个人突然开口，倨傲而不容人拒绝。 “我也去，就这样。”艾伦淡漠的吐出这样一句话，看了墨言一眼，眼中透着赤裸裸的怀疑，然后便先行离席了。 墨言一惊，艾伦也要去？那么原来的方法就不能用了？ 阿尔菲斯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位爷突然对这种事感兴趣了，但是也没有提出异议。而是对墨言道：“那就交给你具体负责了，正好你原来也在垃圾场呆过一段时间，联络也交给你了。” “明白。” …… “怎么办？艾伦也要去？看来你的计划被打乱了。”散会后，钟晓一脸如常，压低声音对墨言说道。 “没关系。”墨言咬了咬下唇，眉头微皱，许久才道：“还是有办法的，只不过风险比较大……” “还有做吗？还是说押后？”钟晓问，目光扫到刚好路过的鲍勃。就算到现在，鲍勃这个家伙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吧？从他的通讯器散发出来的病毒，已经潜入了研究院的电脑。不愧是狼王的手笔，潜入的时候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如果不是他运气好根本发现不了。而且这种病毒只会在电脑处理能力达到全负荷运转的时候启动，而且只会针对研究所现在所使用的那一型号的移动硬盘。 与其说是病毒，在钟晓看来倒不如说是艺术品，看多少次都会惊叹的艺术品。 “怎么可能押后？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墨言的语气有些凶狠，在研究所大厅和钟晓分了手，他要赶快去一趟垃圾场，和克里好好谈一谈才行。 …… “什、什么？艾伦世子也要来？那不行啊！他一定会看着移动硬盘被销毁，怎么样都做不了假的。”克里一脸惊慌的站起身，在墨言面前不断打转。 “卫上尉，要不然咱么就放弃这一笔吧，钱什么的以后还能赚。”克里瑟缩着开口。 “以后？这种机会绝无仅有。我连买家都找好了，你知道如果干完这一票能赚多少钱吗？”墨言一脸狠色，从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道：“一共183个移动硬盘，一个硬盘1000万，你自己算算有多少钱？” “这……这……”克里被这个可怕的数字吓昏了，一瞬间语无伦次了起来。可是墨言并没有放过已经受到刺激的他，狠狠的说道。 “18亿3000万！”墨言用语言再用力的推了犹豫的克里一把，“18亿3000万的三成是多少？5亿4900万！足够我们锦衣玉食一辈子了！” 克里的身子开始颤抖，看得出他在激烈的挣扎。 “那……那该怎么做啊？要怎么做才能在艾伦世子的监管下把东西扣留下啊。”克里颤抖的手摸出一根烟，正要去摸打火机的时候却发现火已经递到了自己面前。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你在这里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吗？要不会多嘴的那种。”墨言给克里点上烟，放缓了语气。 “这……这种事他们都不知道，毕竟这……”克里苦笑，坦承自己的无力。 “那……”墨言皱眉，道：“那我派两个人过来，你就把它们当做垃圾场的工作人员，只要别露馅了就行。” “能、能行吗？那两个人可信吗？”依靠着尼古丁，克里总算是渐渐平静下来。 “我找的人，你放心。只要你沉得住气，5亿4900万就是你的了。”墨言拍了拍他的后背，蛊惑着他。 克里还在犹豫，等他抽完一整根烟之后，他狠狠地把烟头摔在地上。 “妈的干了！干完这一笔老子就申请退休！” “那就好。记住，千万沉住气！” …… 三天后，整个研究所进入了一种严阵以待的气氛，不但巡逻的士兵增多，所有研究区进入权限也都提高了一个等级。 五个移动硬盘同时接上中央电脑将里面的数据复制到大用量的硬盘中，电脑CPU的负荷达到了97%。 隐藏在中央电脑里数以百万计的软件中的病毒悄然开始工作，当每一个移动硬盘的内容复制完毕进行格式化的时候，看起来似乎是已经变得很干净，但是实际上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消失。 这是一个很高明的障眼法，就算除了钟晓以外还有其他十个检查员，但是除了他钟晓其他人却都无法发现这个问题。 虽然说只要再往这些看起来空掉的硬盘里装一些东西这个障眼法就会被破解，但是明知道这些都是要销毁的，谁又会这么蛋疼地去往里面装东西？ 一个星期之后，二十个“空掉的”移动硬盘已经处理完毕，而垃圾厂的火车也已经到了。 “什么啊？白牙修好了吗？”艾伦姗姗来迟，看到那矗立在阳光下阳光下格外美丽的机体，有些不屑的说道。 “是的，托世子的福。”墨言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有些挑衅的意思，并且成功的让艾伦的脸色臭了起来。 “区区贱民居然该对我这么说话？！”他咬着牙，语气凶狠。 墨言瞥了他一眼便移开目光不再理会他，这种赤裸裸的不屑惹怒了艾伦，可是他却还的顾忌这修格奈鲁给他的叮嘱，只觉得眼前的墨言更加令人生厌了。 墨言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和两个正在埋头搬运的人擦过，他故意激怒艾伦，就是想让艾伦忽视这两个人的存在。 毕竟这两个人在岛上是黑户，禁不起查。更何况卫凛也能算是瓦尔基里，多看看说不定就露馅了…… 待到装箱完毕，艾伦还特地往货箱里看了一眼，的确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打算坐上卡车驾驶座，却发现那两个负责搬运的人爬上了货厢。 “怎么？他们呆在那里面？”他皱眉，问道。 “是的，因为这驾驶座只能勉强坐三个人，自然是不能让世子挤后面的，所以就让他们去后面了。”克里陪笑着，解释道。 艾伦眯起眼，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两个人，也觉得就这两个人也干不了什么，所以便点了点头，关上了车门。 墨言爬上白牙的驾驶座，和正在爬上货厢的卫凛海因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第八十五章：得手，准备逃亡 一路上并不算非常顺利，因为时不时会有动物穿过道路两旁的电网跑到路中间，不过白牙在前面开路，倒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到达路程的一半，看到路旁设置的休息点，卡车和白牙都很有默契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为什么停下？”艾伦皱眉，问道。 “休息一下吧，已经跑了两个小时，腰都痛了。”克里谄媚地笑，煞有其事地揉了揉腰。 艾伦没有理会克里，而是一反常态地问打开了驾驶舱的墨言。 “艾斯·卫，你觉得有必要休息吗？”他问。 “嗯？”刚刚打开驾驶舱航透了一口气的墨言一愣，耸肩道：“我是没有必要，但是我觉得这是需要的吧？毕竟长时间驾驶会导致注意力下降的。” “是吗？”艾伦冷笑一声，道：“那就继续，不需要休息。如果你觉得受不了，那就我来开车。” 听到这话，墨言露骨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关上驾驶舱。他算是看出来了，艾伦就是要和自己作对，一路上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不过这样才好。 墨言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提议休息本来就是试探，就没想过真的能成功，因为在后面忙活的两个人是绝对不能下来的。 一个小时后，白牙和卡车终于来到垃圾处理厂，空气中飘散着各种垃圾混杂后有些恶心的味道让艾伦忍不住抬手捂住口鼻，厌恶地想要挥散这种气味。 “世子，要不要先吃个饭？休息一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克里搓着手，做足了谄媚的模样。 “吃饭？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吃得下去？”艾伦的声音有些尖锐，可见这里的气味给他的压力极大，“赶紧处理完我就赶紧回去了！” “是！那您去控制室，我们直接把车开过去？”克里指了指粉碎机一旁的小房间。 艾伦皱眉，看着货厢里的两个人下来，看起来什么也没拿的样子。他走到货厢后面往里面在看了一眼，发现里面20个移动硬盘整整齐齐地摞着，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这才转身疾步冲进控制室。 控制室里有空气清新装置，味道总算是好闻了一点。艾伦的眉头依然紧锁，看着一脸自然的墨言跟进控制室，然后三个人一起透过控制室透明的玻璃看着卡车倒退着开进厂房。 来到粉碎机旁边，货厢被倾斜，里面的移动硬盘被倒在传送带上，艾伦仔细的数了数，的确是20个无疑，不由得望向神色如常的墨言。 传送带上，移动硬盘被送进了粉碎机，上方巨大的方形铡抖动一下，便已千钧之力砸下，将下面的所有一切砸成碎片。可以看得到移动硬盘粉碎的外壳，和里面碎的一塌糊涂的绿色芯片和各色线路。 碎片马上被送进焚烧炉，高温之下，所有的一切化为灰烬。 “两位大人，请签字。”克里适时拿出的销毁证明给两个人。墨言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艾伦略微犹豫，狠狠地瞪了一眼墨言，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一刻也呆不住地开了车回研究基地了。 意外地看着飞速离开的艾伦，墨言和克里对视一眼，都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过关了？”克里擦了擦现在才往外冒的冷汗，长舒一口气。 “这一次算是吧，还有八次呢，千万不要松懈了。”墨言一直微微加快的心跳终于平息了下来，看着焚烧炉熊熊的烈火，一言不发。 接下来的数次，艾伦就好像较上劲了一样每一次都要和墨言一起来，但是每一次都发现不了问题，结果只能自己怄气地跑回去。 “有必要吗？就算你不喜欢他，但是也不至于怀疑他是间谍吧？”薇安利卡的性格比起艾伦要安静些，根本就懒得参与这种事情，修格奈鲁让她闭门思过她就真的安静的闭门思过去了。 “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过是一个贱民罢了，居然让我们被父王训斥！无法忍受！”艾伦屈膝坐在窗台上，一脸屈辱。 “唉。父王也说过你的性子要收敛收敛了，这么张扬会召来杀身之祸的。”薇安利卡语重心长地劝慰，自己和自己下着国际象棋。 “哼！我为什么要收敛？父王迟早会变成父皇的，我也一定会成为皇太子的，我天生就是高人一等的，为什么要收敛？”艾伦嗤笑，不屑地说。 “你这个语气说实话真的让人厌恶。”薇安利卡拿起黑色的女王走了一步，道：“不过虽然我也认为父王是下一任皇帝的不二人选，但是如果那个人回来了就不好说了。” “谁？啊！那个失踪了不知道多久的九叔吗？”艾伦耸了耸肩，道：“失踪了这么多年就算回来了又能怎么样？朝中势力绝对比不上父王，他凭什么和父王争？”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不要忘了他是银眼啊，我们一直最看重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薇安利卡笑了笑，道：“血脉就是一切，朝中那些死脑筋的大臣一直不肯臣服于父王脚下，不就是在等着九叔回来吗？” 她的话顿了顿，才继续道：“他一回来，就是一次大洗牌。” “早就死了吧？都多少年了？绝对死了。”艾伦握紧拳头，说道。 “谁知道呢？希望如此吧。”薇安利卡手中白色的骑士吃掉了黑色的女王，将军了。 …… 另外一边，移动硬盘被送回了总部，送到了三处。雷蒙拿来了解开病毒的程序，大量的数据一瞬间铺满整个屏幕。 萧洁看的目不转睛，如痴如醉。可是雷蒙去看着手中韦恩留下的U盘，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任务就要完成了，可是…… “雷蒙大人！雷蒙大人……”二处的成员跑了过来，神色焦急，道：“韦恩、韦恩·特科特失踪了！！” 雷蒙的手微颤，手中的U盘落地，弹跳了起来发出了清脆地声音。 “雷蒙大人？”二处成员疑惑地看着发呆的雷蒙，却看到他慢一拍的转过头，嘴角惯有的笑容有些僵硬。 “马上派四处去追，把他抓回来，活要见人……”雷蒙的双唇抖了抖，好像说出下面这句话格外费力。他咬了咬牙，还是说道：“死要见尸。” “是！”二处成员领命打算去下命令，但却想起了什么拿出一封信递给雷蒙，道：“这是在韦恩·特科特的电脑前发现的，因为是署名给您的，所以还没有拆开来看过。” 雷蒙接过信，挥了挥手让人下去工作去，然后走到僻静处才打开信封。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首先不可以笑我的字很丑，因为我习惯打字写字实在是有些生疏。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去哪里了，不过是告诉雷蒙本人，而不是天网二处的副处长。 公私要分明，这是你说的。 我要去苏米尔了，去加入一个叫反帝国联盟的组织，因为那个组织的头头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如果你想我，就来这里找我吧，地址我就不留了，凭你的能力一定能找得到的。 你应该也明白的，但是却一直不愿意说出来。我自己也明白的，可是我却一直不愿意去承认。就像你说了，我不适合坐办公室的生活，所以我决定要走了。如果造成了烦恼我会很开心。 雷蒙，我走了。我们的孽缘就到此结束吧。如果以后还能再见，那么…… 看到最后一句话，雷蒙忍不住瞪大双眼，一瞬间流露出了欣喜，可是马上又被纠结掩盖。 默默地将信折好收进钱包里，雷蒙神色如常地回到三处，根本看不出来有丝毫不妥。 而已经在前往原苏米尔国度的航班上，韦恩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双唇抿了抿，露出了一个不知道算是笑还是什么的神情。 …… 等到最后一批移动硬盘被送走，墨言久违的来到了奥克罗夫的研究室。奥克罗夫正在等他，反坐在椅子上好奇的看着他。 “你怎么做到的？我都没有发现异常啊。”他问。 墨言没有回答，黑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奥克罗夫，问道：“你真的想要离开吗？” 奥克罗夫一愣，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点头。 “当然！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 “那我就绑架你走吧，现在要做的是改造白牙，驾驶舱空间拓宽，机动力提高！速度要快，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奥克罗夫欣喜若狂，从椅子上跳起来，蹩脚地敬了一个礼。 “了解！” 第八十六章光明正大的离开 “这样可以了吧？勉强能够塞进四个人了。”奥克罗夫擦了擦汗，看着已经大变模样驾驶舱，问道。 “机动力叫呢？”墨言看着白牙各种新数据，问道。 “从这里到这个岛的另外一头只要用3天，比原来几乎提升了一倍。”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你的表演了，奥克罗夫博士！”墨言走到奥克罗夫面前，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很认真很认真地说道：“你要把你的任性发挥到百分之两百！听明白没有！？” “什么叫做我的任性？”奥克罗夫暴走。 …… 入夜，墨言在宿舍楼顶楼手中拎着一罐冰啤酒，眺望着远方波光粼粼的海面。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不知道什么时候钟晓也上来了，从墨言摆在地上的啤酒中拎走一罐，打开后在寒风中灌了一口同样冰冷的啤酒。 “嗯，只在这一个办法了。”墨言点了点头，扭头望向钟晓，道：“过两天就开始行动，你就找个机会离岛，最好明天就走。” “这么急？”钟晓笑了笑，道。 “把你牵连进来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接下来一定会有危险，所心你最好先避开。”墨言叹了一口气，仰起脖子灌下一口啤酒，白皙的脖子扬起，喉咙起伏居然有一种奇怪的诱惑。 这么纤细，纤细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去。 察觉到那火辣辣的视线，墨言有些不自然地缩起脖子，问道：“怎么了？” “不，抱歉，因为你太没防备了所以一瞬间有些被诱惑到了。”钟晓老实而又有些坏心眼的说出实话，果然看到墨言的脸一瞬间红了一点。 “咳咳，回到正题上，你尽早回大陆，把易离从最高军院里带出来，以后他也有可能会被牵连进来。”墨言轻咳两声，神情转为严肃。 “易离吗？”提起这个名字，钟晓也略微慎重了一些。他和墨言都算是有着各自势力的人，可是易离却是彻底的圈外人+普通人，卷进这种事件当中绝对是连骨头都留不下来。 “好吧，我知道，这两天我就申请离岛。”钟晓叹了一口气，道：“你要小心。” “放心，死不了。”墨言把自己的啤酒罐递向种晓，后者一怔，笑了笑同样拿起酒罐和墨言碰了碰。 这便算是分别了。 三天后，阿尔菲斯抽搐着嘴角来到奥克罗夫的办公室，看着正在打游戏的奥克罗夫，努力保持着友善的语气。 “奥克罗夫博士，你……您已经三天没有工作了，那个……”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然他已经习惯奥克罗夫整天时不时搞出些事来了。 “没错，我罢工了。” 又来这个！ 阿尔菲斯额角青筋猛跳，凶恶的目光瞪向墨言，像是在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墨言摊手，耸肩，摇头，表示自己这是无计可施。 “那、那么……我能问一下原因吗？”阿尔菲斯只能靠自己了，压下心中想要敲死这个任性混蛋的冲动，问道。 “因为很闷啊，整天呆在这里！”奥克罗夫暂停了游戏，一推键盘装着轮子的办公椅便滑到了阿尔菲斯面前。 “我要出去玩！”他说。 “那是不可能的，您也知道外面很多变异生物很危险的。”阿尔菲斯僵硬地笑着。 “那我开着白牙出去，玩几天就回来！”奥克罗夫带着一丝期待望着阿尔菲斯。 “那……那也不行，我们的保卫工作很难做的……”阿尔菲斯额头冒着冷汗。 “不需要你们保卫，有白牙还要什么保卫啊？”奥克罗夫两眼亮晶晶。 “可是……”阿尔菲斯词穷，总不能说这样会不好监视你吧？只能僵硬的笑着，道：“总之就是不行。” 奥克罗夫的脸鼓了起来，像是赌气的孩子，拖着办公椅回到电脑前打游戏，道：“那就告诉下面人我无限期罢工了~腰酸背痛腿抽筋，连床都下不了，更加工作不了~” 他完全不知道他后面的阿尔菲斯已经完全恶鬼化了，背后燃起滔滔的火焰灼的人无法直视。 啊啊！好想揍他一顿…… 突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冲缓了他的怒火。他扭头一看，发现墨言朝他招手，他对这个算是自己半个学生的青年还是很信任的，看了奥克罗夫一眼后便和墨言一起离开了研究室。 在门口，墨言低声道：“看样子这一次博士是打定主意不会松口了。” “那要怎么办？难道真的放他出去吗？”阿尔菲斯头疼无比。 “也不是不可以啊。”墨言的话让阿尔菲斯惊讶，他给了一点时间给阿尔菲斯惊讶，才继续道：“只不过，我们派少数人跟着就是了，白牙也不让博士亲自驾驶，这样一来博士就无法离开我们的掌控范围了。” “可是如果他逃跑了呢？”阿尔菲斯皱眉。 “没有了白牙，博士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走多远？就算他逃跑了也无法离开这个岛，毕竟这个岛周围的海域都在我们的监控下不是吗？”墨言说道：“这样一来，就算放博士出去走一圈也没什么，也能让他更好的工作不是吗？” “那要派什么人去？” “我觉得……两位世子不错，凭两位世子的战斗能力，一定能够保护博士无虞的。”墨言提议。 “这个……”阿尔菲斯略微思索，道：“这倒的确是个好主意，就算是请不动艾伦世子，薇安利卡世子应该是可以的，可是博士和他们的关系……我觉得他十有八九不会接受。” 突然，阿尔菲斯眼睛一亮，望向墨言，道：“你去不就行了吧？说句犯忌的话，你驾驶白牙战斗力和世子们的战斗力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博士也比较信任你……” “诶！？我不要啊！”墨言心中高兴，脸上却还是一副嫌弃的模样，道：“又要做保姆？在这样下去还没结婚我都会带孩子了。” “哈哈，忍耐一下吧，等这一次结束，我给你发奖金。”阿尔菲斯拍了拍墨言的肩膀，见他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继续道：“你和你女朋友也很久没见了，等你回来了就放你假去找她吧。” 墨言一怔，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回到研究室，阿尔菲斯站在奥克罗夫背后，轻咳两声，然后看到奥克罗夫的耳朵动了动。 “博士，答应你也不是不行。”他开口，便看到奥克罗夫的身体一僵，转过身扑了过来，背景甚至开满了各色花朵。 “真的~~~~~~~”他荡漾地问。 “但是！”阿尔菲斯无情地打破了奥克罗夫春光灿烂的背景，道：“我有三个条件。” “什么什么？”奥克罗夫瞪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阿尔菲斯。 “第一，这一次出去之后，起码要给我努力地工作三个月！不许再提罢工，否则以后就都没这机会了。”阿尔菲斯伸出一根手指。 “三个月啊？好长啊……好了好了！我答应！第二个呢？”见阿尔菲斯要改变主意的样子，奥克罗夫连忙答应。 “第二，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必须回来！”他伸出第二根手指。 “嗯嗯，第三呢？” “第三，白牙由艾斯来驾驶，他来负责你的安全。” …… 总算哄好了奥克罗夫，阿尔菲斯松了一口气便带着墨言离开。离开之前，墨言饱含深意的眼神和奥克罗夫轻擦，不着痕迹地竖起大拇指。 奥克罗夫喜形于色，极轻极轻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带足了食物和水的白牙离开基地，墨言调整了一下通讯设备，驾驶舱里多挤了一个人也依然显得富裕。 “听得到吗？艾斯，每三个小时报告一次你们的状况，明白了吗？” “了解。”墨言朝奥克罗夫使了一个眼色，指了指一旁地图上的一个区域，道：“那么奥克罗夫博士，你想先去哪儿？” “嗯……”奥克罗夫很配合，假装思索过后，道：“先往东南走吧！” “好！”白牙启动，开始了两人的逃亡之旅。 第八十七章：我们暴露了 白牙在一片河床上停下，奥克罗夫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看着墨言从树林里抓回一只鸟。 这里地下有一篇相当大型地磁铁矿，电磁干扰相当厉害，无线通讯设备和无线发信设备都无法正常使用。 “怎么样？找到了吗？”墨言抓着极其不安分而且嘴里长满利齿的怪鸟，问奥克罗夫。 “嗯，找到了三个。切！居然敢在我的白牙身上装跟踪器。”奥克罗夫咬牙，抛给墨言三个小小的立方体。 墨言接过，用防水胶带将它们牢实地粘在了怪鸟的脚和脖子上，然后放开了手，任由它飞走。接下来两个人一起把白牙那耀眼的颜色涂成了黑色，在这片变异了的漆黑丛林中根本无法察觉。 “走吧，快要下雨了，去下一个地点。”墨言调整了一下耳麦，驾驶白牙带着奥克罗夫来到这片磁铁矿的边缘地区，而卫凛和海因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进入驾驶舱，卫凛看到奥克罗夫的瞬间惊讶，道：“你要带走的人是……要加快速度了！大哥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我知道，要不然也不会专门开白牙出来。”墨言看了一眼闪着红光表示不能使用的无线通讯设备，白牙提速到最高无视路上所有的阻碍物，直冲向目的地。 离开碰铁矿的范围之后，通讯设备上的灯由红转绿，表示有通讯，卫凛和海因马上收敛了气息。 “艾斯，你们的位置。”阿尔菲斯的声音传出，听起来还很平静，看样子还没暴露。 “刚刚离开E区的磁铁矿区域，通讯刚刚恢复。”墨言沉稳地回答，绝大部分精神都在操纵白牙高速行进。 “好的，继续保持三个小时一次通讯。” “了解。” 看着通讯设备上的灯再一次转红，驾驶舱内的四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每当一次应对无误，便意味着他们又多了三个小时的逃亡时间。一旦出现纰漏，那么就是一场亡命的追捕。 他们的背后，将有十数颗卫星、一个导弹基地、上百架自动装甲，以及……两个瓦尔基里三代种。 面对这种巨大的压力，墨言和卫凛海因三人心理承受力还算好，奥克罗失却是在通讯完毕的那一瞬间有种虚脱的感觉。 “天哪……这样下去迟早会因为心脏爆裂而死。”奥克罗夫长长地叹气，看了看卫凛和海因，道：“你们就是帮忙把移动硬盘盗走的人吧？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墨言操纵白牙绕开一棵大树，顺便给左手方向的树上留下一个擦痕。如果只是一路猛冲的话，到时候被发现的时候也会很容易被找到逃走路线。幸好外面已经开始下雨，雨水会冲刷掉大量的痕迹，后面的追捕也会因此困难不少。 “当然！能让我忍耐这么久不问已经很不容易了。”奥克罗夫理所当然道。 “我没空，海因大姐拜托了。”墨言无奈，他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个精力。 “呃……要解释起来其实很简单，有点像是魔术里的障眼法。”海因觉得有些难以解释，想了想，道：“而要瞒过人的眼睛其实只要做到两点，一个是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是这个型号的移动硬盘，数量不差。第二个就是粉碎之后里面要有芯片和线路。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奥克罗夫不愧是智商超人的天才，他马上就想明白了这个障眼法，他说道：“也就是说，你们在卡车里拆开了移动硬盘的外壳，完整地取走了里面的东西之后，然后往里面填了其他芯片和线路。芯片和线路什么的在垃圾场要多少有多少，反正只要粉碎了谁也不会看出来那是不是原来里面的东西。” “没错，所以我们在卡车的货厢里做了一个暗格，把事先准备好的芯片和线路藏在里面。在车开向垃圾场的路上，我和处长就拆开所有的移动硬盘的外壳，把里面真正用来存储的部分完整取出，再塞进那些垃圾芯片。等到将20个都处理完毕之后，再将那些真正的储存器藏入暗格。就这样，虽然当时看起来是20个完好的移动硬盘被销毁了，但实际上销毁的不过是个外壳而已。”海因笑道，“路上的三个小时很充裕。” “这个想法很大胆，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奥克罗夫舒了一口气，仿讲当时自己也在场一般。 “不会的。如果说是阿尔菲斯的话还有可能会被发现，可如果是艾伦的话，绝对没有可能。”墨言瞄了两人一眼，道：“他太过于傲慢了，所以他是不会察觉到的。” 不知不觉，已经一天过去了，天上的乌云愈发浓厚，让人心头也是一阵压抑。 阿尔菲斯心头有不祥的预感一直在滋长，但却毫无理由。 难道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吗？不过的确也是，移动硬盘转录销毁工作刚刚结束，会有些疲惫也是无可厚非的。 突然门外传来嘈杂声，他皱了皱眉，正打算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他的大门已经被粗暴地推开。 守在外面的保卫正在拉着他，却根本拉不住这个看起来有些歇斯底里的人。 “你是谁？”阿尔菲斯皱眉，研究基地人手众多，他也记不住全部。 “我在这里的身份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仓库区的调度员。”来人神经质地笑了笑，道：“我来这里是想要告诉你两件事。” “什么？”阿尔菲斯觉得心中不祥的预感似乎要成真，觉得很不舒服。 “第一，我是卫国遗孤，现在仅存的唯一王位继承人奥菲·萨贝斯的同父异母弟弟。”说着说着，这个人竟然开始流泪，而他自曝的身份也让所有人紧张了起来，几个保卫的枪已经举了起来。 “第二……”这个人竖起两个手指，一边哭，一边笑，道：“艾斯·卫的原名叫做卫墨言，是威尼格的持工，目的是盗取研究所自动装甲的所有图纸和资料。目前已经绑架奥克罗夫·斯拉特博士，逃亡中。” 阿尔菲斯脸色大变，抬起手让举枪的保卫放下枪，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不相信？那我告诉你们，肖朗是假的！肖朗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就是为了让卫墨言打入你们而存在的的一个踏脚石而已！哈哈哈~你们都被骗了！”那个人神经质地抽搐着，大笑着。 “那为什么现在才说？”阿尔菲斯一边问，一边摁下办公桌上的终端，道：“把所有负责人紧急召集起来，有紧急事件。” “因为我刚刚才收到消息……”那个人的神情突然变化，很悲伤地留下了眼泪，低声道：”姐姐她死了，被那个男人像是破抹布一样丢掉了，然后杀掉了……姐姐她……姐姐怎么会死呢？她怎么会死……” 没空再理这个人，阿尔菲斯拎起外套直奔会议室。 半个小时后，阿尔菲斯眉头紧锁脸色沉重地听着部下的汇报。 “经过检查这个人患有轻微精神病，但是表达能力和认知能力并没有问题，也就是说他说的话是具有条理和逻辑性的。” “也就是说这个人的话是可以相信的了？”阿尔菲斯打断部下的话。 “是的。属下的意思是，他可以被人指使，也可以说真话。” 阿尔菲斯闭上眼，许久才睁开，道：“把所有人手召集起来，散出去找！无论真假都先把他们找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基地内的警报突然想起，红光一闪一闪让人徒增惶恐。 “怎么了？”阿尔菲斯问，可是刚问出口，会议室的防冲击合金铁门突然落下，紧紧地关上。而来自会议室外面地报告，说明整个基地从房间到大门所有的出入口全部被封死，看起来像是中央电脑收到了攻击。 “怎么会这样？”阿尔菲斯忍不住问。 隔着遥远的距离，钟晓靠在补给船的船舷上，看着遥远的岛屿上凝聚不散的乌云，嘴角挂着一丝微妙笑容。墨言离开基地的时候，他正好离岛，而现在他已经快要入港了。他挂着耳麦，张了张嘴说道：“怎么会这样啊？难得有机会能从内部盗取源代码，不利用一下是在对不起自己不是吗？”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通讯器，五点五寸的屏幕上正是一片混乱的会议室。他摘下耳麦，把通讯器和耳麦一起扔进了海里。 船终于靠岸，在船长和水手惊讶的目光下，一辆豪华轿车停在码头上等待着钟晓。钟晓坐上车，对着司机说道。 “去最高军院，把叫易离的学生带出来，保护好他。” “明白了，少主。” …… 而在漆黑的丛林中。黑色的白牙急速奔驰。 雨下大了，就算是在沉默的驾驶舱内能够听见雨滴击打在装甲上的发出沉闷的声音。视野变得极差，红外线热感成像的效果也很差，天色渐渐地黑下来，几乎完全就是在一片黑暗中行进。 已经快要五个小时没有发出通讯了，墨言的眉头皱了起来是，突然抬起手一拳砸坏了通讯设备。 “我们的行动已经暴露了。” 第八十八章：好友的祸事 “是吗？我知道了。” 乌云已经从海外的那个孤岛蔓延而来，整个城市仿佛进入了永夜，黑的让人觉得可怕。卫雨宫站在木雕窗台前，微微仰首看着天空不是闪烁的雷蛇。 “让墨言接电话。”他淡淡地吩咐，却根本不容人拒绝。 拥挤的驾驶舱内，卫凛有些犹豫，还是将通讯器递到墨言耳边。墨言有些畏惧，独断专行做到这一步，十有八九会有处分。 “长、长官。”墨言忐忑地开口，能够通过通讯器听到那头的呼吸声。 “关于你独断专行的事……”卫雨宫的声音极其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更加可怕：“我很生气。” 仿佛是为了应和卫雨宫的话，天空突然炸起一个响雷，让墨言的心猛地一跳。 “是，我明白。”墨言咽了一口口水，保持着起码的流畅。 “无论任务成功与否，这一次对你的处分会很严重。” “是，任何处分我都接……” “但是……”卫雨宫打断了墨言的话，“既然事已至此，只要你做到一件事，我便可以酌情减轻对你的处分。你应该知道，我的命令……” 墨言一怔，两天里都紧紧握着驾驶杆没有丝毫颤抖的手抖了抖。他深吸一口气，道：“是，我知道。请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活着回去！绝对会活着回到你的身份，直到你不再需要我这颗棋子为止！” 或许是因为外面的环境太过压抑，墨言这话说出口之后凭空让人觉得有些悲壮。 天空中想起连绵而沉闷的雷声，卫雨宫的双唇动了动，握着通讯器的手用力。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是！” 挂断通讯，卫雨宫转过身，对站在数米开外的洛克昂，道：“去六号海港，一天后有一支成编制的巡洋舰舰队到达，你跟着舰队去卫岛，接应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到此结束，接到人之后不需要回到这里，直接从海路回威尼格，路上会有总部的舰队接应。” “那你呢？”洛克昂皱眉，察觉到这一次事态的严重。 “我？你感觉不到吗？”卫雨宫冷冷一笑，扭头望向窗外，好像穿过了遥远的距离看着什么，“也是，以你的等级感觉不到。” “什么？”洛克昂跟着望向那个方向，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我在这里最大的、我最希望不要发生的任务。”卫雨宫眯起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嘲地笑着，“没想到居然这么早就来到了这一步，果然很可怕，就算是我在这个时候也会犹豫啊……” “洛克昂啊，我们……不，我终于要重新回到人世间了，终于要以这幅样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他摘下了黑色的隐形眼镜，银色的眼眸在漆黑的乌云映照下像是月色，再无压抑地激活体内躁动的拉克那蓝线体。 而在正在飞往北齐王都的皇家专机上，那个金发的高大男子略微愣神。 “殿下，北齐王都那边天气极其恶劣，恐怕飞机无法降落。”秘书来到他的面前，汇报道。 “没关系，到达上空就够了。”修格奈鲁露出迷人的柔和笑容，便抬起手肘撑在座椅的扶手上，柔和如水的眼眸望着窗外，喃喃自语…… “欢迎回家，九弟。” …… “你说什么？晚了一步？”钟晓将手中贵重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凶狠地问。 “万分抱歉少主，我们去的时候，那里的人说所有的特别科学生都已经被强行带走了。”站在下首的人一脸惶恐，连忙答道。 “派人去追！把水鬼都派出去！无论如何都要把人带回来！”钟晓拍了拉桌子，此时卫岛的情况何等凶恶，易离那种一根筋的家伙怎么能跑到那里去！？ “已经派出去了，可是对方用的最新的军用快艇，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至卫岛了，再靠近的话很危险……” 钟晓咬牙，最终只能无奈颓然坐回椅子上，对下属说道：“你下去吧……” 下属如蒙大赦。听着门合上的吱呀声，钟晓揉了揉太阳穴。 总觉得心情和外面那乌压压的黑云一样，压抑得难受，就好像会有什么很糟糕的事情发生一般。 可千万不要发生什么讨厌的事情就好了…… 卫岛，研究基地。 警报已经整整响了好几个小时，但是中央电脑却依然失控，大门无法打开。艾伦和薇安利卡被警报声吵得难受，一脸不耐烦。 “到底发生了什么？吵死了。”艾伦皱眉，狠狠地一脚踹门，合金的大门就这么被简单地踹变形然后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走廊的墙壁上，可见瓦尔基里的力量多么可怕。 然后两人便暴力拆了会议室的大门，得知一切始末之后，艾伦却高兴了起来。 “你是说那个艾斯·卫是间谍了对吗？太好了！”艾伦兴奋地一拳砸上墙壁，墙壁上顿时出现了大片的龟裂。 “世、世子？”已经觉得情况一团糟的阿尔菲斯极度头疼，“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这是多么让人愉悦的事实啊！这不就是说我可以以正当的理由杀了那个艾斯·卫了吗？太令人高兴了！”艾伦愉悦地笑着，对沉默不语的薇安利卡道：“走！薇安利卡，我们去杀人！” 当两人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有人前来报告，说从最高军院召集来的人手已经到了。 艾伦的动作顿了顿，扭过头问阿尔菲斯：“阿尔菲斯，我记得你说过，艾斯·卫原来是最高军院特别科的，是吗？” “是的。” “那他在最高军院有没有什么比较要好的朋友呢？” “我记得是有的……”阿尔菲斯有些畏惧，因为此时艾伦眼中闪烁着残酷。 暴风雨中，定着豆大的雨水飞速行进的白牙动作似乎迟缓了下来。 “还好吧？墨言？”海因担心地看着坐在地上不断揉着太阳穴的墨言，问道。 “没事，只不过连续驾驶两天，我的精神有些无法集中。”墨言勉强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总觉得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睡着。 “你要不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下，驾驶先交给奥克罗夫？”海因瞥了一眼正在努力驾驶的奥克罗夫，说道。 “也好，你们那边的准备我一直没有问过，怎么样？”墨言把头靠在驾驶舱的墙壁上，闭目养神。 “没问题，我和处长亲自试过了。是一条海底索道，是以前卫国留下来的，穿上潜水服之后能够到达一个水下港口。而那里停留着一艘排水量100吨的袖珍潜艇，虽然说是旧款式的，不过也足够搭载我们几个人了。” “是吗？那就好……”墨言笑了笑，声音减低，好像真的睡着了一般。 海因笑了笑，在他看来墨言一直都是个孩子，总是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偎尔也像是小孩子一样依赖一下他们这些大人不也很好吗？ 但是突然，墨言合起的双眼睁大，抬起头来和卫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感觉到了，身后拥有瓦尔基里之血的生物正在急速靠近。 追上来了？这么快？ 几乎能够察觉到那紧逼而来的杀意，墨言站起身，手动打开了驾驶舱的门。 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奥克罗夫惊讶，白牙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不要减速！博士你就这样一路狂奔，海因大姐负责指路，我和卫叔叔要下去一下。” “不行！太危险了！”海因马上起身，道：“要去我也去！” “你做不到！只有我和卫叔叔能够做到！以我们两个的脚力阻挡一下追兵后转个圈还能够赶得上你们。三天时间的期限，我们一定会赶到索道。”墨言吼道，吼得海因发愣，直到卫凛轻拍她的肩膀。 “相信我们。”卫凛淡淡地开口，却有让人安定的力量。然后两个人便从高速行进的白牙上跳下，消失在黑暗中。 第八十九章：只是不想被他看扁 卫雨宫站在一扇大门前，抬起手搭在门把手上，却没有继续的动作。 犹豫了几秒钟，他才深深地吸气，银色的眼眸变得坚定，推开华贵的实木大门走进摆放着一张长长餐桌的房间里。 窗帘紧紧地合上，时不时透过外面的雷光，一瞬间将整个房间染成青白一片。 巨大的餐桌上只坐了两个人，一个动作从容面带笑容，而另外一个虽贵为一国国王，却双手颤抖满脸冷汗。 卫雨宫走到其中一人的背后，手搭上那人的肩膀。 “到此为止了，北齐王。”卫雨宫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低声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处理不了。” 尚未成年的北齐王的身体突然一软，可见这一顿饭吃得他多么艰难。 李莫被扶了下去，卫雨宫坐上了那个位置，面前的餐具全部被撤下，换上了新的。等到仆人们退下并关上大门，隔着遥远的距离对坐的两兄弟总算开口。 “总算见到你了，已经十八年了啊。”修格奈鲁柔和地笑着，端起放在一旁的餐酒喝了一口。 “我还以为所有人都认为我死了。”卫雨宫笑了笑，带着些微嘲讽。 “怎么会呢？就算是没有音讯，只要没有见到你的尸体，身为兄长的我怎么会承认弟弟就这么死了？”修格奈鲁真诚地说，倒不是说语气格外怎样，只是他说出来的话都有一种让人不能不相信的感觉。 “但是在外面玩了这么久，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各位兄长和姐妹都在等你回家。”他说。 “等我回家？有些人更期待等到我的死讯吧。”卫而宫冷笑，丝毫不受修格奈鲁气场的影响。 修格奈鲁一怔，些微痛心，说道：“当年的事情我也在调查，可是一直没有什么眉目。但是你应该也要相信我们才对，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卫雨宫没有回答，只是冷笑。 “我在外面过得很好，不用二哥操心。” “你是说威尼格吗？虽然说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但是弄出这么一个天网想要干什么呢？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只要和我、和父皇说就好了。”修格奈鲁的声音依然平淡柔和。 “说到想要干什么，正好我也想问问二哥你。”卫而宫拿起放在一旁红木的筷子，筷子的尖端张开，又合上。“你居然敢在这里做这种研究，二哥你应该明白的，自动装甲的研究是被完全禁止的，如果这件事被父皇和内阁知道了，二哥你的威望会一落千丈，附属于你的势力也会分崩离析的吧？” 修格奈鲁一怔，眼神变得凝重，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交叉放于桌上，后背靠在椅背上。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啊。”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九弟你还没有注意到，我们一族血脉已经稀薄到了临界点了。从我们这一代开始，如果不使用抑制剂就有可能因为体内的拉克那蓝线体失控而死，大哥不就是因此……” 修格奈鲁的话顿了顿，眼中透出哀伤，“而且觉醒率也降低的很厉害。父皇一共有147个孩子，其中一共觉醒了十个，也就是说是百分之六点八的几率，但是现在这个几率已经下降到百分之二以下，再这样下去，吾等一族还能保持着统治大陆的绝对武力多长的时间？不过也对，五百年来吾等一族已经繁衍了二十多代，血脉稀薄也是无可奈何的。” “可是研究自动装甲，只会给下面的王国和平民们更大的力量来反抗我们的统治而已。就比如说那个反帝国联盟，最近闹腾的很欢啊。”卫雨宫笑了笑，夹起面前精美但是已经冰冷的菜肴。 “不会的，毕竟这研究的最终目的是研发吾等一族的专用机，只有我们才能够用的机体。不过这也只不过是权益之策罢了，还有另外一个研究正在进行，如果成功了，自动装甲就可以当做军备给帝国军换装了。”修格奈鲁毫不在意地说出这些话，一直好像背景一样站在他身后的秘书脸色顿变，上前一步。 “殿下！这……” “不用担心，九弟的话不用担心。”修格奈鲁摆了摆手，他的心腹秘书心有不甘地退后。 “另一个研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卫雨宫眼眸微凝，银白色的眼眸散发出骇人的压迫感，犹如外面一闪而过的响雷，“二哥你不是打算想要把分散的血脉重聚吧？这可不是一般的犯禁了……” “只要成功就是了，只要成功不会有犯禁的问题了。”修格奈鲁笑的很轻松。 “这个研究得要多少族人的命？” “既然身为我族，为了我族的利益奉献自己的性命是理所当然的义务。” 卫雨宫心中冷笑，多说修格奈鲁是八大龙王中最绅士、最柔和的一个，但实际上和其他人一样内心深处都是个疯子。 “好了，闲话也说了不少，回到刚才的问题吧。”修格奈鲁的眼眸毫不畏惧地和卫雨宫对视，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九弟？” …… 在翻滚的乌云下，漆黑的丛林中，倾盆而下的暴雨中，墨言和卫凛默默立于黑暗之中。 分手之前，卫凛开口：“为什么你要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一定要带走奥克罗夫？” 墨言一怔，随即自嘲地笑了笑，道：“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个问题？” “说。”卫凛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Joken这个任务，原本的目标是什么？”墨言问，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 卫凛微怔，沉吟过后答道：“奥克罗夫·斯拉持的绑架或者暗杀。” “哈哈，果然啊！我就知道。”墨言笑了笑，然后收敛笑容，道：“那又是为什么变更了任务目标？” 这一次卫凛沉默的时间更加长了，但还是诚实地回答：“因为难度太高，而且特工存活率太低。” 墨言有些无奈，雨水已经让他的黑发湿透，贴在了脸上，“所以啊，我才要这么做啊。被人看扁了，尤其是被卫雨宫那个臭大叔看扁了可是让我很不爽啊。所以当我知道有这个机会的时候，毫不犹豫就决定要绑架奥克罗夫了。” “但是为什么你会知道？这是绝密。”卫凛皱眉，“连雷蒙都不知道。” “哈哈，我也不清楚，总之我就是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从接受这个任务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不该是窃取，而应该是绑架，但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却不清楚。”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墨言突然一怔，因为脑海里一闪而过近乎幻觉的话。但是他很快回过神，摇了摇头和卫凛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开始移动吧。” “嗯，祝你好运。”卫凛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便倏地一声消失在黑暗中。 墨言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同样以极快的速度奔跑，很快消失在了漆黑的丛林中。 半个小时后，在这暴雨中连衣服都没怎么湿的艾伦和薇安利卡一个闪烁出现在了墨言和卫凛交谈的地方。 “看一下吧，薇安利卡。”拥有空间移动能力的艾伦捋了捋有些潮湿的发，能够追得这么快最大的理由就是他的这个能力。 “嗯。”薇安利卡点头，伸手触碰一旁黑色的树木，闭上眼。一分钟后，她睁开眼道：“他们在这里分成了三路，白牙走这里……” 她先指了指中间的路，再抬起双臂指了指两侧的道路，道：“这两边各有一个人，一个我不认识，而另外一边是艾斯·卫，看来博士和白牙在一起。怎么办？追哪边？” “这还用问，我去追艾斯·卫，要不然拎着这个家伙不是累赘？”艾伦抖了抖手上的人，被铐住双手的大男孩正愤怒地瞪着他。 “喂！你到底是谁？放开我！”易离憋屈地被拎在艾伦的手中，明明他的体格也并不比艾伦差，为什么会被他一只手拎起来？这个家伙的变态力量是从哪里来的？ “闭嘴！你应该感谢我，很快我就能让你们两个好朋友见面了。让你和那个艾斯·卫。”艾伦不耐烦地抖了抖手，晃得易离一阵眼晕。 “那我去追博士……啊！”突然，薇安利卡和艾伦忍不住低呼一声，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不定。 “这……这怎么可能？这里还有两个族人？是谁？哪位龙王所出……”薇安利卡开口，突然瞪大双眼，道：“难道说……是……” “他在挑衅我们啊，我们又怎么能不接受？”艾伦愉悦地笑了，道：“我去追艾斯·卫，你去追另外那个。” “但是博士……” “那种事我才不想管，关我屁事？我想做的，不过是狠狠地把那个可恶的艾斯·卫踩在脚下让他痛哭流涕而已。” 第九十章：进退两难 墨言穿行在漆黑的丛林中，因为激活了体内一直沉睡的拉克那蓝线体，他的速度渐渐超越了人类能够拥有的极限。雨滴打在他的脸上身上，生生的疼，衣服早已湿透，一丝一丝地剥夺着他身上的热量。 可是他却不敢降低速度，以为他能够感受到，身后那肆无忌惮的彰显力量的人刺骨的杀意。 但是能够逃得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能逃得了。只要把他们带离路线，然后再一次让好像发信器一样的拉克那蓝线体沉睡，十之八九能甩掉他们。那时再改道向目的地去，应该还能够赶得上。 心中这么想着，墨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而跟在他后面的艾伦脸色很难看，没有了薇安利卡那个接触信息收集能力者之后，他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每一次空间转移的距离都不长，时不时要停下来依靠那若有若无的感应来确定方向。 这样下去会跟丢。 他把贴在额头上被雨湿漉漉的发往后捋，眯起眼确定了一个大致的方向，然后发狠一次传送了相当远的距离。 几乎距离墨言不过百米，这突然迫近的气息差点让墨言吓得心脏病。 他马上收敛了所有的气息，让拉克那蓝线体沉睡，速度也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 一发现那气息消失了，艾伦就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嘴角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突然深吸一口气，大吼。 “艾斯·卫！你给我出来！难得本世子花力气把你的好朋友带过来了，你就不出来见一面吗？” 他的声音夹杂在哗啦啦地雨声中，变得模糊不清，但却仍然一丝丝的钻入墨言的耳中。他的心猛地一沉，脚步停了下来，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好朋友……难道说…… 他略微犹豫，收敛了气息，缓慢靠近声音传来的方向。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几乎连成一片，墨言身上几乎覆盖上了一层水膜，地面上的积水也快要有小拇指那么深了。 墨言来到一块一棵巨大的树木后面，看到站在一个小空地中央四处张望的艾伦和被他拎在手中的人。 大雨对于谁都是公平的，艾伦此时也是浑身湿透衣服紧贴在身上让他非常难受。 不过如果能够追到那个艾斯·卫，如果能够狠狠地报复那个艾斯·卫，他就无所谓了。他抬了抬手臂，手中的易离便被传送走，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被吊在了树枝上，手铐中央锁链的部分被嵌入了树干中。 易离还在奋力挣扎着，可是手铐就好像是长在树枝里面的一样，根本纹丝不动。 “艾斯·卫！出来！站在本世子面前！”艾伦吼道，巨大的声音连雨水都震颤了。他拔出枪，指向被挂在树上的易离，道：“我数三声，不出来的话我就宰了这个人，好朋友啊不是吗？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墨言一惊，长长的睫毛撑不住过重的雨水，眼睛因为渗入的雨而干涩。他知道艾伦不是开玩笑的，他这种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凭借他的身份不过是杀了一个穷学生，什么后果都不会有！ “一！”艾伦毫不留情地开始倒数。 墨言一愣，不由得犹豫了起来。他是特工，现在必须要把完成任务放在第一位，转身就走才是他现在应该做出的判断，会犹豫就已经说明他作为特工的不合格。 “二！”艾伦能够察觉到墨言就在附近，可是对他的犹豫非常不满，说道：“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难道说我找错人了吗？” “喂！我说那个臭屁鬼！”易离见挣扎无用，只能运用腰力，抬腿空踹，徒劳无功地朝艾伦攻击，根本不知道艾伦的身份的他根本不会对他有一丝半点的尊敬，“放开我！你想干嘛？你找艾斯干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闭嘴安静地呆着！”艾伦干脆朝易离开枪，子弹打在树干上擦掉了一块树皮。 墨言的心随着那一枪狠狠一跳，双拳紧紧握起，呼吸有一丝紊乱。 出去？还是离开？ 离开吧，只不过是一个同学而已，关系也不是很好，只不过总是他自顾自地缠上来罢了，卷进这些事也只是他自作自受。 任务才是最重要的，必须要把任务放在首位，必须要…… “你还真是绝情啊！艾斯·卫！这样都不出来？真是让我太失望了！”艾伦收起枪，从腰带上抽出匕首，走到易离的身边。 泛着水光的刀刃贴上易离的脖子，轻轻一划一道血痕就冒了出来。 血被雨水冲淡，顺着脖子流下去。 “艾斯·卫，我再问最后一次，如果你不出来，我就一刀一刀地刮了这个人的肉。到时候这棵树一定会长得特别高大吧？毕竟有这么好的血肉做肥料。”艾伦笑着，刀尖抬起，对准易离的手臂狠狠地刺下。 衣料被撕破，肌肉被害裂，血管被切断，血飞溅出来落在了地上，溅起了红色的水花。 易离忍不住悲鸣，黑暗中似乎传来异响，刀尖如同瞬间移动一般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终于肯出来了？太好了。”艾伦握刀的手没有一丝颤抖，斜着眼看着从黑暗中出现举枪对着自己的人。 “放开他！”墨言的枪口对准艾伦的脑袋，在这个距离他不会射失。 “你在命令我？”艾伦狂傲地笑，左手像是翻花一样翻出了第二把匕首，然后没有给墨言任何机会又一刀刮了下去。 只不过这一次伤的是易离的大腿，长长的一道伤疤触目惊心。 艾伦笑的开心，道：“你是不是把我们的关系弄反了？你应该放下枪，否则我可说不好会不会手一抖割了他的喉咙了。” 墨言的呼吸一滞，看了一眼易离因为疼痛而扭曲苍白的脸，咬紧牙关，扛在扳机上的手指略微用力。 “臭、臭屁鬼！”好不容易缓过劲的易离睁开眼，狠狠地瞪着艾伦，臭骂：“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你就和艾斯单挑啊！艾斯很强的！” 艾伦的眉头一挑，毫不手软地赏了易离一巴掌，道：“这是赏给你那张嘴的，你以为我是谁？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突然另一头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易离和艾伦扭头请去看，便看到墨言将手中的枪扔在了地上，溅起的水花根本还来不及落下，就被越来越大的雨冲散。 艾伦愣了愣，随即高兴地大笑起来，手中的匕首倏地一声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他的腰带上。 墨言其实并没有放弃，见威胁易离性命的危险消失，他马上蹲下去捡枪。 但是艾伦却倏地一声消失，下一个瞬间居然出现在了墨言的背后，狠狠地一脚踹在了墨言的后腰。 墨言咬牙，重心不稳倒在地上，脸埋进了地上的污水中。 一只脚重重的踩上他的背，带着难以忍受的屈辱。 “哈哈哈哈！终于倒在我面前了？艾斯·卫！枪对我是没有用的！”艾伦疯狂地笑，拉克那蓝线体散发出的特殊酶让他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自制力彻底崩溃。 “区区一个贱民居然敢忤逆我？区区一个贱民居然让我被父王责骂？不过就算现在杀了你父王也不会训斥我了，太好了！什么奥克罗夫？逃了就逃了，我不在乎！”艾伦抬起腿加重力道踏了下去，墨言几乎能够听到肋骨吱呀的悲鸣。 “区区一个贱民，居然敢在我面前提废物两个字……”艾伦的情绪接近失控，“你就只配跪在我面前，被我踏在脚下！艾斯·卫！求绕啊！悲鸣啊！说不定我还会饶了你啊！” 墨言沉默以对，只是双拳紧握，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滑落到地面。 “卑贱地求我啊！说话啊！废物！” 第九十一章：求你 呐~妈妈，为什么要哭？ 空寂的房间里，空有奢华的装饰，却没有一丝温暖的气息。透过冰冷的窗户，外面有一群白鸽飞过，留下了鸽哨声。 身穿华服的妇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泪水划过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落在趴在她膝头的小小孩童的手上。 为什么要哭啊？艾伦做错了什么吗？ 不，艾伦什么都没错。什么都没错…… “那就是艾伦吗？真可怜啊。” “是啊，难产差点要了他母亲的命，好不容易母子安全，结果却又是个痴儿。” “不算是痴儿吧，听说只是出生的时候有些缺氧，所以脑袋不太灵光而巳。 “估计也是没法觉醒的了，学习也不行，这真的是个废物啊。而且听说他母亲因为这次难产结果不能再生？这不就是……呵呵……” “嘻嘻嘻，的确，天生废物，母子俩都是废物。” 艾伦紧紧握起双拳，回到了他们母子居住的地方，来到了终日以泪洗面的母亲面前。小小的他在母亲面前跪下，眼眸深处带着疯狂的执拗和决心。 妈妈，你不要再哭了。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一定会觉醒的，绝对会杀了所有敢说我们是废物的人。 我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在我们面前说出废物两个字了。 …… 天空炸起响雷，雷光一瞬间照亮了这个漆黑的岛屿，照亮了地面跃起的水花，照亮了艾伦脸上疯狂的笑容和踏在墨言背上的军靴上的水光。 “开口啊！悲鸣啊！惨叫啊！”他狂笑，脚用力下踏。 墨言紧紧咬牙，肋骨的剧痛几乎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但是他依然一言不发，努力地寻找着能够解决这种状况的方法。他抬起眼，看着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的易离。 别愣着！快点逃啊！逃！全力逃！ 墨言不敢开口，只能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想法。 易离回过神来，双手用力地挣，手腕处被手铐刮下了一圈皮肉，但是此时易离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明白只有他逃了，墨言才能逃。 “你在看哪里啊？”艾伦一脚踢上墨言的腰侧，很有分寸地让人感到剧痛却又无法晕厥的力道。 墨言像是虾子一样弓起身，护住刚刚被踢中的软肋，这一脚就几乎夺走了他所有的行为能力。 他无声地悲鸣，紧紧地咬牙却依然不肯出声。血从他的嘴角流出，分不出是从他咬破的嘴角还是从他的身体内部流出的。 “咳咳咳……”墨言咳着，血混入地上的积水，海因和他说过这个艾伦有虐杀的嗜好，现在看看这话真不假，能够把力道控制的这么好，可以看出很有经验。 墨言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企图缓解身体内部那可怕的疼痛。 【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比他要强啊，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的力量？】 墨言愣了愣，又开始了吗？从他觉醒之后时不时会从脑海中听到一个暴虐的声音，那感觉很糟糕，就好像心中住进了一个总是在不断怂恿自己的恶魔。 【解放了自己的力量吧？艾伦这种杂碎一瞬间就能解决的！只要你肯交给我……】 【艾伦不过是一个被繁衍了二十多代的家伙，这么稀薄的血脉根本没法跟你比啊，站起来！去折断那只敢践踏你的脚，去听听他的悲鸣……】 墨言的意识有些恍惚，瞳孔平凡的放大收缩。他仰躺在地面上，吐掉口中血沫，冷冷一笑，自言自语。 “开什么玩笑？如果变成你说的那副样子……和艾伦有什么区别？” 艾伦没有听清墨言的自言自语，但是却能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一股被无视的愤怒燃起，他踩上墨言的左手臂，凶狠至极…… 伴随着清脆的骨折声，墨言终于无法忍耐地低声惨叫，而他的左臂已经夸张地反折，看得出里面骨头的状况已经一片糟糕。 “终于出声了？真是不错的声音。”艾伦笑了，脚尖移动到了墨言的肩膀，道：“这样的话，不如我把你身上所有的骨头都折断拆下来吧？绝对很有趣……嗯！？” 突然，一个黑色的物体飞了过来，砸中了猝不及防的艾伦的脸。 艾伦一怔，有些迟钝地低头去看那落在地上的军衔，然后抬起眼，眼眸凶狠地瞪着刚刚奋力把自己的靴子甩出去的易离。 “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没种的家伙！有本事你放开我！我和你单挑！”易离挣扎着，手铐发出哐哐的声音，他毫不示弱地瞪着易离，却没有看到墨言惊恐的目光。 艾伦的脚总算离开了墨言身上，他缓缓地走向易离，却被墨言拉住了脚踝。 “你……”墨言感觉自己的肺都在因为剧痛而颤抖着，他抬起头看着艾伦，道：“易离……已经没有用处了……别再……伤及无辜了……” 艾伦挑了挑眉，弯下腰逼近墨言的脸，伸出手揪起墨言的发把他拎起，道：“你想让我放了他吗？没问题啊，只要你肯卑微地、低声下气地求我，我马上就放了他。” 墨言的呼吸一颤，可以看得出他的身体都在因为屈辱而颤抖着。 “求……求您……放了他……” 听到了墨言的乞求，艾伦放开手任由墨言挥入泥水中，忍不住仰天大笑。 “哈哈哈……你求我了！你终于开口乞求了！哈哈哈！真是美好的友情啊！为了这个家伙你开口求我了啊！太好了，这样折磨起来就有价值了！” 听到艾伦的话，墨言眼睛顿时睁大，困难地抬起头去看空间移动到易离身边的艾伦。 “虽然说你求我了，不过啊……”艾伦从腰带上抽出匕首，横在了易离的脖子上，疯狂地笑着。 “我可是为了能够折磨你我才会在这里的！艾斯·卫！看着自己的朋友因为自己而死，感觉是不是很好呢？”艾伦的刀尖在墨言眼中就好像是慢动作一般，切入、割开肌肉、血管和气管…… 然后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状况下，血飞溅了出来，带着易离的生命，就好像在彰显着这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是多么的年轻有力。 “不、不要……”墨言悲鸣着，但却什么也无法改变。只能看着那双眼晴失去光彩，变成了死物。 “好了，现在我可以放了他了，给你吧。”艾伦的手搭上易离还温热的身体，尸体被传送到了墨言的身边，血还在流，把一大片地面上都染成了红色。 墨言难以置信地看着易离，感觉他身体的温度正在被大雨飞速地夺走。 他死了？ 他怎么可以死？ 他好不容易才交了女朋友啊！ 他家里还有一个像天使一样的妹妹啊！ 他怎么可以死？ 大脑不顾主人的抗拒接受了这个事实，墨言垂着头，湿漉漉的黑发挡住了他的所有表情，除了颤抖的双唇，和脸上不断滑落的液体。 他很希望自己能够哭号出来，就算嘶嚎到气管撕裂肺部出血都可以，只要能够宣泄内心这强烈的悲伤和愤怒。 可是他做不到，就好像喉咙已经打结，发不出任何声音。 都是他的错，是他那么自来熟又粗神经地凑上来的，我明明说过不要和自己扯上关系的！都是硬缠上来的他的错……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作为特工能够再成熟一点，能够不要和任何人扯上关系，他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都是因为自己……易离就这么死了？ 都是因为自己…… 【是啊，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压抑自己的力量，早就可以杀了艾伦，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都是因为我的错……” 【想要复仇吗？要复仇吗？想要杀了艾伦吗？】 “我……我……”墨言挂在脖子上的蓝色吊坠突然发起光来，就好像心跳一样，一闪一闪。好像是大脑里某个水瓶被打翻了一样，突然大量奇怪的记忆涌入了墨言的脑海。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原来……这就是重来一次的意思吗？ 第九十二章：倒不是没有办法 白牙终于穿过了漆黑的丛林，来到了海边。 卫良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看到白牙出现，他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是当看到从上面下来的人只有海因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的时候脸色顿时一变。 “小凛呢？”他急切地问，尽管海因刚从驾驶舱跳下来都还没站稳。 “处长过一会儿就到，我们先下去。”海因深吸一口气，拿过旁边准备好的潜水服，给奥克罗夫套上。 当三个人刚刚换好潜水服，一侧的树林内传出异响，海因的枪口马上指了过去，但是很快他们便送了一口气，因为出现的人不是别人，真是卫凛。 “处长！”海因看了看卫凛身后，道：“墨言呢？” “他还没有回来？”卫凛心中一沉，反问。 “没有啊，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卫凛咬牙，抬起头望向某个方向。本来感觉到艾伦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还以为墨言已经甩掉他了，难道在那里被抓到了吗？ “不！我们走！不用等墨言了，我们要把带走奥克罗夫作为第一要务。至于墨言那边……到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卫凛斩钉截铁地说，“马上联络卫雨宫大人，他会定夺的。” “可是处长……”海因不甘心地开口。 “服从命令！”卫凛罕见地吼道，“如果墨言被艾伦·瓦尔基里抓到，仅凭我们两个救不了他！只有卫雨宫大人能够做到！” 海因咬牙，咬到血迹顺着她的唇角滑落，最终智能不甘心地推着奥克罗夫拉着藏在海中的锁链下海。 只剩下卫凛孤身一人站在大雨中，他拿出通讯器，拨给卫雨宫，但是很奇特的是，那个仅仅为了卫凛、艾因和墨言三台通讯器联络而存在的号码居然传出了忙音。 他扭头，望向了艾伦所在的方向…… …… “感觉如何？记忆恢复的感觉？”上一世的墨言坐在这一世的墨言面前，问道。 “有些难以置信，总觉得不可思议啊，重生什么的……”这一世的墨言苦笑，摊手道：“而且一重生就失忆，这重生的到底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啊，你做到了很多我没做到甚至没敢做的事情啊。”上一世微笑，“我可是连自己的身世都没有弄清楚就死了，可是你不一样，你……我很嫉妒你，真的。” “这一点我宁愿自己没有弄清楚。” “你在害怕？” “嗯，我在害怕。” “那不如干脆告诉卫长官算了，瞒也瞒不了多久的。” “我怕他会不要我了。” “你不亲口问清楚，怎么知道？” “可是一旦说出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笨蛋！”上一世的墨言狠狠得敲了这一世的自己一记爆粟，道：“难道你还未了隐藏这个秘密而去死吗？” “这……”墨言抱头，有些委屈地看着上一世的自己，道：“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才说你是笨蛋！你忘记了卫长官对你说过的话了吗？”上一世的墨言丝毫没有因为那委屈的目光而心软，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一世的他是怎么说的，但是大概的意思不是命令你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去吗？难道你还想要抗命吗？” 这一世的墨言一怔，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脸，道：“我……我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 “没有必要烦恼，你要做的事就是服从卫长官的命令，然后去相信他，相信他不会丢下你，相信他会接受变成任何样子的你！”上一世的墨言说完，长叹了一口气，道：“你的记忆回复了，大概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别太丢脸了墨言！你可是ace啊！” 上一世的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只留下这一世的自己，回到了那大雨磅礴的漆黑丛林里。 艾伦有些不明白墨言的反应了。 墨言跪在地上，好像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悲伤，更感觉不到愤怒。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双唇略微张开，雨水打在他的唇上，滑入他的口中。 “这就是重来一次的意思吗？真是……挺没意义的重生啊。” 艾伦心中有些不安，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墨言拿出通讯器，拨打了一个号码。 “大叔，我这次恐怕要死了，怎么办啊？” 外面一声响雷，雷光映亮了卫雨宫的脸。坐在他对面的修格奈鲁很惊讶，因为他没想到居然能够看到卫雨宫这样一幅样子。 惊愕，或者说是惊慌。 “墨言！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他一推桌子站了起来，桌上的杯子倒下，红酒浸染雪白的桌布。 “怎么说呢？被抓到了吧？而且身体也遍体鳞伤了，逃跑好像也不可能了。”墨言笑着，声音听起来轻松的刻意。 “我不许你死！这是命令！给我撑下去！”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墨言眯起眼笑，落下的雨水把他脸上的脏污和血迹冲刷干净，露出他那张残存稚嫩的脸。 “可是我怕……我不敢用那种方法……”他知道艾伦正在看着，但是他却还是不争气地哭了出来。尽管泪水混在了雨水中分不清楚，但是那浓重的鼻音和薇薇颤抖的肩膀都显得格外脆弱。 “我很怕，我用了那种方法的话……会被你恨……会被你废弃……我……” “那是不可能的！你给我呆在那里！不许死！我马上就到！”卫雨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边，银色的眼眸一凝，玻璃皴裂破碎，而卫雨宫已经不见踪影。 如果穷极目力，还是能够看得到他正不可思议地漂浮在空中高速朝卫岛方向飞去。 不再估计会不会惊世骇俗，卫雨宫完全违背物理定律在空中飞行。天空的乌云越压越低，云层中翻滚的雷蛇越来越多。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豆大的雨一瞬间就把卫雨宫打得浑身湿透，极其讨厌这种湿淋淋的感觉，但是比起这些墨言的安危更加让他焦急。 混杂在风声中，墨言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呐……大叔，我能相信你说的话对吗？就算……你也会带我回去的对吗？” “当然！我不带你回去，你还想去哪儿？逆反期吗臭小子！”卫雨宫毫不犹豫地骂回去，但是心中却已经焦急到悔恨为什么自己的能力不是空间传送。 “呵呵……”墨言对着通讯器笑了笑，放下手，任由通讯器落入积水中。他胸前的吊坠一闪一闪的，和心跳的频率一模一样。 “遗言说完了吗？”难得很有耐性地艾伦冷笑一声，看着丝毫已经放弃抵抗的墨言。 墨言伸出手，合上了已经空洞的双眼，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还真是糟糕透顶的身体状况。 肋骨断了两根、裂了一根、左臂粉碎性骨折，起码两个内脏破裂导致内出血。 而且面前还要站着一个以空间移动能力自豪的瓦尔基里。 在这种状况下想逃已经不可能了吧？ “只能这样做了，就算这样一来这个秘密就再也无法保留……” “喂！我说……这种时候你怎么这么安静？”他开口，像是自言自语。 【嗯？你叫我吗？】心中那个暴虐声音带着亢奋。 “是啊，我叫你。”墨言笑了笑，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对吧？解放你的力量吧！面前这种家伙只不过是杂碎而已！】 “好啊，全部交给你去做怎么样？” 【真的可以吗？我可是会把一切都破坏的，这也没问题？】 “没问题啊，在雨宫来接我之前，随你怎么闹也无所谓。” “喂！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艾伦察觉到了一股郁积的压迫感，不由得皱起眉，心情有些暴躁。 他一个闪身来到墨言身边，匕首朝墨言的脖子抹去。 “轰！！！！” 天空突然落下一个闪电，正在地劈在了墨言的身上。艾伦反应迅速的抽身而退，当视网膜上闪电留下的蛇形烙印消失，他惊愕无比地看到雷劈之下毫发无损地墨言。 然后一个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差点压垮了他的心。哪怕是在数百公里意外的卫雨宫和修格奈鲁在惊雷落下的瞬间都忍不住露出惊愕的神色，难以置信地望向卫岛的方向。 落雷过后，地面上一瞬间因为高温而干燥，漆黑的树干冒出木炭的味道。 墨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起左手看了看，原本已经被艾伦弄的夸张的反折的手臂在奇特的劈啪声中自动恢复了。 “好厉害，这么重的伤也能一瞬间回复呢。”墨言的神色让人感觉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还有些呆愣，更多的却是疯狂，但是当那烟尘散去，大雨再一次落下，艾伦能够看清墨言的样子的时候，他一瞬间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慌。 墨言银色的眼眸眨了眨，望向艾伦，愉悦的笑了笑，道：“还真不错啊，这个感觉。对吗？嗯……表哥？” 第九十三章：失控的墨言 “你到底在怕什么？”当墨言觉醒之后，萧洁曾经问过墨言这个问题，“你这件事对于天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么看的话对于卫雨宫也是好事，你又何必瞒着他？” “当然要瞒着了，因为就算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但是……再怎么说，我也是瓦尔基里一族的人，我也是有那可恶的血脉。”墨言自嘲地笑笑。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卫凛和洛克昂也算是啊。”萧洁不解，“卫雨宫对他们不也挺好的吗？” “那不一样。”墨言摇了摇头，道：“他们是后天改造的，只不过算是人工制作的。而我……可是原装货，真正的瓦尔基里三代种。” “不懂有什么区别。”萧洁作为科学家不太明白墨言心中到底在纠结什么。 “当然有区别，我是大叔憎恨的那一族的族人，而卫叔叔和洛克昂叔叔，不过是他为了对付那一族而制造的而已。这其中的区别大了。”墨言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望向窗外，道：“所以我怕，我怕因为我的这个身份暴露了，我和卫大叔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相处了，我怕……所以只能瞒着了。” 萧洁皱起眉看着墨言，最终还是没有搞明白，只能无奈地摇头，又重新埋首于研究中。 …… 卫岛，天空的乌云缓缓旋转，居然在空中形成了好几个云眼。 墨言仰起脖子看着天空翻涌的乌云，云中涌动的闪电雷蛇已经隐匿，却寂静的让人太可怕。 墨言的嘴角挂着狂傲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好天气呢，若是落起雷来应该很壮观。” “你……”艾伦后退一步，虽然说他是精神有问题，但是还不至于无法分辨危险。尤其是此时的墨言散发出来的危险程度已经让他心神俱颤，而原本正在往这边赶的薇安利卡更是忍不住跌坐在地，抱着双臂忍不住颤抖。 “什……什么？这种感觉……父王都没有这么可怕啊……”薇安利卡的双唇颤抖着，睫毛上的雨水抖落下来，四肢无力根本无法起身。 墨言低下头，盯着易离的尸体，好像在沉思。 “啊，我想起来了……易离死了啊……”墨言低声道，银色的眼眸微转，瞥向一旁脸色苍白的艾伦。 一种奇特的雾气开始以墨言为中心开始蔓延，艾伦在认出那雾气是什么的时候就脸色大变，一个闪身后退几十米，惊恐地看着安然立于电浆中的墨言。 “这玩笑开大了吧？为什么你会拥有这种等级的力量？而且我们就在一个基地这么久我居然一次都没有发现你？”艾伦抽搐着嘴角，道：“开玩笑的吧？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要逃？不是你说要虐杀我的吗？”墨言不屑地笑了笑，电浆蔓延的范围越来越大，而且时不时从空中落下的雷也在助长电浆的扩散。 艾伦的眉头一跳，没想到自己当初的话居然被反用来嘲讽自己。压下心中的愤怒，他还是选择抽身而退。 因为和银眼硬碰硬那是没有丝毫胜算的。 艾伦忍不住暗自庆幸，自己的能力是空间传递，移动速度是最快的…… 艾伦一个闪身出现在了一百米开外，一瞬间就拉大了和电浆团的距离。但是刚刚开始庆幸，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脚尖在树干上一蹬后退了几米的距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落雷打在了他刚刚所在的位置。 居然还有这招？ 艾伦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缓缓旋转的几个云眼，咬牙，正打算继续逃，却发现脚踝一阵麻麻的感觉。 他低下头一看，惊讶的发现一团电浆已经缠上了他的脚踝，湿透的衣服成了最好的导电体…… “啊啊啊啊……”惨叫在大雨中回荡。 …… 艾伦和薇安利卡已经出去一整天了，而且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音讯。常规搜索正在进行，阿尔菲斯在研究基地眉头紧蹙。 天上的乌云也变得很奇怪，雨虽然还在下，但是好像已经有好多落雷落在岛上了。这些异常的地方是不是和两位世子有关系呢？ “少校！雷达捕捉到了快速接近的飞行体。”属下前来报告。 “嗯？是什么？”阿尔菲斯眉头一挑，问道。 “那个……根据雷达成像好像是……人类……”说出这句话的属下同样一脸疑惑，“报告里是这么写的？” “怎么可能？人类怎么会是飞行体？”阿尔菲斯斥责。 “是！但是报告……”属下为难地看了一眼报告，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这个天气卫星拍摄失效，所以……” “不管了！不管是什么，让导弹基地那边击坠！现在这里完全禁空！禁海！” “是！” 命令下达，距离研究基地五公里外的导弹基地中有三座炮口转动，纷纷锁定在高速靠近的飞行体。 “发射！”留着两撇胡子的主官命令道。 三颗小型导弹发射出去，红色的弹头不断修正着轨道，在空中三个导弹画出了漂亮的蛇形轨迹，然后狠狠的撞上了那个飞行体。火花飞溅，一朵小小的蘑菇云在空中升腾而起。 “击中目标，目标停止移动。” “只是停止移动？没有击坠？”主官惊愕。 “没有，目标依然停留在空中。” “能把影像传回来吗？就算卫星不行，不是还有其他手段吗？” “不过……这个距离和天气效果很不好。” “没关系！让我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是！” 一个图像出现在大屏幕上，果然因为距离太远和镜头上的雨水而模糊不清，只能看到远处空中不断冒烟的火球。 突然，火球爆裂开来，露出里面的人。 “什……毫发无损？”主官难以置信地开口。 卫雨宫挥了挥手，把火焰和烟挥开，不耐烦的皱起眉。拉克那蓝线体运转的副作用对他也是有用的，此时的他觉得无比的烦躁，看什么都觉得讨厌。 讨厌到想要毁掉算了。 突然，眼中又出现了几条蛇形痕迹，卫雨宫的眉头狠狠地一皱，伸出手遥遥对着那些正在飞速靠近的导弹，用力一握。 几颗飞行中的导弹变好像遭受到看不见的力量被挤压然后爆裂。 “这、这是……难道是……”导弹基地的主官吼道：“放大倍率！我要看清他的脸！” 影像放大，但是变得更加不清晰，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点阵图。可是有一样东西却已经足以看清，那就是漂浮在半空中的那个人银色的眼睛。 “居然是他！所有人听令，丢下所有的工作，全部避难！” “避难？” “执行命令！” 几分钟后，等卫雨宫来到导弹基地的上空，已经察觉不到里面有人的气息了。他在空中停留了几秒钟，突然抬起手缓缓下压，仅仅因为这个轻飘飘的动作，整个导弹基地便崩塌毁坏变成了废墟。 果然每一个瓦尔基里都是怪物吗？ 做完这件事，卫雨宫再没有犹豫，径直冲向墨言所在的方向。可是刚刚靠近一点，天空突然落下一个雷，径直劈向他，虽然说后来被一个看不见的球形护罩裆下可是卫雨宫的高度却也被一下子压低了十多米。 “已经不分敌我了吗？”卫雨宫低声自言自语，眉头紧皱，猛地提速，却惹来了接连不断的雷击，把他的高度压得几乎要接触到树冠了。 卫雨宫喘了一口气，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处正在不断往下落雷的云眼下方。 那真的是墨言吗？这力量和他比都差不了多少啊…… 【呐……大叔，我能相信你说的话对吗？就算……你也会带我回去的对吗？】 心头回想起墨言最后说的那句话，卫雨宫一咬牙，狠狠地说：“臭小子，也就是你，居然让我这么狼狈。如果你敢出一点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说完，他便提气，继续朝墨言所在的地方飞去。 好不容易来到那云眼之下，他总算看到了那立于电浆中缓缓走向不远处的薇安利卡的墨言。 “墨言！！！”卫雨宫高喊，声音却被雷声淹没。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杀我……”跌坐在地的薇安利卡徒劳的后退，被电浆抓到后，她受到了并不算强烈的点击，但却让她浑身麻痹，肌肉都在不断抽搐。 “呵呵……”墨言笑了笑，似乎在享受这一刻。他缓缓走到薇安利卡面前，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拎起来，手臂上缠绕着的电流让薇安利卡忍不住惨叫起来。 “还没开始呢？怕什么？身为瓦尔基里这么点电压还死不了呢。”墨言低低地笑着，另外一只手抬起，上面噼啪闪烁着更可怕的电流。 “不要……不要……求你……”薇安利卡的四肢抽搐着，有气无力地哀求着。 “听不到啊，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啊……嗯？” 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墨言愣了愣，手一松薇安利卡落在地上不断颤抖。 “臭小子！我叫你都听不到吗？”顶着可怕的雷击，就算是卫雨宫也变得一身焦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你……放开我。”墨言似乎认不出这个人是谁，不耐烦地皱起眉，像是电鳗一样周身放出青白电光。天空中的云眼旋转的速度更加快，其中酝酿的电量让人觉得可怕。 卫雨宫一愣，知道此时说什么墨言都是听不到的了，无奈之下只好抬起手…… “啪！” 清脆的一声却把天空沉闷地滚雷声压下。墨言瞪大双眼，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左脸，银色的眼眸有些茫然，看着卫雨宫很久很久，才开口。 “卫……雨宫……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墨言呆愣愣地问，根本无法想象他和刚刚那个恶魔一样的家伙是同一个人。 “废话！我不在这里谁接你回去？混蛋！”卫雨宫有些气急败坏地骂道，用力地把墨言抱住怀里，“不要让我这么担心啊！还说自己是王牌呢？混蛋！混蛋……” 被卫雨宫骂了，可是墨言却丝毫不觉的委屈，身心都放松了下来，靠在卫雨宫身上，泪水不争气地流出来，无力地笑了笑：“哦，可是我把任务完成了……我要奖金……” “去你的奖金！先回去养伤！然后算算你居然敢瞒我这么重要的事的帐。” “诶……我要休假……” “不准！” “恶鬼！剥削劳动人民……” 卫雨宫将墨言打横抱起，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卫岛，“走吧，我们回去。” “嗯，回家吧，我想要好好睡觉。” “让你睡到天昏地暗。” …… 另外一边，趁着墨言和卫雨宫引起的骚乱，卫凛他们乘坐袖珍潜艇绕过了卫岛逐渐靠近北齐领海。 一支舰队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洛克昂站在旗舰的甲板上，看着潜艇浮出水面，而海因、奥克罗夫、还有卫凛卫良被接上船。 “欢迎回来。”洛克昂对有些疲惫的卫凛说道。 “嗯，我们回去吧。” “好！全舰队，转向威尼格！全速前进！” …… 帝都辛格，芬妮·瓦尔基里的寝宫中。 “你们去威尼格，再去贫民窟找一个黑发黑眸今年18岁的男孩。” “是。”下首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有些犹豫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找得到就带回来，找不到……就算了。”芬妮说这话的语气有些莫名，说完后便挥手让两人下去了。 第九十四章：尘埃落定，可以休假 耳边传来鸟叫的声音，墨言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一条缝，却因为刺眼的阳光而眯起。 “这是哪儿？”陷在柔软被子中的墨言动了动，下意识地还以为自己在卫岛，但是好像也不太对。 啊，对了，任务结束了，他们回家了…… 这是13号啊。 墨言的眼睛适应了阳光，看了看那熟悉的不得了了的天花板，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蹭了蹭。 闭上眼，梳理着那时多出来却还来不及整理的记忆。 自己居然重生了一次呢？怪不得老是觉得有那么强烈即视感。 突然想起上一世，在执行最后的任务之前和卫雨宫的那一次交谈。自己那时没有说出口的、也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哦？终于肯醒了？”房门打开，卫雨宫靠在房门，带着平常的那种痞气笑容。看着那熟悉的笑容和熟悉的背景，墨言突然觉得在北齐度过的那一年像是幻觉一般。 就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 “虽然说允许你赖床，但是也没想到你居然能睡到下午啊。”卫雨宫来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墨言的脑袋。 “因为真的很累啊……”墨言低声笑了笑，撑起身体坐起来，伸出手拉住卫雨宫地衣襟，在后者意外的目光中，凑上去轻轻地要了一个吻。 卫雨宫的手揽住墨言的腰，笑道：“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主动？” “没什么。”墨言懒懒地趴进卫雨宫怀中，嘴角带着释然的笑容，道：“我只是……不想再留遗憾罢了。” “真是的，小小年纪在发什么大叔级的感叹啊。”卫雨宫拍了拍他的后背，但是突然手缩了回去，苦笑道：“当然如果你能稍微收敛一下你的能力就好了。” “嗯？”墨言不解，抬起眼看着卫雨宫，那向上的茫然眼神真的很引人犯罪。 “你什么时候觉醒的？连我都瞒着。”卫雨宫拿了一个电流表让墨言拿着，墨言看着上面时不时跳动的指针，只能吐了吐舌头。 “这不重要吧，我……”墨言的眼神游移，这才想起自己是瓦尔基里的身份已经被卫雨宫知道了，有些不安。 “你是谁家的？居然会把你丢在贫民窟？”卫雨宫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忍受着时不时的微弱电击，抱着墨言，问道。 “我……我的母亲是……”墨言有些犹豫，但是也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卫雨宫也能查得出来，“第三龙王，芬妮·瓦尔基里。” “四姐？十九年前……啊！”卫雨宫突然惊呼一声，然后在墨言惊讶的目光中脸红了起来。 “怎么了？”墨言马上明白这里绝对有什么问题，目光一闪锐利地盯着卫雨宫。 “不……没什么……只是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事情……咳咳……”卫雨宫的神色要多不自然就多不自然，僵硬的起身，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了房间。 “好可疑……”墨言眯起眼，看着洞开的房门，却发现卫雨宫又折了回来。 “换衣服吧，我们去总部一趟。这一次的任务虽然说是你独断专行，但是起码你们都活着回来了，所以就算功过相抵了。”卫雨宫看了看墨言，道：“做的不错，我的王牌。” 说完，他便提前一步下楼，因为他怕他看着墨言换衣服的话自己会化身成狼。 墨言笑着，低声呢喃：“做的不错……吗？” 眼前闪过易离的血流满整个地面的画面，墨言的身体一颤，紧紧地抱住自己的手臂。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卫雨宫和墨言驾车来到天网总部，首先来到的就是三处，此时的实力可是空前的强大，萧洁、奥克罗夫·斯拉特，还有雅格，完全可以笑傲整个大陆的武器研发团队。本来奥克罗夫对于还要继续研究武器有些抵触，不过等到真的不让他进实验室的时候，他却浑身发痒最后还是无奈接受了。 不过在天网，奥克罗夫受到的人身限制却没有再卫岛那么多，他还是很满意的。 “哟！我们一处的大处长还有墨言，你们俩总算来了啊。”萧洁抬起头，透过那脏兮兮地额发看着两个人，愣了愣，然后把雅格推倒了卫雨宫和墨言身边，突然露出了幸福到恶心的笑容。 “啊啊~两个银眼一银发……好满足……” “萧叔叔你的笑容好恶……”墨言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 “不过这是真的，这一幕如果在帝都能被当做神迹。”奥克罗夫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搁在椅背上，看着三人，“估计那时很多人会说什么瓦尔基里的荣光再一次照耀啥的。” “好了，既然人都在，那就赶紧工作吧。”卫雨宫拍了拍手，道：“萧洁，你应该明白重要性的。” “明白明白。”萧洁比了一个OK的手势，他和奥克罗夫此时可是好基友了，工作之余两个死宅总是凑在一起讨论一些猥琐阴险的东西，散发出来的猥琐气息让人胆寒。 “哦对了，你们有客人找哦，在会客室等了很久了。” “客人？”卫雨宫皱眉。 “嗯，北齐那边来的。” “北齐？”北齐的话回来找他的大概就只有那一个人了，卫雨宫露出了然的神色，没有发现墨言在听到北齐两个字的时候露出的极短暂的痛苦神色。 来到会客室，卫雨宫看到在里面喝茶喝了很久的两个人。 “果然是你吗？真罕见你居然会离开你那老巢跑到这里来。”卫雨宫在沙发上坐下，翘起腿看着对面衣着华丽动作轻佻的中性美人，“魍魉，快有两年没见了吧？” “是啊，所以我这一次专门跑过来找你了。”魍魉掩唇而笑，目光在墨言身上转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跑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墨言。 “好漂亮的孩子，要不要跳槽到我这里来？” “别挖我的墙角！”卫雨宫毫不留情地一拳敲向魍魉的脑袋。 “开玩笑的而已啦。”魍魉后跳一步，拉过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目光却从未从墨言身上移开的人，“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想要加入你的天网的我家小子。” 卫雨宫的眼睛略微眯起，和那个人对视一眼，眼神的交锋中火药味十足。 “哦？原来如此！你就是北齐黑道巨头少主吗？隐藏的够好的。” “能够在卫雨宫大人嘴里听到赞扬的话可真是荣幸。”钟晓笑了笑，目光转向一旁神色复杂地墨言，一时间想起了什么，眼眸中也流露出哀伤。 “艾斯……不，墨言，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墨言一怔，皱起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许久，才低声问道：“他的尸体……送回去了吗？” “嗯，已经送回他的家乡。晋升为上尉衔，追加烈士……”钟晓答道。 “是吗？”墨言苦笑，“不过说起来，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是这个身份……” “你的身份我倒是早就猜到了，不过没有点破而已。”钟晓笑了笑，为了冲淡这股哀伤的气息，道：“别伤心了，这件事你没有做错什么。” 而一旁的卫雨宫看着这两个人的交流，突然感到很不爽，他可是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个钟晓在觊觎他家的墨言呢。 察觉到卫雨宫的心情变化，钟晓的嘴角露出挑衅地笑容，突然话题一转道：“墨言，我在威尼格还没有住所，你能不能陪我去挑一挑？” “诶？总部会给你安排的……” “为什么要让墨言和你一起去？”卫雨宫马上明白这是挑衅，一手揽上墨言的腰毫不犹豫的拒绝。 “因为我喜欢他啊，他挑的房子我住起来也更舒服啊。”钟晓一脸爽朗的笑，却腹黑的把房间的火药味点燃。 “真敢说啊，小子。”卫雨宫冷笑，放在钟晓面前的茶杯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里面的茶漏了出来。 “为什么不敢？这是事实啊。” 魍魉和墨言被这两人直接噼啪作响地视线交锋吓到，自动自觉的选择远离两人。 …… 天色已暗。 卫雨宫头疼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道：“我说……我想到过洛克昂会提到这件事，但是我没想到卫凛你也会这么想啊……” “别转移话题！”洛克昂一掌拍在桌上，道：“我们要休假！要休假！要休假！” 卫雨宫觉得更加头疼了，刚开口想说什么就被洛克昂堵了回去。‘ “我不管！总之要休假，这个任务总算结束了，都两年了啊！休息一下不是很正常的嘛！”洛克昂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这货已经完全把节操神马的扔地上了。 “可是你们两个处长，再加上我和墨言休假……如果总部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就一个晚上，还是在郊区而已，有什么事马上就能赶回来的。” “我……”卫雨宫词穷，望向卫凛，道：“你的意见？” 卫凛清清淡淡的开口，道：“我知道了，你们安排吧。只有一个晚上啊！只有一个晚上！” “了解！”洛克昂马上跳了起来，猥琐地捅了捅卫雨宫，道：“你也别这幅样子，墨言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吗？就算是庆祝吧。这一次墨言真的是身心都受到了巨大伤害，你也得让他休息休息啊。” 卫雨宫一怔，突然想起墨言的生日还真的就在这两天了。 第九十五章：不想再留遗憾 “休假！”墨言兴奋地看着卫雨宫，虽然他很想吐槽这个旅游团的组成都比较大叔级，可是这可是休假诶！休假！ “我去过一次，这里的温泉是奶白色的哦！很罕见的白磺温泉。”洛克昂转过身，趴在座椅朝墨言推销自己推荐的地点，“也能治疗神经衰弱，可以好好的放松肌肉和关节，大型任务结束之后这里是首选啊。” “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休假啊休假！”墨言就差眼泪汪汪了，“两年了终于有休假了……” 看着可怜的孩子，为了个休假居然高兴成这样。 洛克昂、萧洁、海因、伊丽莎白、钟晓都以一种莫名的目光望向坐在后排不出声的卫雨宫，就连卫凛也极不易察觉的瞥了一眼。 “你们看我干什么？”他的眉头挑了挑，问道。 “剥削啊剥削……”洛克昂摇了摇头，可怜地摸了摸墨言的头。 “滚！”卫雨宫吼回去，目光和钟晓相接，视线之间甚至放出了噼啪地电流声，“为什么你也来了？新人不好好工作休什么假？” “墨言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钟晓笑着，完全无视卫雨宫杀人的目光。 大巴士开进古色古香的温泉旅馆，空气中飘着淡淡地硫磺味，地板也是厚实扁柏木，如果在配上一个美艳的老板娘那么就有一种穿越到了古代的感觉。 来到的时候正好是饭点，对于这几位把整个酒店都包下来地贵客，酒店早已准备好了最上等的晚餐，同样是古色古香体现食材原汁原味的食物，看的墨言吃货本色爆发，更何况照顾到他的饭量，给他的分量特别大。 墨言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身体却突然僵住了，露出了苦逼地神色。 因为他的左手边坐着卫雨宫，右手边坐着钟晓…… 夹在中间的感觉真的挺糟糕的。 “墨言你喜欢吃哪种？我吃海鲜有些过敏……”钟晓把自己的碟子朝墨言那里推了推，墨言眼睛一亮，马上盯上了一种鲜红的贝类。他小心翼翼地去看了看卫雨宫的表情，却发现他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一样，表现得漠不关心。 突然觉得有些失望，墨言伸出筷子夹走了钟晓碟子里的菜，沉默地吃了起来。 不过到底是休假，墨言小小的莫名失望很快被兴奋的心情掩盖，只有在出来玩的时候，他才会收敛了工作时的冷静干练，露出这个年龄段的男生应该有的朝气。 只不过很不幸的，当他兴致勃勃地打算去大浴池和所有人一起去泡温泉的时候，却被卫雨宫禁止了。 “为什么！？”墨言不满地问，拽着卫雨宫的衣襟狠狠地问。 “原因有两个。”卫雨宫一边收拾泡温泉要用的东西，一边说道：“第一，你知道你现在时不时放出的电压有多大吗？300V以上，你一下水是想要看一池子翻肚皮的鱼吗？” 墨言一愣，只能默默地放开手，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况，可是一兴奋起来就忘记了。 “那第二个是什么？”他闷闷地问，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落。 “这还用问吗？”卫雨宫伸手搭上墨言的脑袋，揉了揉那柔软的黑发，道：“我怎么可能允许其他人看到你的身体？你的身体的每一寸都是我的，懂了没有！？” 墨言的脸瞬间爆红了起来，几乎要冒出烟来。卫雨宫的手滑到他的后颈，把他拉近一步后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额发，安慰道：“等我这个大老板去亲近一下可爱的下属，然后我再回来陪你，等我一会儿，不会很久的。” 墨言点了点头，目送卫雨宫离开。他走到窗边，倚着那木窗坐下，手臂搭在窗台上，看着天空那一轮明月。 对比上一世的记忆，这一世卫雨宫的计划似乎提前了很多。很快就要到最后那个任务了…… 这一世的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这一世像是这样安适的日子还有多少？ “真好啊，重生了一次……”墨言伸手摘下了黑色的隐形眼镜，银色的眼眸映着天空的圆月，低声呓语，“这一次……可以算是没有遗憾了吗？” …… 大浴池中，卫雨宫仰起脖子看着天空的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卫雨宫！喂！你在听吗……”一旁的声音换回了卫雨宫神游的意识。 “嗯？怎么了？”他收回目光，望向洛克昂。 “我之前的白说了吗？算了……”洛克昂叹了一口气，身体后靠靠在原石的池壁上，手肘向撑在光滑的石块上，道：“我是想问你接下来的打算罢了，还要按照原计划来吗？” “为什么不？这个方案是你们几个处长共同拟定提交上来的不是吗？”卫雨宫面无表情地回答，黑色的眼眸映着奶白色的水面，淡淡地水蒸气氤氲而上。 “但是你也知道那个任务的成活率……让墨言去是不是太危险了？八成会死的。”洛克昂皱眉。 “我去吧。”卫凛突然插嘴，黑色的眼眸清清淡淡地望着卫雨宫，却又有无法忽视的决心。 “不行！小凛你不许去！”还没有等卫雨宫回答，洛克昂先激动了起来。 “卫凛，你觉得你适合这项工作？”卫雨宫笑了笑，“连墨言去都只有两成几率，你去，连两成都没有。” “可是让墨言去……他还年轻。”卫凛皱起眉，不忍地说道。 “不用担心，他不会死的。在我允许之前，他是不会死的。就算是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他也会回来的。”卫雨宫幽幽地开口，却带着不容置疑地决绝。 “这也不是你说不能死就不死的，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难得洗了个澡，露出本来帅大叔样貌的萧洁接话，“死的可能性太大，那里是帝都，就算墨言觉醒成了银眼，那里可是还有七个龙王，还有那个老不死皇帝。” “不会的，真的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我会去救他的。不过是帝都辛格而已，他就算死了我也会把他从地狱带回来。”卫雨宫笑着说，却莫名让人感到害怕。 突然，某个人起身离开了浴池。 钟晓站在浴池外，适应着突然改变的重力，道：“我先走了。” “为什么？”出乎所有人意料，卫雨宫抬起头看了钟晓一眼，笑着问道。 “我听不下去了。你把墨言当做什么？就这么轻飘飘的把他的生死挂在嘴边？他是个人，不是一颗棋子。”钟晓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就这么背对着卫雨宫，感受着卫雨宫的视线，说道。 “哼哼……”卫雨宫笑出声来，道：“他是棋子，属于我的、仅仅属于我一个人的棋子。从他12岁那天决定留在我身边的时候，他就是我的棋子。” “所以我一定会把墨言从你身边带走，他应该去过更美好的生活。”钟晓略微转头，目光凶利。 “你就去试试吧。墨言是我的棋子，他的身心都是属于我的，他的命运和生死都由我来决定，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什么时候废弃这颗棋子？什么时候不再需要他？都是由我来决定的，所以我不允许他死，他就绝对不能死。所以我不允许他离开我身边，他就绝对不会离开。”卫雨宫不屑地看着钟晓。 “你……凭什么和我争？” 钟晓没有再回话，抬腿离开，只是从这一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在墨言面前轻松地说出过喜欢了。 因为他明白了墨言的感情很沉重，根本就不能允许任何人去轻松。 卫雨宫没有久待，钟晓走后不久，就回到了房间，便看到坐在床边仰首上月的墨言。忽然觉得这就像是一幅画一样美丽，用照片都无法记录，一定要用画布，要用颜料才能表现这种美。 为什么呢？明明墨言样貌并不算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但就是有那么一股味道，哪怕只是静静地呆在那里，可能很多人都会忽视了他，可是只要注意到他，就会无法移开目光。 “赏月吗？相当风雅啊。” 墨言一怔，才发现卫雨宫已经回来，微微笑了笑，平静道：“只是在发呆而已。” “走吧，室内的温泉也是露天的，可以一边泡一边赏月，偶尔也放下打打杀杀，风雅一下也不错不是吗？”卫雨宫拎起手中温热的米酒，道：“再喝一点小酒，这是神仙日子。” “嗯。”墨言起身，跟着卫雨宫一起来到每个房间都配有的小温泉。 他下水的瞬间，卫雨宫的眉头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抽了一口冷气，道：“如果是普通人，这可是拷问等级的电压啊。” “呃……那还是算了吧，不用勉强陪我的……”墨言马上起身，他知道此时自己时不时放出的电很可怕，所以怕伤到卫雨宫。但却被卫雨宫一把拉住手腕，水花飞溅之下就坐在了卫雨宫身边。 “没关系，这种程度我还受得了的。”卫雨宫笑了笑，看着墨言银色的眼睛，道：“以前你说我的眼睛很漂亮，可是我觉得你的更漂亮。” “是吗？”墨言端起小小的酒杯，醇厚而微辣的液体划过喉管落入胃袋，让身体从内到外感受到微微的燥热。 “刚刚你在想什么？居然发呆了这么久？”卫雨宫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我……这一次的任务，有一个人因为我死了……”墨言的话顿了顿，放下空掉的酒杯，看着它在奶白色的水面沉沉浮浮，“他说我们是朋友，虽然我没有承认过，但是他却总是黏上来，嘴里总是说着什么朋友朋友的……明明我都说过不要缠上来，可是他……” “他却因为你死了。”卫雨宫说出了墨言无法亲口说出的话，看着天上的明月，道：“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易离。” 听到那个名字，墨言的身体猛地一颤。 “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墨言低下头，压抑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滑落，滴落在奶白色的水面上。 “很痛苦对吗？墨言？”卫雨宫低声问道。 墨言咬紧牙关，点了点头，“是因为我，他才……” “是啊，是你的错，是你太不成熟才会引起这件事。”卫雨宫伸手将低声啜泣的墨言揽入怀中，道：“但是这也没有办法，这一份工作本来就是伴随着死亡、背叛和遗憾的。谁也无法避免，就算计划再完美，再精确，特工也是人，人都会有感情。所以才要在任务中尽可能避免和不相干的人有太多的接触，免得以后造成悲剧，留下遗憾。” 卫雨宫的话有些无情，却也极尽温柔。墨言抬起手擦去了泪水，露出一个略微惨淡的笑容。 “是啊，不想要留下什么遗憾啊。”墨言深吸一口气，强行把这件事压在心底。他抬起头看着卫雨宫的眼睛，开口说道。 “雨宫，我爱你啊。” 卫雨宫一怔，悴不及防之下好像心跳都停下了一秒的感觉。他深呼吸几次，才挤出一个笑容，道：“怎么了？之前你不是说不到最后都不愿意说这句话吗？” “我后悔了。”墨言像是个孩子一样笑，缓慢带着些犹豫地窝进卫雨宫怀里，手臂抱着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颈窝，低声道：“这一次我不想留下遗憾，这一次不想再留到最后再说。” “什么这一次？说得好像还有上一次似的。”卫雨宫抱着墨言，笑得有些勉强，因为他发现他们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妙，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啊。 “是有上一次啊，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墨言低声自言自语，也不给卫雨宫追问的机会，双手撑着他的胸膛略微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因为热气而变得波光潋滟的眼眸比月下的湖水还要吗，美丽璀璨，他湿润的双唇略微开合。 “虽然我不知道我这个随时放电的身体可不可以，但是还是很想任性地说……”墨言的双手轻轻地划过卫雨宫的胸膛、脖颈，然后落在肩上。卫雨宫的眼眸深处渐渐有异色翻涌，被撩起了火…… “抱我吧，雨宫。” 第九十六章：解惑 光裸的后辈接触到床单，墨言忍不住低吟一声，激烈的夜晚已经过去，但是身体残留的疲惫和慵懒却一时间无法消退。 就连彼此接触的肌肤，都好像分不开一样，分享着彼此的体温和脉搏。 “这一次在水里，应该没有第一次那么疼吧？”卫雨宫将墨言放在床上，伸手拉上被子，将两个人盖起来。卫雨宫抱着墨言，问道。 “痛还是会痛的……只不过应该庆幸变成瓦尔基里之后，体力和恢复力总算能和你这个变态相比的。”墨言笑了笑，枕在卫雨宫的手臂上，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道：“刚刚，我回想了一下这个任务，发现还是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啊……” “刚刚你还有心思想这个？看来我还是太温柔了啊，居然还让你有精力分心。”卫雨宫挑了挑眉，银色的有些玩味也深藏着刁侃，作势要再一次压上去，惹得墨言连忙伸手推开。 “你还来啊！？刚刚……刚刚还没够吗？”他脸微红，有些羞涩，道：“你是打算让我明天下了不了床吗？” “刚刚不是你说的身为瓦尔基里值得庆幸的只有体力和恢复力吗？”卫雨宫回了墨言一句，也不再逗他，把墨言抱得更紧了些，“让我猜猜你想问的……嗯，为什么你的假名是艾斯·卫？对吗？” “呃……这是第一个问题。”墨言一惊，有些嫌弃地看着卫雨宫，道：“你能别这么……” “怎么？把你的那点心思都看透了吗？呵呵，在你去北齐之前，我就知道你回来会问这个问题的。”卫雨宫的手肘撑在床上，低头看着墨言的眼眸，道：“我让你姓卫，是为了证明那件事背后的人到底是不是二哥而已。如果是的话，卫这个姓氏的出现，从他的角度来说，则是一个信息，一个涉及到我是否还存活于世的信号。仅凭这个信息，就能牵制住他，让他不会在这件事上插手。” “从一开始你就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吗？不过你怎么知道修格奈鲁会为一个这么细微的信息而对我们的行为视而不见？奥克罗夫不是他手中十分重要的牌吗？难道证明你的存在比这个还要重要。”墨言皱起眉，问道。 “这倒也不是，本来我期望中的最佳结果是，只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而已，和二哥当面对峙的结局，是我希望尽量避免的。至于为什么他会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信息而对这一切袖手旁观，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他是一个完美而正确过头了的兄长，在他的观念里，确认生死不明的弟弟是否还在人世比一个科学家要重要得多。不过也不能算是袖手旁观吧……”卫雨宫笑了笑，目光似乎穿越了遥远的距离看着什么地方。 “他应该专门和你接触过吧，并且会透露一些我的信息给你来试探你的反应，并以此来确认我是否还在世。” 墨言一怔，想了想的确第一次和修格奈鲁见面的时候，他就专门跑到自己这个穷学生面前做什么自我介绍，还一起用过早餐，还应许过艾斯·卫美好的将来。 果然都是有目的的吗？ 墨言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道：“真的不知道，在这些事情背后，还有这么多暗处的交锋。我还以为我已经算辛苦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一次虽然说不得已和二哥面对面对峙了一次，不得不暴露自己的存在，不过也不会对我的计划有太大的影响。只不过以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地在暗处行事罢了。”卫雨宫的手指缠绕上墨言的黑发，一圈圈的绕着，“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想问的？” “有。”墨言想了想，道：“我第一次拿到芯片的时候，洛德和马科因为过度摄入酒精和毒品陷入幻觉从而造成事故，但是我觉得他们两个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是能够考进最高军院应该都没有吸毒史，那么造成这个结果的应该另有其人。” 他望向卫雨宫，道：“在最高军院，应该还有我们的人吧？” 卫雨宫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这个人的代号是蚊子，对于他的身份你应该有些想法了吧？他就在你的身边，身份比学生要高，拥有所有宿舍的钥匙，也能时常有意无意地透露些情报和把你的危机告诉他人……” “难……难道说是……”墨言惊讶地瞪大双眼。 “没错，就是他。是你们的生活指导员，叶沐雨哦。现在他已经撤回总部了，正在和我们一样享受难得的休假，只不过他的休假有整整一个月而已。” 墨言怀疑过很多人，也怀疑过背景很不一般的钟晓，但是后面都被他自己否决。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那个有些懦弱的叶沐雨。 “你还嫩了一点，墨言。”卫雨宫伸手从床下捡起被自己随意丢下的上衣外套，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今天……不，应该说是昨天，是你的十九岁生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别告诉我是戒指哦，我会吐得。”墨言笑了笑，看着卫雨宫打开盒子，然后将里面带着微蓝金属色的耳骨夹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我怎么觉得你送我的东西不是吃的就是首饰。”墨言抬手摸了摸耳朵上多出来的冰凉的物体，无奈道，“我又不是女孩子。” “那是我个人的兴趣，而且这个东西是我让萧洁专门做的。”卫雨宫有些霸道的说，“你现在这种是不是放电的状况是因为还无法控制体内的拉克那蓝线体，虽然说好像因为这个吊坠的效果，就连我都无法察觉你是瓦尔基里，但是这个力量还是稍微控制一下比较好。这个耳骨夹算是一个蓄电池，你释放出的电流都会被它吸收，直到你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那时为止，都不许取下来。” “不用你说我都不会取下来的，不过话说回来，有这个好东西的话干嘛不早点拿出来，刚刚也不至于……噗……”墨言忍不住笑，明亮的眼眸满是调侃地看着卫雨宫，道：“难道说你喜欢点击PLAY吗？果然很变态。” “闭嘴！这是谁害的？谁让你在温泉里就勾引我的？” “那是没有自制力的人的错。” “你……好！果然不再做一次我不甘心！” “不要啊！啊啊~雅蠛蝶……”墨言夸张地叫着，却又笑得很开心。 陪着墨言闹够了之后，卫雨宫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看着忍不住昏昏欲睡的墨言，柔和地微笑着。 “怎么觉得你突然变得比以前放得开了？” “是吗？大概是因为我切实的明白了这项工作的危险性吧……”墨言莫名地笑了笑。因为明白这样的日子不会有太多了，所以才会抛下那些羞涩吧。 “就你的这个小脑袋不要想那么多了，相信我就好了。”卫雨宫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着已经睡着的墨言，勾起嘴角宠溺到了极限。 关了灯，月光洒入房中，静谧之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相起伏…… 第二天就要回总部了，昨晚留下的痕迹根本无法遮掩，洛克昂一脸猥琐地笑，嘿嘿嘿地朝卫雨宫使眼色。 卫雨宫毫不在意，反而很无良的以同情的目光看着洛克昂，道：“怎么？你羡慕吗？” 听到这话，卫凛的脸色一红，洛克昂脸顿时扭曲，跳起来骂道：“我XX你个卫雨宫！尼玛能再毒一点吗？” 卫雨宫挑了挑眉，为洛克昂默哀。其实到了现在，如果洛克昂能够死皮赖脸地去磨，也不是不能得手的，可是他总是怕，怕和卫凛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再变的疏远，结果束手束脚不敢动手，难道还要等着卫凛先动手？ 不过他是不会多说什么的，在感情上，他是个外人，不插嘴为好。 回到总部，墨言连一杯茶都还没来得及喝，就已经有任务下达。 “走吧，只是一个小小的夺还任务而已，以你现在的能力，这是小菜一碟吧？”雷蒙来找墨言的时候，有趣的看着墨言一瞬间垮下去的脸色。 “雷蒙大哥，现在看到你还真的让我不高兴。”墨言抿了抿唇，不满地看着雷蒙。 “哈哈，你还抱怨什么？我可是连休假都没有啊。好了好了！赶紧走吧！” “情况怎样？”墨言认命的接过雷蒙指尖的芯片，插入终端去看任务详情。 “二处有一个情报官现在身处危机，十分钟前保卫的四处成员已经开始损伤，可以判断该情报官撑不过三个小时，他手中掌握的我们在卡里苏行省的二十一位特工名单，所以请务必在敌人逃离我们视线之前把名单夺回来。二处和四处会给你提供情报和火力上的支援。” “了解，名单我去拿，外围支援就交给你们了。” “OK。”墨言和雷蒙一同往外走，在门口遇到了途径的卫雨宫和洛克昂，视线交汇，但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待到两个年轻人离开了，洛克昂有些感慨，道：“总有种看到过去的我们的感觉。” “好了别感慨了，处理一堆事呢。”卫雨宫笑了笑，也难掩那一丝欣慰，但是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他都在后悔为什么这时没有拦住墨言离开。 第九十七章：心口一枪 墨言踹开威尼格边境某家旅馆某个套间的门，手中的枪指向空荡荡的房间。 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墨言皱了皱眉，走进房间。鞋底踩上原本咖啡色但却被血染成暗红色的地毯，墨言左右扫了扫没有再发现人类的气息，把枪放回枪套，一边警戒着周围，一边伸手去触摸坐在沙发上胸口开了一个血洞的中年男人的脖子。 “已经死了，但是时间不久，大概只有十分钟。”墨言收回手，看着地上躺着另外两具尸体，是四处的成员，只不过都已经死了，只有头部开了一个洞，再对比窗外玻璃上的两个弹孔，他摁住耳麦说道：“对方有一个狙击手，技术很不错，外围成员排查一下。” “了解，东西呢？”雷蒙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 “不见了，应该是被拿走了。”墨言看了看被丢在地上的电脑，里面的硬盘和芯片都不见了。 “我正在排查十几分钟前离开酒店的人的影像，已经找到人了，而且根据路上的监控摄像头掌握了他现在的动向。ACE你现在马上离开酒店，已经有车在下面等你了。” “明白，这里的尸体尽快处理，不要引发恐慌。”墨言离开房间，顺手将门关上。走出旅馆大门，一辆悍马适时停在酒店门前。 墨言上车，问道：“情况怎样？” “很不好，对方的反侦察技巧极高，现在只能勉强跟着，可以预见再过十几分钟就会跟丢。”雷蒙扔出一份不断变化的卫星图给墨言，然后开车：“他正在往边境行进，如果他踏入卡里苏行省的范围，会很麻烦。” “这个是什么？”墨言指了指卫星地图上距离边境线很紧的一个红点问道。 “那里是卡里苏行省的军事防卫基地，那里驻扎着大概三万军队，而且更加线报已经有一千精锐前往边境，估计就是接应这次的目标。”雷蒙狠狠地把油门踩到底，悍马以其不输装甲车的车身横冲直撞，“有些失策了，这一次带出来的人可不足以面对面抵抗一千人的正规军啊。” “这份名单很重要？”墨言看着地图上不断移动一点一点靠近边境的另外一个红点，问道。 “局里红色二级机密，虽然说如果暴露了也不至于让整个卡里苏行省的情报网崩溃，可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在所难免，而且一定会给情报网造成相当大的损伤。”雷蒙瞥了墨言一眼，道：“所以总部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夺回来。” “我们有多少人？目标如果逃进山脉中，监控录像和卫星图像就没有用了。” “加上你我一共五十二人，所以只有尽可能在他逃入深山老林之前抓到他。” 可是对方很明显也是准备充足，逃跑的路线和工具都是早已准备好，待到墨言和雷蒙的车来到位于边境的一座山脉附近的时候，目标早已逃得不见影子，而应该是他们用来逃跑的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被丢弃在突然拔地而起的雪松旁。 “迟了一步吗？ACE怎么办？”雷蒙掏出枪，问道。 “根据刚刚的卫星图片来看，我们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墨言看着地面上留下的淡淡的脚印，道：“命令后面的人到了之后先向总部去报告，然后散开来搜索。我们两个趁着这些痕迹没有消失先追上去。” “了解！不过ACE，我的战斗力你可真的不用奢望了。”雷蒙深吸一口气，很明显这样身临战斗第一线让他很紧张。 “没关系，我还是能够保你周全的。”墨言笑了笑，让紧张地空气缓和了一些，“我走在前面，你在我后面一百米的位置，帮我注意狙击手的位置。” “明白了。”雷蒙点了点头，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地走进雪松林中。 鼻尖萦绕着松油味，两个人通过无线短波在交流着。 “抱歉呐ACE，这一次的任务恐怕比想象中要困难。”雷蒙有些抱歉。 “不用道歉，我们这份工作本来就充满不确定性，出什么意外都是正常的。”莫言的眼眸停留在面前的雪松，看着它的树干上一道不清晰的刮痕。 “看来这一次对手恐怕不简单，可能是卡里苏行省的官方机构也说不定。”雷蒙的目光一刻不敢从墨言身上移开，低声道。 “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毕竟对方能够调动正规军，不可小视。这两年我不在总部，是不是这两年对卡里苏行省的活动太频繁了惹起了注意？”墨言深吸一口气，又一次转了方向。 “应该不是，这两年天网完全在为‘JOKEN’运转，对其他地区的渗透和情报活动都降低了一个档次。” “是吗？”墨言的话一顿，突然奔跑了起来，速度很快，几乎让惊愕之中的雷蒙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雷蒙问。 “我看到目标了！帮我注意狙击手！”墨言急促地说了一句，便踩着地面上枯萎地松针朝远处那个快步行走的人追去。 当距离拉近到已经能够用肉眼看清那个人的发色的时候，那个人似乎也发现了墨言的存在，有些仓皇的跑了起来，而且只是一味的往前跑，看上去像是慌不择路。 墨言紧紧跟在那个人身后，小心地避开了一棵棵雪松，两个人距离一点一点拉近，照这个趋势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了。 突然，两个人面前突然豁然开朗，视野变的开阔了起来。 那个人在悬崖边停下脚步，一颗石子被他踢落悬崖，花了好几秒才落到几十米下的湍急河水中。 “不许动！”墨言掏枪指着那个人，那个人缓慢地抬起手，手中拿着一个用防水布包起来的包裹，想来应该就是被他拿走的硬盘和芯片。 “把东西扔过来，如果被我发现任何异常的行为我都会开枪。”墨言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体内的瓦尔基里之血悄然沸腾，居然让他有些亢奋起来。 “别开枪。我扔。”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他慢慢的转过身，然后抬手把包裹朝墨言扔过来。而当墨言的注意力因为那个包裹而分散的时候，他突然甩手抛出一把匕首砸掉了墨言手中的枪。 墨言马上反应过来，一个箭步窜上去就和那个人扭打了起来。不过凭借他的实力和力量，要打赢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毕竟他可是以武力着称的瓦尔基里一族的成员。 可是在百米开外看着这一幕的雷蒙眉头却皱了起来，因为他看出来了，那个人根本就没打算打赢墨言，他只是想要在扭打中让墨言转个方向，成为背对悬崖的那个人。 他突然明白这是为什么，瞪大双眼道：“小心狙击手！” 墨言一怔，听觉在同一时间捕捉到了两声枪响，拉克那蓝线体马上疯狂运转，一个蓝色的球形电磁护罩出现在他身周，将他和那个人一同包裹起来。 子弹下一瞬间就已经到了，但是却打在电磁护盾上停了下来。 只有一发子弹？ 墨言一瞬间有些疑惑，因为他听到了两声枪响。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他抬头去看，便看见雷蒙捂着左肩，血像不要钱一样流出来。 只击中左肩？那还好…… “砰！” 又是一声枪响，墨言瞪大双眼，看着顶在自己心口的枪，已经慢一拍流出来的血。原来一直和他扭打的这个人袖子里藏了一把袖珍枪，居然在自己分心的时候…… 眼眸渐渐失去焦距，耳边雷蒙的呼唤声越来越远，墨言被枪击的作用力带着后退两步，却一脚踏空，犹如一只断翼的鸟掉落下去。 几秒钟后，便听到了巨大的落水声。 抓住机会偷袭成功的人垂下手，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身后飞来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后心，他惊愕，然后倒地死亡。 雷蒙没有受伤的右手举起，枪口还在冒烟。但是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庆祝他难得这么准的枪法，冲到悬崖边，也顾不上狙击手还在不在往下看。 却只看到端急的河水，连一丝血色都没有看到。 “ACE！！！墨言！！！” 雷蒙的呐喊在山谷间回荡，但却只是惊起了一群飞鸟…… …… 刚刚进入威尼格国境的两个世子低调地住进当地最好的旅馆。 “难得出来一趟，但是却不明白母亲那些话的意思。”加尼斯·特斯维尔里端着茶杯坐在床边的摇椅上，说道。 “就是让我们来找我们的兄长啊，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我们最大的兄长。”妮妮·奈拉卡坐在床上，纤细的小腿一晃一晃。 因为他们都还没有觉醒，所以都是随夫姓，等到十八岁觉醒后，入了族谱才能在名字后面再缀上瓦尔基里的姓氏。 “可是就这么一点条件，怎么着啊？”加尼斯长叹一口气。 “可以看出来的，是当时母亲并没有打算把这个孩子再带回来，所以就没有留下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而现如今又让我们去找他回来，这其中肯定有些蹊跷。”妮妮笑笑，他和加尼斯都没有到觉醒的年纪，所以也没有那么多骄纵的气息。 “真希望是个觉醒了的大哥啊，我们这一系和其他几大龙王下面的一比真的是弱爆了啊，整天被欺负。”加尼斯想起了他们一系的悲惨，无奈道。 “唉，这也没办法，谁让我们的母亲是女人呢？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到觉醒的年纪吧？也就第八龙王一系和我们的遭遇差不多了。”妮妮也苦笑不已。 突然，静谧的小镇喧闹了起来，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加尼斯从打开的窗口朝楼下的行人问发生了什么。 “听说河里飘过来一个人，好像还没死，都跑去救人呢。” “这样啊，谢了。”加尼斯挥了挥手，虽然说这种小插曲也是旅途的乐趣，不过这种事他们还是没有兴趣去管的。 突然，体内的血脉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震颤。 加尼斯和妮妮的脸色一变，扭头望向人群聚集的中心。 第三卷·任务名“Joker”·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