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穿越)——妈妈的记忆
妈妈的记忆  发于:2014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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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因遭遇背叛重生为绝色美男,一次偶然“邂逅”铸成一段旷世孽缘…… 内容标签:重生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芷兰、江敏之、游斐然、十四王爷 ┃ 配角:十七王爷、太子、林湘南、林震、尝百草 ┃ 其它:虐恋情深、皇权之争 楔子 都道京城有三绝,怡红院云锦的貌,檀香阁紫苑的歌,宣凤楼殷红的琴。可自从大将军林震班师回朝这三绝就再也绝不起来,这缘由他的儿子林芷兰。 都道是将门虎子,这林芷兰却偏生的温婉柔弱。黛眉如月,杏目灼华,翘鼻朱唇,玉面桃花,身形如玉柳卓然,风姿如高岭幽兰。好一个沉鱼落雁阆苑仙葩。云锦是倾城林芷兰便是倾国,紫苑的歌殷红的曲与林芷兰的比起来更如同铁匠打铁、大风滚石,毫无韵律可言。 时下男风正盛,林芷兰毫无悬念的被誉为“大宁第一受”。得知此消息林大将军气得差点吐血。林芷兰更是怒的很,竟然当着全朝百官的面扇了调笑他的十七王爷一耳光。一日之间全天下就传开林芷兰鄙视断袖余桃,是以仰慕者们只是敢想不敢说,各自默默惦记着。 十七王爷的脸皮跟大宁盛世一样丰厚,挨了打还是死赖着林芷兰,三赖五赖还真就成了林芷兰的朋友。仰慕者们纷纷效仿却被他毫不留情打发:“纠缠者大理寺大刑伺候!”对于他的仗势欺人人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第一章 又一日十七王爷约了林芷兰在宣凤楼听曲。“噌”的一声合上玉扇柳眉一挑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怒气:“锦儿妈,外面怎么那么吵?” 老鸨锦儿妈赶紧赔笑:“十七王爷息怒,新来的小官不太听话,正在TJ着呢。” “哦?”十七王爷立马来了兴趣,“带我瞧瞧去。” “王爷不成!”锦儿妈赶紧拦住,“这小官有点武功……”怕伤着您。后半句她没说出来。 十七王爷自负的很,一听便想露几下子。 “十七王爷最近手头紧吗?什么时候入了宣凤楼当打手了?”慵懒的打着拍子的林芷兰心不在焉的道了句。 十七王爷一张玉面顿时黑了。 老鸨瑟瑟缩缩的打了个哈哈:“岂敢岂敢。” 蹭蹭蹭,一阵楼梯响一个秀气白净的少年急急跑到十七王爷身边焦急道:“爷,今日梅妃娘娘忌辰雷总管催您赶紧回去。” “哎呀!”十七王爷懊恼的拍了拍脑袋。他竟然连母妃的忌辰都忘了!梅妃是皇帝最爱的妃子,她去世后皇帝竟然一连三个月不问朝政。是以梅妃唯一的子嗣不学无术的十七王爷才会被皇帝百般宠爱万般纵容。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林芷兰情不自禁的背起了苏轼悼亡妻的那首《江城子》,难掩哀伤。 正在抓狂的十七王爷桃花眼里掠过一个精光,他灿然一笑抱拳道:“兰弟谢了。改天请你听歌。”说罢欢欢喜喜的匆匆离去。原来皇帝让他写悼词他还没动笔呢。 林芷兰懒懒的摆了摆手,微颔首轻啜一口凉茶,眼神幽深起来。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动情,前世的记忆历历在目,他永远都无法忘记被深爱着的人从船上推下海的那一瞬,那是一种超越恐惧的绝望,心肝俱裂。呵呵,很奇怪吗?是的,他原本不是什么林芷兰,被推下海去后再睁开眼睛后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林震的儿子,年仅15岁的林芷兰。 外面的嘈杂声停了下来,估计倔强的小官被抓起来了。想到前世从小说中看到的那些林芷兰蹙了蹙眉。他放下茶杯对老鸨笑了笑,继续若无其事的道:“宣凤楼到底是底子硬,连武生都收了。” “要不是生的实在好看,我何必费这劳什子。”老鸨得意中有些无奈。 “哦?比我还好看?”林芷兰登时来了兴趣。 “怎么可能比得上林公子。”老鸨赶紧赔笑,“能比得上林公子的恐怕只有天上神仙了。” “呵呵,带我去瞧瞧。”林芷兰站起身来。 老鸨心里不情愿,但不敢得罪林芷兰。嘱咐了身边打杂的一番后带他到了后院一个僻静的绣房。“林公子,人在里面,有劳您开导开导。” “好说。”林芷兰哈哈一笑推门进去。 林芷兰进去后巡视一番发现床上正绑着一少年,十五六岁年纪。俊秀清雅却透着阳刚英气,年少却不失倜傥风流尽显大气,竟是个天之皎月般的人儿。少年一双星眸正闪着嗜血的光芒狠狠的瞪着他。他愣了愣又审视了番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气定神闲的踱步过去坐到他身边,抬手捏起少年的下巴佯正色道:“啧啧,真是漂亮。”随即神色一转轻佻而惊奇道:“江三公子报仇都报到宣凤楼来了!” 原来前段时间朝廷出了件大案:江尚书通敌卖国被诛九族。明理人都知道江家不过是太子与十四王爷皇位之争的牺牲品。江家被诛后没多久大理寺官员就接连遇害,不但审理江家案子的官员被杀,就连大理寺一二把手杨修、林昊也一死一重伤。林昊被刺那夜林芷兰刚巧送醉了酒的林昊之子林湘南回家,院墙外遇到一个浑身是血的蒙面人匆匆离去,那人的眼神正似眼前人。后来听说刺客自称江家三少爷江敏之,但江尚书只有一子一女皆已被诛,这个自称江三少的也身受重伤凶多吉少。 江三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果然是他,林芷兰心道。他也不恼佯感慨道:“这么好的身手做小官可惜了”,随即狡黠的眨了眨眼:“跟我做宗交易如何?”见江敏之依旧不理就笑嘻嘻的道:“我可以救你出去,保证没有官府纠缠。”他重生后林芷兰那身好功夫他一点不会,身为将军之子,难免要过戎马生活,身边总的有个身手好的靠得住的,眼前江敏之就是一个合适人选。 江敏之这才转回脸来。一脸冰冷。 “我救你出去不是让你继续报仇的。”林芷兰为了避免江敏之为自己惹麻烦就提前打预防针。见江敏之一脸敌意他不悦道:“你当大理寺是泥捏的架子,大宁力律是纸糊的样子,你江三少再有本是不还是沦落到了烟花巷,不是我恰好遇见你就当一辈子的小官吧!” 江敏之狠狠咬着牙,气的手都抖了。 林芷兰知道戳到了江敏之的痛处心里有些歉疚语气却依旧冰冷:“交易很简单,就一个条件:你得一辈子跟着我。” 江三少以为林芷兰是想让自己当他一辈子的娈童,一身傲骨的他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一张俊脸气的铁青。 林芷兰看江敏之不识好歹不耐烦道:“跟着我总比在这里任人蹂躏好,有本事你自己逃出去!”说罢愤愤起身。这人太倔他不要了!赎了身直接放走得了,反正钱是赌来的,他花着不心疼!谁知刚一转身却听身后道“我答应你!”,他转回身没好气的白了江敏之一眼。走回床边给江敏之松绑,边松绑边警告:“出去后不准给我惹麻烦!”才解开绳子就被铁腕制住,他一惊,瞬时时空颠倒他被摔到了床上。“你干什么?”被摔疼了的他很是愤慨。 江三少冷冷一笑:“无耻之徒!不是想让本大爷伺候你吗,大爷我今天就好好伺候你!”说罢报复似的扯开了林芷兰的衣服。 林芷兰大惊,刚要说话却被手帕塞住了嘴。 江三少扯下林芷兰的腰带将他紧紧绑了起来,顺手褪掉裤子,林芷兰的下身毫无保留的全暴露出来。他冷笑着看了眼惊慌羞怒的林芷兰抬手摸上了林芷兰的肌肤。 林芷兰的皮肤娇嫩光滑温润如玉,骨架不大身体柔软。没经历过情爱的身体被江三少刚抚摸一下就轻轻颤抖。江三少傲然一笑,俯身吻上了他胸前的红艳,林芷兰又羞又恼又酥麻。 “味道不错。”江三少挑衅的抬眸看向林芷兰,见他玉面嫣红一时竟来了情欲,低头又吻了上去,在他身上肆虐的吮吸啃咬,玉肌雪肤在颤抖中开出一片繁盛的红梅。林芷兰的挣扎颤抖让他欲火中烧,他毫不留情的将昂扬的肉帮顶进了没做任何润滑的娇柔。阳物突然被柔嫩温热的小穴紧致包裹着,他心头一颤,陌生的快感袭来,他快速的抽动起来。 林芷兰疼的脸色惨白,只觉得整个人都穿透。猛烈地撞击让他生不如死,额头渗出丝丝冷汗滑过眼角,伴泪水滴下。 江三少冷哼一声,“你也感觉到了被上的滋味不好受?!”说罢更猛烈的抽插起来。 林芷兰哪里受得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江三少本是三分泄愤七分享受,看林芷兰晕过去了也有些歉意。但是林芷兰的身体实在是太诱人,初尝云雨的他根本无法割舍,欲望战胜了理智,他继续了自己的侵略。 林芷兰是半上午时去的宣凤楼,跟十七王爷只呆了不到半个时辰,不知被肆虐了多久等他醒来时候已日薄西山。嘴里塞的手帕已经被取出,捆绑也被解开,衣服也已经被穿上,只是身体像散了架似的疼。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等看清江三少的时候想抬手狠狠给他一耳光却发现根本抬不起手来。泪水不争气的滑落下来,他动了动嘴角齿缝了艰难的咬出几个字:“禽兽……我林芷兰……死也不会……放过你……” 江三少一怔。 第二章 “林芷兰”,好熟悉的名字。江三少面无表情的瞟了眼梨花带雨的林芷兰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就凭那张令世人望尘莫及的绝世容颜不是那个厌恶断袖余桃的林芷兰还会是谁呢?! 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江三少十分歉疚,九分懊悔。 悲愤羞恼的林芷兰恨不得一刀劈了江三少。他咬住唇强稳定住情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江敏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良久他虚弱的道:“交易……达成。” 江三少一怔,剑眉微蹙,咬了咬牙最终没说什么。 “扶我起来。”林芷兰没理会江三少的吃惊像个主子一样指使道。 江三少没有立即扶林芷兰起来,内心有些挣扎,沉默了一盏茶功夫后他小心的将他扶了起来。 “到书桌那里。”林芷兰无力的命令道。江三少顺从的将他抱了过去。“笔墨伺候。” 江三少一手揽着他一手为他磨墨。林芷兰拿起笔深吸了口气稳住颤抖的手腕潇洒挥笔。好一手精到风华的行楷,笔笔圆劲秀逸。江三少颇有吃惊的看着他。 “暂时去西城住几天。”林芷兰太了解他爹了。若是林大将军知道自己被上了肯定会血洗宣凤楼。 信上明明写的是去北城,林芷兰不解释江三少也不多问。 林芷兰又休息了会儿,强撑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以白银万两给江三少赎了身。出了门打发人把信送去了将军府,一上江三少找来的马车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懒懒的道:“以后你就叫游斐然,算是我边塞时的朋友。他是个孤儿,我爹跟我提起过。” 最后一句怎么听怎么别扭,江三少却也没计较,只是将一杯粥递到了他的唇边,“吃点东西吧”。 林芷兰很是疲惫,眼睛都懒得睁。“没胃口,你吃吧。”他料定江三少这几天没少被老鸨饿。没听江三少吃饭就懒懒的睁开眼睛,见他有些担心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吃饱了好保护我。” 江三少只好自顾吃了起来。虽然吃的速度很快,却优雅贵气,全然没有狼吞虎咽的狼狈。 直到半夜两人才到了西城,“去百草堂。”林芷兰呓语般的道了句,看到江三少一副小题大做的表情也不理他,只慵懒的闭上了眼睛。 几番曲折终于到达。 “从后院翻墙进去”,林芷兰语无波澜的阻止了正要敲门的江三少。看江三少剑眉紧蹙他不悦道,“你敢不听我的!还不快抱我进去!” 江三少犹豫了一番还是抱起了林芷兰。 “往右走,拐两个弯进月亮门最左边房间。”林芷兰心安理得的被江三少抱着懒懒的指了路。 至此江三少意识到林芷兰定然与百草堂主人很熟。果然他刚敲开门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一看到林芷兰就热情的扑了上来。 “兰兰。”白胡子老头兴奋的抱住林芷兰并在他胸口蹭了蹭。突然他一双精怪的眼睁得老大:“你被上了?” “胡说!”林芷兰大怒。 “脉象虚弱肺气不足心火过旺,明明就是被上了。”白胡子老头很不识时务的辩解,还不知死活的补了句“还是不情愿的”。 林芷兰没被气死! 江三少颇感吃惊,这个白胡子老头只是短暂的抱了抱林芷兰就做出了详细诊断。不过林芷兰不是来看病的吗?否认了还怎么看?他诧异的看向他。 白胡子老头看林芷兰生气了忙哄他。“好好好,我胡说,兰兰别生气,是我被上了!” 林芷兰累的要命哪里有力气跟白胡子老头纠缠,极不耐烦的道:“给游斐然看病去,治不好别来见我。”不理会江三少的吃惊熟门熟路的推开角上房间门一靠着床就躺倒睡了过去。 白胡子老头就林芷兰关上了门就看向江三少:“是你小子把兰兰上了吧?” 江三少没有回答。 白胡子老头怀疑的盯着江三少,直直的盯着久久的盯着,眼神逐渐由敌视再变为吃惊最后竟变成了佩服。“小子,好胆量!”他拍了拍江三少的肩膀,“我尝百草会给你用些好药的!” 江三少依旧沉默。心内却满是疑问:林芷兰怎么会认识天下第一医医癫尝百草,而且还让他服服帖帖的? 林芷兰一夜好眠。他懒懒的翻了个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入视野的就是尝百草红扑扑的笑脸。 “兰兰,你从哪扒拉到个这么俊的武学奇才?”尝百草笑嘻嘻的夸道,“你被他上了倒也不亏。” “滚!”林芷兰一个枕头砸了过去。 “好好,师傅错了,错了。”尝百草忙躲到一角认错。徒弟最大,尊严算什么! 林芷兰心烦气躁的坐起身来,竟然不疼。他诧异的看向尝百草。 “我给你擦药了。”尝百草贼兮兮的道。 林芷兰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里燃起了嗜血的光芒,贝齿森然磨合。 “不是我不是我,是那小子!”尝百草忙抱头向门口鼠窜。 林芷兰烦得要命,又渴又饿。他下床取杯喝茶,刚拿起杯子却见尝百草又折了回来。 尝百草不敢贸然进去就躲在门后偷眼往里看,小心翼翼的道:“蓬莱有约,我去了。”原来他是来告辞的。 “去吧。” “我真去了。”尝百草依依不舍的道,“药都熬好了,对龙阳之癖雌伏的一方大补。” “砰”一只杯子砸了过去,“不要再回来了!” 尝百草笑嘻嘻的搓了搓手乐颠颠的跑开了。 第三章 林芷兰一脸怒气的重新取了个杯子还没来得及倒茶就听脚步声,登时发飙:“要去就去,又回来做什么?!”转头一看却是江三少。只见他气色清润,星目灼然,潇洒俊逸,林芷兰怔了怔,随即白了眼别过脸去继续给自己倒茶。 “好点了吗?”江三少关切的道,毕竟眼前人救了自己,而且还被自己强要了。尝百草不愧为医癫(谐音:医颠)医术好得出奇,在江三少身上扎了几针就使他筋脉全通。加服一颗梅露雪凝丹便是枯树逢春。 林芷兰正在气头上,很没好气的道:“我饿了,把饭端过来。” 百草堂服侍林芷兰洗漱的小童刚好过来,听到后便道:“少爷,先洗漱吧,饭一会儿给您送过来。” 林芷兰有些下不来台,有些不高兴的道:“东西放下,你出去吧。”小童退出去后林芷兰瞟了江三少一眼老太爷似的坐到椅子上,椅子太硬他疼了下,蹙着柳眉起身倚到了床上。更加不悦的道:“你来伺候我。” 江三少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拧了拧该毛巾过去给林芷兰擦脸,下手倒是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林芷兰本想责难江三少,挑不出毛病来只好作罢。 江三少擦过林芷兰的脸,很自觉的拉起他的手轻轻擦拭。握着那柔白嫩滑的纤纤玉手他忍不住感慨:“真看不出你是将门虎子!” “谁说将门虎子就得五大三粗!”林芷兰可抓到把柄了,他柳眉一挑反唇相讥,“再说了将帅就一定得是武夫吗?那梁山好汉一百单八将,个个身手了得,真正做统领的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宋江!”看江三少一脸莫名便白了一眼:“孤陋寡闻!” 江三少只道是林芷兰看得什么绿林小说呢,看他说的一本正经只觉得可爱便笑了笑:“你内力深厚,怎么拿自己跟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宋江比。” “谁说有内力就非得会武功了!”林芷兰见江三少没有被气到有些不爽,又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不会武功?”江三少看着林芷兰,一脸的不置信。 “会还要你干什么?!” 江三少彻底无语了。他总算明白了在宣凤楼时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将林芷兰制服了。不过有内力没武功总是说不通,这个林芷兰让他有些好奇。 擦洗完了小童也将早饭陆陆续续送来,附带一碗药。 林芷兰瞟了眼那碗药火气更盛。 尚未痊愈的林芷兰发现越是跟江三少置气越是累,索性把他打发了,眼不见心不烦。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也不知睡了多久隐约感觉得下身凉凉的,很不舒服的睁开了眼睛,这一看非同小可:江三少正在脱他裤子! “禽兽!你又想干什么?”林芷兰匆忙的拉上被子往床里面躲了躲。 “我只是给你擦药。”江三少语气平静,“别乱动,小心再伤到。” “你,你给我滚!”林芷兰气的有些发颤。 “我会很轻柔的,不会弄疼你。”江三少很好脾气的道。毕竟是自己犯下的错,就稍微忍让一下你。 “滚!”林芷兰犹如受惊的猫咪,暴怒却软弱。 江三少的脸上也挂不住了,他是一品尚书之子,虽然自幼去了天山习武,却也是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哪里受过这种冷遇。他冷着脸不悦的看着林芷兰。二人僵持了一会儿他冷冷一笑:“你就这么怕我?” “你,你个没良心的!”林芷兰气的恨不得把江三少撕碎。他急急的从身边搜寻利器手却被江三少毫不费力的握住。 “不过被强要过一次你至于吗?”江三少的耐心到了极限。看到林芷兰气的唇发抖他心里有些不忍语气却依旧冰冷:“你不会是想一辈子不好,一辈子记着被我强要过吧?!” 奇耻大辱!这个挨千刀的!林芷兰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不愿在跟林芷兰纠缠下去,江三少不再理会林芷兰的恼怒,轻巧的将他翻到在床上,怕他乱动就点了穴道,轻柔的将药擦了上去。匆匆帮他穿好衣服盖好被子刚要走竟然发现林芷兰哭了,只好无奈的留了下来。拂袖拭去他眼角的泪痕坐在床边沉默了会儿后道:“那天在宣凤楼是我会错了意,不该对你动粗,是我错了。”他再次为林芷兰拭去泪水接着道,“刚才不过是见你睡的沉没忍心叫醒你,却还是不小心把你弄醒了。抱歉,我以后会更轻些的。” 林芷兰知道自己刚才错怪了江三少,心里也就不那么生气了。听他道歉听他语气温和却越来越觉得委屈。 “有些事还是趁早说明白的好。”江三少顿了顿继续继续低语:“你既然救了我,我定会报答你,但不能留在你身边一辈子。”他雄才大略宏图伟志,哪堪附庸于人长居于人下,尤其是这么个任性蛮横满口胡言的林芷兰(江三少通古博今,林芷兰所过的典故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中根本不存在,所以他认为林芷兰不学无术,所言典故俱是杜撰。) 林芷兰一怔,委屈瞬间转为愤怒,但却咬住唇终没说什么。他不是小女子,不会被上了一次就赖着让人家负责。钱是赌来的,也没必要逼人家还。总体来说救江三少不过是举手之劳,除了那点怨气其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你留下我,不过是让我保护你。所以我会传授你武功让你足够自保再离开。”江三少顿了顿,“你救我一命,我会救你三次以作回报。” 江敏之,江家三儿子,因为算命的说克父所以5岁就被断绝父子关系送到了天山习武。天山派掌门逍遥子一眼看中他,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最主要的便是两本武林秘籍:冰雪剑和玉沁心经。江敏之天资聪慧,是个千年难遇的奇才,只用了10年就将逍遥子用了50年才练成的两本秘籍练到了8成。前段时间他知道家里出了事才第一次决定回来。他师傅天山派掌门逍遥子一心栽培他,本不允许,只是熬不过他执拗就承诺他破了天山十九阵就放他下来。(天山十九阵是为了保卫天山秘籍冰雪剑和玉沁心经而设的,多少争夺秘籍的武林高手死在里面!就连武林三大派中的峨眉派掌门都没能全身而退,不但一身绝学尽废,而且全身筋脉皆断,再也无法练武。) 江敏之花了三天三夜才破了阵。因为终因缺乏经验受了沿着内伤,以至血洗大理寺时寡不敌众,最后几经坎坷就沦落到了宣凤楼。 “我血洗大理寺时很多人见过我,留在你身边会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江三少见林芷兰沉默只他失望了,所以就做了解释。 林芷兰只是淡淡回了句“杨修死不足惜,林昊倒是不应该死,还好只是受了伤。” “林昊是你叔伯你自然不愿意他死。”江三少有些好笑。 “林昊是个好官,我没徇私。”林芷兰辩解了句接着道:“当时若把林湘南也收拾一顿就好了。”后面这一句他有了私心。林湘南是林昊的儿子,就是在他的宣扬下世人知道林芷兰压过了京城三绝。江三少自然不知情,但是私心还是猜到了,不免觉得好笑。 “其实这件事大理寺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历代皇权之争都难免会发生这种事情。”芷兰语气中肯却带着些许无奈。给自己宽了心,了了对江三少的惦记反而能跟他正常交谈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服了梅露雪凝丹已无大碍,武功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林芷兰无意的关心让江三少窝心。 “吃了梅露雪凝丹就好了,你还真是金刚不坏之身。”林芷兰撇了撇嘴,“早知道那种破药管用我何苦这一路颠簸。”梅露雪凝丹他身上就有。 “我有些好奇,这个从不肯收徒弟的古怪的江湖第一邪医怎么就收了你当徒弟?”江三少没忍住问了出来。 “我是被逼的,你以为我想当他徒弟!” “逼你?” “我爹带我来看病,他不但没给我看好病还寻死觅活的非逼我当他徒弟不可!” “没看好?你得了什么病?”江三少的心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 林芷兰没有立即回答。林震发现林芷兰中毒醒来后性情大变才带他来找尝百草的,但是所谓的性情大变其实是原本的林芷兰死去那个被推入海里的他的重生。最后林芷兰只淡淡地说“中毒醒来后性情大变”。 江三少一怔,急问道:“谁给你下的毒?” “没记住。”林芷兰风淡云轻的笑了笑,“我有些累,不想说了。” 江三少紧紧盯着林芷兰,他知道这背后定是隐藏着一个大故事,不管是林芷兰不想说还是真没记住他都不想强问下去。江三少也意识到林芷兰为什么想留自己在身边了。林芷兰的内功不弱尚且被下了毒,更何况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江三少觉得自己拒绝的有些残忍。顿了顿他道:“我给你把饭端过来。” 第四章 林芷兰只休养了三天就无聊的难受,逞着强拉着江三少出去玩。初春的天气,风里透着薄寒,却没有挡住文人墨客附庸风雅的兴致。林芷兰不懂诗词歌赋,只能拿着课本上学过的糊弄糊弄人,所以没有凑热闹的兴趣。二人来到西城最出名的酒楼德正楼,竟然没客人,最后捡了个靠窗的座位品菜吃茶。 “两位爷来得可真早。”小二端上菜来笑嘻嘻的道。 “这都日上三竿了,哪里早?”林芷兰瞥了他眼,很明显小二话里有故事。 小二一怔:“二位爷不是来参加掌柜寿辰的吗?” “不是。”林芷兰简单的答了句,心里却暗笑:这个掌柜倒是很有生意头脑,竟借着过寿给自己餐馆打广告了。 小二为难起来。他原觉得他二人气质高贵脱俗就放了进来,谁知竟不是。见二人衣着华贵料想来头不小又不敢得罪。现在是撵又不敢,不撵又不是,很是为难。 “多个人不是多份祝福吗?”林芷兰笑着道。 “这,其实”,小二只能实说。原来眼下会试将至,各地赶考的举人们都来了。掌柜的办了个筵席宴请大家。 原来是笼络人心的行当,江三少有些不屑,但是换地方又岂是他的作风。抬头看了眼林芷兰见他神平气闲若无其事的喝着茶知道他更没有腾地方的打算,便笑了笑:“那我俩倒是来巧了。” 小二一听心放下一些,小心的问:“敢问二位爷……”话未说完就听“这里什么菜最好,先上几个来”。原来林芷兰有些饿了,全然不理会什么讨好人的假寿辰。 江三少见小二脸色很难看就笑了笑:“我们从京城过来。” 小二一个激灵。京城多王贵,这两位才是大头,哪敢再怠慢了,忙忙谄媚的笑了笑匆匆去了。 “真小人。”林芷兰不屑的撇了撇嘴。 江三少笑了笑,抬手给他续了杯茶。“一会儿掌柜准过来。”见林芷兰更不高兴便道:“让你白吃你还不开心,真是难伺候。”听他打趣林芷兰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果然菜还未上掌柜先到了。出乎意外的并不是一副大腹便便满脸红光的财主相,甚至竟有几分清雅。 前面的客套是必然的,林芷兰没有透漏自己身份,文人聚会结社往往被非议。他只说自己姓甄,江三少姓吴。 掌柜是聪明人,直到越是权贵越不便透漏身份。所以也不揭穿。 “谢掌柜惜才,真真难能可贵。”林芷兰言不由衷的夸着。 “甄公子过奖,谢某何敢当。”谢掌柜忙谢过。 “谢掌柜如此惜才为何自己不考取功名呢?”林芷兰见掌柜不过二十出头就询问道。 “说来惭愧,谢某屡次落地。”谢掌柜虽是如此说脸上却全无愧色。 “360行,行行出状元。德正楼享誉千里,谢掌柜也是人中龙凤了。”林芷兰见僵了局,就不冷不热的说了句客套话。 “哈哈哈,甄公子真是折煞谢某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益发鄙夷林芷兰,直到他是油嘴滑舌绣花枕头,空有副好皮囊。刚好小二端上菜来,也有文人陆陆续续来了,他就不再跟林江二人耗下去,又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 “最烦这种人,好饿。”林芷兰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这个人有点本事却过于清高了。”江三少盛了碗粥递到了林芷兰面前,“成不了大气候。” “那是自然,那么爱功名才20出头就放弃了。唐太宗时都有考到白头的。”林芷兰喝了口粥道,“都是后面上粥,他真是想早早把咱们打发了。” “考到那么老做官又有什么意思。”江三少读过的史书中没有唐太宗,以为林芷兰又杜撰了。 “了个心愿,一辈子就那么个念想。”林芷兰心不在焉的应了句。 “那你的念想是什么?”江三少把剔好刺的鱼夹到林芷兰面前。 “我文不成武不就,能吃饱喝足平安和乐就行,没什么念想。”林芷兰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不过数月,还真没想过要干什么。 江三少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林芷兰给他的感觉确实是不学无术假风流,倔强任性真别扭。要不是愧对于他,他江三少才不会跟着他。 林芷兰吃的酣畅,在越聚越多的文人中有些突兀。文人傲骨有的就看不下去。“酒囊饭袋”这个词不轻不重的传到了林芷兰的耳朵里,他瞥了眼那个骂他的人,发现有30多了,料定是学愚了。便扬了扬声道:“吴兄,你可听说过功成名就需要三个阶段么?” 江三少当然知道林芷兰打了个鬼主意便很配合的道:“哦,哪三个?” 林芷兰站起身来,原本相貌就出众这么一站更是吸引了诸多注视。他傲然一笑:“第一阶段是‘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词语一出立即吸引了所有视线,包括谢掌柜。 “那第二阶段呢?”谢掌柜很是感兴趣。 林芷兰微微一笑:“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好一个‘衣带渐宽终不悔’!甄公子真是文采风流。”谢掌柜大赞。其他文人也哗然一片,叫好不绝。 林芷兰看了看江三少,发现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像是得到鼓励似的移步走向人群,“这第三阶段也就是最终阶段便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毫无意外的赞声不绝,众多文人拍手称绝,就连江三少眼神都亮了分。 林芷兰心道惭愧,全是抄袭。但是表面上依旧是得意洋洋意气风发。“自古英雄出少年,历代凡成大业者鲜少过而立之年”,他已站到了那个骂他“酒囊饭袋”30多岁的文人面前,并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那个文人登时脸红过耳。 林芷兰傲然一笑继续坐回去接着若无其事吃了起来,仿佛刚才说出那番精彩言论的不是他。 “没想到你还颇有文采。”江三少眉宇间有些喜色。 “这算不得什么。”嚼着饭菜的林芷兰心不在焉的应了句。 江三少眉宇间的喜色更多了分。 林芷兰被那些文人酸的够呛,匆匆吃饱就拉着江三少扬长而去。 “这里恐怕待不下去了”,江三少笑了笑,“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不过是几句情诗罢了。”前世被情所伤林芷兰难免有些感慨,“自古多情总是痴。什么‘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到最后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会保护你的。”江三少突然严肃起来,低沉的语气里却有许你一世的决绝。 林芷兰一愣,“噗嗤”他大笑起来,直笑得肚子疼。“你……”,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江三少,“你倒是恪守‘三从四德’……改天我给你……给你立个贞洁牌坊!” 江三少面色平静,仿佛自己刚才什么也不曾说过。 林芷兰好容易制住笑,破真诚的拍了拍江三少的肩膀:“放心,我会好好练功,结婚生子,一样也不会耽误你的。” 江三少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林芷兰背着手学夫子样子摇头晃脑向前走去:“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 第五章 坐上回家的马车林芷兰掏了掏口袋只剩最后一锭银子。“你还真贵。”他以万金为江三少赎身几乎掏光了所有积蓄。 “谁让你给老鸨那么多的。”江三少无奈的笑了笑,是林芷兰自己定的高价。 林芷兰白了江三少一眼,没好气的道:“仇算是报了,别再闹了。非要闹我不拦你,只是别死了,白瞎了我的银子。”其实他之所以花那么多钱不过是想给江三少尽量多一点尊严,同时使被他上了的自己也心里稍微舒坦些。 江三少没有言语。忽然见一个小瓶扔了过来他忙接住。 “梅露雪凝丹,今天服第二颗时间刚好,三天后再服一颗你的内伤就全好了。”林芷兰懒懒的道。梅露雪凝丹是很珍贵的药,尝百草只留了一颗剩下的连瓶一块给他了,所以江三少只得了一颗。白了眼若有所思的江三少:“能保护我平安百岁,我不介意你把剩下的都吃了。” 江三少忍住没有笑出来。他感觉这个林芷兰太过善良,明明心里对自己又恨又怕,却总是最大限度维护自己尊严,毫不吝惜的对自己出手相助。他转头看了看他,精致的玉面上血气尚不足,于是小心的揽住他枕上自己腿。 林芷兰一怔,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却没推辞,侧了侧身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小祖宗,你可回来了。”一个老仆见林芷兰回来匆匆迎了上来,看见江三少愣楞的盯着。 “福临,这是我朋友游斐然,去听雨轩收拾间屋子去。”林芷兰吩咐道。 老仆跟江三少见了礼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瞅了瞅游斐然伏在林芷兰耳边小声嘀咕了句。 林芷兰一个寒战,却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你去收拾屋子去。” 老仆万分担心的一步三回首去了:这细皮嫩肉的,打坏了多可惜。 江三少担心的看了看林芷兰。 林芷兰看了看江三少语无波澜的道:“自从我上次出了事爹就吓破胆了。进去吧。”说罢拉起他的手佯装满心欢喜匆匆进去,刚要进厅就见一个茶杯砸了出来,他慌忙躲开。 “你个小兔崽子,这几天疯哪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林震拎着鸡毛毯子就冲了出来,林芷兰身边那么耀眼的江三少都被他忽视了。“还跑!南城没找着,北城也没有?你个小崽子敢说谎了!” 本欲上前阻止的江三少听的开心。心道林芷兰必然不是第一次说谎了,否则林震听说林芷兰去了北城也不用先去南城找了。林芷兰也是算准了林震会两个方向找他才把去西城写成北城。 “斐然来了,爹你冷落了客人。”林芷兰院子里兜兜转转,边躲边嚷。 “那小子在边塞你唬谁呢!”林震揪住林芷兰刚要用鸡毛掸子抽林芷兰就听到“斐然见过林将军”,他循声望去见一蓝衣少年愣了愣,但见少年眉目清朗,神采奕奕,气质尊贵无匹。 林芷兰拨了拨林震钳住自己的手没弄开,就讨好的道:“爹,斐然一路辛劳,您老人家还不快让他进屋坐坐。” 林震没理会林芷兰,对江三少点了点头:“斐儿真是清雅俊逸,侠骨风流。” “切,叫得真亲。”林芷兰小声的嘟囔了句,颇有点吃醋的意思。 “贤侄,里面坐。”林震拍了拍江三少的肩膀热情的将他让进屋去。 被林震钳着的林芷兰还没来得及白江三少一眼就被林震拖进了大厅。 江三少瞟了眼林震紧攥着林芷兰的手好笑又心酸: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林芷兰颠簸一路很是疲惫,刚要坐下就听林震冷喝道“给我站着好好反省反省!”只能万般不情愿的站着。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揉心碎肝的“兰儿”,伴随着急急的脚步声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翩然而至。 “娘。”林芷兰颇显委屈的叫了声。 女子疾走几步将林芷兰紧紧搂住,杏目微红,泫然欲泣。原来此人正是林震唯一的妻子林芷兰的小娘亲。 江三少看了看他俩怔了怔: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娘,斐然来了。”林芷兰看小娘亲要哭了忙转移话题。虽然不是真正的林芷兰,但是眼前的女子对他关怀备至细心周到,所以他不自觉的就成了真正的林芷兰,撒撒娇报个屈。 江三少听了赶忙站起身来施礼。 小林夫人一怔,眼神闪过一丝阴冷,却娇笑道:“还道斐儿把兰儿忘了。” 江三少明察秋毫,心里犯疑:小林夫人讨厌游斐然,难道游斐然做过什么伤害林芷兰的事情。心里活动虽多,表面却笑的和气,刚要冠冕堂皇的搪塞几句就被林芷兰插了话。 “咳咳,娘,孩儿饿了。”林芷兰忙岔开话。 果然小林夫人忙命摆宴,把林芷兰拉到软椅上上下打量一番发现没大碍后才把注意力投向江三少,眼睛闪了闪樱唇微启,切金断玉的道:“难怪兰儿以前喜欢跟你一起。” 江三少忙说了句自谦话,心下却嘀咕:林芷兰跟游斐然应该很是投缘,如此亲近竟然将他都忘记了。他觉得心里莫名的有丝不安。 林大将军很长辈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林芷兰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 “斐儿不知道小崽子是怎么中的毒吗?”筵席过半林将军突然问道。见江三少一怔就补充道,“小崽子那天跟你一起出去后回来半夜毒发的。你们去了哪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江三少自然无法回答见林芷兰急欲转移话题就制止了他道:“将军放心,游斐然虽无雄才大略,但今后定誓死保兰弟周全。”他神色严肃语气坚定决绝。 林氏夫妇一怔。 小林夫人最先动情,泫然欲泣。林震用兵点将阅人无数早就练就一副火眼金睛,他原本怀疑林芷兰的毒是游斐然下的,但是眼前的江三少却让他打消了这种猜测。而且驰骋疆场近十载,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他比任何人都懂得这份誓言的沉重这份情谊的深厚。他竟然有些感动了,大手重重的拍了拍江三少的肩:“好小子,就凭你这句话,我林震替小崽子谢你了!”说罢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林芷兰事不关己的喝着粥吃着菜。 江三少也举杯一饮而尽。瞥到林芷兰脸颊沾了米粒很自然的抬手给他取下。 小林夫人的手颤了下。 第六章 这顿饭吃到很晚才结束。林芷兰比江三少先行一步。最后江三少被福临进了一间宽敞别致的厢房。 春宵一刻值千金,福临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很有深意的笑了笑匆匆退了出去。 候在房面的眉目清秀的少年上前给江三少施礼:“秋意奉小主子之意前来侍候爷。”说罢上前欲给江三少宽衣。 “不用了,你下去吧。”江三少摆了摆手。 秋意怔了怔,似乎暗舒了口气,却没敢立即走。见江三少真的打发自己喜不自禁逃也似的匆忙离去。 江三少宽衣解带刚要就寝就见两名颇具姿色的少女敲门进来。 “奴婢绿萼,奴婢妙玉,奉小主子之命前来服侍爷。” 江三少看了看他们,豁然明白林芷兰的意思顿时揶揄,再次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下去吧。” 两名女子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不舍,有些犹豫。见江三少确实没有留下自己的意思只好无奈的退出门去。 林芷兰懒懒的泡在浴池里闭目养神,自那日被强要他好容易伤口痊愈,总算能洗澡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睛赫然发现江三少正似笑非笑的站在自己面前。“你怎么进来的?”他大惊。忽然感觉自己又露了惧色忙转换神情摆出一副不屑:“怎么,本少爷给你安排的侍寝的都不满意?”他自认为很周全,不仅顾及了江三少的龙阳之癖,还顾及了正常的男欢女爱。 “满意。”江三少笑笑,若无其事的开始脱衣服。 “你,你干什么?”林芷兰开始着慌。 “帮你沐浴。”江三少笑得春风和煦,脱下了最后一件衣服。江三少的身材很好,黄金比例,完美线条,就连肌肉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再加上灿烂的小麦色和他骨子里的阳刚之气更添了分危险与诱惑。 林芷兰一怔,随即怒喝道:“你脱衣服做什么?!” 江三少看他脸红了就笑着道:“洗澡哪有穿衣服的。”说罢下了浴池径直走到林芷兰身边,抬手抚上他温润如玉的肌肤。 林芷兰一个激灵,脸更红了些。 “又不是第一次帮你洗。”江三少微笑中透着几分狡黠。 “你还是么时候帮我洗过?”林芷兰果然错愕的转过脸来,刚好迎上了江三少幽深的视线,不由的怔了怔。 “上次欢爱之后。”江三少的手很挑逗的抚摸上林芷兰敏感地带。 林芷兰果然一阵酥麻。上次的耻辱被重提他火噌的上来:“那算不得欢爱,明明是你强要的!” “所以我来还债了。”江三少继续着挑逗,手由林芷兰的腰际缓缓滑向两腿之间。 林芷兰刚要破口大骂,酥麻感却让他把话生生咽了下去。 …… 曲调高扬,拨天弄日,疾风大作,暴雨骤至,昏天暗地,万劫不复。 直到一道晨曦破晓而来,混沌洪荒瞬变沧海桑田。 “禽……兽”,林芷兰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无力的伏在江三少怀里任由他为自己更衣。 “好好睡一会儿,我帮你缠住你爹。”江三少爱惜的将林芷兰抱到床上。看林芷兰一脸不悦他就略显歉疚的补充了句:“抱歉,是我太过了。” 林芷兰没力气搭理他,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江三少疼惜的在他额上轻啄一下,帮他掩了掩被子出门,果然迎上了拎着鸡毛掸子准备拎林芷兰起床的林震。 上朝之前逼儿子起床是林震新养成的习惯,驻军边塞时儿子可比现在勤奋的多。 江三少以论剑为由将林震拦住了。最后的结果是林震恨不得不上朝也要跟他比划比划。 第七章 林芷兰整整在床上趴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被以为偷懒的林震拿着鸡毛掸子又戳又抽了十几次,每次都是江三少解围,以切磋武功之名拉了出去。最后的结果是林震更加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江三少才是自己亲儿子。 “你家少爷呢?”十七王爷多日不见林芷兰,约了几次也不见赴约就只好找到将军府来了。 “在听雨轩。”小童不敢得罪十七王爷只得恭敬的领了过去。因为不是林芷兰的贴身小童所以直到了院门口就离开了。 “芷兰。”十七王爷门也没敲推门就进,“这么晚了还不起床”他边掀软帘边道。“芷兰,芷……”话未说完十七王爷呆呆怔住。 芷兰未来得及擦拭裹着浴巾站在浴池边,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满是恼怒。 十七王爷的鼻血随着芷兰沾湿的青丝上落下的晶莹水滴一起滴答,滴答。 芷兰见状捞起皂角衣服向十七王爷狠狠砸了过去。 十七王爷被砸了个正着这才反应过来,“我会负责的!”他赶忙道。此话一出全然是火上浇油,林芷兰更为气愤,上前就要揍十七王爷。十七王爷不识好歹看见芷兰更换的衣服已经沾湿二话不说将自己的衣服解下来,急走几步上前欲将林芷兰裹住。林芷兰见他脱衣服火气更盛,拳打脚踢几番拉扯将十七王爷弄出门外去。 林芷兰的贴身小童雨墨听说十七王爷来了端着茶点匆匆回来,一眼看到褪去外衫内衫不整的十七王爷焦急的敲着门嚷求着“我会负责的,求你快开门”登时一个晴天霹雳!哗啦一声茶点散落一地,愣了半天好容易缓过神来急急的向江三少奔去。 “不,不好了。”惊慌失措的雨墨踉踉跄跄的跑到正在练剑的江三少面前。 “出什么事了?”江三少看着雨墨神色慌张就收了剑。 “十七,十七王爷把少爷上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雨墨一咬牙一跺脚愤愤吼了出来。 “哐啷”剑落在地上。 “畜生!”江三少牙缝里狠狠咬出两个字急急奔向听雨轩。看到衣衫不整留着鼻血焦急的拍着门的十七王爷的那一瞬一双星眸闪出嗜血的光芒,上去一把扯住十七王爷狠狠一拳揍了上去。 “哎吆,有话好说。”十七王爷挨了个正着疼的龇牙咧嘴,他边躲边讨饶,边躲边说要负责。他越说江三少越上火,下手更狠了些。 这场搏杀直到衣衫整洁的林芷兰出场才停住。 三少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扶住芷兰的肩上下打量一番一脸关切的问:“要不要紧?是我大意了我大意了。”他将林芷兰紧紧的拥入怀里,紧的像是要嵌入自己体内。 十七王爷不知死活的还在一边小声嘟囔着“我会负责的”。 林芷兰被抱得太紧有些喘不动气,推又推不开,半天方挤出句“憋憋死了”。江三少这才意识到赶紧松开些,却依旧拥着他。 林芷兰深吸了口气才喘息着道:“他……什么也……没看见,我裹着……浴巾。” 江三少一怔,随即匆匆将林芷兰拉进房间插上门就开始脱他衣服。 “你做什么?”林芷兰连忙挡开他,往后躲了几步。忽然反应过来神色就缓和下来:“真的没事。” 江三少九成相信却依旧逼迫的走上前去继续解衣服见林芷兰阻挡就停了下来义正言辞的道:“你是我的,只属于我!不管发生什么!” 林芷兰登时怔住,错愕的看向他。 江三少平静下来轻轻的将他拥住柔声道:“以后我会更小心的。”语气里难掩失落和自责。 林芷兰咬了咬唇,没有说话。他与江三少几日前的欢爱不过是寻求身体的愉悦罢了,只有性没有爱。前世的他是黑社会老大的儿子,家族经营赌场生意,他虽洁身自好却并非禁欲主义者,也非贞洁论者。现在穿越到了古代,虽与史书上记载的不同,毕竟思想禁锢,他只道江三少只是贞洁论从一而终的占有欲罢了。觉得跟江三少讲不通,所以他忍住没有解释而已。 “今晚再查,先处理十七王爷的事。”江三少颇有期待的道。 “你混蛋!”林芷兰重重的推开了他。晚上再查?!三查两查准出事!他可是躺了一个星期才能下床! 他们只是在房内这一小会儿功夫门外就闹得不可开交:小林夫人闻讯赶来,一边哭的花枝乱颤,一边数落着十七王爷。十七王爷更雷的竟然居然跪在地上万分歉疚举手发誓:“娘,我一定会对小兰好的!” 林芷兰听到差点背过气去。 江三少很无良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躲开林芷兰的千斤踢之后充分发挥他佞臣潜质的口才婉转油滑的让让十七王爷死了心,并以被林震捧为好孩子榜样的人格对小林夫人担保了林芷兰的冰清玉洁,如果被他上了不算玷污的话。 风波终于平息下来。小林夫人还未从心疼中解脱出来,她拉着林芷兰的手很是歉疚的哽咽道:“都怨我……把你生的……太好看了……” 林芷兰千哄万劝才把小林夫人弄了回去,感觉比被江三少上了还累。 这件事情当然瞒住了不戳也能爆的林震。小林夫人担心林芷兰再出事情就请求江三少搬到林芷兰房间住。江三少乐得愿意。林芷兰抗议无效,抵抗无能。所以江三少成了此事件的唯一受益者,不但传了情达了义,还抱得美人侍了寝。 “哎吆,轻点。”正趴在床上被擦药的十七王爷疼的龇牙咧嘴。 “王爷,十四王爷来了。”太监禀报道。 “说我出去了,让他改天来。”十七王爷急忙道。他可不想被刁钻的十四王爷看到这副惨样。谁知阻拦不及十四王爷已经进来了。 “十七弟这是怎么了?”十四王爷一进来刚好看到了十七王爷一身青紫。 “训了一匹烈马摔的。”十七王爷扯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十四王爷一万个不信。平日里就是训好了的马十七王爷都不愿骑更不用说未驯服的烈马了。能让十七王爷疼成这样还扯谎隐瞒而且看起来毫无怨言的十四王爷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谁。“这个林芷兰也太猖狂了,恃色傲物”,他心道,“有机会定要杀杀他的锐气!” 林芷兰从边塞回来时随林震去了一次朝堂,十四王爷那时正趁着出差在外地会友,所以他没见过林芷兰相貌,只是听说更胜身为大宁第一美男的自己几分。原本不在意什么大宁第一美男的称呼,不过既然被比了下去他总还是有那么点好奇。这下倒好,好奇没了直接成了记恨。 十七王爷偷眼看了眼十四王爷,看他似乎并没有起疑心就放下心来。反正伤已被发现了,所以就大大方方的哎吆起来。 第八章 浓竹滴翠,白衣翩然,一个剑花之后林芷兰收了剑。 “比前几日好多了。”江三少对林芷兰的花拳绣腿善意的点评了句。 “那是自然”,林芷兰很不谦虚,“你当我这身内力养生的?” 江三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啧啧,边塞可真是个养人的地方!”一个星眸皓齿的俊美男子摇着折扇不紧不慢的踱了进来,盯着江三少上下打量一番。 “你来干什么!”林芷兰很没好气的对美男道。 “出来透透气,难得老爹康复了。”美男似乎暗舒了口气,随后略显暧昧的道:“我第一个就来看你,感动吧?”原来此人正是败坏了林芷兰名声的林湘南。他听说林芷兰的一个犹如天之皎月般的边塞朋友来了便匆匆赶了过来。 “切。”林芷兰很是不屑,不过看得出林湘南真是比上次见面更瘦了些,知道他这段时间担心坏了。但是嘴上依旧不饶人:“舅舅才好你就出来浪荡。” “人不风流枉少年。”林湘南折扇扇得那叫一个惬意。随后疾走几步凑上来小声道:“钱家那个肉墩子还记得吗?我跟他约好了赌一把,你去不去?” “去,当然得去!”林芷兰翻脸比翻书还快,登时一脸友善和兴奋。最近手头紧他正等这么个机会呢。 一旁的江三少听得真切,不由的蹙起了眉。 “弟弟的朋友,一起去吧。”林湘南想给江佳人留下风姿潇洒的第一印象便邀请他。 “爹找他有事,他就不去了。”林芷兰料定江三少会答应所以抢先在他开口之前替他拒绝了。 谁知江三少很不给面子的说:“我今天没事,去看看也行。” 林芷兰柳眉竖挑,他本指望江三少替自己瞒住林震的。这下回来铁定又要挨鸡毛掸子。江三少看出了他的心思,灿然一笑:“跟我一起出去回来你不会挨训的。”林芷兰怒火更盛,但是想想也有道理就没再计较(林震嘱托江三少好好带带林芷兰)。 林湘南看得开心:原来林芷兰也会有克星!鉴于此他打算好好跟江三少套近乎,以求以后少在林芷兰那里受苦。这导致的结果便是林芷兰被冷落孤立了。 “嘻嘻,小兰来了。”三人刚一进赌场就见一肉墩子傻笑着凑了过来。林芷兰一阵反胃表面上却笑的春风和煦。林湘南毫不夸张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江三少英俊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毫无疑问这个肉墩子就是京城首富钱老板独子钱文斌。钱老板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俗气的很便寄希望于下一代,于是给儿子起了个文绉绉的名字,结果却养的太好导致脑满肠肥比他还俗,白瞎了个儒雅的名字。 “文斌来得可真早。”对于来送钱的林湘南自然和颜悦色的对待。 “嘻嘻,不早不早。”钱肉墩睁大一双被肥肉挤得快看不出来的眼睛紧紧盯着林芷兰。 “我们进去吧。”江三少拉着林芷兰就往里走,摆脱了钱肉墩恶心的注视。林芷兰仰头看了看他,发现他一张俊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 “这帅哥是谁啊?长的可真养眼。”很快有人谈论起了江三少。 “想知道吗?”林湘南悠然一笑,看到那人急切的目光便噌的一声合上折扇,柳眉一挑:“拿钱!”见那人一愣他哈哈一笑也不再理会大摇大摆的进去。 里面早有钱家仆人替钱肉墩摆开了阵势。钱肉墩虽然长得肥头大耳肚里没什么墨水,但是很好的遗传了他爹的优良赚钱基因,也是把赢钱好手,逢赌必赢,除非遇上林芷兰和林湘南。 “钱!”林芷兰对林湘南道,这段时间受够了老爹的气打算好好发泄一番。 “怎么我出钱?”林湘南虽不情愿还是很顺从的掏出一叠银票。 “哪那么多废话!”林芷兰不悦的挑了挑眉,随后不轻不重的白了江三少一眼。 江三少心里明白不自禁露出一抹笑意,更惹来林芷兰一记白眼。他总算是知道林芷兰是如何来那么多钱,而且毫不心疼的一出手就是一万两。 “斐然你怎么受得了他!”林湘南没漏掉二人的“眉目传情”很是感慨的对江三少道,“要不是堂兄弟我才不理他!” “又没求着你理我!”林芷兰若无其事的开始摆弄2个骰子。2个骰子对于赌场出身的他简直就像过家家。他傲娇的瞟了眼钱肉墩:“你压什么?” “慢着。”一个略显沙哑的嗓音插了进来。众人回头一看竟是个唇红齿白的清秀少年,十六七岁年纪,一身儒雅的书生打扮,但是眼袋黑重一看就是熬了太久。 “少爷,别玩了,老夫人崔您赶快回去。”儒雅少年身边的小童焦急胆怯无奈的催促道。 “玩完这一局就回去。”儒雅少年有些不耐烦。 小童还想在劝却又不敢,只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林芷兰瞟了儒雅少年一眼,见他面前对了一大堆整的碎的银子,料定是他赢来的。脑内暗补了少年呼幺喝六赢钱的场景,一阵别扭。 儒雅少年见林芷兰表情不自然的打量自己也不计较,赤裸裸的打量回去,傲娇一笑:“想必这位就是名满京城的林大公子了?” “是又如何?!”林湘南对于儒雅书生的傲慢很不满。他宝贝堂弟林芷兰哪是可以被这么轻佻的注视的! 江三少移步靠到可以讲林芷兰随时带走的距离内。 林芷兰忙拉了拉林湘南的衣袖,让他稍安勿躁。反正有江三少在身边,打起来也吃不了亏,兴许还占点便宜呢!他嫣然一笑抱拳道:“人生适宜无南北,相逢何必曾相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儒雅书生哂笑一声,“大名不敢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尉迟景明。” 尉迟景明没人听说过,但是若提尉迟凌风那可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尉迟凌风,百年难得的领军奇才。9岁皇上钦点武状元,13岁封将,16岁挂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大宁江山半壁是他的功劳。作为开国将军他30岁便弃甲归田,归隐20余载威名依旧响彻大宁、威震蛮夷。而这个尉迟景明正是尉迟凌风的五儿子。他也是个少年俊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深得尉迟老将军喜爱。 “不知尉迟公子有何指教?”林芷兰依旧一脸无害的微笑,心里却想着管你与尉迟凌风有没有关系,等会有你好看。 “不知林大公子可否敢跟在下赌一局?”尉迟景明一边摆弄着数个骰子一边心不在焉的道。 “我先跟小兰约好的!”被冷落在一旁的钱肉墩抖了抖脸上的肥肉,他身边敦实的仆人也很长脸的帮自家主人恶狠狠的瞪了过去。 “那一起赌就是了。”尉迟景明很不屑的道。反正他不介意再多赢点。 钱肉墩没法反驳,只好噤声。 “林公子可敢答应?”尉迟景明的语气威慑中带着几分轻薄,狂的让在场的人很不舒服。林湘南更是气得牙痒痒。江三少大气沉稳的多,喜怒不形于色。 林芷兰淡淡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第九章 “爷,你猜他俩谁会赢?”角落里一个气质脱尘的男子问身边另一少年道。 少年笑了笑,气定神闲的摇着折扇:“轻尘,去摆个赌局,压景明赢。” 气质脱尘的男子领命走到人群中,倒出一袋金叶子扬声道:“我压尉迟公子会赢!” 众人见轻尘出手阔绰,原本就怀疑傲气的尉迟景明与尉迟凌风有那么点关系,这下子更几乎确信无疑了。常言道:营养都花在脸上了,脑子就有问题。再加上林芷兰前段时间失忆的传言,众人对他登时不抱希望,纷纷将钱压到了尉迟景明那一方。 林湘南登时气彪了。林芷兰无奈的笑了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江三少回头看了眼,发现赌桌上赌林芷兰赢的压了一锭金子,扫视一圈视线在一个角落停了停,转回头来后神色凝重了分。 “要赌就赌大的,否则不如不赌,你说呢林公子?”尉迟景明盯着林芷兰微微一笑,勾起的唇角意味不明。 “那是自然,不知尉迟公子赌什么?”林芷兰神平气静,看不出任何紧张。 尉迟景明盯着林芷兰看了看,第一次骄傲收敛了分。朱唇轻启,字字珠玑:“赌命。” 在场所有人俱一怔。反应过来后纷纷不解的看向尉迟景明,吃惊的恼怒的愤恨的可惜的担忧的叹息的,各种情绪各种视线一时想将尉迟景明灼透。 “好。”林芷兰笑的风淡云轻,若无其事的挑选着骰子。他的痛快反而让尉迟景明出乎意料。 尉迟景明不置信的将林芷兰上下打量一番,嘴角抽了抽,最后咬了咬唇挤出一句:“我若赢了不会要你的命,你陪我十年就行了。”他认定了自己会赢! 场上顿时唏嘘一片:好大的色胆! 林湘南上去就要揍尉迟景明,却被江三少拦住。他刚要破口大骂,发现他似乎胸有成竹就恨恨的退了回去。 “随你。”林芷兰心不在焉的回了句,此时他选好了最后一颗骰子。 “妈呀!”早就吓蒙了的钱肉墩突然吆喝一声。这时在场的人才意识到参与者还有个他,紧张惊惧顿减,有的甚至笑了出来。 “你拿钱就行。”林湘南很好心的安抚了钱肉墩。 林芷兰扬了扬手中选出来的6个的骰子笑了笑:“既然赌了大的,那我们就增加点难度。6个骰子如何?” 6,6个?!这里的人现在只用2个赌,突然变成3倍,太夸张那个了吧?! 林湘南很没底气的看着林芷兰。 6个对于从现代莫名其妙在这里重生的林芷兰来说真是太正常不过。前世他家本是做赌场生意,再多个他都玩得起。 “没问题!”尉迟景明很痛快的应了下来。 钱肉墩却慌了神,他没玩过6个,现在这不明摆着成了冤大头,任人宰割吗! 江三少很是担心,虽然没表现在脸上。林芷兰却还是发现了,他若无其事的摆弄着骰子佯心不在焉的问江三少道:“知道为什么这骰子只有四点是红的,其他都是黑的吗?” 此问题一出不仅吸引了江三少的注意,还引起了其他所有人的兴趣。这里的骰子其实各种颜色都有,都是任意染得,根本没什么典故。林芷兰只是偏偏挑选了六颗四点为红其余为黑的罢了。 江三少知道林芷兰是想告诉自己不必担心,他心里有数的意思。但对于林芷兰又会杜撰出什么来他还是有兴趣听上那么一听,于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林芷兰见江三少领会了自己意思便嫣然一笑:“就知道你不知道。”随后绘声绘色的讲述了《西墅记》里那段典故。(注:《西墅记》唐明皇与杨贵妃掷骰子戏娱,唐明皇战况不佳,只有让六个中的两个骰子同时出现“四”才能转败为胜。于是唐明皇一面举骰投掷,一面连呼“重四”。骰子停定,正好是重四。唐明皇大悦,命令高力士将骰子的四点涂为红色。) 林芷兰讲了个故事,不但让江三少放了心,还缓解了整个场上的紧张气氛,更让对他有所觊觎的人眼睛更亮了几分。 “好了,开始吧,一局定胜负,规矩照旧。”林芷兰把骰子放到中间催促道。他得抓紧时间回家,否则被老爹知道了有得挨抽了。 “我赌3个1,3个6。”钱肉墩只能蒙了,摇出2个一样的对他还不算难。他摇了摇,很幸运的中了2个1,1个6。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钱肉墩输定了。 尉迟景明知道林芷兰既然敢赌必有过人之处,所以不敢怠慢。他很认真的摇了之后道:“清一色,6个6。”打开一看赫然6个6,。赌场一片喝彩。 林芷兰蛮不在乎的摇了摇:“一注通天,1。”打开一看6个骰子摞在一起,最上面一颗正是1点。 众人大惊。 尉迟景明吃惊的看着林芷兰,忽然眉开笑颜,傲气全无,真正对他有了兴趣。 “你小子,竟然有这么一手!”大为兴奋的林湘南笑嘻嘻的敲了林芷兰一扇子。“去去去。别把我敲笨了。”林芷兰板着脸推开他。 “敲不笨,敲不笨!”林湘南乐得很,颇有些得意的与尉迟景明的小童分了钱肉墩的银子,还不忘嘟囔句:“便宜了你小子。” “林公子,好身手。”尉迟景明难得的夸了林芷兰一句。 “尉迟公子也不赖嘛,继续吧。”林芷兰催促道,他还赶时间呢。 接下来一连数次都是平分秋色,两人掷出来的点数跟所预期的一样。出现僵局。 又一次尉迟景明掷骰子,本想公公正正赢下去的林芷兰不愿意时间再耗下去,只能出老千了。 “可惜了,就差一点。”一片惋惜之声。 尉迟景明错愕的看着6颗骰子,他确信自己掷出来的绝对不差分毫。他抬头看向林芷兰,眼神阴冷。 “尉迟公子可惜了。”林芷兰笑的事不关己,“最后一局斐然来吧,我手腕都摇酸了。”说罢对江三少使了个眼色。 林湘南看了眼林芷兰,他太了解这个堂弟了,于是很实在的开始打包赢来的银子,就等着江三少摇完闪人了。 不理会众人的诧异,林芷兰道:“零点。” 此语一出又是一片喧哗。 江三少也不理会,拿起来只轻轻一摇就扣放到林芷兰面前。 林芷兰嫣然一笑打开:“零点!” 6颗骰子赫然变成一堆骨粉。 鸦雀无声。 不是佩服林芷兰猜到的点数,而是被江三少威慑。武林高手,绝对的武林高手!这是他们最心底的声音。 林芷兰之所以让江三少出手,不过是告诉尉迟景明不管我出没出老千,你奈何不了我! 尉迟景明何其聪明,哪能不知,但他少年气盛容安能咽下这口气! 林芷兰自然知道心高气傲的尉迟景明不会甘心,便心不在焉的道:“芷兰多谢尉迟公子抬爱。横竖都是死,尉迟公子的性命暂且欠着吧。后会有期。” 林芷兰的话意思很明显:是你先招惹我的,而且你不是我的对手。放你一马,算我大度。 尉迟景明依旧不甘心的恨恨的咬着牙。就在此时听到一声爽朗的笑声。 “景明,你就认输吧。”切金断玉的声音响起,不怒自威。说话的人正是让轻尘摆赌局的人。 众人纷纷看过去,竟只是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但见他风度翩翩,气质卓然,尊贵无双,雪肤玉肌,星眸含笑,丹唇微扬,明明是微笑却透着一股震人心魄的威慑。 此少年正是十四王爷。 “爷,这是你赢的银子。”轻尘抱了一大包银子来到十四王爷面前,态度恭敬。 众人一怔,这才意识到全都输了。但是轻尘明明是赌了尉迟景明会赢,猛然响起之前赌林芷兰会赢的那锭金子,心里猛地一震:这个少年不简单!真真洞若观火!都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赌场诸人可真是大开了眼界。 十四王爷含笑将林芷兰点了点头:“林公子果然人如其名,质若幽兰,蕙质兰心。”他之所以跟林芷兰搭话,不过是对两次打了十一王爷的人有点好奇。今日一见果然是被他美貌折服,但对他的定位却只是个玩乐成性的纨绔公子哥。相对于林芷兰他其实对林芷兰身边的江三少上心的多。那么近的距离隔空打力本是万难,江三少却仅轻轻摇了一下便完美做到,其武功之深可想而知。惜才如他,恨不得此刻就将他纳入麾下! 十四王爷江三少早已注意到,他在看到那锭金子时就料到十四王爷是赌林芷兰赢的人。见十四王爷将目光有意无意的投向自己,心内自是有了几分明了。而且虽然十四王爷没有表明身份他却猜了个差不多。 林芷兰强挤了个笑脸:“多谢公子夸奖。”说罢不再搭理他,拉着江三少和林湘南就走。三人出了门林芷兰才问道:“刚才那人应该是十四王爷吧?” “肯定是!”一向不甚聪明的林湘南这次竟斩钉截铁十分肯定。见林芷兰一脸诧异的看向自己便解释道:“十四王爷在你回来之前是大宁第一美男,我之前虽没见过,但就凭你那张脸我断定他就是!” “噗嗤”林芷兰笑了出来。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林湘南会是这么猜到的! 林湘南没理会林芷兰瞟了眼江三少略叹息道:“可惜了,他现在连第二美男都不一定能算上。” 江三少依旧面无表情。 第十章 “你真是精灵古怪的很,武功不咋地,投骰子却是一把好手。”江三少宠溺的刮了刮林芷兰的鼻梁。 “这算不得什么。”林芷兰懒懒的翻了个身。反抗无能所以他也就任由江三少睡在了自己床上,任由他抱着,任由他摸,摸出火来再任由他脱掉自己衣服灭火。 “十四王爷肯定会再纠缠的。”江三少的手不自禁的又探入了林芷兰衣襟。 “嗯。你被十四王爷看上了。”林芷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江三少的爱抚。 “我只会维护你。”江三少捏上了林芷兰胸前的娇红,弄得林芷兰一阵酥麻。 “太子下了请柬让我后天去赏桃花。”林芷兰娇喘之余道。 江三少停下手来。表情严肃的看着林芷兰。 “你也觉得太子拉拢我们林家是吗?”林芷兰睁开眼睛看向江三少。江三少远超出他预期的聪明,心思缜密,世事洞明,人情练达。 “太子斗不过十四王爷。”江三少语无波澜却有着十分的肯定。 “你果然聪明。”林芷兰眉开笑颜,抬手抚上江三少的精致脸颊,仔细的触摸着仿佛要把他的灵魂刻进脑海刻进灵魂。 “你去吗?”江三少幽深的眸子里荡起一丝忧虑。 “嗯。”林芷兰笑了笑,“早就听说星子湖畔有片桃林,美丽的出奇,一直想去看看。”说完后往江三少怀里钻了钻,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我陪你。”江三少爱惜的摸着他的脊背柔声道。 “不用。”林芷兰吻上江三少的胸膛,“我想要。” 江三少一怔。对于林芷兰第一次主动要他却并不开心,因为太像辞别,甚至永诀。他将林芷兰搂得更近了些。他知道林芷兰在害怕,害怕林家卷入皇权之争,成了下一个冤死的江家。 “混蛋!”林芷兰见江三少没有反应很是生气,恨恨的将他推开,愤愤的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江三少正在思考怎样能保全林芷兰,保全林家,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欢爱上,没太有反应也是自然的。现在见林芷兰不高兴了,忙哄他。一边软言细语一边抚摸挑逗,林芷兰却就是不让他再碰。他太了解林芷兰了,知道时间拖得越久他火气越大,于是索性动了粗。一个翻手将他双手拧在身后,冷着脸危险的逼视着林芷兰:“让不让我碰?” 林芷兰猛的打了个寒颤,胆怯的看着他。 江三少不紧不慢的用另一只手脱下自己的衣服。当林芷兰看他退下裤子时又是一个寒颤,脸都有些白了:这么大! 江三少也不理会林芷兰的惶恐,用膝盖分开他的腿将性器顶到了他的下身。 “会死的!不要!”林芷兰忙挣扎脸色惨白的大叫起来。 “以前不也没事吗。”江三少语无波澜的应了句,将分身又往林芷兰后薛顶进一分,冷言威胁道:“让不让我碰?” “让,让,你别硬来!”林芷兰很无骨气的求饶了。 “这才乖。”江三少掩去冷漠欣然一笑,俯身吻了下去,熟练的挑拨他的欲望。 林芷兰一边享受着巫山之好,一边愤恨自己技不如人,辗转他身下。 在江三少的建议下林芷兰约了十七王爷一起去赴太子的赏花宴,并让十七王爷约了十四王爷。 春光大好,桃花正浓,正是赏花的最好季节。星子湖畔远看一片绯云,近看落英缤纷,漫步其中,花香馥郁,沁心忘俗。 “好漂亮。”林芷兰眼睛亮亮的,竟直接忘记了此行的艰险。 十七王爷伤好后一直没敢再约林芷兰。主动被林芷兰约何其兴奋何其幸福,一时有些魂不守舍。随行而来的十四王爷却很不悦,先不说本来就敌视太子,对这个将十七王爷玩弄于孤掌之上的林芷兰也颇有些抵触。“既无甲蜜意,何必攀花枝。” 林芷兰表情一僵,随即故意曲解嫣然一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潇洒转身,继续欣赏大好春光。 “好诗!”十七王爷也不管懂不懂乐颠颠跟了上去。 十四王爷无药可救的看了十七王爷一眼,无奈的跟了上去。 林间隐隐传来奉承谄媚之词,林芷兰登时被拉回现实,好心情全无。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十七王爷见林芷兰突然止步不前一脸不悦疾走几步关切的问。 “林公子该不会是伤春吧。”十四王爷颇有些不屑的道了句。 “我又不是林黛玉,伤什么春。”林芷兰对于十四王爷的屡次冒犯很是反感。 “林黛玉?”十七王爷一脸诧异,“兰弟的妹妹吗?”都是姓林的,他就很自觉的将两人联系到了一起。 林芷兰一口气噎住,愣是被十七王爷的笨拙给逗乐了。他很好脾气的解释道:“我哪能有那么个阆苑仙葩的妹妹,她是《红楼梦》中的人物。” 一听“红楼梦”十七王爷立即理解成青楼,以为自己把青楼女子跟林芷兰联系到了一起,玷污了他,忙道歉。 林芷兰听十七王爷的解释没笑死,捂着肚子掩着泪:“林黛玉是博学多才的大小姐,一首《葬花吟》更是千古绝唱,等哪天我心情好唱给你听。” “好。好。说定了。”十七王爷忙应下。 林芷兰突然笑不下去,十七王爷在他面前太过惶恐,因爱生惧。曾深爱过别人的他深知这种感觉,他给不了十七王爷回应,心里不免有些酸。表情不自禁的黯淡下来目光却柔和了些,他善意的笑了笑,语气真诚的道:“你不必这么小心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十七王爷怔了怔,随即灿然一笑。他知道自己拒绝了,也被肯定了。从第一眼的相见他就知道得不到,能被认可已是最好。已是最好。 十四王爷听得真切也看得真切,心里的不平少了些。于是问道:“什么《葬花吟》?” 林芷兰看了眼十四王爷,不愿说给他听。就佯装思忖最后摊了摊手:“突然记不清了。” 十四王爷何尝不知道林芷兰是假装,被驳了面子大为恼怒,碍于十七王爷的面子又不好发作。 第十一章 “文人傲骨,十四哥别跟兰弟计较。”十七王爷很敏锐的发现了身边的波涛暗涌。 “文人?”十四王爷很是不屑。 “前些日子母妃忌日父皇让写悼词,我忘了就把从兰弟那里听来的背给父王听,结果父皇都哭了。”十七王爷小声的凑到十四王爷耳边道。 “那首诗是从他那听来的?”梅妃祭日后那首诗十四王爷很快就听说了,当时他还以为十七王爷是找大学士写的呢。 “我骗你又得不到好处。”十七王爷小声道。 十四王爷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太子殿下请十四王爷、十七王爷和林公子前去品酒赏花。”一个女婢走了过来恭敬的道。 十七王爷看了眼十四王爷又拉着林芷兰一起跟婢女过去了。 林芷兰从边塞刚回京时在朝堂上见过太子一次,当日太子怔怔盯了他一个早朝,所以他对太子印象不是太好。 这次又是如此太子见了林芷兰又怔住了,失神的凝望着他。 十七王爷不悦的扬了扬声:“今天怎么喝状元红?” 太子这才猛的回过神来,忙道:“春闱将至,今日邀请了诸多少年俊才,讨个彩头。” 十七王爷扫视一番发现确实来了许多大臣家的公子。 十四王爷将参加的人暗暗记在心里。“既然如此不如来个文字游戏,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他其实是想看看这些公子哥里面有几个可用之才。 “十四哥建议不错,今日是赏桃花,那就以桃花为题吧。”太子有了跟十四王爷相同的想法。 “那就从林公子开始吧。”十四王爷听十七王爷说那首悼词是从林芷兰那听得,便对他的文采很是感兴趣,而且林芷兰实在想不出来还可以拿那首《葬花吟》搪塞,他也可以一睹这首千古绝唱风采。 太子跟林芷兰俱是一怔。太子担心林芷兰一时想不出来,但是却也最想听他说。 林芷兰直到是十四王爷跟自己过意不去。他不自禁的不悦的瞟向十四王爷。十七王爷却对他信心十足。添了杯酒递了过来给他助兴。 林芷兰本就打算借诗达意,所以算是有备而来。他转身看向满园芳菲,纷飞的落英飘然而至,他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接住。春风拂面,青丝飞扬,他不羁一笑,极具韵律的吟出唐伯虎的《桃花庵歌》。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好!”只听了这四句十七王爷就佩服的五体投地。兴奋的跳了起来。十四王爷和太子也是吃了一惊。其他王侯公子们更是屏气凝神:景美,人美,诗美。 林芷兰傲然于世,却又恬淡洒脱,他合着拍着继续吟出了后部分。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者比车马,他得驱驰我等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武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好个林芷兰!辰月敬你一杯!”太子大赞。自己亲自动手倒了酒端到林芷兰面前先干为敬。 十四王爷十分赞叹,九分爱惜,八分惋惜。因为此诗大有离尘归隐之意,他知道纵使林芷兰再有才他也难能留住他为自己所用。当然他也明白了林芷兰的意图,知道他林家没有为太子效力的打算。心内赞他真是聪明,对他的好感就又多了分。 众人见太子亲自敬酒纷纷效仿,林芷兰推了这杯推不了那杯,最后愣是被灌了个酩酊大醉。 林芷兰感觉有人在很爱惜的抚摸自己的脸便叫了声“斐然”,懒懒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一阵头痛袭来,他难受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守在床边的江三少柔声问道。 “扶我起来。”林芷兰无力的抬了抬胳膊,倚靠到江三少怀里后揉着额头难受的问:“十七王爷送我回来的?” “嗯。”江三少低低应了声,“不过太子和十四王爷分别又派来送来了醒酒药。” “十四王爷?猫哭耗子假慈悲。好难受,给我揉揉。” 江三少怜惜的给他揉了起来,佯装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太子是不是喜欢你?” “我对男人没兴趣。”林芷兰心不在焉的应了句。 江三少心揪了下,眼神黯淡了些。 第十二章 上朝前的林震惯例的拎着鸡毛掸子去听雨轩提溜林芷兰起床,看到床上整齐的被褥一时大脑空白反应不过来。 “老爷,少爷在竹林练剑呢。”林芷兰的贴身小童雨墨见林震怔在床前忍着笑上前禀报。 林震一万个不信,但是还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查看。远远地见到葱翠竹林里一袭白衣翩然起舞,说不出的脱俗,美不胜收,当下乐得不行。“果然是我林震的儿子!”他捋着莫须有的胡子喜不自禁。 “不愧是‘大宁第一受’!”学着林震的样子躲在那偷看的雨墨很是憧憬的感慨,话刚说完冷不防就挨了一记爆栗。 “混账东西,我儿子将门虎子哪里像个受了!”林震气的吹胡子瞪眼,拎着今早晨没派上用场的鸡毛掸子将雨墨好一个修理。雨墨抱头乱躲。 “一大早就这么热闹。”一旁指导的江三少颇觉有趣,又转头看向林芷兰:“进步很大,有那么点意思了。” 林芷兰收了剑颇先无奈的道:“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猪晚,能不进步吗。” 江三少一怔,看着林芷兰端起茶杯大饮微笑着摇了摇头。 “贤弟什么事这么高兴?”上朝路上林昊看见一贯青着脸的林震一脸喜色忍不住问了出来。“兰儿?”他试探的问道。 “哈哈哈”,林震喜上眉梢洋洋得意,“那个小崽子总算让老夫我省心了!”说罢凑到亲哥林昊跟前把林芷兰早起舞剑眉飞色舞的描述一番,最后没忘为林芷兰雪冤:“我儿仙风道骨哪里像受了!” 林昊知道“大宁第一受”是因自己儿子林湘南的错,所以赶紧附和:“不像不像,兰儿浩气凛然雄风威武。” “那是我大儿子,那小崽子质若幽兰温婉含蓄。”林震摇了摇头纠正道。 “温婉含蓄”?!也就你以为温婉含蓄吧!林昊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等等,大儿子?”他一把抓住林震,“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儿子?” “咳咳”,不知何时出现的太监总管摆出一脸严肃,“两位大人,早朝了。” 林震咳了咳理了理衣襟大袖一甩整起雄风昂首入殿。林昊刚要跟着就被总管一把拽住,“怎么了雷总管?”他诧异的问,印象中雷总管从不曾跟他如此亲密过。 “林大人啊,你弟弟怎么又多了个儿子?!别再媚乱朝纲了!”雷总管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个林芷兰就已经迷坏了两个皇子,再来一个长得跟林芷兰似的那还了得! 林昊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管弟弟这个儿子从哪冒出来的他总是要护着自家人的,于是忙道:“雷总管放心,我那大侄子貌如钟馗,奇丑无比,怕吓着人一直被弟弟禁足,是个当门神驱鬼的料,哪能魅惑朝纲呢!” “那就好,那就好。”雷总管重重舒了口气,走之前没忘感慨句:“啧啧,一个妈生的,怎么差别那么大呢!”他这最后一句倒是一语双关了:林昊与林震也是一个妈生的,前者稳重儒雅,后者浮躁英气。所以林昊站在那里叹了口气:“一个妈生的,怎么差别那么大呢!” “我不要考文状元!”林芷兰一边躲鸡毛掸子一边嚷嚷。原来林震下朝后听大臣们谈论林芷兰文采风流就逼他效仿前朝伟人考文武两状元扬名立万。 林震久经沙场练就一身好体力只把林芷兰追的躲无处躲藏无处藏。万般无奈之下林芷兰拿出江三少当挡箭牌,大吼一声:“斐然比我更适合!”果然林震一怔停了下来,回头瞅了瞅若无其事练着剑的江三少很老成的捋起了根本不存在的长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直奔江三少。 气喘吁吁的林芷兰惭愧的抹了把汗:“休怪我无情。” 因为种种原因林昊没能够跟去林震家看他所谓的大侄子,于是派不务正业的林湘南去打探一番。 “估计是指的游斐然吧。”林湘南没有动身的意思,搭着腿懒懒的倚在椅子上逗鸟,“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是个天之皎月般的人儿。” “噗”林昊一口茶喷了出来。 林湘南瞟了眼林昊继续逗着鸟,漫不经心的道:“比不上兰弟,也就跟十四王爷不相上下吧。” 林昊倒抽了口气,剧咳起来。要知道十四王爷在林芷兰回来之前可是大宁第一美男!钟馗,禁足,驱鬼,他林昊真是慌扯的太离谱!要是雷总管告诉了皇帝自己的话那可是欺君大罪!他边咳边迅速思考,最后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盼望江三少一辈子也别被皇帝看见。 第十三章 “噗”林芷兰一口茶喷了出去:“你答应了?!” “嗯。”江三少抬手拭去林芷兰嘴角的茶水淡然的道,原本他就有入仕的打算。 “原来我爹口才这么好!”林芷兰不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十四年来他第一次发现他老爹用除了暴力之外的手段成功的说服了别人。忽然他莫名其妙的大怒起来:“我不准!当你的武林大侠多好,干嘛在朝堂卑躬屈膝!!” “外敌刚平,我不想看到祸起萧墙。”江三少语气平静而决绝。 林芷兰讥笑一声:“没想到你有如此大志。”说罢转身就走。却被江三少拽住手腕。 “我会保护你。”江三少眼神幽深的凝视着林芷兰,语气低沉温柔却透着不容怀疑的威慑。 林芷兰哂笑:“我谢谢你。”说罢要走。 “你信不过我?”江三少紧握着他不松手。 林芷兰哂笑一声:“你江敏之通古博今才华盖世,我林芷兰不识泰山有眼无珠。预祝你高中三元,高官厚禄。” “芷兰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江三少能力被质疑有些不高兴,“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我怎么不信了。你江敏之明珠投暗,埋没在我这里可惜了。”林芷兰明知江三少智勇双全八面玲珑可就是莫名其妙的一肚子火。他奋力甩开江三少的手愤愤离去。 林家军功显赫在这相对和平的盛世中确实危险,兔死狗烹,过河拆桥是皇家为了维权的惯用伎俩。这一点林芷兰清楚的很,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没有造福社稷的热情。不过万幸的一点是他爹林震是将军不是元帅,不至于首当其冲。江三少的话让他感动却更让他莫名烦躁,回到房间他恨恨的踢倒椅子:“匹夫之勇!” 江三少没有逞能。他虽平时看似冷漠少言寡语实则却是个七窍玲珑之人。武林第一大派天山派本是个小朝廷,他5岁作为一个普通弟子加入,只用两年就得到掌门百般宠爱,亲自传授两本秘籍。这虽与他生的俊美且颇有武学资质有关,更重要的却是他看透人心懂得如何进退。他虽只比林芷兰大一岁却远比林芷兰会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原本他打算只陪在林芷兰身边就好,那夜见他惧怕太子的赏桃宴邀请使他改变了主意。林家刚从边塞回来尚处于中立阶段,也是敏感阶段,太子党和十四王爷派都虎视眈眈,不加入他们要死,站错了队伍也可能死,不等被皇帝兔死狗烹就先成了皇权之争的下一个牺牲品。林家对林芷兰很重要,所以对他也很重要,他必须保护,哪怕不能再自由洒脱不能再随性而为他也要保护林芷兰,保护林家。况且他原本就想翻云覆雨扭转乾坤,入仕不过是一个跳板罢了。 “游公子,夫人请您去品茗。”林夫人的贴身女婢走到江三少面前恭敬的道。 江三少点了点头,心内明白绝不会是喝茶那么简单。 穿过静寂回廊,跨过白玉石桥,迈入桃林花雨,抵达嶙峋怪石掩映的绣阁深闺。 “坐吧。”小林夫人打发了仆人神平气闲的摆弄茶具,“斐儿住的还习惯吗?” “多谢夫人挂怀,斐然很好。”江三少隐约猜到了几分小林夫人叫自己过来的意图,心里暗叹她果然非等闲之辈,比直脑筋的林震深谋远虑的多。 “听夫君说斐儿要参加会试”,小林夫人笑的和气,“趁斐儿还清闲就想请斐儿一起喝喝茶。” “谢夫人。”江三少笑了笑。 “斐儿来了这么久了,我也没好好跟你说个话,今个儿就话话家常吧。”小林夫人微笑着道,“不知斐儿是怎么跟兰儿认识的?” 江三少心头一紧,却神色平静的似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斐然跟芷兰是在吃酒时偶遇,性情相投就做了朋友。”这是当初跟林芷兰约定好了的,第一眼见面就知道小林夫人讨厌游斐然,几个月下来小林夫人却待他如子,他料定小林夫人已经发现了自己不是游斐然的事实。眼下问这个问题不过是试探自己对林芷兰的忠诚程度,所以咬定林芷兰的杜撰不松口。如果林夫人是聪明人,他料想,那这便是她最想听到的回答。 小林夫人脸上的笑意浓了分,她将一杯茶递到了江三少面前。“尝尝怎么样,这是兰儿以前最喜欢的龙井。” 江三少只是接了过去,并没有喝。眼神中掠过一丝疑问。 “兰儿中了毒后就像换了个人。”敏锐的小林夫人微笑着解释道,“以前喜欢的现在都了无兴致,就连擅长的擒拿之术也忘了个干净。”她语气平静却隐隐透着苍凉。以前的林芷兰可谓是铁血丹心豪情壮志,现在却闲云野鹤恬淡无欲。 江三少听林芷兰提过中毒后性情大变的事,有着诸多的疑问想要小林夫人解惑。正思忖如何开口却听小林夫人心不在焉的道“你若真是游斐然,我早就把你杀了。”他心头一颤,心内更了然了几分。 “你果然聪明。”小林夫人看了江三少眼意识到他原本也猜到林芷兰中毒与游斐然有关。“游斐然是外族太子,他下毒是想惹怒夫君,逼他出兵。”小林夫人顿了顿叹了口气,“幸亏兰儿失忆了。” “这笔账我记下来。”江三少语气平静,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小林夫人掏出一套钥匙和一张图递到江三少面前:“照顾了兰儿这么久,辛苦斐儿了。这是我早前在梧桐街匿名置办的老宅的钥匙和机关图,做自己想做的吧。”树大招风,林震军功显赫本已被太子和十四王爷两派虎视眈眈;林芷兰文采风流,声名远播,更使局势紧张几分;江三少更非等闲之辈,若他再从林府入仕必把林家推到风口浪尖。 聪慧如江三少,他自然明白小林夫人的顾虑,所以没做任何推辞直接将钥匙和机关图收了起来。“斐然定不辜负夫人。” 小林夫人笑了笑,抿了口茶轻启朱唇:“年轻也需节制,以后别整夜的闹。” 江三少的手抖了下。 小林夫人只当是没看见,若无其事的道:“回去吧,兰儿还在闹脾气呢。” 江三少定了定,恭敬的告辞后匆匆离去。什么时候自己跟林芷兰的事竟被小林夫人知道了?!他暗叹,竟有些许惶恐。 明明留江三少在身边的目的就是让他保护自己,明明知道江三少的决定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可林芷兰就是心里莫名的堵得慌。心烦意乱的坐到琴边,心焦气躁的抚弄起来。 “小主子心情不好?”雨墨小心的问道。 “没有。”林芷兰蹙着眉头,睁眼说瞎话。 “琴为心声,古人之诚不我欺。小的听出来了。”雨墨贼兮兮的笑着,颇有几分得意。 “臭小子!”林芷兰笑骂道,烦乱的心绪却平复了几分。重新抚琴,纤指拨弄,涧里清泉汩汩从玉指间流过,清幽和静,淡泊悠远。几许期许继续憧憬合着琴声唱响,拂过斑竹,拂进桃红凋落的花期。 “春来早,清梦扰,楼台小聚诵今朝 又何妨布衣青山坳 月如腰,琴指蹈,醉时狂歌醒时笑 莫辜负青春正年少 千金不换伊人回眸金步摇 眉间朱砂点绛秋水蒿 桨声灯影流连处青杏尙小 羞闻夜深海棠花娇 空自恼夕阳好前尘往事随风飘 恬淡之幸福的味道 霜鬓角难预料尤记昨日忆今宵 却不知岁月催人老 拄杖南山为把柴扉轻轻敲 白发新见黄口旧知交 对饮东篱三两盏何方轻佻 把酒问月姮娥可好 赢也好书也好自古难料 不如布衣青山坳 喜也好 悲也好醉时狂歌醒时笑 不辜负青春正年少 悲也好醉也好大梦一场全忘掉 白也好黑也好 都是有缘聚春宵 思前想后即使春宵无聊 怕只怕孤独醉人倒 千金不换伊人回眸金步摇 眉间朱砂点绛秋水蒿 桨声灯影流连处青杏尙小 何时红了樱桃 拄杖南山为把柴扉轻轻敲 白发新见黄口旧知交 对饮东篱三两盏何方轻佻 把酒问月姮娥可好 金缕一曲羡煞尘嚣” 江三少一直站在林芷兰离开的地方,听到琴声叹了口气。“原来你竟有山林之想,一直以来是我不懂你。” 第十四章 江三少很快辞别。林芷兰不但没有留,反而更加冷淡甚至躲避,仿佛不曾跟江三少认识过。 江三少临别前夜再次霸王强上弓,林芷兰又被吃了个干净。 听雨轩突然静了下来,床上也冷冷清清,林芷兰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算了算时间,料定尝百草已经回来了,就直奔百草堂而去。 出门迎接的是一张生面孔。妖娆红衣簇裹着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子,性感泼辣,英姿飒爽。 “小辣椒?”林芷兰一愣神脱口而出。 随从雨墨一愣。红衣女子却“咯咯”笑了出来。 “是师娘。”百草堂的小童忙凑到林芷兰耳边纠正。 林芷兰登时倒抽了口气。上上下下将红衣女子打量了番,不过20出头。忽然他转头问小童:“师傅多大了?” “83。” 咯噔一声,林芷兰跟雨墨石化。 “兰儿快进去吧,阿白一直念叨你呢。”小师娘浑然不觉热情洋溢的将林芷兰让了进去。 阿,阿白?!林芷兰与雨墨对视一眼,登时一身鸡皮疙瘩。 鹤发童颜神采奕奕的尝百草第一时间冲到林芷兰面前。“见过你师娘了吗?漂不漂亮?” 此时小师娘正在身边站着呢!林芷兰无可救药的白了尝百草一眼,不留口德的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噗嗤。边上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嘻嘻,就知道你会说好看!”尝百草全无尴尬乐颠颠的拍手直乐。 “瞧你那德行。”小师娘杏眼含笑,娇嗔一句。 林芷兰跟雨墨又是一身鸡皮疙瘩。 林芷兰实在看不下去便撇了撇嘴:“我跟师傅学艺来了。” “不成!”尝百草反常的一口回绝。 林芷兰一愣。 不光林芷兰一愣,就连小辣椒也出乎意料。她一脸不解的看向尝百草。 吃了闭门羹的林芷兰火气噌的上来,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别别别,我教我教。”尝百草赶紧拦住林芷兰,百般挽留。看林芷兰终于止住步子便挠了挠头犹豫了一番才小心而祈求的道:“兰兰能不能帮我写首诗?” 小辣椒一愣,眼神中闪过几分柔情几分感动。 尝百草老来有幸得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妻,幸福之余更是感慨。所以他就想做点特别的有纪念意义的事情,例如效仿痴儿怨女才子佳人素笺表痴情,无奈自己胸无点墨,可巧听闻林芷兰文采风流,就动了心思。 林芷兰直到尝百草是想假斯文取悦小娇妻,看他双手合十,弯腰拜了拜,就不假思索随手将那首《唐铜官窑瓷器题诗》写给了他。 谁知尝百草竟然小心翼翼的将诗硬生生刻在了凉亭红柱上,笔迹布局全与林芷兰手迹一般无二。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林芷兰这才意识到过于敷衍了。这首诗虽然情深意切却太过凄凉。他想改口转眼瞥见小辣椒眼眶微红却笑靥灿烂,像是被说出了心里话似的,也就打消了主意。 好容易刻完了诗,尝百草一会儿拍手大乐,一会儿感怀伤情,真个儿疯癫样。小师娘心里也是甜甜酸酸的。 林芷兰笑了笑,眉宇间几分羡慕,几分凄凉。 尝百草合了意自然更大方起来,还没传艺就在林芷兰面前好汤好药的摆了一堆,俱是“天下无二,只此一颗”的稀有药物,他边做解释边任林芷兰挑。 不拿白不拿,林芷兰挑中了一颗服食后百毒不侵的药丸。 “就知道你会拿那个。”尝百草一边收起药一边笑嘻嘻的道,“被上次中毒吓惨了吧!” 林芷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尝百草收好药有意无意的去碰林芷兰的手腕,还没触上他就哎吆一声。林芷兰大惊。谁知尝百草却只砸吧砸吧嘴:“让你好好吃药你不听,现在纵欲过度吃到苦头了吧?”原来他无意间发现了林芷兰领口露出的吻痕。 林芷兰愣是没被气死。愤恨的从贝齿里咬出几个字:“信不信我宰了你!” 尝百草忙讨好,手却抚上了林芷兰的手腕正儿八经的号脉,“啧啧,还真不全是纵欲过度。” 我忍!林芷兰深吸了口气,强逼自己镇定下去。 “还有相思愁。”尝百草不知死活的补了句。 林芷兰登时炸爆,把那些稀奇药物摔了个干净。 “我错了,我错了。”尝百草一边急急道歉,一边跃身去接,凌空几个兜兜转转,竟像池塘里的一尾鱼。所有药物尽数被他接住,小心的搂在怀里,长吁短叹。 林芷兰最后还是被尝百草扎了针。 尝百草扎着针没忘了对林芷兰身上灿烂的吻痕做一番品评,并对江三少的性能力做了预测,最后大为肯定。“那小子是人中之龙,竟然也能在你身边留住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芷兰沉默了。 “乖,不疼不疼,马上就好。”尝百草只道林芷兰沉默了是因为疼。 林芷兰心口隐隐作痛,江三少已经从自己身边离开了,就像当初他许诺过的那样。已经教会了自己武功,接下来他再救自己三次就再无瓜葛。 江三少此段时间的表现让林芷兰起初单纯的认为江三少考取功名是为了自己,但是见他走的决绝又考虑到相识之初他的那番言语,才意识到他更多的是想抒发报复。自嘲自己太过自作多情,这也是林芷兰对江三少突然冷漠的原因。 江三少雄才韬略远胜于自己,留在自己身边确实屈才了。林芷兰淡然一笑。 过了春闱就是殿试,江三少以会试第一入选,文思敏捷,谦恭有礼,加之相貌出众,龙颜大悦,钦点了状元还破格提拔他填了告老还乡的左侍郎的缺。一入仕便是正二品,登时成了炙手可热名噪一时的人物。 江三少没有恃才傲物,恃宠骄纵,进退有度,只一个月就平了各种谣言猜测坐稳了左侍郎一职。见他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林芷兰依旧淡然一笑,气定神闲的练练剑、赌个钱,熬副药,读本书。 十五章 江三少匆匆的赶往将军府,直奔小林夫人。推开绣阁还没来得及施礼披头就问“芷兰怎么要参加武考?”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慌慌张张的。”小林夫人正闲适的摆弄着棋盘,“斐儿来得正好,陪我下一局吧。” 江三少蹙了蹙眉,还是坐了下来。他知道林芷兰有山林之想,他入朝为官也很大程度上是想保林芷兰清净,今日忽闻言林芷兰要入仕便急急赶了过来问个究竟。 小林夫人却不回答,只是气定神闲的走着棋。突然她停了下来,“这一步棋你却走错了。” 江三少一怔,对着棋盘审视一番果然发现自己这一子放的位置不甚精妙。 “一子错满盘落索,棋如人生,马虎不得。”,小林夫人神色平静语气中肯。 “斐然大意了。” 小林夫人继续下棋,似心不在焉的道:“兰儿要入仕你怎么看?” 江三少顿了顿方道:“他是跟我置气。” 小林夫人笑了笑,语气温和:“你踌躇满志力图力揽狂澜保全我林家,保全兰儿。兰儿有什么好跟你置气的。” 江三少一怔,思忖后方问道:“那他是想告诉我他有能力自保?” 小林夫人示意江三少继续下棋,一边落子一边道:“那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自己能够自保?” 江三少落下一子:“可能是让我安心,不必担心他吧。”他暗叹了口气。 小林夫人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落着子:“你知道兰儿最想要的是什么?” 江三少点了点头:“出尘隐逸,笑傲江湖。” “不全对。”小林夫人吃掉江三少一子,“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哪一点?”江三少拿着棋子诧异的道。 “兰儿是需要你陪他一起的。” 江三少的手猛的僵住。 小林夫人早就发现江三少非池中之物,自己心志淡泊的儿子却偏偏对他动了情,所以今天这一步她早就料到。她暗叹了口气,从身边盒子里掏出一颗玉坠放到江三少面前:“这是云鼎钱庄当家的信物,有了它全国31家分号的钱你可以随时取。” 江三少心跳猛的漏了一拍。云鼎钱庄,大宁最大财团,分号遍布大江南北,做的是黑白两道生意,幕后当家是个谜一样的人物。谁会想到这个跺跺脚也能让大宁“股市”抖一抖的神秘人竟是眼前这个温婉柔弱的小林夫人?! 小林夫人笑了笑:“兰儿刚得了只鹦鹉,精灵的很,斐儿也瞧瞧去。” 江三少一愣,随即笑逐颜开,扔下旗子匆匆辞别,跑到门口蓦地停了下来,转回身神色严肃语气诚恳恭敬决绝:“娘,斐然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正在收拾棋盘的小林夫人手颤了下,脸上的笑意更浓,樱唇轻启幽幽道:“节制点。” 江三少玉面刷的红了,匆匆逃离。 “在那呢,快抓住它!”雨墨指挥着一群小厮追着一只鹦鹉忙的不可开交。而林芷兰却慵懒的躺在凉亭里悠然的喂着鱼。 池子里的荷已有了点点绿意,衬着粼粼波光,正是入画的景致。 春风和煦,阳光正好,江三少看着他觉得说不出的惬意。 “爷,您回来了。”小心的抱着鸟跑回来的雨墨恭敬的声音响起。林芷兰闻言侧过脸来,登时一脸怒气。雨墨见机不好,脚底抹油,抱着鸟带着小厮们匆匆跑了。 “还在生气呢。”江三少眉眼带笑,灿烂如五月骄阳。 “禽兽。”林芷兰没好气的白了江三少一眼,不再理他,继续喂鱼。忽然身体一轻被抱了起来,他一惊大怒:“放我下来!你想做什么?” 江三少笑容更加灿烂,灼灼的星眸多了分慑人的璀璨。他扬了扬唇角,语气低沉危险:“你都叫我禽兽了,我还能做什么?” 挣扎着的林芷兰登时一僵,脸红过耳。 江三少不由分说的将林芷兰抱回房间制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将他衣服退了个干净。 …… 林芷兰软在江三少怀里没了一丝气力。 第十六章 又被强要了,林芷兰心里委屈顾盼生辉的眸子泪水满溢。 江三少很是心疼,走进浴池温柔的为他清洗。 “禽兽”林芷兰啜泣着断断续续的骂着,“你……强暴” 江三少一愣。错愕的看着他。脸色晦暗下去,语气阴冷:“谁强暴?” “你!” “你是我夫人,我要你怎么能是强暴了?” “我不是,你就强暴!”忽然林芷兰一个寒战,胆怯的看着江三少。 江三少探入一根手指危险的看着他,“还是不是强暴?” 林芷兰啜泣着就是不改口。 江三少探入第二根手指:“还说我强暴吗?” 林芷兰真的害怕了,“不,不是。”说罢大哭起来。 江三少心疼的将他揽入怀里,不断的抚慰安抚。“好了好了,乖,不哭了,是我不对。”他心揪得紧紧的,轻啄着林芷兰的青丝,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太倔强,我不把你逼急了你从来不跟我妥协。” “那你也……不能用……这种事逼我。” “我连骂你句都舍不得,你说我还能用什么方法逼你?”江三少颇显无奈。 林芷兰没搭腔。 江三少爱惜的搂住他,无奈又宠溺的道:“怎么就被你这小妖精迷住了,明明又倔又傻。” “我哪里傻了?”林芷兰啜泣着抬起头来,一脸诧异。这里所有人都夸他他文思敏捷、才华横溢,这是他转世以来第一次听人说自己傻。 “当初明明恨的我要死,却为了保全我的尊严,以花魁十倍的价格为我赎身。明明恨得我要死,却不惜拖着疲惫的身子连夜颠簸去给我治病。回了家明知道可以狠狠的使唤我,却以诚相待从不曾把我当成仆人附庸。你说你傻不傻?”他宠溺的刮了刮他的鼻子,笑着道:“不过我就是喜欢你的傻。” 林芷兰又羞又窘,埋下头不再看他。 江三少爱惜的揽紧他,叹息道:“当初是我不识好歹拒绝留在你身边,不过现在我仍然拒绝那个要求。” 这句话明显的不合逻辑,林芷兰诧异的看向他。 江三少瞅着他狡黠的笑了笑:“一辈子怎么够,我要生生世世的守着你。” 林芷兰玉面绯红,嘴角却弯出一抹笑意。 雨墨敲了敲门,听见里面应了声就推门进去:“夫人让送晚饭过来了。”他小心的瞅了瞅躺在床上的林芷兰和坐在床边的江三少,顿了顿扬了扬声道:“夫人说夜黑路远,就请侍郎大人屈尊留宿。” 江三少笑了笑,留下饭之后就把雨墨打发了。转头看向林芷兰柔声道:“起来稍微吃点好吗?” 林芷兰疲惫的点了点头。 江三少将林芷兰抱在怀里坐到桌子前,根据他的口味耐心而小心的喂着饭。直到林芷兰吃好了他才开始自己吃。 林芷兰虚弱的夹起一颗配菜的葡萄命令道:“闭上眼睛,张开嘴。” 江三少很顺从的照做了,感觉被放入嘴里的不是葡萄,还没品出是什么来那东西却消融不见,他警惕的睁开眼睛。 “你睁开眼睛做什么?”正要放葡萄的林芷兰有些羞恼。 江三少凝视着他看了一会儿眉目舒展开:“我性子急,你别生气。”说罢主动将那颗葡萄连带林芷兰的手指含在嘴里。 林芷兰的脸刷的红了。他其实之前确实给江三少吃了东西,不过却不是什么坏东西,而是那颗“世间少有,只此一颗”的能抵百毒的药丸。 江三少确信林芷兰给自己吃了东西,更笃定他给自己吃的定然是好东西。明明一起欢爱过那么多次了,脸皮还那么薄,他暗笑林芷兰可爱。 小林夫人虽然嘱咐了江三少适度,却料定会他纵欲过度。她并没将江林二人的事告诉林震,料定那个火爆脾气断然不会同意,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她就刻意隐瞒了让雨墨把饭直接送到了林芷兰的房间里。 也是药丸的事触动了江三少,他深情的看向林芷兰,严肃而认真的道:“以后我们同朝为官,朝堂上难免意见相左,你谨记不管我对你说什么做什么都绝不会是害你。”他知道林芷兰敏感脆弱,怕他到时做出傻事来,所以提前打预防针。 林芷兰点了点头。 江三少宠溺的吻了吻他,又叮嘱了番。 江三少第二天意外的起晚了。林芷兰调笑他:“幸亏你不是唐玄宗我不是杨玉环。” “怎么说?”江三少一边迅速的穿衣服一边问道。这两个人林芷兰解释骰子的四点时提过。 “杨玉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后来她被献给唐玄宗,集后宫三千宠爱于一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开元盛世毁于一个女人。”林芷兰长吁短叹。 “你比杨玉环好看,我也比唐玄宗有度。”江三少穿好了衣服,抱住林芷兰深深吻了口,无限眷恋的看了看他,匆匆道别离开。 林芷兰摸了摸唇,懒懒的躺下继续睡觉。 第十七章 武考将至,十四王爷意外不意外的踏进了将军府。 泡好茶的雨墨看到十四王爷一愣,心内暗叹小主子真是料事如神,果然有客人来了。 正在琴前发呆的林芷兰瞟了眼十四王爷,一副不冷不热的道:“十四王爷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呢。” 十四王爷哈哈一笑,也不恼:“你这脾气可得改改,武状元。”他一出现就表明来意。 最后三个字十四王爷虽然说的仿佛漫不经心,林芷兰却明白得很。将十四王爷凝视了番他突然拉下脸来:“十四王爷受不得在下脾气请回便是。” “哈哈……”,十四王爷全无恼意,“受得受得。”他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去随意抚过琴弦,仿佛高山流水。林芷兰干脆站起身来:“久闻十四王爷善音律,可否赐教。”虽是问句却是陈述语气。十四王爷只微微一笑就坐到了琴前:“献丑了。” 十四王爷神情坦然,玉指拨弄,顿如沧海万顷,波涛汹涌,气势磅礴,皇图霸业之心显露无遗。 至此林芷兰心里再也明白不过:十四王爷表了夺天下之意而且要定了自己辅佐。再不识时务就要遭受杀身之祸了。 琴声渐止,林芷兰傲然一笑:“十四王爷的琴只怕区区在下折寿不起。” “噌”的弦断,十四王爷抬眸看向林芷兰,眼神中竟有些惊喜。 林芷兰笑了笑,戾气掩去,端起凉茶拨开茶叶:“十四王爷可得赔我的琴。” 十四王爷一怔,随即大喜道:“使得,定当百倍千倍的赔你!” “那倒不必”,林芷兰盯着茶微微笑笑,“只要我想抚琴的时候随时可以就行。” 十四王爷犹豫了一番,最后咬金断玉的道了声“好”。 林芷兰轻啜一口,嘴角含着一抹苍凉无奈的笑意。 “十四哥也在这里?”摇着扇子的十七王爷突然闯了进来。 林芷兰已经把十七王爷当成朋友,所以也就任由他闯了,不过嘴上还是冷厉的道:“林芷兰谢十七王爷赏酒。”原来上次赏花宴后十七王爷派人送来了几十坛状元红,意思让林芷兰好好练练酒量。也是痴人的糊涂招。 十四王爷听到后猜了个差不多,哈哈大笑。 十七王爷忙解释,好说歹说最后讨好道:“听说檀香阁的紫苑新学了几首曲,咱听听去。”见林芷兰答应了就对十四王爷道:“十四哥也一起去吧。” “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十四王爷毫不犹豫的推辞了。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 出了门后轻尘疑惑的看向十四王爷:“爷?” 十四王爷不无感慨的笑了笑:“文人傲骨,他本有出尘隐逸之心,能为我所用已是不错,他想走的时候我会放他走。”随即神色严肃下来笃信不疑的道,“我相信他会助我成就大业。” “歌虽好,只是太凄凉了些。”坐在檀香阁贵宾席位的林芷兰打着拍子懒懒的道。 “有的听就不错了,前几天紫苑差点就被赎走了。”十七王爷摇着扇子一脸惬意。 “怎么没赎成?钱不够?”林芷兰突然来了兴趣。 “钱够了,是紫苑自己不想走。”消息灵通的十七王爷得意的摇了摇扇子,“赎她的那人太穷。” “还了俗多好,再穷总比卖笑卖唱的好。”林芷兰深感可惜。 “她现在好吃好喝的被捧着供着怎么可能愿意走。”十七王爷的语气里有些不屑与轻薄。 林芷兰听了听曲子,笑了笑:“真这么想倒好了。”他凑到十七王爷面前小声道:“你也不想想穷人哪来那么多钱给京城一绝赎身!” 十七王爷哎呀一声,恍然大悟。“钱是……”紫苑自己攒的。他发现林芷兰了然了所以就没说出来。改口道:“那个人应该是紫苑的情郎!” “而且是个薄情郎。”林芷兰斩钉截铁的小声道。 “不可能!”十七王爷一脸的不置信,“薄情郎怎么可能来赎她?” “打个赌怎么样?”林芷兰狡黠的笑了笑,杜十娘的故事听多了自然一猜就到。 “好!赌输了你让我亲一下!”十七王爷登时来了精神。 “行!”林芷兰胜券在握所以答得干脆,“我赢了你可得安置了她。”他只说安置,没苛刻的要求十七王爷纳她为妾。 “没问题!”十七王爷噌的合上玉扇。“我问问她去。”他急着讨赌酬,急急的就要去询问。 林芷兰一把拉抓他,“傻啊,这么问她怎么可能说实话。”想了想他道:“你去让她唱这几句歌‘等你等到春红褪,等你等到夏绿催,等你等到山白头,等你等过几个秋。等你等到西山落,等你等到月儿破,等你等到我心痛,等你等到没有梦’。”(注:《最后一滴泪》歌词) 十七王爷好记性,过耳不忘。“真的能行?” “她不哭就算我输!” “你说的!别反悔!”十七王爷怕林芷兰改口匆匆离开,走到门口不忘强调句:“不准反悔!” 结果很让十七王爷失望:林芷兰赌赢了。他极不情愿的掏了钱给紫苑赎了身,并将她安置到自己府中当了名乐师。 第十八章 武考当天,林震在早朝时愣是乐得合不拢嘴。皇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然也有感兴趣的成分在里面,所以就带着他一起去比赛现场。 江三少是文官而且熟识林芷兰原本不该去,十四王爷为了拉拢他就跟皇帝求了个请让他跟着。 其实口吐莲花的江三少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完全可以自己说服皇帝带自己过去,但是入仕不久那样就有点恃宠骄纵了,容易成为多事的人的话柄。见十四王爷为自己说了情他干脆卖他个人情,反正他原本也打算以十四王爷为跳板混沌乾坤。 一行人气势轩昂的驾临武考现场,入左之后要上场的正是林芷兰。 “小崽子,输了爹就扒了你的皮!”林震很煞风景的朝一位白衣翩然仙风道骨的绝色蛮横的吼道。 “半年不见,倒是益发好看了。”皇帝很满意的看着这位武考中笔试的第一名。 江三少此时却盯着林芷兰对面的绿衣男子,眼底隐现几分担忧。 “景明不会伤到林公子的。”十四王爷打着包票。心里却暗道:喜欢都来不及呢,哪舍得伤他! 做林芷兰对手的正是尉迟景明。他也是笔试的第一名。林芷兰是由于林震的面子而他是真材实学。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他比之前赌场时退了分儒雅多了英武,不过依旧是清秀的娃娃脸。因为知晓林芷兰参加考试,一直期期艾艾的盼着见他,又熬了个熊猫眼。 林芷兰有些紧张,远远瞟见江三少在一旁心里就有了底,所以对这个有过节的尉迟景明也和善了几分,他摆好架势之后就投给他一个春风和煦的微笑。 十四王爷暗叫了声糟糕。果然尉迟景明像是中邪了似的怔怔定在那里。 林震一看不乐了,直接吼道:“小崽子,你给我把脸遮住了!”若靠魅惑取胜还让他林大将军的老脸往哪搁! 林芷兰很顺从的掏出一条白娟帕蒙住脸,内心却很不高兴。长得好看还有罪了,真是没天理! 尉迟景明颇感歉疚,刚要开口道歉就听林芷兰不悦的道“开始吧”只好把话咽下去匆匆出招。到底是尉迟凌风悉心栽培的爱子,尉迟景明只一招就夺了在场所有人视线。他招式雄奇古朴,法度森严,竟有几分宗师风范。 林芷兰受江三少指点数月竟然轻松接了下来。他一招天山暮雪,轻灵飘逸,颇具谪仙之姿。一招未老反手一招如影随形,莲生指端,玉姿妖娆,纷繁诡异。 林震错愕的睁大眼睛:“这是跟谁学的?” 尉迟景明处乱不惊,避虚打实,端凝厚重,颇具开山裂石之势。 林芷兰避开锋芒,剑锋游走,轻灵变幻,登时漫天飞雪,遮云蔽日。 “好!”皇帝拍手大赞。 林芷兰毕竟才练习数月缺乏火候,纵然招招传神,妙到巅毫,终抵不过经验丰厚的尉迟景明。面纱被轻轻挑落,他败得彻底,败得销魂。 林芷兰觉得被轻薄了很是愤慨,还了剑回到席位。 握着面纱发呆的尉迟景明猛的回过神来,疾走几步跟了上去,恭敬而不舍的双手将面纱呈到林芷兰面前。 林芷兰一把扯了回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林震拳头握上松开,一脸错愕的接受了儿子的败局。 武考结果可想而知尉迟景明状元,受封正三品参将。林芷兰榜眼,受封正四品都司。林震恨铁不成钢,直接连皇帝办的琼林宴也不让林芷兰参加,罚他在列祖列宗前排位长跪。 小林夫人心疼不已,百般为林芷兰求情,最后见林震顽固的像石头就哭哭啼啼的回房间去了。林震忙跟着去哄。 江三少跳窗进来悠然的掏出一副棋,“我让雨墨守在门口了。” 正在装样子的林芷兰忙转过身来盘腿坐下。 林芷兰在这逍遥自在,皇宫那边却有人替他揪心。 琼林宴上: “雷公公,你去林将军府看看去,就林芷兰那小身子骨可别被林震打坏了。”皇帝颇有担心的对雷总管道。 雷总管领命急急去了。 一旁的太子一听说林芷兰没来就派人去查探了,却是在在皇帝派雷总管去之前。 尉迟景明起身要去却被十四王爷拦住了。 “我已经派人去查看了”,十四王爷小声对尉迟景明道,“林芷兰机灵得很,你以为他会乖乖受罚!” 尉迟景明虽然心急如焚,但想了想自己去确实只能火上浇油,只能又坐下。他心里记挂着林芷兰很是不安,又要强颜欢笑接受众人的敬酒,这顿饭吃的真真痛苦。 未参加筵席的十七王爷也得到了消息,匆匆起身直奔将军府而去。 林将军府祠堂: “一会儿准有客人了。”江三少摆好棋盘,边说边把白子递到林芷兰面前。 “你猜几个?”林芷兰瞅着棋盘心不在焉的道。 “五个。”江三少不紧不慢的落着子,“四个在路上,一个在喝酒。” “嗯,只有两个会从正门进来。”林芷兰继续落着子。 “正门进来那两个,一个来说情,一个来添乱。”江三少语无波澜的道。 林芷兰落下一子厌烦的道:“今晚睡不安生了。” 第十九章 “师傅!你怎么来了?”出乎江林两人的意料,尝百草竟然来了。 “不哭不哭。”林芷兰搂着扑在自己胸口大哭的尝百草焦急的安慰,“出什么事了?” 尝百草半天哽咽出一句:“小红回家了。” 江三少看了看尝百草没说话。 “小别胜新婚”,林芷兰安抚着,“实在舍不得去接她回来不就好了吗。” “小红不会回来了。”尝百草失声恸哭。林芷兰赶忙捂住他的嘴,小声道:“师傅,我还在挨罚呢,你小声点。” 尝百草很乖巧的放低了音量。 一旁的江三少有些揶揄。 “小师娘为什么不回来了?你们不是两情相悦吗?”林芷兰很是诧异的小声问道。 “她爹蛊毒老邪不同意。”尝百草抽泣着。 蛊毒老怪?林芷兰诧异的看向江三少。江三少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解惑。林芷兰点了点头无意的道了句,“事情有点棘手啊”。 尝百草一怔,随即又咬又扯的大哭起来。 林芷兰忍无可忍,当头一记爆栗。“给我老实一边待着!” 尝百草俯首帖耳的跪在一边。林芷兰看他那怯生生的模样又好笑又心疼,于是柔声道:“师傅,你坐着听我说。” 尝百草很听话的改换坐姿。 林芷兰顿了顿方道:“老夫少妻难免遭人非议,老邪肯定是觉得丢脸。你去好好跟他说说,表明你的诚心,他如果真的爱自己女儿的话或许会接受你的。”林芷兰只能说“或许”,他打不了包票。因为如果换做他是蛊毒老邪的话他也不愿意女儿跟着尝百草这么个比自己年龄都大的快入土的老头子。但正是因为韶华易逝,情深意切的爱侣被硬生生的拆开就更让人感觉痛心惋惜。 尝百草心里没底,拽着林芷兰不肯离开。 林芷兰想了想就写了张纸给尝百草带着。江三少看了看是两首《钗头凤》。 唐婉: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阑。难!难!难! 人成个,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陆游:红酥手,黄藤酒,春色满园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俋鲛绡瘦。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依旧,锦书难托。莫!莫!莫! “唐婉和陆游是对恩爱夫妻,陆游的母亲看不上唐婉就逼着陆游把她休了。第一首《钗头凤》是唐婉写的,她郁郁寡欢,不久就病逝了。40年后陆游告老还乡重游沈园时发现了唐婉的遗作悲恸至极就也做了首《钗头凤》以警后人。” 尝百草认真的记下故事,小心的将纸收了起来,擦了擦眼泪,匆匆离去。 林芷兰看尝百草三步两步就消失不见赞道:“师傅武功不错。”又看了看江三少笑道,“不过定然没你厉害。”又考虑到自己的处境颇尴尬的道,“不好意思,给你丢人了。” “你武功不及我一成,算不上给我丢人。”江三少笑了笑,颇有深意的看向他,“又是你杜撰的。” “我没有。”林芷兰简单的回了句,也懒得狡辩。反正在这个时空无据可考,无史可查,辩解也是白辩解。 江三少只道林芷兰认了,宠溺的捏了捏他的鼻子,“你真是聪明的紧。” 林芷兰看着眼神柔和嘴角噙笑的江三少心里有种欺骗的愧疚,只是顾及诸多他无法跟他解释。“客人该来了吧?” “已经来过两个了。”江三少严肃起来,“一个是轻尘,另一个身手稍逊一筹,应该是太子派来的。” 林芷兰也紧张起来,“师傅不会有事吧?” “轻尘不会做无意义的事。另外那个应该也不会,而且他不是你师父对手。”江三少安抚道。 “师傅脑子一根筋,但愿不会吃亏。”林芷兰仍然担心,尤其是面对蛊毒老邪的为难。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尝百草虽疯癫却狡猾机灵的很。”江三少对林芷兰老好人的脾气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为他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 “你说蛊毒老邪会同意吗?”林芷兰很没底气的问道。 “难说。他做事不着调,没准就答应了。”江三少顿了顿,“不过现在武林里传的风风火火医癫拐走了老邪的女儿。老邪立誓要将他挫骨扬灰。” 林芷兰一个寒战,攥住江三少的手焦急的道:“那我们赶快把师傅追回来。” “不用那么担心,老邪打不过你师父。”江三少回握住他的手笑着安抚道。 林芷兰闭上眼睛一脸虔诚的祈祷:“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睁开眼睛看向江三少,“不过,真没想到辣椒般的小师娘竟有那么个令人闻之丧胆的爹。”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林芷兰想了想,忽然不屑的撇了撇嘴,“老邪真是不识好歹,白捡了个比自己名头大的人当了儿子还不乐意。” “可你师父年龄也比他大。”江三少暗笑林芷兰护短了。 “切。”林芷兰不悦的白了眼江三少,随即忽然想到了什么凑到江三少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江三少好容易忍住笑,打趣道:“这我不知道,你的问你师傅去。” “问我什么?”突然尝百草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林芷兰一惊,半天方缓过神来:“你怎么突然又跑回来了?” “我发现有人在偷窥,就把他们教训了一顿……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呵呵,我是问斐然你大概走出多远了。”林芷兰打了个哈哈,扯着没水准的谎。 “你说谎,看我不打你屁股。”尝百草说着就要动起手来。 林芷兰忙躲到江三少身后。他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道:“师傅你真让我说?”见尝百草一脸认真他就再次询问一句“你确定?”,最后见尝百草似乎有些不耐烦于是试探的问道:“师傅你不会房事无能吧?” 尝百草登时气的蹦高,追着林芷兰就打。 “你都83了,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林芷兰边躲边劝解,“小师娘没准是欲求不满才回家的。” 尝百草登时像燃了的爆竹,马上就要炸开。 林芷兰已然被尝百草逼的躲无处躲藏无处藏。江三少怕他受伤就上前护住了他。 尝百草知道江三少武功不凡就动了真格。手腕轻翻,画了几个圆弧,奇诡繁复,变幻无常。 江三少护着林芷兰,避其锋芒,单手一指,势如破竹,方寸间逼到了尝百草的气海穴。 尝百草匆忙躲开。 江三少反手一招云开雨霁,天山冰雨,流莹满室。 尝百草跳出圈外慌忙认输。 “师傅你真没骨气。”安全的躲在江三少身后的林芷兰没忘打趣几句。 “这小子天下无敌,你让我怎么打?”尝百草没好气的白了林芷兰一眼。 “打不过就给自己找借口,也不嫌丢人。” 尝百草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颠颠的跑出去干自己的正事。 “师傅你还没告诉我你房事行不行呢。”林芷兰在屋里大喊。笑嘻嘻的看了眼江三少,语气肯定的道:“师傅说你天下无敌,你没准真天下无敌!”拍了拍江三少肩膀,“要不要去江湖闯闯?”虽然语气轻松心里却一万个不舍。 “江湖里没有你。”江三少语气平淡的回了句。 林芷兰脸一红,小声嘀咕了句:“我又不是鱼。” 江三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二十章 “你师父房事行不行关你什么事!”一声冷喝之后门哐的一声被踢开,林芷兰一愣,发现竟是一脸火气的林震,他忙讨好的挤了个笑脸。 林震瞟了眼地上的棋子登时大怒,脱下鞋子拉住林芷兰就要抽。林芷兰忙躲。 站在林震后头的雷总管本来已经说服了林震放过林芷兰,这下好了他也有点恨铁不成钢了。之前帮倒忙的十七王爷已经被雷总管劝了回去,所以不幸没能看到自己心上人狼狈的另一面。 江三少要去拦林震却被雷总管拽住,“还添乱!你们这些小孩子,唉。” 林芷兰在祠堂里跟林震兜兜转转了数圈后没了力气,眼看就要落于下风计上心头大喊道:“爷爷,祖爷爷,太爷爷,我爹打我!” 林震一愣后火气更盛。 一旁的江三少却无良的强忍着没笑出声来。雷总管更叹息孺子不可教。 “哎吆!”林芷兰一个踉跄没站稳被林震逮住,屁股上挨了重重一鞋底,疼的他口不择言的大叫,“我是林家独苗,哎吆,你打坏了我对不起林家列祖列宗!” 林震吃软不吃硬,林芷兰越是不老实他越是火大。 雷总管毕竟老人家,心肠软。见林芷兰叫的凄惨忙上去制止:“快别打了,小孩子不懂事,教训几下就行了,可别真打坏了。” “雷公公~”林芷兰见救星来了,忙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雷总管被林芷兰这么一叫,那个小心肝揪的呀。他使足了力气硬是把林芷兰从林震手里夺了过来,紧紧的护着,“使不得,再打就打坏了。” 林芷兰一听就差再挤出几颗眼泪来了,装的那叫一个可怜啊。见林震有所动摇便怯生生的道:“爹,孩儿知错了。” 林震怔了怔,还真就心软下来。 雷总管见林震罢手了忙心疼的抚摸林芷兰,林芷兰不喜欢被人摸(江三少除外)所以忙躲开。雷总管只道是他疼的不敢让人碰,那个揪心那个不舍啊,生气的对林震吼道:“你说你下手没轻没重的,你瞧瞧你把他打的!” 林震真有些心疼了。 江三少见风波已平就上前赔礼:“林将军,斐然也有错,请您责罚。” 雷总管忙把视线转过去,生怕林震动手再把江三少打了。 “罢了罢了。”林震很是无奈的摆了摆手。 “侍郎啊,你把都司送回房间去。”雷总管趁林震妥协忙先把两个少年打发了,省的林震变卦。 江三少赶紧扶住林芷兰,对雷总管道:“多谢总管,我俩不懂事,有劳您了。” “快去吧。”雷总管颇无奈的催促道。 江三少扛起林芷兰匆匆离开。 “快放我下来。”走到没人的地方林芷兰小声嘟囔道。他被扛着脑袋充血很难受。 “再坚持会。”江三少加快了脚步,他很是谨慎,怕周围有别人眼线。 好容易回了听雨轩林芷兰很是难受的趴在床上,伸手阻止江三少查自己伤势,“我故意瞎嚷嚷的。先别脱,一会儿我娘准过来。” “还怕自己娘看吗,你还真是脸皮薄。”江三少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满眼心疼和歉疚的看着他。 林芷兰回头一看,如玉的肌肤上张牙舞爪的深红,恣意的宣扬着刚经历的暴虐。他当时确实疼,现在除了火辣辣的其实还真没感到多难受。他拉衣服遮了遮,“就挨了几下子,至于吗。” “不管重不重,我眼见着你挨打却不能上前,心里难受。”江三少语气中满是愧疚和无奈,他拉住林芷兰的手捂在自己心口,“一下一下都打在了这里。” 林芷兰见江三少太一本正经了突然觉得好笑,于是打趣道:“宝哥哥我没事,林妹妹就放宽心吧。” 江三少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整天从哪看的这么些乱七八糟东西”。他宽心的同时泛起一丝疑云。如果说一次两次是杜撰,那次数多了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林芷兰所言的每个故事都堪称经典,每首诗都堪称绝唱,饱读诗书的江三少不可能个个都没听说过。所以江三少对林芷兰的来历起了疑心,尤其是考虑到他曾经所言的中毒后失忆及性情大变。 林芷兰自然不知道江三少有了这种心思。他歉疚的抚上江三少的脸颊,“我倒是无所谓,只怕毁了你老成持重的名声,影响了你的威信。” “傻瓜。”江三少吻了吻他的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样反而帮我减少了危险。”江三少真的觉得林芷兰太傻,傻到自己在怀疑他的时候他还在为自己担忧。他为这样的林芷兰心疼,更为自己起了疑心歉疚。他告诉自己不管林芷兰从何而来,为何而来,他都是那个自己会誓死去维护的爱人。只是敏锐如小林夫人,难道她没对林芷兰起疑心?江三少想了想, 暗叹或许就算起了疑心她也宁愿笃信这个林芷兰就是自己儿子吧。 “暗格里有药,在我娘来之前帮我擦擦退退红,省的她心疼。”林芷兰伸手指了指。 江三少轻车熟路的过去,却发现里面多了几种自己在时没见过的。 “是我自己配的。”林芷兰很了然的及时解惑。他这段时间也不是白去尝百草那里。 江三少眉宇间露出一丝欣喜,拿了药转身回床边,小心的为他涂抹,“疼就叫出来,我不笑话你。” “你敢笑话我!”林芷兰白了江三少一眼。就在这时听见匆匆的脚步声他忙喊道:“快给我盖上。” 进来的果然是小林夫人,杏目微红,显然已经哭过了。她一见林芷兰趴在那,伤还没看到又泫然欲泣。 林芷兰忙打包票说自己没事,还下床走了几步。江三少也几番劝说。小林夫人这才安下心来。 “兰儿明早不用早朝了,雷总管会帮你告你几天假。”小林夫人心疼的抚摸搂着林芷兰哽咽却不容违逆。 “那孩儿就睡个懒觉。”林芷兰笑嘻嘻的道。他巴不得以后天天不去。 “你好好歇着。”小林夫人不舍摸了摸林芷兰的青丝,“斐儿留下了陪陪兰儿吧。” 江三少心里一口应下,嘴上却假正经的说了几句场面话。 小林夫人立马会意。“你们歇着吧,我先走了。”说罢转身匆匆出门处理不速之客尉迟景明。 “你魅力真是大。”江三少将林芷兰抱到床上,三分无奈三分得意。 林芷兰瞅着他端详了阵,诧异的道:“为什么你不被他们惦记?” “惦记我的都是女人。”江三少笑着道,脱下林芷兰的衣服略惊讶的道:“好多了,你做的药效果还真不错。” 林芷兰却不理他,扯上被子面里而卧。 江三少怔了怔忽然明白过来,忙讨好道:“她们惦记着我才不稀罕,我只要你惦记着就满足了。” 林芷兰还是不理。 江三少脱掉鞋子趴到床上将林芷兰隔着被子抱住,“我惦记着你成不成?” 林芷兰没好气的白了江三少一眼。 江三少立刻眉开笑颜,凑过去就是一吻。“就知道夫人度量大”。说罢就脱衣服往被子里钻。 “谁是你夫人!”林芷兰不悦的把江三少推开。却被江三少抱在怀里,他刚要挣扎就听耳边低哑的声音响起“我江敏之,何其有幸竟能得你垂青。” 林芷兰安然的闭上眼睛唇角微扬,“有缘遇见,犹如花开。”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十七王爷一大早就奔将军府而来,这次学乖了进了听雨轩没直接闯进林芷兰房间,刚要敲门江三少却开门出来。他登时一愣。 江三少也有些意外。他毕竟镇定,而且做了也不怕人知道,尤其是情敌。于是拱了拱手道:“十七王爷早,芷兰还没醒,你随便坐,下官上朝去了。” 十七王爷愣了会神,猛的醒过来慌张的冲进房里急欲确定。但是进了里间一见到林芷兰却蓦地停了下来,一颗心蹦蹦乱跳,几近窒息。好容易透过口气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小心的坐下凝视佳人睡颜。 玉面佳人就睡在自己身边,十七王爷自持的紧怕亵渎不敢碰触,但是又迫不及待的想将他爱抚。内心痛苦的挣扎煎熬着,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直直的盯着他看。偶然发现他领口若隐若现的红痕心里咯噔一下,努力的说服自己那不是手还是不受控制的伸了过去。扒开林芷兰的衣领看清那一瞬登时一个晴天霹雳,心如刀绞,心肝俱裂。 被众星捧月般供着的十七王爷就那么一个念想,那就是林芷兰。现在林芷兰又成了别人的,他顿时觉得昏天暗日,山崩地裂。 堂堂的十七王爷就这么哭了。 “一大早,哭丧呢。”林芷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悦的嘟囔了句。 十七王爷依旧哭,可劲儿的哭。 十七王爷长的很像他娘梅妃,清丽秀美,身形纤细。林芷兰看着他肿的跟桃似的桃花眼真有种看到林黛玉的错觉,难免心疼起来。“别哭了,我没事。”他只道是十七王爷心疼自己挨打呢,颇为感动。 十七王爷像是开了泄洪的闸,一发不可收拾。 林芷兰有些头疼,无奈的将他搂着安抚。心道明明我挨了打怎么反倒成了我安慰别人。 十七王爷哭的凄惨,被林芷兰搂着的他闻到了清幽的暗香,贪婪的吮吸几口后更加眷恋更难受的恸哭起来。 守在外头的雨墨很是不解的问十七王爷的随从安可:“我家主子就挨了几下打,你家主子至于吗?” “我家主子心肠软。”安可也为十七王爷丢人。“咱俩还是去门外守着吧。”说罢不容分说的拽着雨墨就往外走。 十七王爷直哭了个痛快。痛过了清醒了想通了,还是惦记着。 林芷兰叹了口气,“你没吃早饭吧,等我换换衣服咱俩一起吃吧。” 十七王爷点了点头。见林芷兰下床换衣服他忙背过身去,一颗心蹦蹦乱跳。他揉了揉眼睛抽了抽鼻子神色平静下来。他还是要守望在林芷兰回眸可望的位置,像以往一样,陪他开心,为他解闷。 林芷兰当天一直没打发十七王爷走,十七王爷也乐得多待会儿。 正如林芷兰所料十四王爷只派人送来了补品慰问,太子傍晚的时候亲自登门探望。太子见十七王爷在就只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关心话就匆匆离开了。 见太子离开十七王爷恍然大悟:“你不赶我走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打发太子!” “越来越聪明了。”林芷兰很直白的做了肯定。 十七王爷忽然有点不自在了,不过想了想自己有点用处总比一无是处强,所以很厚脸皮的道:“那你干脆再留我吃晚饭吧,我想吃……”才要报菜单就见林芷兰脸色不好看,于是很识趣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晚饭刚好江三少就回来了。 “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林芷兰不轻不重的瞪了江三少一眼。 “后天我要去楚州,要待一个多月才能回来。”江三少握住他的手有些不舍。 “皇上这是怕我带坏了你。”林芷兰抽回手来颇有不屑的道。随即转了语气佯委屈道:“明明我才是被带坏的那个。” 江三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低落的心情登时好了几分。他伸手将林芷兰抱到怀里宠溺的亲了亲,“好好好,是我错了,夫君赔罪了,任夫人处置。” 林芷兰真不乐意了,“凭什么你是夫君我是夫人?” “你事事都在我下面自然我是夫君了。”江三少心安理得的道。 “我不就是武功不及你吗!”林芷兰更恼,“那种事我本不愿在下面,是你强迫我的!” “我不是也时常让你在上面吗。”江三少狡辩的道,他当然是指林芷兰坐在自己腿上做的时候。见林芷兰真的不悦了忙言不由衷的哄道:“我错了,是我不及你,文韬武略都不及你!” 林芷兰听江三少睁眼说瞎话更不悦,不过这倒使他意识到自己真的什么都比不过他,除了一样:相貌。想到这里恨得他咬牙切齿。 江三少有些无奈了,他爱惜的抚摸着林芷兰的脸颊,半玩笑半认真的道:“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林芷兰不屑的哼了声,心里的气却消了大半。 江三少将他搂在怀里轻轻的爱抚着叹息道:“我江敏之天大的事都能应对自如,可一到了你这就手足失措,一塌糊涂。” 林芷兰心情更是晴朗了分,一丝笑意不经意浮现嘴角。江三少低眸刚巧发现,宠溺的刮了刮他的鼻子,“我真被你这个小妖精吃的死死的”。 林芷兰往江三少怀里钻了钻,心情好了,该问正事了。他仰起脸神色严肃的问道:“皇上该不会是让你去查看楚河堤坝修建情况吧?” “正是。”江三少眉宇间露出一丝喜色。聪明人之间交谈就是简单。“快入夏了,楚州连年洪涝,雨季一来当地怕又是难免遭难。” “根源不解决,筑再高的堤坝都没用。”林芷兰不屑的道,“治水之大要惟二道:曰蓄曰泄而已。疏其源导其流……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原本以为你只钻研些风流韵事,是我小看你了。”江三少灼灼的星眸里多了几分赞许,心里的爱恋更浓了分。 “切。”林芷兰不屑的撇了撇嘴,却听江三少继续道“堵不如疏,疏不如引。这治水其实跟治人一个道理。”他惊讶的看着江三少,“你也知道?”这可是中国上下五千年文化中的精髓言论啊。 “这些事情想想谁都明白。”江三少捏了捏满脸崇拜的小脸蛋心不在焉的道。说罢夹起一点菜送到林芷兰嘴边:“再不吃就凉了。” 林芷兰忽然觉得心里很踏实,他顺从的张开了嘴巴。 第二十二章 江三少走了后十七王爷更加往将军府跑,有事没事就拉着林芷兰出去玩。这不他又来了。 “我身为朝廷命官,还得干活呢!”喂着鹦鹉的林芷兰很不耐烦的道。 “檀香阁新来了个唱曲的,听说长的比怡红院的云锦都好看,咱瞧瞧去。” “没兴趣。”林芷兰喂完鹦鹉随意在十七王爷的锦袍上擦了擦手,转身就要去干别的事情。 “我感兴趣,你就陪我去吗。”十七王爷耍着赖,忽然脑筋一个精光,凑上去神秘的道:“尉迟景明也会去。” 林芷兰蓦地停下步子。佯思索道:“今天也没什么要紧事,去看看也行。”一脸灿烂的拍了十七王爷一下步伐轻快的就往外走去。 这真是翻脸比翻书都快!十七王爷也不计较,乐颠颠的追了上去。 说来也巧,他二人前脚刚进檀香阁,后脚十四王爷和尉迟景明也到了。 “林公子你痊愈了吗?”尉迟景明紧张的凑上去拉住林芷兰的手,重复了第N+1次的开场白。 十七王爷若无其事的狠狠将尉迟景明的手拨开,亲切的看向十四王爷,“十四哥也来了,真巧。” 十四王爷看十七王爷笑的一脸无害暗自好笑,表面上却回了个春风和煦的微笑,“十七弟也来了。” “这种事能漏掉他!”被十七王爷拨的手疼的尉迟景明很不屑的道。 “食色,性也。”十七王爷得意的扇着扇子,一脸欠扁的表情。只恨的尉迟景明牙痒痒。 林芷兰倒是乐得看尉迟景明不爽,而十四王爷却怕在闹出事来脸上下不去便催促一行人去提前订好的雅间。 四人落座不久就见一女子抱着琵琶轻移莲步进了纱帘后面。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美则美矣,只因不是病中黛玉所以太过做作,这一做作就显得俗。玉手纤纤轻拨琵琶,如樱红唇悠然绽放,歌曲虽是怨女伤春,听着却是冷漠无情。 “林公子好像有些失望。”敏锐的十四王爷轻易捕捉到了林芷兰眼里闪过的那丝厌恶。 “兰弟本来就没兴趣,他是陪我来的。”十七王爷惬意的摇着扇子插话道。 “生的不错,就是媚俗了些。”一旁的尉迟景明很公正的做了评判,他生平狂得很,所以口无遮拦,毫无避讳。 林芷兰只笑笑,看到端茶过来的生面孔杂役他有口无心的问了句:“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小人丹青,来了五天了。”杂役恭敬的道。 林芷兰微笑着点了点:“‘胭脂泪,把酒酌。’丹青,你去给我们上坛20年的女儿红来。”(檀香阁根本没有20年的女儿红,需要到酒肆去现买。) 丹青领命下去了。 林芷兰瞥了眼十四王爷,发现他也起了疑心。应该是太子派来的人,他心道,那歌女想必也是。 尉迟景明也是个机灵人。“老鸨不懂书画怎么可能给杂役起名“丹青”。他料定此间必有事故,便向十四王爷投去询问的目光。 十四王爷仿佛什么也没察觉,依旧若无其事的继续听曲。他正愁抓不到太子把柄呢,这次刚好来个顺藤摸瓜,将太子揪出来。 那旁十七王爷正傻瓜似的听着曲一脸惬意。尉迟景明暗骂了句“白痴”。手上却为众人倒茶,或多或少全不是满杯。又回头跟别的打杂的要了壶酒。 十七王爷见茶不满心内了然。佯装若无其事的继续一脸陶醉的听歌,忽然他扬声赞道:“好词!”尉迟景明借机道:“不如我们玩个文字游戏,倾城姑娘一起过来玩吧。”边说边又倒了杯茶。 频频袅袅的女子从纱帘后出来,清秀的脸上带着丝不甚自然的媚笑。在尉迟景明的示意下坐到了尉迟景明和十七王爷之间。 十七王爷顿时紧张起来,他胸无点墨怕输了。那可能是毒茶啊!大家自然明白所以十四王爷出了个很简单的“以女子和心情为题,说一句就算过关。” “我先我先”,十七王爷握着玉扇搜肠刮肚,忽然脑内灵光一闪扬声道:“女儿悲,青春已大守空闺!” 林芷兰第一个赞他,顺便把话接了下去:“女儿愁,悔教夫婿觅封侯。” 十四王爷张口就来:“女儿乐,秋千架上春衫薄。” 尉迟景明傲然一笑:“女儿喜,菱花镜里形容美。接下来轮到倾城姑娘了。” 倾城顿时紧张起来,灵机一动娇笑道:“爷们一起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我们喝酒你喝茶。怎么能算欺负你!”尉迟景明脸拉了下来。 倾城偷眼扫了圈四人的茶杯,心里窃喜。她只道这茶里不是急性毒,料想自己即便中了毒也有时间求解药解毒。心里虽这么想还不敢冒险刚要让尉迟景明给自己换酒,就被尉迟景明逼着喝了下去。她心里一凉,刚要挤个笑脸突然吐出一口血来。还没来得及骂就倒地死去。 一旁的杂役慌了吓得大叫:“死人了,茶里有毒,快来人呢!”檀香阁顿时乱成一团。 十七王爷佯大发脾气,更加火上浇油。尉迟景明命人把刚回来的丹青绑了个结实,怕他自尽就用帕子塞了他的嘴。林芷兰大脑空白,脸色惨白。十四王爷忙将他拉到身边。 此事当天便传到皇帝耳朵里,龙颜大怒。命令大理寺彻查此事。 皇帝恼怒,更多的却是失望和悲凉。他心如明镜,这件事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太子想毒杀十四王爷,另一是十四王爷想陷害太子。不管是哪种可能都应了那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 比起皇帝的恼怒林震更多的是惊慌。林芷兰中过毒,他有了后怕,所有第一时间赶回去将林芷兰上上下下打量再打量,审视再审视,又找了大夫,逼问确定真的没事后才舒了口气。 小林夫人此次倒是镇定得多,全然不是平日里娇滴滴柔弱弱的样子。 第二十三章 江三少还有半个月才能回来,林芷兰心里感觉无依无靠的。此次事情之后他被林震禁了足,除了在职时间都被关在家里。 林湘南得知此事后忙来林芷兰这里探望,当然也带了点别的意图:帮他老爹林昊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摇大摆的进了听雨轩,一屁股坐到躺在藤椅上的林芷兰身边。“你最近真是够背的,先是挨了打,这又差点被毒死” 林芷兰无精打采的瞟了他一眼,“说完了吗?你可以滚了。” 林湘南也不恼,反而有些关切的叹息道:“真怀疑你是不是在边塞张大的。” 林芷兰心神疲惫就闭目养神不再理他。 本想询问那天详细情况的林湘南见他这番模样只好作罢。“我给你求个情,咱俩出去透透气如何?” “不去。” “罗庭湖的荷花都开了,我们去划船如何?” “……” 二话不说,林湘南拉起林芷兰就走。 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舟通。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不是我们赏景,竟成了我们被赏了。”摇着舟的林湘南几分得意几分无奈。 被要求蒙着面纱的林芷兰不理他,继续无精打采的逗鱼,边把花瓣扔到水里边轻吟:“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荷叶间,鱼戏荷叶东,鱼戏荷叶西,鱼戏荷叶南,鱼戏荷叶北。” 林湘南见他玩的专注心里也宽慰了些,总比看着半死不活老气横秋强。 突然听到扑通一声他们转头看去竟是有人落水了! 林湘南瞟了眼湖上惊慌的女子们和无措的书生们不屑的道了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后漂亮的跳入水里矫健的向落水者游去。 林芷兰无神的眼睛闪过一丝光彩:这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竟还有这么潇洒的一面。正在想着一个人就从旁边小舟上跳到了自己乘坐的小舟上。但见那人五官俊美,一双深邃的眸子闪着勾魂摄魄的光彩;身姿挺拔,气质华贵,优雅中带着三分英武一分洒脱不羁;竟也是个出类拔萃天之皎月般的人物。 迎上那双含笑的眼睛林芷兰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拍。 男子对坐在舟里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林芷兰灿烂一笑,比的骄阳都黯淡几分。 林芷兰正感慨这个笑的魅力就听男子道“我帮你划到岸边去”,他微笑着道了声“谢谢”。 男子一怔,随即恢复了一脸灿烂,优雅而有力的将小舟稳稳的向岸边划去。 听见错落有致的桨声林芷兰才意识到还有另一人一舟跟随。他从水中倒影瞥见是个刚毅的型男,深邃的眸子里透着骨狂野和危险,鼻梁英挺,只是表情淡漠。他比给自己摆渡的人略长几岁,20岁出头年纪。林芷兰感觉型男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到了自己身上,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事情。 穿过接天莲叶,略过映日花丛,小舟轻轻靠岸。 林芷兰拱手谢过匆匆向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林湘南走去。 “人怎么样了?”林芷兰凑上前去关切的问。 林湘南一把拽下林芷兰的面纱摸了摸脸上的水,“还活着”。 站在不远处的男子猛的怔住,直直的盯着林芷兰。 “主子。”型男担忧的拉了拉男子。 男子回过神来,看向林芷兰的眼神很是复杂,多种情绪潮水般涨涨落落,最后只剩下一抹欣慰。“我们走吧。” 型男看了看林芷兰跟着男子转身离去。 好容易摆脱非要以身相许的落水的女子,林湘南拉住被一堆仰慕者包围的林芷兰匆匆逃离。 “明明是做了好事情,却逃得这么狼狈。”林芷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今天真是扫兴。”林湘南浑身湿漉漉的很难受。“对了,你怎么上来的?” “一个人帮我划到湖边。”林芷兰微笑着道。“你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说着抬手去摸。 林湘南没回答,笑的颇有深意,拍了拍他肩膀,“我们回家吧。” 林芷兰一脸莫名。 第二十四章 下毒一事的结局是丹青一口咬定自己不认识太子,自己是因为私仇而想害十四王爷,硬生生的将罪过揽到了自己身上。死的壮烈,死的凄惨。 十四王爷迫于没有证据也只能作罢。 皇帝因为此事急火攻心,旧病复发,龙体益发孱弱。皇位之争波涛暗涌,已有几分决堤之势。 江三少捎回一封信安抚了林芷兰番,并告知汛期将近堤坝状况不佳他短时间无法归来。 林芷兰揉了信,继续心不在焉的喂鱼。 林湘南摇着玉扇悠然踱了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林芷兰瞟了眼林湘南不冷不热的道。 “我娘让我带你去庙里求个平安符”,林湘南抓了把鱼食扔到池子里,“你也不怕在家里憋出毛病来。” “走吧。”林芷兰很利落的站起身来,拍拍手就往外走。 这么干脆倒把林湘南弄得一愣,“啧啧,这脸翻的比翻书都快!” 林芷兰很干脆的原因很简单——没人陪着不能出门。江三少出差未归;十七王爷被生病的皇帝留在身边所以他没空出来;十四王爷来了他也不跟着出去;尉迟景明不敢来;综上所述,只能跟着林湘南出去。 二人一起优哉游哉的出了将军府,林湘南忽然想起一件事,玉扇一拍脑门,“哎呀,我忘了,今天钱肉墩妹妹抛绣球选婿。” “你怎么不光打人家钱包主意,连人家妹妹都不放过。”林芷兰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想钱肉墩的妹妹长的能有法看吗?! “我不过是收人钱财去凑个数罢了。”林湘南面无波澜的道。原来钱肉墩确实付了大笔银子招笼有头有脸的王公大臣家的公子哥去捧场。这再次说明了钱肉墩是个好商人,因为万一那个公子哥不幸的接住了绣球,那他钱家可就不光有钱还有势了。 林芷兰比林湘南有头脑,所以猜到了几分,于是很没口德的道:“预祝你接得绣球,喜结良缘。” 咔,林湘南的玉扇折了。 钱家到底是京城首富,看那彩楼下面密密麻麻全是小乞丐,估计整个京城丐帮都来了。 “真是人山人海,盛况可观啊。”林湘南坐在彩楼对面的酒楼上凑数。 “别以为你躲在这里就安全。”林芷兰看着彩楼上架起的一把超大型号弓箭道。 “噗”的一声林湘南将茶喷了出来,“咱换个不靠窗的座。”还没等站起身来就听小二道 “爷,只剩这张桌是空的了。”他扫视一圈:柳大学士的二儿子,礼部尚书的四儿子,右侍郎的小儿子,光禄寺卿的三儿子……看到最后他脸都绿了。 “我们换家酒楼!”林湘南急中生智拉起林芷兰就要走。 “别费事了”,对面桌上的光禄寺卿的三儿子叹息道,“附近酒楼早就满了,能找着个坐就不错了。” 林湘南看了看底下黑压压的人脱力的跌坐回座位。 “没准钱家大小姐是个美人呢。”林芷兰淡定的喝着茶。 “绝对不可能!”光禄寺卿三儿子对面礼部尚书的四儿子气急败坏的指着超大号弓箭道,“哪个美人能有一身蛮力拉动那个?!” 林芷兰想了想,“也是哈。”说罢决绝的起身,“湘南,我有点急事要办,我们庙里见。”他林芷兰可没收过钱,万一被绣球砸到那岂不是赔大发了! 林湘南哪肯放,死死的拉住林芷兰。小样想跑,你在这我可就被钱肉墩妹妹自动忽略了!你可是我护身符呢! “让林芷兰走吧,万一那个母肉墩瞄准偏了,我们离他最近可就吃大亏了!”对面桌两人一起劝道。 林湘南一听,蓦地一身冷汗,登时就松了手。 林芷兰哪敢逗留急急离开。谁知他刚一转身就听屋子里大喊道“出来了!出来了!”该死的好奇心让他停住脚步回头。这一回头倒好,正好跟钱肉墩的妹妹对了眼。“竟然不胖!”他感慨的道。 “确实比预期的好多了……小心!”林湘南对林芷兰大喊。 林芷兰惶恐闪开。绣球砸向身后的人,身后人像见到炸弹似的一脚踢了出去。别的公子哥见绣球过来了也你一脚我一脚的提开。这个房间里明明除了林芷兰之外都是文官的儿子,一时间竟个个都身手了得,硬生生的把他这个将军的儿子比了下去。眼看着绣球又过来了,早已被逼到窗边的林芷兰眼见躲不过了,于是心一横从窗户跳了出去。宁死不娶! “兰弟!”林湘南大骇,趴在窗口大喊。 忽然一个淡黄色身影飞来,直逼林芷兰将他凌空稳稳抱住。一白一黄翩然落下。 林湘南错愕的睁大了眼睛。 “斐然。”惊魂未定的林芷兰轻声呢喃。感觉抱他的人猛的抖了下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心猛的骤缩,竟是为他摆渡的男子。 在一片欢呼声中,男子深情的凝视着他,深邃的眸子如浩渺的海波涛涌动。 林芷兰先回过神来。“这次也谢谢你了。”他微笑着道。 男子却没有放下他的意思,只紧紧抱着直直的凝视着他。 林芷兰只觉得心跳的无以复加的快,自己仿佛要在被那波涛汹涌的眼神淹没。咬了咬唇他强挤了个笑脸道:“这位兄台,请把我放下来吧。” 男子眼神颤了下,又似乎审视般的凝视了他会儿后才将他放下。原来他叫的“斐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假的。男子的心狠狠揪痛了下。 对,他就是真正的游斐然。 “兰弟,你要不要紧?”林湘南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拉住林芷兰上下打量。 “没事。”林芷兰淡淡的回了句。 确定了林芷兰确实没事后林湘南才将视线转向游斐然,却发现已经不见了。“真是个奇怪的人。” “刚才那幕看到了没有?”站在窗口的光禄寺卿三儿子转回身来对礼部尚书的四儿子道。 “你,你拿着绣球了!”礼部尚书的四儿子边说边惶恐的急急退了几步。 “妈呀!”光禄寺卿三儿子忙将绣球扔出窗去。 第二十五章 “此地不宜久留。”林湘南看绣球又砸过来了忙拉着林芷兰逃离。好容易从身边潮水般涌来的丐帮中挤出去,他俩都是狼狈不堪。更恐怖的毫无预见的一声惊雷,顿时乌云密布,风雨大作。 “这天变的比你翻脸都快!”被淋成落汤鸡的林湘南很哀怨的看了眼林芷兰。 “今天别去寺庙了。”同样被淋成落汤鸡的林芷兰道。 “不成,必须去!我自己出来时从来没事,一跟你出来准没好事!”林湘南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拉起林芷兰一路狂奔。 “我们应该先避避雨,至少也该买把伞。”林芷兰边跑边喊。 林湘南这才意识过来,他蓦地停住被他拽着的林芷兰因为惯性猛的扑倒,摔得好不狼狈。 “哈哈哈……”笑声轰然响起,四周避雨的人指着林芷兰生生没笑出泪来。 “你没事吧?”林湘南又羞又怒,又担心。 “没事。”林芷兰跟没事似的斯斯文文的起身,优雅的移步去屋檐下避雨。很不屑的瞟了眼身边强忍着笑的人,很儒雅的吟道:“春雨贵如油,下的满地流。滑倒林都司,笑死一群牛。” 周围笑的人登时倒抽了口凉气。林湘南背对着林芷兰捂着嘴肩膀抖啊抖。 人背到极致就是这样,他俩刚到屋檐下躲雨天就放晴了,仿佛刚才的雨就是为淋他们而下的。 “今天必须把平安符求了!”林湘南拉起林芷兰就走。 “好歹咱也回家换身衣服。”一身是泥的林芷兰很尴尬的道。 林湘南原本怕夜长梦多,但是打量了两人一番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爷,老爷急着找你呢。”两人一踏进将军府林湘南的随从就急急迎了上来。看见两人先是一愣,又想笑却不敢,真是忍得辛苦! “什么事,回头再说。”林湘南也不理会接着往里走。林芷兰不想误了他事就拦住了他“我再背也不差这一天,你先去忙吧。” 林湘南还想坚持,见随从很是着急就只得作罢。“明天我过来找你。”衣服也不换了,匆匆的就走了。 林芷兰无奈的笑笑。眼神余光瞥见雨墨在那笑的快抽了,没好气的白了他眼后继续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坐在温热的浴池里闭目养神,眼前浮现的却是游斐然的身影,尤其是那双让人沦陷的眼眸。林芷兰叹了口气,“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前世恋爱过的林芷兰知道自己对游斐然动心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是他从不曾对江三少有过的。他有些苦笑,自己对江三少的感觉太奇怪,怎么就那么莫名其妙的从恐惧变成了依赖。 江三少走了一个月只捎回一封信,不但用词书面,不及平日一分亲密,而且还说要延长出差时间。 心里有点闷,更有些空,竟是离愁。林芷兰看着水中的自己自嘲的笑笑。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什么事?”突然听到敲门声林芷兰冷漠的道。 “尝百草已经回百草堂了。”是雨墨的声音。 “小师娘回去了吗?” “没有。不过尝百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芷兰叹了口气,“钟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难寻。” 第二十六章 第二日林湘南守约而至,拉着林芷兰去庙里急急求了平安符。这一日倒真是没发生什么出奇的事情。林湘南扔下一句“早该去求的!”匆忙离去。 林湘南前脚走了十四王爷后脚跟来,原来是皇帝驾崩在即,他准备工作尚不充足,需要再多一点时间,想请林芷兰说服尝百草给皇帝治病。 林芷兰没有推辞,当日就把尝百草带到了皇宫。尝百草妙手回春,竟然使皇帝生龙活虎起来。 龙心大悦,林芷兰只讨了半年的假做赏。这半年他要做几件事。第一件是去楚州看看江三少。第二件是去蛊毒老邪那里帮尝百草把小师娘争取回来,这是尝百草答应给皇帝治病的条件。(其实是蛊毒老邪说只要见了林芷兰立马放人,他对林芷兰实在是太感兴趣了。)第三件是想游历大宁山水。 谢了赏翌日就出发了。雨墨随行,尝百草护路。一行人沿着运河南下。 云销雨霁,江山如洗。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 林芷兰把酒小酌,点评两岸如画景色,“春光正好,不走水路可惜了。”这个时候就连坚持走旱路的尝百草也觉得说不出的惬意。雨墨很识时务的将琴在林芷兰面前摆好。林芷兰翩然入座,玉指轻抚唱起了《少年游》。 “翩翩一叶扁舟,载不动许多愁。 双肩扛起的是数不尽的忧。 给我一杯酒,喝尽人间愁,喝尽千古曾经的承诺。 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自古风流。 纷纷扰扰只为红颜半点羞。 给我一杯酒,烽火几时休。 喝完这杯一切再从头。 江山仍在,人难依旧。 滚滚黄沙淹去多少少年头。 悲欢是非成败转眼成空, 滔滔江河汹涌淘尽男儿的梦。 曾经海阔天空 昂首莫回头 痴笑轻狂任我潇洒少年游 ……” 两旁商贾渔人纷纷侧目,有些个就直接站在船头抱拳相邀。岸边的多情女子们更是将珠花香囊争先恐后扔了过来,林芷兰拈花一笑,登时引发阵阵尖叫…… 三日风光无限的水路后到达楚州。 “这一路可是出尽了风头。”尝百草乐颠颠的手舞足蹈。 雨墨没好气的白了尝百草一眼,“这算什么,小主子在边塞时那可是十万大军的偶像,将兵们都掰着手指数着日子盼小主子露次脸。‘谁人不识林芷兰,杀尽胡徒也枉然’!小主子的话比军令都管用!” 林芷兰没理会他们,直直凝望着十里长堤,唇角微扬,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思念江三少了。 朝出沙头日正红,晚来云起半江中。就在他们要下船时变天了。 “小主子,我们今天还去见游少爷吗?”雨墨看着越压越低的黑云征询林芷兰意见。 “不去。”林芷兰心里虽然急着见,但是自己亲临楚州已是显得太过主动,再冒雨前去怕会更被江三少看轻了。 雨墨暗舒了口气,回头让厨子张罗晚饭。 尝百草却不乐意,他急着去接小辣椒,看着乌云密布只急的他团团转。 没过多时风雨大作,天昏地暗,船身摇曳,飘摇的如林芷兰无着落的心。忽然门被推开,一个湿漉漉的身影闪进,他大惊,定睛一看竟是尝百草! “大晚上的,吓唬人呢!”林芷兰坐起身来冷喝道。 “嘻嘻。”尝百草笑的一脸讨好,“我只是去打探打探那小子在哪里。” “这种天除了在驿站还能在哪?!难不成冒雨去喝花酒吗!”林芷兰没好气的喝道。 尝百草挠了挠头,满脸堆笑道:“在邀月楼。” 林芷兰登时被噎了口气。顿了顿方冷笑道:“真是好兴致,这种天都挡不着他。” “不是今天去的。”尝百草忙解释。 林芷兰心里咯噔一下。 尝百草忽然意识到事态不对,信誓旦旦的道:“我替你去把那小子教训顿。”边说边匆匆出门。 “回来!”林芷兰忙吼住他。 尝百草急急刹住车,一脸莫名的眨了眨眼睛。 林芷兰一把将他拖回房间,冷冷的摔在地上,“哪都不准去!” 尝百草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闻讯赶来的雨墨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种场景。他只道是尝百草又把主子惹火了,扯着衣领将尝百草拖了出去。 狂风怒吼,暴雨倾盆,仿佛要混沌这个世界。突然林芷兰大笑,尽是自嘲…… 第二十七章 忽然门又被推开,“出去!”林芷兰一个酒杯砸了过去,看到那人一愣,随即抄起酒壶砸了过去。 “夫人怎么了?”江三少将接住的酒杯和酒壶放下,匆匆去抱林芷兰。 “放开我!你给我滚!”林芷兰奋力挣扎着将江三少重重的推开,“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江三少被骂的有些莫名其妙,“我又做错什么了?” 林芷兰冷笑一声,“你没做错什么,是我错了。” 江三少更加莫名,“我一听楚云飞说你到了就急急从驿站赶了过来,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做错了?”(楚云飞是江湖名少侠,因为江三少有恩与他就做了江三少手下。) 听到驿站林芷兰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江三少很好脾气的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甩开。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林芷兰极为厌恶的冷喝道。 江三少很是不悦,却突然明白了过来,顿时觉得欣慰又好笑,“邀月楼那个游斐然不是我。” 林芷兰一怔,虽然起了点疑心却仍旧火气很盛。 “我是钦差,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江三少继续解释。边解释边靠近林芷兰,重新去拉他的手,却又被甩开了。 “少为你眠花宿柳找借口!”林芷兰心里已经有三分相信江三少没去了。 “我真没有,有了你我怎么会再去找别人。”江三少这次壮着胆子将林芷兰抱住了。“实在不信我陪你去邀月楼问问。” “几两银子就搞定的事,你少在这糊弄我!”林芷兰使力的掰江三少的手挣脱不开,于是恨恨的咬了一口。 江三少将他搂的更紧了些,颇感慨的道:“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林芷兰一怔,心里顿时柔软几分,这时他这才注意到江三少瘦了。于是撇了撇嘴嗤笑道:“楚州太守也真是不懂为官之道,竟把堂堂钦差饿瘦了。” “你又被投毒,又坠楼的,我能不瘦吗。”江三少嘴上说的轻松却仍心有余悸。 林芷兰沉默了,他意识到无论如何江三少是关注着自己对自己上心的。但是一瞬的心软之后他又上来了气,冷冷的道:“你若哪天碰了别人,这辈子就休想再动我一根手指头!” “弱水三千我只求你这一杯。”江三少暧昧中透着几分决绝。 “尝百草!”忽然林芷兰对着窗大喊。 一阵乒乒乓乓之后一个白里透红的小脑袋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尝百草缩头缩脑的做了解释,趁着林芷兰发飙之前急急溜了。 原来尝百草只知道江三少叫游斐然,并不知道他什么官职,所以就直接打听游斐然在哪,结果就打听到邀月楼去了。 林芷兰愤愤的坐下,看江三少正笑的一脸得意就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没去邀月楼不代表没嫖,美女太守肯定没给你少准备!” “确实准备了,但是我一个也没碰。”江三少实话实说,随即讨好的道:“我夫人国色天香,仙姿卓然,天下无双,那些庸脂俗粉怎么可能入了我的眼。” 林芷兰白了他一眼,不屑理他。 江三少面露喜色,打横将他抱起。 林芷兰知道他是急色了没忘了提醒“关上窗,插上门。” “不要了……天亮了”,林芷兰搂着江三少的脖子身体高高低低。江三少更快更重的探索。“嗯……”身体被卷入快感的漩涡,林芷兰轻哼一声射了出来。柔嫩紧致的内壁不自禁的收缩,快感从交合处迅速占领全身,终于江三少也被快感颠覆。深深吻了吻林芷兰,江三少搂着他躺在床上,“睡一会儿吧。”不理会门外的吵杂声,两人沉沉睡去。 雨墨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拦住了搅人春梦的尝百草。刚松了口气他见以飒爽英姿的青年男子上了船来忙吼住,“干什么的?” “在下楚云飞,来找侍郎大人的。”青年男子一抱拳微笑着道。 “侍郎大人现在有事,脱不开身,你先回去吧。”雨墨语气冰冷的想把人打发了。 楚云飞哈哈大笑,“雨墨,你倒是个机灵人。” 雨墨一脸诧异:自己这个小角色的名字这么大一帅哥竟然知道! 楚云飞跟在自己家似的,毫无拘束的找椅子坐了。看雨墨表情复杂他就笑了笑,“没事,我不急,可以在这慢慢等。” 雨墨打量了番楚云飞发现他锦衣华服,料定来头不小,所以就没敢硬撵。刚要任由楚云飞就听他很不识趣的道“泡壶茶来”,他登时一肚子气。 楚云飞发现雨墨生气了,却也不理会,继续若无其事的等茶。 雨墨白了楚云飞一眼,不敢得罪,却也不愿忍气吞声,于是装作顺从的泡茶,却从尝百草那里弄了点药加了进去。 楚云飞是老江湖,一眼识破,一口不喝。 雨墨急了,“你这厮,不愿给你泡茶你非要,泡了茶你又不喝!” 楚云飞正闲得无聊,正好拿他打发打发时间。 …… 林芷兰被吵醒了,“外面好像打起来了。” “不用理他们。”江三少把林芷兰搂得更紧了些。 第二十八章 在楚州第五天的时候尝百草再也耐不住了,抓耳挠腮急的不行。 “我这次去了老邪那里还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呢。”林芷兰神平气静的啜了口茶,“你敢说你没跟老邪拿我做交易吗?” 尝百草僵在那里。 雨墨一个冷战,猛的反应过来,逮住尝百草就揍。尝百草忙躲。 “你个死老头,敢拿小主子做交易,看我不杀了你!”雨墨边打边喊。 尝百草被打一下就若无其事的揉一下,嘴里嚷嚷着,“反正老邪毒不死兰兰,他的毒那颗解毒丹都能解。” “你找死!”雨墨更是来了气狠踹几脚。 “真死不了。”尝百草继续若无其事的揉着。 “这里总是这么热闹。”楚云飞笑嘻嘻的走了进来。一起的江三少却阴着一张脸。 “坐吧。”林芷兰瞟了眼他们继续若无其事的喝着茶。 “你可真够淡定的。”楚云飞依旧一副嬉皮笑脸,心里其实挺佩服林芷兰的临危不惧。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林芷兰看了江三少一眼,“况且我又死不了。” 楚云飞大笑,“你真是假才子,真风流!”一旁揍着尝百草的雨墨听到了怒道:“小主子是真才子!” 林芷兰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不会让你去的。”江三少声音不大,却不容拒绝。哪怕真有那种解毒丹他也不会让林芷兰去,只要有一丝危险的可能性他都绝对不会让他去。 林芷兰倒了杯茶递到江三少面前,“尝尝,今年的新茶,味道不错。” 江三少没有接。 林芷兰笑了笑,起身走到船边,望着滔滔江水,微风拂面,被雨洗过的风清新惬意。他笑意加深,淡淡吟来:“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江三少一怔,眉头舒展开,心里却更紧了一分。 江三少没有再阻止林芷兰,因为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林芷兰感觉江三少对自己极致的好,好到仿佛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半夜醒来,睁开眼睛果然发现江三少正无限眷恋的凝视着自己,他笑了笑,“老邪拿自己女儿宝贝的紧,既然我肯去他就能放人,那不是说明他也把我当宝贝吗?” 江三少沉默了很久方道了句“你必须好好活着回来”。 “怎么说的跟我要去赴死似的。”林芷兰强装轻松的笑笑,“才从边塞回来,大宁的好风光我都还没能看到,怎么舍得死?” 江三少眼神凝重嘴唇紧抿沉默着。 林芷兰见江三少终是放不下心来,于是脑筋一转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既然那么担心我会死,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个要求?” “你说。” “能不能让我上你一次?”林芷兰一脸期待。江三少大男子主义极重,他就是要惹爆他。 “……”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林芷兰趁着江三少沉默之际骑到他身上麻利的解他衣服,上衣还没解开就被翻到床上,他忙抱怨,“你个小气……”,话还没说完就被江三少吻住。 江三少只吻到林芷兰几近窒息才饶了他,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些。看着怀中喘息着的可人儿他忽然明白过来,顿感欣慰又无奈,心里爱恋更多了分,俯身再次吻上,“你个小妖精” 林芷兰眼角弯出一弧笑意,主动的回应了江三少的吻。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纵然是死也知足了。 林芷兰是在江三少返京时启程的。茫茫沧海,粼粼波光中十指相扣。他微笑着,“早就听说你院子里有几株梅,暖壶花雕,等我陪你一起赏。” 江三少点了点头,毅然转身。 林芷兰静静的凝视着他,直到他的船走远。他凄然一笑,“我们约定好了。” 一边的雨墨抬着衣袖不断的抹泪。尝百草羞怯万分,早就躲到角落里去了。 “翩翩一叶扁舟,载不动许多愁。 双肩扛起的是数不尽的忧。 给我一杯酒,喝尽人间愁,喝尽千古曾经的承诺。 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自古风流。 纷纷扰扰只为红颜半点羞。 给我一杯酒,烽火几时休。 喝完这杯一切再从头。 江山仍在,人难依旧。 滚滚黄沙淹去多少少年头。 悲欢是非成败转眼成空, 滔滔江河汹涌淘尽男儿的梦 曾经海阔天空 昂首莫回头 痴笑轻狂任我潇洒少年游 江湖路路难走 儿女情情难求 风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后 给我一杯酒点滴心中留 若是有缘他日再相逢” 若是有缘他日再相逢。 第二十九章 “要下雨了,小主子快回房吧。”雨墨催促着舱外品茗的林芷兰。时值江南的梅雨季节,这才晴了半日就又要下雨。 林芷兰刚要起身就瞟见旁边船头站著名似曾相识的男子,仔细一看竟是游斐然。他心头一动。见游斐然也发现了自己于是抱拳打了个招呼,谁知游斐然竟然直接跳了过来。他怔了怔笑道:“恩公这是来讨酒吃吗?” 游斐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使得吗?” “求之不得。”林芷兰一笑,他正愁没人解闷呢,“里面请。” 雨墨一看来了个能亮瞎人眼的帅哥忙殷勤的去端酒泡茶。 “敢问兄台大名。”林芷兰前两次都没来得及问游斐然名字他就走了。 游斐然意味深长的盯着林芷兰朱唇轻启:“游斐然。” 林芷兰和雨墨同时一怔。 “你就是在邀月楼那个游斐然?”雨墨没能管住自己的嘴,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长成这样去妓院,明摆着占不到便宜反被嫖! 游斐然哈哈一笑,很不以为意的道:“自古英雄多好色,人不风流枉少年。你说呢林公子?” 原本游斐然说的不错,但是林芷兰就是对他厌恶了分。于是不冷不热的应道:“游公子倜傥风流,林某自愧不如。” 游斐然眼睛闪了下,眉宇间笑意更浓了几分。他当下自责一番罚酒之后转化话题。 一壶酒尽雨却更大了分。下雨天留客,好在林芷兰发现游斐然除了生性不羁之外倒是个博学多才之人,也就乐意跟他多聊聊。眼见时间不早就打发雨墨去招呼晚饭。他刚要取杯却被游斐然按住,炙热的温度灼的他手一颤。微微抬头迎上的是一双暗涛汹涌的眸子,他心跳猛的漏了一拍,就在这时听到一声温柔到灵魂都被魅惑的“不要再喝了”,他的心魂差点沦陷。 游斐然见林芷兰眼神有些躲闪不但没收回手,反而将他的手握住。 林芷兰一个激灵,忙抽回自己的手。酒杯歪倒酒洒到自己身上。游斐然见状忙掏出手帕给他擦。 “我自己擦就……”林芷兰话未说完忽然被游斐然吻住。他错愕的愣在那里。 蓄积了半年的相思伴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喷薄涌出,冲塌了心防,淹没了理智,游斐然紧紧的拥着他,热烈的纠缠吮吻,恣意的掠夺他的口津。 林芷兰猛的回过神来,狠狠的推开他,“啪”的就是一记耳光。 游斐然一愣,眼神如退潮般黯淡下去。他低低的道了声“抱歉”后推开门消失在雨帘中…… 端着饭菜进来的雨墨见林芷兰面无表情的呆呆立在那里诧异的道:“游公子走了?” 林芷兰不理会转身回房间。 “小主子不吃晚饭吗?”雨墨喊了声见林芷兰不理会更加诧异,“到底怎么了?” 那个吻像颗石子搅乱了静如止水的心,林芷兰觉得自己的心增加了丝生机的同时更添了分污浊。 烛影摇曳,明明灭灭,终于在天泛鱼白的时候“噗”的一声熄灭。林芷兰坐起身来,揉了揉一夜未合的眼睛,“我们今天走旱路。” 端着早饭的雨墨一愣。 林芷兰不理会他,拿起早饭就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雨墨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一句话。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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