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本文在剧情上系《低级的造物》的后续,主要讲小狼闹离婚不成的混乱故事。埃德加、罗杰和一些动物配角会出现。 更新不定,更新过程中可能会修改。如有修改,会在“作者有话说”中提示。 新读者阅读本文前请先阅读《低级的造物》以免造成沟通不畅。本文中两对CP各有独立故事,请在作者专栏内寻找。 内容标签:强强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艾德里安·戴维斯,莱因哈特·克莱斯特 ┃ 配角:埃德加·迦马卡里耶夫,罗杰·雷芬斯塔尔,内森·希尔维斯特里 ┃其它:宅,智商堪忧,噩梦,别扭 第1章:初始化:克莱斯特的脸书日志 雨水落在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阴暗的天色不均匀地涂在一草一木上,透过天窗似的空白映进我的眼睛。 上校光着脚蹲在阳台上,往充满雾气的玻璃上抹了几下,涂出一块大大的空白。 我整体还是正常的,除了脑子不正常,我一直没意识到,直到有天我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我发誓从来没起过自杀的念头,我对死亡的渴望是以另一种更积极的方式表达的,那就是职业。但当时,身体确实那么做了,就好像它和脑子是分离的,相互不接受指令,看起来是什么类似“身不由己”的症状。 好在有个兄弟在旁边,他知道我的底细。而且高高兴兴喝酒的时候嘛,拿把枪出来总不恰当。他把枪抢去了,我留了条小命。按常理,我不太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但它第二次发生时,身边可没有人了。相应的,难得地幸运了一把,子弹只擦过了额头,我没死,流了满脸的血。 现在我能很平静地说,‘流了满脸的血’,当时什么样子真说不出口。除去职业特性,对任何人来说,脑子和身体失去联系都很可怕。我就立刻给上校挂了电话,他赶在我再次把自己弄死之前回来了。我们正常的时候还是有点婚姻义务要尽。虽然肢体不听使唤,但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哪怕表达不出,上校也会明白。 都这样了,只好去看医生。病症的学名记不住了,我只知道治疗需要很长时间。那好吧,反正没有任务可做,还有些存款,除去治疗的费用,一年半载不干活也不会饿死。上校带我回了基地,定期接送医生出入。我进入了一段漫长的、冬眠似的蛰伏时期……基地从缅甸迁到了加拿大,气候有所变化,起码是在个文明世界了。上校制订了完善的制度,手下有不少能人,投资方向也逐渐变得体面了。总之现在过得还可以,名声大噪谈不上,风光倒是有那么些。 除去重要的会面,上校很少离开基地。一半是因为我,现在我能坦然地说出这些在过去难以启齿的事,不是出自爱和责任的缘故,他有他自己的恐惧,这让他更像人,而不是精于战略的机器;另一半是因为疲倦,真的累,我们都不再是小伙子了,没有热情去拼啦,更多的是算计……” 上校回到了床边。 “不睡了,莱因哈特?” “哦,不,我吃完药就睡了,睡到现在。” “两个小时了,有没有不舒服?” “我很好,就是想继续躺着。” 上校蹬了拖鞋爬上床,寒气包着他的脸和手,他整个人凑上来,被窝里先是凉了一会,又慢慢变热。 “医生下周二会来,你有什么安排吗?”他问我。 “没有。” “需要的东西我安排人手去置办了,包括你亚马逊网站心愿单里的游戏和零件。” “谢谢啦……” “你都学会说‘谢谢’了,太可怕啦。” 他露出顽皮的笑容。 “快滚吧。” “你最近的锻炼时间少了很多。” 上校调转话头。 “是的,我不想动弹……算了,还是说说siphon怎么办吧。” “他们的行踪非常稳定,你痊愈之前我会派人监视他们。” “嗯……” “你需要休息。没事的时候躺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活过来了就运动一下,常规的,非训练式的。” “好……” “哦我操,别这么乖,我招架不住。” “滚……” “换一句。” “吃屎去。” “这还差不多。你赶紧好起来吧,不然我会觉得养了一只哈士奇。可你本来是个小野狼。” “我能揍您吗,先生?” “来吧来吧。” 当然,我没打他,因为笑得太厉害。 “我真希望一直如此,”他就趁机在被窝里踩我脚。 我往后挪了挪,上校就趁机扑过来,好像一只缺肉吃的动物。 “‘一直如此’什么,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这个状态,你乖乖地呆着,乖乖地呆在我旁边。” “我就是病着,不然非把你的脑浆敲出来。” “随时欢迎。好了,别闹。你没有今后的打算吗?” 规划人生?我从来就不擅长这个,生活这种东西,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这也是我选择这个职业的原因。事实上我做得相当不错——活到现在,就算做得不错了。 “是时候歇息歇息,跑到幕后挣点中介钱,别再亲自上阵折腾了。” “我有这个想法,但现在还早。” “什么时候算晚?” “管得真宽,我又怎么招你了。” “你没有,我只是担心。” “几年前我就宣布和你撇清关系了,你怕什么?” “别提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回忆起后悔的味道。” “啊哈,你也怕这个。听着,我不是指望回忆活着的那种人,但支持我这副破烂的躯壳的动力,依然是少年时期残存的东西。哦,觉不出前面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那没关系。我已经违背自己的本性活到现在并活得很好,不在乎再继续磨蹭到将来。” 不过本性依然在我心中某个地方嚎叫,我想这是致病的原因。 “本性,我知道你的本性是什么,”他说。 “我也知道你的。” 第二章:初始化:克莱斯特的脸书日志 事情办完,我也反应过来了,好一个吃了吐!头几天还让我在窝里躺着,现在又敲敲打打的叫我去抓siphon给他!他以为siphon是什么?蝌蚪?野狗?拿个塑料袋一装就能随便送人?简直没有智商! 所以我决定不给他,一方面是不爽,老板在剥削我这种事上很在行,我被坑了太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另一方面,小鳄鱼可能是史上武力值最高的siphon了,得看看才行。 说到小鳄鱼,很奇怪,这家伙的技能点是怎么修的?古斯塔夫大帝是一国之君,外交军事比较强悍还说得通;苏珊娜以前是裁缝,搞了几百年的剪裁,当代继续做服装设计,也没什么问题——她的设计在美国那边吃香得很呢;老狞猫主业是军医,几十年后机缘巧合成了生物科学家,创造了巨大的利润,羡慕死啦;唯独这个蠢货,用当代中国人的话说就是“纯屌丝一个”……哎呀好吧我就是嫉妒他,这是个曾经有名分的家伙,嗬嗬操。 我给他打了电话,叫他去劳芙接茱莉雅。我的几个下属在那里看着她,没想到吧,我也有跟班小弟。小鳄鱼得履行契约为我做事,我一点都不怕他跑路。 老板知道我的行动:和老狞猫联系、支援小鳄鱼去南极。他对此事一直处在默许的状态中,应该是奥尔让他不太爽,钱给得慢啦,态度恶劣啊什么的。或者是另有一盘大棋,揣测他的意图没什么用,顺其自然吧。 到这个地步我就不再联系奥尔了,也不想找新的买主。Siphon是我应得的遗产,除了我,谁也无权夺走它。我这么说可不代表要对小鳄鱼做什么啊,他是个有本事的下属,仅此而已。我也想不出能做什么,刷白金奖杯?看他那个学都学不会的蠢相。还不如去找老狞猫——真正的熟练工,世界级高手,哼。 我要考虑的是如何使用这个活的遗产。嗯,先前教训奥尔的方案太冒险,毕竟牵涉到一笔天文数字的款项,还没决定是否真要去做。我最近很没精神,偶尔熬个夜打打游戏,到两点就头痛欲裂了,再想疯也没劲儿了。所以呢,如果做,这就是最后一回,玩把大的。 但是现在我还在老板的基地里,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哎呀,算起来也是我曾经呆过的地方。有些地方一旦离开,再回来就没人给好脸色了,这里就是,苛刻的老板总有心胸狭窄的员工。 昨天晚上我抠脚的时候,老板闯进来非逼我看了段视频。视频内容有如恐怖片:一个穿黑衣牛仔裤的女孩子被捆住扔在地铁轨道上,从她扭动的姿势来看估计嘴也被封了。对面的列车即将出发,反向的列车——也就是女孩所在的轨道——马上就要进站了。以我的职业习惯,这是常规的“意外”,收尾工作的一种。 在列车即将入站的前几秒,一只老虎急速越过人群奔下月台,叼起女孩向前奔去,紧贴着另一边列车的车尾跃上对面的月台,真是千钧一发。视频中先是列车的声音,然后是尖叫和充满敬佩、神奇和不可置信的呼声。 我太知道这是出了乱子,因为被揍了。老板说,奥尔知道我把小鳄鱼的女儿藏在劳芙,就带人弄走了她,想威胁老狞猫和小鳄鱼就范。那两个糙爷们我不管,我想的是别的事。 我记得安娜,她是老狞猫制造出来的小东西,执着地要报复她的创造者。但是她已经死了,变数太大,我只帮了很少的忙。哦不,我把她推进了死亡。我早该知道成体siphon可以杀死安娜这种基因工程产物,不该走漏风声让她联系上奥尔。而且,而且小鳄鱼当时完全奈何不了任何人,我不该躲开。那天我嗑药了没有?不,清醒得很。 安娜把茱莉雅送来的,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我就把茱莉雅留下了。没考虑到奥尔会这么做。 老板决定让siphon和奥尔纠缠一段时间,我们观望。但是他提出了一个很贱的问题: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安娜和老狞猫,你会帮哪一个? 当然,我会帮小姑娘的。奖杯这个东西,可以hack,再不济去买,淘宝网上有代打的。世界级玩家,也会有的。我自己都玩了这么多年,是否搭伴已经无所谓了。但是那么特殊的小女孩就再没有第二个了。 暂时写到这,愿战神奎托斯与诸索狗同在。 回复: 1楼(帝都赤脚医生在莫斯科_专业治疗德棍索狗):博主写得一手好YY,记得多喝水。 作者回复:呵呵,我去洗澡了。 第3章:初始化:克莱斯特的脸书日志 小鳄鱼和老狞猫的反馈在意料之中,小鳄鱼要把奥尔挫骨扬灰,没等我有所行动,他已经查到了奥尔藏身在底特律,我联系到他的时候他刚到纽约准备转机——神一般的执行力啊。老狞猫则忙于制药公司的重建事务,给了小鳄鱼资金和物资就撒手不管了,这个“撒手不管”意味深长:他们可能只想出口气,钱就另算。 总之我的推测没错,奥尔把事情做绝了,没有什么缓和余地,起码对siphon是这样。这件事上我和他们立场相同。至于老板,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准备干什么。大生意每一步背后都有想不到的麻烦,但是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遭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如果他不谈,我就继续做。 至于去不去底特律,是个麻烦事。去了,小鳄鱼未必领我的情;不去的话,如果他在那里再死一次,忘记我对他做过的丧良事情,就再好不过了。虽然这件事刚开始,但我觉得很放松,有点早,倒不坏。 今天先写到这,愿战神奎托斯与诸索狗同在。 回复: 1楼(帝都赤脚医生在莫斯科_专业治疗德棍索狗):博主今儿怎么没抠脚? 作者回复:脚放在家里了。 2楼(家有萌喵阿廖沙):博主黑我!求底特律当地风景明信片实寄。 作者回复:底特律邮局倒闭了。晚上联刺客信条吗,我还差个网战奖杯就白金了。 家有萌喵阿廖沙:兄弟会还是3啊? 作者回复:3代啊,别告诉我你没买啊?! 家有萌喵阿廖沙:还真没买,惨! 作者回复:快去买! 家有萌喵阿廖沙:不,下个月忍龙3加强版就出了。 第 4 章 晚间的实验室冷清极了,埃德加把样品倒进仪器,扭了扭疲惫的脖子开始计时。检测这组样品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于是他坐到电脑前,登陆汤不热刷图,并给长期交换明信片的几个笔友留言。 没多久,人工智能发出机械的声音:“迦马卡里耶夫先生,有一条私密视频邀请。” 埃德加检查了员工工作进度监控,这个科室的工作人员已全部下班,他看了看邀请人姓名,便接通了视频。 “罗杰,你好吗?” “是我……还可以,你和小猫怎么样?” “好得很,阿廖沙瘦了一公斤,可喜可贺。” “别把它饿坏了……我现在的状况是,”屏幕上的罗杰擦了擦额头,“底特律几乎不能侵入……有如切尔诺贝利,到处是严重损坏的房屋,黑人黑帮,没有政府人员,找个能讲话的人都难。” “戴维斯上校不帮你的忙?” “戴维斯上校?他们在美国政府那里有把柄,不会来的。” “那你有没有基础的,调查方向?”埃德加翘起腿,“基本方案?” “这里是黑人社区,我需要一个地陪。他们顽固得打紧,我试过很多办法,收效甚微。” “小孩子?” “我试过了,美金、大麻。只套到一点消息:奥尔和当地的黑帮头子是兄弟。只有这条消息,那个孩子消失不见了。再向其他人打听就,没有其他人了。我遭到了袭击,不是很严重,并非好兆头。” “没有‘陌生人’在那里?” “你指克莱斯特?他不在,我也没法确认他们是否还有联系。” “哎呀,底特律听着像邪教聚集地啊,这算是一个缺口。可我建议你先回来。” “为什么?” “毫无办法就得先回来,别浪费精力。知道这件事的不光是我们,还有克莱斯特,别让那个狂人管太多。” “总会有机会。” “等什么机会啊,我摸摸你,”埃德加放缓语气,伸手触了触摄像头,“摸摸。” 罗杰放松了表情,眨了眨眼睛。 “罗杰,想想现在我们做到的:从南极死里逃生,从德国救回茱莉雅并把她安顿到她妈妈那儿,整顿资产。目前为止我们仍在忙乱之中,无论对奥尔还是克莱斯特都有利。如果你改变目标要杀克莱斯特,很难,你要先去加拿大确定他在哪里,而那边的雇佣兵估计都见过你——的照片,风声跑得比你快。反之,他要召你去,只需要画个五角星、洒点乌鸦血开坛做法。太不公平啦。” “克莱斯特就算了。但是奥尔这个混账……我不甘心,既然确定他在底特律,不能就这么让他跑了。” “我知道你想得到,最粗鲁的办法。哎呀,可是你算算这笔账,恶心的仇恨和美好的回忆比起来,哪个更值得?”埃德加给触屏手机解锁,调出手机相册里的猫照片,“看,阿廖沙是不是苗条了?它如果不是个阉猫,现在的季节都能出去叫春啦!” 罗杰沮丧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用变了调的声音说: “等我回去把它喂肥……” “哦对了,你得去菲律宾把剩下的实验体销毁。你现在的状况能去吗?” “我想可以。” “那好的,我会为你联系当地负责人,如果有时间我也去,定下来再和你联系。” “有人来了,再见,埃德。” “爱你,罗杰。” 克莱斯特关掉监听器,拨通艾德里安的保密线路。 “是我。你的计划流产了,雷芬斯塔尔确实去了底特律,但迦马卡里耶夫心疼孩子,让这个什么事都没办成的废物赶紧回英国。怎么做?” “你没听差?雷芬斯塔尔真那么听劝?” “迦马卡里耶夫猜到了你想做什么,”克莱斯特空着的手拿起一支钢笔转了起来,“但是依我的判断,他得保住雷芬斯塔尔为先,因为离他完全变态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很重要,他们得躲着我。” “你说的并非毫无道理。不过,如果迦马卡里耶夫出于保护雷芬斯塔尔的目的,开始就不该让他去底特律。” “也许吧……” “比起他们的想法,我更想知道你的计划。” “别这样,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人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你的目的是什么?”艾德里安直截了当地问。 “跟着乱,”克莱斯特笑嘻嘻地说,“找乐子。” “少撒谎,”艾德里安的声音沉稳而自信,“迦马卡里耶夫让雷芬斯塔尔去菲律宾处理什么实验体。” “你玩我?!既然你他妈的自己在监视整个进程,还叫我管什么?” “放轻松,”艾德里安并没有因为他的强词夺理而发怒,“那些实验体是什么?” 克莱斯特一把摔了钢笔,蓝色钢笔断成四节,墨水洒在地上。考虑到可能招致的后果,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回答了: “迦马卡里耶夫制造出来的一级siphon,他们对基因产物制定了分级。” “细节。” “缺陷产品是三级产物,它们缺乏正常人意识,相当于身强体壮的女性脑瘫儿;安娜属于二级产物,天生武力彪悍,看起来像二十岁左右的普通女孩,情商比外表低一点,可以培养,还有,不孕;菲律宾工厂的那些是一级产物,没有相应的数据,质量应该挺好的。” “据我所知,那些是很特别的,‘产物’?” “你派谁监听我和安娜的会面?” “一个局内人。” “至于吗?”克莱斯特终于发了火,“我最近可没惹你。” “你当然没有对不起我,我仅和‘局内人’聊了聊,他在我得知这些事之前采取的行动,是私人行动。” “你说什么?到底是谁?” “我亲爱的小动物,”艾德里安的声音中充满了遗憾,“想想,有什么人知道大部分事情,从你的娘家到迦马卡里耶夫,从迦马卡里耶夫到安娜,无所不知,无所不在,而又对你恨之入骨呢?” “哦,你说那个名字都要别人帮他取的蠢货……” 这时克莱斯特的表现终于像正常人了——吃了屎的正常人。他像疯狗一样大喊大叫:“你睡了他,是不是?!是不是?!” 艾德里安把听筒放到一边,拿起桌上的几份文件审阅起来,确认合乎规范后签上了名字。当他再次拿起听筒,克莱斯特那一长窜不堪入耳的脏话也到了尾声。真是太脏了啊,所有德语国家最下作的臭流氓听到都要落荒而逃,艾德里安想着。 “我没有,我的尾巴只为你的屁股效劳。” “滚!” “并非所有事情都要靠姘来办,”艾德里安冷静而温柔地回答,“雷芬斯塔尔还保留着些许军人做派,我许诺把核弹的问题解决,还他个清白。只是说说,他现在有英国国籍,完全没必要也没有意图去考虑陈芝麻烂谷子,所以,没有解决任何实际问题。” “等等,你把我卖了?” “只讲了一部分足够引起他兴趣、并混淆视听的小插曲,他并不知道我们的确切关系。” 艾德里安没有放下听筒,可能是刚才骂得词穷了,克莱斯特这回只采用了Penner,Arschloch,Zicke,Arschmade,Fotze,Hure,Scheisskerl,Drecksou一系列常规词汇。 “下午三点到起居室来,我会详细地向你解释,直到你愚蠢的小脑瓜理解为止。” “好得很,我杀了你!” 艾德里安满意地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摔打,紧接着是挂断的忙音。他扣下听筒,整理了衬衫和外衣,拿起文件从容地走出门去。 第 5 章 克莱斯特按时到了起居室,艾德里安已经倒好了咖啡,见他没有佩枪,心生愉快。 “亲爱的,坐吧。” 克莱斯特没理他,自顾站到旁边的沙发后面,双手撑在沙发背上。 “我确实隐瞒了部分我认为没有必要汇报的事情,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想干什么?钱怎么办?”克莱斯特先发制人提出了问题,“能不能把整个事情的进程告诉我?” “先喝点饮料,亲爱的,”艾德里安做出“请”的手势,“你要先放松,会有让你兴奋的消息。” 克莱斯特不耐烦地砸了几下沙发,翻越沙发背坐了下来,迅速端起杯子啜饮一口。 “快说。” “现在我用简单的程序化方法向你解释整个问题。一开始,双方都做了两手准备,”艾德里安在空气中徒手画出一张图表的主题,向左引出两个气泡示意,“我们的计划是——” “是你的计划,”克莱斯特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 “我们的计划是,只把迦马卡里耶夫提供给买家,留着雷芬斯塔尔确保不会节外生枝;或者让买家明白,成年siphon并非可捕捉的牲畜,而是可敬畏的神灵,但是我们可以提供雷芬斯塔尔这个小添头作为替代。根据买家的热衷程度,价格可以商量。” “这账算得,你怎么不去贩黑奴呢?”克莱斯特嘲讽地说。 “那还不如开采钻石,”艾德里安在主题右侧引出两个气泡,继续说道,“我们来推测一下买家的想法。起初,买家在仅知道有一只成体siphon的情况下,开出了诱人的价格。尔后,你告诉他还有一只幼体,而且你可以控制它。” “我可真没告诉奥尔,”克莱斯特露出委屈的表情。 “基于买家对siphon的了解程度和与你父亲的交情,了解这一点不足为奇。我假设只有前半句成立。这样一来,有两只siphon,哪怕一只还没成年,单独处理,每只的价格都要打折扣。出于对风险的考虑,我们接受了这个折扣,买家也履行了承诺,带走了迦马卡里耶夫,但是被他逃脱了。由于上一笔交易建立的信任,我们接受了他的要求。” “这么说他给你钱了?” “奥尔知道迦马卡里耶夫从南极逃脱,”艾德里安回避了克莱斯特的问题,“也知道是雷芬斯塔尔去救的他,却不知道是你提供的飞机。现在买家改变了想法,既然强有力的成年siphon不听他的,他就退而求其次,顺从的幼体也在考虑范围之内,附加的只是短暂的时间问题。没想到的是,你,你先下手,瞒着我们绑架了那位小小的‘人间神灵’。所以你先前猜错了,告诉我这些事的不是鳄鱼雷芬斯塔尔,顺便说一下,哪怕是写快餐文学,你的笔法都烂透了,有如幼齿语言,真心为你写下的那些英文字符感到羞耻。” “你要气死我才满意?” “调剂生活。” “奥尔太抠门,”克莱斯特闷闷地说,“他要早点给两个小钱,早给他了。” “你忽略了随之而来的问题。” “什么?” “奥尔没和你联系?” “是我不理他,凭什么我新养的小鳄鱼就得卖给他,我不乐意。” “好个‘不乐意’!”艾德里安赞同地与对方击了一掌。 “早知道就说‘老子不依’啦。” “回到问题上来,鳄鱼在哪里?” “在底特律的河马群里玩着呢,到底什么问题啊。” “鳄鱼不能离开饲养员存活,siphon也不会听从骑士之外的命令。” “哦……买一送一,大减价。我能卖多少钱,精打细算的老犹太奴隶贩子?” “无价,”艾德里安本想借题发挥讲几句情话,看到克莱斯特诡异的表情只好作罢。 “那他要怎么样?” “谈了很久,直到今天上午。” “发生了什么?” “无法达成一致。在你进屋之前我得到了新的消息,奥尔和两支雇佣兵部队取得了联系,用意不言自明。” “哇,我也是个香饽饽,”克莱斯特乐呵呵地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光。 “那是什么?” “好吃的。” “小面包莱因哈特。” “在你这就不好吃了,话说,你想怎么办?” “应战,”艾德里安掏出烟,递给克莱斯特一支,“我开始准备了,还不清楚奥尔联系的是哪两支部队,需要时间调查。总之,你先在我身边安静一阵子。” “一阵子是多久?” “有事要办?”艾德里安为对方点燃香烟。 “我呆不住。我有个想法,”克莱斯特眨了眨眼,“你还记得吗,起初奥尔开了天价,你不信,查完信用资产之后,还变着法的要验现钱,支使谁去的我忘了。反正奥尔发家得早,有的是钱,还有钻石黄金什么的。我们可以先和他们闹一阵子,等到小鳄鱼长大,不到半个月了,很快的。到时我们就说打不下去,假装同意他的要求。但是你帮我和奥尔谈一个条件:无论什么理由,让小鳄鱼去看看他的金库。奥尔肯定会和我们一起去的,我让小鳄鱼把他们都杀光。准备几架货机,把钱拿走,到瑞士洗掉。” 艾德里安弹了弹烟灰,未置可否。 “他也没付清全款,这样做最多就算黑吃黑,”克莱斯特兴奋地说,“干他个狗娘养的。” 钱,又是钱啊。 “我看过你从伦敦带回来的资料,雷芬斯塔尔确实有潜力应付极端的战斗,也受到过相应的训练。但和他的履历结合起来考虑,就不那么可靠。我们需要有实战经验的士兵。” “经验不是问题。他对战斗的记忆能力很强,给他看8倍速的纪录片就行。” “不可思议……” “就这样的!” “好吧,”艾德里安张开双手倚在沙发靠背上,“处理完奥尔之后,你还想叫他来杀我吗?” “是啊,你得天天洗澡,慢慢等着。” 第 6 章 菲律宾的炎热有点恼人,埃德加在飞机上就感到不适,时差和气候的因素占一半,热带和他气场不合又占一半。来接他的罗杰也没显得有多精神,脚步飘忽,活像一个刚做了十小时手术才离开手术台的外科医生。离旱季结束还有一个月,不免会让人烦闷。 他们被安置在高级外籍员工宿舍。两人沉默地收拾东西、调低空调的温度、洗澡,在喝完一扎冰凉的啤酒之后,终于微微呈现出活过来的态势。他们搂在一起耳鬓厮磨了好一会,直到罗杰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咕噜声。 “饿啦?”埃德加爬了起来。 “别说饿,我都快没知觉了,”罗杰依旧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头次来这么热的地方,太不舒服,只想快点入睡。亲我一下,埃德。” 埃德加刚要去吻他身边这位可怜的先生,窗户上传来轻微的声音。他们向外望去,一只三花猫坐在窗台外,抬起前爪敲打着窗户。 “这是个妈妈猫,”埃德加一眼就看到它胖胖的腹部,“不喂喂它吗?” “我没带食品。” “好吧,让它去别处。” 埃德加对窗户喵了几声,三花猫望了他一会就离开了,浅色的尾巴转出迷人的弧度。 “为什么和你一起出门总会碰见猫?”罗杰揉了揉眼睛。 “这话可不是你说的。猫都是冲你来的。只要你在家,阿廖沙总不理我。” “怎么会,你骗我。” “哼,你这个猫薄荷。” 埃德加说着拧了拧罗杰的鼻子,罗杰疲倦地笑了笑,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埃德加给PSV插上电源,带上手机和钱包出了门。他刚一锁上门,手机就响了。 “您好啊。” “您好,说好了请您吃饭,”克莱斯特愉快地答道,“我正在接您的路上,再拐一个路口就到了。” “我没拿UMVC3的卡带啊。” “别这样,我连PSV都没拿。” “咱们就这么去吃饭?” “那还怎样?我可不知道马尼拉哪有卖游戏机的。” “总不能为吃顿饭现买一台游戏机吧?”埃德加咕哝道,“就这么定了,到时再见。” “再见。” 埃德加下了楼,克莱斯特从车内招了招手。 “您好啊,雷芬斯塔尔先生呢?” “您好。他受不了这个气候,喝了点水就不出来了,这会儿应该在和猫睡觉呢。” “您带了阿廖沙?” 克莱斯特打开车门,车内另有一名雇佣兵和一名司机。 “不是阿廖沙,是厂房里的小猫。” 埃德加钻进车里,燥热的空气因车内空调缓和了不少。车子发动了,驶向热闹的街区。 “你老板有什么事找我?”埃德加问。 “奥尔找我们要你的男性实验体,”克莱斯特看了看表,“哪有这种东西啊?” 埃德加意外地咧开嘴角,问:“他怎么知道的?” “真有?” “他要这个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他真的很想要这个东西,太想要了,所以派了别的雇佣兵来对付我们。” “你老板摆不平同行?” “不是摆不摆平的问题,我们欠那个同行一个情,现在施展不开手脚。” “怎样的人情?” 克莱斯特的目光移向别处,五官纠结成一团。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埃德加张开双手,“我们得坦诚。” 克莱斯特低头犹豫了好一会,还是避开了话题。 “先说你能不能把实验体给我们吧,钱好商量。” “看得出你和你老板不是一条心,这个事我和他谈,”埃德加见状也回绝了,“为了不损害我们的友谊。” “啊,好吧,”克莱斯特弓下身,叠起手臂压了压脑袋,试图再套出点消息来,“雷芬斯塔尔先生怎么了?” “他就是娇贵,受不了气候变化,热的冷的都不行,以前我领他去俄罗斯的时候也这样。才零下十度,就差没把毛毯穿上了,呆了三天就嚷嚷着要回家。” “你可别提俄罗斯了,”克莱斯特一下坐直,“零下三十度都有人叼着雪糕光腚上街。” “我没见过。” “你肯定能。” “我当然能,可没这个必要。你太弱了。” “别用siphon的标准看人!” “就算是人你也弱爆了,”埃德加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你父亲和我说你二十来岁的时候在莫斯科鬼混。” “哪有,”克莱斯特的表情变得尴尬极了。 “不然你怎么会知道零下三十度都有人光屁股上街?” “封号。” “哈哈哈,他还说了个你过马路的事。” “这老不死的什么都说啊,”克莱斯特瘪瘪着嘴,笑容已经一点都没了。 “你去买东西,正好是化雪的季节,你一个傻乎乎的外乡人,过马路的时候就陷雪堆里了,都拔不出腿来。还好你姐姐在旁边,把你拔出来拿回家。拔萝卜、扛原木。” “哈哈,要是真有这事那就是大新闻啦。不过我没姐姐,你记错了吧。” “我怎么可能记错?!”埃德加乐呵呵地拍了拍腿,“你们德国人在这种事儿上,称得上生冷不忌。” “我真的没姐姐啊,倒是有几个妹妹,我在我爷爷这边是老三,在外公那边是老二。” “可不是你家族谱上的姐姐啊,你爸也是处处留情的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我真不知道,”克莱斯特的声音逐渐变低,“你记得那个姐姐叫什么吗?” “奥尔加,多好听的名字,肯定是个美人。” “是个美人,一个爱玩英式橄榄球和DOTA的美人。” “你看,还是有这种好笑又想不起来的事儿吧?” 克莱斯特没再说话,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抬起手揉揉眼睛,把脸转向窗外。 “K公爵,你还好吧?”前面副驾驶座上的年轻雇佣兵问。 “有点顶不住,办完事我们就去吸粉。” “好的,”年轻的雇佣兵傻乎乎地答应了。 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司机则露出一丝疑虑。 灯光把夜晚照得通明,食客的声音混杂着海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艾德里安仔细地翻阅著名片夹,先取出几张调换了顺序,又取出一张放到空着的最后一页,最后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在siphon的原则问题上,他没有信心说服它们;更何况和俄国人喝酒,太冒险了。 第 7 章 把埃德加送到谈判的酒店房间后,克莱斯特就离开了。艾德里安没有刻意要求他参与会谈,他就认为自己出场是不必要的。这个时候雇佣兵们纷纷安插在酒店附近,保持艾德里安和埃德加的谈判不被打扰。克莱斯特想找个打牌的人都没有,只好随年轻的雇佣兵内森呆在保安监控室里。 内森希尔维斯特里原本是维基解密美国分部的程序员,由于黑进美国军方内网窃取资料而险遭逮捕,二十岁出头就走上了和朱利安阿桑奇类似的流亡道路。流亡,这点倒和克莱斯特很像。 比起维基解密的公开和揭露,内森更喜欢黑吃黑,他觉得那是更适合丛林法则的方式,更帅气——你指望个二十岁、喜欢漫威英雄“惩罚者”的美国青年什么?于是内森在二十岁的黄金岁月,藏身瑞典的防空洞里,对着电脑和咖啡过着日子。那时是2011年,正是克莱斯特刚离开艾德里安,开始自立门户的时候。 在一次横跨瑞典、乌克兰和俄罗斯的大型合作任务中,克莱斯特通过几名老牌黑客认识了内森,没多久就把他从维基解密骗了出来。虽然内森本身性格有缺陷,但在结识怪人这方面,克莱斯特倒对得起群居野兽的爱称。他的圈子里就多是愤世嫉俗的极客和难以捉摸的杀手,所谓人以群分。相比之下,艾德里安只重用精英,因为他有拣选的实力。 内森早已链接并调试好摄像头和通讯设备,左上方屏幕中的埃德加进入房门,又在另一个屏幕中出现。 “听听他们讲了什么?”内森问,准备锁定屏幕和配套的音频。 “不,没有必要,”克莱斯特拒绝了,拉过另一把椅子垫起腿,“盯准捣乱的人就够了。” “什么,你说‘捣乱的’?难道传言是真的?”内森侧过身体,“奥尔他请的人是C.L?” “嗯。” “哇……那可真是……” “别装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你还在念中学,你知道个屁。” “他今天会来?” “如果知道他哪天会来,还费力布置这么多安保干什么?”克莱斯特刺了对方一句。 内森挠了挠头。 “那么……戴维斯上校和C.L之间,发生了什么?” “据说,上校发迹之前是在美国陆军还是海军陆战队供职的,伊拉克战争的时候在萨迈拉城差点被C.L的雇佣兵军团杀了。” 内森吐了吐舌头,把目光转回屏幕上。 “现在呢?” “现在?上校正值壮年,风生水起,而C.L已经老了。” 屏幕中的埃德加和艾德里安已经就座,房间外有安排好的雇佣兵在巡逻。 “介意我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吗?”克莱斯特问。 “行,这鬼地方热得要死。” “确实太热了,受不了,”克莱斯特拿起遥控器,“我想下去买啤酒,给你带一瓶?” “哦,好,”内森站起来,“我去买吧,上次欠你的零食钱。” “你还真讲究啊,”克莱斯特摆了摆手。 内森出了门,克莱斯特关上房门,调出谈判房间的画面。 埃德加对对方开出的价码有点动心,这动摇让他越发觉得自己是个俗人,空长了一身超自然的本事,还会为钱烦恼。但艾德里安没有给他思考的余地,继续紧逼。 “事实上我不赞成莱因哈特对于雷芬斯塔尔先生实施的控制,我认为协作需要在平等、稳定、而且双方自愿的情况下进行,”艾德里安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你有什么办法吗,埃德加?” “你指什么办法啊?” “解除这种魔法化的、恐怖契约的办法。” “那没办法,除非吸毒仔死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 “是的。” “我本想用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艾德里安遗憾地向后一仰,“看来只好把他关到精神病院里了。” “别祸害精神病人了,吸毒仔挺能侃的,估计会把整个精神病院的人都变成光环4玩家,”埃德加这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你想从中得什么好处啊,上校?” “我需要雷芬斯塔尔先生为我工作,他的履历显示他曾是个不可多得的参谋,”艾德里安毫不掩饰地说,“我可以提供让他的军事才能得到最大限度发挥的环境。” “我可没觉得罗杰有多厉害啊,栽在吸毒仔手里一次,”埃德加抬起右手指了指艾德里安,这动作太尖锐了,“栽在你手里一次。” “肯定也吃过你的苦头,”艾德里安肆无忌惮地笑了。 “真要这样,你就太赚了,无论什么堡垒,罗杰站在阵前对自己开一枪就够了,忘了合同上给的工钱不说,还平添无数行尸随从,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买卖了。所以你要绕过吸毒仔,就像他绕过你直接去找奥尔西德尼。” “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艾德里安依然充满信心,“我能提供更可靠的援助,在钱和时间安排的问题上也不会亏待谁。我们可以长期合作:你提供实验体,我提供战斗环境。只需要给他们装上传感器。” 埃德加眯起眼睛,自顾倒满酒杯。 “而且,我会替你销毁莱因哈特藏在维基解密瑞典分部的档案,这样的话,你愿意帮我吗?”艾德里安在对方喝完酒之后发问。 “就知道吸毒仔会这么干,随他去,”埃德加又倒了一杯,“不过实验体,你们想都别想。” “你想要个什么价格?” “想都别想,凡人。” “那奥尔怎么办?就算没了我们,他也会直接找你。合作干掉他的胜算更大,何乐不为?”艾德里安还是不死心,“别忘了他是怎么把你送到南极去的。” “那不重要!南极有令人惊奇的东西!苏珊娜,古斯塔夫大帝,和无数我不认识的同类。只要时机到了,他们就会醒来。那时就不是你区区一个杀手头子说了算的,”埃德加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提高了嗓门,“奥尔西德尼这个凡人的野心如此之大,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得去找他,把他送到地狱去。” 那声音逐渐升高,当中的次声波使得艾德里安一阵眼花,当他再睁开眼睛,发现酒桌对面出现了一只西伯利亚虎。壮硕的身躯,鲜明的条纹,骇人的金色眼睛。它看了看他,灵巧地跃出窗外,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消失,仿佛梦境的结局。 “那不是真的,”艾德里安倚在窗边自言自语道,“不是……” 第 8 章 克莱斯特赶到时艾德里安已经昏过去了,一句嘱咐也没留下。克莱斯特叫来随行的医生,又给埃德加打电话兴师问罪,得到的答复让人哭笑不得,“睡一觉就好了”,听起来像免费的安眠药。 总之,克莱斯特认识到了埃德加拒绝合作。至于这个拒绝的程度,他还得测个深浅,因为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不能退缩——确实是克莱斯特式的、不知死活的想法。他也顾不得回想自己犯下的错误和姐姐的死,紧张的事态逼迫他向前。 出于这次行动的特殊性,艾德里安提前声明过,如果他有意外,指挥权交给克莱斯特。是个不能服众的决定,但时候还是来了。克莱斯特安排了几名亲信守卫艾德里安,即刻调动所有人马开始了行动,他要赶在艾德里安醒来之前结束它。 鉴于他们的奇妙关系,谁也无从知晓克莱斯特的动机。 漫长的飞行之后,海天相接之处终于出现了光亮。 埃德加向六点钟方向一指,海面上出现了细小的白色影子,罗杰再次定位了船只的位置,好的……曾经的摩伊拉女神号。罗杰腾出手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埃德加打开随身的小酒罐喝了一大口,把罐口贴到罗杰嘴边。 “不,着陆之前我不能喝,”罗杰偏了偏脑袋。 “有什么不能的,警察可不会跑来罚款。” “就是不能。” “真扫兴。” 埃德加在罗杰脑袋上拍了一掌,收回罐子拧上盖。 “我得为咱们两个的安全负责,”罗杰说。 埃德加做了个揉捏对方的姿势,没再坚持。 行动来得突然,但埃德加认为它整体上还是符合逻辑的。那声虎啸足够艾德里安睡上两天两夜,这可以让埃德加和罗杰得以有足够的时间毁掉他们要毁掉的实验体。至于克莱斯特,埃德加知道他心有不甘,可又能怎样,想不想要PSV忍龙西格玛2的白金奖杯了?克莱斯特是个模范流氓、还可能是令人喜爱的帮派头子,但绝不会是个正常的军事指挥官。 退一万步,克莱斯特如果命令罗杰和他打起来,埃德加会先把罗杰扔进海里。是个不错的主意,一旦真到了那个地步,罗杰倒是能安全上岸,可掉进海里的可就不止一个他了。 直升机很快到达游轮上方,细微的异味弥漫在海风之中。从舱门向下望去,船头甲板上黑压压地聚了一片行尸。罗杰立刻调转方向往船尾飞去,船尾甲板没有可供直升机降落的空间,他只好再次转回船头,发现甲板上聚集的行尸越来越多,空气中的异味也更加恶心。 “怎么办?”罗杰看了看下面恼人的行尸,盘算着可降落的位置。 “它们听你的,”埃德加脱了上衣,又脱掉里面汗津津的背心。 “真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我准备了些东西。” 埃德加趴到机舱后部翻找起来,摸到一个普通的扩音喇叭,他往里装了两节电池,扔给罗杰。罗杰抄起喇叭调整了音量,对甲板高喊:“令人敬畏的生神,请你们回到船舱里!” 行尸们茫然地看看他,纹丝不动。 “再来一次,”埃德加建议道。 罗杰喘口气,加大了音量:“你们这些可怜的死人,统统给我回到货舱去!” 话音刚落,行尸们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对着直升机的方向叩拜起来。埃德加登时狂笑不止,眼泪横流;罗杰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差没昏倒在驾驶位上,连人带飞机一齐掉进海里去。 “必须赶走它们才能降落,”罗杰抄起驾驶座旁边的步枪扔给埃德加,“打它们。” 埃德加打开连发,随手射了小半梭,行尸们乱了阵脚,在甲板上胡乱跑动,但并没有离开,没多久又拖着断胳膊烂腿跪拜起来。 “没办法,强行降落吧。”埃德加望了望那群难以理解的“别人家的孩子”。 “好的,关闭舱门,抓紧,”罗杰提醒他。 直升机在甲板上缓缓降落,行尸们不怕死地冲了过来。罗杰打开舱门,先下了飞机。行尸们立刻左右列队,让出一条道路。 和在空中相比,在地面近距离接触行尸实在太恶心了。罗杰没走几步,行尸的腐烂气息恶心得他趴到地上吐了个痛快。太糟糕了,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埃德加扶起罗杰,进入船舱。似乎行尸们都跑到甲板上去了,舱内的空气虽然堆积着郁气,好在没那么“新鲜”。游轮内部设施保存尚算完好,只是各处都留下了行尸乱走的痕迹。地板上有脚印和屎条一样的粗短痕迹,断落在地的残肢分辨不出原来的形状,墙壁上留有深深浅浅的手印,污秽令人作呕。 罗杰喘了口气,从电脑里调出游轮内部结构图,确定了仓库的位置。就在他起身的瞬间,巨响从舱外传来。两人赶紧卧倒在地,被击碎的玻璃混杂着尖锐的铁片直射在他们原来的位置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持续了几十秒,其中发生的小爆炸更是不可计数。埃德加绕了一圈,小心推开侧面的舱门向外望去,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船头的直升机在晨光中变成了一堆燃烧的废铁。更糟糕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又绕了回去,拍拍躲在掩体后面的罗杰。 “你去启动销毁程序,我来收拾那些个流氓。” 罗杰打了个表示同意的手势,弯下腰放低重心,沿着墙壁向反方向离开。 第9章:大纲(1) 基础设置第一部分 一.Siphon时间点概述 1. 1634年:第一位siphon 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阿道夫作为第一位现世的siphon被克莱斯特和巴亚蒙特家族封印(后文简称“骑士”和“巫师”)。天主教教廷开始注意siphon的存在,由于当时科技不发达,只能将其视作魔鬼邪灵来看待。 *教廷采用秘密占星方式来判断siphon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 2.未设定部分:第二位siphon 第二位被发现的siphon。没有具体设定。 3. 1794~1796年:第三位siphon 波兰籍女裁缝苏珊娜·拉文斯基在伦敦工作,下夜班回家路上被歹徒抢劫杀害,复苏成为siphon。当时的克莱斯特公爵派出了自己化名H·施密特的私生子前去封印siphon。施密特反而对苏珊娜心生好感放了她。 此事奠定了克莱斯特家对siphon的好感。*坑爹的祖传技能 4. 1870年:苏珊娜与第二位siphon 当时的骑士和巫师抓获了第二位siphon并将其封印。抓捕过程中,克莱斯特发现他们可以对siphon实施精神控制(由此可推测克莱斯特家族的基因和siphon相近)。 此事件留下了大量的资料,并得知了siphon的十年成年期(后文简称“十年期”)。 为了避免恐慌和教廷的压力,骑士们在资料里记载的是他们只可以控制十年期之内的siphon。 *由于记载失实,到莱因哈特这一代,除了埃德加都不知道骑士可以控制成年siphon。 5. 1942年至今:第四位siphon 苏联军医埃德加·迦马卡里耶夫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时牺牲,复苏成为siphon被德军俘虏,战后回国遭无故清洗再次被杀。后流落到英国,偶遇投资人马修·吉尼亚尔,受其援助在大学攻读生物学,后进入吉尼亚尔的生物制剂公司为其开发siphon相关生物制品。 6. 2003年至今:第五位siphon 德国GSG-9特种部队参谋马克西米利安·迈尔在去丈母娘家给生气的媳妇认错的路上,遭遇当地黑手党火拼,被流弹击中死亡。复苏后被埃德加所属生物制剂公司的特别行动队发现,带回伦敦。这次死亡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埃德加为他起名罗杰·雷芬斯塔尔。后为埃德加工作。 7. 未成文、未设定:废土世界观中另有两位siphon。 二.时间线及部分剧情说明 以siphon为主的说明,涵盖《低级的造物》及《BLUS201379》及构思中的废土世界观。 1. 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 1.1 埃德加和诺伊拉特·克莱斯特 莱因哈特·克莱斯特从小不服管,一方面由于缺乏母爱,另一方面因为其父诺伊拉特·克莱斯特心术不正。 处理siphon是由教廷投资,一旦siphon出现,骑士和巫师就直接受命于教皇。克莱斯特家也有一定的家族积蓄。诺伊拉特觉得继承财产比老实上班挣钱好,虽然那一代被选中的骑士是他的亲兄弟,但他还是对家产不死心,心思也一直没在学术研究上。 好几代骑士都没抓到苏珊娜,埃德加出现时正值世界大战,教廷也没空管。战后几十年,骑士和巫师才逐渐恢复寻找siphon的工作。没找到苏珊娜,倒是找到了埃德加。 诺伊拉特一是叫钱迷了狗眼,二是没见过活的siphon觉得很幸运,就把兄弟杀了,对外称其没完成任务。 埃德加当时穷困潦倒,毫无特点。诺伊拉特把他留在家中观察了一段时间,做了些访谈,整体很失望,卖个人情要放他走。临走前埃德加和诺伊拉特合影留念,于是诺伊拉特有了一张搂着老虎的相片。这张照片后来被奥尔·西德尼得到。 当然,摸过老虎的诺伊拉特后悔了,但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埃德加离开。 *埃德加抱过还是婴儿的莱因哈特,嚎哭的婴儿到了他手上立刻破涕为笑。 *艾德里安也见过埃德加,但只当他是一个普通访客。 1.2 克莱斯特父子 在莱因哈特懂事之后,诺伊拉特一直给他灌输家庭和骑士的概念。诸如你是有使命的家族后代啊,你要比几个哥哥有本事啊,运气好把骑士身份拿到手,就可以不上班也不用领政府救济啦,想做什么事想认识什么人都随心所欲啦,之类。 莱因哈特读小学之前认为父亲说的是“真正的”神话或者都市传说,时常以此为谈资。莱因哈特算是被艾德里安带大的,某些方面也有点早熟。就像正常的孩子一样,他上了中学就不把这些事情当真了。由于父亲的传统学者身份,莱因哈特只当父亲看书入迷了。 但诺伊拉特并不这么想,父子之间经常产生分歧。加上莱因哈特读书成绩差,当爹的也毫无正常意识,经常拿孩子和艾德里安比较。“一样是没妈的孩子,人家就那么懂事学习那么好,你就这么混球?”诸如此类。 孩子正好在青春期,顶嘴不可避免。“他爸是什么人,我爸是什么人?他家什么家风,我家什么家风?他爸替我爸写论文,当我还是小孩,什么都不知道?” 话讲到这份上,当爹的就动手打了(具体殴打手段请参考电影《白丝带》)。这样的场景和对话隔三差五就在家里上演。莱因哈特屡次离家出走,都被父亲的朋友和旧部捆回家。 艾德里安察觉到有问题,但不知道原因,只能尽量保持和莱因哈特的关系。后者确实开始疏远他,倒也没太远。 后来的故事参见《Mein Verbrechen》。 2. 2000年~2002年 2.1 苏珊娜和奥尔·西德尼(BGZZS内容) 奥尔·西德尼是个传奇的神偷,发家的手段算是偷天换日了,正文中一直没有正面描写他和苏珊娜。 奥尔刚有钱的时候附庸风雅,其中一项就是订制个人服装,经推荐找到了苏珊娜。一来二去好上了。苏珊娜一半出于虚荣一半出于实际,就给他交了底,讲了siphon的事。 奥尔真就是屌丝见了女神,当即上了贼船,去梵蒂冈为她偷了教廷测算siphon的占星盘。苏珊娜大喜过望,也由此知道了罗杰,即当时的马克西米利安·迈尔。 2.2.苏珊娜和罗杰(BGZZS内容) 当时罗杰还不到三十岁,意气风发,正是帅的时候。苏珊娜一眼就相中了,也不顾他有妻儿了。巧的是罗杰的妻子费德丽卡是电影化妆师,苏珊娜就认亲说自己想入行,和她成了好闺蜜。闺蜜翘男友的故事我们见得就多了…… 苏珊娜各种造谣,说罗杰在外有情妇,在他们的社交圈子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人言可畏,久而久之费德丽卡自己也信以为真,气得带孩子回意大利娘家了。 2.3. 2003年:苏珊娜、埃德加和罗杰(BGZZS内容) 罗杰冤枉,也只得赶紧去丈母娘家接媳妇孩子。苏珊娜打听好了他要来,就带费德丽卡和茱莉雅去城里买东西了。之后的事情我们就知道了:罗杰赶上黑手党火拼,被流弹打中。等他醒过来,全村人都变成行尸了,包括他的长子迪奥。他也忘了自己的身份。 埃德加接到行尸出来的消息,马上派人调查,发现了罗杰果断偷运回来。埃德加出手太快了,苏珊娜占星的时候也没算到埃德加(星盘已老化,精度不准了),没料到会有这一出,只能空为别人做嫁衣。查无头绪,含恨回美国了。 罗杰大脑默认埃德加是他的救命恩人(埃德加真的很有德棍缘!),发生了捅菊花事件也不足为奇。被送回国之后还不忘帮埃德加的生物制剂公司洗黑钱、还请他去滑雪。 这样一来,费德丽卡算是抓到把柄了:这傻逼德棍,搞三儿就算了,还搅基;搅基就算了,还搅个俄国人?离婚,丢不起这脸! 离是离成了,但这个事情影响了罗杰在单位的名誉,加上人脉不算好,没什么功勋,更没有领导撑腰。罗杰就识趣地辞职回家吃救济金了,加上要支付女儿茱莉雅的抚养费,日子过得很糟,待业期间还生了场不大不小的病。 *生病未具体设定,初步计划是甲状腺、盲肠等神烦性疾病。 2.4. 2005~2006年:克莱斯特、艾德里安和罗杰 罗杰的朋友,汽车零件销售员阿尔弗雷德请他去美国工作。罗杰心想换个环境舒缓心情,就去了。本意是旅游顺带看看朋友,没想常住。 事有不巧,克莱斯特和艾德里安新婚闹别扭,克莱斯特离家出走(积习难改的惯犯)。出门了想起没拿钱,随便打劫赶上了给埃德加寄明信片的罗杰,连钱包带证件一起劫了。 别扭闹完了,克莱斯特心情好得很,用罗杰的身份为艾德里安偷了枚核弹。一方面是俩人准备单干了要留点硬货,另一方面确实是这人脑洞太大,要么不偷,一偷就偷个大的。哪怕奥尔也是从街头扒手开始做起,情何以堪。 核弹不是个小东西,罗杰回国一下飞机就被德国政府抓走了。罗杰喊冤,没人信他,直接投狱关起来。由于监控录像内克莱斯特戴了头套,体貌特征和罗杰也相近,留下的更是罗杰的身份记录。吃干饭的政府没查出来,就这么冤案了。 罗杰这时他也有了一部分siphon的特别能力,只是自己没察觉。罗杰觉得冤枉透了,冒险越狱去查明真相,在洪都拉斯截击艾德里安和克莱斯特,反而再次被杀。这次苏醒让他忘记了埃德加。 *这段时间设定的有点错乱,《低级的造物》里似乎写成了2005年。查了下《Mein Verbrechen》也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差,需要微调。果然时间长了自己都忘了自己写什么了。 2.5 2007~2009年:埃德加和罗杰 罗杰在朋友的帮助下在美国暂住,为了给孩子抚养费开始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包括刺杀、洗钱和帮派活动,彻底转黑。 这时埃德加也用之前从罗杰身上获得的资料造出了男性的小siphon。 *埃德加如何使用小siphon:三级产物取器官出售,二级产物作为高级特工外派或试药。为了防止技术被窃取,埃德加对她们实行严格的控制。他在研究上从不考虑伦理道德,只考虑能不能瞒得住。 在测试中一只小siphon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埃德加不得不暂停测试。由于合作关系发展得比较窄,埃德加没法找到合作人帮他寻找可测试的环境,正好此时另一个合作公司提出投资游轮,埃德加认为这是个机会,便在建造游轮的过程中将10只男性小siphon放进游轮,准备留在海上测试。 2.6 2012年:大混乱(上) 埃德加装作不认识罗杰,雇了他上船杀人。他自己也上了船,又把罗杰杀了一次,顺带把查到他踪迹的巴亚蒙特家族杀了个精光。整艘游轮上的人都变成了行尸,永远地给他在海上守卫那些实验体了。 通报政府游轮失踪后,埃德加本以为天额保险金不日将到手,好买卖一锤子全做了。这时苏珊娜带着奥尔杀出来报仇了! 奥尔经过几年的整合,把自己偷来的钱洗白了,暴发户屌丝摇身变成高富帅。苏珊娜为了报当年被埃德加抢了罗杰的仇,命令奥尔去搞埃德加的生物公司的股份。加上游轮的事确实影响到了公司股价,埃德加自己又毫无金融头脑(技能点全修在技术上了),一时间确实大受打击。 在埃德加和罗杰前往白俄罗斯时,奥尔雇了曾是艾德里安旧部的阿尔伯特·安塔西尼亚去行刺埃德加,给了他几发针对埃德加DNA制造的子弹。这个不靠谱的意大利人被套出底细不说,还被埃德加拔了舌头。阿尔伯特未将此事真相上报给奥尔。由于DNA子弹是根据女性小siphon的数据制造的,奥尔以为是资料不全导致的子弹无效。 埃德加知道是苏珊娜从中捣鬼,直接找了诺伊拉特。凭着他们以前的一点点交情加上不少钱的贿赂,诺伊拉特老爹叫儿子去封了苏珊娜,这是2012年4月的事。 奥尔亲眼目睹了苏珊娜被封的过程,但是他知道女神是不死的,总有办法放她出来。 莱因哈特在接过老爹给的分红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siphon和自己的使命是真实存在的。 诺伊拉特见当代家族使命在儿子手里完成,儿子又有艾德里安照顾。心思已了,不日去世(这爹也对孩子搅基的事儿毫无正常意识)。 三.名词解释 1.Siphon 废土世界观(尚未成文)里的中等魔神,来源于基因变异、大脑潜能得到高度激发(非完全激发)的人类。拥有这种基因的人类非常罕见,通常情况下是百年一遇。首次意外死亡后激发特殊基因,丧失部分重要记忆并复活成为幼体siphon。复活需以类似离子交换的形式吸收周围活人的生命力,被吸取生命力的人会变成行尸,自动成为该siphon的随从。 幼体siphon十年后成为成体siphon。十年期内如再次死亡,继续选择性丧失部分记忆。 2.小siphon 埃德加制造出的有缺陷的siphon产物。衰老速度比常人慢,体能远高于普通士兵,二级产物和一级产物智力略高于普通人类。都不能被人类杀死,但可被siphon或骑士杀死。 第 10 章 虽然事先有所准备,但在见到一只老虎冲出来的时候,雇佣兵们还是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并非出于人类对野兽的原始恐惧,而是这只老虎实在太为奇异。仅仅看到它的身姿,雇佣兵们就感到心悸胸闷,像是神经性毒气的后遗症。 行尸们还在船头没有散去,先前的爆炸似乎对它们没构成多大影响。非说影响,也只是从完整的变成了不完整的:原本站着的,被碎片剁成两段,前半身还在地上爬;原本温顺驯服的,闻到了活人的气味,也变得狂暴起来。 现场指挥官不敢让士兵太靠近甲板,他们在分散的四架直升机上对着行尸们射击。老虎灵巧地在行尸群中前进,迅猛地高跳,冲进最近的直升机上,让里面的士兵们尝尝大猫的吻,再恶作剧似地把咬掉的脑袋吐到对面的直升机里,收获一片愤怒的骂声和密集的枪击。失手掉到船上的则成了行尸们的美餐。在处理人体上,埃德加总是不乏令人颤抖的天才。 坠毁的直升机和船头的机体残骸相撞,炸得碎片到处都是。为了防止二次爆炸造成额外损伤,指挥官只得暂避其锋,命令所有直升机保持不会被老虎够到的距离,又指定了狙击手。奈何老虎机灵得很,三个角度的狙击手没一个打中的。 海上特有的潮湿和热侵入他们的身体,双方僵持不下,谁都无法对对方造成实际损伤。 这时埃德加突然发现,克莱斯特并不在攻击他的队伍之中。 游轮内部结构复杂,电梯也无法使用。罗杰没走弯路也花了近半个小时才到达仓库,穿过普通的杂物仓储间之后,他看到了第一道带密码锁的门。罗杰输入了密码,门开了,在他进入之后又自动关上,将他和船头的战斗隔开。向下的第二道门需要检查虹膜,他把脸凑了上去,光线扫过的感觉很奇妙。 通过第三道门的全身扫描之后,他终于看到它们了,严格来说是它们的包装。十个一人多高的实验体在狭小的房间内排成一圈,看起来像大号胶囊。罗杰调出控制台,输入密码。 左边第一个胶囊立刻收紧,像是抽了真空的食品。它的形状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不难想象里面的肢体四分五裂的样子。剩下的九个则没有动静,此时控制台出现了字幕提示:如需继续销毁,请选择样品序号并再次输入密码。看来埃德加很重视这些东西。 罗杰点选了数字10,与此同时,一个并不陌生的沙哑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您在哪呢?” 克莱斯特的声音。罗杰回头,身后的门关得好好的,并没有见到克莱斯特的身影。这声音是直接映射到他脑子里的,没有通过任何电子设备。 罗杰突然发觉身体完全不听使唤,瞬膜在眼球上滑上滑下,最后盖住眼球。几秒钟内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像一个住在温暖躯壳里的局外人。 罗杰关闭了控制台,转身向外走去。 门终于开了,罗杰僵硬地让出一条路。克莱斯特努了努嘴,几名雇佣兵持枪进入内舱。 “您做什么了?”克莱斯特问。 “我销毁了它们,”罗杰机械地说。 “全部吗?” “不,剩下一个。” “您动手可真够快的,但是没关系。” 克莱斯特拍拍罗杰的脸,调出随身通讯器面板,锁定游轮的标识。 “内森,我找到了,派无人机过来。” 这时,船身剧烈颠簸起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舱外传来,紧接着船身开始倾倒。克莱斯特和罗杰站立不稳,双双摔进内舱。 “内森!”克莱斯特大吼,“外面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通讯暂时中断了。克莱斯特把罗杰垫到身后,防止再次摔倒撞烂自己。爆炸声隔了几秒又响起来,克莱斯特拉过罗杰的手堵住自己耳朵。 “K公爵,”内森希尔维斯特里的声音随着不稳定的信号传来,“我们遭到了攻击,是‘林恩克修’号尼米兹级航母。” “什么号?你给我把字母挨个念一遍!” “LING-XIU,汉语、韩语还是日语?” “内森听着,如果你活着,这是见到C.L的唯一机会,那艘尼米兹级航空母舰是他的‘灵秀’号,”克莱斯特觉得血直往脑袋上涌,肾上腺素也在迅速上升,“孙恩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海盗,灵秀是他的字……奥尔!奥尔肯定也在船上,肯定在。” “什么?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K公爵,他们开始攻击了。” “不,不,我们,我们有siphon。啊,我快喘不过气了,内森,内森,我们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克莱斯特的呼吸越发粗重,“听好了,货物规格已上传,你马上派无人机来。能否把东西带回去,全看你的了。战神奎托斯与你我同在。” “Aye,aye,Commander.” 船舱再次颠覆,系统开始通报漏水。几名雇佣兵趁海水还没漏过来,迅速将实验体和已销毁的尸体捆好。克莱斯特喘口气站了起来,内舱和进来时相比,转了一百八十度, “您去开门,”克莱斯特踢了罗杰一脚,指了指门。 罗杰开了由内向外的两道门,到第三道门时发现电子锁损坏了。罗杰凑上去闻了闻,海水的气息隔着门向内飘来。紧接着又是一阵爆炸,罗杰后退几步,直到船身稳定下来才返回舱内。 “锁坏了,而且海水倒灌过来了,”罗杰指指门,“强行开门,我们都会被水压碾成肉泥。” 克莱斯特调出游轮的电子地图看了一眼,他们原来所处的是游轮的底部中心位置。看看内舱的摆设,现在应该是底朝天的状态,加上先前的攻击,没有重武器配备的游轮恐怕要被一剁两段了。从航母眼皮子下面溜走的机会太低了。 “倒灌了多少?” 罗杰闭上眼睛,眼前呈现出黑白的游轮结构透视图。 “全灌了。” “给我切开底部,也就是现在的天花板,我们从上面出去,”克莱斯特命令道。 “我做不到,”罗杰冷冷地说。 “您是siphon,除了怀孕没有什么您做不到的,”克莱斯特指着罗杰的鼻子骂道,“我还要您干掉那艘航母。” “您别异想天开了,”罗杰翻了个白眼。 “马克西米利安!您可是个siphon!以骑士的荣誉和伟大的诗篇之名,给我们切开游轮的底部,再摧毁‘灵秀’号!” 克莱斯特沙哑的声音吼起来充满了诡异的魄力,也不知是话语还是咒语,涌入罗杰的耳朵里就完全成了另一番模样。 罗杰伸手扶住内舱墙壁,墙壁突然破开,海水涌了进来,构造游轮的金属纷纷液化,缠上他的手臂。 第 11 章 老虎从水里探出头,抖了抖脸上的水珠。 曾经的摩伊拉女神号游轮被炸得四分五裂,在灵秀号航母的阴影里肚皮朝天。海面上到处是残骸和碎片,空气中弥漫着烧焦行尸的臭味和爆炸的焦味。老虎爬上一块破损的船板,抬头望向航母和上面指着它的枪口。 奥尔西德尼在望远镜中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他把视线转向埃德加,老虎打了个哈欠,趴在船板上眯起眼睛。 “来看看这个,”奥尔把望远镜递给身边年近六十的老人,“一只西伯利亚虎,C.L先生。它的皮毛好得很,我认为你会有兴趣。” “这船还运马戏团动物?”C.L问。 “谁知道,反正都沉了,”奥尔拦住身边走过的一名雇佣兵,取下他肩上的步枪。 老虎舔舔爪子,百无聊赖地用尾巴拨了拨水面。 奥尔抄起步枪,瞄准老虎,扣下扳机。 别人没看见,刚浮出水面的克莱斯特可是看见了:子弹只给船板打了个窟窿,老虎翻身跳离船板,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几个高跳沿着航母侧面上了甲板,一扑一掴,把奥尔拍倒在地。 克莱斯特也只能看到这里了,几个雇佣兵把他从水里拎了出来,当然他们不是他的同事。 老虎踩着奥尔不放,时不时用肉垫打他两巴掌,待把人打得骂街,又调头朝奥尔脸上撒了泡尿,活像个欺负布娃娃的调皮小猫。等到玩够了,老虎安静地坐下,一爪按住奥尔,一爪撑地,毫不顾忌周围黑洞洞的枪口。奥尔在它爪下哭爹喊娘,老虎低头吼了一声,喷了他满脸唾沫。 C.L对这个面相不善的金主没什么好感,这时他手下的雇佣兵也把克莱斯特揪上了甲板。 “哈哈哈哈,陆叔叔,别来无恙,”克莱斯特先发制人,开始扯皮。 “哦,你在这儿,”C.L的目光依然在老虎身上,“你领导呢?” “嫖娼去了,这不派我来干活么。” 押解克莱斯特的雇佣兵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打得他口鼻流血。 “知道这位为什么叫我来?”C.L指了指被老虎当娃娃踩着的奥尔。 “知道……我们打不过您嘛。” “知道我为什么派航母来?” “知道,他出了大钱。” “还挺能装孙子,”C.L直截了当地说,“东西你运走了?” “嗯,趁乱运走了,”克莱斯特吐了一口,满嘴的血水呛得他难受,“领导说了,不拿回来就等死吧。” “落我手里不也一样是个死?” 老虎听不懂汉语,自顾拍着奥尔玩儿,把他拍得尿了一裤裆。 “那不一样,看在我爸的份上。” “你这个小混子,”C.L一笑,“几年前看在你爸的份上放了你领导,我这次还能放了你?” “那不能的,”克莱斯特也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已经是正午了,阳光普照,海上风平浪静,游轮的残骸也安定了。航母突然诡异地一晃,紧接着匀速缓慢下沉。 “世界第一,”克莱斯特用俄语向化身老虎的埃德加喊道,“雷芬斯塔尔在行动了,这船马上就完了!带我走,我就把实验体还给你!否则大家都输了!” 老虎抬爪放开了奥尔,闪电般驱散押解克莱斯特的雇佣兵。克莱斯特跨上虎背,抓紧皮毛,老虎带着他从甲板上一跃而下,他们身后是漫无目的的子弹。 一道约三十米的锐利长刀从航母正中自下往上升起,看到它从甲板表面浮出时已经晚了。航母从中断开,损坏的内部机构引发了连环爆炸。从甲板上的人感到船体下沉到现在,全程不到一分钟。 罗杰勉强爬上甲板,长刀从他身上脱离,航母外部就能看到明火了。他还没来得及松手,爆炸的气浪就把他掀得飞出去。 老虎飞快地在水面上前进,爆炸声渐渐远去。老虎停下脚步,背上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克莱斯特右臂中了一枪,想必是刚才从航母上逃脱时中了流弹。 “我中了一枪,”像是知道老虎要问什么似的,克莱斯特勉强脱掉已经结了盐的上衣,“帮个忙。” 老虎咬住衣服的一头,把它撕开,克莱斯特胡乱缠了几把。 老虎向航母的方向望去,偌大的军舰从中断开,斜成两段。 “先说,免得我死了就没知道了。是这样的,雷芬斯塔尔他,呼呼,”克莱斯特侧身吐了口,海面上现出一丝深紫色,“他有吸收再造物质的力量。刚才我们被困在游轮底下,他吸收了游轮的金属,把整个游轮底削走了。航母估计也是如法炮制,先是莫名其妙沉了一下,肯定是他在吸收组成航母的物质。然后一刀,就一刀。一个军队没了……我说你能变个鲸鱼什么的不,我们在海上啊。” 老虎没理他,克莱斯特自讨了个没趣。 “给他看武器的图纸,只要周围有合适的材料他就能把它们再造出来。超过3D打印的技术,完全无条件实践幻想,”克莱斯特趴倒在老虎背上,“C.L的雇佣兵摘走了我的通讯器,要是内森找不到,就只能在海上饿几天了。” “说真的,”克莱斯特拨了拨老虎毛绒绒的耳朵,“我现在有点怕雷芬斯塔尔了,单兵徒手拆航母,真是个烫手山芋。你有什么想法?” 老虎沉默着,载着他向航母的残骸走去。 第12章:大纲(2) 2.7 2012年:大混乱(下) 封印苏珊娜之后,克莱斯特受siphon的强磁场影响产生了精神疾病症状,自觉大限将至,念及旧情知会艾德里安,休养后有所好转。 与此同时奥尔对siphon及克莱斯特家的调查已完备,重金约请艾德里安出马抓捕埃德加。考虑到克莱斯特的身体状况,艾德里安不准备动用武力,便设局邀请埃德加前往德国查阅史书。 期间埃德加造出的二级女性小siphon安娜为了报复,也展开了调查。安娜冒充警察找到罗杰的女儿茱莉雅,发现罗杰仅按时支付抚养费,女儿和他的关系并不好。 克莱斯特调查了埃德加,发现他是世界级电子游戏高手,涉猎的项目和自己的爱好重合度不小。充满好奇的克莱斯特先行一步去伦敦和埃德加碰面,见面之后越发崇拜他了。这种个人感情严重影响到了任务,艾德里安不得不警告他。 *你们可以理解成是配偶吃醋。 克莱斯特在调查中认识了安娜,与她合作,发现埃德加的公司除了正当经营,还额外出售三级小siphon的器官。 埃德加和罗杰前往德国柏林,开始对史书进行查阅。由于埃德加不识德语,此工作交由罗杰和艾德里安的父亲贝尔纳博士组织的研究生们一起完成。查阅期间老贝尔纳发觉罗杰在提交的文件中有所缺失和隐瞒,但他没有告诉埃德加。 罗杰一直拒绝承认自己的siphon身份,也对这项任务缺乏兴趣。没做好资料是因为缺乏古德语专业知识,同时他希望这个秘密永远死在史书里。 查阅史书过程中罗杰读到了第二位siphon的资料,但疲惫的他误以为那是苏珊娜。 *第二位siphon初步设定为阴险谨慎的女猎人。可见那时的骑士是多么效率。 老贝尔纳告知艾德里安,奥尔加是莱因哈特同父异母的姐姐,艾德里安悔不当初。念及现在和克莱斯特过得还算安稳,他不愿意再提。 克莱斯特受到埃德加和罗杰两个siphon磁场影响,大脑越发紊乱,他想提前结束调查早点拿钱,考虑到艾德里安作为中间人要抽取一定的佣金,他决定越过艾德里安直接联系奥尔。同时出于同情他向安娜也透露了这个想法,胆大的安娜决定先下手为强,也采用了同样的手段:越过克莱斯特和艾德里安联系奥尔。 接触到强悍的安娜之后,奥尔改变了想法。他原本只想用艾德里安干掉埃德加,但安娜让他稍微感受到了siphon的战斗力。奥尔决定和埃德加谈谈。 艾德里安再次和奥尔谈好了价钱,谎称其是研究siphon的博物学专家,骗埃德加前往美国。埃德加压根没把奥尔放在眼里,奥尔一怒之下决定放弃埃德加,考虑罗杰。于是把埃德加关在巴亚蒙特家族设在南极的基地,没料埃德加发现那里是历代siphon安眠之所。 与此同时,长期没得到反馈的安娜绑了罗杰的女儿茱莉雅,这节外生枝的举动惹毛了克莱斯特,他毫无正常意识地把她打了一顿。安娜立刻和他分道扬镳,问奥尔借了兵去抓罗杰。 奥尔做了三手准备,一边是安娜,一边是能直接命令克莱斯特的艾德里安,第三方是他自己的直属军队。两方人马在伦敦相遇,罗杰杀了安娜,击溃了一部分雇佣兵,但没法克服十年期内siphon对骑士的先天性恐惧,克莱斯特和艾德里安带走了罗杰,拷贝了一部分埃德加公司的档案,将奥尔的援军消灭。 *当时艾德里安和克莱斯特以为奥尔后续派来的援军是安娜带来的部队。 安娜的出现让艾德里安怀疑克莱斯特当了内鬼,威逼之下克莱斯特交代了埃德加、苏珊娜和罗杰纠结的过去,同时也告知艾德里安骑士可以控制siphon的事实。 克莱斯特动用重刑拷打罗杰,并以茱莉雅威胁,强行与他结成契约控制了他。 由于第二次交易中奥尔没有付清尾款就继续提出要求,克莱斯特也一直没拿到佣金,他失去了耐心,准备用刚到手的siphon去挖奥尔的金库。为了达到牵制奥尔、卖罗杰一个人情的目的,克莱斯特帮罗杰从南极接回了埃德加。 2.8 2013年 埃德加救回茱莉雅,着手整顿公司。罗杰前往美国截击奥尔无果,返程中埃德加决定和罗杰一同去菲律宾销毁游轮上的10个男性小siphon。 奥尔得知消息,再次联络艾德里安。由于上次交易艾德里安没有交出罗杰,奥尔也没有支付佣金,双方都认为对方言而无信,最终谈崩。奥尔转而联络了有恩于艾德里安的老牌雇佣兵C.L,艾德里安明面假装着急,实际并不在意。 到达菲律宾后艾德里安通过克莱斯特邀请埃德加谈判,克莱斯特与埃德加闲聊时得知奥尔加是自己姐姐,心生愧疚,又不知如何是好。 艾德里安希望埃德加和他共同对付奥尔,顺便把10个男性小siphon卖给他。埃德加觉得这人是个祸害,念在克莱斯特父子的面子上拒绝了,变身老虎一声虎啸震晕了艾德里安,即刻带着罗杰前往海上寻找游轮。 *埃德加只觉得艾德里安很讨厌,从不觉得自己的实验哪里有问题。 克莱斯特也立刻做出反应,带着手下的雇佣兵们去抢夺小siphon,在海上碰到了C.L的航空母舰灵秀号。在克莱斯特的命令下,罗杰爆发出siphon的威力,将航母摧毁在海中。 此事被美国军方的卫星拍摄到,美国政府初步评估为雇佣兵帮派火拼,派出特工兰迪捷登着手调查。 克莱斯特按照约定将全部siphon在埃德加面前烧毁,包括尸体,以防被别的科学家盗走解剖。海上战斗之前罗杰已下到游轮将9只小siphon销毁,由于失去了控制器,他们只能徒手打开第10只小siphon的保护壳。这只小siphon并没有长大,保持着男孩的相貌。罗杰惊讶地发现,它和他记忆里死去的长子迪奥一模一样。 小siphon醒来,出于基因的强烈联系,搂着罗杰不放手。心力交瘁的罗杰不顾埃德加的反对,留下了它,起名叫汉斯。 艾德里安醒来,得悉事情经过,率军直指奥尔老窝,强抢了他全部现金和硬通货财产,开诚布公地再次和埃德加谈判。 在罗杰化身疯狂奶爸的现状下,埃德加接受了艾德里安的巨额定金,答应为他开发生物武器。 送走埃德加和罗杰之后,克莱斯特拿姐姐说事,摘了婚戒要走人,反遭艾德里安嘲讽。艾德里安让他先养好伤,再谈他们的孽缘。 *此处可以有无数个狗血闹剧分支,作者的脑洞已经不够用了。 兰迪捷登抓获奥尔,从他口中得知siphon的存在。 *现代世界观到此结束。 四.人物关系及事件补充解释 1.艾德里安戴维斯和莱因哈特克莱斯特 4.1.婚姻 克莱斯特在伊拉克时就清楚地意识到,虽然都是道上混的,艾德里安走的吃死工资的阳关道,他自己则上了捞一笔是一笔的独木桥。两个平行世界的人。 艾德里安目的一直很明确:克莱斯特家家产,人只是个添头。并非完全不喜欢他,心有旧情,只是长大了觉得钱更重要。 结婚不是因为双方喜欢,一是因为艾德里安没怀好心,克莱斯特自己也想找个死作一作,双方都对结婚毫无正常意识。 *艾德里安当时攻势太猛,常规心理攻击就不提了,还送了全套生化4,NGC版+PS2版,正中G点。 *克莱斯特的大本命是MGS系列的山猫,生化危机系列的里昂S肯尼迪排第二,战神系列的奎托斯排第三。 4.2.婚后生活 克莱斯特觉得结婚是找到个给他付房租的室友,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再讨厌也不影响交流,两人平时可以交心聊天,互开脑洞。 艾德里安是个乐于实践性幻想的正常人,床上床下花样太多。他在家的时候克莱斯特玩联网游戏从不敢开语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捅菊花事件。但在克莱斯特的脑洞里,捅菊花是玩闹的一种,并不伤及他的尊严。比起这个,艾德里安搂着他讲情话反而更可怕。 两人出来单干之后,克莱斯特发现离开上级限制,艾德里安的实际能力远超过在伊拉克时期的表现。他很害怕,这种恐惧让克莱斯特意识到自己和现实世界的联系,迷糊二十多年还是清醒了。艾德里安对他而言变成了一个黑洞,他害怕这种亲密关系,但希望把恐惧带到坟墓里去。 时间长了,在圈内的声誉名望见长,赚钱也不成问题,艾德里安就不惦记克莱斯特的家产了。再之克莱斯特还称得上得力,日久生情就没那心思了。 当时雇佣兵部队有一位对艾德里安很不服气的副指挥官看出了端倪,成功地离间了他们,并说服克莱斯特参与叛乱。 克莱斯特假装同意,但什么都没干。恰逢姐姐奥尔加叫他去俄罗斯接孩子,他就趁叛乱的时候跑掉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此处有改动,原文为克莱斯特参与了叛乱,但被吓跑了。 *离家出走是克莱斯特的基础技能,从中学就有了,两次施放间隙无需冷却。 4.3.分居 莱因哈特克莱斯特过世的表哥克劳斯留下了两个孩子,寄养在奥尔加这里,被诺伊拉特的旧部汉娜发现。奥尔加赶紧通知弟弟前来转移孩子。诺伊拉特得知消息,为了防止下一代骑士落到别的亲戚手里,就通过秘密渠道传谣言给艾德里安,称孩子系奥尔加和莱因哈特所生。 *奥尔加嫌弃莱因哈特太粘人太妇女之友,缺乏性吸引力,压根就没想过和他ZZS。 艾德里安刚平息雇佣兵内部叛乱,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前往俄罗斯虐杀了奥尔加和两个孩子,并把莱因哈特抓走拷问。 *此处设定有改动,原文留了个女孩。 *拷问过程中莱因哈特剧烈反抗,遭暴打。虐菊花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 在洗不清的情况下莱因哈特干脆不做正面解释,只说自己复吸海洛因去俄罗斯拿货,吸得high过头什么都不记得了,希望艾德里安念及旧情放他一马,再不在他的地盘上出现。 *事情发生后诺伊拉特悔不当初,向艾德里安的父亲透露奥尔加是自己的私生女儿。 艾德里安愤怒之余觉得蹊跷,一是孩子的年龄,二是莱因哈特几个账户并没有对俄支出的款项。莱因哈特死都不说,调查也没有结果,艾德里安只好放了他,把此事当无头案挂起来。 *孩子的抚养费来自表哥克劳斯死前留下的现金。 4.4.再会 封印苏珊娜之后,克莱斯特受siphon的强磁场影响产生了精神疾病症状,险些把自己杀死。他自觉大限将至,便联系了艾德里安,后者完全不信这一套,将他送去治疗,由于查不出具体原因,医生按抑郁症下药,有所好转。 *由此可以推测,一位骑士只能封印一位siphon的原因是siphon的磁场会影响骑士的健康甚至致死。 *你们也可以认为这病是配偶哄好的。 第13章:Die Naechte(1) 1. 艾德里安推开房门。 客厅里回荡着《二之国:白色圣灰的女王》的悠扬配乐,克莱斯特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PS3手柄从手中滑脱。艾德里安关上门,轻轻放下手上的口袋,蹑手蹑脚地凑到克莱斯特身边蹲下,贴着他的耳朵说: “索尼倒闭了。” 克莱斯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艾德里安趁机把他搂进怀里。 “什么,”克莱斯特迷迷糊糊地问,“索尼?” “没记性的小动物,”艾德里安拖着克莱斯特把他赶到沙发上,“你就不能像个正常的病人一样好好休息吗?告诉你多少次了别再通宵玩游戏,我真觉得自己养了个儿子。” “我是你爸。” 克莱斯特蔫蔫地顶了一句,按下PS键关了游戏机,拿了个靠垫搂着,鸵鸟一样趴下了。艾德里安打开购物袋,掏出两本书放到旁边的柜子上。 “没买错吧,”艾德里安举起其中一本精美的《刺客信条3》画册,“这是什么,内战插图野史?” “是准备送人的游戏画册,不要拆开塑封,”克莱斯特说。 “这个是给你的读物,”艾德里安放下画册,指了指下面的书。 “读物?” 克莱斯特抬头看了一眼,是茨威格的《与魔鬼斗争》。 “看起来全是字儿啊,密密麻麻的,想想就头大。” “是的,但你会去读的,”艾德里安脱去充满寒气的外衣挂在衣架上 “我和我都很不好,”克莱斯特把脸埋到垫子里,“如果你要烦死一个我的话。” “让我先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艾德里安说着,从背后抱住克莱斯特,含住他的耳朵又舔又咬。克莱斯特痒得干笑了几声,还是翻过身,碰了碰艾德里安的左臂,不客气地枕在上面。 “我觉得自己在分裂,”克莱斯特侧过脸,艾德里安原本定位在他嘴唇上的吻落在了脸颊上,“裂成两半。” “你这从不正常的小动物,”艾德里安摸了摸克莱斯特光光的脑袋。 “你有过这种感觉么,就是,经历过无数次死亡,本来都麻木了,偏偏有那么个瞬间让你重新回忆起死亡的感觉。” 艾德里安把克莱斯特往怀里搂了搂。 “好像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对什么都很敏锐。成年之后,这直觉渐渐隐藏起来。直到……” 像是感到了热水澡刚开始那几十秒的怪异寒意似的,克莱斯特抱住艾德里安。 “直到我再次感觉到那种心悸和恐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想快点好起来。” “然后?”艾德里安靠得更近了,他们的呼吸交汇,形成亲密的热流,“再耍一次帽子戏法,逃走?” “什么,人怎么能逃离死神。” “你当然逃不开死神,但可以从我身边逃走。” “你比死神可怕多了,我明白我不想逃离你。你这个人虽然奇特了些,倒不可怕。但你让我想到什么不能面对的东西,它给我的恐惧远远超过我能负担得起的任何代价。” “你想逃离你自身,”艾德里安下了结论,“可一个人怎么能逃离他自己?我是你的镜子。” “对,差不多就这意思……这样的事情还是你想得明白。” 克莱斯特伸出左手挠挠头,无意碰到艾德里安的手,艾德里安顺势握住对方的手,摩挲他的手心。 “那就别再给我添乱。” “我不能保证,”克莱斯特摇摇头,“我没法控制自己。真要有那种时候你就打死我好了,如果我死了,绝不会责怪你。” 艾德里安无奈地笑了笑。 “好吧,让我来扮演医生和安慰剂的角色,兴许今晚你可以暂时忘记自己的恐惧。” “我该谢谢你的大号痔疮膏吗?” “不。” 话虽这么说,他们并没有更近一步的亲热。他们之间的碰触和摩擦,往往是出于秘密的、难以启齿的、甚至可以称为不堪的早期依恋需求,是对舒适和安全的怪异渴求方式。 2. 见艾德里安进来,克莱斯特在没读完的一页上折了个角,把书放到茶几上,靠边挪了挪,把沙发靠背上的垫子拿到一边,给他留出位置。 “有事?”克莱斯特翘起腿,皮鞋反射出亮闪闪的光。 “来陪陪你,”艾德里安坐到沙发上,“给你的书终于看了?” “你说这个?啊,打发时间就看了。” 艾德里安微微翘起嘴角,绿色的眼睛里露出些许得意。 “茨威格赞扬荷尔德林的部分看了吧,太巧妙了。” “巧妙得很,简直是变着法骂人,一边说荷尔德林三十岁了还当家庭教师,吃了东家吃西家,还得靠妈妈和奶奶接济。一边使劲称赞荷尔德林多么文采飞扬多么遗世独立。多大仇?看他写的东西,搞得荷尔德林像个啃老的。这些个作家,喷人不流口水,可不能得罪他们。” “茨威格就那个文风,你过度解读了,”艾德里安耸耸肩,“读到狄奥提玛的话没有?” “那又是啥高级黑啊?” “‘连爱情的抚慰也只能让他再次变得更加疯狂’,这话简直是造出来形容你的。” “当代的茨威格先生啊,你是想骂我精神病还是乱花钱?” “我可没骂你,”艾德里安笑出声,“你这个可爱的蠢蛋。” “趁我还没揍你,麻溜地滚。” 话虽这么说,克莱斯特拉下脸,看了看表,起身准备离开。艾德里安突然搂住他一推,两人摔在沙发上。 “你发什么疯,脑袋里都是屎吧,”克莱斯特不耐烦地骂道。 “那没淹死你可真是神迹,”艾德里安笑嘻嘻顶了回去。 克莱斯特刚想回骂,一下反应过来这个回答的含义,只好闭上嘴。 “帅小伙,穿得这么闪亮是要和谁约会去?” “没有,新买的鞋,试试,”克莱斯特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你上个月不是刚在温哥华买了一双鞋,还有一套正装?” “再买一双不行啊。” “当然可以,不过有点可疑,”艾德里安轻轻握住克莱斯特的左脚脚踝,脱掉一只鞋,“让我们猜猜,为什么两年没买正经衣服的邋遢小狼,会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购置这么多新物件?对常人而言算不上多,可对他来说就很多了。” “哎呀,冲动消费,冲动消费,”克莱斯特哭丧着脸蹬了蹬腿,这时他的手机好死不死地响了。 “证据送上门啦,”艾德里安微笑着把手伸进克莱斯特的衣兜,手机的提示灯闪烁着绿色的光。 “俄文软件啊,我不识字怎么办?”他夸张地说。 “你妈的,这是要约炮去,”克莱斯特蜷成一团,双手抱头。 他又弱弱地补了一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艾德里安没有立刻做出判断,甚至没去翻看发来信息的好友的资料,他放下手机,把克莱斯特的衣兜裤兜翻了个底朝天,掏出一个钱包;艾德里安解了克莱斯特的腰带,没拆出什么东西,又脱了他右脚的鞋。 “约什么样的炮会不带避孕套呢?”艾德里安平静地问,“或者对方是你的心理医生,如果是心理医生,你为什么要撒这种谎呢?” 克莱斯特颤抖着没有回答。 “你爱他?你们是灵魂伴侣?” 艾德里安把手机还给克莱斯特,后者完全没料到这种情形,惊得一抖,手机摔到地毯上。两人沉默了很久,除了克莱斯特颤抖着摩擦沙发的声音之外,寂静而空洞。 “你,”克莱斯特终于缓过神了,“你不能因为我没做的事情而惩罚我。” “我没惩罚你,只想谈谈。” “……在你不损害任何人的情况下。” “在我不损害任何人的情况下。” “……你发誓。” “以战神奎托斯之名发誓,”艾德里安后退,郑重其事地举起手,“如果我在得知真相之后为此伤害你,我的军队就有如雅典人一般溃败,我再也不能踏足任何战场。” 糟糕,他还真干了,克莱斯特揉揉眼睛。可刚一迎上艾德里安的目光,他又心慌意乱了。 “我厌倦了,”他结结巴巴地说。 “别撒谎,否则我不能保证誓言有效,”艾德里安拍了拍克莱斯特的膝盖。 “啊!”克莱斯特条件反射似地往后一缩,“和他一起我觉得很自在,我需要放松,但是真的没发生什么。” “放松……如果你说的是我们的事业,那确实是紧张得无法呼吸。我们没结婚的时候你当然可以去找妓女、男童、马或者狗,甚至海洛因。但你我已经投身于此,还要提醒你什么吗?” “我从来没有履行过什么婚姻义务,”克莱斯特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问题不在于我和什么人乱来,是吧——何况也没有。” “我不在乎你的尾巴去插哪个猫洞,我只在乎你的心。” “哦,我还有那东西吗,”克莱斯特摊开双手,“现在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承认,你是征服我、让我日夜恐惧、为之卑躬屈膝的君王。但你别得意,你从来都不是让我恢复人性的‘人’,能让我想起我还是‘人’的那些人,要么被死神带走,要么被你带走。” “和我翻旧账?”艾德里安平静地问,“你想做什么,离开我?” “我想很久了!”克莱斯特站起来吼道。 艾德里安没有生气,相反,他展露出罕见的真诚笑容。一种只有看着童年玩伴做傻事而不去告发、独自吞咽秘密时才有的幸福笑容。 “确实一个善解人意的陌生人会缓解你的忿恨,但那只是暂时的麻痹。你告诉过他吗?‘你是谁?’‘做什么行当?’‘偷过多么致命的武器?’‘多少优秀的士兵像野狗一样死在你手下?’准备发展亲密的关系,竟然连自己是谁都不想告诉对方?” 克莱斯特没反驳。 “没有?”艾德里安扬起下巴,不易察觉的得意从脸上溜过,“不能坦诚,何谈自在。” 克莱斯特把脸转到一边。 “我确实不是那个让你恢复人性的人,我只是让你意识到‘你的人性’。你在意识到它的同时也感到了自身的缺陷,一个缺陷不能代表整个人性的缺乏,你混淆了概念,却来责怪我。” “除了骨头上的洞,我可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缺陷,”克莱斯特勉强顶回去一句。 “‘感受爱’的缺陷,”艾德里安的笑容变得苦涩。 克莱斯特沉默着坐回沙发上,把脸埋在交叠的手臂之间。艾德里安坐到他身边,手机再也没响,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呼吸声。 第 14 章 罗杰吐了口血,胸口的伤处被海水刺得生疼,刚才的爆炸带起不少破烂,其中一些碎片打到了身上。他慢慢踩着水,寻找着视野范围内足够大的漂浮物。 几分钟后,他找到了一块毛刺不算多的舢板爬了上去,这时他感到了埃德加的磁场。罗杰向磁场的方向划了一会,很快看见了骑在虎背上的克莱斯特。 “老乡,刚砍了个航母爽不爽?”克莱斯特贱兮兮地招了招手。 老虎不声不响地打了个滚,把他掀到水里去。 “世界第一,你这事情干得不厚道!”克莱斯特一边骂一边爬上罗杰的舢板。 “没有预想的好,”罗杰实在没心思嘲笑他,“阻力太大,加速时我觉得胃病犯了。” 老虎凑过来蹭蹭罗杰,背对他蹲下。罗杰爬上虎背,把老虎尾巴递给克莱斯特。 “这下您就省了划船的劲了。” 虽不情愿,克莱斯特还是握住了老虎的尾巴,他们三个以奇怪的方式在海面上行进。 罗杰挠着老虎的下巴,贴在它耳朵上咕哝他在家哄猫用的自编歌曲。老虎发出不太正常的咕噜声,声音频率有点低,不像老虎倒是像猫。罗杰感到伤处没那么疼了,脱了衣服一看,创口竟然愈合了 克莱斯特就没那么走运了,几条鲨鱼跟在他后面不放。罗杰打开进水的佩枪清理了一下,开枪打死一条妄图把克莱斯特拽下水的鲨鱼。鲨鱼被同类的血吸引而去,老虎趁机加速跑了。 下午时分,无人机终于发现了他们。 爬上无人机之后,埃德加舒舒服服地变回人形。克莱斯特立刻接通了保密线路,他需要知道在这几个小时之内发生了什么。 “内森,是我,情况怎么样了。” “无人机全部安全返回,搭载10个实验体,好像都死了。” “我只毁了9个,”罗杰向飞机外面望去。 “尸体也别弄丢,”埃德加抢过话头。 “尸体有什么用吗?”克莱斯特问。 “通过解剖可以盗取技术,”埃德加解释道。 “K公爵,戴维斯上校要和你谈话。” “接。” “这孽畜!”埃德加骂道,“这就醒了?大家刚把事办完,他起来坐收其成,真是孽畜!” “你先前说能让他睡两宿,”罗杰脱了上衣,“哪里出了错?” “怎么可能是两宿,那和死差不多!” 罗杰迷惑地看了埃德加一眼,克莱斯特立刻做出“原来你吃了吐啊”的表情。 “先生们,日安,”艾德里安低沉性感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像老了几个月。 “上校,我们碰上了C.L,损失了四架直升机,但干掉了他的灵秀号。暂时没有奥尔和C.L的踪迹。实验体也送回去了,死掉9个,还有1个,”克莱斯特简短地汇报了情况,“在迦马卡里耶夫先生检查它们之前请别随意开启那个活的。” “要是打开了,我就把你做成罐头,”埃德加对着话筒吼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们怎么干掉一艘航母的?” “我有siphon,”克莱斯特拍了拍罗杰的肩膀,多少有点得意,“仅此而已。” 罗杰厌恶地甩开他的手。 “你受了多重的伤?”艾德里安问。 “这不重要,我们知道了siphon有多可怕,”克莱斯特嘿嘿怪笑了几声,“所以呢,你也最好把该给我的钱给我,我们都知道奥尔把钱藏在哪里。现在也没必要动用siphon去搞那点小钱了,我们的人就可以办到。” “你在威胁我?”艾德里安平静地问。 “岂止是威胁你,我就提出一个节省人力的好建议。当然你也可以不去办,我也不知道奥尔是否有后援,你现在不去,等他缓过神来就没机会了。你明白我的意思,时间差。奥尔现在应该还在海上。” “你还正常吗?”面对挑衅,艾德里安问出了更为奇怪的问题。 “不,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明白,我去安排人手,”艾德里安离开了。 “你知道奥尔的什么?”埃德加问。 “钱,他有个金库,”克莱斯特揉了揉眼睛,“奥尔早年是个神偷,发了一笔横财,偷的是国库还是银行我们就不知道了,大型连环盗窃,反正几十亿。他把同伙都杀了,独吞了这笔钱。钱太多,洗了十几年也没都洗干净。于是换成了硬通货藏匿起来。” “如果是我,会买些艺术品吧,因为生活无忧了,”罗杰说。 “有些人就喜欢堆着金子看,”埃德加扒了扒脚趾缝间的盐,“但你怎么知道这笔钱放在哪里?” “我派了一个美妞,”克莱斯特眨眨眼。 “苏珊娜说的?”埃德加问。 “钱拿到了才能知道这事情是不是真的,”克莱斯特没有直接回答,“回去躺着吧,剩下的事交给我老板,可不能让他什么都不干就坐着分钱。” “钱到了他手里我们还有得拿么,”罗杰嘲讽地说。 “当然啊,不然要您干什么?”克莱斯特哼哼了几声,“现在我们这个熊样,还有力气去抢钱?能回到陆地上就不错了。” “什么我们,他和你可不是一伙的。” 埃德加把抠下来的脚皮向克莱斯特弹去。克莱斯特躲避不及,正中鼻孔。 “我们可以拿到钱的时候再谈这个问题,”克莱斯特不死心地补了一句。 “快闭嘴吧,您的鼻孔里有一块埃德的脚皮,”罗杰鄙夷地说。 “您胡说,不过是我的鼻屎掉出来了。” 克莱斯特转过身去默默地挖起了鼻孔,从这沉默可以察觉,他被深深地伤害了。 第 15 章 着陆之后克莱斯特就被艾德里安强行派人给抬走了,尽管他的腿没出什么问题。在谈价钱这种事上,艾德里安不想让他参合太多。 罗杰本想先回暂住的地方给埃德加拿几件衣服——从一个不到两米高的人类变成三米多高、几百公斤的老虎,衣服不可能还保持完好——但埃德加毫不在乎,他要先看看那10个小siphon怎么样了。艾德里安答应了,他看上去还不错,仿佛双方是刚认识的合作伙伴,相互礼貌而客气,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实验体被安放在一处偏僻的废弃汽车处理厂中。他们到达的时候,内森正和几名雇佣兵对外壳敲敲打打,试图把活着的那个小siphon放出来。埃德加一见就急了,车还没停稳就跳了下来。 “你们这些犊子,”他大吼着,揪起两个雇佣兵就往外扔,“那玩意是你们碰得的?” 内森先是被埃德加的臂力吓了一跳,又看着他全身赤裸,某个器官像条大海肠似的,想起克莱斯特的嘱咐,赶紧躲了起来。 艾德里安和罗杰也下了车,艾德里安注意到了内森,没有管他,克莱斯特的这个年轻的手下和克莱斯特得的是同样的精神病。 “你想怎么处置这些东西,迦马卡里耶夫先生?”艾德里安问。 “先看看。” 埃德加说着走上前去,打开第一个实验体的外壳。新鲜的血气扑鼻而来,里面是一堆模糊的碎骨烂肉,夹杂着辨不出原本颜色的头发,丝毫没有人的形状。打开第二个外壳,里面也是同样的光景。 “拿汽油来。” 埃德加说着,拖着两具外壳向外走去。 “很抱歉,上校,他心急了,”罗杰赶紧缓和一下气氛,“能劳烦您弄点汽油吗?” “当然可以,”艾德里安依然保持着风度。两名雇佣兵见老板同意,不用支使就去找汽油了。躲到门卫室的内森看得清清楚楚,立刻偷偷给克莱斯特打电话,没料克莱斯特竟然没接。要是没意外,他的手机怕是不在了。 埃德加把九个外壳里的尸体碎块倒在一起,浇上汽油点火就烧。这时罗杰也回过神了,脱了外衣系到埃德加腰上,可算让他两腿之间那个没羞没臊的玩意不再丢脸了。火焰越烧越高,众人在干燥和怪异的肉香味中强忍呕吐。 内森见状,赶紧又给克莱斯特去了电话,这次他可算接了。 “K公爵,你刚才怎么没接电话?俄国人要烧掉那些实验体,已经点火了!” “烧掉?他疯了吗,还有一只呢?” “我本来想破掉它的自锁程序密码,都干完了,只差伸手碰一下,可你老板带着他们来了!这回他和他们是一伙的?”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克莱斯特听起来丝毫不愤怒,倒是疲惫得很,“这事儿我不管了,去他妈的老板,你先回来吧。” “我出不去,到处都是你老板的人,”内森这时开始害怕了,“你是不是想搞死我才把我放到这来的?” “不,我没想到事态会这样。你也知道老板眼里只有钱……好吧,为了你的小屁股,我看看怎么办,”克莱斯特挂断了电话。 内森心里直骂克莱斯特不靠谱,心惊胆战地趴在门卫室的窗口上向着火的地方看去。没多久艾德里安拿出手机看了看,眼神转向他的方向。可怜的小伙吓得往下一缩,从门缝往外爬去。 “迦马卡里耶夫先生,”艾德里安开了腔,“还是那个问题,你愿意把剩下的那个留下吗?” “不行,我信不过你,”埃德加直截了当地拒绝了,“罗杰,你去看着最后一个。” 这敌意实在太明显,罗杰离开了燃烧现场,回到停放小siphon的厂房。艾德里安也没再要求,深感自己被克莱斯特传染了,对siphon及其制品产生了不必要的好奇心。 燃烧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灭火之后雇佣兵们在埃德加的指挥下,把残骸铲进粉碎机里再碎了一次。对雇佣兵们来说并不是第一次闻到焚烧人类的味道了,但焦炭般的骨骸依然触目惊心。粉碎之后他们又把剩下的残片铲出来倒进排水口。随着污水的流动,九个小siphon就这么消失了。 艾德里安觉得自己做了笔赔本的买卖,就在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时,克莱斯特给他打来了电话。艾德里安躲开人群,到厂房门口接听,顺便向里瞥了一眼,看到的景象让他惊讶至极:罗杰茫然地坐在厂房内的工作椅上,一个约五岁的漂亮男孩紧紧地抱着他的腿,那力道与他小小的身体不甚相称。男孩皮肤白皙,头发软软地贴在脑袋上,五官和罗杰如出一辙。先前装小siphon的保护壳也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 艾德里安知道事情又有了转机,他躲到另一侧接听电话。 “莱因哈特,什么事?” “我现在好一点了,我说,你真的派人去,”克莱斯特断断续续地说,“去搞奥尔的钱了?” “当然没有,如果去也是你我带着某些人去。” “那就好,我的脑子很混乱,就像……” “就像你封印苏珊娜之后的那段时间?” “是的,我……好像没那么糟。” “好好说话,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心不安。你没派人去就行,回来再说。记得给内森希尔维斯特里领回来,这崽不知道藏哪儿了。” 艾德里安挂了电话,心里想的却是埃德加看到这番光景的表情。 第 16 章 罗杰抱着男孩出了库房,雇佣兵们见到他和怀里的孩子,觉得今天错乱的事真是不少,加上刚才干了不少体力活,一个个都累得没话说。埃德加看到孩子倒沉默了,收起了先前丧失理智的做派。艾德里安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只等看好戏。 “埃德,我要留下它,”罗杰开了口,“希望你同意。” “你想些什么?”埃德加上前一步,扣住罗杰的肩膀使劲摇了起来,“一开始要毁了它们的是你,现在要留的又是你?!费了这么大的工夫,你倒说出这些鬼话?” “这是我唯一的孩子,埃德。你知道……” “不,这不是你的孩子!”埃德加低声咆哮着,“这是另一个你!” “埃德,求你了,我需要一个孩子。想想我为你办过多少事,要个孩子很过分吗?” “你魔怔了!我们之前做的全都白费!” 埃德加松了手,后退了几步。 “我就是要它,”罗杰坚定地说,“就是这样。” 看罗杰这副顺理成章的无赖样子,埃德加也没忘记先前被他砍掉的航母。他可不想和他打一架,再想想先前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埃德加毫不怀疑罗杰要阋墙。但无论如何,这事不该现在就发生。 艾德里安也看出了这一点,他决定冒个险。 “两位,我认为从长计议更好。和那些尸体不同,这是个活生生的孩子,请谨慎,”艾德里安说。 小男孩害怕极了,尽管不能完全听懂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它还是感觉到了埃德加的愤怒。它使劲搂着罗杰的脖子,几乎要勒死他。 “它是活的,”罗杰扒开孩子的手,“你看,它能动,还在掐我呢,就是太沉默。” “好吧,既然是因你而生的小崽,那就属于你。” 埃德加退让了,扔了句带刺的话就钻进车里,不再搭理他。艾德里安指示几名雇佣兵和埃德加坐同一辆车,又让另一名雇佣兵去门卫室揪了内森出来和罗杰上了第二辆车。这是个好机会,艾德里安可不会放过,但他一喘气,还没张嘴罗杰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会把孩子卖给您的,上校,”罗杰说。 “当然,这是您的孩子。我想说的是,他该有个名字吧?” “哦,是啊,该有个名字,”罗杰摸摸男孩的脑袋,男孩在他怀里扑腾。 “您想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呢?” 罗杰望着孩子,车在道路上狠狠颠了一下。 “叫汉斯吧,”罗杰说。 这名字充满德国式的家长特征,又缺乏想象力,艾德里安想着,没有反驳。 “小汉斯,”罗杰捧着孩子的脸,“你是弱智吗?有先天残疾吗?” 孩子睁大眼睛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你哑巴吗?”罗杰捏了捏孩子的鼻子。 孩子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呢?”罗杰问。 小汉斯没回答,摸了摸车窗,从罗杰身上爬下来,挤到他和艾德里安中间,又羞怯地看看他。 “空调温度调低点,”艾德里安命令开车的雇佣兵。 天早已黑透,汉斯趴到罗杰腿上,没多久就睡着了。艾德里安看看表,新的一天开始了。 “生日快乐,雷芬斯塔尔先生,”他说。 返回工厂公寓后,罗杰一夜没睡。并非出于事件带来的冲击和焦虑,而是真正的精力充沛。埃德加也没和他闹别扭的心思,把孩子往床上一搁,卧室门一锁,拖起罗杰出去逛街了。 和往常一样,埃德加碰见纪念品商店就进去找明信片。他买了几张普通的风景明信片和邮票,又把罗杰拖到邮寄柜台。 “既然今天是你的生日,那就留个纪念。” “那么,小孩算是给我的礼物吗?” “你说呢?”埃德加挑起眉毛,“反正是你的,有没有享受再当爹的喜悦?但是你得清楚,它是你的一部分,一个残缺的你。” 罗杰写完了明信片递给柜台后面的柜员。 “什么意思?” “它有你的少量记忆和技能,比如说,它现在是个小孩,却知道如何找妓院。” “啊,那可有点糟糕。” “你得想想怎么养它,”埃德加把零钱收好,给寄剩下的几张空白明信片揣进上衣兜,“决定继续培养它,就代表要继续培养一批。” “什么,你,”罗杰有点摸不着头脑,“你怎么能再养一批?昨天你还反对。” “现在我不反对了,一个和一堆是一样的。但我要知道怎么养,不能再有安娜那种祸患。我没当过爹,不知道怎么养。可是你知道。” “这是新一轮的实验吗,埃德?” “不,只是我们永生惩罚中的一环。” 两人在店员疑惑而惊异的目光中出了门,漫无目的地沿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向前走去。 “惩罚,为什么总是我们?也不是我们主动要成为异类,而是命运的选择,”罗杰的愤怒在沉默中上升,“我需要采取行动。” “你想做什么?”埃德加握住他青筋直爆的拳头。 “我确实杀不了那个疯子,他的诅咒让我失控,”罗杰一字一顿地说,“但是我可以杀了他的家人,杀光天底下所有和他同姓的人。” 第 17 章 艾德里安拉开窗帘,走上阳台,晚间的暖风迎面扑来。克莱斯特见他过来,站起迎接,挂着石膏的手臂碰到了桌子边上。艾德里安扶了克莱斯特一把,轻柔地把他按回座椅上。 “还惦记着奥尔?”艾德里安问。 “不,是更为重大的问题。” 克莱斯特伸出手,取下婚戒,严肃地说: “我忍不下去了,不是因为钱,是很多麻烦事。我们还是正式地、永久地分开比较好。” 艾德里安走到克莱斯特身后,握住他的手拿过戒指,他们看不见互相的表情。 “你有了siphon,倒是可以单干了。” “不是它的原因。奥尔加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你杀了她,我怎么能和你这凶手再过下去?” “你怎么知道?” “迦马卡里耶夫无意提到了。” “确实如此,”艾德里安靠在克莱斯特的椅背上,转了转手里的戒指,又看了看自己的,“除了我,她是另一个用正常人的方式关爱你的人。对于你的损失,我很遗憾。” 克莱斯特听不下去了,转身扯住艾德里安的衣领,嚎叫起来。 “说得好像和你无关似的,无论如何,你杀了她!你!” “我从未没否认是我杀了她,”艾德里安平静地说,“是我。” 克莱斯特瞬间丧失了理智,揪住艾德里安往窗台上掼去。艾德里安完全感知到了对方的攻击却没反抗,结果撞在坚硬的理石阳台上,鲜血从脑后流出,染到了衬衣上。如果克莱斯特没受伤,这一下不要了他的命也会把他从五层楼上掀下去。 看到血时,克莱斯特骤然清醒过来,连忙松了手。 “你,你死了吗?”他战战兢兢地探了探艾德里安的呼吸,“他妈的,我干了什么。你……” 克莱斯特吓得要死,他没料到自己会有此番举动,更没料到轻易就得手了。就在他脑子里一团糟的时候,艾德里安慢慢撑起身体站了起来,摸摸自己的头。 “你……我叫医生来。别以为我吃这一招,哪怕你因此而死,我都不会原谅你。” 克莱斯特抬腿要溜,艾德里安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你来找我,是要一个真相,否则你不会提起这让死者生者都痛苦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克莱斯特回过身。 “我把我了解的告诉你,”艾德里安捂着头小心坐下,“你也要把你隐瞒的事情告诉我,否则我们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你先说。” “你父亲告诉我父亲,说那几个孩子是你和奥尔加所生。” “什么?什么!”克莱斯特操起另一把椅子砸到桌子上,连椅子带桌子一起砸了个稀烂,“那老混蛋真这么说?真这么说?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污蔑我?他怎么能这么诽谤奥尔加?这个老叛徒,他妈的,为什么我会生在这么个被诅咒的家庭里?什么鬼!” “告诉我,那些孩子是怎么回事。” “是我表哥的孩子,”克莱斯特一拳砸在破损的桌面上,尖锐的碎片贯穿了他的手掌,“在我去找奥尔加之前的几天,克劳斯表哥找到我,他说要和表嫂去梵蒂冈,我是他唯一信得过的人,所以他把孩子交给我。” “你是全家唯一和你父亲对着干的人,”艾德里安补充道。 “我把孩子和表哥留下的钱带到奥尔加那,费了很大力气才说服她接受他们。真的,虽然知道这样对她的名声不好,未婚的姑娘,带着两个孩子。但是我,我不能养孩子,我自己都是个孩子。” 你自己知道就好,艾德里安心里想着,烦闷地点点头。 “但你为什么不和我解释?” “我说了你能信?” “哼,”艾德里安解开衬衣扣子,“你后来说的那个更蠢的理由我也接受了。” “你真的信吗?当然不信。” “到底是为什么。” “那是我的家事,哎呦,”克莱斯特此时感到了手掌上的疼痛,“不该你的事。” 这话在艾德里安听起来,感觉自己似乎被当成了别人家的儿媳妇,理由怪异而合理,他有点哭笑不得。 “你的家……你那个支离破碎的家……现在你能想想,这件事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siphon。现在我知道了,我爸想清除异己。他巴不得整个家族死得就剩他的血脉。他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借刀杀人……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你吃瘪。” “第二次。” “不,第一次,你不可能被耍。” “却被你爸爸耍了,好了,”艾德里安站起来,把戒指递给克莱斯特,“戴上,我们去找医生。” 第18章:大纲(3) 2.埃德加和罗杰 埃德加比较像弹簧,其反应取决于外界的压力。罗杰和他温吞,他就温吞;苏珊娜要搞死他,他就搞死回去;克莱斯特崇拜他游戏玩得厉害,他也帮把忙拉一下对方的合作游戏排名;艾德里安谈事死缠烂打,他就吼到对方闭嘴睡觉。作者想写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充满历练的角色,由于水平不够没写好o(︶︿︶)o 由于青年时困苦,埃德加定下的生活标准不高,和他的收入相差甚远。工作性质所限,他把主要的业余时间用来阅读学术论文,电子游戏第二。视天气每周遛猫两到三次,时间由猫决定。与罗杰同居后多了一些体育活动,通常是网球,但两人最喜欢在家玩桌面足球机,平均每半年去看一次戏剧。 埃德加对生活的表象感到厌倦,为了找乐子,他开始消耗,也就是“刷”。积累了相当经验的埃德加很容易看透并适应电子游戏的规则和计分方式,也能接受不同平台的游戏,包括独立游戏以及一鳞半爪,这一点与热爱不明觉厉剧情的索尼死忠克莱斯特截然不同。 对埃德加而言,游戏最重要的是系统,系统不好,故事脚本再好、画面再美也白搭;克莱斯特则可以冲“索尼独占”的标签去购买并不适合他的游戏然后慢慢喜欢上。 和埃德加漫长的百年人生相比,罗杰的转变就太快了。由于自己的siphon身份,短短几年里罗杰从光荣的军人到阶下囚,公道讨不回来不说,还总被人当枪使,就连养了多年的女儿也是绿帽来的,岂一个惨字了得。虽然罗杰起初什么都没做,也谈不上做错,就是运气差。罗杰清楚这一点,也懒得怨天尤人。 尽管他们同居、上床甚至一起抚养孩子和伺候猫,可罗杰认为自己和埃德加处在同盟关系之中,对埃德加没有真正的爱情。他们只想伪装出一个普通家庭的样子,让自己好过一点,不那么孤单。这个状况过了很久才得到改善。 与艾德里安和克莱斯特不同,埃德加和罗杰共同支付房租和生活费,两人都很抠,算账也是乐趣。 4.5.苏珊娜带来的警示 苏珊娜要拉拢罗杰时,埃德加感到到了威胁。一是他不能失去相熟的盟友,二是他的研究不能中断。埃德加最怕的是罗杰和苏珊娜ZZS再联手对付他,毕竟苏珊娜让奥尔采取了经济制裁手段来整埃德加,这是切实发生的事。看,作为siphon,面对的还是和人类相同的苦恼。 罗杰自己也不肯上钩,苏珊娜总让他想到自己前妻,感觉太糟。 埃德加当机立断,联系了老克莱斯特把苏珊娜办了。 4.6.南极事件 罗杰被克莱斯特抓走,重刑拷打之下成了克莱斯特的契约siphon,将为曾经毁了他名誉的克莱斯特服务到对方身故。此事几乎摧毁了罗杰的精神,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但为了埃德加他还得忍受耻辱。好在克莱斯特不傻,给大家都留了后路,没有进一步激化矛盾。 在南极见到罗杰时,埃德加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应该多写写埃德加怎么哄罗杰的,作者太蠢了! 现代世界似乎没什么机会让埃德加回应罗杰的感情了,毕竟没有能威胁到他的设定,埃德加又没有甜言蜜语技能,洗洗睡吧。 五.八卦 5.1.影视及阅读 艾德里安:新闻;KINDEL+实体书,阅读领域广泛。 克莱斯特:电视用来打游戏了;不看书,但很乐意帮别人买,借此把妹。 埃德加:宠物频道;学术书籍。 罗杰:没离婚时会陪妻子儿女看肥皂剧和儿童片;赫尔曼黑塞作品、成人杂志和日常报纸。 5.2.星座 艾德里安:天蝎 克莱斯特:双子 埃德加:水瓶 罗杰:金牛(原文已给出是4月30日) 5.3.语言水平 艾德里安: 精通、完全听不出口音:德语(儿时常用)、英语(工作需要)、法语(工作需要) 学习过,已不再使用:阿拉伯语(工作需要) 学习过,已忘光:希伯来语、拉丁语 克莱斯特: 母语:德语 工作语言:英语(词汇量少,口音重)、俄语(流利,口音随他姐)、汉语(只能说不能写,凭借双子座吃货加成,可流利报出九成中餐馆常见菜名) 埃德加:俄语、英语听说读写均流利,能读拉丁语文献。 罗杰:德语、英语听说读写都正常,法语会一点,不常用。 5.4.性癖 艾德里安:419、动用所有想象力折磨配偶。 克莱斯特:撸。 埃德加:传统姿势。 罗杰:无特别爱好,只是次数频繁。 5.5.网络状况 艾德里安:新闻、邮件、配偶的亚马逊账号。 克莱斯特:各大视频网站、以FACEBOOK和TWITTER为主的社交网站(主要是粉游戏制作人)、各大游戏论坛,热衷收买论坛版主搞网络政治;负伤休养时会通过亚马逊买东西。 埃德加:学术网站、专业性强的游戏论坛、明信片网站。 罗杰:会员制色网。 5.6.音乐美术爱好 艾德里安:接受度奇高,无特殊爱好 克莱斯特:各类北欧黑金死金摇滚;Ashely Wood 埃德加:中岛美雪、Jim Dooley;各类风景、静物油画 罗杰:无;J.C.Lenyendecker 5.7.喜爱的名人 艾德里安:马龙白兰度 克莱斯特:无 埃德加:神谷英树 罗杰:赫尔曼黑塞 5.8.喜爱的虚拟形象 艾德里安:无 克莱斯特:奎托斯 埃德加:CLAP-TRAP 罗杰:胡迪 第19章:Die Naechte(2) 4. 艾德里安很早就把童年所受的大部分创伤在事业中发泄掉了,他的性幻想都很温和,也很容易知道根源,更新频繁但换汤不换药。 克莱斯特在这方面相当理解他,坦诚地说出想法总比背着人出去乱搞好得多,这个疯疯癫癫的人深知幻想的重要,它可以减轻痛苦,让人觉得好一点。艾德里安乐于对配偶提及性幻想,也希望对方能协助他将有配偶参与的情景变成现实。 最常见的一个是:艾德里安看着他的士兵们乱搞,看了一会儿,他自己也参与其中。那些士兵的脸和身体都很模糊,只有器官特征明显。有时这些相貌模糊的人是他现在的手下,有时是离开的、死亡的甚至背叛他的。在这个幻想中他知道他们是谁,但毫不在意。 为此,克莱斯特还特意花了点小钱去咨询心理医生,当然他是电话预约并戴着头套进门的——典型的克莱斯特式作风,没被赶出去就不错了。 医生倒没怕他,依然保持着正常的职业素养。这位医生认为克莱斯特转述出的性爱幻想出于童年的早期经验,艾德里安一岁左右时可能换过很多个保姆,没有固定的人选照料他。是个奇怪的设想,但艾德里安向父亲核实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考虑到这事情对成长没什么深远影响,还得想很长时间才能性唤起,艾德里安就将之当做一个无关痛痒的白日梦抛到脑后了。 还有两个幻想是关于配偶克莱斯特的。根据不记名调查,欧洲某些地区人群中,配偶性幻想的比率不到10%。从艾德里安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明显不是忠诚度很高的人,他自己认为这两个性幻想出自执念或控制欲望。 一个是克莱斯特用亚洲式的挖耳勺给他挖耳朵,挖得很深,以至于艾德里安享受这一难得的服务时还咳嗽了起来。克莱斯特本人知道了这个幻想之后笑出了花,当即把配偶按在自己腿上办了。当然,克莱斯特没有艾德里安幻想中的长挖耳勺,他用的是蘸了啤酒的棉签。艾德里安倒不介意啤酒,不是刀叉就不错了。 幻想成真了一半,可艾德里安并没有觉得满足,可能是工具不对,也可能是氛围没有达到要求。看着得意洋洋的克莱斯特,他脑中灵光一现,明白了这幻想中潜藏的含义:他想更换亲热中的角色。他对配偶说:“莱因哈特,我的屁股交给你了。” 克莱斯特有点惊讶,倒没客气,于是艾德里安享受了前所未有的美妙夜晚,也感到了自己内心所潜藏的、曾经无从知晓的事情:他们对自身的发现、他们对彼此的眷恋和无限的可能性。 另一个幻想是:艾德里安和克莱斯特在酒店的水流按摩浴缸里亲热,克莱斯特用刚步入青年时期的嗓音温柔地和他说情话。艾德里安清楚地知道这幻想基本没可能实现,克莱斯特八岁时下河抓鱼,险些淹死,这经历导致他极其厌恶浴缸、坚持用淋浴。至于情话,每次开口必笑场,“我爱你?太假了,还不如说我爱奎托斯才是实话。”声音更是不可逆的遗憾。 艾德里安认为这些想法只是生活中的调剂,不能全部实现也无妨。加上早年他尝试过不少,有些性幻想一旦实现,也并不是那么美好。 5. 克莱斯特按了暂停,画面定格在奎托斯砍向百臂巨人的QTE镜头上。他放下手柄,点了根烟。 “又在最起劲的时候停下,”坐在旁边的艾德里安拍拍克莱斯特的腿,“快把这段打完,打完再抽。” “我今儿耍了这秃子六个小时,连饭都没吃,累死了。你自个玩吧。” “啊,我没玩过这种东西。” “这段没难度,都是定好的,比上次领你玩的麻布仔简单。” 克莱斯特一时兴起,把手柄扔到艾德里安腿上。 “屏幕上出现哪个图标就按哪个按钮,图标方位对应按钮位置,上下左右分别对应三角、叉、方块和圈。” 艾德里安举起手柄对光看了看,掏出眼镜布小心地擦掉上面灰色的汗渍,按下SELECT。 “你先玩,我去洗个澡。” 克莱斯特说着,边脱上衣边往浴室走去。想起今天的网战成绩,他得意极了。要是再打一遍困难难度,他的PSN列表上就又能多一个白金奖杯了。洗完澡后他毫无正常意识地从消防梯下了楼,因为最近的餐馆在那个方向,可以少走几步路。 对艾德里安而言,看别人玩和自己玩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分神去找QTE按键折损了大半欣赏乐趣。好在下一个场景是古希腊城镇,没让他失去兴趣。 克莱斯特吃完夜宵,又跑去看了场脱衣舞。想起艾德里安还自己在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了,他赶紧叫了出租赶回家。艾德里安握着手柄给他开了门,看起来毫不意外。 “又出去吃饭了?”艾德里安问。 “嗯,吃了好几家,还干了点别的,”克莱斯特注意到对方手中的手柄,“玩到哪了?” “第十章,德尔斐神殿,”艾德里安绕到他身旁关上门,“还挺有意思,和麻布仔的乐趣不同。” “……我才出去多长时间,”克莱斯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三个小时从第五章打到第十章,还是困难难度,你不干这个屈才了。” “这个好玩。” 他们回到电视前,艾德里安所言非虚。克莱斯特查了下存档,除了收集要素没拿、武器没升级之外,倒不错。 “我们还是玩会麻布仔吧。” 克莱斯特说着退了盘,换上小小大星球的光盘,自己拿了另一个手柄。 第 20 章 家里新来了一个成员,小猫阿廖沙很好奇。它绕着汉斯蹭了几圈,站起来把前爪搭在汉斯肩膀上。汉斯的体格只有五岁小孩的程度,在猫面前一点不占便宜。 小猫嗅嗅他,友好地舔他的鼻头。可汉斯却吓得赶紧推开它,躲到爸爸身后。阿廖沙抬头看看罗杰——严格来说是找它的落脚点——一个高跳窜上罗杰肩膀,挂在他脖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汉斯。 “喵?”阿廖沙向下探探爪子,拍在汉斯脑袋上,吓得他绕到爸爸身前。这下可激发了小猫的天性,它隔着罗杰上蹿下跳地拍开了。 罗杰一手搂孩子一手搂猫,埃德加在外面的房间收拾东西,影子在门廊的地板上拉得很长。罗杰觉得生活还不是那么糟糕了,他准备好好教育这个孩子,以弥补命运给他们的不公。 艾德里安在房门外面停下脚步,透过窗玻璃可以看到克莱斯特身着睡衣、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这通电话似乎让他暴躁不已。艾德里安没有惊动克莱斯特,绕到旁边的房间,打开暗门进了窃听室,把手里的医疗报告放到显示器上头。 “……我一开始就告诉您,那笔钱我们一定要拿到。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我们自身……您还不明白吗,不是技术上的问题……您来干掉那个航母有很多办法,您确实可以直接开个洞让它沉下去,甚至可以直接把它吸收掉,不必那么费力,但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一刀砍断,是开始的象征,没人惹得了我们……” “……航母的事儿已经被算在上校头上了……没人知道我们,明白吗?同行?同行说他不讲道义,倒是厉害……没必要介意名声,这行当自古以来就没有名声,只有残暴……” “……您还好意思说,就像我什么都没损失一样,和您契约的祭品可是我身上的骨头……哼,那又怎么样?太值得了。您说什么?‘抗议’?您说什么都没用……” 骨头,想到克莱斯特近期突然变懒的奇怪迹象,加上先前的医学报告,艾德里安可以把近期的事情连起来:与罗杰签订契约时,克莱斯特用了自己的一块脚踝骨,这给他的行动带来了极大不便。所以之后克莱斯特只进行了一小部分监听,大部分外线任务他都没参加。伪装得倒是不错,起码艾德里安是没看出来。要不是先前在海上受伤,克莱斯特担心内出血和感染让医生做了全身检查,艾德里安没机会知道这件事。 艾德里安调整了失真和音频放大倍率,希望能听到罗杰的通话内容,但信号强度实在太低,没能成功。他立刻开启录制模式,准备留待技术员处理。 “……我给您一星期时间收拾孩子,五月十五日您必须到温哥华来,少废话,不然我就让您省下机票钱,那滋味可不好受……啊,您说欧冠决赛?您赌了?压拜仁啊,行啊,赌多少钱?五万?五万什么,英镑还是欧元?赔率和比分呢?不告诉我?您这可是下了血本啊!我一个月都挣不上五万块钱,庄家要是跑了那就有好戏看了……反正他们是直接往账户打钱吧。那六月,六月二号,您必须来。” 克莱斯特挂了电话,推开另一侧的门进了小卧室。房间里只有一张素色双人床、一个衣柜和一个床头柜,床上有一张没叠的花色薄毯。克莱斯特刚把手机扔到床上,它就响了,他只好扑到床上接听。 “……是我,我在C区办事……啊,我也想吃海鲜饭,但是医生不让,伤还没好……你说那个啊,那个是昨天收拾东西叫刀戳的,我最近精神恍惚……” 敲门声响起,克莱斯特打断了话头。 “老板叫我了,记得替我把事办好,内森……好,再见。” 艾德里安脱了外衣坐到床上,把检查报告递给克莱斯特。 “希望我没打搅到你,没有感染和并发症,血液和毒理检查也很正常。不过报告显示你右脚缺了一块骨头,是怎么回事。” “骨头那个啊,说了你信吗?” 克莱斯特拿过报告。 “又是siphon?” “是的,和siphon签订契约要骑士身上的小零件,那里发炎了,就拿了下来。” “正好解释了你最近大把大把吃止疼药……” “是啊,我需要休息,”克莱斯特躺到床上,把毯子拉到身上,“老了,撑不住。我要睡午觉,你也睡吧。” 艾德里安脱了背心,解去领带,躺到克莱斯特身边。他没有老老实实地就此睡去,而是搂着克莱斯特亲吻起来。亲吻维持的时间不长,倒足够让他们都温暖起来。 “你干什么?”克莱斯特问。 “看看你的舌头有没有缺一块,”艾德里安回答。 第21章:Die Naechte(3) 6. 克莱斯特要求回来时,艾德里安没有感到意外。死亡时刻擦身而过,偶尔会带走血肉骨头。这次是史无前例的,不知道何方神圣带走了克莱斯特半个魂又往里塞了一些前所未有的东西让他清醒,有如破破烂烂的狼型布偶里装了崭新的无线电。这个情况可以以某句比喻描述,“打开了生命的盖子,让他往里看了一眼”,不知是达希尔哈米特还是保罗奥斯特使用过,抑或两者都用过。 克莱斯特回来的时候神智清醒,甚至还罕见地带了些行李,崭新的衣物,用过几天的盥洗用品,为数不少的现金,被清醒明智地兑换成了各种面值的加元,难辨真假的信用卡,伪造的证件,甚至还有一台薄版PS3和几张光盘。这架势看起来倒像是得罪了哪路大佬,跑到艾德里安这里避难,顺带享受几天。 艾德里安从父亲那里听说过siphon,他对它们的看法和克莱斯特之前是一样的:爸爸们研究入迷的幻想产物。不过这话题从克莱斯特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超自然的事情。通过克莱斯特的叙述,艾德里安断定他一文不名的配偶做出了惊天的大事,此事关键异常,却不为人理解,好在这事情暂时结束了。 鉴于克莱斯特从不用艾德里安的名号惹事,再算上那点旧情分,艾德里安都不介意和他共同度过一段日子,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月上旬的一个晚上,艾德里安拧过台灯,爬上床打开报表,最后的工作要在睡前完成。这时克莱斯特翻了个身,在艾德里安身上摸了两把,像是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似的呼噜了几下。艾德里安抬起手臂,让他的小动物靠到怀里,克莱斯特吸了吸口水,满意地枕在艾德里安的胸前继续睡去。鼾声轻柔奇妙,有如呼之欲出的口哨。艾德里安则沉浸在各种核算报告之中。屋外的风声有如几千把利刀反复劈空。 除去几个五年期项目的稳定收入,近几个月并没有特别的项目。加上全球经济的不景气,2013年1月的报表呈现的势态只能算平稳,并不喜人。艾德里安把表单放到床头,看来过几天要去找顾问谈谈。他回想着这几天的安排,并擦掉克莱斯特淌在他身上的口水,发觉身上也暖和了起来。如果克莱斯特真有条尾巴,此刻一定在得意地摇。 “睡觉吧,”克莱斯特迷迷糊糊地说。 艾德里安揉揉配偶的耳朵,关了台灯,他的手还没离开台灯开关,湿润的亲吻就在黑暗中爬上他的嘴唇。罕见的慌乱从艾德里安心中升起。三十多年间克莱斯特从未主动吻他,使得这黑暗中的温存有些骇人的成分了。艾德里安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松开牙关。克莱斯特把舌头伸向艾德里安的舌头下方,向上一撬,有如开启瓶盖。这时台灯上粘着的便利贴突然失去黏性,掉到艾德里安手上。 这个吻很快就结束了,艾德里安撇开便利贴,钻到被窝里。 第二天早上,艾德里安醒来,发现克莱斯特和往常一样躺在他身边,戴着耳机玩PSV。克莱斯特见他醒了,就狠狠地扑到他身上,揪他的脸。 “早安,”艾德里安摘掉配偶的耳机,“你怎么了?” “哼哼,我昨晚做了个怪梦。” “哦,是什么?” 艾德里安摸了摸克莱斯特的鼻头,清爽干净,没有油光。他一定很早就醒了,说不定还独自吃了早餐。 “我梦见,晚上,你在床上看什么东西,我在你旁边睡觉,虽然是梦里,但我很清楚我在睡觉,”克莱斯特的喉结动了动,“然后我说‘睡觉吧’。” 艾德里安睁大眼睛看着他的配偶,像是在问“然后呢?”。 “你知道我会梦见死去的人,我的意思是,在他们死了之后才会梦到。我梦到过奥尔加和我爸,也知道自己在梦里,懂?” “那么,”艾德里安看了看墙上的表,“我,或者我的尸体怎么了?” “我哪知道你死没死。我要验尸,然后就睡着了。我知道自己在梦里睡着了。” “这说明什么?” “我怎么知道,”克莱斯特揪着艾德里安的耳朵,“所以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货。” 7. 一个中东客户带着他的宠物来与艾德里安会谈,这宠物是一只成年的雄猎豹。套着猫一样的牵引绳,一头在脖子上,一头在主人手里。不知入境时是否有麻烦,反正它是到这了。 印度早有驯化猎豹的历史,但克莱斯特自小和猫无缘。看到猎豹秀气的泪痕脸时,他转身就跑。教养良好的豹子只是看了看他在主人脚边趴下了,它还没倒过来时差呢。 送走客户之后,克莱斯特对艾德里安说: “如果是我,我会养只狼。” 艾德里安答道:“我已经有了。” “你又骂我?”克莱斯特听出了弦外之音。 艾德里安没有回答,而是想象更糟糕的情况。 8. 事情是这样的: 见中东客户前一天,艾德里安换下衬衣,和其他衣物一齐送洗。衣服只穿了两天,出于对客人的尊重还是换掉了。会面结束后,那批衣服也洗好送回来了,可艾德里安几天没见到那件换下的衬衣,给洗衣房打电话,人家却称根本没送来。一件旧衣服会出什么名堂?艾德里安隐约明白了,因为这事情不是头次发生。 半夜,艾德里安回到卧室。果不其然,克莱斯特在床上睡成不大不小的一团,失踪的衬衣一半穿在他身上,另一半被他塞在胸前。艾德里安上床,闻到衣服上的异味——克莱斯特肯定用这件衣物做了那些孤独男子经常做的事情。 艾德里安将克莱斯特摇醒,忍着几天的疲倦办了他。 莱因哈特·克莱斯特讲过这么一件事:他还小的时候和父亲去了中国,在北京的大街上跑丢了。 对克莱斯特而言,走失的愉悦感无与伦比:中国人喜欢洋孩子,只要他在各种铺子旁边站着看一会儿,通常情况下都会有成年人给他点吃的。吃是要吃的,不跟着那人走就是了。没多久,一个当地男青年带他去了派出所,警察把他送回心急如焚的父亲身边。 多年后,克莱斯特和某个中国朋友提到这件事情,朋友说他命大,中国部分地区有拐卖儿童的事情,尤其是男童。克莱斯特便问:为什么要拐卖儿童?朋友答道:有些家庭生得太多养不起,又有些家庭生不出男童,想求捷径。所以供应链就形成了。克莱斯特又问:为什么要男童?被卖掉的男童会怎样?朋友回答:农村地区需要男子做劳动力,大了支撑家族门面。被卖掉的男童在养父母家里被抚养大,而且这样的家庭会有很多女孩做他的姐姐,他不必干任何事。 克莱斯特大喜过望:带我去派出所的人要是把我卖了该多好!朋友当时一口啤酒喷了满地,匀了匀气,说:我们自产自销,只要国货,洋货还得培训语言,太麻烦。克莱斯特捶胸顿足,恨上天不公,好运与他擦肩而过。 某天睡前克莱斯特把这事又说了一遍,艾德里安表示赞同,他认为那是一种贫苦却安稳的生活,想想克莱斯特挥舞锄头、收获番茄和土豆的样子吧! 第 22 章 因为孩子,埃德加和罗杰搬了家。在新公寓里,汉斯有了自己的房间,一张小小的床,小书桌,墙上是克洛泽和维特尔的海报,几件玩具,新衣服。 汉斯很少说话,也不搭理小猫,偶尔玩玩埃德加的平板电脑,大多数时间还是粘在罗杰身边。罗杰带孩子出门,跑步锻炼、打球、购置日常用品,他不知道孩子怎么想,自己倒是满足得很。 汉斯是个粘人的小孩,不搂着爸爸睡不着觉。罗杰只好每天晚上花一个小时把孩子哄睡,再离开房间。这时候小猫阿廖沙就会趁机溜进去,睡到汉斯枕边。它似乎认为自己能驯服这个新来的小奴隶,不过要先观察,知其弱点,再投其所好。 每周六晚上,罗杰会陪汉斯一夜,父子俩挤在一张床上,罗杰通常会给汉斯讲列那狐的故事,但没过多久,汉斯问了罗杰一系列狰狞的问题:《荒原狼》不是童话吧?摩加迪沙行动有什么意义?莱因哈特克莱斯特是国际通缉犯还是个死人?这孩子似乎带有罗杰本人的记忆。罗杰告诉了埃德加,后者为防万一,设置了一系列生理心理测试,汉斯完成得都很好。 他们决定让孩子去上学,接触正常的人类社会。决策是正确的,汉斯渐渐变得活泼起来,也不和猫抢平板电脑了。欧冠决赛结束,罗杰走了好运,获胜队和比分都压中了,大赚一笔。 五月底的时候克莱斯特传来消息:美国政府通过军事卫星监测到了他们的行动,奥尔和C.L双双被美国政府带走。艾德里安赶在克莱斯特知道这消息之前突袭奥尔的老窝底特律。克莱斯特睡醒才知道,艾德里安已经带着相当于小国一个月军费级别的等值物回来了。 罗杰很高兴,一是克莱斯特万万不敢撬艾德里安的金库,罗杰不必再为此事费神;二是奥尔落网,仇报了小半,尽管帮忙的是横里杀出的美国人。最灰心的当属克莱斯特了,要是没把奥尔藏钱的地方告诉艾德里安,一夜暴富的人该是他。钱的额度虽然大,不过给艾德里安的雇佣兵部队做军费,只能塞牙缝。 这事情在克莱斯特身上产生的效应比较微妙,他整个人处于“给别人做嫁衣、自己拿了枚金纽扣”的诡异平衡感中,这就不是外人能插手的了。 罗杰没心思搭理克莱斯特,他的一半精力都放在小汉斯身上了。埃德加提醒罗杰,别把孩子当成满足自己情感的工具——想想安娜的教训。罗杰冷静下来思索,突然觉得麻烦事铺天盖地而来。罗杰考虑过再娶,埃德加心里不高兴,但没有表现出来。汉斯倒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它可不觉得“妈妈”是个能替代的家庭成员,没有就是没有。如果需要照顾,雇保姆就够了。这观点和它的儿童躯体显得不甚相称,罗杰大为惊讶。 埃德加也对处理汉斯的问题感到很头疼,伦理本身有问题,制造汉斯的机理——甚至过程——又不可公开;另一方面,汉斯生下来就有罗杰的部分记忆,如何让它平衡幼小的身躯和成年的欲望?这可能是下一代小siphon的共同问题,仅有一个汉斯做样本是没法解决的。 既然留下它了,埃德加就得面对这些问题。就在他无处下手的时候,艾德里安的订单来了。 先前参与菲律宾海上行动的雇佣兵向艾德里安汇报了罗杰的战绩,他们都是具有相当信用的老兵。艾德里安虽然不轻信传言,倒也开始动摇。没多久,他安插在美国政府里的线人传来消息:奥尔和C.L供出了他和克莱斯特,而且政府不认为那是普通的雇佣兵冲突事件。线人还提供了当时灵秀号留下的录像。艾德里安看完就坐不住了。何况先前劫了奥尔,启动资金足够。 虽然不太喜欢艾德里安,埃德加还是接下了这笔买卖。钱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雇佣兵能提供多样的战斗环境供他测试小siphon,这正是埃德加所缺少的,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合同签好,六月中旬钱到账,埃德加立刻派了十五个女性小siphon去了加拿大。 派出小siphon当天晚上,埃德加见罗杰把孩子哄睡,就叫他到客厅去,夜晚就这样开始。罗杰洗了下班后买回来的黄李子,取出冰箱里的酒;埃德加煮上咖啡,转身去煎香肠和鸡蛋。他们俩在短短一个半月内就习惯了漫长的不眠之夜,仿佛之前已度过多年。小猫阿廖沙闻到香味,溜进厨房,窜到埃德加肩上。 “这就算卖出去了,”埃德加把香肠放到罗杰面前,自己拉开椅子坐下,“你看,还是有人买账的。” 酒是提前倒好的,两人象征性地举了举杯。埃德加拿了个李子,罗杰操起刀叉,高高兴兴地切开香肠吃了起来。小猫从埃德加肩上溜下来,蹲在盘子旁边。罗杰看见猫过来,切了一段香肠给它。小猫闻闻就吃掉了。 “你想过没有,小崽要是长大了怎么办?”埃德加问,“它可聪明得很。” “让他过自己的生活,”罗杰答道。 “还有下一步问题,”埃德加解释道,“如果卖给亡命徒的那一批成功,汉斯又正常长大,量产也是迟早的事情。你也是基因提供者,我需要你的同意。” “我得考虑些时间,”罗杰简短地说。 “怎么,享受养崽的乐趣?” “埃德,你盘算得太早,当前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怎样运用我的力量。如果儿子们都和我一样,那还了得?” “小崽们不是问题,你说了算。” “汉斯长大会和我一样么,”罗杰拿起一个李子放到小猫鼻子前边,“就说长相。” “他要是不乐意,可以去整容。” 他们都笑了出来,小猫闻了闻李子,走到餐桌另一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