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巴掌惹的祸(穿越 包子)下——跑跑红枣
跑跑红枣  发于:2014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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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承诺

 “属下护主不力,请主子责罚。”在山下的客栈安顿下来,影一立即便上前请罪。 “身为影卫,竟让主子受如此重伤,回去之后,去刑堂领罚。”向君极声音低沉。 刑堂!影一身子一震,道:“是。” 影一还没有退下,便听战天炎声音微弱的道:“等等。” 听到这声音,向君极连忙扑过去,“四儿,你醒了!” 战天炎手撑床榻便要坐起来,腹部却突然一阵剧痛,禁不住一声闷哼。向君极赶忙制止他:“四儿,你腹上的伤口很深,现在还不能乱动。” 自然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战天炎乖乖的躺平,指着影一道:“他是你派来监视我的?” “不是监视,是保护。”向君极说得大义凛然。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原来自己的行踪向君极一直都是一清二楚,战天炎的脸有些发黑了。 “皇宫里,我答应撤掉对你的禁令之时。” 战天炎的眼睛瞪成了圆形,咬牙切齿的道:“那这么说,老子从战家逃出来那晚他也跟着?” 向君极点点头:“那是自然。”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让老子逃跑?”战天炎有些不明白,他不是每次都将自己追回去吗,为什么那次放任自己逃跑? “你三番五次的想要逃跑,不让你成功一次,你焉能甘心?” 合着自己自以为是的成功,全被他当成猴戏看了去!这混蛋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笑话自己呢!战四少儿瞬间觉得自己成小丑了,闷闷不乐的用被子将自己缩了起来,还不忘嘱咐道:“他已经尽力的护我了,不要再责罚他了。” “好好好。”向君极连声应着,看向影一时眸内柔和不复,“下去吧。” “谢主子。”影一这才退了出去。 “难道四儿想做个憋死自己的小乌龟不成?”影一退下之后,才好笑的看着将自己缩在被子里的战天炎,将被子轻轻拉了下来。 “你才是乌龟,你全家都……”话只说了一半,战四少儿猛然闭嘴,向君极的全家之中貌似有自己的一份…… “呵呵,我全家都什么?”向君极戏虐的道,他爱极了战天炎这一被逗弄便炸毛的反应,逗弄他,已成为戒不掉的恶趣味,放任他离开的这些时日,竟感觉对身旁的一切都没了兴致,孤寂的难挨。 “哼。”战天炎圆溜溜的眼睛用力阖上,省得自己再看见他会控制不住一拳头抡过去的冲动! “四儿,你在生气。”肯定的语气。 “对。”双眼猛然睁开,愤愤的瞪着向君极,“老子就是在生气!” “你在气我派影一跟着你。”口气依然肯定之极。 “对,你侵犯老子隐私,老子很是不爽!”为了放松他的警惕自暴自弃的多次委身,谁知不但做了无用功而且还赔上了自己的一颗心!战四少儿感觉很委屈。 向君极眉尖一挑,却是明白了战天炎话中的意思,换做任何一个人,想来也不会愿意时刻让别人窥探,可是…… “你一直都在想着逃跑,虽然几次都将你抓了回来,但你向来机灵,鬼点子多,说不准哪天便被你成功了,我不想冒险。”向君极心有余悸,“而且,此行若不是有影一跟着你,你这小命岂不危险了?” 战天炎一时无语反驳,的确,若不是影一的及时出现,自己的双腿怕是早已被削掉了,语气弱弱的道:“那这次便算了。”依旧争取道,“如果以后我再不逃跑了,你可不可以不再派人跟着我?” “如果你不逃的话,可以。” 闻言战天炎急忙握拳伸出拇指:“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向君极呵呵笑着亦是伸出拇指算是与他盖了印章。 砰砰砰,便在此时,敲门声伴着女子清甜的嗓音传了进来:“向公子,柯然可以进去吗?” 柯然?战四少儿身子登时一僵,是那凤神!传言中会为龙神诞下灵子助其一统龙飞凤舞天的凤神!再看看向君极,他若便是那传说中的龙神的话,那自己在他们之间又占据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似是知他心中所想般,向君极伸出手掌在他的头顶轻轻敲了一下:“傻瓜,无论何时,我始终只是你的向君极。” 战天炎脑袋登时短路了,这算什么?向君极的深情告白吗? 砰砰砰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将战天炎的脑袋接回正常,向君极淡淡的道:“进来吧。”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柯然对向君极盈盈一福身,唇边挂着柔和淡雅的笑意:“四公子醒了啊,柯然给你煮了些粥,你昏睡了这大半日,想来应该也饿了吧。” 即便是第二次见到柯然,战天炎还是忍不住惊叹她的美貌,世间竟会有如此几近完美的女子?! 淡雅如仙,眉心火凤却艳如妖姬,淡雅与妖艳的结合,却是让她有种动人心魄的美! 接过柯然端着的瓷碗,向君极语气几近冰冷:“你出去吧,我来照顾他便好。” “啊?”柯然红唇微张,有些诧异,以她之美貌,向公子为何竟不多看她一眼?而且对她态度竟是如此冷淡? “柯然告退。”并不想惹得向君极不快,柯然虽心中不愿,却还是依言退下。回身关门之时,却看到方才还分外冷漠的向君极竟亲自端着粥,小心翼翼的将一勺一勺的粥吹凉,这才送进战天炎的嘴里,他的眸光竟是分外柔和温情的。 尖长的指甲刮在木门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这样出色的男人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的,那个少年何德何能能得他宠爱?更何况,自己此刻是“凤神”不是吗? 关上门,转身,柯然依旧是那个淡雅妖艳的“凤神”。 “那个女人好看吗?”见战天炎依然直勾勾盯着柯然瞧,向君极面色终于发了黑。 “好看啊。”战四少儿实话实说。 “比我还要好看?!”向君极面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 “那怎么比?你是男人她是女子……” 战天炎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向君极双手捧着脑袋,霸道的道:“以后不准看她,只许看我!” 看着满脸怒色的向君极,战天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向君极,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更想吃的……”向君极突然俯身贴在战天炎耳边,暧昧的道,“是你。” 战天炎的笑声嘎然而止,被向君极几次差点做死的场景浮现眼前,惊恐的叫道:“你这个混蛋,老子身上还有伤呢!” 含住他的唇狠狠的吮、吻,直到把他的唇吻到红肿,向君极这才抬起头来,眸光赤红的低骂一声:“该死的伤!该死的绝魂谷!” 看这架势,直恨不得将绝魂谷众人从地狱里拉回来再宰个百八十回! 因着战天炎伤势颇重,不宜周车劳顿,便在此处多加休养了些时日。向君极得了凤神自然遭人眼红妒忌,虽然明着不是他对手,但暗地里使些绊子保不准也能将那凤神夺回来,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向君极他非是神灵,怎么可能明的暗的全部躲过去? 抱着这些想法的人自是大有人在,是以向君极等人在客栈的休养也并不安生,偷袭的,下毒的,刺杀的,花招自是层出不穷。 不过人们不知道的是,向君极确非神灵,但他却是龙天大帝! 夜色茫茫,静谧异常,只偶尔打更人敲锣唱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在这寂静的夜色中便远远的传了出去。 风吹,二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手持钢刀兀然现身,客栈内忽明忽灭的油灯映照着他们杀气四溢的眸光,犹如恶狼,只见他们手臂一举,手中钢刀在月光下泛起森白的光,一个示意,他们便朝着那客栈急掠而去,风吹落叶沙沙作响,却是半点脚步声也无。 黑衣人刚刚掠近客栈,却是异状突发,同样黑衣覆面之人无声出现无声出手,只是蹭蹭蹭几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便将夜袭者脖颈动脉齐齐削断!夜袭者狠戾的目光尚留在眸中,却已在不知不觉中命丧黄泉!接住夜袭者软倒的身体,黑衣人又迅速消失。漆黑的夜再次恢复平静,客栈安然立于寂静的夜中,打更人略带睡意的倦怠声传来,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只似一场幻象。 狐狸眼猛然睁开,看着窗外冷笑一声:“不死心的家伙啊。”看看窝在怀里的战天炎,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怀中人睡得酣甜,手脚大开挂在自己身上,十足的树袋熊模样。浅浅的呼吸喷在胸口,让得向君极又是有些心猿意马。但一想到他的伤,向君极欲哭无泪,这样苦行僧的日子还是早些到头吧! 待战天炎的伤势有所好转,几人便即启程回往龙都。几番行刺都被无声无息的灭杀,对那些欲图不轨者着实是不小的震慑,终是不敢再加妄动。 …… “我家白鹭泡得茶就是香啊!”只见人影一闪,已经很是悠闲的倚在了贵妃榻上。 “主子。”啪的一声手中茶壶坠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白鹭眼眶发红,“您可算是回来了!” “白鹭若是哭成个丑八怪,主子我可就不要你了!”说着已是摆出了一副流氓色狼相。 白鹭再见他这熟悉的流氓相,登时便止了哭:“好主子,不准不要奴才,奴才这就给您泡茶去。”抹抹眼角泪珠儿,欢欢喜喜的跑了开去。 看着这熟悉的宫殿,战天炎不禁感叹,逃来逃去,却还是回到了这里,不过此次,却是不会再想方设法的逃跑了。 柯然看着这富丽堂皇的月泽宫,美眸之内异彩连连,没想到向公子竟然是这龙天之帝!仰借着凤神的身份,一定要让他爱上自己!至于那位四公子,想来应是那传闻中的炎妃了吧,以帝王对他的态度,倒是有些麻烦啊。 45.封后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此番得到凤神,一统龙飞凤舞天指日可待啊!”满朝文武皆是连声道贺,若向君极能一统龙飞凤舞天,版图扩张,他们的利益官职自然也会步步高升。 “得了凤神,确是喜事。”向君极顿了顿,“不过,朕还有另外一件喜事要宣布。” 大殿上的嘈杂声立时便止了,弓身听着向君极接下来的话。 向君极唇角一挑:“朕欲册封皇后。”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皆是愣怔,旋即再次齐声恭贺:“恭贺皇上寻得如意佳眷。” 四大帝国之帝王册封皇后必封其心爱之人,如今向君极要立后,其中意味自是不言而喻。 战无吟听罢拳头却是猛然紧握,帝王一旦封后,其他妃嫔将与打入冷宫无异。四儿,他要怎么办? 而彭世霄更是眉头紧皱,皇上,为何要立那凤神为后?难道您真的仅仅在这几天,便爱上那凤神了不成?!那您要将四儿置于何地? 相对于他二人愁眉紧锁,其他官员却是议论纷纷:“真不愧是凤神,一现身便掳了皇上的心啊!” “那是自然,皇上乃真龙天子,传说中的龙神,与那凤神可是命定的姻缘。” 听着官员们的议论,向君极挑眉笑道:“宣旨吧。” 闻言禇公公即上前一步,将早已备好的圣旨拿在手中:“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炎妃进宫数月余,聪颖乖巧甚得朕心,朕欲封其龙天帝后,权掌后宫。十日后举行封后大典,昭告天下。钦此。” “怎么会是炎妃娘娘?!”旨意一下,文武百官登时呆滞,不敢置信,不是应该册封凤神的吗?看看战无吟同样一副震惊过度的模样,禇公公是不是念错了?但是,可能吗? 彭世霄却是嘴巴一咧,这才对嘛! 与此同时,龙天后宫却是翻了天。 “不好啦,娘娘,不好啦!”小太监为急火燎的往前跑,摔个大跟着又是连滚带爬的继续跑了几步,“娘娘,大事不好啦!” “何事如此惊慌啊?”佳妃凤眼斜睨那小太监一眼,对小太监惊扰了她刺绣的心情有些不满。 “娘娘……”小太监狠命喘一口粗气,“娘娘,不好了,皇上要册封炎妃娘娘为皇后了!” “什么?!”佳妃登时惊叫出声,锈针刺破了手指而不自知,“立后?” 疯了一般将桌上的绣线全部扫落,尖锐的叫喊声甚是凄厉,“为何要立后?为何要是他?!” 宫人们见她这副骇人的模样,吓得浑身直哆嗦,却是不敢上前一步。 佳妃放声嘶喊一声,终是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喃喃着:“为何要立后,为何?为何?”不立后,让人人心中都存着一份卑微的奢望,这样不好吗? …… “立那个家伙为后?!”小萝莉乐妃猛地叉腰而起,抬腿便欲往外冲,却被宫人们给拉了回来。 “娘娘,娘娘,不要冲动啊!” “你们别拦着本宫!本宫要去见皇上,那种家伙怎能为后?”乐妃愤愤难平,若是凤神也便罢了,可皇上怎会爱上一个小痞子?! …… “炎妃。”尖锐的指甲刺进掌心,鲜血沿着娇嫩的掌心滴滴落下,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棉妃苦笑一声,“早该想到的啊。” …… “立他为后,我绝不允许!”柯然面色阴沉如水,啪的一声将手中柳枝折成碎段! …… “小师傅,小师傅!”向昱麒连跳带蹿的冲进育萄宫。 “怎么,有什么喜事吗?瞧把你小子乐的。”抹抹额上的汗珠儿,战天炎步了过来,负伤卧床了这好些时日,全身都似生锈了般,如今终于完全恢复,立刻便找来皮球路踢了起来。 “喜事,当然是喜事,而且是大大的喜事!”向昱麒眉开眼笑,“父皇已下旨立你为后了!” “你说什么?!”战天炎声线亦是拔高了许多。 “父皇已下旨立你为后了!”向昱麒喊声亦是故意拔高。 “那个混蛋,为何不提前问问老子!”战天炎蹬蹬蹬直往外冲。 刚蹿至殿门口,便迎面撞上了进殿的向君极,登时怒道:“混蛋,你来得正好,老子问你,你方才上朝之时都做了些什么?!” “你都知道了,没错……”向君极毫不意外,双手扣住他的肩膀,如宣誓般,“向君极要立战天炎为后。” “你……”向君极一反奸诈相的正儿八经,以及到看向自己时那郑重柔情的眸光,让得战天炎体内蹿起的熊熊烈火瞬间淹灭,呐呐的道,“可是,你也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啊。” “我若告诉你,你会答应吗?”向君极定定的看着他。 “我……我不知道。”战天炎茫然的摇摇头。 若向君极只是一个普通人,自己喜欢他,可以放下男人的自尊,抛开一切做他的妻。可是,向君极却是皇帝,而且,是得到了凤神的皇帝。立自己为后,那凤神要怎么办,他的国家他的子民要怎么办? 敲敲他的头:“所以,我替你做了决定。” “可是。”抬头看着向君极,“柯然呢?”花费了那许多的力气,抢她回来只是为了摆着好看吗? “四儿。”捧起他的脸,战天炎直勾勾看着柯然的情形犹在眼前,此刻那个女人的名字再次从他的嘴里蹦出来,向君极自是醋意大起,“我不喜欢在你的口中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 “可柯然不是凤……”还没有出口的“神”字生生被向君极的薄唇堵回了嘴里。唇齿相接,他口中的甜美立时便引爆了向君极在面对战天炎时本就不堪一击的自制力,狠狠的吮吻着,恨不能就这样将他吞进肚里。 呜咽挣扎着用力推开已然失控的向君极,平抚下粗喘的呼吸:“混蛋,你怎么随地乱发、情?有那么多人看着呢!”虽然早已同向君极亲热了许多次,但当着育萄宫众宫人的面这般,却是从来没有过,饶是战四少儿脸皮再厚,此时此刻也是有些挂不住。 “都给朕滚出去!” “是。”众宫人急忙福身退下,皇上面色好可怕。 “哎,可怕的父皇,可怜的小师傅。”向昱麒感叹一声,双手负于背后,小大人般踱了出去,并且十分体贴的关上殿门。 看着守在殿外的禇公公,向昱麒突然问道:“禇公公,您说这次小师傅会几天下不了床?” 禇公公嘴角一抽,看向向昱麒的目光很是诡异,大皇子,那些奴才都教了您些什么?! “四儿,你不在,我很想你。”伏在他的身上,向君极深深的道。 他幽黑深邃的目光专注着望着自己,战天炎只觉要被那幽深的目光吸了进去,瞬间呆傻,向君极这是怎么了,好像从狐狸精变成情话王子了,战天炎只觉—— 背脊嗖嗖的直冒冷风。 而造成他后背钻风的原因,自然便是向君极已经快手快脚的将他身上衣物扒了个精光—— 我在评论区—— 只舒爽的叹息一声,向君极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忘了动作。只见原本玉白光滑的后背之上,艳红之色点点渲染,眨眼之间便已扩散至整个后背,那魂牵梦萦的妖艳火凤便已栩栩如生的跃然其上。 手掌轻轻抚上那火凤,向君极目光深远:“凤儿。” 战天炎只耳边依稀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凤儿。”那声音,那名字,却是自灵魂深处的熟知,可他还没来得及细究,便因着背后向君极那狂风骤雨般的动作而失了心智,只如一叶小舟般随他沉浮…… 将战天炎揽在怀里,享受着此刻宁静的温存,而战天炎却是疲累之极,软绵绵的没有一丝精神。向君极憋了这许久,如今又是两情相悦,将战天炎压在身下足足做了大半天,战天炎直到现在还没有昏过去,他觉得这已是奇迹中的奇迹。 其实说来也怪,自那日在义督山山脚下,体内异能力无端爆发之后,非但再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异能力武艺和身体亦都强悍了不少,战天炎左思右想不解其理,便也只好无奈放弃。 向君极抚摸着他光滑的后背,突然问道:“四儿,你可知你背后的火凤是怎么回事?” “火凤?”战天炎诧异的道,“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向君极眉梢一挑“消失了?” “对啊,老爹曾说过,我出生之时后背之上确实有个火凤印记,可后来便没有了啊,连老爹都以为当时只是他们眼花罢了!” 话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你怎会知道?”战天炎惊讶的摸摸后背,“难不成又出现了?!” 向君极点点头。 “什么?”战天炎吃惊的便欲起身去照镜子去,却被向君极拉了回来,“你干嘛,让老子看看这是什么鬼东西,竟然如此诡异!” 向君极凑近他的耳朵,神色暧昧的道:“只有我在你的体内之时,它才会出现。” 闻言战天炎的脸颊登时暴红,就差要滴出血来,眼神左右游移干笑道:“这,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奇怪的反应,一被压便会长出那种鬼东西,证明什么?自己命中注定要被压吗?这不科学! “四儿,记得你的生辰吗?”向君极突然若有所思的道。 46.负累 “四儿,还记得你的生辰吗?”向君极突然问道。 战天炎被他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弄蒙了:“当然记得。”自己的生辰有谁会忘记? “凤神降世之日。”向君极目光深远莫测,“再加上你莫名拥有的异能还有这诡异的火凤。” “混蛋,你什么意思?!”向君极的意思战天炎明白了,登时便火了,“老子是男人,男人!” 抓着向君极的手便放在了自己的命根子上,恶狠狠的道,“男人!” 向君极眸光登时一暗,手掌一紧,握着手中事物已是上下动作起来。 “你干嘛?!”战天炎惊恐的大叫,这个混蛋,还没做够吗?! “自然是做男人要做的事。”向君极呵呵一笑,邪气十足。 “你丫的给老子滚出去,老子要没命了!”战天炎吱呀乱叫。 “呵呵,我会轻些的。”向君极柔声安抚。 “嗯嗯……混蛋……啊……你快点……啊哈……轻……轻点……嗯哼……”战天炎迷乱的呼喊。 “到底是轻还是重?”向君极戏虐的挑逗。 “混蛋!”战四少儿爆了…… 是啊,战天炎是实打实的男人,他纵有再多的不同寻常,又怎会是那凤神呢? 次日清早。 “芙儿,去将战将军请来。”玉手拈着一片美人蕉,柯然淡淡的吩咐。 “是,娘娘。”看看这位貌美如仙,因着凤神的身份本应被帝王宠爱如今却被冷落于此的凤妃娘娘,芙儿心中叹息一声便即恭敬的退下。 方下早朝,战无吟便被一名小宫女拦住了去路:“战将军,凤妃娘娘有请。” “凤妃娘娘?”便是那位皇上带回来的“凤神”吧,只是……战无吟道,“朝臣不得与后妃私下相见,请恕本官不能遵命。” “战将军,凤妃娘娘说,此事亦与炎妃娘娘有关,烦请将军移步。” 与四儿有关?战无吟剑眉轻轻皱了起来。 一旁的彭世霄上前道:“既然如此,岳父大人,我陪您一起去吧。” “彭都慰,凤妃娘娘只召见战将军一人而已。”芙儿恭敬的拒绝。 “她到底想要说什么?!”彭世霄脾性耿直,听了这番不知头尾的话登时便发起了火。 “世霄。”战无吟出声制止他,“去宫外等着老夫便好。” “是,岳父大人。”战无吟的话彭世霄甚少反驳,一是因着帝国头号战将的威严,一是因着对战天晴之爱。 显然柯然已然做了万全的准备,一路之上竟是没有看到一个宫人,另得战无吟不禁对这位“凤神”更是高看了几分,能做到这种地步,怕是只有那以前宠冠后宫的三妃能够做到,而如今,这“凤神”仅入宫几日,竟已能将宫人打点得妥妥当当,手段当真高明得紧。 “微臣叩见凤妃娘娘。”战无吟亦是惊叹这女子的貌美,却也只是惊叹而已。 “战将军将为国丈,向柯然行礼,这如何使得啊!”柯然忙将战无吟扶将起来,神色之中满是真诚,看不出丝毫异样。 战无吟并不想在柯然面前提及战天炎封后之事,是以直问道:“不知凤妃娘娘召老臣来有何吩咐?” “吩咐怎么敢当?”柯然苦笑一声,苦涩的目光望向战无吟,“那日义督山巅峰之战,皇上力挫群雄,意气风发,那般风流姿态让得柯然一见便倾了心。” 柯然柔柔的看了看战无吟,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战将军是不是觉得柯然不知羞耻?” 战无吟搞不清她在此时提及此事的目的何在,只道:“皇上风流俊美,娘娘一见倾心也属平常,且娘娘这般大胆的说出来,老臣只觉娘娘勇敢,并无其他。” “本以为皇上是柯然命定的龙神,却不知皇上已然找到心中所爱,柯然本该死心的。”柯然猛的跪了下来,对着战无吟哀求道:“可是柯然有一事相求,还望将军能够答应。” “娘娘,这是做什么,真是折煞老臣了!”战无吟着实被她的动作唬了一跳,急欲将她扶起。 “求将军答应,否则柯然只得长跪不起了!”柯然一张俏脸浸了些泪水,娇美之中更添一分楚楚可怜,她这份姿态,足以让得男人们为她发狂,只可惜,战无吟却只觉一阵头痛,这凤妃娘娘唱得究竟是哪出? “娘娘请讲,若老臣有能帮忙的地方定会相助的。” “此事也只有将军能帮柯然了。”柯然满眼期待的看着战无吟,略带娇羞的道,“传言中我若能为皇上诞下灵子便可助皇上一统龙飞凤舞天,皇上虽然不爱柯然,但柯然爱皇上,柯然不敢奢求与炎妃娘娘争宠,只求能为皇上诞下灵子,助皇上成就霸业,柯然也便别无所愿了。” “这……”战无吟一时有些为难,他是父亲,自然希望儿子能得到幸福,但他亦身为臣子,自然不希望因着自家儿子让皇上毁了龙天帝国的万年基业。亡国之君的名头皇上不能担,祸国殃民的罪名,四儿亦是承担不起。 见战无吟神情纠结,柯然知他心动,赶紧道:“柯然不会扰乱皇上与炎妃娘娘之间的生活,只要为皇上诞下灵子成就霸业之后,柯然可以马上消失!” “可是要不要灵子,却是皇上的决定,身为臣子要如何干预?凤妃娘娘还是顺其自然吧。” 柯然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皇上深爱炎妃娘娘,炎妃娘娘若应允了,皇上应当不会反驳的,而将军您是炎妃娘娘的父亲。柯然听闻炎妃娘娘重情重义,甚为孝顺,只要将军肯劝炎妃娘娘几句,炎妃娘娘定会允许的。” 战无吟神情忧虑:“请凤妃娘娘容老臣考虑考虑,若无他事,老臣便先告退了。” 战无吟始一退出月泽宫,柯然满面悲戚立时不见,俏脸之上浮起一抹阴森的笑:“战无吟至忠,战天炎至孝。”阴阳怪气的道,“炎妃娘娘?哈哈哈……”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月泽宫,直让人毛骨悚然。 “岳父大人,那凤妃娘娘召见您是为何事啊?”一出宫门,彭世霄立刻迎上前来。 战无吟并无回答,却只是神情沉重的问道:“世霄,你说是家重还是国重?” “没有国,何来家?”说完彭世霄便皱眉道,“岳父大人,为何要如此相问?” “是啊,没有国又何来家?”战无吟提步离开,“老夫知道该怎么做了。” “岳父大人……”彭世霄皱眉看着远走的战无吟,岳父大人好像有些奇怪啊,也不知那凤妃娘娘究竟和他说了些什么? 早朝之时,大殿之上。 文武百官再次联名参奏:“臣等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凤妃娘娘乃降世凤神,皇上若一意孤行立炎妃娘娘为后,那要将凤妃娘娘置于何地?” “皇上,若皇上不肯让凤妃娘娘诞下龙子,若她被其他三大帝主抢了去,我龙天帝国怕是要遭覆灭之危啊!” 一帮子文武官员齐齐跪地,口中更是山呼:“请皇上三思!” 向君极神情依旧懒散,狐狸眼中却爆出一股子狠辣暴戾,看着同样跪地的战无吟,更是冷笑几声:“战将军,难道连你也要阻止朕立炎妃为后?!” “皇上厚爱,是炎妃的福份,可炎妃只是皇上的负累,只有凤妃娘娘才可助皇上保龙天,成霸业。” 向君极突然放声狂笑,拍案而起:“哈哈哈,笑话,我向君极若要靠一女子才能称王称霸,那要你们这帮子官员何用?!” 见帝王发怒,文武百官皆是瑟瑟发抖着跪了一地:“请皇上息怒。” “此事就这样定了,不必再议!”向君极拂袖而去。 文官们瘫坐在地,哭丧着脸满是绝望:“皇上坚持立炎妃为后,这可如何是好啊?” 武将们将战无吟围将起来:“战将军,您是炎妃之父,您想想办法啊!” …… “芙儿,那边情况如何啊?”柯然修剪着墨菊枝叶,姿态却是一派闲适。 “不出娘娘所料,文武百官皆是反对皇上立炎妃娘娘为后。”对着这位看起来貌美异常,人畜无害的凤妃娘娘,芙儿却是从骨子里生出的惧畏。 柯然唇角一勾:“那战将军呢?” “战将军亦是反对的,却也因此惹的皇上雷霆震怒。” “那么接下来,炎妃娘娘,你要如何呢?”咔嚓,剪刀落下,枝叶断。 …… “主子,战将军求见。”白鹭低声对战天炎道。 “爹来了?!”战天炎嗖的一声蹿了出去,并没有听向君极提过让老爹进宫探视,难不成是老爹想念自己偷偷跑来的?就知道老子魅力无边,这些个日子不见,连向来耿直的老爹都忍不住犯着宫规来见! 一阵风似的蹿出去,见着殿外的战无吟,登时哈哈笑道:“爹,月余不见,就这般想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战无吟看他一眼,面色复杂,边进殿边训斥道:“做了这许久的妃子,怎得还是这般莽莽撞撞!” 战天炎撇撇嘴:“爹,娘都嫁给您几十年了,不还是那样子吗?” “那不一样。”想起金苑衣,战无吟嘴角抽搐了一下,又立刻回归正题,“他是帝王。” 战天炎心中轻哼,做皇帝的妃子就要有妃子的样子吗,可向君极分明的一副混蛋贱人样,又哪里来得半分皇帝样! “四儿,告诉爹,你喜欢皇上吗?” “我……”他自然喜欢向君极,但当着老爹的面承认自己喜欢个男人,最主要的是谁都知道自己是被压的那个,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看他这般模样,战无吟心中已经了然,叹息道:“若你喜欢的是普通的男人,只要你真心喜欢,爹也不会过多计较,可是四儿,他是皇上,他身上背负的是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命运。” “爹,你想说什么?” 战无吟终于开口道:“那凤神的传言你可听过?” 战天炎似乎明白了战无吟想要说些什么,喃喃道:“灵子降世,凤神觉醒,四天大陆,合而为一;龙神绕身,灵子环膝,龙飞凤舞,四天统一。” “皇上已经得到凤神,只需让她诞下龙子,便可一统龙飞凤舞天了。” 战天炎面色有些苍白:“爹,就这样不好吗?为何定要一统龙飞凤舞天?” “傻孩子,皇上若不让她诞下龙子,有朝一日她若被别人所得,我龙天帝国便有覆灭之危啊!” 见他面色苍白,神情纠结苦涩,战无吟掩去眸中的心痛,拍拍他的肩膀:“四儿,你向来聪明有主意,总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次也会的,对吗?” 战天炎只觉脑中散了一团乱麻,便连战无吟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他该怎么办? 情义两难决…… 47.离开,遇险 “四儿,你有心事。”打一进育萄宫,战天炎便一直心不在焉,与他说话,也总是爱搭不理。 战天炎回过神来,急忙否认:“没,没有。” “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向君极捏捏他愁云惨淡的脸颊。 战天炎心虚的摸摸脸:“怎么会?” “看着我。”捧着他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略一思索,战天炎问道:“向君极,你喜欢孩子吗?”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白痴,向君极膝下已有两名皇子三位公主,可除了对向昱麒还亲近些外,对其他四位可谓不闻不问,喜不喜欢孩子已是可想而知。 “若是四儿生的,我便喜欢。” 战天炎翻翻白眼,这个问题很白痴,回答更是白痴加三级。 “不如。”战天炎动动嘴唇,到了嘴边的话几次咽了下去,最终还是呐呐的出声:“不如让柯然给你生个孩子可好?” 向君极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战天炎垂下眼睑不敢看他:“她是凤神,会为你诞下灵子。” “什么狗屁的凤神灵子,我向君极不需要!”扣着他的肩膀怒问道:“四儿,他们到底同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是我自己的想法。”面对暴怒的向君极,战天炎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你是不是怪我将那个女人带回了宫?若是为此,我可以将她逐出宫去。”反正当时将她带进宫来也只是尽快平息因着她的出现而引起的纷乱,若由此惹的战天炎不快,大可将她逐出宫去,若再起纷乱,大不了,多派些人手镇压便是。 “不要。”战天炎急忙出声制止,“她可助你一统龙飞凤舞天的。” “父皇为了季言可以抛下帝位,难道你要让我为了龙天抛下你吗?”向君极有些失控。 战天炎大声吼道:“你会成为龙天的罪人的!” 向君极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四儿,你心甘情愿让我去抱那个女人吗?” “我……”战天炎想说他不想他不能,以前种种他可以不予计较,可如今他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将别人揽入怀抱,但是…… 战天炎双手紧握成拳,双眸紧紧阖上,双唇微启:“心甘——情愿!” 砰的一声一掌拍落,坚固的紫檀木桌竟被向君极一掌拍成湮粉!看他一眼,向君极压抑着怒气怫然离去。 “向君极。”泪珠儿顺着白皙的脸颊滑了下来,向君极爱他至斯,自己更加不可能成为他的负累,让他因着自己背负覆国的骂名,“对不起。” 哗啦一声将桌案上的卷籍尽数扫落,向君极如一头发怒的雄狮:“查,给朕查清楚!”战天炎向来粗心大意,没那么多细小的心思,若不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他是不会想到这些的。 皇上盛怒,下属们办事自然更是利索了许多,盏茶时间便已上前回报:“禀皇上,这几日只有战将军曾去育萄宫。” “接着说。”向君极面色阴沉如水。 “凤妃娘娘曾秘密召见战将军。” 啪的一声将手中茶杯捏个粉碎,狐狸眼中满是凌厉阴沉:“该死的女人!” ……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声唱道。 柯然优雅的起身,俏脸之上一如既往的淡然:“臣妾恭迎皇上,愿皇上龙体金安。” 看着眼前淡雅如仙的女子,向君极讥笑道:“哼,好一个倾世脱俗的凤妃,是朕小看了你啊!” 柯然眉目低垂,神色不变淡淡的道:“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臣妾刚刚进宫,若有何失礼之处,还请皇上明言。” 向君极冷哼一声,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颈,柔声道:“让满腔忠义的战将军劝解四儿,四儿极念亲情定然会允,凤妃好一个攻心之计啊!” 柯然被掐得喘不过气,红润的面色已然现出了青紫,还是含糊不清的道:“臣妾不知皇上在说些什么。” “朕又何必如此麻烦,杀了你也便绝了外面那些人的心思!”向君极勾唇温柔的笑,眸中却是杀气涌动。 向君极的手点点收紧,柯然双眸之中终于溢出惊恐,双手挥动不停挣扎。 “皇上不好啦,育萄宫走水了!”便在此时,太监慌慌张张的大叫道。 “四儿。”向君极一愣,手掌猛然松开,施展身法急掠而出。 柯然捂着脖颈猛咳两声,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恶毒的笑:“炎妃娘娘果然不会让人失望啊!” 赶到育萄宫时,熊熊大火已染红了半边天,看着那已被大火吞噬的育萄宫,向君极一把扯过在一旁哭喊的白鹭,面目狰狞:“四儿呢?!” “主子,主子。”白鹭已是泣不成声,“主子还在里面!” 还在里面?向君极脑袋登时一片空白:“四儿!”不管不顾拔腿便要往里冲。 “皇上,请保重龙体啊!”一帮子侍卫死命拉住已然发了疯的向君极,向君极劲气震发,侍卫们便砰砰砰齐齐倒飞而出。 不过因着他们这一拦向君极倒也恢复了些理性,手印一结空气中便迅速凝结出淡淡的湿意,不一会儿瓢泼大水便从天而降,哗哗哗便将那熊熊烈焰尽数浇熄! 向君极嗖的上前进入那已面目全非的育萄宫,其余侍卫宫人们也都纷纷进去寻找。 墙角处,一名小太监现出半个身影,看着在废墟之中奔跑寻找的明黄身影,泪珠断落。深深的凝视,一转身,决然离开。 “四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看着神情憔悴的战天炎,战天越分外心疼。 “不会。”战天炎勉强扯起一抹难看的笑,“我会得到一直想要的自由。” “四儿,你好傻。”为何要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你虽得了自由,可你的自由失了他还有何意义吗? “那个混蛋比我更傻。”为了自己,放弃凤神,放弃一统龙飞凤舞天的机会,值得吗?“二哥,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好好照顾爹娘和老三。” 战天越眸中满是不舍:“找到大哥之后,让人给家里捎封信,好让我们放心。” “嗯,我会的。”抱一下战天越,背上包袱缓缓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 “皇上,没有找到炎妃娘娘。”侍卫统领小心翼翼的道。一场大火,炎妃娘娘消失无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逃了?还是被那熊熊火势烧成灰烬,却都不得而知。 “他不会死,下令关城门,搜!”向君极双眸赤红,四儿,你竟用这种方式让我放弃你!可爱已入骨,要怎么放得下?!你想让我一统龙飞凤舞天,可若身旁没了你,即便得了天下我又可与谁共享?! 四儿,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把你找回来! …… 向君极终是迟了一步,城门封锁之时,战天炎已然踏上了出海的商船。 回首看着那越来越远的龙都,还有那已然微不可见的雄伟皇宫,战天炎唇角挑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向君极,忘了我吧,你命定之人是那凤神才对。 “小伙子,头一遭出远门儿吧。”一名灰衣老叟手端着烟斗笑呵呵的问道。 战天炎收回神思,挑眉问道:“老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看你满脸的柔情苦涩和恋恋不舍。”老叟嘬一口烟嘴子,嘿嘿笑道,“小伙子,不会是和媳妇儿吵架了吧?” “媳妇儿?”战天炎轻笑一声,“没有。”虽然这个称呼很诱人,但是已经没有了。 “年轻人啊!”老叟摇摇头,慢悠悠的踱步离开。 …… 海上航行已然月余,面对着这茫茫大海,澄净的天空,战天炎的心情缓和了不少:“老先生,咱们什么时候可以靠岸啊?” 那灰衣老叟依旧端着那大烟杆子:“快了,再有两三天便可到达凤天的帝都了。” “老先生经常来凤都吗?” “大半辈子都交代在那儿喽!”老叟呵呵笑着。 “那老先生可曾听说过战天镜这个人?”大哥的信上只说在凤都,并没有具体的地址,找到他好像还有些难度啊。 “老啦,记不住喽。” 战天炎叹口气,原本也没指望着太容易的找到大哥。 “老先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战天炎突然皱眉道。 “什么?” “是海浪!”战天炎放眼望去,只见原本平静的海浪波幅越来越大,拍打在商船上击得船身都是有些摇晃。 而那澄澈的天空亦是突然昏暗阴沉,狂风卷积,雷鸣电闪,吹得船身更是摇摇欲坠。 “不好啦,水龙卷来了!”船上的乘客惊叫着四处逃蹿,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小小的商船。 战天炎视线移转,瞳孔登时放大,只见前方百米处狂暴的旋风卷起灰白色的水柱,贴着海面卷起层层风云,急速旋转着越来越近。 灰白色的浪花眨眼间便已扑打在商船之上,水龙卷打着旋儿旋转而过! 一刻钟后,海面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却少了一艘航行的商船…… 48.田嫣 手指轻颤,既而将趴伏在海边的身躯从沉睡中唤醒,战天炎睁开迷蒙的双眸,澄澈蔚蓝的碧空让得他的神情一时有些恍惚,喃喃道:“这是哪儿?我不是在商船上吗?” “商船?!”战天炎记忆登时清晰,“水龙卷!” 眼前仿佛再次浮现了那水龙卷到来之时商船上乘客的惊慌逃蹿,绝望尖叫,却被那狂暴的水龙卷无情吞没的画面。战天炎一时有些黯然,船上乘客不知能有几人能如自己这般命大,可以幸运的存活下来,而那位一直端着烟杆子笑呵呵的灰衣老叟如今又是否已然命丧黄泉?生命,在自然之威的面前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平复下心情,他知道现在不是他该伤心的时候,活动活动身体,战天炎嘶嘶的倒抽几口冷气,他只觉浑身异常的酸软无力,酸疼的难挨。看看手掌,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紧,却只觉那拳头不是自己的,控制的甚是别扭,不禁苦笑一声,只见那原本修长圆滑的漂亮手指因着长时间在水中浸泡已然惨白发皱。 不再理会那凄惨的手掌,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身上衣物更是沾满泥沙,湿答答的贴在身上难受之极。肚子亦是在此时不失时机的咕噜咕噜叫上两声,以示自己需要投喂。 摸摸身后,包袱早已丢下自己不知去了何处逍遥。战四少儿抬头望天,悲愤异常。你是在作弄老子吧!!!头一遭儿出海便能如此“好运”的碰到水龙卷,把自己搞成这般半死不活的狼狈模样! 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行了数里,终于在战四少儿将要饿死累死之际,一户人家出现在眼前。战四少儿看着那小小的屋舍,特有一股子仰天大笑的冲动,可惜此刻的他已是连仰头的力气都欠奉。 打起精神挪进屋舍,咕咚咕咚灌进一大碗水,战四少儿大字形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奶……奶奶个腿儿的……爽……爽快!”从来不知道,一碗水都能让人如此满足! 终于缓过了几口气,战四少儿慢慢的起身搜寻吃的,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此处人家看着虽不富裕,到底也存了些吃食,摸了两个馒头,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有了馒头垫肚子,终是恢复少许力气,只要再找件衣服换上,战四少儿觉得自己便可完全的恢复人形了。 “怎么会这样?!”战四少儿翻腾一番,终于悲愤的发现,老天爷的作弄无下限——这间屋子里貌似没有男主人! 也就是说,战四少儿把这间小屋舍折腾的如大风过境,找到的衣服却始终只有——碎花小裙裳!!! 深吸气,再呼气,战四少儿嘴角含笑着催眠自己,镇定镇定,这只是样式奇特,有点小花的袍子罢了!袍子啊!!! …… “这位大哥,请问这里离凤都还有多远?”擦擦额头的汗珠,战天炎双腿甚是酥软。 “不远了。”抗着铁撬的中年汉子呵呵笑着指着前面的山头,“只要再翻过这两座山就到了。” “什么?这两座山?!”战天炎看着前方高耸的山峰,吞口唾沫,他貌似看到了自己累死在这山中的情景。 “小姑娘,到凤都是要去寻亲吗?”中年汉子笑得憨厚。 小姑娘?战天炎一愣,随即想到自己的一身碎花小裙裳,只得嘴角抽搐着应道:“是啊。” “姑娘家的脚力不好,怎得也不雇辆马车呢?” 战天炎嘴角一扯:“大叔,我想锻炼身体。”实则战四少儿心中在咆哮,老子的包袱被大水冲走了啊!哪来的银子雇马车啊喂! “那趁着眼下天色还早,便早些上路吧。”大叔感叹,多好的孩子啊! “谢谢。”敲敲酸疼的腿,望着那拦路的两座大山,战四少儿踏上艰难寻亲路。 事实证明,望山跑死马确是至理名言,直到战四少儿倚在树下眼冒金星,软如烂泥也还没有走到山脚下,拍打着胸口呼哧呼哧如拉风箱般喘着粗气:“不……不行了……要……要小命了……” 哒哒哒,由远及近的马蹄车轮声对战四少儿来说无疑天籁:“马车?!”战四少儿双眼登时冒了绿光,直如饿了几天的豺狼突然见到了肥美的大白兔,怎一个激动了得? “停车!”战四少儿用尽最后的力气冲了出来,横臂往路中间一挡。 “什么人?!”随行几人纷纷拔刀防卫。 战四少儿却没了回答的力气,他只知道那马车停了下来,他便…… “死不了了。”呵呵笑着直挺挺后仰!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印出一个人形大坑! “怎么回事?”拔刀的护卫看着那躺在地上直如挺尸的女子,登时愣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什么时候成超超级高手了,仅凭气势便能伤人于无形?! “怎么了?”女子柔和的声音清澈如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却如泉水叮咚般悦耳动听,让人心神皆怡。 “主子,是一位姑娘拦路,可是她……”小丫鬟不知该怎么说,难不成要她告诉主子那拦路的姑娘已然形如挺尸? 如羊脂美玉般细滑莹白的玉手自车厢内探出,小丫鬟见此忙将车帘挑起,水绿色绣花小鞋踏出,顺着同色的罗衫向上望去,便只见一妙龄女子踏出车外。 那女子容貌秀美,极尽妍态,唇角泛着的柔和笑意怕是那百花见了也要自惭形秽而羞于绽放, 只见她盈盈踏出几步,便见着直挺挺躺于地上面色苍白的战天炎,黛眉轻皱:“紫兰,她这是怎么了?” 名唤紫兰的小丫鬟急忙上前,看着战天炎有些干裂的嘴角,不确定的道:“主子,会不会是饥渴所致?”身上连个包袱都没有,会不会是从哪个穷乡僻壤逃难至此? “既然遇着了,便是缘分,紫兰,将她带回去吧。”女子转身,又回到了车厢之内。 “是,主子。” …… “妹妹,你醒了啊。”战天炎意识一回复,便听到了这句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问话。 “太医嘱咐过,你这几日都未曾进食,伤了肠胃,等你醒过来,便先将这调养的药给喝了。”一袭粉色宫装的女子手端着一碗药送至战天炎面前。 妹妹?战天炎脑袋空白了几秒,这才意识到自己那一身造孽的碎花小裙裳,干笑一声,忙接过那药碗一口灌了进去,权当白开水给喝了,反正他现在正渴得厉害,抹抹嘴角的药汁道:“谢谢这位姐姐。” 等等,唇边的手突然顿住,刚才这女子还说了些什么?太医?急忙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皇宫啊!”粉装宫女笑意盈盈。 “凤天帝国的皇宫?!”战天炎双眸陡然瞪大,刚出了龙天的皇宫,怎得又进了凤天的宫庭?自己与皇宫要不要这么有缘啊! “对啊。”宫女不知缘由,只以为他是知晓由食不果腹的境地而进宫衣食无忧而欣喜,呵呵笑道,“你拦住主子的马车,主子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将你带进了宫。你既是逃难来的,以后便留在主子身边伺候着吧。主子是皇上的柔妃,只要你尽心将主子伺候妥了,主子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听了宫女这话战天炎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什么意思?在宫里伺候皇上的妃子,那不是要老子做太监吗?!虽说救了老子一命,可是逼着老子一个大好男儿做太监,有木有太缺德啊! 丝毫觉察不到战天炎的惊悚,宫女执起他的手亲切的道:“妹妹,说得这许久了,姐姐还不知你的闺名呢!” “妹妹?闺名?”战天炎双眼渐渐放了亮光,看着身上那碎花小裙裳恨不能抱着狠狠亲上几口!对啊,老子现在是姑娘,还做什么狗屁的太监?! “妹妹?”看他眼冒亮光却不答话,宫女轻声唤道。 “哦。”战天炎回过神来,扯嘴一笑,“我叫田嫣。” “田嫣。”宫女笑道,“那我唤你小嫣可好?” 战天炎笑咪咪的道:“好。”要是不好老子就要被你们阉了啊喂,奶奶个腿儿的,老子敢说不好吗!!! “我是柔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名唤紫兰。” 战四少儿甜甜的唤一声:“紫兰姐姐。”被自己腻歪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幸而他那碎花小裙裳尽职的帮他给遮了起来。 紫兰正色道:“小嫣,既然进了宫就得守规矩,宫中规矩繁多,我日后会慢慢教你的。” “谢谢紫兰姐姐,有姐姐照拂着,我想闯祸怕是都难呢!”战四少儿心中为自己呕吐,面上却挂着一脸甜死人的笑,这份表里不一的功夫,当真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你这小丫头,嘴里好似抹了蜜似的,你是想腻死姐姐吗?”嗔怪着轻敲一下他的头,拿出一件叠好的衣服,“呶,先把这个换上吧。” 战四少儿视线落在紫兰手中的衣服上,满脸的笑意登时僵在了脸上。 去你丫的粉——色——宫——女——装!!! 49.挑畔 头顶两个招摇的小蘑菇包,透着几分娇俏之色;身上一袭浅粉宫装,勾勒的纤细腰肢更是不盈一握,清秀的面容,却因着眉宇间的几分英气而散发出异样的神采。 紫兰看着眼前穿戴妥当的战天炎,绕着他转了一圈,不禁啧啧叹道:“没想到小嫣也是个美人胚子呢!” 战天炎一张脸拉得老长,面色更是黑如锅底,听着紫兰的夸赞,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紫兰姐姐。” 被人夸成美人胚子,对一个爷们来说,绝对是红果果的侮辱! “紫兰姐姐,我可不可以……”看看紫兰,还是决定提出抗议,“不穿这身衣裳啊” 虽然当初为了逃离龙天皇宫也曾假扮过宫女,可是那时除了白鹭没其他人看见,而且只穿那一下就好,虽然最后被向君极那啥了…… 可是现在,自己一时找不到大哥,而向君极肯定想不到自己会藏在凤天的皇宫里,这里暂时来说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也就是说,穿上这玩意儿怕是不知道何时才能脱下来了,想到以后的日子会这身装扮见人,战四少儿只觉眼前似有千千万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没关系,宫中每年都会给咱们发上几身衣裳的,你就放心穿吧。”紫兰以为他以前过的日子太过穷苦,穿得都是粗布麻衣,如今见着这对他来说堪称华美的衣服,定是舍不得穿了。 “我……”战四少儿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出息的妥协了,他总不能告诉紫兰他是个爷们不想穿这身宫女装吧。他肯定,如果他敢说出来,不是被宰就是被阉,这两种结果貌似比让他穿个宫女装要惨烈得多。 “好了,我现在带你去见主子,那些规矩现在也来不及教你了,等会儿你便跟在我身后学着些便是。”紫兰嘱咐道。 战天炎撇撇嘴:“我知道了。” 听着战天炎的称呼,紫兰纠正道:“见了主子不准说我,得自称奴才。” 战天炎恹恹的道:“我知道了。” 紫兰杏眼一瞪,战四少儿丧气的一低头:“奴才知道了。”紫兰这才满意的点头。 携着战天炎一路穿梭,不一会儿便停在了一处宫殿前。战天炎环而视之,只见这宫殿被一碧波荡漾的荷花池呈圆形环绕着。 如今正值秋末,荷花已然凋谢结成莲子,亭亭玉立于池水中央,倒是生出几分高洁清雅之感,微风轻拂,掠了莲子的清香之气扑在脸颊之上,顿觉神情清爽起来。 荷花池西侧,一座凉亭怡然而立,衫着四周飘飘落下的秋叶,虽会让人叹息它们失了夏日的繁茂,却也无端生出几分幽静闲适之感,透出一股子另人舒畅的味道,此处宫殿倒也当真是处雅致之所。 “碧清宫。”看着殿外悬挂的牌匾,战天炎喃喃道。 “小嫣,原来你识字啊!”紫兰诧异的问道,本以为从一个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的山村跑出来的小丫头定是大字也不识得一个的。 战天炎暗叫声不好,却是挠挠头道:“儿时常常跑去学堂玩耍,耳濡目染之下也便识了几个字。” “识字好,识字好。”紫兰连声道,“咱们主子好清静,爱读书,咱们这做奴才的若是连半个字都不识得,怕也要被别人当笑话看了去。” 进得殿内,紫兰对着倚窗而坐的女子福一福身,道:“主子,奴才把小嫣带来了。” 战天炎还没适应自己奴才的身份,根本没有行礼的意识,只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那精致的五官揽尽风华,只这样安静的临窗而坐,便似名家精心描绘的水墨画,心中禁不住赞叹一声:好一个漂亮温婉的女子! 漂亮的眸子看向了战天炎,红唇轻启:“你叫小嫣?” “嗯。”战天炎点点头。 紫兰看一眼柔妃,暗中扯扯战天炎的袖子,小声道:“嗯什么嗯!规矩,规矩。” 战四少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福身道:“回主子话,奴才名唤田嫣。” 见战天炎这礼行得有模有样,柔妃唇边泛起一丝笑意:“这丫头倒也伶俐!” 那些宫女们天天儿介给自己行礼,没吃过猪肉可他天天见猪跑,想学得不像都难啊! “小嫣,不知你家在何处啊?”柔妃人如其封号,说什么都是那样温柔的。 “白杨山。”战四少儿没说谎,他前世确是住在白杨山附近。 凤天帝国地域辽阔,莫说是柔妃,便连凤天帝王都不见得知道那些偏僻的小山村,是以战四少儿倒也不怕被揭穿。 “为何要来凤都呢?” “奴才和一富家少爷相爱,可是若和他在一起,奴才只会拖累他,奴才不想成为他的负累,是以才会自己离开。”战天炎睫毛低垂,声音轻柔。向君极,我爱你,又怎忍心为你负累? 轻轻叹了一声:“傻丫头,他若爱你,便不会计较那许多的。”爱?眼前闪现帝王那玄冰般冷漠的眸,怕是这一生都只是奢求了吧! “纵他不计较,但是他也必须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向君极确实不会计较,可他是帝王,他必须守护好他的帝国,他的子民。 “哎,情之一字,只是伤人啊!”柔妃并不再劝,只是声音中多了份疼惜,“以后便跟着本宫吧。” “谢主子。” “蓝妃娘娘到。”太监的高唱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紫兰细细弯弯的眉当即紧皱:“主子,那个狐狸精又来了。” “想来皇上允了本宫回乡省亲,又惹得她心生不快了。”柔妃语气中也带着些淡淡的无奈。 闻言战天炎眉梢轻挑,这柔妃既能回乡省亲,想来应该也颇为得宠,而胆敢来宠妃这挑畔,地位怕也低不到哪去。一进宫便看到这种宫妃相斗的戏码,脑中蓦然闪现出当初棉妃等人去育萄宫挑畔的情景。唇角一挑,随着紫兰侍立一旁。只是这次,于他无关,只需睁着眼睛瞧着便好。 “听闻柔妃姐姐省亲回来了,本宫特来瞧瞧。”未见其人,女子那高傲跋扈的声音已是率先传了进来。 蓝衫罗裙的女子随着声音步入殿内,战天炎不动声色的看向那女子,禁不住便是眼前一亮,那女子身材高挑,胸脯高耸,纤腰丰臀,身材火爆异常,莲步轻移间那水蛇般纤细的腰肢款款摆动,尽显女子妖娆姿态,而她的容貌亦是极其美艳,龙其是那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眸,眼波流转间透出一股子凌厉与妩媚。如果说柔妃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宫谪仙,那这蓝妃定是勾魂摄魄的绝世妖姬。 战天炎不禁咂舌,怪不得紫兰要称这蓝妃一声狐狸精,倒也当真贴切。 “姐姐归家一趟,心情大好不说,连这脸蛋都越发的标致了。”随意的坐于椅上,嘴里说着貌似赞扬的话,却是低垂眼帘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上的翡翠戒子。这副姿态,当真是高傲到不可一世。 “妹妹缪赞了。”柔妃却是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道,“妹妹貌美,姐姐却是万万不能及的。” 蓝妃轻哼一声,不置可否,青葱般的玉手执起桌上的茶杯,送至唇边轻啜一口,睨一眼身后的宫人道:“绿巧。” 绿巧会意,手捧着一方精美的红木盒子上前,打开那木盒,一尊晶莹剔透的白玉观音便展现眼前。 而蓝妃则是傲慢十足的道:“这白玉观音乃是皇上所赐,可本宫听闻姐姐对这白玉观音也甚为喜爱,可惜却是求无所得,此物虽是皇上赏的,可本宫又怎好夺人所爱,现下便将它送与姐姐吧。” 炫耀的意味很是明显,皇上虽允你回乡省亲,可却将你最喜爱的东西赐与了我! 柔妃好似完全没有听懂她话中的挑畔,嫣然一笑道:“那便多谢妹妹了。” 闻言紫兰上前将那白玉观音接过,却在转身之际被蓝妃懒洋洋的出腿绊住,紫兰啊的一声惊叫身体向前倾倒,而那白玉观音更是从她手中脱走,高高的飞出! 皇上赏赐的东西竟然被摔了那还了得?!战天炎一声惊叫:“紫兰姐姐!”急冲而出,却很不小心的被桌子腿儿绊倒,扑通一声跌个大跟头,与此同时,那白玉观音却是刚好落下,不偏不倚的砸到他的身上,砸得他又是唉哟一声嚎叫。 紫兰急急扑过来:“小嫣,你怎么样?!” “我没事,紫兰姐姐,都怪我,我没把那白玉观音接住。”战四少儿貌似很自责,拿起那躺在地上的红木盒子,打开一看却是陡然愣住,“没碎?!” 紫兰面上也是露出浓浓的惊喜之色:“真的没碎!小嫣,这次多亏有你了!”若这白玉观音当真碎了,怕是自己的小命也难保了! “我帮到忙了吗?呵呵……”战天炎不好意思的笑着挠挠头。 “帮到了帮到了!”虽然这帮到完全是凑巧,但也丝毫影响不了紫兰劫后余生的心情。 而那柔妃见到白玉观音分毫无损,也是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御赐的东西若是被打碎了,那后果自己也难以承受。 “哼,御赐的东西可得看紧点,若是被打破了,皇上怕是要不高兴了!”蓝妃冷笑着说完,狠狠的剐了一眼战天炎,这才起身离开。 战天炎看一眼那远去的身影,这个狠毒嚣张的女人!揉揉胸口,真他奶奶个腿儿的疼! 50.被调戏了 “小嫣,有没有伤着哪儿啊?”将战天炎扶起,紫兰很是担心的问道,虽然说这个小丫头毛毛躁躁,莽莽撞撞的,可是此次若不是她冲出来自己也不会幸免于难,虽然这只是误打误撞。 “没事没事。”自小习武,摔得次数数都数不清,更何况,这次还是有意为之。 “小嫣,你这次也是帮了本宫。”将戴在手腕上的玉镯褪下,放到战天炎手中,“这个镯子便送与你吧。” “啊?”愣愣的看着手上的玉镯,战四少儿无语了,让穿女人的裙子,再送女人的镯子,要不要这么凶残啊喂! “啊什么啊,快谢恩啊。”紫兰此时只觉得这小丫头不仅莽撞,而且貌似还有点傻呆呆的。 “哦,谢主子赏。”战四少儿纠结的看着手中的镯子,赏什么赏?其实老子更想赏这镯子一板砖啊有木有?! …… 战四少儿有意为之,绝对没有半点摔伤,但因着他救了自己一条小命,紫兰愣是把他按在床上让他休息养伤。按捺着性子歇了半日,却是终于忍不住了:“奶奶个腿儿的,再这样下去老子要长毛了!” 偷偷摸摸的溜出房间,倒是可以欣赏欣赏这凤天帝国的皇宫了。 在这皇宫中四处穿梭,战四少儿兴趣颇深,这里虽然与龙天的皇宫一样雄伟壮观,富丽堂皇,但在园林布局与建筑风格上却是稍有不同,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逛得累了,便随意寻了一处假山,飞身掠了上去,仰躺于其上,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他一时有些昏昏欲睡。 便在此时,两个宫女的对话传入他的耳中,立刻便将他的瞌睡虫全部赶走。 “你听说了吗,蓝妃娘娘昨儿个又跑去碧清宫啦!” “柔妃娘娘得皇上恩典得以回乡省亲,蓝妃娘娘那醋坛子不打翻才怪呢。” “这两位主子明争暗斗了这许多年,倒是始终都没能分出个胜负,皇上对谁都是那样冷冰冰的,也猜不出他的心思究竟偏向了谁。” “说到这个,听闻那龙天的皇帝到是封了后呢!” 听到这儿,战天炎的身子猛然僵住,封后,果然那凤神才是你的命中人。他的拳头紧握,阖目掩去眸中的泪,你找到了相守一生的人,我也应该学着将你忘记。手掌抚上胸口,却是针扎般的疼。 “可不是嘛,所以这主子们也便都有些心急了,只盼着咱们皇上能封其为后呢!” “可是依咱们皇上那性子,倒是有些难说啊。”皇上就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娘娘们斗了这许多年,也没见谁把皇上给融了,以后,有希望吗? “谁说不是呢。”两名小宫女渐渐的走远,战天炎却看着碧蓝的天空发起了呆。 “你在做什么?”冷得掉渣的声音突然响起,战四少儿啊了一声欲要起身,结果忘记自己身处假山之上的战四少儿杯具了,咕咚咚直接滚了下来! “唉哟。”扶着差点摔断的腰爬唉哟哟叫着爬了起来,看也不看破口便骂,“哪个王八蛋敢吓老……” 怒骂声嘎然而止,只因战四少儿对上了一双漆黑冷冰的眸,到了嘴边的怒骂登时转了腔调:“棺材板儿?!” 凌孤雪听“她”这一声特有的大逆不道的“棺材板儿”称呼,立时便知晓了他是谁,因这世上只那一人胆敢这般称呼于他,只是…… 冰冷的视线上下扫过他身上的粉色宫装,英挺的剑眉不着痕迹的皱了起来。 被他这阴森森的视线盯着,战四少儿只觉特渗得慌,一股寒气更是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天灵盖,外强中干的吼道:“喂,你看什么看?” 凌孤雪并不答话,却是突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上了战四少儿的胸口…… 战四少儿低头看看胸口多出的肉爪子,这算什么?被调戏了?可他不是女子,没有胸脯四两肉,战四少儿风中凌乱了…… “你是男的。”冷冰冰的语气没有丝毫声调。 反应过来的战四少儿啪的一巴掌拍掉了那碍眼的肉爪子,吼道:“老子当然是带把儿的!” 凌孤雪也不理战天炎那犯上的爪子,问道:“为何在皇宫?” “老子用你管……”话还没说完,视线便直勾勾的落在了凌孤雪身上,“你为又何会出现在这儿?” 如雷达般上下扫视着凌孤雪:“你是太监?” 凌孤雪眼皮微不可见的跳了跳。 “不对。”战四少儿想起了那日在客栈被按倒在地,摩擦着这棺材板儿起了反应,那便是说,他绝对不可能是太监。 既然不是太监,又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皇宫:“你是皇帝?” 凌孤雪面无表情。 “不对,若是让个棺材板儿做皇帝,那这凤天也早成坟地了,而且那些个娇俏的妃子应该也不会为个棺材板儿争来争去啊。”这棺材板儿冷冰的气息,鬼神见了都得绕道,更何况那些个美艳的妃子。 凌孤雪将棺材板儿进行到底。 “不是太监,不是皇帝,又能出现在皇宫里面。”绕着凌孤雪转了一圈,再看看他的一身黑衣装扮,蓦然想起了向君极曾派出跟踪监视自己的影一,“你是皇家的影卫?”而且他这身行头倒比影一强上不少,想来在影卫中应该也是个头目。这也便解释了为何这棺材板儿的武艺会那般高强且去龙天之时又能带个同样身手不弱的手下了。(注:战天炎并不知晓只有四国皇帝才懂异能) 凌孤雪:“……” 凌孤雪不答话,战四少儿便以为自己猜对了,影卫的头目啊,不小的官呢!也不计较凌孤雪周身那冻死人的气息,一下子蹿到他身前,很是狗腿儿的道:“棺材板儿,虽说我算计了你一次,但那也是你无故卸我胳膊在先,咱们这便叫做不打不相识对吧?” 棺材板儿点头。 更加狗腿儿的道:“那咱们应该也算得上是朋友吧?” 朋友?棺材板儿没反应了。 “我还请你吃过豆腐脑呢,怎么就不是朋友了啊?”战四少儿急忙道。反正棺材板儿吃了也无事,他自己是绝对不会说他在那里面添了点佐料,权当是自己大方的请客了。 豆腐脑。脑中回想起某人拉到虚脱的模样,棺材板儿终于在战四少儿希冀的目光下点点头。 “如今朋友落难,你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战四少儿笑得眉眼都挤在了起,谄媚之极。 淡淡的扫他一眼,凌孤雪丝毫不给面子,薄唇轻启,冷冷的道:“会。” 满面笑意登时僵在了脸上,咔嚓咔嚓,随风零落成泥。 看他风中石化的模样,凌孤雪冷漠的眸中染上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那日分别之后,不知为何,脑中总会时不时浮现那小乞丐的身影,得知他不知所踪的消息之时,亦会有莫名其妙的担心,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凤天的皇宫里。可是…… 伸手指了指他身上的宫装:“为何这身装扮?” “我乘坐的商船遇到了水龙卷,幸运的被海浪冲到了岸上,我寻衣裳换时只找到了女子的衣裳,后来就这身装扮着被宫里的柔妃娘娘给救了,她把我带回宫留在身边伺候,结果……”战四少儿愤愤的道,“老子便成了此刻这副德性!” 凌孤雪却诚实的道:“好看。” 他的夸奖间各战四少儿面色再次黑如锅底,别以为你冷冰冰的听不出语气,老子就不知道你在嘲笑老子! “不管怎样,不准揭穿我!否则……”战四少儿想牛气扒拉恶狠狠的威胁,却杯具的想到自己貌似打不过这块棺材板儿,狠话到了嘴边愣是没敢说出来。 “怎样。”凌孤雪语调依旧平平。 威胁不成,战四少儿哭丧着脸,抹抹脖子装可怜:“我就要被咔嚓了啊!”皇帝后妃的宫里住进了男人,不被凌迟处死才怪! 凌孤雪冰山表情万年不变。 还不奏效?战四少儿眼珠一转,声音轻轻柔柔的,特意带上了点鬼般阴森飘渺的味道:“我还这么年轻,还没有活够,若是被咔嚓了我会死不瞑目的,我若死不瞑目便会赖在冤死的地方不走,我不走便会想找人聊聊,可是在这凤天帝国,我却只有你一个朋友,虽然我总叫你棺材板儿,可你应该也不希望我天天夜里来找你吧。”战四少儿阴森森的语调说着,一双眸子却是倍儿无辜的瞅着凌孤雪。 扫他一眼,凌孤雪不为所动:“可以。” “你……”战四少儿只觉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幸亏你只是个影卫,不用与人交际,若让你做皇帝,怕是早已将其他三大帝国气得不顾海域相隔也得出兵讨伐啊! 深吸呼,平静,平静,奶奶个腿儿的平静不了还是灭口了事吧!被气得差点要吐血的战四少儿头脑充了血,全然不顾双方力量的悬殊,举掌便劈! 毫不费力的攥住他劈过来的手掌,凌孤雪道:“你在柔妃宫里。” “是又怎么样?”手掌抽不回来,另一手掌握成拳头,照着他的俊脸便砸了过去! 手掌翻转,又是轻易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放开!”战四少儿猛力收回手掌,却没料到凌孤雪非常听话的松了手,于是……战四少儿蹬蹬蹬后退数步摔了个四脚朝天。 翻起身来刚要咒骂,却只见了那黑色的背影,而他那冷冰冰的声音亦是顺着风势传进了战四少儿耳中:“我不会揭穿你。” 战四少儿揉揉差点被摔成八瓣的屁股,皱眉看着远去的棺材板儿,嘟囔道:“奇怪的棺材板儿。” 51.克星 “小嫣,你行事莽撞,虽说这次误打误撞的救了我,可在宫里,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闯出祸来,所以啊,你这毛躁的性子得改改。”紫兰看着战天炎很是无奈。 战天炎瞅瞅紫兰,很是无辜:“紫兰姐姐,我这性子是天生的,这都跟了我十几年了,怎么改?”战四少儿心中默默的吐槽,岂止是十几年,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三十几年了,更何况,俗话都说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子能改得了才是大大的不科学! 竹制小篓放到战天炎面前:“主子说了,多花些时间刺绣可以让人心平气和,潜移默化的,保不准便能将你这毛躁的性子给改了。” “刺……刺绣?!”看着小竹篓里那花花绿绿各色的绣线以及各式图样,战四少儿觉得蛋碎了,宫装和镯子还不够,现在又来刺绣?老子这女人装得要不要这么彻底?!赶明儿是不是还要老子煮饭烧汤生崽子不成?! “对啊,刺绣。”拿出一幅牡丹的图样递过来,“先绣这个吧。” 僵硬的手指捏着尖细的绣针,尴尬的道:“我……我不会绣。” “不会?!”紫兰震惊的拔高音调,“女红是身为女子最基本的功夫啊!你怎会不会?!”原本以为她只是绣得少,谁曾想竟是连女红都不懂得! 老子是个纯爷们儿,为毛要懂得女子的基本功?!“呵呵,我自幼家贫,只求温饱,买不起丝帛和绣线。”战四少儿胡扯着理由。 “哎。”紫兰长长的叹了一声,坐在一旁将绣针接过,“既然如此,我来教你吧。” “你记着,这刺绣啊用针得工整,纹路要清晰,这是个细致的活儿,你那浮躁的性子却是万万要不得的。”紫兰一针一线绣得极慢,给他讲解的也甚是详细,只可惜,战四少儿根本无心听讲,只嗯嗯啊啊的答着话。 “小嫣,我说得这些可都记下了?”紫兰抬头看着战四少儿。 战四少儿赶紧小鸡啄米般点头:“记下了,记下了。” “那好,你来试试。” 接过那绣针纠结半晌终究还是对着那丝帛狠狠扎了下去!便只见那细细的绣针穿透薄薄的丝帛,准确无误的戳进了手指肚里。 白皙的指尖嗞嗞冒着血,战四少儿却不理会,干笑两声,就说嘛,男人干不了这种活儿的。 紫兰无力的看他一眼,世间怎会有这般笨手笨脚的女子?!“你自己慢慢练习吧,晚上我会来检查的。” 紫兰一转身,战四少儿像被烙铁烫了手般将那丝帛绣针扔掉,老子堂堂男儿,为毛要学刺绣啊喂?!便连家中的老三手中拿的也不是绣花针而是青锋剑啊! “不准偷懒,若我回来之后你还没有丝毫进步,便不要怪姐姐心狠了!” 突然退回来的紫兰着实吓了战四少儿一跳,急忙将去拾那绣针,哭丧着脸道:“我知道了。” 紫兰这才满意的扬长而去。 呆怔的瞅着那桌上的丝帛,战四少儿突然发了狠:“奶奶个腿儿的,老子连长剑都能耍,还耍不了你这小小的绣花针?!”拿起那绣针又是狠狠一戳…… 嗞嗞…… 再戳…… 再嗞嗞…… 事实证明,战四少儿确实奈何不了这小小的绣花针,看着那满手指的血窟窿,战四少儿不得不承认,刺绣这玩意儿,还是交给女人做吧。 …… 看着坐在门外低垂着头的人,凌孤雪问道:“你怎么了?” 听到这熟悉的冰冷语调,战四少儿可怜兮兮的抬头:“棺材板儿……” 可怜兮兮的表情配着他那满脸的惆怅,倒是像极了被抛弃的小狗儿,凌孤雪的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了些:“怎么回事?” “大陆上为什么要有刺绣这种东西?”战四少儿悲愤了。 凌孤雪不明所以,只定定的瞧着他,并不言语。 “不用刺绣的东西人们会死吗?!”战四少儿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不可自拔。 凌孤雪实事求是的道:“不会。” “我就说嘛!棺材板儿,老子爱死你了!”终于找到了知音,战四少儿蹭的站起来激动的猛拍棺材板儿的胳膊。 “啊呀。”激动过度便容易忘事,刚才战四少儿便激动得完全忘记了手指上那些个血窟窿,这下手一拍一下子便记了起来——疼的。 用力的抖着手似是这般便能将疼痛甩走般。 凌孤雪见状上前抓住他的手,那满手的血窟窿让向来只有一个表情的他也罕见的皱了眉:“怎么弄的?”蓦然想起他刚才那莫名其妙的问话,“你刺绣了。” “哪有?!”这块棺材板儿可知道自己是个男人,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刺绣还不被他嘲笑死。 “为何要学刺绣”漆黑的眸子盯着战四少儿,让得他看着那双眸子便再也说不出抵赖的话来。 只呐呐的道:“柔妃说我行事莽撞,怕我闯出祸来,学刺绣能修身养性。” 莽撞?凌孤雪自然见识过他那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性子,柔妃的担心倒也没错:“下次再练吧。”这满手的血窟窿怕是连绣针都握不住了。 “棺材板儿,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和我打一架吧!”让个小绣针扎了这许久分外憋屈啊有木有!老子需要发泄啊有木有! “你手上有伤。”凌孤雪毫不犹豫的拒绝。 “可是我们在龙天的时候不就约定好了再相见便决斗吗?!”不讲信用会遭雷劈的啊亲! “昨日已经打过了。”决斗的结果便是你摔了个四脚朝天。 怎么可以这样?战四少儿急需打架发泄,就算结果是被棺材板儿一顿狠揍也无怨无悔啊!锲而不舍的道:“我骗那女子扑到你身上去,让你丢尽颜面了啊!”想要措此挑起凌孤雪的怒气。 “我无故卸你胳膊在先。”凌孤雪坦然认错。 战四少儿抓逛了,在龙天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朝令夕改也是要遭雷劈的啊亲! “事到如今,我有个秘密不得不告诉你。”战四少儿神情凝重。 “说。”凌孤雪淡淡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丝毫波动。 “你还记得当初我请你喝的那碗豆腐脑吗?”四十五度角仰视明媚的天空,追忆往昔的岁月。 “记得。” “其实我在里面下了巴豆粉。”四十五度角露出蛋蛋的忧伤,“我的真实目的是让你拉去半条命。” 见棺材板儿还是没反应:“我行事如此狠毒,简直天怒人怨,你就不想揍我一顿报仇吗?!”战四少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凌孤雪。 看他这样子,万年冰山差点破功,却终是忍住了,冷冷的道:“不想。” 战四少儿彻底捉了狂,踩在原地无关苍蝇般的转起了圈,看着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又眉开眼笑:“棺材板儿……” 任他百般变化,棺材板儿始终冷淡面对。 “你会蹴鞠吗?”自己只是憋屈需要发泄,又不是受虐狂,干嘛非要找揍呢,蹴鞠不是更加爽快?! “不会。” 战四少儿现在十分怀疑这块棺材板儿生下来就是为了克他的!努力维持着笑脸:“你会斗蟋蟀呗?” “不会。” “那玩骰子呢?” “不会。” …… 不会不会不会!!!战四少儿歇斯底里了:“你除了说不会还说什么?!” “会。” 颓丧的一屁股坐在青石板上:“棺材板儿,其实你今天是特意来气我的吧。” “不会。” 战四少儿吐血三升,血槽嗖的成了负数。 凌孤雪越过他直接进了屋,战四少儿没加理会。 不一会儿凌孤雪便拿着一盒金疮药和绷带走了出来,看着耷拉着脑袋的战四少儿,眸中闪过一丝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柔和。 执起他的手,将那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他受伤的指尖上,最后还细心的将那绷带撕扯成细细的长条,仔细着将他的指尖包裹。 战四少儿疑惑的看着他,却没有说话,他只感觉到,凌孤雪不止性格表情冰冷,便连他掌心的温度,都是冰凉的不似活人。 棺材板儿?看着他冰冻般的气息,面上冷硬的线条,眸中却是专注的神情,四少儿突然莫名的烦躁起来。 “好了。”包扎完后,凌孤雪将视线投向了他。 战四少儿眼睛慌忙避开,不自在的道:“谢谢。” “既然憋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凌孤雪突然道。 “哪儿?”一听说有好玩的地方,战四少儿登时便将方才那瞬间的尴尬抛到了九霄云外。 凌孤雪一把揽住他的细腰,脚尖轻点,便已纵身飞出。 战四少儿惊呼:“你干嘛?!” “别说话。”凌孤雪揽紧他急掠而出,风声呼啸,战四少儿也是闭上了嘴。 总是炸毛的猫儿老实的闭了嘴,凌孤雪唇角轻挑,冷酷的五官因着添了一丝生气更是俊美无铸,只可惜,此刻却是无人欣赏。 52.好大 “艺满堂。”看着看着那周身镀金,显得既恶俗又招摇的牌匾,战四少儿嘴角一抽,“这是什么地方?” 棺材板儿带着他一路出了宫,便直奔了这儿来。这便是他口中所说的好地方吗?看着那金灿灿的牌匾,战四少儿十分怀疑这是不是哪个暴发户的产业。 “自己看。”棺材板儿丢一下句话便径自走了进去。战四少儿随步便跟了上去,这艺满堂内部设计倒是与外面那恶俗的黄金招牌截然不同,宽敞的大厅里秋海棠簇簇绽放,青色纱帘将窗外阳光遮挡,屋顶悬挂着的串串大红灯笼却将那幽暗的空间照得清晰明亮。 大厅中央是一座圆形高台,此时高台之上正有一身材瘦弱的青年男子指挥着七八只猴儿摆出各种搞笑的,人性化的动作,惹得台下观看之人却是哄堂大笑。 随着凌孤雪在二楼找定座位坐下,战四少儿问道:“卖艺的?” “艺满堂聚集了大量奇人异士,他们懂得各种技艺,三教九流都会来此观赏,是以此处已是凤都最大的消遣之地。”凌孤雪依旧冰着一张俊脸,但好歹也算做了解释。 战四少儿眉梢轻扬,颇感兴趣的目光投向了大厅的表演台。 此时那逗猴的青年已然下台,伴着丝竹之声响起,十几名身着轻纱的女子款款而出,在柔和的乐声中起舞,一时之间,竟另人恍坠仙境,看着那天宫仙女舞姿翩迁。 唱戏的作诗的逗趣的……种种花样令人看得眼花缭乱,战四少儿竟在此刻生出一股恍若隔世的错觉,他在的不是凤都的艺满堂,而是来到了春晚直播的现场。 要来了花生瓜子嗑着,战四少儿只觉更带滋味。 看着台下表演着喷火的中年汉子,战四少儿喃喃道:“喷火了啊。”嘴一撇,“比老子的差远了哦。”他是异能,人家那只是在表演,战四少儿却无耻之极的比较起来。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战四少儿这才恍觉身旁还有棺材板儿,忙道,“我是说,我若上场,肯定比他们表演得好。”他玩蹴鞠都能玩出花来,若上去表演一番,倒还真不会比这些人差。 砰砰砰…… 连声的巨响让得整个艺满堂都是有些颤动。 地震了?!战四少儿急忙看向震动的来源。便只见一男子双手举着一块巨大的石块慢慢上台,他每走一步,大地都是会颤抖,让人不得不担心这艺满堂会在下一刻便被震塌。 “好好好……”战四少儿眼珠子一下子瞪凸出来,看着那举着石块的男子竟一时找不出词语来形容,结巴半天才道,“好魁梧!” 那人何止是魁梧?只见那人赤裸着上身,满身的肥肉让他看起来来已失了人形,活脱脱一个移动肉球,他那肥胖的肚子垂下去俨然已将大腿遮了一半,面上更是早已被肥肉挤压得看不出五官,肥厚的下巴更是差点就要耷拉到了胸口,因光着上身,胸脯上那绝对不止八两的肉大喇喇的露着。战四少儿吞口唾沫:“好像比那蓝妃娘娘的还要大啊。” 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不妙,身旁貌似有个皇帝的影卫,被他听到自己这般猥亵皇妃,那还了得?转头一看棺材板儿,果然他那冰冷的眸光正直勾勾盯着自己,抬头房梁,打着哈哈道:“灯笼好大啊。” 战四少儿认真的赏灯之时,那胖子已抓着那约莫千斤重的巨石完成几个漂亮的拖举,台下看客看得目瞪口呆,吞咽口水声和加油喝彩声一时之间不绝于耳。 砰的一声将那巨石扔到台角,那坚实的看台立时便被砸出一个大坑,震得整个艺满堂都是颤上三颤,这般破坏力让人再也不敢置疑那巨石的真假以及这胖子那异于常人的神力。 见众人呆滞的模样,胖子得意的哈哈大笑:“俺铁牛没别的,就是有把子蛮力气,但俺自认那劳什子武者都不是俺的对手,不知哪位看官有胆量上台比划比划?” 看看那被巨石砸得寸寸龟裂的角落,再看这胖子那硕大无比的身材,一时之间人群寂静,倒无人上台。 “哈哈哈,俺就知道只凭着这把子力气俺就能天下无故,这才小露一手,诸位便胆怯了吧!”这胖子的话极致嚣张目中无人,当即便引起场中武林中人心中傲气。 只见一黑脸大汉闷雷般的嗓音轰鸣叫喊着飞身而上:“看大爷教训教训你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胖子!”这黑脸大汉身长八尺余,虬结的肌肉差点便要将衣服撑爆,若与常人比起来,他已是分外魁梧,只可惜,此刻与这胖子一比,竟是显得他分外瘦弱起来。 黑脸大汉一上台不说二话抡起手中双锤对着那胖子便砸了过去!那胖子冷哼一声,扬起砂锅大小的拳头骤然挥出,便与那抡过来的铁锤撼在了一起! 只听砰的一声那铁锤竟被他一拳砸飞了出去,而那黑脸大汉更是蹬蹬蹬向后退了数米方才稳住身形,这胖子一拳之威,堪称恐怖。 而那黑脸大汉却是握握发麻的手掌,面色凝重,虽说这胖子全然不懂武艺,但只凭着这股子蛮力,怕是足以和那些一流高手比肩了! “哈哈哈,再来!”胖子蒲扇般的大掌拍拍肥硕的肚子,震得那肉波层层荡漾。战四少儿登时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充了血般嗖嗖的往外冒,这波浪,真他奶奶个腿儿的销魂! 想是那黑脸大汉也被那肉浪雷了一把,举起铁锤照着他那肥硕的肚子便抢了过去!谁曾想,那胖子竟是不再闪避,而那铁锤自然也便毫无阻碍的他的肚皮上。 只可惜,想象中胖子被一锤抡飞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那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铁锤此刻却陷进了他那肥硕的肚皮中,只剩锤柄。黑脸汉子看着那凹陷进去的肚皮,一时间竟是忘了动作。而那胖子则轻松的拨开了肚皮上的铁锤,那被砸的陷进去的肉坑,立时便又凸了出来。 战四少儿张大嘴巴,花生掉了出来也不自知,愣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好,好弹性!”只听说过拳头打进棉花里会毫不受力,没成想,今日竟是有幸见到铁锤抡进肥肉里却只是陷进去个有弹性的肉坑! 好弹性?棺材板儿看一眼战四少儿:“……” “我,我认输。”那肚皮杀伤力太大,黑脸汉子落荒而逃。 接下来又有几人上台应战,只可惜,倒是无人能将这胖子真正打倒,另得看客们一时唏嘘不已。 看着战四少儿已然亮光连闪的眸子,棺材板儿道:“你想去试试。” “棺材板儿,你太善解人意了!”被猜中心事的战四少儿激动了! 善解人意?棺材板儿:“……” 沉默一会儿,棺材板儿提醒道:“你手上有伤。” “老子不用手。”说完脚尖一蹬栏杆,借力已是飞身直下:“我来试试!” 看清出声之人面貌,看客们都是吹着哨子起哄道:“哟喂,小娘皮都上了啊!” 而那胖子见着对面一身女装的战四少儿,一时不知所措,挠挠头道:“小姑娘,别在这捣乱了,还是回家找你娘去吧。”的确,那胖子体型硕大,而战四少儿虽说长了些个头儿,却也绝对到不了一米七,再加上身型纤细,和这胖子站一起,视觉反差太大,倒真显得他有些像养在娘亲怀里的奶娃子。 一听这话,战四少儿怒了,飞身起脚直接踢在那胖子的耳门穴上!他虽手上有伤,可他更厉害的,绝对是因着爱好蹴鞠而特意加强训练的腿上功夫! 果然,战四少儿十足的劲道再加上耳门穴本就是人体极脆弱之穴位,常人被击中后便会头晕耳鸣倒地不起,虽说这胖子皮厚抗揍,到底也不是铜皮铁骨,被他这一踢,那胖子亦是头晕耳鸣站不稳当。 经这一下,那胖子终是收起了对眼前这“女子”的轻视,抡着拳头便挥了过来! 他力道太大,那硕大的拳头挥动间竟是响起嗞嗞的破空声,战四少儿面色一变,一个铁板桥堪堪避过。 直起身来更是不依不饶,起脚飞踢,二人你来我往一时战得火热,胜负难分。 几名面貌猥琐的男子聚于一桌,看着台上连环飞腿的战天炎,啧啧叹着:“看不出来,这小娘皮的功夫倒是真俊啊!” “何止是功夫俊,瞧那小模样长的,可真招人疼呢!” “模样倒是其次,看那小蛮腰软的,这要扭起来,简直要人命啊!” “还有那双长腿,瞧那劲道,这要勾在身上,爷就死她身上也不下来呀!” “没错没错,可这最销魂的啊,还是那小屁股,又翘又紧的,这要干起来,还不把人爽死?!” “哈哈……”银荡无耻的笑意还没完全在面上化开,便是啊的一声尖叫捂住了嘴,鲜血却还是顺着指缝流了出来,染红手掌。 “谁?!”这一张口,满口的牙齿亦是混着鲜血全部掉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战四少儿双腿已然绞住那胖子的脖颈,运气内劲一绞,终是将其掀翻在地。抹抹汗一转身,便见到了那几人吐出的满口血牙。一时间不明所以,他方才全力迎战,却是没将这些人的下流之词听进耳去。 见他打完,凌孤雪亦是飞身上台。 “棺材板儿,方才发生什么事了?” “走吧。”和来时一样,凌孤雪走得潇洒。 “棺材板儿,我错过什么好戏了吗?”走出老远,战四少儿依旧在问。 凌孤雪前进的脚步突然顿住,转身,看他一眼,开口:“腰软,腿长,屁股翘,干起来很爽。”即使说着这般下流的话,棺材板儿的语调依然冷淡没有半点起伏。 “你在说什么?!”战四少儿惊悚了,这个从来都不似活人的棺材板儿怎会突然无缘无故的说起了这般下流的话?! “说你的。” 战四少儿脑中惊雷咔嚓,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般人这样说的自己! “老子去宰了那群王八蛋!”战四少儿脸色怒到涨红,拔腿便要往回冲。 凌孤雪却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从上到下将他扫视一遍,最后目光落到了他挺翘的臀上,直看得战四少儿毛骨悚然,他才淡淡的开口:“他们说的是实话。” 战四少儿闻言再遭雷劈,既而咆哮:“你去死吧!” 嘴唇蠕动,赤红真火喷薄而出! 53.以身相许吧 真火一喷出来,方才被气得头脑发热的战四少儿登时便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不算以前的过节,在凤天遇到棺材板儿之后,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他没有揭穿自己,为自己包扎伤口,而且艺满堂的那几个出言不逊之人定然也是他帮自己出手教训的,可现在,若那真火当真烧到他的身上,纵他武艺再高强,怕也会去掉半条命! 战四少儿惊惶的要命,那喷出的真火他却也无力收回,那真火眼看着便烧到了凌孤雪的身上:“棺材板儿!” 真火及身,凌孤雪身上却兀然泛起了一层金色的光罩,那光罩只薄薄的一层,似是轻轻一碰便会破碎裂开,但却完完全全的将那赤红真火抵挡在外。 因着战四少儿的停手,那真火没了支撑亦是即刻消散而去。 “棺材板儿,你伤哪啦?”战四少儿没时间理会刚才的异状,拉着凌孤雪在其身上摸了个遍,确定他没有受伤之后,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事。”若真把这棺材板儿烧出个好歹,怕他会自责一辈子了。 凌孤雪任他摸着,挺直着身子一动也不动。战四少儿愧疚的低下头,自责的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这该死的暴脾气,怎么一生气,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险些铸成大错! 凌孤雪没有回答,却是冷冰冰的道:“你懂异能。”原来在龙天之时,自己在他身上感应到的那股异能波动并没有错。 “你不是也会吗?”虽然棺材板儿口气和平常一样的冰冷,但战四少儿却也隐隐捕捉到了其中的一丝诧异。异能,向君极懂,棺材板儿自己也懂,而且那日义督山比武之时还有另外两人都懂,所以自己便应该不是什么怪物了吧,可是,为什么这棺材板儿会感到诧异? “嗯。”凌孤雪应一声算是回答。 看着眼前因着做错了事而垂头丧气的战四少儿,不觉心中疑惑,这人并非帝主,为何会有异能?龙飞凤舞天万年以来都未曾出现过除四大帝王之外亦懂异能之人,虽说大陆之上奇人异士确是不在少数,是他当真天赋异秉,亦或另有隐情?纵百般猜测亦是无据可考,只得放下心中疑惑。 …… “小嫣,绣得怎么样了啊?”人还没进屋,紫兰那柔和的声音便已传了进来。 “绣……绣好了。”分明是一个娇俏温柔的小宫女,战四少儿面对她时却愣是生出了一股子洪水猛兽的错觉。 “是吗!”就说嘛,女子怎能不懂得刺绣呢?这不才练习了一天,便已会了嘛!白嫩的小手伸出,“快拿来让我瞧瞧。” “这个嘛……”嘿嘿干笑两声,“紫兰姐姐,我绣得地方有点特殊。” “嗯?”紫兰大眼睛亮光一闪,“难道你竟研究出了其他的绣法?”刚学刺绣竟然便能自己研究新的绣法,真是太天才了! 战四少儿努力维持着面上笑意不减,手掌藏到背后偷偷将指上绷带解了下来。 “小嫣,你到底在哪里绣的?”紫兰兴奋的等待着新品出炉。 战四少儿伸出光溜溜的手掌,嘴角一扯露出八颗白牙:“肉上。” 白皙的指尖上密密麻麻的小红针眼,像极了扎穿的筛子底。 紫兰看着这伤痕累累的手指,眼前登时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紫兰姐姐!”战四少儿急忙扶住她,心虚的道,“你还好吧?” “好?”紫兰拐着音调吼道,“好什么好?田嫣!” 战四少儿立刻立正站好,微仰头道:“到!” 看着他这怪异的动作,紫兰更是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他道:“小嫣,我在怀疑,你还是不是个女人啊?!” “我也在怀疑……”战四少儿一句没说完,看到紫兰气到瞪圆的杏眼,悻悻的闭上了嘴,心中默默吐槽,我也在怀疑,爷们儿真的能学会刺绣吗?别人不知道,反正老子学不会! 紫兰指着他哆嗦老半天才吼出一句话:“等你伤好后,接着给我练,界时若是再练不成,不准进食!”虽说恨铁不成钢,却到底还是心疼他手上的伤,让他休息之后再练。 还练?!看看那绣线丝帛,战四少儿悲愤的瞅着紫兰:“不要啊,紫兰姐姐,你这样做简直太凶残了!为什么一定要我刺绣?我不服,我不服啊!” 看着悲愤哀嚎的战四少儿,紫兰满头黑线几乎凝成实质,这像极了被诬陷入狱马上便要被处以极刑而声嘶力竭大呼不服冤枉的感觉是要闹哪般? “哈哈哈……”紫兰突然一改一贯的柔和表情,哈哈大笑起来,看她这般,战四少儿的嚎声嘎然而止。 紫兰笑声猛然无预兆的收住,双手叉着腰,眯着一双杏眼阴森森的又冷笑两声:“哼哼,小东西,到了姐姐这儿,哪还有你不服的份儿?!”抓起绣线塞到战四少儿手上,拍拍他的脸蛋,甜甜的笑道,“小嫣,好好儿绣,姐姐会检查的哦……”拉长的哦字甜腻之极,生生让战四少儿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看着紫兰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战四少儿抖抖显些被刺激傻掉的脑袋,拍拍胸口,奶奶个腿儿的,女人太可怕了! ……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揉揉被饿扁的肚子,战四少儿嘟囔一声:“饿死了。”本以为紫兰只是说说,没想到绣不成当真不给饭吃了,本来就是个吃货的战四少儿饿了一天已经是头昏眼花了。 “战天炎,再这样下去不行,哪里有压迫,哪里就得有反抗。”战四少儿蹭的站起,眸光坚定,凛冽的气势十足,“这里没饭吃,别处找去!” 勒了勒腰带,雄纠纠气昂昂的跨了出去。 皇宫里何处有吃的?那还用问,自然是御膳房。 偷偷摸到了御膳房,趁人不注意摸了个烤鸡躲到角落里啃了起来。 边吃边抹着满嘴的油:“好好吃!”一天没吃突然偷到个烤鸡,本就美味的食物此刻更是味道倍增。 拍拍肚子,战四少儿餍足的叹道:“爽啊,要是再来碗汤就更美妙了!”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说得也就是那个巧劲儿,今儿个战四少儿运气好到爆棚,话刚说完,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味便飘了过来。 抽抽鼻子,战四少儿有些不敢置信的念道:“豆腐脑?!”不会吧,那不是民间小吃吗?皇宫里咋也有这玩意儿?! 顺着那香味溜了过去,战四少儿使劲揉揉眼睛,奶奶个腿儿的,真的是豆腐脑啊!这片大陆是怎么了? 战四少儿太过震惊,一时竟忘了隐藏自己,立即便被那御厨发现了,那御厨蹿过去一把拎住他,质问道:“你是谁?为何来此?” 并非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能进御膳房,这小宫女鬼鬼祟祟偷溜进这里,定是不怀好意。 看着那身型微胖的御厨,战四少儿眼睛瞪到最圆:“怎么是你?!” “你认识我?”御厨上下打量下这小宫女,看着并不眼熟,可是看她这表情,倒也不是装出来的。 “是我啊,老哥,我是那个小乞丐,在义督山脚下,你还请了我一碗豆腐脑呢!”原来这御厨正是在那时战四少儿为报复凌孤雪而买了其豆腐脑的那位老板! “你是那个小乞丐?!”那御厨显然也想起了他,可是看着他那身装扮又惊诧的问道,“你不是男人吗,怎么这副装扮?!” “我……”战四少儿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哦,老哥明白了,你一个女儿家混在那乞丐堆里想来也不方便,是以才会扮成男子的对吧?” “呵呵……”战四少儿只能干笑,他很想说他是男扮女装,可是自己泄露老底的事还是干不出来。 “那你怎么会来凤天帝国呢?”他乡遇故知,御厨很激动。 “我是避难至此,却在中途饿晕,恰被回乡省亲的柔妃娘娘捡了回来,反正我也无处可去,便留在她身边伺候了。” “原来如此啊,那你来这御膳房做什么?” 战四少儿不好意思的道:“做错了些事情,被罚禁食,实在是饿坏了,想偷偷来寻些吃的。” “哈哈哈……这还不好说嘛!”盛出一大碗刚刚做好的豆腐脑递到他面前,“以后若再被罚禁食,尽管来这儿,老哥我啊,管饱!” “谢啦!”捧起碗来便稀里哗啦的灌了起来,连吃边还问,“老哥,你又是怎样来的凤天,为何又成了皇宫御厨?” “我也不是太清楚,只宫里来人招我进宫,能做上御厨,这光宗耀祖的好事我当然要答应了啊!” “不管怎样,还是要恭喜老哥啊!”战四少儿一举碗,干了。 …… “小嫣,绣得怎么样了啊?”战四少儿已经有了魔怔,只要一听到这句话,腿肚子便要抽筋。 紫兰进屋一看,绣线和丝帛用针连在了一起,乱七八糟的揪成了一个线坨,紫兰垂下脑袋,对这货已经无力发火了。 “饿了一天了,来吃点东西吧。”说着已是将食盒中的饭菜端了出来。 看着那饭菜,战四少儿并不上前,因怕再挨饿,他在肚子里已经填够了食物,这要再吃,非得吐出来不可。 “快点来吃啊。”紫兰再次出声唤道。 “哦。”磨磨蹭蹭的挪了过去,一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饭菜,禁不住便是打了一个饱嗝,分外响亮。 战四少儿一捂嘴,完了! 果然,紫兰的脸色由晴转阴连带着打雷:“好你个小嫣,刺绣没学会倒先学会偷吃了!”拿了个铜盆在里面装满了水,便放在了他的头顶上,“出去顶着,这一宿都不准睡!” 倒是老实的顶了好一会儿,直到紫兰回屋睡觉不再盯着他才将那水盆放了下来,胳膊已是有些僵硬酸麻。 “又惹祸了。”冷冰冰的声音出现在夜里颇有些渗人,幸好这几日听多了这声音,倒也提高了些免疫。 “老子学不会刺绣的。”战四少儿无力的道。 棺材板儿淡淡的道:“你现在是女人,要会。” “你丫的才是女人!”战四少儿此刻最恨别人说他是女人,凌孤雪此话一出,登时便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炸了毛!恼怒的一拳挥出,胳膊却陡然僵住,哎呀呀大叫起来:“疼,疼,疼死了!” 端了这许久水盆此刻再猛然用力,战四少儿杯具了。 冷酷的眸中闪过一丝好笑与无奈,凌孤雪拉过他的胳膊,轻轻替他揉了起来。 “棺材板儿,你真是块好板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棺材板儿又帮着出气又帮诂按摩的,战四少儿感动的内牛满面。 好板儿?凌孤雪:“……” 良久,棺材板儿突然道:“以身相许吧。” 54.洗洗睡吧 喀嚓一道惊雷闪过,战四少儿被雷得外嫩里嫩,机械般的转身,掏掏耳朵艰难的开口:“你刚刚在说什么?” “以身相许吧。”凌孤雪面不改色的重复。 “老子是男人!”这该死的女装! 凌孤雪不理会战四少儿的咆哮,淡淡的道:“我也是。” “那还许你娘个蛋啊?!”战四少儿再次身化咆哮帝! “我不讨厌你的接近。”甚至说喜欢和他相处。凌孤雪天性冷酷无情,不喜与人接触,就算对自己的父皇母妃亦是不假以辞色,可不知怎得,在龙天与那小乞丐相处了仅几日,竟是有些贪恋他那鲜活的姿态。 “棺材板儿。”听他这话,战四少儿突然静了下来,偷偷瞟一眼凌孤雪,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这里是不是……有点毛病啊?” 性格这般冷,是不是有自闭症什么的?若不然,怎会他不讨厌,便让人以身相许? 棺材板儿面上肌肉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不是。” “哎,患病的人从来不愿承认自己有病的,就像醉酒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一般。”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眸光坚定,“放心吧,我是不会嫌弃你的!我会帮助你的!”战四少儿瞬间被自己这种发扬精神,拯救自闭青年的善心给感动的无以复加。 “真的?”棺材板儿结了冰的声调依旧听不出喜怒。 “当然!”战四少儿坚定的点头,自闭青年肯接近自己,自然也便能让他接近别人!再不自闭! 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良久:“好。” 见他答应,战四少儿笑得灿烂,丝毫不知自己就这么打包将自己亲手送给了棺材板儿! 便在此时,紫兰带着浓浓困意的声音突然传来:“小嫣,你在和谁说话呢?” “紫兰姐姐。”战四少儿转头一看,只见紫兰披着衣裳已站在门口。 再看身旁,棺材板儿已经不见人影。 “算了,回去睡一会儿吧。”紫兰挥挥手,终是不忍让他当真站上一宿。 “哦。”甩甩胳膊皱起眉头,“该怎样才能帮助棺材板儿呢?” 纠结了一会儿,眸中陡然亮光一闪,有了!——举步进屋,先洗洗睡吧! 翌日清早,战四少儿精神抖擞,那原因自然便是他想到了对付棺材板儿自闭症的方法!就说吧,洗洗睡下肯定管用! 可是等了几日凌孤雪却一直没有露面,直到五日之后,远远的看见那一身黑色劲装的棺材板儿,战四少儿便扑了上去:“棺材板儿,你可算来了!” “你在等我。”听着他这渴盼的语气,凌孤雪冷硬的俊脸似是融化了一些。 “跟我来。”战四少儿拽起他的胳膊,便欲出去。 凌孤雪不明所以,却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 “老哥,我来啦!”刚刚见着御膳房的牌匾,战四少儿便已大声喊了起来。 “哟,小嫣来了啊!”小太监熟络的打着招呼,战四少儿这几日总是来此,再加上他性子开朗,已是和御膳房一般子人马打成一片。 看着战四少儿拽着的凌孤雪,他浑身的冷气让得那小太监不禁一个哆嗦:“小嫣,他是谁啊?” “我朋友。”战四少儿呵呵一笑,“小喜子,孙老哥在吗?” “在呢,这不就等着你来呢嘛!” “走。”拽着棺材板儿径直进了御膳房。 “嘿,真是来得早赶不上来得巧,老哥我刚刚改良了这豆腐脑的做法,快来帮我尝尝!”孙福早已听到战四少儿和小喜子的对话,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放在了桌上,头也不抬着热情的招呼着。 “太棒了!”对于吃货来说,有美食无异于天堂,可战四少儿刚要扑过去之时又登时想起了棺材板儿,这才笑道,“老哥,我带了一个朋友过来。” 孙福闻言这才抬起了头,见着凌孤雪也是一个哆嗦,随即又恢复过来:“小嫣,他就是你说的那位朋友?” “是啊。” “哦哦,这样啊,我做了很多,就一起过来尝尝吧。” 几人入座,孙富打量着凌孤雪:“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啊?” “凌。”凌孤雪简明扼要。 孙富呵呵笑道:“那我也就叫你一声凌兄弟了,不知凌兄弟在哪位主子跟前当差啊?” “皇上。” “凌兄弟是小嫣的朋友?” “是。” “你们在何处相识的啊?” “龙天。” “小嫣刚刚进宫还不懂规矩,性子又莽莽撞撞,还要请凌兄弟多照拂着些。” “自然。” …… 两人一个问一个答,战四少儿在一旁乐呵呵的喝着改良的豆腐脑,棺材板儿同别人说话了,看来他的自闭症还不是太过严重!治疗起来难度降低了不少啊。 “棺材板儿,和人聊天的感觉怎么样?”出得御膳房,战四少儿急忙问道,只要他不讨厌,计划便可以继续进行了。 凌孤雪丝毫面子不给:“不好。” “为什么?!”他分明都是有问必答的啊! “呱噪。” 战四少儿:“……”太天真了,白忙活了啊! “你和那人很熟?”他们之间态度亲密,让得凌孤雪有些蛋蛋的不爽。 “是啊,说来也真巧,在龙天我给你喝的那碗豆腐脑,便是在老哥那儿买的,没想到,他竟然成了御厨啊!” 凌孤雪:“……”我特意把他招来的…… 战四少儿突然道:“棺材板儿,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说。” “那碗加了料的豆腐脑我分明看到你喝下去了啊,怎么你一点事都没有啊?”那也不是假药啊,自己吃了一点不就拉去了半条命嘛! “我的异能可百毒不侵。” “那你知不知道我下了药?” “知道。”凌孤雪点头。 战四少儿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所以你一直在看我笑话?” “是。” “老子灭了你丫的!”战四少儿一个飞踢。凌孤雪脚尖一点,已不见身影。 休息几日,战四少儿再鸣战鼓,再次将凌孤雪拖进了御膳房。 “老哥,能找来酒呗?” 战四少儿第一套方案完全破灭,第二套方案便应运而生。 “这还不是小意思!”孙福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搬来一个酒大坛子。 招呼着那些个御厨太监们一齐上阵,不是说男人的友谊是喝出来的吗?战四少儿灵机一动,便想出这等主意,这一帮子人敞开了喝上一顿,能不能让棺材板儿喝出点友谊? 可惜战四少儿终究是算错了,他不惧凌孤雪,不代表别人不惧,凌孤雪摆着一张冰冻三尺的脸,哪个还敢上前敬酒? 倒是人人都争抢着敬他一杯,他这豪气一上来便压也压不住,倒是来者不拒。一顿酒吃下来,非但没帮凌孤雪结出点劳什子男人的友谊,反而将自己灌个烂醉如泥。 “不行……你……你拽我……我干……干嘛……我……我要回去……继续喝……”战四少儿赖在地上打滚,拖都拖不走。 凌孤雪不耐烦,直接将他一把扛了起来,战四少儿手脚乱挥,大喊大叫:“把老子放……放下来……放下来……” 凌孤雪毫不理睬,只顾踏步向前,他将战四少儿扛在了肩上,再加上走路颠簸晃动,原来叫喊着的战四少儿突然闭了嘴。 凌孤雪还没开口问他情况,他已哇的一声张口便吐了出来! 那些个秽物全部吐在了凌孤雪身上,凌孤雪本就冰山般的脸已是泛了铁青。 …… 嗖的一道黑影闪过,带起一阵冷风,让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人?!”有人夜闯凤熙宫,那还了得?! 只可惜,侍卫们刚进殿,便被一声冷的掉渣的声音止住:“出去!” 这声音…… “是,皇上!”众侍卫齐齐退下。 “棺……棺材板儿……接……接着喝呗……”吐了凌孤雪一身,战四少儿却是分毫不觉,依旧叫嚷着喝酒。 内劲一震,便将他的衣服震个粉碎,一把将光溜溜的战四少儿丢进了浴池里! “哇呜……” 战四少儿手脚并用扑腾腾一阵乱折腾,挣扎之际突然扒到了一个凉冰冰的物件,这才勉强站稳,迷迷糊糊的看着扒着的东西,突然呵呵一笑:“棺材板儿……” “沐浴。”棺材板儿冷冷的吩咐。 “好……”浴池里的水太暖和,战四少儿泡在里面非但酒没醒,反而有点昏昏欲睡,嘴里答应着,只撩了几下水,手上便已松了力道,嗞溜溜往下滑了去。 凌孤雪:“……” 捞起他来帮他洗身,却在布巾擦过他的胸膛之时停了下来,面上冰冷依旧,一只大手却轻轻捏在了胸前的红豆上。 “嗯……”战四少儿的身子本就极为敏感,被他这一捏,登时便忍不住轻吟出声。 听着那惑人的轻吟,凌孤雪漆黑的眸子更加幽暗,目光下移,清澈的池水根本遮挡不了池中的风光,他那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和小巧的精致便全部大剌剌的闯进了凌孤雪的视线。 不知怎得,凌孤雪脑中竟然响起了艺满堂中那几人的对话: “看那小蛮腰软的,这要扭起来,简直要人命啊!” “还有那双长腿,瞧那劲道,这要勾在身上,爷就死她身上也不下来呀!” “没错没错,可这最要命的啊,还是那小屁股,又翘又紧的,这要干起来,还不把人爽死?!” 此刻这人便的在自己怀里,凌孤雪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55.自作自受战四少儿 凌孤雪呼吸急促,怀中的战四少儿对于他的反应却是分毫不觉,咂着嘴睡得昏天黑地。拖起他的下巴狠狠吻上了那嫣红的唇瓣,撬开他的贝齿放肆的啃咬,胯、间的小棺材板儿更是肿胀到了极致,紧紧抵着他的腰腹,激动的叫嚣。 “呜呜……”战四少儿因他激烈的吻而喘不过气来,本能的欲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眼睛也是打着颤儿的张开,迷蒙的道,“棺材板儿……” 这一声便如一桶凉水直接浇到了凌孤雪的脑袋上,此刻他已确定他对怀中人已从最开始的感兴趣而迅速升级为喜欢,可他亦是知道,这人是向君极的炎妃,不,应该说已是…… 他为何要诈死离开龙天?他不爱向君极,亦或其他?尚不知他的心意,不能就这样要了他。 可是,看看光LUO着身子熟睡却又毫无防备的战四少儿:“若有下次,不管你心意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开你。”凌孤雪到底也是帝王,行事之霸道绝不亚于向君极。 将目光移开,抱起战四少儿直接飞身出了浴池,擦干身体又拿锦被将他裹了起来,这才将他抱出了凤熙宫。 使劲揉了揉眼,张公公这才确定皇上刚才怀里抱着的,是一个人吧!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皇上竟会亲自抱着一个人?!这等殊荣,便连宫中最受宠的柔妃娘娘和蓝妃娘娘都不曾享有,这神秘人又会是谁? …… 次日清晨,战四少儿呆呆的坐在榻上,因着宿醉的缘故双眸还是有些涣散:“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呢,竟然会梦到棺材板儿吻我?”敲敲自己的脑袋,“战天炎,你怎会对那块棺材反儿发情啊!” 一想到棺材板儿,战四少儿又不觉头痛起来,前两套方案都没有奏效,看来还得实施第三套啊,望着窗外被风吹拂而动的树枝,战四少儿加油打气,棺材板儿,老子会救你到底的! 再次现身,凌孤雪只淡淡的道:“我来了。”依旧是那副冰冷的姿态,仿佛那夜之事都只是他们的南柯一梦。 “棺材板儿,谢谢你上次把我送回来。”战四少儿绝对不知道他那晚差点回不来了。 “嗯。”是应该谢,没把他吃了,棺材板儿有些后悔。 战四少儿嘴角一抽,这棺材板儿也太与众不同了吧!正常人不是应该说不用客气不用谢吗?! 算了吧,棺材板儿自闭,本就与常人不同,所以要尽快治好他:“棺材板儿,我今天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哪里?” “跟我来就是了。” 带着他一路溜到了墙角下,拿出一根绑着倒勾的绳索便欲往上抛。 “你要出宫?” “对啊。”拽着那绳索刚要纵身,凌孤雪已是将他拦腰抱起,嗖的一下便直接飞了过去。 战四少儿:“……”炫耀什么的最可耻了! 随着他走了一段路,凌孤雪开口道:“你要去艺满堂?”他们走的,却是上次出宫之时走的那条路。 “跟着就是了。” 并没有到艺满堂,经过一家布庄的时候便一头钻了进去。没等老板招呼,随手拿起一件成衣便进了里间换衣裳去了。 凌孤雪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安静的等着。 “棺材板儿,看老子这身行头,帅不帅?!” 凌孤雪抬头一看,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愣怔,这是他第一次见着正常装扮的战四少儿,龙天地相遇,他却是一身的乞丐装扮,连他的长相都没有看清,这在凤天再相见,他却俨然成了宫中侍女。 此刻他的一身红衫,趁着他肤白如玉,而那本就焕发的神采更是平添一丝飞扬张狂,让人不禁赞叹一声,好一个意气风发少年郎! 凌孤雪点点头:“好看。”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恢复男装,战四少儿倍儿乐呵。 对于他此刻的得瑟,凌孤雪无视之。 “老板啊”凑到老板跟前儿一阵叽叽咕咕,最后在老板分外怪异的目光中潇洒离开。 “就是这里了。” 看着眼前这飞檐反宇的华美楼阁,凌孤雪终于明白了布庄老板怪异之眼神的由来,只因着这楼阁美虽美矣,一股子刺鼻的脂粉味更是扑面而来,而那牌匾之上,大大的“夜花乡”三字更是昭显着它的身份。 凌孤雪面无表情的开口:“这里是青楼。” “我知道啊。”不是青楼还不带你来呢!要知道,战四少儿的作战计划便是带着棺材板儿吃喝嫖赌,这吃喝都试过了,可不就轮到嫖了吗?既然要嫖,来到的地方,自然便得是青楼楚馆了。 “不去。”对于这种烟花之地,以凌孤雪冰冷的性子却是更为排斥的。 他们在这儿站得时间不短,里面的姑娘已是瞧见了他们,见他二人生得俊美,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公子,别不好意思了嘛,快些进来呀!” 凌孤雪周身气息太冷,胆敢围上他的倒还真没有,是以一帮子莺莺燕燕倒是将战四少儿给围了起来。 “放开!”见战四少儿被一帮子女人拉拉扯扯的,凌孤雪面上结霜。 就算心中惧了凌孤雪那股子寒意,但到底也是生意重要,拉拽着便把战四少儿拉进了夜花乡。而凌孤雪只得黑着一张脸跟了进去。 凌孤雪直直坐着如同雕像,战四少儿见他这模样,搂着倚在他身上的女子笑呵呵道:“姐姐,能把你们这儿的花魁娘子给叫来呗?” “公子,我们伺候得还不好吗?”女子嘟着嘴娇嗔道。 “好好好,但本少的朋友可是非花魁不可的。” 凌孤雪周身气息冻死人,哪个敢伺候他,战四少儿再与那女子耳语几句,那女子便娇笑着跑出叫人去了。 没一会儿,便见一女子款款而来,女子肤如凝脂,皓齿朱唇,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光华流转间惑人心魄,身上一袭红色薄纱更衬百媚千娇。 女子盈盈几步便移至凌孤雪身旁,微微福一福身,嫣然一笑道:“云儿这厢有礼了。” 花魁云儿还没起身,凌孤雪已经蹭的站起,大手一抓,便将裹在云儿身上的红纱扯了下来,云儿登时一声娇呼,不知所措起来。刚刚不是说这人冰冷孤傲,不喜理人,特意让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伺候好他吗?怎么现在竟会是这种情况?! 而就在凌孤雪扯掉云儿薄纱的那一刻,战四少儿眼睛一凸,暗呼一声棺材板儿凶猛,赶忙拉着其他女子撤了。 被女子们拥着进屋,战四少儿便道:“你们都出去吧。” “公子,您说什么?”女子们显然反应不过来他怎会变得这般快。 “老子让你们出去!” 女子们连声应着纷纷跑了出去。这两人,真怪! 战四少儿悠闲的榻上一躺,棺材板儿好像很喜欢这份礼物啊,既然喜欢美女,是不是帮他多找几个美女他的自闭症便好了? 这边厢云儿楚楚可怜的唤一声:“公子?”其实若抛开凌孤雪周身太过冰寒的气息,他本身相貌倒是极其俊美的。 凌孤雪冷硬的道:“丑。”在棺材板儿看来,同样的一身红衣穿在这个女人身上简直丑得要命! 云儿登时便愣了,这人在说什么?!说自己丑吗?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凌孤雪转身离开,只想着把胡闹的那人带回去教训一番,可他一转身,云儿便想起了战四少儿的吩咐,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他伺候好了,这人要走了,还伺候个屁?! 看来只有下狠招了,缓缓将头上的朱钗拔下来,啪的一声掰成两段,一股异香登时便弥漫了整间屋子。 凌孤雪猛然转身,探出手掌紧紧捏着云儿细白的脖颈,眸光冰冷,如同在看一具死尸:“你在做什么。” 云儿涨紫着一张俏脸想要用力掰开凌孤雪的大掌,却是一无所得,只艰难的开口道:“是那位公……公子让我这……这样做的……” “他……”将云儿狠狠丢到一边,黑着脸走了出去。 云儿狠狠吸了几口气,不明所以,以自己的姿色再加上那异香,他怎会没半点反应?! 房门被砰的一脚踹开,战四少儿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已经直蹿了过来,一把将他扑倒在了榻上。 看清压在身上的人是谁,战四少儿大吃一惊:“棺材板儿,你干嘛?!” 凌孤雪却不答话,只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他。 “棺材板儿,你怎么了?”他已发觉到了凌孤雪的不对劲,他的呼吸极其粗重,一双眸子更是隐隐泛着赤红。 看着眼前那一张一合的红唇,凌孤雪俯身便将其堵住,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般撕咬着欲要将其吞食入腹。 意识到情况不妙,战四少儿手脚并用的推拒着,却是毫无作用可言,顷刻间便被他剥了个精光。 严丝合缝贴在自己身上的滚烫身躯,抵在腰腹上的灼热YING挺,让得战四少儿一下子白了脸。想要喷出真火却无奈嘴都被堵住,只能胡乱的呜呜的叫唤,在凌孤雪的疯狂进攻之下却显得那样软弱无力。 一阵天旋地转,战四少儿惊叫一声立即便想起身,凌孤雪精壮的身躯却又随之覆了上来,嘴巴终于得到了自由,也不理会那发麻红肿的唇瓣,哇哇大叫起来:“棺材板儿,你发什么神经?快点放开老……!” 话还没说完,战四少儿双眸猛然瞪大,既而挣扎的更加剧烈:“我操、你妈个蛋,快点拿出去,拿出去!” 凌孤雪将听话的将手指拿了出去,却将那胀到极致的小棺材板儿抵在那处,猛的向前一送:“我喜欢你。” 一句“我喜欢你”却淹没在战四少儿凄厉的叫声里,无迹可寻。 56.无赖小凌子 “啊……”胀肿的炙热猛的送进了体内,战四少儿登时便是一声凄厉的嚎叫,深喘几口气,转过头来恶狠狠却半分气势没有的骂道,“棺材板儿……你这个王……王八蛋……老……” 却见凌孤雪眸中的赤红已然退去,双眼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后背,如同痴傻了一般。此时他才猛然忆起,向君极曾说过,与他欢好之时自己的后背之上会显出火凤印记,难不成此刻竟又显现出来了不成?!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棺材板儿已经清醒过来,战四少儿推推他:“棺材板儿,你……你出去!” “不要动。”棺材板儿语气依旧冷冻,却依稀可听出淡淡的柔色,可一双大掌却箍着战四少儿的细腰,让他更加贴进自己。而身下,更是缓缓的抽送起来…… 虽然不愿,可那剧烈的快感却渐渐将他袭卷,淹没,只能如海面上的一叶小舟般,随着身后的凌孤雪而沉浮。 滚烫的黏稠不知第几次于体内喷薄而发,战四少儿终于受不住这强烈的刺激而昏厥过去!却有一句沙哑的不成音调的怒骂传进凌孤雪的耳中:“你这个王……王八蛋……” 对于这战四少儿临“挂”之前不甘的怒骂,凌孤雪薄唇却是难得的勾起。将他揽在怀里,满意的陷入沉睡…… 战四少儿又做了一个春梦,而自己发情对象仍然是棺材板儿,不同于上次的亲吻,这次却是实打实得被他压着做了全套。战四少儿愤愤不平,为什么做梦自己都要被压?! 睫毛轻颤,模模糊糊映入眼帘的是富丽堂皇的奢华宫殿,战四少儿咂咂嘴:“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榻边忽然坐了一人,望着自己的灼热视线即便闭着眼睛都分外不舒服,战四少儿猛得张开双眼,却只见凌孤雪坐于榻上,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棺材板儿?” “还疼不疼?”凌孤雪眸中有些担心,自己昨夜做得太过火了。 被他这一问,战四少儿痛觉这才瞬间大开,浑身如被拆了重组一般,这感觉,战四少儿并不陌生,脑中记忆瞬间回流,棺材板儿发疯般压着自己……原来那一切根本不是梦!!! “连老子都敢强!我灭了你丫的!”手掌猛的一拍床榻,威风凛凛的跃身而起! 却在跃到一半的时候腰酸臀疼腿抽筋,惨叫一声直接掉了回来!幸而凌孤雪眼疾手快,在他跌到榻上之时将他接在了怀里。 屁股上冰凉的触感让战四少儿一愣,顾不得浑身的酸痛视线下移,惊见自己此刻竟然光溜溜的,且身上满是红青印记,而凌孤雪接住自己的一只大掌,好死不死的放在了屁股上! 掌心包裹着一团软肉,凌孤雪下意识的捏了捏,战四少儿登时脸蛋儿冒烟,恼羞成怒,嘴巴一张,炽热的真火直接喷了出来! 其实自上次他体内异能暴动之后,异能之威力已是增强了许多,只是此刻面对着拥有金之异能,如同金刚之身的凌孤雪,却是毫无威胁性可言。 果然,凌孤雪周身金光泛起,气势汹汹的真火只能灰溜溜败退。 “我会负责。”真火一退,凌孤雪便开口道,他语气虽冷,神色却极为认真。 “负你妈个蛋!老子不需要!”奶奶个腿儿的,当他是女人了不成,当上了他会怀孕不成?负责个屁?!战四少儿此刻完全忘记了,这世上还有一种生物叫做乌鸦,而它是有嘴滴! 凌孤雪瞅着他:“我需要。” 战四少儿现在理智基本全失,开口便骂:“你需要个屁?!” “你负责。”凌孤雪凉凉的道。 “什么?!”战四少儿一双黑眸差点要瞪出来,棺材板儿刚才说了什么?! “青楼是你带我去的。”凌孤雪眸光如往常一样的冰冷,隐藏很深的一股笑意根本无从察觉。 此话一出,战四少儿傻了。 凌孤雪继续道:“花魁娘子是你帮我叫的。” 战四少儿被雷劈了。 “是你吩咐那个女人无论如何要伺候好我,她下药也可算是你指使的。” “你不是百毒不侵吗?!”战四少儿在垂死挣扎。 “她用的是催情香,不是毒。” “所以呢?”这么说来,棺材板儿很无辜,一切全是自己自作自受?!战四少儿想哭。 “你得嫁给我。”凌孤雪说得理所当然。 凌孤雪话音刚落,战四少儿已是大吼着拒绝:“不行!” “为何不可?”凌孤雪气息骤冷,“你还喜欢着向君极?”无可否认,龙天的那位帝王确实深爱着眼前这人,否则也不会那般…… 可他不是诈死逃走了吗?若他喜欢的人是向君极,为何还要逃走?还是,他另有喜欢的人?凌孤雪眸光一闪,无论是何原因,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人! “向君极……”再次听到这个努力想要遗忘的名字,战四少儿鼻头瞬间发酸,如今他已封凤神为后,而自己,亦和棺材板儿纠缠不清,这便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吗? 双手捧起他的脸,直勾勾盯着他的黑眸,冰冷的外表下燃烧的炽热火焰似是要直烧进战四少儿的心底:“忘掉别人,做我的皇后。” “皇后?”战四少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两个字眼的意义。这才环视四周,竟发现这明黄的帐缦,奢华的宫殿,精美的装饰,早已不是夜花乡的房间亦不是自己的那间屋子。 想着方才凌孤雪的话,战四少儿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这是哪儿?你究竟是谁?”或许答案他已知晓,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想去承认。 “这里是凤熙宫,我是凌孤雪。” 凤熙宫?就算他入宫时间不长,可也知道那是凤天皇帝的寝宫,而凌孤雪,他更不可能不知道此乃当今凤天帝王之名讳。 “你是皇帝!”若这是言情小说,此刻战四少儿应该痛心的哭喊道:“你为何要骗我!”然后挥着粉拳一阵无力的乱锤。 只可惜,此乃耽美!所以战四少儿只是眸光凌厉的瞪着他,冷笑一声:“耍老子很好玩是吧!你丫一边看戏很好笑是吧!” 凌孤雪:“你没问。” 一句话,战四少儿的气势登时蔫儿了下来,自己确实没问,当初只是以为如此冰冷气人的棺材板儿不可能是皇帝,以为他的气息他的衣服很似影卫,便擅自定了他的身份,可毕竟,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 “我不做你的皇后,让我离开。”自认倒霉好了! 凌孤雪:“你得对我负责。” “你……”战四少儿郁闷到吐血,大吼一声,“你无赖!” 凌孤雪蹭的一翻身,又将战四少儿压在了身下,一双眸子定定的盯着他。 战四少儿登时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面子里子,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杀人啦!”昨夜已经叫唤了一宿,嗓子早已沙哑,此刻再这样叫唤起来,颇有几分公鸭嗓子的味道,更具几分魔音穿耳的威力。 凌孤雪:“……” 战四少儿叫唤得如此声嘶力竭,鬼哭狼嚎,候在殿外的张公公亦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嘴角便不受控制的剧烈抽搐了起来,皇上带来的这人,当真是个活宝。可话说回来,皇上那冷冰的性子,太需要有这样的人融入他的生活。 凌孤雪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做我的皇后,可以。” 长长的睫毛急速眨动两下,然后急忙点头:“呜呜……” “但要做我的御前侍卫,时刻跟在我身边。” 波浪鼓一样摇头:“呜呜……” 凌孤雪面无表情,高壮的身躯再下压,小棺材板儿便隔着布料抵在了战四少儿的小腹上,淡淡的开口:“你不答应。” 战四少儿面色登时煞白,用起吃奶的劲儿急速点起了头,生怕一个点慢了便会被棺材儿给就地正法。 “这样才好。”凌孤雪满意的松开了手。 “我操你妈……呜呜……”战四少儿一句话没骂完,嘴巴又被堵住,只不过,这次却换成了凌孤雪的薄唇。 凌孤雪当然没有再做到最后,可战四少儿依旧在床上足足躺了两天,他的那处已经太久没用过,再加上凌孤雪不知节制的要了一夜,战四少儿想不杯具都难。 得了凌孤雪的允许,可以去御膳房转悠,战四少儿便一刻也闲不住的奔了去。 一进御膳房,便见着御膳房一帮子人马正在往里搬着新鲜的果蔬,战四少儿蹭的蹿过去:“老哥,我来帮忙。” “这位大人,您这是?”孙福等人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年,看这身行头,应该是御前侍卫吧,帮着搬东西,这是要搞哪样? 战四少儿呵呵一笑,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老哥,我是小嫣的双生哥哥。” 孙福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二人眉眼之间是极其相似的,立时也便呵呵笑了起来:“原来是小嫣的哥哥啊!” “是啊,我叫天炎。” 果然不愧是兄妹,连名字都差不多,孙福理所当然的听成了“田炎”:“小炎啊,小嫣哪儿去了?” 战四少儿一低头:“小嫣她犯了事,被逐出宫去了。”可不就是犯了事嘛,他干嘛要拉着棺材板儿去青楼啊,此刻的战四少儿肠子都悔青了! “哎,你也别难过,各人自有各人福。”孙福只好安慰道。 …… 行走在迂回的长廊里,宫女们唧唧喳喳的议论声突然传进耳中,让得战四少儿停下了脚步。 “听说皇上前些天藏了一个神秘人在凤熙宫呢!” “对呀,听说皇上对那人宝贝得很,日夜在凤熙宫里护着呢!” “可不是嘛,蓝妃娘娘可是气得将宫中的事物全砸了呢!” “那算什么,连向来温柔的柔妃娘娘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哎,咱皇上不会立那人为后吧?!” “嘘,小点声,这话要被其他主子听到了,还不割了你的舌头?!” 几名宫女噤声远走了,战四少儿亦是转过长廊,欲要离去,却是看到一人迎面走来,那人显然也觉察到了前方有人,一抬头,两人皆是愣怔。 战四少儿一双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激动的都是结巴起来:“大……大大……大……” 57.四儿,回来吧 那男子身如玉树,温文尔雅,与战无吟有着几分相似的五官却透露出完全不同的风格,见着战四少儿,那男子先是一愣,再见他瞪大着眼结结巴巴一直“大”个没完的模样,面上掀起一抹宠溺且无奈的笑:“大什么大,连大哥都叫不出来了吗?!” “大哥!”战四少儿终于说全了一句话,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战天镜跟前,嗖的一蹦便蹿到了他身上,如树袋熊一般挂到了战天镜身上,战天镜离家已三年有余,对于这个从小便宠着让着几个弟妹的大哥,战四少儿很是想念。 战天镜抱着挂在身上的战四少儿,如同抱着一个小孩子,无奈的道:“四儿,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和个孩子似的?” 战四少儿老脸一红,悻悻的从战天镜身上滑了下来,这种丢人的事怎么会是老子干的?!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看战天镜身上的服饰,登时又是一惊,“大哥,你怎么做了御医?!” 为何做御医?想起那个看似狠戾,实则迷迷糊糊的人,战天镜温和一笑:“为了你大嫂。” “大嫂?”战四少儿眼眸一亮,“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呗!” “他去龙天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次的任务很危险,希望他能平安而归吧。 龙天……想起向君极,战四少儿神色立时便黯了下来。 “四儿,你这是……”上下打量下战四少儿,战天镜一挑眉,“御前侍卫?” 一提这个,战四少儿更加的垂头耷拉脑袋:“嗯。” “怎么会?”以战四少儿那波猴子般的性子,竟会当上御前侍卫?这还不得一天冲撞皇上八次?! 不得不说,战天镜的确够了解战四少儿,每次惹毛了都是亲娘王八蛋的乱骂,每天冲撞凌孤雪又何止八次,只可惜,凌大棺材板儿全部自动过渡掉也就是了。 战天镜问道:“四儿,为什么会来凤天?” “没什么,只是想大哥了。”战四少儿眼神闪烁,他与向君极之间种种,该怎么和大哥说? 谁知战天镜却是突然问道:“你不喜欢龙天皇帝吗?”他与凌孤雪的想法是一样的,向君极已做到那般,可战天炎还是逃走,除了他不喜欢向君极似乎已别无他解。 听战天镜如此一问,战四少儿不所以,不过是被向君极封为炎妃,可为何竟连远在凤天的大哥都知道了!可他又怎知,向君极他…… 想着向君极现在和柯然过着美满的生活,战四少儿咬咬牙:“不喜欢。” 他这表态,便让战天镜下了定论,向君极倚仗自己的身份强逼战四少儿,战四少儿只好背井离乡,逃来凤天躲避。不得不说,战天镜猜到了前期故事,却完全误解了后面的剧情。 将他揽在怀里,摸摸他柔软的发,安慰道:“没事了,大哥会照顾你。” “战天镜,你在做什么?!”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同时而来的还有凌厉掌风! 战天镜脚尖一旋避了开来,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人,欣喜唤道:“商儿!” “放开!”又是一声蕴着怒气的冰冷喝声。 战天镜一见来人,急忙下拜:“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凌孤雪冷森森的目光盯着战天镜,他二人那样亲昵的抱在一起,难道这人便是他不惜逃开向君极而寻找的人吗?!他的怒气大盛,气势瞬间暴涨,压迫的战天镜都是有些窒息,额头上颗颗汗珠更是滚了下来。 涂商见他如此,早已吓得将方才的醋意怒气全部收了回去,扑通一声跪下:“皇上,求您饶了天镜吧。” 战四少儿亦是连忙扑了上去:“大哥,你没事吧!”抬头一看凌孤雪,大声吼道,“棺材板儿,你要干嘛?!” 大哥?这一声吼,让得涂商愣怔一下,而凌孤雪亦是收了气势。 棺材板儿,这不是龙天那个小乞丐对皇上的称呼吗?而那小乞丐不是龙天皇帝的炎妃吗?可是他此刻为何要唤天镜为大哥? 战天炎,战天镜。涂商猛然看向战天镜:“你是战无吟战将军家的大少爷?!” “嗯。”战天镜深喘几口气,点了点头。 “走吧。”凌孤雪转身便走。 “棺材板儿,你站住!”将大哥伤了,转身就走,太没道德了!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涂商很幽怨,自家媳妇儿竟然连身份都瞒着自己。 “我是龙天将军之子,若说了,还能进宫吗?” “额,这么说也对。” “不过,四儿好像又惹上麻烦了。”看着一直追在凌孤雪身后说着什么的战四少儿,再想想方才凌孤雪的怒气,还有对于他的那声棺材板儿而默许的态度,战天镜感觉头有点大。 “哪有,皇上好像还是挺喜欢他的,若有什么麻烦也会帮他解决了吧。” 战天镜:“……”那个麻烦就是皇上好不好啊! 涂商问道:“媳妇儿,你想我了呗?” “你说呢?”将他揽过来一阵热吻。 涂商气喘吁吁:“晚上回去洗干净等我。” “一定会把商儿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在他耳蜗中吹上一口热气,涂商登时便闹了个大红脸,红什么红?!我才是夫君! “皇帝了不起啊,武功高了不起啊?仗势欺人会遭雷劈的!”战四少儿其实还是惧怕凌孤雪的yin威的,是以就这样嘟囔了一路,而凌孤雪的耳朵也自动堵了一路。 “以后不准别人碰你。”凌孤雪终于开口。 “凭什么,他是我大哥?!” “我说不准便不准。” 战四少儿想再说,却被凌孤雪一个冰刀子似的眼神剐闭了嘴,再次鄙视一番自己的没出息,闷闷的跟了上去。 已是入夜,繁星再次星星点点的铺满了夜空,却又以一种玄奥的姿势围拢着一颗暗淡星辰,近十六年,它只昙花一现般闪烁一次,却是激起整片龙飞凤舞天的震动,只因它那特殊的象征——凤神! 而就在这个宁静的夜,它再次升起之时,却隐隐泛着一丝亮光,且久久不曾退却。 舞天帝国。 连书宇看着那泛着微弱亮光的凤神之星,首次失态的擦擦眼睛:“凤神,灵子,怎么跑凤天去了?不会吧?!不行,得去看看!” 飞天帝国。 葛纶烨看着那泛起了亮光的凤神之星,在看它的位置,神色陡然变黑,转身便掐住了身旁绝色女子那纤细的脖颈:“凤神竟然在凤天?!你竟然不是凤神?!” 女子美艳的眸中溢满了惊恐,拼命的摇头。 葛纶烨看着女子额上的火凤怒极反笑,“哈哈哈,好好好!怪不得向君极要将你打入冷宫,原来他早知道!”起脚一踢,便将那柯然踢飞数丈,娇躯狠狠的砸在墙上猛的喷出了大口的鲜血,梨花带雨的哭道:“皇上。” 葛纶烨再不复先前的温柔,毫无感情的出声:“来人,将这个贱人拖出去凌迟处死!” 宫人们应声上前,将满身是伤的柯然拖下,柯然披头散发再不复以前的美艳,凄厉的大喊:“皇上,您不可以这样,您说过会一生一世喜欢臣妾的,您说过会封臣妾为后的!”就算,就算自己不是凤神,可依自己的美貌,他难道还没有喜欢上自己吗?可为何,他会这般绝情?! 当初设计,不也是想要这些位高权重之人为自己的美貌而着迷吗?可为何,他们竟一个弃自己于不顾?! 葛纶烨冷笑一声:“拖下去!” 龙天帝国,数月前。 “皇上,还是没有四儿的消息。”彭世霄看着不过几日已是消瘦了一圈的向君极,很是担心,“皇上,您要好好保重龙体,若四儿回来了,他不会忍心见您这样的。” 向君极并不理会,只念念道:“四儿自己出了宫,身边又没有影卫跟着,以他的性子,若再闯出祸来……”向君极阖上了泛着血丝的眼,上次在义督山,有影一跟着,又有自己赶到,这才及时将他救下,此次他孤身一人,若再遇到那种情况,那后果……向君极逃避去想。 “皇上,四儿他吉人天相,不会出事的。”彭世霄只得如此安慰。 “四儿。”刻印于灵魂深处的红色身影,向君极握紧了拳头,我一定会将你找回来的! 彭世霄犹豫半晌终是说道:“皇上,四儿他之所以走,是想让您封凤妃为后,您何不……” “世霄。”向君极眸光森冷,“你是四儿的姐夫,朕可以饶你一命,若是再提,立斩不赦!” 彭世霄见他这样,也只好绝口不提。 “将那个女人打入冷宫。”若不是她鼓动战无吟,四儿又怎会离开?! “皇上三思啊,她毕竟是……”话没说完,见着向君极阴森的面色,已是自觉闭嘴。 看了看向君极,小心翼翼的试探开口:“皇上,明日便是十日之期了,可是四儿他还没有找到,要不要将仪式取消?”向君极已下旨封炎妃为后,可如今,那人却杳无音讯。 “不,朕要昭告天下,封战天炎为后!”四儿若知道了,会不会回来?会不会指着自己的鼻子臭骂一顿,骂自己不识好歹,骂自己是个昏君?想着战四少儿上蹿下跳的叫骂场景,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四儿,回来吧。 翌日,封后仪式如期举行,一场没有皇后的仪式,龙天帝王的痴情着实让人震撼一把! 是夜,其他三大帝国的探子们齐聚龙天后宫,他们虽叹于向君极的痴情,却绝不会放着“凤神”不抢,龙天皇宫登时喊声声汇成一片。 而因着向君极的放任,飞天帝国却是顺利劫走了凤神,其他两国人马亦是赶追而去。 …… 今夜,凤神之星微泛亮光,向君极却是握紧双拳:“四儿,是你吗?”自从战四少儿离开后,那凤神之星便隐隐有远离自己的趋势,此种异像,加之战四少儿的种种反常,向君极心中有着强烈的预感,四儿才是真正的凤神,他此刻就在凤天! 可那微闪的亮光他亦是明白,那是因着灵子! 向君极双眸赤红,四儿竟然真的可以以男子之躯受孕!四儿竟然怀了别人的孩子!砰的一拳砸在盘龙柱上,结实的柱子竟被砸成粉末!无论怎样,我都会把你抢回来! 58.肚子疼 “张公公,本宫想要见皇上,还请公公前去通报一声。”皇上宠幸神秘人的消息已是搅得后宫不得安生,可却又并没有见皇上下了封妃封后的旨意,蓝妃终是忍耐不住,前来凤熙宫一探究竟。报宫不得安生,可却又并没有见皇上下了封妃封后的旨意,蓝妃终是忍耐不住,前来凤熙宫一探究竟。 “喳。”张公公应诺前去通报。 凤熙宫内,凌孤雪正在阅着奏折,凤神之星突现凤天帝国,且已身怀灵子,此次掀起的风暴比起龙天那次,无疑还要猛烈许多,是以各地已是出现些大大小小的动乱,不过以凤天帝国的实力,倒也不足为惧。 只是……凌孤雪眸光冷冰,那几人应该也要到了吧。而向君极不知会不会来?想到此处,眸光望向了侍立一旁的战四少儿,只觉有些好笑,原来这货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显然已经睡着了。 站着也能睡,这得困成什么模样!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战四少儿,这些时日,凌孤雪晚上总是要抱着他睡眠,若在以前,与他同睡一榻倒也不无不可,可自从发生那件之事后,战四少儿却是不得不警惕起来,被他抱着,眼珠子瞪得灯泡似的,根本不敢合眼。虽说这几日渐渐习惯了些,却仍是没有放低警觉,只得浅眠,白日不昏昏欲睡才是见鬼。 “若是乏了,便去内殿歇息一会儿。” 此言一出,无疑天籁,战四少儿竟然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傻呵呵一笑,便给凌孤雪发了一张好人,额不,好板儿卡:“棺材板儿,你是块好板儿。” 打个哈欠,摇摇晃晃着朝内殿走去,让人十分怀疑他会不会在下一刻直接躺在地上睡着。 便在战四少儿走着螃蟹步的时候,张公公进得殿来,一瞧见战四少儿这副模样,登时便是嘴角抽搐,御前侍卫当成这般模样,这位怕也是古往今来独一个了。 “皇上,蓝妃娘娘求见。” “宣。” 一个宣字,战四少儿登时便立正站好,有外人在场,他还是老实点好。 “臣妾给皇上请安。”扭着水蛇般妖娆的纤腰进殿,便是盈盈下拜。 只可惜,对于她的万种风情,凌孤雪却是视而不见,只淡淡应道:“起身吧。” 细长的丹凤眼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却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宫人口中所谓的迷惑了皇上的狐狸精,难不成,只是传言?蓝妃轻舒一口气,也对,以皇上这般冷漠的性子,又怎会如传言那般去宝贝一个人?起身轻笑道:“皇上日理万机,甚是操劳,今日难得的天儿好,臣妾斗胆请皇上外出走走。” 看看战四少儿,近几日他精神都不是太好,带他出去走走也不错,便应允道:“好。” 蓝妃自是不知他的想法,只道皇上竟然应了自己的邀请,果然皇上待自己还是不同的! 喜滋滋的跟在凌孤雪身后,而战四少儿自然也得跟上。 时至冬日,天气渐冷,像今日这般暖洋洋的日头确是难得。闲步在这御花园内,虽没了春日百花争艳的色彩,却也另有一番闲适姿态。几人漫步其中,在外人看来,气氛倒是分外和谐的。 “皇上,再过几日,便是臣妾父亲的六十大寿之日了,恳请皇上允许臣妾出宫探视。”这蓝妃乃是太慰之女,而这般背景,也正是她嚣张跋扈的原因之所在。 “准。”冷冰冰的应允,非是因着宠爱的恩赐,而是根本不在乎,无所谓。 “谢皇上!”凌孤雪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很难看出表情,蓝妃便只当做了帝王的恩宠,自是兴高采烈的谢恩。 迎面柔妃被众宫人簇拥着前来,蓝妃艳丽的面上全是一片得意之色,特意跟上来又怎样?皇上准了你省亲又怎样?!这样的恩宠此刻本宫不照样可享?! “给皇上请安。” “嗯。” 众宫人一起身,柔妃刚要再次开口,却只先听到身旁一声娇呼:“小嫣!” 凌孤雪并未开口,蓝妃已是怒声喝斥:“大胆奴才,竟敢在圣上面前失仪!你该当何罪!” 紫兰这才一惊,急忙跪拜,连呼:“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而柔妃亦是拜伏:“是臣妾教导无方,请皇上开恩饶过紫兰一命吧!” “姐姐,妹妹平日里便说你,太过柔和了也不好。”蓝妃劝告的话陡然尖锐,“省得连个奴才都管教不好!” 凌孤雪表情冷硬,战四少儿却莫名的察觉到了他的一丝不耐,想是因着她们的吵闹而有些厌烦,战四少儿心中一紧,棺材板儿不耐厌烦的后果大概只有一个,将祸首拖下去砍了! 而祸首是谁?当然便是紫兰!刚刚进宫之时,紫兰虽严格,到底对他也是很好的,此刻怎能眼睁睁看她送命?! “棺……皇上。”扑通一声单膝跪地,“请皇上饶了紫兰!”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求情,到是让得几人全部住了嘴,想是不明白这御前侍卫为何要帮宫女求情。 凌孤雪看看他,开口道:“起来。”便在一干人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转身离开,而战天炎知道他是不再计较,对着紫兰扯嘴一笑,连忙起身跟上。这棺材板儿,倒也不是太过不近人情! 碧清宫。 “紫兰,今日怎会那般莽撞?”柔妃皱着眉问道,紫兰向来稳重,今日怎会在圣上面前失仪? 紫兰犹自带着惊吓,小声道:“娘娘,奴才方才好像看到小嫣了。” “小嫣?”只见过战四少儿那么一两面,如今又已过了些时日,柔妃却是记不起来了。 “就是娘娘省亲归来之时救回来的那人。” “一月之前莫名失踪的田嫣?”一个多月前,田嫣莫名其妙的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也是个不足为道的小丫头,是以也并没有大肆寻找。 “就是她。”紫兰眉头一皱,“可是……” “可是什么?” “她不是女子吗,怎会做了御前侍卫?” “你是说……那个侍卫!”怪不得他要为紫兰求情。 一月之前,失踪的小嫣,御前侍卫,宫中传言的神秘人物亦是出现在一月之前,再加上皇上今日对他的态度…… 柔妃登时握紧双拳:“紫兰,你去准备,本宫要与他见上一面。” “是。”紫兰应诺而退,却被柔妃唤住。 “等等。”柔妃再次嘱咐,“不要让皇上知道。” 紫兰这才点头退下。 而蓝妃亦是愁眉紧锁:“皇上对那侍卫的态度不太对劲呀。” 柔妃求情那许久都不见皇上有何反应,可为何那个小小侍卫一求情,皇上便格外开恩了? 而且那人面貌看着怎么有些眼熟呢?当日战四少儿坏她计划,是以对于战四少儿的印象,她的倒比柔妃来得多上一些。 “去查。” …… 是夜。战四少儿正倚在门边打瞌睡之际,一粒石子突然投在了身上,战四少儿一个激灵,凌厉的眸光登时便扫向了石子投来的方向,却只看到了紫兰,见他目光望来,紫兰嘴唇微张,几不可闻的道:“我找你。”对他打个眼色,便又隐于一旁。 看看殿内还在阅着奏折的凌孤雪,战四少儿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不及不缓的缀在紫兰身后。白天相见,她们认出了自己,找自己出来倒也不足为奇。 拐过了几处弯,紫兰引着他径直来到一隐蔽的假山处,便只见假山旁一宫装女子负身而立。 女子还没有将头转过来,战四少儿已上前拜道:“天炎拜见柔妃娘娘。”紫兰引着来相见的,除了柔妃又能是何人? 缓缓的转过身,柔妃淡淡一笑:“是天炎还是田嫣?” 战四少儿笑道:“娘娘说笑了,属下自是天炎,小嫣冲撞了皇上,被皇上逐出了宫去。我这做哥哥的,便得挣银子糊口了。”他必须否认,否则一个大男人在后妃的宫里住了那么久,若传了出去,后果可想而知。 而柔妃虽已确定,更加不会说出来,自己的宫里住了男子,银、乱后宫的大帽子扣下来,怕是九族都要受诛了! 柔妃惋惜道:“本宫救她的时候便心生喜欢,本还想着多和她聊聊的,没想到,她便这般出宫了。” 战四少儿心中默默吐槽:老子还在你宫里的时候也没见你找老子聊聊啊,现在提起这个,无非就是想提醒老子一声,别忘了你的救命之恩吧。 果然,无论外表看起来多单纯,多清高,可是能在皇宫里生存下来的女人,又有哪个不天天算计,又有哪个心机不深?棺材板儿,我可怜你!心中吐槽着,嘴上却打着哈哈道:“小嫣走的时候也甚是不舍呢?可也总比被皇上咔嚓掉来得好吧。” “你倒是比她出息得多。” “那倒是,做这御前侍卫,月俸倒是比妹妹多了不少。”他自然知道柔妃话中有话,却也只得打着哈哈。 柔妃似是玩笑般道:“做了皇妃,银子会更多的。” 战四少儿甚是惋惜的道:“可惜属下家贫,不然的话,倒是能让妹妹参加下次的选秀了!” 柔妃瞅着他,眸光不明,战四少儿黑白分明的眸子便那么直直的与她对视着,笑得真诚带点傻。 柔妃淡淡一笑:“那本宫便不打扰了,快些回去伺候着皇上吧。” “恭送娘娘。” 捏了捏笑得有些僵硬的脸,还是快些回去吧,棺材板儿冷是冷了点儿,可却绝对比这群女人可爱得多!安全得多! 还未走到凤熙宫,突然间整个皇宫便是灯火通明,而侍卫宫人们的喧哗叫喊声亦是传来:“有刺客,抓刺客!” “刺客?!”战四少儿登时便兴奋了,拔腿便冲着声音来源处冲去! 见着侍卫们正在与几十名刺客打斗,战四少儿大吼一声:“我来也!”抽出刀来便威风凛凛的冲了上去! 战四少儿举刀横砍,劈刀侧削,一连砍翻好几人,刺客们知他凶猛,竟是集体来攻,战四少儿一时难以招架,哇哇大叫:“怎么总打我呀!” 众刺客:不打你打谁? 当的一声再挡下一刀,对着侍卫们喊道:“你们倒是快打啊!” 众侍卫:我们一直在打,打不过去呀! 砰的一脚踹在战四少儿胸前,登时便在空中倒着飞了出去:“啊……” 就在战四少儿将要砸在地上的时候,一道黑影嗖的上前,堪堪将他接住,揽在怀里。 四目相对,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没有美人在怀的柔情,没有彼此凝视的深情,战四少儿一个翻身便蹿了起来:“谢谢。” 起脚便欲再次前冲。却突然,脚步猛然顿下,双手紧紧捂着腹部,额上冷汗亦是涔涔而下。 凌孤雪见他如此,赶紧将他扶着:“你怎么了?” 战四少儿面色煞白,一张小脸都快要扭曲在了一起,断断续续的道:“疼……肚……肚子好……好疼。” 一把将他抱起,凌孤雪大声吼道:“宣太医!” 59.喜脉 “宣太医!”这是头一遭,凌孤雪面上有了除冰冷以外的第二个表情——焦急。 捂着肚子,战四少儿在床上打起了滚,一直断断续续的呻吟着:“疼……疼……”苍白的唇被他咬破了皮,血珠儿溢了出来,他却丝毫不觉。 幸而,不一会儿,战天镜便急匆匆赶了过来,顾不得向凌孤雪请安,上前便抓住了他的手腕儿,双眸登时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按上他的动脉再次确认。 “他到底怎么了?!”凌孤雪大吼一声,将战天镜惊到痴呆的神思拉了回来,急忙拾起银针嗖嗖嗖扎在他几处穴位之上。 战四少儿这才缓缓止了呻吟,掐在掌心的指甲也渐渐松了力气,瞳孔涣散着盯着某处,一时找不到焦距。 “他怎么样?!”凌孤雪焦急的问道。 “四儿……四儿……”战天镜平复下狂乱跳动的心跳,犹豫半晌,终是说道,“四儿受得内伤比较重,臣马上去给他抓药!”脚步颇有些踉跄的冲了出去,他的双拳紧握,都是有些颤抖,他的脑中一片混乱,怎么会这样?! 他刚刚分明把到了喜脉! 四儿是他的亲生弟弟,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他竟然在他的亲弟弟,一个男人身上把到了喜脉!若这是别人告诉他的,他肯定会嗤笑那人这简直是在白日做梦!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可如今,那喜脉却分分明明是他自己把到的!这让他如何不惊?不慌? 放下这些不谈,这孩子是谁的?按脉象显示孩子分明已有月余,四儿离开龙天大陆已经三个多月,孩子不可能是龙天皇帝的。而一个多月前,四儿刚好待在皇上身边,再加上皇上对他的态度,战天镜心中一凛,孩子极有可能是皇上的! 可是,以男子之躯受孕,皇上会不会把四儿当做怪物?!不行,在没有确定皇上的态度之前,不可以将此事告诉他! 而凌孤雪因着担心战四少儿,竟是没有发现战天镜的惊慌,上前轻轻帮他拭了额上的汗,问道:“好些了吗?” 深吸着气,战四少儿道:“还……还有口气儿。” 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凌孤雪终是松了口气,方才他那副模样,当真令人心惊胆颤:“以后若再有刺客前来,你不准上前。”想是那几人已经抵达,以后像这样的刺探定然不在少数,若战四少儿再出状况……想想他痛苦的呻吟,凌孤雪竟是有些后怕。 战四少儿身体虽虚弱,却貌似十分尽责的道:“那怎么行?!我是御前侍卫,刺客来了理应首当其冲!”实则在想,这些时日当真憋屈之极,不痛痛快快打上几架怎么成?这次是他们围攻,下次小心点也便好了。 “御前侍卫职责何在?”凌孤雪冷不丁的问道。 战四少儿突然心虚了起来:“保护皇上。” “今夜那刺客来时朕在何处?”特意加重的“朕”字,听在战四少儿耳里格外刺耳。 战四少儿默默吐槽,不用你提醒,老子也知道你是皇帝。口上却是细若蚊声的答道:“凤熙宫。” “可朕的御前侍卫去了哪里?” 战四少儿一时哑口无言,总不能说去私会你老婆了吧! “以后跟在朕身边,保护朕,不可擅离职守。”一个“朕”字出口,便是皇命。 你还用保护吗?白眼一翻,不甘不愿的拉长着声音道:“是。” 食指突然抚上他的唇,战四少儿登时一惊:“你干嘛?!” “伤了。” 唇上滑腻冰凉的触觉,这才让得战四少儿意识到,棺材板儿是在给他上药,一时不再言语,愣愣的瞅着他,唇上冰冰凉凉的触觉却被成倍的放大,整座殿宇寂静无声,只余自己怦怦怦平稳的心跳声还有他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便在此时,战天镜捧着药碗进来,见着他二人此时那略显亲密的姿态,神色极为复杂,深吸一口气道:“四儿,把药喝了吧。” 并不在意战天镜在旁,亲自将他搀了起来,接过药碗轻轻搅动着汤匙。向来冷冰冰的棺材板儿竟然这般体贴起来,战四少儿无感温馨,只觉惊悚! 一把抢过那药碗:“我自己来!”咕咚咕咚仰头便将其灌了进去。 凌孤雪:“……” “四儿,若再有哪儿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大哥!”男子受孕,他也是头一遭见着,若是怀孕的是别人,他或许还有兴趣研究研究。可如今,那人是他亲弟弟,兴趣却是一点也无,只余担心了。毕竟他也没有照顾孕夫的经验,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他也无从得知。 “大哥,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就不要那么担心了。” “哎……”战天镜长叹一声,“你先好好休息,我明早再来为你施针。”你的伤确实不重,可你的肚子…… “谢谢大哥!”战四少儿眉开眼笑,战天镜却是愁眉苦脸,不得不叹上一句,无知真幸福。 犹豫一番,战天镜道:“皇上,恕臣冒犯,请您多照顾他一些。” “我会。” “那微臣便告退了。”看一眼战四少儿,退步离开。 战四少儿却是赶忙躺下,将锦被一拉:“我睡了!”今天的棺材板儿好生奇怪! 张公公轻轻走进殿内,对凌孤雪耳语道:“皇上,侍卫来报,刺客抓住了。” “砍了!” 皇上,虽然您早就知晓主谋是谁,可好歹也走个过场吧!看一眼窝在锦被里的战四少儿,张公公叹一口气:“是。” 战四少儿本就精神不济,昏昏欲睡,再加上方才那一番折腾,更是累极,始一沾上枕头,便已去见了周公。 在他身旁躺下,战四少儿非但没有躲开,反而因着近几日已经熟悉的清冷气息靠近而往他怀中钻了钻,墨黑的眸中染上点点笑意,却是冰雪消融的暖意。 翌日,天还未亮,战天镜便已前来诊探。按着他的脉搏,英挺的剑眉却是越发皱紧,他的脉象已经平稳,那双脉跳动的感觉却是越发清晰,将战天镜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彻彻底底的打破。 “四儿,昨儿个夜里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肚子?”右手抚上肚子,奇怪的看一眼战天镜,“没有啊。大哥,我的伤不重,已经无碍了。” 看看战天镜愁云惨淡的脸,再看看他一直搭在自己脉上不曾离开的手指,登时一丝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吞口唾沫,艰难的开口:“大哥,我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差不多了。”战天镜点头,这玩意儿还真没法治! 一把抓住战天镜的肩膀,使劲的晃了起来:“大哥,那我还有几天活头啊?!” “四儿,你冷静点,冷静点!” “我都要死了,我还冷静个屁啊!” 战天镜被他晃得头晕眼花,大吼一声:“死不了!” “我就知道大哥医术高超,肯定有办法!”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大哥,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看一眼殿内的宫人,战天镜吩咐道:“你们都出去。” “是。”宫人们全部施礼退下。 战天镜这般严肃的模样,让得战四少儿刚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大哥……” “是这样的。”战天镜措辞半晌,嗑嗑巴巴的道,“你肚子里……多了个……小东西。” 低头一看肚子:多了个小东西,不治之症……惨叫一声:“不是吧,长瘤儿了?!”扣着战天镜的肩膀再次大力摇晃起来,“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你怀孕了!” “大哥,你救救我啊!我怀孕了,你救……”战四少儿陡然停住,重复一遍,“怀孕了?” 翻翻白眼,松开双手又坐回了软榻上,剥了一颗奶油花生扔进嘴里:“大哥,要不要吃点儿?” “四儿?”一个男人在知道自己怀孕之后,会是这般平静的吗?战天镜脑筋有些转不过来了。 “大哥,想开玩笑也得开个有水平的嘛!”再剥一颗,“还是你想要小外甥了?没关系,老三估摸着也快要满足你这当舅舅的愿望了吧,干嘛还拿你弟弟开玩笑啊!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没在和你开玩笑。”战天镜神情凝重,“胎儿已有月余了。” 战天镜的神情太过严肃,不似玩笑。一个月的胎儿……一个多月前,夜花乡,发狂的棺材板儿,迷乱的一夜…… 手中花生啪的掉地,双手抚上小腹:“可……可是……大哥我……我是男人……一定……是你……” 战天镜打破他唯一的希望:“我是你大哥,我更希望是我自己诊错了,我更希望怀孕的不是我弟弟,可是……” “不要再说了!”抓住战天镜的手放到自己的腕上,期待的看着他,“大哥,一定是你诊错了,你再看看,你再看看啊!” 看着此时神情迷茫,只呢喃着“你诊错了,你诊错了”的战四少儿,战天镜无奈的道:“四儿,不要再逃避了,此事虽诡异,你却必须面对。” 倔强着道:“我没有,我没有。”晶莹的泪珠滚滚落下,发疯一般将桌上的杯子果盘全部扫落,大声吼着,似是吼得大声一些,便可将事实遮盖般,“我没有!” 一把将暴动的战四少儿抱在怀里,拍打着他的后背,连声安慰:“四儿,不要怕,有大哥在……” “发生了什么事?”一进来,便见着满殿的狼藉。 “微臣叩见皇上!”听这声音,战天镜急忙参拜。 “天炎,怎么样?”战四少儿在浑身发着抖,凌孤雪皱着眉过去握住他手。 哪知被他一碰,战四少儿如触了电般蹭的一把将他甩开:“你不要碰我!”恨恨的眼神瞪着凌孤雪,毫无预兆的便是一掌劈了过去! 凌孤雪知他有伤,并不反抗,只是侧身一避:“你在做什么?” 战四少儿不依不饶,发了疯般举掌连劈。 战天镜见刚刚平静下来的战四少儿再次暴走,急忙摸出银针嗖的扎进他的后颈,战四少儿的攻击陡然顿住,身子随之软软的倒了下去。 接住他软倒的身子,凌孤雪冷声道:“战天镜,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昨晚还没事,为何今早战天镜一见他,他便发了狂?! “回皇上,四儿他伤及脏腑,臣要他卧床几日,他不肯。”以战四少儿好动的性格,若是让他卧床几日,怕是真的会发狂。 将他抱回床上,凌孤雪面上看不出表情:“你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 手掌抚过他隐带泪痕的脸颊:“来人。” “皇上。”张公公弓身立于一旁。 “去请吴太医过来。” 60.冰消雪融 “去将吴太医请过来。” 虽不知皇上为何会再请太医,张公公却是不会多问,只应诺退下。 再将今早伺候的宫人唤来,问道:“方才战太医和天炎说了什么?” “回皇上,战太医只问炎侍卫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肚子?”凌孤雪不明所以,“还有呢?” “炎侍卫猜测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话一出口,明显感觉到凌孤雪周身的气息更是冰寒,吓得一个哆嗦赶紧道,“可战太医说不打紧的。” “他怎么说?” “战太医命奴才们出去了,后来的事情奴才们便不知道了。”宫人们瑟瑟的跪着,虽然这宫殿下面设了地火龙,却仍感觉要被冻僵一般。 “下去。” 什么肚子,什么不治之症!看看战四少儿:“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有事。” 一道人影风风火火的奔来,扑倒便拜:“微臣叩见皇上,吾皇……” 凌孤雪冷声将其打断:“不要拜了,来看看他。” 拎着药箱急忙上前,看到龙床上躺着的竟是名小小的御前侍卫,却也只是稍稍诧异,执起他的手腕便要切脉。 便在此时,战四少儿却是幽幽醒了过来,一见为他切脉的人不是自家大哥,而是一名陌生的老者,嗖的一翻身便蹦了下来,吼道:“我不看!” “天炎,不许任性,让太医诊脉。” 拔腿便往外跑:“老子没病,要看你自己看吧!”若自己怀孕的消息被传了出去,那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凌孤雪身形一晃,便抓小鸡般将他拎了回来:“吴太医,诊脉。”被战四少儿一声“老子”惊得风中凌乱的吴太医,这才回了神。 眼见着吴太医便要上前,战四少儿又挣脱不了,一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了凌孤雪的胳膊上,哪曾想,凌孤雪却是面不改色,一双大掌仍旧如铁钳般紧紧扣着他。 吴太医伸出手掌,战四少儿突然一扭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狠狠瞪着凌孤雪:“凌孤雪,不要让我恨你。” 凌孤雪,这三个字从战四少儿口中说出来,却让他心中一紧,说不出的难受,不想让他唤自己这冷硬生疏的名字,宁愿,他胆大包天的唤自己一声棺材板儿。 “你退下。” 战四少儿这才长舒一口气,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不行,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要想办法。 以为战四少儿害怕再次面对自己的病症才拼命阻拦看诊,凌孤雪道:“不要怕,有我在。” 一把挣脱他的钳制,立刻躲得他远远的,有你在,我才怕。 “那你再休息会儿吧。”自然察觉到战四少儿此刻不愿理他,虽不知为何,却还是独自离开。 凌孤雪语气中那淡淡的失落谁都可以听得出来,可一想到是他将自己害成如今这副模样,战四少儿心中的一丝不忍又立刻变为了愤恨。 一招手,张公公便上得前来:“皇上。” “去太医院,查查战太医昨日为天炎开得药方。”战天炎如此阻拦,让得他更加担心。 …… “张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啊,有何事尽管遣人来吩咐一声就成了呀!”见张公公来此,太医院的管事太监急忙谄媚着说道,到底这太监总管也比他们这一院管事官阶高上太多。 “行了,也别净是捡那些中听的说,你们太医院昨儿个晚上是谁当差啊?” “昨儿晚上?”那管事的略一思索,便向着不远处的一名小太监喊道:“小陶子,你过来!” 一名身材矮小的小太监急忙放下手中白芍跑过来,点头哈腰着道:“管事的,有事您吩咐!” “贫什么贫,是张公公有话问你!” “张公公,您要问什么,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机灵的小太监倒是让得张公公心生好感,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昨儿个晚上是你当差?” “回公公,是小的当差。” “战太医可曾来取药?” “有,半宿来的,还把奴才吵醒了呢!” “他都取了什么,你可看到了?” “这……”小陶子抓抓耳朵,“战太医不让奴才看着,全是他自己取的。” 见着张公公面色不好,小陶子又立刻道:“不过,奴才每日检查药材的出入,估摸着也能猜出战太医都取了些什么药。” 张公公面上一喜:“若是能查出来,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谢公公!”小陶子急忙跪拜谢恩,毕竟有张公公这一句话,他官阶晋升的日子也便近在眼前了! 有着晋升的诱惑,小陶子查起药材来都特别带劲。盏茶时间,便已有了结果。 将那药方拿去给吴太医辨识,吴太医摸着短短的山羊胡,瞧着药方来回踱步:“黄苓,复盆子,砂仁……”转头看着张公公,“张公公,这方子乃是为女子养血安胎之用。” “安胎?!”张公公惊叫一声,下巴都差点掉了地,“吴太医,您是不是看错了?”这药分明是给炎侍卫服的,怎会是养血安胎之方?! “张公公。”吴太医面色陡然转黑,“本官虽年纪老迈,却还不至于连这种方子都分辨不出!” “安胎的?”张公公再次试探性的小声问了一句。 吴太医略带着些怒气道:“当然!”医术被质疑,像这种资深的老太医自是心中不满,也幸而张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若换作旁人,怕是老太医早已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 张公公赶紧道:“太医别生气,咱家这是高兴的。” 这一句软话,吴太医面色立刻便缓了过来,略带些喜色的问道:“哦?难不成是哪个宫的主子有身子了?” 凌孤雪性格冰冷,清心寡欲,甚少出入后宫,是以这登基许多年来,膝下竟是无一子女,满朝文武瞧着干着急却是束手无策,而今竟是哪位主子终于有动静了吗?! “还不确定,吴太医,皇上不想让人知道此事,是以此事在您这儿便断了吧。” “本官明白的。”如果当真是哪位主子有了身子,怕是会遭其他主子的妒忌,皇上此举是为保护她的吧,吴太医捋着山羊胡推测出了自以为是的真相。 …… 御书房里,张公公面色复杂的道:“皇上,查出来了。” “是什么?” “是……是……”犹豫半晌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 “太医说,那方子是为女子……养血安胎之用的。” 凌孤雪皱紧剑眉,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公公急忙道:“皇上,奴才也知此事荒诞,又将此方带出宫去问了好些大夫,他们众口一词,此方确乃安胎之用啊!”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之中急速闪现,那夜战天镜不敢置信且惊慌失措的神色,特意关注战四少儿的肚子,而战四少儿对于看诊又是那般排斥,他又突然那般害怕自己的碰触,这一切,再加上眼前这副安胎的方子…… 凌孤雪似乎推测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荒诞结论——战四少儿怀孕了,怀了自己的孩子! 被这样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凌孤雪再没了往日的镇定,拔腿便往凤熙宫跑去。 “皇上!”张公公急忙跟了上去,虽然这种事情很荒诞,可皇上看上去似乎很高兴。皇上对于炎侍卫的在乎张公公看在眼里,可炎侍卫对于皇上的态度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如果此事当真,对皇上来说,倒也当真是颇大的幸事。 在凤熙宫前来来回回的走着,竟是不敢进殿去,只时不时瞧一下殿内那道身影,便又来回转了起来。此刻的凌孤雪,俨然一个做错了事,期待被原谅却又纠结着不敢道歉的孩子,全然没了平日里那帝王的冰山风采。 凌孤雪全然没有自觉,殿前的侍卫们见着皇帝这般模样,却一个个被涮了漆般化作雕像。 “皇上,您在做什么?”张公公难得的略带些揶揄的问道。 冰冻的脸似乎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红晕,凌孤雪终于踏进了凤熙宫。 战四少儿正坐在灯前看着地理图志,凌孤雪缓步上前:“别太累了。” “你说什么?”冷静了一天,虽然不再对着凌孤雪喊打喊杀,可这个对这个将自己害成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可言。 “你身体还没好,需要多加休息。” “我不累。”他得将这些快点看完,才能再做打算。 凌乱孤雪坐在一旁再不发声。 “你在看什么?”一直粘在身上的视线让得战四少儿想无视都难。 “你。” 凌孤雪的直白还是如皇宫初遇时那般令人郁闷,直欲吐血。 “看什么看,不准看!”那视线令人如坐针毡,战四少儿怒声咆哮。 漆黑的眸子盯着他,那“无辜?”的眼神令得战四少儿浑身发毛。古怪的瞧了他一会儿,突然凑上前去,问道:“你是谁?” “棺材板儿。”这货一直很介意战四少儿称呼他的那一声凌孤雪。 “不是穿越的?”那眼神让得战四少儿十分怀疑是不是哪只大型犬穿越到了凌孤雪的身上。 “穿越?”货真价实的凌孤雪很显然没有听懂战四少儿的问话。 “算了,我去睡觉。”棺材板儿好像是吃错药了,战四少儿一个激灵,书也看不下去了,还是洗洗睡吧。 “你去哪儿?”看着战四少儿并没有去内殿,而是向殿外走去,凌孤雪不由得开口问道。 “当然是回老子自己的房间!”肚子里怀着这人的种,若再与他同榻而眠,战四少儿想想便要崩溃。 “你在这儿,我去御书房。”说完凌孤雪便已快速离开。 “他怎么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战四少儿迷惑了,今天的棺材板儿好像很不正常啊。 夜色越发浓郁,迅速笼罩了整片大陆。除了侍卫们整齐划一的巡逻脚步声,再无其他动静,皇宫在此刻都陷入了沉寂。 一道黑影无声的闪进一间宫殿,看着床上熟睡之人,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一双大掌轻轻抚上他的小腹,在这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弯弯唇角,那掀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为他冰冻的面颊平添了太多的生气。许是因着他从来不曾笑过,这笑容看上去甚至有些僵硬,很不自然,但谁都不能否认,那笑容中蕴含的柔和与满足…… 61.计划 清早醒来,战四少儿迷蒙的摸摸脑袋,为何在梦中似是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用力晃了晃头,奶奶个腿儿的,这凤天的皇宫,太他娘的诡异了!先是自己以男子之身受孕,而今是不是半夜见鬼了! 洗漱完毕,立刻便有一名宫女捧着一碗参汤上前,毕恭毕敬的道:“炎侍卫,这是皇上吩咐御膳房特意为您煮的参汤,皇上嘱咐过了,一定要让您将它喝了。” “为什么?”棺材板儿从昨天开始便一直不对劲,不是中了什么邪吧? 宫女只道:“皇上说您的身体需要多加调养。” “调养?”战四少儿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腹,棺材板儿应该不会知道了什么吧,不会的不会的。他之所以这样,一定是因着前几日自己受的伤,大哥不是对他说过伤势很重,伤及脏腑了吗?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 松开他的手腕,战天镜笑道:“伤已经完全好了,孩子也很好。” “大哥,可不可以不要总提这个呀!”干嘛总是时刻提醒着他腹中孩子的存在,让他连自欺欺人都是做不到。 并不理会他的抱怨,战天镜皱着眉道:“皇上昨日派人去过太医院了,想来他已察觉出了什么可疑之处。” “他查出了什么?”战四少儿急忙问道,棺材板儿从昨日开始便有些奇怪,听闻他曾去探查,一颗心登时便吊了起来。 “不清楚。”摇摇头,战天镜心中亦是忐忑难安,若皇上当真查出了四儿的怪异之处,会怎样处置他,这谁都不知道。 战四少儿双手握拳,眸光闪烁:“不行,不到再等了。” “你准备怎么做?”看他这样,战天镜知他已有对策。 “离开。”没错,战四少儿喜欢孩子,即便对自己怀孕之事一时难以接受,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孩子拿掉。 如此一来,离开这里,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便不用再担惊受怕被发现而被当做异类,若是再乔装打扮一番,更加不会让人觉得怪异。 “离开?”战天镜皱眉思忖,四儿的肚子会一天天大起来,界时纸包不住火,怕是会闹得人尽皆知。 而四儿的身份又是如此敏感,他不但是一个男人,他更是龙天帝国的皇后!可此时他却怀了凤天帝王的孩子!若这消息被传了出去,那两位帝王又不知态度为何?而在这本就不再平静的龙飞凤舞天,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浪。而四儿,身处那漩涡中心,不知又会面临怎样的危机。离开,倒也不失为一个安全的方法,“也好,我陪着你。” 战四少儿立刻拒绝:“不行,你若陪我走,那大嫂要怎么办?” “商儿?”战天镜叹一口气,“等你将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再回来向他道歉,他会谅解的。”涂商是宫中侍卫统领,毕竟忠于皇上,此事暂时不可以告诉他,更不可能将他带着。 “大哥,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看得出来,大哥很爱涂商,怎能让他因着自己而与爱人分离? 面上划过一丝无奈,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向他的小腹:“那你能照顾好他吗?”见战四少儿神情一滞,接着道,“四儿,我是太医。还是说,你想让另一位大夫看诊,让他将此怪异之事宣扬出去?” 当然不可以!怀着孩子,与大夫打交道是必不可少的,迟早会被他们发现自己的男子身份,界时,便是白白离开了。 耷拉下脑袋:“大哥,是我连累你了。”自己好像一直在拖累别人,向君极是,大哥亦是。 “说什么傻话呢?谁让你是我弟弟呢?”揉揉他毛绒绒的脑袋,“好了,不要再想这些了。如今皇宫守卫森严,我们应该想想办法,怎样才能混出宫去。”因着各方人马不断的派出刺客,如今皇宫守卫已如铁桶一般,说是插翅难逃亦不为过,想要在这个当口混出宫去,当真难如登天。 战四少儿却是抬起头,信心满满的道:“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嗯?”疑惑的看看他,自己是太医,自由出入皇宫自是无人约束,可四儿他却是御前侍卫,想要偷偷出宫谈何容易? 红唇轻挑,眸中泛起一丝狡黠之色:“蓝妃。” 战天镜眸光登时一亮,喜道:“明日便是蓝太慰的六十大寿,难不成……” 战四少儿肯定的道:“没错,那日游园之时,蓝妃曾恳求皇上允她参加父亲的六十大寿,而皇上他……应允了。” “好,真乃天助我也!”一拍大腿,战天镜道,“界时你只需扮做蓝妃护卫,便可轻易混出皇宫!” “大哥,明日你只需……”他们便在这儿自顾计划着,却是完全不用考虑蓝妃会不会同意帮忙,又或者是说,他们肯定,蓝妃她,不会不帮! …… “娘娘,娘娘,炎侍卫求见。”蓝妃正在悠闲的泡着茶,小太监便匆匆跑进来禀告。 “炎侍卫?”漫不经心的问道,“哪个炎侍卫啊?” “就是那个御前侍卫,天炎。” 啪的一声将那精致的紫砂壶砸到桌上:“他来做什么?!” 如今整个凤天皇宫谁不知道,皇上对他的御前侍卫有多么的宠爱。那日刺客夜袭致使他受伤,让得向来冷静淡漠的皇上都惊慌起来,皇上对他的在乎便可见一斑。 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一个男人,却先于她们这些妃子得到帝王宠爱,他来此,是为炫耀吗?! “让他进来。”倒是要看看,这人究竟有何能耐! “属下叩见蓝妃娘娘。”到底还是在皇宫里,这面子上的功夫便得做着。 蓝妃本就对他心生嫉妒,愤愤难平,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定是想着好好将他修理一番,是以并没有让他起身,只绕着他转了一圈,这才睨着眼道:“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炎侍卫?” 自然知道蓝妃的小心思,战四少儿只淡淡一笑道:“娘娘过奖了,属下正是天炎。” 涂着血红豆蔻的手指将战四少儿的下巴稍稍挑起,嗤笑一声:“生得也不怎么样嘛!”虽说战四少儿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绝对称不上貌丑,但若放在皇宫这千挑万选的美人堆里,倒也确实算不上出彩,“说吧,找本宫所为何事啊?” 毫不计较她刻薄的讥讽,战四少儿道:“属下想请娘娘帮忙。” “哈哈哈……”如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蓝妃掩嘴,笑的花枝乱颤,不过转眼间面色便是一黑,看白痴一般冷冷的道,“本宫为何要帮你?!”战四少儿讨了皇上欢心,后宫众妃哪个不想将他剥皮抽筋,还帮他?难怪此话一出,蓝妃便将他当做了白痴蠢物。 “你会帮。”战四少儿极为肯定的道,“因为此事是你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 “哦?”蓝妃丹凤眼一挑,“说来听听。” “让属下在这个皇宫……”直勾勾的盯着蓝妃,重重的道,“消失!” 上挑的凤眼厉光一闪,上下审视着战四少儿。的确,打听到皇上因着他而惊慌焦急的消息之时,她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战四少儿消失,可又顾及着皇上,迟迟不敢动手…… 迎着蓝妃审视的目光,战四少儿开口道:“皇上对属下的态度想来娘娘应该也知道了,属下也便不用瞒着娘娘了,皇上他确实说过会对属下负责。” 蓝妃听罢,那高耸的胸脯突然剧烈的起伏,狠狠的瞪着战四少儿恨不能将其生吞了,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那又怎样?” 低垂下眉眼,战四少儿深吸一口气,道:“可是娘娘,属下身为男儿,只想建功立业,不想承欢男人身下。” 他声音刻意的压低,带着一丝愤恨与不甘。他此言妙便妙在半真半假,他曾经确实愤恨,确实不甘心被男人压,可此时离开,却是因着腹中孩子。虽不全是真话,却也让得蓝妃满意的挑起了唇:“所以你不想待在皇上身边,便来找本宫帮忙?” “娘娘英明。”不失时机的拍个马屁,诚恳的道,“属下听闻明日乃蓝太慰六十大寿,而皇上又允许娘娘可在那一日出宫,是以便想扮做护卫混在其中,等出宫之后,属下便马上离开,在皇上和娘娘面前永远消失。” 蓝妃思虑一会儿,面上便再次恢复了那惑人的娇笑:“算你识趣。” “谢娘娘!”战四少儿轻舒一口气,他奶奶个腿儿的,总算是答应了! 接下来,便得想办法在那一天拖住棺材板儿了啊,否则他若是在凤熙宫待上一天,那这计划岂不要功亏一篑?! 62.爱他吗 看着那飘逸隽秀的碧清宫三字,战四少儿轻轻一笑,想要在明日拖住皇上,怕是得要靠她了啊。 “小嫣,你怎么在这儿?”紫兰刚要进殿,便瞧见了站在此处的战四少儿。 “紫兰姐姐,什么小嫣,我可是天炎哦。”战四少儿笑呵呵的纠正着她。 “是是是,天炎。”虽然彼此心知肚明,但此事毕竟不好戳破,是以也便配合着改了口,“来这儿不会就是想听姐姐唤你一声天炎吧?” 战四少儿正色道:“紫兰姐姐,我想见柔妃娘娘,与她有事相商。” 见战四少儿面色突然变得一本正经,紫兰也便不再玩笑:“那你等会儿,我去通报。” “谢姐姐!” 不一会儿,紫兰便回来招呼道:“随我来吧。” 随着她进了碧清宫,便见柔妃正坐在窗下专心摆弄着刺绣,水莲已经完成了大半,在那水蓝色的丝绸之上更是栩栩如生,直如自水中刚刚采下一般。可战四少儿瞧见了,非但没有惊叹,倒是想起了被这玩意儿摧残的那几日,攥了攥拳,十根手指肚儿都在隐隐作痛。 紫兰道:“主子,天炎来了。” 听着此话,柔妃玉手一顿,柔柔一笑阻止了战四少儿的行礼:“不必施礼了,随意坐吧。” “谢娘娘。”战四少儿倒也不矫情,一屁股便坐在椅上,不吝马屁的道,“娘娘好雅兴!” “左右不过无事罢了。”将手中针线放下,吩咐道,“紫兰,看茶。” 自然明白柔妃不似表面这般柔和无害,战四少儿表里不一的功夫已是炉火纯青,在这柔妃面前却也甘拜下风。是以也并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道,“娘娘,天炎来此是有一事相求。” “天炎又何需见外呢?”柔妃温和的道,“你既是本宫带进宫来的,若有能帮到的地方,本宫自然会帮衬着。” “那便多谢娘娘了。”啜饮一口茶,眼角一挑道,“天炎想请娘娘明日午时之前,无论如何都要拖住皇上。” “明日?”柔妃柳眉轻颦,忽而喃喃的道,“拖住皇上?明日是蓝妃出宫探父之日,难不成,你想……” “娘娘果然冰雪聪明!”仅凭着这一句话,柔妃竟能猜他的想法,让得战四少儿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太过聪明。 “你为何要走?据本宫所知,皇上对你甚是喜爱的。”那夜他遇刺之事整个皇宫已然传遍,柔妃更是不可能不知。 “刚进宫时,娘娘曾问起天炎身世,当时虽有所隐瞒,可说得却不假,天炎心中确是另有他人,皇上对天炎虽好,可是……”战四少儿心中苦笑,向君极已册封了皇后,而自己腹中又有了棺材板儿的骨肉,与他的昨日种种,便只能化作云烟散了吧。 见战四少儿神情凄苦,绝非做作,柔妃面上倒是柔和了不少:“好吧,既然如此,本宫会尽量为你拖延时间,可皇上的性子你也心知肚明,能拖多久,本宫不能确定。”也罢,帮你拖住皇上,也好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又有没有占据哪怕丁点的位置。 “娘娘肯答应帮忙,天炎已经感激不尽了。” 将一切打点好后,战四少儿又去了趟御膳房,毕竟孙福对他也是照顾有佳,此番离开,不知以后还能否相见,多少也是有些舍不得…… …… “身体好些了吗?”直到了傍晚,凌孤雪终是忍耐不住,再次来到凤熙宫看他。 明日便要离开,面对着凌孤雪的关心,战四少儿心中甚是不自在,闷闷的道:“没……没事了。”不敢看着凌孤雪,只管低头自顾扒饭。 碗中突然多出一片羽衣甘蓝,战四少儿诧异的抬起头,却只见凌孤雪不言不语的进食,姿势标准优雅,根本看不出偏移的痕迹,若不是尚躺在碗中的羽衣甘蓝,战四少儿再怀疑会不会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细若蚊声的道:“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放下碗筷,漆黑无波的眸子静静的盯着他,整个眸子中只倒映着自己的身形,战四少儿吞口唾沫,这样的棺材板儿好像让自己突然心虚了起来…… 手掌突然探出,战四少儿反射般举臂格挡:“做什么?!” 战四少儿下意识的格挡,让得凌孤雪动作一滞。垂下眼眸,并不理会于他,手掌绕过他的臂膊,修长的手指伸出,将他沾在唇角的菜汁擦掉。而后默默的将手掌收回,拾起筷子,继续一言不发的进食。 一丝不苟的进食,如同人形机器一般,眸中的失落虽添了些人气,却衬着他高大的身影越发落寞,看着这样的他,战四少儿心中突觉烦躁不已。 是为了自己曾信誓旦旦的想要帮他交朋友而今却如此狠心的拒绝他的接近而心存愧疚,还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一丝莫名的心疼而慌乱不安,却是不得而知…… “我吃饱了!”蹭的起身,快步跑开,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偏移了轨迹…… 瞟一眼那还剩大半的瓷碗,凌孤雪脑中又回想起了暗卫的回报——今日战四少儿分别去了蓝妃与柔妃宫中,最后又去了御膳房。漆黑的眸光越发深邃,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早朝后,刚要步入凤熙宫,便有一宫女哭吵着不顾侍卫阻挡扑跪上来:“皇上,不好了,柔妃娘娘她中毒了!” 听不出半分着急,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语气问道:“怎么回事?” 宫女哭得撕心裂肺:“奴才也不知道,娘娘之前还好好儿的,可一用完早膳便不醒人世了,皇上,您快去看看娘娘吧!” 看一眼凤熙宫内的那道身影,凌孤雪转身离开。而张公公亦是连忙唱道:“皇上摆驾碧清宫……” 下毒?!顾不得感叹那柔妃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的狠,见凌孤雪离开,战四少儿立马摸出了凤熙宫,不知道柔妃此中毒之计能将凌孤雪拖多久,还是早些行动为妙! …… 碧清宫,柔妃此刻已然陷入昏迷,太医们急急忙忙的施救,而凌孤雪却自顾坐在椅上,目光投向了宫门之处,似是能穿过层层宫殿,看透什么。 盏茶时间,柔妃终是幽幽转醒,太医们给用了药,便个个顶着满头的汗珠子退下。 柔妃撑起虚弱的身子,满足的笑道:“皇上,谢谢您。”来看我。 “他走了。”冰冷的语气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柔妃面上笑容僵住,全部转为了凄苦:“您知道。”是啊,连自己都猜出了天炎的想法,那样在乎他的皇上又怎会不知? 皇上知他想走,便顺着他的心意放他走。 原本给自己下毒,更多的是想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位置,他会不会因着担心自己而来看上一眼。现在却明了了,如果不是为了方便让他离开,哪怕自己当真死了,皇上也不屑看上一眼的吧! 凌孤雪点点头:“他还不能接受,朕放他走。”既然他还不能接受怀了自己的孩子,便给他时间让他冷静。 “呵呵呵……”柔妃突然笑了起来,那般冷漠的皇上竟然会委屈着自己只为另一人着想,体贴的令自己心痛,苍白的面上笑出了泪:“您爱他?” “爱?”这个字眼对于凌孤雪来说似乎太过陌生,脑中浮现出他捉弄自己时呲牙咧嘴的嚣张,逗自己开心时生动活泼的表情,将他揽在怀中时那令人安心的温度,冷冽的眸光登时柔和了不少,轻轻的道,“爱。” 柔妃无力的跌在床上,与蓝妃明争暗斗了这许多年,却终是争不来皇上的心啊! …… 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轱辘轱辘的碾压声,几名侍卫拥着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缓缓驶至宫门处,却被守门侍卫叉枪拦住:“做什么的?” 随侍宫女摸出一块令牌,笑道:“今日乃蓝太慰六十大寿之日,皇上允许主子出宫探视。” 见了令牌,侍卫们忙收枪下拜:“原来是蓝妃娘娘,属下失礼。”让出一条路,“请!” 出了皇宫,战四少儿这才轻舒一口气,抬起头来,迎面却是行来了一队人马,看清那为首之人后,战四少儿呼吸一滞,瞳孔登时缩成针尖大小。 只见那人一袭月白锦袍,墨眉之下是那一双刻进心底的勾魂摄魄的狐狸眼,只是此时那双狐狸眼中却没了往日那狡诈风流的神采,只余他从未见过的深沉,甚至是有些——憔悴。 “混蛋……”呢喃一句,战四少儿慌忙低下了头,跟着马车匆匆而过。 耳边似是响起了一声若有似无的熟悉称呼,向君极猛然回头,狐狸眼轻眯,对那已然驶过去的马车喝道:“停下!” 63.小向子对阵小凌子 向君极猛然喝道:“停下!” 策马回身,马蹄踩在路面上,发出哒哒哒的轻响,而战四少儿的心脏便在这渐行渐近的马蹄声中点点收紧,可千万不要被他发现才好。 “下车。”丝毫不顾忌那严阵以待的护卫,简短的话语中是不容人抗拒的威严,却也掺杂着一丝另人不易察觉的紧张。 一双狐狸眼紧紧盯着被锦帘密密遮挡着的马车,眸光犀利,似是能就这般穿透那锦帘,将那马车里的人瞧个一清二楚。宽大袖袍中的手掌紧紧握起,四儿,是你吗? 纤细的玉手探出,继而露出一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艳丽容颜。可向君极见到之后非但没有任何惊艳之色,神色却是一黯,不是他。 心中苦笑一声,定是自己太过思念,以致产生幻觉了吧。 蓝妃怒斥道:“你是何人,连本宫的马车都敢阻拦?!” 空欢喜一场,向君极自是心情低落,也并不回答她,只勒马再次转身,径自走了。 蓝妃轻哼一声,放下锦帘,慵懒的道:“走。”护卫们簇拥着马车再次上路,只是战四少儿生怕再生枝节,却是不敢再回头看上一眼。 意外的在此处遇到向君极,不过好在有惊无险的避了过去,一路安安稳稳的到了蓝太慰府上。战四少儿抱拳道:“多谢娘娘相助。” 蓝妃睨着眼瞅着战四少儿:“本宫为何要帮你,你应该心知肚明,可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天炎马上离开,此生再不回凤都。”利落的钻进人群之中,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娘娘,就这样放他离开?若日后他反悔了,或者皇上找到了他……”蓝妃的侍女自是替主子着想,毕竟主子与奴才,从来都是一荣俱荣。 “想离开,哪有这般容易?!对本宫来说,只有死人才是没有威胁的!”蓝妃神情狠戾,轻启如血红唇,阴森森的道,“让父亲派人去将那小贱人除掉!” 侍女阴恻恻一笑:“是,娘娘。” “让父亲小心些,切莫惊动了他人。” …… 凤天皇宫。 “凌兄,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他确定战四少儿就在凤天境内,可凤天地域辽阔,却是不知该从何找起,是以只得寻求凌孤雪这位凤天帝王的帮助。 “何事?”对于眼前这位战四少儿名义上的夫婿,凌孤雪却是生不出半分好感。 “帮我找一个人。” “天炎。”向君极此话一出,凌孤雪便已猜出他意图,能让这位龙天大帝亲自寻找的,怕也只有他了。 向君极面色复杂:“你见过他?” “他不喜欢你。”封他为后之际,他便逃之夭夭,这般作为怎么可能是喜欢? 向君极眉头一皱:“凌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现在是我的人。”不管误会与否,凌孤雪宣告着战四少儿的所有权。 “孩子是你的?!”向君极面色陡然阴沉,四儿在凤天帝国,且已怀有身孕,如今凌孤雪再这般说法,孩子的父亲是谁,已可想而知。 “是。”知晓战四少儿有孕之后,再综合他身上的种种蹊跷之处,凌孤雪已能断定他才是真正的凤神。他做了向君极的炎妃那么久,向君极自然也已知晓他的蹊跷之处,是以向君极能猜出他是凤神,并判定他已身怀有孕,也不足为奇。 “好好好……”向君极怒极反笑,“凌孤雪,把他交出来!” 战四少儿为了不拖累他而甘愿委屈自己,怎么可能不爱他?可他如今却怀了别人的孩子,那定然便是凌孤雪强迫所致!在龙天之时,他便已经抢过一次了不是吗? “不可能。” 向君极挑唇一笑,配上他那妖异的相貌本应是惑人心魄,可他周身那阴冷的气息却令他直如从地狱爬出的邪魔。 而凌孤雪气息本就冰冷,如今不再保留,更是眨眼之间便已让这凤天皇宫化为北极冰川! 两人剑拔弩张,气氛紧绷到令人窒息,似是下一刻的碰撞便能将这整个凤天皇宫化为飞灰,渣都不剩! …… 战四少儿一路穿梭,不一会儿便已出了城门。城外古道之上,战天镜驾着马车早已等候在此。 “大哥,走吧。”翻身跃上马车,向战天镜使个眼色,战天镜心领神会,扬鞭策马,马车便哒哒哒的径抄小路去了。 战天镜驾车一直朝着偏僻之处赶去,片刻之后,便已行至一处人迹罕至的密林。 “吁……”战天镜突然停下马车,朗声道,“几位朋友又何需藏头露尾,还是快些现身吧!” 树叶早已全部枯黄掉落,只余光秃秃的枝杈,飞禽业已迁至他处,没有半分虫鸣鸟叫,整片密林在战天镜声音落下之后,便是死一般的静。 战四少儿突然仰天大笑:“既然各位朋友不肯现身相见,那老子便只好相请了!” 黑眸陡然凌厉,手腕翻转,一截枯枝便已携着劲风呼啸飞出,啪的一声直直插进一棵三人合抱的树干之上! 与此同时,嗖嗖嗖的便有十几名黑衣蒙面之人现身而出。他们俱是手持钢刀,眸光冰冷,看着两人的目光如同死人! “蓝妃娘娘可真是客气,临别之时竟还不忘送老子一份如此大礼!”战四少儿冷笑的道。 那为首之人狠戾的道:“主子命我们送你去西天!” 对着战天镜道:“大哥,先送他们去开道怎么样?” 战天镜哈哈一笑:“那咱就先送他们一程!”拔出腰间配剑便是挺剑直上! 而战四少儿亦是抽出配刀,飞身迎战! 叮叮叮,金铁交接之声不绝于耳,这些蒙面刺客俱是蓝太慰暗中驯养的鹰犬,武功自是不弱。可战天镜虽是御医,到底也是将军之子,武力自然也不差。 整片密林之中登时刀光剑影,劲气横飞。 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且战四少儿顾及腹中孩子不敢全力相拼,是以在几人的围攻之下已是渐露败迹,而战天镜亦是腹背受敌,堪堪自保,根本空不出手来相助于他。一时之间陷入险境。 侧身一闪,将将避过直削咽喉的一刀,心中却是陡然警觉,慌忙抬头,一名黑衣杀手已是狠劈面门而来! 立时举刀格挡,当的一声两刀相碰,激起火光四射! 蹬蹬蹬脚步直退,直至后背抵住一棵树干,这才借力将那杀手猛推出去,只可惜,气还没喘匀,便见刀光一闪,锋利的钢刀已是再砍而来! 战四少儿避无可避,眼看着便要成这杀手刀下亡魂,却只见那杀手高举钢刀的身体竟是砰的一声毫无征兆的直直倒下!而他身后,另一名黑衣覆面之人手中长剑染血,那鲜血顺着剑刃滑下,啪的落地,剑身之上便只余森白寒光! 见此情景,战四少儿非但没有吃惊,反而狡黠一笑,终于露面了! 见战四少儿没事,那人便挺剑上前援助战天镜,他武艺奇高,进入那战圈之中竟如狼如羊群,片刻时间竟是将那十几名黑衣杀手尽数绞灭。在他剑下,那些黑衣杀手便连逃跑竟都是奢望。 “皇上派你来的。”战四少儿肯定的道。 那黑衣人只是点点头,并不开口。 战四少儿突然捂着小腹一脸痛苦:“我受伤了,扶我起来。” 黑衣人眉头一皱,自己一见他落入下风便出来了,没见他受伤啊。可见他满脸痛苦的模样,也便立马上前将他扶起。 战四少儿却是借着他搀扶之机,突然撒出一大包的白色粉末,黑衣人即刻飞身撤退,却终是晚了,他的内力竟是在眨眼之间消失无踪,直立的力气都欠奉,只一双冷漠的眸子狠狠盯着战四少儿。 “不用担心,一刻钟之后,这药力便散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不要再让他找我了。”转头对战天镜道,“大哥,咱们走吧。” 驾上马车飞奔而出:“四儿,想要去哪儿?” “凤凰山。”战四少儿研究那地理图志,早已选好了目的地。 “还在凤天?” “大哥,灯下黑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棺材板儿不会想到,自己还会躲在凤天。 “好,就依你的。”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扭头看一眼那密林之中瘫软的黑衣人,战天镜禁不住思绪回放。 昨日…… 战天镜道:“有蓝妃相助定能出得宫去,可依蓝妃善妒的性格,会不会对你不利?” “她想除掉我,可在宫中顾忌棺材板儿不敢下手,此次请她助我出宫,她一定会答应。可出宫之后,她定会派人刺杀于我。”战四少儿说得笃定。 战天镜道:“界时,以我们两个的实力,怕是躲不过去。” “大哥,在龙天皇宫之时,我曾逃过几次。”战四少儿忆起在龙天之时,三番两次逃走的情景。 “嗯?”战天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最后一次我成功了。可是,他还是找到了我。”想起向君极,有些甜蜜,有些心痛,“他派了暗卫暗中护我。” “你是说?” “对,棺材板儿和他一样,应该也会睁一眼闭一眼的放我离开,可是界时,他亦会派暗卫相护。” 虽然知道棺材板儿的心意,战四少儿心中是感动的,可对于自己怀了他的孩子这事,心中却总是有个疙瘩,一时之间难以解开,是以也便无法坦然着面对棺材板儿。 说到这儿,战天镜已是了解了战四少儿的心思,登时有些笑不得的道:“你求蓝妃相助,便是想逼她派出杀手。” “没错,只有杀手出现,我们不敌,暗卫才会现身相护,他一现身,我们才能摆脱他。” 敢情找蓝妃相助,也只是想找一群免费的杀手罢了。 “好,我帮你。” …… 看一眼马车内的战四少儿:“四儿,坐好了!”车后扬起滚滚灰尘,身后却是再无他人。 而凤天皇宫内,向君极和凌孤雪气氛却绷得正紧,一触及发…… 64.隐居凤凰山 二人谁都不肯相让半步,蓄势待发,气劲碰撞间竟是以二人为中心形成一个旋风卷,让人看得胆颤心惊,似是一不小心卷入其中便会被那劲风绞得血肉纷飞,支离破碎! 便在此时,一名黑衣覆面之人突然现身于此,也顾不得此处那凛冽骇人的劲风,单膝跪地道:“主子,属下办事不利,炎侍卫他逃跑了。”将头垂得更低,“请主子责罚。” 凌孤雪冷冽的目光扫向了那黑衣人,那强劲的气势竟是令得他呼吸停滞,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登时便喷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凌孤雪语气森冷,让得那黑衣人皮肤内脏连带着骨头都似冻结成冰。 努力控制着那上下打颤的牙齿,黑衣人道:“炎侍卫他逃了。” 黑衣人话音未落,凌孤雪面色越发阴冷,转身突然大踏步离开,所过之处,内劲鼓荡,劲风肆虐,竟是将那黑衣人生生掀飞了出去! 他肯放战四少儿离开冷静,便是因着派暗卫暗中护着他的缘故,自己可以时刻知道他的情况,且暗卫武功高强,可以在他遇到状况之时及时护他周全。可如今他竟然摆脱了暗卫,自己便这般失了他的消息,凌孤雪头一次感到了慌乱。 见他如此反应,向君极亦是面色阴沉,身形一动,已是拦在了他的面前:“四儿不见了?”暗卫口中的炎侍卫,再加上凌孤雪此刻有些慌乱暴怒的神情,向君极亦是猜出了实情。 冷冷的瞟一眼向君极,凌孤雪道:“我会把他找回来。”那一夜,自己曾信誓旦旦的说要对他负责,他虽不让,可他却让自己失了心,便必须对自己的心负责! 向君极却是冷笑着道:“他只会是我的。”战四儿刚刚进宫之时,亦是天天想着逃跑,而今他的再次出逃,只是证明了一件事,那便是这一切都只是凌孤雪的一厢情愿! 不得不说,这二人俱是没弄清楚实情,便脑补过头,误会也便因此而起了。 凌孤雪不再答话,冰着一张俊脸踏步离开。而向君极亦是不会再想着找他帮忙,飞身撤离。 二人都是四方寻找,却不想,这一找,便足有半年之久…… …… “李大哥,给我拿几个苹果吧。”看着水果摊铺上那又大又红的苹果,某人的馋虫又被勾了出来。 “好咧!”李常边往篮中拾着苹果边熟络的道,“小嫣,多吃些水果好呀,生下的孩子水嫩嫩的,可招人疼呢!” 右手抚上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笑呵呵的道:“那就承李大哥吉言了。” 将装得满满当当的篮子放到小嫣面前,李常笑得爽朗:“我们家那小虎子整天介惦记着你能给他生个小媳妇儿呢!” 想起那个虎头虎脑的愣小子,没事便缠在自己身边,憨愣中带着期盼的问道:“小婶婶,什么时候让小媳妇儿出来和我玩啊?” 小嫣不禁噗嗤笑出了声,这半年时间过去,对于腹中的孩子已由最初的排斥到渐渐习惯,接受。那不时缠在身边的愣愣的小虎子倒也蛮可爱的,让得他不禁对腹中这即将出世的小家伙也有了不少的期盼。 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李常却死命推拒着不肯收下,口中更是连连说道:“这是做什么呀,田大夫几次把小虎子他娘从鬼门关那儿拉了回来,这苹果也值不了几个钱,可是抵不过他娘的命呢!”将那银子一把拍回小嫣的手上,装作生气的道,“他娘那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收了恩人的银子,她还不得念叨死我。” “那就多谢大哥了,我买的菜多了些,不如等会儿叫上大嫂和小虎子一块儿来家吃饭吧。”在这儿已住了半年有余,和这些个街坊邻居相处的也甚是融洽,小日子过得倒也算红火。 “那敢情好。”李常登时眉开眼笑,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农家人特有的简单朴实便凸显了出来,“田大夫的手艺那可是一级的棒,比起那些个大酒楼的大厨都丁点儿不差,而且田大夫医术又高明,人又生得俊,小嫣啊,你这福气可是天大着呢!” 小嫣尴尬的笑笑,心中却是腹诽,那是大哥哦,不过有这样的大哥,倒也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只可惜,大哥为了照顾自己,已经与大嫂分开半年多了,想到此处,心中对于战天镜的愧疚不禁又多了几分。 没错,此人正是半年前来此落脚的战天炎战四少儿,战天镜化名田镜在这凤凰山山脚下开了一间小小的医馆。 到底他也是宫中太医,医术自是没得说,是以这才半年时间不到,已是小有名气,十里八乡的村民都慕名来这儿瞧病,战天镜也是性情中人,能帮着就帮,遇着穷苦的人家有时甚至免费医治,倒也获得了良好的口碑。 而战四少儿,却是因着腹中孩子的缘故,不得不得再次着上女装,摇身一变,便成了外人眼中的田夫人——小嫣。 “大哥,我回来了。”还没踏进医馆,战四少儿便出声喊道。 此时已是傍晚,医馆里并没有其他病人,战天镜听到他的喊声,连忙上前执起他的手腕诊察,关心的问道:“累不累啊?” 战四少儿不满的拉长着声音道:“大哥,我又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女人,不过走了几步路,怎么可能会累?!”这些日子战天镜简直把他当成了易碎的玻璃,仔细得厉害。 其实这也不能怪战天镜,毕竟男子受孕可谓龙飞凤舞天的头一份儿,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而且战天镜便连照顾孕妇的经验都没有,此刻让他直接照顾着战四少儿这大陆独一份儿的珍稀物种,而且这人还是他的亲弟弟,自然是小心翼翼,生怕出了半点差池。 “哎!”战天镜长叹一口气,揉揉他的脑袋,“你要是个女人倒好了,大哥就不用这般操心操肺的照顾你,直接为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得了。” 战四少儿撇着嘴幽幽的道:“大哥,这种事情下辈子也不会发生的。” “四儿,他一直在找你。”战天镜突然道。 自然知道战天镜所说的他是谁,战四少儿心神一时有些恍惚,对于凌孤雪的感觉,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那一晚的迷乱,自己腹中便孕育了他的孩子。他使自己变成这般奇怪的模样,原本是有些怨恨他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接受了腹中的孩子,对他的怨恨倒也淡了。 怨恨淡了,另一种情绪便会滋长,他冷漠外表下极致的体贴关怀却是越发清晰起来。 便在战四少儿思绪如杂草般混乱之际,一声颇为稚嫩的欢快童音突然响起:“小婶婶!”虎头虎脑的孩童连蹦带蹿的冲了进来,却在将要触及战四少儿之际便被一把悬空拎了起来。 圆圆的脸上瞪圆了一双圆圆的眼,并拢双腿,缩了缩脖子,小孩干巴巴的唤了声:“田叔叔。” 战天镜故意板起一张脸:“以后还敢不敢扑上来?” 小虎子一咧嘴,呲出一口的小白牙:“不敢了。” “小虎子,你给我老实点,若是撞着了你小婶婶,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李常扶着一名身材瘦消的年轻女子加快脚步走了进来,走进医馆之后,那女子竟已是捂着胸膛用力喘了几口气,这才略带着些歉意的道,“田大夫,真是对不住了,小虎子他一直这样莽莽撞撞的。” “没关系,我会看住他的,嫂子,倒是你,这样疾走你会吃不消的。”战天镜提醒他,转头对李常道,“大哥,你也多劝着她点啊。”这消瘦女子便是小虎子的母亲,亦是这李常的妻子,只是长年的卧病在床却是让得风华正茂的她已是形容枯槁,面色灰白,时不时的便会被鬼差召唤,却几次都被战天镜给拉了回来。 李常道:“听见没,田大夫也这样说了,你以后可是得听着了!” “这不是一时着急嘛!”轻喘几声,李嫂略带些歉意的柔柔一笑。 “行了行了,大哥,快把他放下来吧。”被战天镜拎了这一会儿,小虎子那小短腿已经乱蹬了起来。 “不准再扑。”战天镜又叮嘱一句,这才将他放下。 刚一着地,小虎子便做个鬼脸,一下子蹿到战四少儿面前,终是顾忌着战天镜的“可怕”,努力收了些力气,堪堪停在了他的腿边儿,仰起圆圆的脑袋,问起了他最关心的事情:“小婶婶,什么时候让小媳妇儿出来和我玩啊?” 呵呵笑着揉揉他的小脑袋,战四少儿无耻的逗弄小孩:“你怎么知道是小媳妇儿啊,万一是个小弟弟可怎么办啊?” “弟弟?”小虎子蒙了,期盼了这许久的小媳妇儿怎么就变成弟弟了?! 看着小孩瞪着圆眼睛呆蒙的模样,战四少儿的恶趣味无限滋长:“弟弟也可以和你玩啊。” 眨巴眨巴眼,小虎子悟了,振臂高呼:“我要弟弟当小媳妇儿!” 65.气愤 小虎子振臂高呼:“我要弟弟当小媳妇儿!” 四人:“……” 沉默之后便是哄堂大笑,而李常更是一脚便踹在了小虎子屁股上,笑骂道:“你个浑小子!” 便在这笑声之中战天镜走到一旁洗了手,边擦拭边问道:“想吃什么?我去做。” 小虎子高喊一声:“茄子!” 而战四少儿和李常亦是同时说道:“我来帮忙。” 战天镜笑道:“李大哥帮忙就好了。”冲着战四少儿道,“至于你啊,还是省省吧。” 战四少儿细眉一挑:“大哥,你是不相信我的厨艺吗?”虽说不如战天镜做的好吃,但也应该是能吃的吧,瞧着他这一副嫌弃的模样就有点上火啊! “当然相信。”还没等战四少儿开口得瑟,战天镜又道,“相信明日咱们医馆和李大哥的摊子全都不用开张了。” 李常愣愣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都躺床上哼哼了,还开什么张啊?!”战天镜笑得开怀。 “大哥!”战四少儿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撒丫子直奔厨房,“你今天不吃也得吃!” “哈哈哈……”见他这副模样,几人登时开怀大笑,便连那李嫂都是禁不住轻笑一声,却是忍不住的又轻喘了几下。 饭菜战四少儿最后还是没做成,这几人不惧他的“毒”菜,上吐下泄一番倒也没关系,全当排毒了,只可惜李嫂身体太弱,稍稍一经折腾,便有可能魂归九泉,战四少儿心中再不服气,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没能动手,免不了便要发上几句牢骚,自然又是惹得几人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这农家小院里,似是驱走了那入夜之后仅有的一点凉意…… 战四少儿没能下厨,他们自是没有吃出半点不适,第二日,医馆照常开着。 “大娘,这一包药是先煎的,我帮您写在上面,您可仔细着别再记差了。”战天镜看诊开方子,这半年时间下来,战四少儿亦是早已学会了帮忙抓药。 “哎哎哎,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好了,多亏了小梦你的细心啊!”接过那药包,老妇人呵呵笑着挤堆了满脸的皱纹。 “大娘,我是小嫣。”战四少儿不厌其烦的第一百零八次纠正。 “又记错了。”敲敲脑袋,老妇人呵呵笑着颤巍巍步出医馆,口中更是不断念叨着,“老喽老喽。” 直至这平淡而又忙碌的气氛,被一声孩童的嚎啕大哭和路人们纷纷的惊叫所打破。 一名中年男子慌慌张张的跑进医馆,一把拽起战天镜便往外跑:“田大夫,你快去瞧瞧吧,李常家那口子又不行了啊!” 柜台后的战四少儿一听,慌忙放下手中方子急急跟了上去。经过这些时日大哥的精心调养,李嫂身体已是好了很多,发病次数亦是减少了不少,况且她昨日还好好的,怎得突然又犯起了病?! 就在距医馆不足百米之处,众多的路人围成一个圈儿,嘈杂的议论声再加上孩童的哭喊让得战天镜剑眉一皱,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推开人群,只见李嫂瘦弱的身体跌在地上微弱的呻吟,双手死死的捂住胸口,张大着嘴巴拼命的呼吸却是没有半分作用,苍白的脸已经涨成了青紫之色,双眸都是已经有些涣散。 见此情景战天镜毫不犹豫的抽出银针,嗖嗖嗖干净利落的将其送进李嫂身上的几处大穴,而赶上来的战四少儿亦是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把它放到了李嫂鼻下,李嫂呼吸这才渐渐通畅了少许。 眼前模模糊糊印出战四少儿的脸庞,不顾身体的难受,颤抖着手扯住他的衣角,用尽全身的力气道:“他爹……他爹……” 这断断续续的话任谁都听不明白其中含义,但看李嫂这模样又不似什么小事,战四少儿亦是跟着焦急起来:“嫂子……” 战四少儿还没再问清楚,小虎子已是哇的一声扑了上来,抱着李嫂哇哇大哭:“娘……娘……” 战天镜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怎么回事?” 小虎子却只是哇哇大哭。 “小虎子,你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战四少儿焦急的问道。 一把挣脱了战天镜手掌的钳制,扑到战四少儿怀里,小虎子哭得更欢了。 “小虎子乖啊,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小婶婶好不好?”轻声的安抚哭得欢实的小孩。 “爹……爹要钱……他们……他们不给……打爹……抓走了……”小虎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不是太清,却也大抵让人知道,李常给别人要钱,那人不给,反倒将他打了一顿,还把人给捉走了。 “大哥,你去看看。” 战天镜点头:“你看着他们。”转身便朝着集市跑去,李常在那儿摆摊,发生了什么事情定然有人看见。 将李嫂抱进了医馆,她面上的青紫已然消退,却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死灰,此时她静静的沉睡,却是像极了死人。 而小虎子却是兀自大声哭喊,更是扰得战四少儿坐立不安。 幸而不一会儿,战天镜便赶了回来。 “打听到了吗,李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战四少儿急忙迎上前去。 “一群仗势欺人的混蛋!”战天镜竟也难得的气愤了起来。 战四少儿并不答话,听他继续说下去。 “衙门的那群衙差,在李大哥那儿白拿了不少的东西,这次他们拿得委实多了些,李大哥气不过,便开口跟他们要银子,那群败类非但不还,反而说李大哥妨碍他们办差,把李大哥打了一顿,将他捉去了牢房!” “岂有此理?!”战四少儿啪的一巴掌将那木桌拍个粉碎,蹬蹬蹬便往外跑。 战天镜及时扯住了他的胳膊:“你干嘛去?” “把李大哥救出来啊!” “怎么救?直接打进去?” 战四少儿愤愤甩开他的手,他是气不过这些衙差所为,一时气晕了头脑才会如此莽撞,可他当然也知道不能这样直接打进去:“那怎么办?!” “他们占那些便宜,无非是嫌银子不够,既然他们银子不够,咱们就给。” “什么,给银子?如此一来,他们岂不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李大哥?!”倘若一将人逮起来便给银子往外赎,那不是在助长他们的气焰,以后他们还不一缺银子就逮人了?! “那你将他们揍上一顿,咱们在这儿待不下去了可以走,可李大哥他们呢?他们走得了吗?”战天镜眼光瞥向了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李嫂。 看着病入膏肓的李嫂,战四少儿一时也是无言,这样的她,根本走不了。烦躁的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我将身份示人。”战天镜凉凉的道。一个太医,一个御前侍卫,区区几个衙差,何愁不将他们吓个屁滚尿流? 翻翻白眼,战四少儿又狠狠砸了一拳头:“拿银子!” 战天镜拿了银子便要出门,却被战四少儿拦了下来:“你看着她吧,她情况不是太好,衙门那儿,我去。” “嗯。”李嫂状况确实很糟,战天镜亦是有些担心。 战四少儿刚走到门口,战天镜又提醒道,“你给了银子把李大哥赎回来就行,别惹事儿。”战四少儿暴躁的性格,战天镜不得不担心,当然还有令他更加担心的,“小心肚子!” 身形一顿,大吼一声:“知道了!” 径直来到大牢,自是被两名狱卒给拦了下来。 “哟,田夫人怎么来这儿了呀,这是要探望哪个啊?”是人就免不了有个头疼脑热的,战天镜医术又高明,是以即便是这跋扈的狱卒,对待战四少儿时,也不得不多了几分客气。 战四少儿也不绕圈子,直接道:“李常。” “李常啊,倒是有这人,他防碍咱们办差,咱们不得不把捉起来呀。”一句话便把李常说成了那野蛮刁民!而他们,自然是那正经办事的官差! “李常他脑子糊涂,自然没那个眼力劲儿,几位何不让我把他带回去,让我家大哥给他好生治治?”说话的同时已是将一包银子不动声色的塞进了狱卒手中。 狱卒收了银子,掂了掂分量,登时眉开眼笑道:“田大夫仁心仁术,一定会把这疯家伙治好的。” 说着已是打开了牢门,进去将李常带出来。 “走吧走吧,多亏了田大夫和田夫人仁慈,回去好好儿做你的生意,若再有下次,可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你!”狱卒带着李常边走边警告着。 李常皱着眉头,却也听明白了,是田大夫夫妻二人将自己救了出来。 果然,一出牢门,便看见了等在外面的战四少儿,急忙道:“小嫣……” “跟我走吧。”战四少儿阻止了他的问话。 刚刚拐进街口,便听到医馆内小虎子声嘶力竭的哭声,战四少儿心头忽然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李常似是也有所感应般,全力便跑向了医馆。战四少儿急忙追了上去,碍着腹中孩子,自是慢上了许多。 待他赶到医馆之时,小虎子扒着李常的裤腿儿哭得已经喘不上气来,而李常却是怔怔的看着床上之人,如丢了魂般。 惊愕的看向战天镜,战天镜只是沉重的闭眼摇了摇头。 战四少儿双拳登时紧握,都怪那帮杂碎! 66.如此报复 夜幕落下,街上行人渐少,可这县城中心地带的一条街却越发的热闹起来,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这小小县城里唯一的一家妓坊便位于此处,穿着暴露的姑娘们娇笑着迎来送往,那些脑满肠肥的富贵客人们进去之时自是欢欢喜喜,满心期待,而出门之时却是恋恋不舍,意犹未尽。 四五名衙差勾肩搭背着渐行渐近,那些迎客的姑娘们见了急忙巧笑着迎上前去,撒娇道:“几位爷,怎么才来呀!” “小贱蹄子,这么快就想爷了?”银笑着勾起那姑娘尖细的下巴,当街便毫无顾及的狠狠啃了下去。姑娘们的身子立马软做一滩,推拒得毫无力气,欲拒还迎。 怀抱温香软玉,几名衙差得意的步入妓坊。而他们身后,男子一袭黑色夜行衣,见此情景却是神情狠戾,冷哼一声,转瞬间亦又融入那茫茫夜色,他人却是丝毫未觉。 装饰颇为豪华的房间里,衙差们左拥右抱着调笑那些个莺莺燕燕,姑娘们更是媚眼横飞,撒娇发嗲,让这衙差们转瞬间便连皮带骨的一块儿酥软了。 “姓李的那小子可真是不识抬举,不就拿他几个破桃子嘛,还敢给咱要银子?!”说话的衙差满脸的不屑。 另一人拍拍身上的官服,得意的笑道:“就是啊,自打咱穿上这身衣裳,哪个不把咱当佛爷似的供着,佛爷吃他个破桃子,那可是给他面子!” “这种不长眼的东西那是越多越好,他们若是都长眼了,咱哥儿几个的钱袋子可就不好看了啊!” “这话儿中听,不过话说回来,那田大夫果然不愧是行医的,出手就是大方!”拍拍鼓胀的钱袋,衙差笑得春风满面,战四少儿给的一包银子,足以让他们这几日夜夜留连这温柔乡。 听了这话,一名衙差从钱袋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回想着将其递给自己的战四少儿那双细白的小手,一脸的色授魂与:“香啊!” 见他这副模样,其他几人哈哈大笑:“瞧那田夫人把老宋迷得,五迷三道儿的,怕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吧!” “嘿,你们懂什么?那泼辣的性子才够味儿呢!”战天镜两人刚在此处落脚之时,这位宋衙差也曾去找过麻烦,土匪似的借口收银子,可依着战四少儿那暴躁的性子又怎会给他?一脚便将这位踹了出去,更是破口一顿大骂。 可这位倒也真是犯贱,非但不恼,反倒从此将战四少儿惦记上了,给战天镜暗中使了不少绊子,本想着能将战天镜逼出凤凰山,从而霸占了战四少儿。可哪曾想到,战天镜不仅把那些个麻烦一一解决了,反倒借此打出了名声,到了后来,他反倒不敢再多加招惹,而对于战四少儿,也就只敢自个儿往心里偷摸儿着惦记了。 “还别说,田夫人那小模样儿生得倒真是勾人儿得紧。”战四少儿原本就生得眉清目秀,再加上他身材娇小,如今穿上一身女装,却也颇为娇俏,而且因着怀孕的缘故,比起往日又平添了几分妩媚之色,确是越发的俊俏起来。 几名衙差的这番对话显然是惹的妓坊的姑娘不乐意了,轻拂衣袖,娇嗔道:“哼,瞧你们那口水流得,险些要把咱这儿淹了!既然那田夫人那般好,你们干脆找她去不就得了,又何苦来找咱们姐妹?!” “就是就是,咱们姐妹还是不碍几位爷的眼了!”其他姑娘们纷纷应和着,起身做势欲走。 “嘿,小贱蹄子还长脾气了,看爷怎么收拾你!”一把将那姑娘拉回来,也不各自回房,俯身便压了上去。 不一会儿,女子的娇喘和男人的低吼便冲斥了这豪华的房间。 嗖嗖嗖极其微弱的寒光破窗而入,那还在做着活、塞运动的几人登时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一动也不动。 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步入房间,一张俊脸铁青弥漫,略带着怒意的声音道:“害人性命,还敢轻薄于四儿!”拿出一条麻绳,手腕一阵摆动,便串糖葫芦儿般的将那几名光着屁股的衙差串成一串儿,扛起来便从窗户蹿了出去。至于那满屋的玉体横陈,那人却是视若无睹,这般模样,不是战天镜又是何人? 帮着李常将李嫂下了葬,战四少儿那满腔的怒火便再也压抑不住,与战天镜商议一番,虽说把那几名衙差直接宰了更加大快人心,可如此一来只会把事情闹大,怕最后连李常都连累了,是以只得退上一步,好好教训这几名衙差一番! 可谁知战天镜方才又听到了他们对战四少儿的那一番轻薄对话,本就愤怒的他此时更是怒不可遏,下起手来更是毫不留情。 扛着那一串白花花的糖葫芦直接来到了县衙,一声冷笑便将那绳子钉在了县衙大门上!一阵夜风吹来,那白花花的糖葫芦便随着风势销魂的晃荡起来。 战四少儿今夜彻夜未眠,因着身子不便,没能去亲手教训那几名杂碎一番,心中甚是惋惜,可他却也知道,战天镜绝对不会手软,自己只等着消息便好,至于大哥的安危,却是用不着担心,这小小县城里,还没人是大哥一合之众。 一直等到将近天明,县衙的鸣冤鼓突然响彻这巴掌大的县城,听着那咚咚的鼓声,战四少儿幸灾乐祸的道:“好戏要开始了啊。” 小县城里平日没难得遇到什么新鲜事儿,是以只要这县衙的鸣冤鼓一被击响,满城的百姓都会如同看戏般顷刻间蜂拥而至。 离着县衙最近的几户人家率先赶到,一看到眼前的情景,面色瞬间变得极为的精彩。 大姑娘小媳妇儿们见状,俱是呀的惊叫一声,满脸通红的转过脸去,再也不敢回头看上一眼,但是因着心中好奇,倒也没有立刻跑开。 而那汉子们可就没这般害羞了,哈哈大笑着品评起来: “哟,这是干嘛啊,几位官爷大清早的便请咱们来看他们溜鸟儿啊,也忒奔放啦!” “还别说,别看那王衙役脸黑,没成想这屁股倒是真白啊!哈哈哈……” 听着这话,其中一人猛的想起几年前的赌约,急忙道:“哎,我说老洪啊,咱几年前打的那赌你没忘了吧,魏衙役那只鸟儿可没宋衙役的大呢!你输了输了,赶紧把银子拿来。” “咱赌的多少来着?”老洪哭丧着脸问道,几年前无聊赌这个玩儿,没成想今日还真个就瞧见了! 那人眉毛一挑:“十文,你不会想赖账吧?!” “哪儿能啊,给给给。”掏出十个铜板递到那人手上,愤愤的骂上一句:“那魏衙役瞧着倒是挺壮实啊!怎么那玩意就能长得牙签似的?!”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衙门的大门终于嘎吱一声缓缓打开,一名衙差归整着腰带帽子迷迷糊糊的推门出来,瞧见这一帮子堵在县衙门口指指点点的百姓,登时便嚣张的赶人道:“吃饱的撑着全堵这儿干嘛,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他神情凶恶,哪曾想那帮子百姓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加欢实,虽不知为何百姓们这般反常,可他也敏感的觉察到百姓们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戏虐,菊花莫名一紧,打个哆嗦,手持大刀一一点过众人:“笑什么笑,小心爷把你们全抓进去!” “雷子,瞎叫唤什么,赶紧把我们放下来!”这般一闹,吊在门上的几颗糖葫芦终于醒了,第一时间便发觉了自己在大清早奔放的溜鸟儿给众人看,堪比城墙拐弯的脸皮也是发起了烫。 正在赶人的衙差闻言一转身,便被眼前这壮观的情景惊得菊花一紧,下意识的骂了一声:“卧槽!” 急匆匆便往县衙跑去。 “雷子,你干嘛去,快点把我们放下来!”被吊着几颗糖葫芦哇哇直叫。 “宋哥,别急,我这就找梯子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看热闹的百姓却是越聚越多,将个县衙挤得水泄不通,议论声更是越来越大,就差起了回音儿。虽然知道此时已没没多大用处,吊着的那几位却也尽量的遮住了自己的脸。真他娘的没脸见人了! “四儿,你怎么来了?”发现了人群中的战四少儿,躲于暗处的战天镜也便现了身,虽然现在人多,却根本没有心情去注意他们。 “大哥安排的戏码我怎能不来看看?”看一眼那已经被放下来,连滚带爬着躲进县衙的几人,冷哼一声,“便宜这几个杂碎了!”纵他们颜面扫地又如何?对他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而且终也抵不过李嫂的性命。 战天镜劝道:“四儿,听大哥的,此事就此做罢了。” “我知道。”虽然仍不甘心,可是他也知道,若再将事情闹大,怕自己二人的行踪终会暴露。 可他们却不会知道,纵他们已有所收敛,事情的发展仍然脱离了他们预计的轨迹。 …… “到底怎么搞的,你们几个最好给本官一个合理的解释!”手下的衙差大清早的光着屁股被吊在了县衙门口,让他这县太爷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老爷,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不过是去了趟妓坊,怎么醒来便会是那般情景? “好好想想,这几日你们又做了什么好事?!”对于手下的为恶乡里,县太爷自然知晓,而且也正是因着他的默许,衙差们才敢如此嚣张。 几名衙差一时面面相觑,他们每日里干得好事多了去了,哪知道是谁在存心报复? “是不是田大夫?”不管是谁做的,总之县太爷绝不会轻饶此人,何不将此事全推给田大夫,界时,还怕那田夫人不从了自己?不得不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宋衙役受如此羞辱也还忘不了引火烧敌,当真龌龊之极!只是歪打正着,此番还偏生让他给猜对了。而这一点,却是战天镜与战四少儿决计没有想到的。 “田大夫?”县太爷轻轻重复一声,眸光登时冷戾…… 凤天皇宫,半年时间战四少儿音信全无,凌孤雪多次寻找无果,神情却是日渐憔悴,周身气息亦是越发冰冷,浑身上下没了一丝人气。 而他的这番状态,自是让得整个凤天皇宫都日日阴云密布,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生怕惹得圣上不快,整天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更甚者,连那刺客们都不敢再来,一旦被捉,便是五马分尸的下场!此刻的凌孤雪,俨然一个冷面魔煞,无人敢惹。 宫女屏住呼吸送上茶水,头都不敢抬上一下,顾不得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只竭力控制着不让腿肚子哆嗦。饶是这般小心,出殿的时候仍是免不了同手同脚起来,一出殿门,便是脱力的瘫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儿。 对此情景,那些个侍卫却是见怪不怪了,自打半年前炎侍卫莫名失踪,这种情况在皇宫便时刻上演着。 愣愣的瞧着殿中的檀木桌,仿佛那身着侍卫服的少年还坐在此处默默的往嘴巴里扒着饭,自己一伸手,仍可触及少年那不小心沾到菜汁的嘴角…… 而那龙榻之上,少年依旧不老实的四肢大开着呼呼酣睡,伸出手掌,他小腹上光滑的触及尚还残留指尖…… 他们的孩子,会不会像他一般那样调皮,有没有踢他,有没有让他不舒服…… 便在凌孤雪魂游之际,张公公顾不得规矩,兴冲冲的冲了进来,大声喊着:“皇上,有炎侍卫的消息了!” 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震:“天炎……” 67.小凌子寻来 “四儿,这几日你太操劳了,我去山上采药,今儿个咱就不开张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忙着李嫂的葬礼,又忙着教训那些个衙差,战四少儿连着几日都未曾好眠,战天镜哪敢再继续营业,让他忙碌? 战四少儿自己也察觉出精神有些不济,是以也便听话的点点头道:“大哥,那你小心些。” “我会的,很快就回来了。”揉揉他毛绒绒的脑袋,战天镜背着药蒌离开。 他这几日当真太过劳累,是以躺下没一会儿,便已沉沉入睡。 漫天繁星映衬着的观星台上,白玉栏杆散发着乳白的柔和光晕,衬着那剔透的殿宇珠帘,如梦似幻。一袭红衣的少年临栏而立,望着那夜空丽景,满心震撼。 精壮的手臂突然环住少年腰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少年回眸,明媚的笑靥让得清秀的眉眼霎时间神采飞扬,邪肆妖异的男子望着怀中少年,满目痴迷,薄唇轻启,许下永世诺言:“四儿,做我的皇后。” 轻脆的笑声回响夜空,让这幽深的夜仿佛都透进了灿烂的阳光,明快了不少:“喂,这可是你说的,你若反悔,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对于少年满口粗言,男子却是宠溺一笑,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一声轻柔的女音打断:“皇上,您不可以封他为后。”一身白衣的绝色女子挽住男子手臂,青葱玉指探出,如一柄出鞘之剑,直指少年小腹,“这个贱人怀了别人的野种!” 男子不可置信的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少年亦是惊惶的低下头,原本平坦的小腹竟是在瞬间如吹气球般鼓胀起来。 “妖怪啊!”女子尖锐的叫声划破夜空,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不是妖怪,我不是……”紧紧拽住男子的手臂,少年苍白的辩解在那隆起的小腹面前异常的无力。 “放开朕!”男子绝情的根根掰开少年紧扒的手指,看着少年的眼神如看垃圾,“以男子之身受孕,还敢说你不是妖怪?!”一脚踢开少年,揽着那白衣女子绝然离去,毫不留恋…… 男子嫌恶的眼神直如万根钢针,针针狠厉的扎进少年的心脏,瞬间便是百孔千疮,鲜血淋漓…… 少年绝望的趴伏在冰凉的地面上,登时泪流满面,他凄厉的嘶声呐喊:“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我不是!!!” 画面一转,他身边突然围上了大批的人群,个个指着他大声叫喊:“妖怪,妖怪……” 嘲笑,厌恶,惧怕,谩骂……顷刻间便将少年淹没…… 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推开人群走了出来,少年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扑了上去:“爹,救救我,救救我!” 谁知那中年男子竟一把将少年推开,怒声道:“我战无吟乃堂堂帝国将军,怎会有你这种怪物儿子?!” 周围的人群全都躲瘟疫般跑得老远,看着那远远离开的几人,少年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哭喊着:“爹,娘,大哥老二老三,不要丢下我!” 空荡荡的街上再无一人,只余刺骨的冰冷,少年并拢双膝,环抱着自己,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浑身发着抖魔障般的呢喃着:“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瑟瑟发抖的身体突然被纳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有些凉意,却异常的强壮,似是一面坚固的城墙,能将一切的风雨阻挡。 男子声音冷冽却透着不可掩饰的担心关怀,坚定的道:“我不会丢下你的,不会。”这声音似有魔力般,一点点抚平了少年心中的恐慌与惊悸。 很想看清这安慰自己的人,少年努力的睁开双眸,模模糊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刀削斧砍的俊脸。只是,这冷峻的脸庞却甚是熟悉,少年的声音仍带着些哽咽,艰涩的道:“棺材板儿……” 拭去他面颊上的泪,凌孤雪轻轻的道:“是我。” 他手掌的温度甚是冰凉,面上的触觉亦是分外真实,战四少儿突然一个激灵瞪大了眼,那活生生的棺材板儿谁能造假?! “你怎么会在这儿?!”一把推开凌孤雪,顾不得满面的狼藉,连鞋都没来及穿便连蹦带蹿的跳下了床! “小心!”带球乱蹦的人没自觉,可看的人却是心惊胆颤。 “你别过来!”凌孤雪欲要上前,战四少儿却蹭蹭蹭直往后退。 他的动作太过剧烈,凌孤雪生怕他出什么差池,却是不敢再动,只得开口道:“我来找你。” “找什么找,滚蛋吧你!”嘴上说着让凌孤雪滚蛋,战四少儿却是脚下一蹿,想要率先滚出去!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哪能让他再在眼皮子底下逃走?只见凌孤雪身形一动,便将那蹿到门边的战四少儿给堵住,拽着他一个翻身,便将他圈在了门板上。 被他那压迫感十足的高大身躯圈着,战四少儿分外不安,抬腿踹他一脚,瞪着圆溜溜的乌眸大吼:“你让开!” 方才做梦时掉了泪,他的眼眶还有些发红,纵然将那眼睛蹬得溜圆,却是半分威慑力也无,反倒像极了被惹怒之后呲牙挠爪的猫儿。 他从来没有变,他还是他。凌孤雪毫不介意被踹了一脚,嘴角一勾,扯起了一抹愉悦的笑。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面瘫美人一笑……倾了什么不知道,反正对着向君极那张妖孽脸都能免役的战四少儿此刻已经晕晕乎乎的发起了飘。 因着太过震撼而微微张开的嘴巴,粉红的小舌隐约可见,见此情景凌孤雪喉咙一干,毫不客气的低头噙住,舌尖长驱直入,卷起他的小舌肆意的品尝。 被迷晕了头的战四少儿晕乎乎的配合着他的吻,让人脸红心跳的水渍声自二人唇舌交缠之处向外蔓延,口腔更是盛不住那透明的津液溢了出来…… 他的大掌在身上肆意游走,抚过之处灼热异常,似乎只要碰着丁点明火,便能熊熊燃烧起来。 臂膊,脊背,后腰,小腹…… 觉察到抚在腹部的大掌,迷蒙的战四少儿猛然回神,一个发力,便将毫无防备的凌孤雪推了开去!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嘴角,低骂一声:“混蛋!”也不知道是在骂凌孤雪的轻薄,还是骂自己的轻易沉迷。 拉开门便欲要走,凌孤雪大掌一按,咣当一声木门便又被合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战四少儿心中的小火苗被凌孤雪的不依不饶又激得蹿了起来。 喷火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凌孤雪,凌孤雪却并没有与他对视。眼光顺着他的视线下移,战四少儿刷的一下惨白了脸,双手急急盖在小腹之上,大吼一声:“你滚!” 凌孤雪非但没滚,反而探出手掌,再次抚在了他隆起的小腹上,言之凿凿的道:“我们的。”清冷的语音带着些兴奋,带着些期盼。 战四少儿闻言登时又惊又羞又恼,大声喊道:“不是!” 凌孤雪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小腹,肯定的道:“是。” “不是!”“是。”“不是!”“是。”…… 两个人直接退化成了四五岁的孩子,是不是的争得倍儿欢实。 许是察觉出了两人此刻的争吵太过幼稚,而其中一人还是平日里堪比北极冰山的凤天大帝,战四少儿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喷了出来。 推推再次圈上来的凌孤雪,好声好气的道:“你先让开,我不跑了。”大哥还没回来,自己根本就不能跑。更何况,以棺材板儿的功夫,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凌孤雪却没有让开,反而一把将他拦腰抱了起来,向着床榻走去。这种架势,战四少儿用力挣扎:“你干什么?!” 将他放到床上,大掌握住他白嫩的脚丫:“你没穿鞋。” 低头一看,自己那五个光溜溜的小和尚正大剌剌的躺在凌孤雪手上,战四少儿脸蛋儿发窘,嗖的一下将脚丫子抽了回来:“老子乐意,凉快,你管得着吗?!” 不理他口不对心的吼声,凌孤雪定定的看着他:“你怀孕了。” 还没等战四少儿再次否认,凌孤雪继续道:“孩子是我的。” 冷硬的神情分外认真:“你不是怪物。” 看着他坚定认真的神情,战四少儿却愣怔着不知再说些什么。告诉他自己没怀孕,还是孩子不是他的,还是自己是怪物?他的话根本无可争辩。 “和我回去。” 看着他那深邃的黑眸,战四少儿差点便要点头答应,却在关键时刻及时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拒绝:“不行!” 被直接拒绝,凌孤雪面上依然没有半分表情:“你在担心。” 错开他的眼神,战四少儿这才轻轻点了点头。皇宫人多嘴杂,难保不会传了出去,想起方才梦中的场景,仍然浑身发冷。 在宫里自己自然有办法让那些宫人闭嘴,可他却不会愿意被禁锢在那奢华的皇宫,凌孤雪不愿强迫于他:“那就留在这里。” 战四少儿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嗯嗯嗯。”所以你就快走吧。 自然知他心中所想,凌孤雪清冷的道:“我留在这里陪你。” 欢快的笑脸登时僵住,零落成渣…… 68.珍惜,接受 “我留在这里陪你。”凌孤雪清冷的道。 战四少儿面色一僵,急忙道:“你是皇帝,得处理政务,怎么能待在这里?!” 凌孤雪凉凉的道:“无碍,我已经安排妥了。” “不行不行,别人哪有你这般英明神武?那些国事处理不来的。”马匹拍得当当响,只可惜被拍的人却是毫无反应。 “我以后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他刚刚口口声声的不要丢下我,凌孤雪却是听见了。 他这不离不弃的诺言对于此刻的战四少儿来说,无异于对溺水之人抛出的一根浮木,不仅救了命,更是将心灵都救赎。不敢再看他专注的黑眸,只呐呐的道:“大哥会照顾我的。” 凌孤雪道:“他不会了。” “啊?”还没想清他话中之意,医馆的木门已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一个人形物体随之砸了进来! 什么情况?战四少儿急忙奔出去查看,却惊见战天镜狼狈的倒在地上,胸前还印着一个大大的脚印。 “大哥!”战四少儿赶紧上前。 可还没有奔到战天镜身边,便听一声惊天怒吼:“战天镜,我要杀了你!”凌厉的劲风迎面击来,战四少儿想都没想便劈掌迎击!见他出手,一旁事不关己的凌孤雪这才开口:“住手。” 随着凌孤雪的话音落下,那劲风便即嘎然而止。看着挡在战天镜身前身怀六甲的“女子”,涂商一声冷笑:“原来如此,战天镜,算我瞎了眼,看错你了!” 原来以为只是一声不吭的和弟弟跑了,揍他一顿出口气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还搞大了女人的肚子! “商儿,你误会了!”战天镜解释一声,又是一阵猛咳。 “大嫂,你搞错了!”看清这人是谁,战四少儿吞口唾沫,急忙解释。 “大嫂?谁是你大……”涂商刚要怒骂,却发现这“女子”面貌有些熟悉,皱着眉道,“你是谁?” “我是战天炎。” 战天炎,龙天帝王册封的皇后,亦是自家主子心心念念一直在寻找的人,可这人不是天镜的四弟吗?那一身女装还有那隆起的肚子是要闹哪般,发福了吗?不可能呀!发福也不能只肚子隆那么高! “你不是男人吗?”涂商脱口而出。 看着涂商那诧异的眼神,战四少儿面色登时煞白,低声道:“大哥是不放心我才离开的,大嫂,你误会他了。” 见他面色苍白,知他甚是介意他人看法,凌孤雪道:“涂商,退下。” 而战天镜亦是不顾伤势,挣扎着站起来,对涂商道:“商儿,你先出去,回头我再和你解释。” 涂商脑中还是一片浆糊,可已经知道战天镜并没有背叛且又有着皇上的命令,也还是迷迷糊糊的退了出去。 战天镜这才单膝跪地道:“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此刻虽跪着,但他身体依然紧绷,如一条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稍有任何风吹草动,便会雷霆出击!并不知晓孤雪对于战四少儿身上这怪异之事是何态度,战天镜并不能放下心中戒备。 凌孤雪语气之中透着些阴冷:“你有何罪?” 战天镜却不卑不亢的道:“臣擅离职守,且未经皇上允许,私自带御前侍卫出宫。” “是何罪名?” 战天镜身形一顿,开口道:“死罪。” 他话音未落,战四少儿便急急道:“出宫是我的主意,与大哥何干?!” 凌孤雪阴沉着一张脸不知再想些什么,降罪于战天镜,战四少儿又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赦免于他,可他却将战四少儿带走,让自己平白担心了这大半年! “棺材板儿,我让你留在这里,你不要再怪大哥了好不好?”战四少儿别别扭扭的求着情,活像那受了气的小媳妇儿,凌孤雪见多了他暴跳如雷的焦躁,哪见过他这般委屈的模样?是以虽明知他是装的,却也不忍拂了他的意愿,只冷冷的道:“起来吧。” “谢皇上。”看这模样,皇上似乎并没有将四儿当做异类处理掉的打算,战天镜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若皇上当真追究,怕自己根本不能带着四儿安全离开。 “田大夫,发生什么事了?”战天镜刚刚起身,便有一道质朴的男音传了进来。 看着那已然碎成木屑的门板,战天镜面不红心不跳的道:“没事,是这门板旧了,我们想换了它。” “有病……客人在啊?”存在感十足的凌孤雪,想让人忽略太过艰难。医馆开张半年有余,平日里来这儿的都是病人,可李常却能从这人身上感到十足的压迫感,是以生生将那到了嘴边的病人二字咽了下去。 “没事,李大哥你快坐吧。”对着小虎子招手道,“小虎子,到这儿来。” “小婶婶。”慢慢走到战四少儿身边,战四少儿连忙将小虎子揽在怀里。乖巧的偎在他怀中,小虎子没了往日的笑颜。纵才五岁年纪,纵是尚不谙世事,小虎子却也知道,温柔的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能陪伴在自己身边了。 看看被战四少儿抱在怀里的小虎子,凌孤雪面色一黑,轻皱眉头却是没有阻拦,平静的黑眸看不出半分波澜。 李常并没有坐下,只苦笑一声:“田大夫,小嫣,我是来向你们辞行的。” 战四少儿诧异的道:“李大哥,你要走?” 李常的面色十分憔悴,眼底血丝根根可见,闭目长叹一声:“是啊,他娘走了,这里就再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当年避祸至此,遇到了小虎子的娘,便在这儿落地生根,可如今连根都被拔了,还如何在这儿生存? 被李常悲伤的情绪所感染,战四少儿鼻头又是有些发酸:“再多留一会儿吧,容我们为你饯行。” 看看留恋的依偎在战四少儿怀中的小虎子,李常点头道:“好吧。” 依旧是那可口的家常菜,依旧是这个凤凰山脚下的农家小院,与前几天不同的是,多了两个男人,却少了一个柔弱的女子,她亦带走了那日的欢声笑语,让得此时院中的气氛分外压抑。 “李大哥,你打算去哪里?” 李常苦涩的道:“回家吧,这么多年了,当年的恩怨也都淡了。” “小婶婶,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小媳妇儿。”紧紧扒着战四少儿的脖子,小虎子稚嫩的声音透着哽咽。 拿出打小佩戴在身上的玉佩,啪的一声一分为二,将其中半块挂到了小虎子颈上:“以后拿着这个来找我们好不好?” 点着小脑袋呜咽着应道:“嗯。” 李常终是带着小虎子走了,踏着如火骄阳,他们会迎来另一片天空。 夕阳已完全跌落,夜空似被笼上了一层薄雾,零星散落着几颗星辰,却是暗淡无光。立于战四少儿身后,凌孤雪问道:“在想什么?” 看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生命真是脆弱,即使拼了命的挣扎,也不知何时,便会散了。” 带着些凉意的高大身躯贴了上来,凌孤雪紧抿薄唇,一言不发,却紧紧将战四少儿圈在了怀里。 放松身体,任自己倚在他的怀抱之下,战四少儿轻笑一声:“我想通了,既然生命一去不返,眼下得到的便永远都不要放手,一旦放手,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世上能有一人如棺材板儿这般,什么都不计较的单纯宠爱喜欢着自己,便该知足了吧。孤身一人的时候,与其说是自己在热心的帮着棺材板儿,倒不如说是他一直在默默的陪着自己,让自己在离开向君极的日子不那么难熬。 战四少儿不能想像,那段时间若没有棺材板儿陪着,自己该如熬下去?而今自己又是这般怪异的模样,自己都难以接受,棺材板儿却仍旧只注视着自己:“我以后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他清冷的声音却如冬日的烈焰一般,烧得心尖都烫了起来。 挠挠头,战四少儿撇撇嘴:“说这些,感觉好矫情。”勾勾嘴角,“等孩子生下来,我就跟你回去!”少年轻脆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犹为响亮。 高大的身躯明显一震,凌孤雪嗖的转到战四少儿面前,似是要再次确定般紧紧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心脏咚咚咚跳动得厉害,似乎下一秒便会从喉咙里蹿出来。 “我说,等孩子生下来,我就跟你……唔……”话还没有重复完,凌孤雪便低头吻上了他开合的红唇。 与他冰冷的体温不同,他的吻带着能将人融化的灼热。 “我想要你。”清冷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怀孕的身子本就敏感之极,这一番热吻下来,他自己的小东西都已经颤颤着抬起了头。且凌孤雪灼热的欲望他自然也感觉得到,可是:“孩子……” “我会轻些的。”打横将他抱起来,快步进了屋。 衣裳被一件件的褪下,高高隆起的腹部还是让战四少儿羞窘不已,细白的爪子掩耳盗铃般的将其遮住,恼怒的道:“不准看!” 黑眸之中染上点点笑意,俯下身来张口含住了他白嫩的手指,舌尖舔过指尖,那滑腻的触觉让得战四少儿触电般嗖的一下缩回了爪子。 没了那碍事的爪子遮挡,凌孤雪顺利的吻上了他的小腹,炽热的唇细细的将其吻遍,凌孤雪低沉着嗓音道:“很美。” 战四少儿的脸蛋登时胀得通红,差点就要爆血管。 “要做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如果这是动画片,战四少儿的头顶已经冒起了烟儿。 抑着喉咙闷笑两声,顶开他的双腿,稍稍扩张一会儿便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嗯……”身体被充满的满足感远远大过了被进入的疼痛,还没来得及鄙视自己一番,便被随之而来的快感再次淹没…… 此正是,一朝顿悟惜良人,芙蓉帐暖春意深…… 69.剑拔弩张 今日的医馆气氛异常得很,那些个病人们再没了往日来此时的随意,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手脚都没处放。而造成这般现象的罪魁祸首,自然便是与战四少儿同在柜台后面的凌孤雪。 吃饱喝足的某人心情自然很是不错,可奈何他偏生了一张面瘫的脸,随时释放着天然的冷气早已成了习惯,纵他此时已炎阳化雪,可剩下的那几片小雪花也足以让众人毛骨悚然。 将药包递到老太太的手上,战四少儿笑道:“大娘,您慢走啊。” “哎。”老太太抱着那药包颤威威走出几步,又掂着脚退了回来,“小梦啊。” “大娘,我是小嫣。”战四少儿翻翻白眼第一百零九次纠正,“是忘了什么东西吗?我给您找找。” “不是。”凑到战四少儿身边,自以为小声的道,“你们请的这个伙计啊,不行,这样板着一张脸,会把病人都吓跑的。亏得我老人家身子骨还算结实,这才没被他吓得发了病。为了医馆着想,还是早些辞退了的好。” 老太太耳朵不太好使,别人对他说话都得大声喊着,她说话的嗓门自然也便高了不少,虽说人家自以为刻意压低了不少,可也足以让整间医馆的人都听个一清二楚了。 听完这话,病人们倒是恨不得举起双手双脚表示赞同,可正在倒茶的涂商却是一个手抖将茶水全部倒在了外面,而正在开方子的战天镜更是一个手滑掉了笔,毁了好好儿的一张药方子。 只战四少儿还算自然,呵呵笑着道:“大娘,我会考虑考虑的。” 考虑把自个儿辞退了?凌孤雪面色登时便阴沉了下来,医馆温度骤然下降了十几度! 见凌孤雪这副表情,战天镜嘴角一抽,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四儿,要不你别管这些了,带着皇……皇皇……他去外面转转?”皇了半天战天镜差点一口咬掉了舌头,称呼这位什么? 皇上?不是被当反贼抓起来,就是再也甭想在这儿待了。皇爷?你有见过掌柜的给伙计叫爷吗?!小皇?卧槽,确定叫得不是隔壁老刘家的那条小黄狗吗?! “哦。”边应着边将凌孤雪拽了出去,医馆内总算是春暖花开,艳阳高照。 “你要让我走。”凌孤雪怨念十足。 战四少儿好笑的道:“我开玩笑的。” “不准。”凌孤雪斩钉截铁。 瞧着他这小孩子闹别扭般的模样,战四少儿笑咪咪的道:“那要看你的表现喽!雇佣伙计好象都得试用一两个月的吧!” 话音未落,凌孤雪面上立时涂了一层锅底黑,锃亮锃亮的。见他这样,战四少儿哪敢再拔虎须?眼珠儿一转便转移了话题:“棺材板儿,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凤凰山地处偏僻,他怎么会这么快便找到了这里? “我发皇榜悬赏你们,此地知县发现你们后便上报了朝廷。” 战四少儿躲在凤天确实迷惑了凌孤雪,让他兜了不少的圈子。战四少儿一失踪,他首先寻找的重心便放在了其他三片大陆之上。直到一番搜寻无果后,才在凤天境内发起了皇榜,没想到,皇榜下到此处之时,正赶上宋衙役指出战天镜乃报复他们之人,县太爷打算彻查战天镜的当口。 发了皇榜重金悬赏,不得不让人误会战天镜乃是什么江洋大盗或敌国强将,武艺高强的自不是他手底下的那几只小鱼小虾可比。是以那县太爷并没有惊动他们,直接上报了朝廷。这才引得凌孤雪来此。 “此地县太爷欺上瞒下,昏庸之极,身为父母官非但不为民做主,反倒纵容手下为非作歹,草菅人命!你是皇帝,不能坐视不管!”一提起此处县太爷,战四少儿便想到了无辜枉死的李嫂,火气浇了油似的蹭蹭往上蹿。 “若当真如此,革职查办!”凌孤雪面无表情,语气却森冷得可怕,手底下出了这样的官员,他这个顶头上司自然也推卸不了责任。 县太爷本以为提供了朝廷重金悬赏的江洋大盗的消息,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锒铛入狱的日子已然不远。 “棺材板儿,谢谢你。”虽然李嫂不会因此复生,但至少那帮子杂碎不会再继续为祸乡里,残害其他百姓。 金色的阳光密密的铺散在少年身后,衬着他明媚的笑靥,妩媚而神圣,惑人得紧。定定得看着他,凌孤雪漆黑的眸光越发幽暗。 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笑容登时便僵在了脸上,这种眼神他再也熟悉不过,昨晚便被这种眼神瞧着,整整一个晚上。眼看着凌孤雪便要化向为狼扑上来,战四少儿急忙伸手指向远方:“棺材板儿,我饿了,想要吃那的枣泥糕,你能不能帮我去买?!” 虽然真的很想将他吞食入腹,但凌孤雪也知道,昨夜已足足要了他一夜,他的身子定然承受不了,而且此刻是在大街上,他绝对不想战四少儿动情的样子给别人瞧了去。 努力压下体内的燥热,低沉着声音道:“等着。”转身已奔向了他手指所指的糕点铺。 糕点铺的生意十分红火,客人们在门外排了老长的队伍,凌孤雪也不欺人,老老实实的排在了队伍末尾。 等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靠近,战四少儿抬头笑问:“买到了吗?” 眼前之人却并非凌孤雪,只见他薄唇紧抿,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盯着战四少儿,身上的白衣刺得人眼睛生疼,战四少儿结结巴巴的道:“混……混蛋?” 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眼前之人非但没有消散,反倒越发清晰起来,甚至连他眼底的淡青都瞧得清清楚楚。 看着眼前的向君极,梦中的场景霎时间冲上脑海,让得战四少儿手脚冰凉,也顾不上凌孤雪,撒腿便跑。 向君极桃花眼一眯,飞身上前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拦腰抱起,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小嫣!”人群之中登时一片喧哗。百姓们吃五谷杂粮,哪能没个头疼脑热,生了病自然要去医馆,是以认得战四少儿的人倒也不在少数,如今战四少儿当街被“恶人”掳走,人们便纷纷叫嚷了起来,想要追,却怎能追得上飞檐走壁的向君极? 听到人们的叫嚷,凌孤雪几步便蹿了回来,环视四周,却哪里还有战四少儿的影子?眸光一冷,纵身一跃亦是不见了身形。 山上的竹林里,向君极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双眸赤红,直如那狼群中暴走的狼王,一双大掌紧扣着战四少儿的双肩怒声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不问我的意愿便自作主张的离开?为什么我封你为后也不回来骂我?为什么当我千辛万苦的找到你你却还是要跑?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战四少儿心中呐喊,我不想拖累你,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怪异的样子!嘴唇蠕动半晌却终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只低低的道:“对不起。” 紧紧的将他勒在怀了里,向君极轻轻吻了吻他的发丝,沉沉着道:“和我回去好不好?君桐很想你,昱麒也一直在念叨着你。”他轻轻笑了一声,继续道,“天晴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一直在逗着她唤小舅舅,只盼着你回去能听呢。” 听着他说起这些,战四少儿喉咙有些发苦,如同一块石头梗在了喉头,难受得厉害。努力平复下心中的波动,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往后退了两步,摇摇头道:“我能不回去。”是不能,而非不想。 听到他的再次拒绝,向君极登时理智全失,指着他的小腹吼道:“是因为他吗?!” 他这一指,战四少儿面上血色刷得褪尽,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珠儿,扯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以男子之身受孕,我是个怪物。”不想真的面对梦中的场景,他略还着些哽咽的道,“向君极,算我求你了,让我走吧。” 再次将他拽进怀中,向君极发了狠:“我不放,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不顾他的挣扎,捏起他尖细的下巴,红着双眼发了疯般狠狠吻了上去! “放开他!”冰冷阴沉的声音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响。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足以劈石开山的凌厉劲风。 听到这声音,向君极心中怒火更盛,将战四少儿推到一边,自己却避也不避抡拳便砸! 砰! 拳掌半空交接,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俱是搽着地面后退数十步才堪堪止住! 抹一把嘴角血迹,盯着对方的眸都是彻骨的冰寒,恨不能将双方剥皮抽筋! 对他二人来说,对方之于自己都有夺妻之恨!此刻撞面焉能轻易罢休?! 70.这该死的误会 冰寒彻骨的眼神狠狠瞪着对方,蹬蹬蹬飞跑几步便又战在一起!此刻的两人似乎都忘了异能,忘了内劲,竟然开始以最为原始的肉搏姿态,拳拳到肉的相互拼杀在一起。他们太过仇恨对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二人心中那冲天的怒气。 他们两人斗得激烈,却急坏了一旁的战四少儿,他两辈子加起来都绝对不会想到这种男男版三角恋争风吃醋的狗血剧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若以前有人和他说会有两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他争风吃醋,他肯定会嗤笑那人不是发烧烧断了神经就是门牙被卸了说话漏风。可眼下事实摆在眼前,那二人招招拼命,由不得他躲。运足力气大吼一声:“你们停下来!” 那两人打得忘我,怎会听到他的吼声,你一拳我一脚毫不留情!也不顾自身相对于那二人来说微乎其微的实力,战四少儿脚尖一点,便已加入战圈! 他的加入让这两人斗登时变成三人行,战四少儿不时的拨开这个的拳头,挡开那个的手爪,幸而这两人都未曾使用内劲,否则战四少儿怕是一招都抵挡不住。 “四儿,你让开,这个混蛋强迫你,让我杀了他!”此刻向君极虽没用内力,可拳头挥出,却是带起劲风呼啸,足可看出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而他心中愤怒也因此彰显无疑。 向君极知道战四少儿已对自己动了情,他不可能在离开自己的短短时间之内便喜欢上了凌孤雪并且怀上他的孩子,唯一的可能便是凌孤雪的强迫!而也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让得战四少儿不愿意随自己回去,如此一来,凌孤雪怎能不杀?! “天炎,让开!”凌孤雪指掌探出直如铁钩,似乎只要这一爪抓实了,便会生生撕开对方的皮肉! 战四少儿顶着龙天皇后的名头本就让凌孤雪心中分外不爽,而今战四少儿好不容易回应了自己的感情,向君极却依旧不依不饶,这样时刻觊觎着自己爱人的恶狼哪还能留?! 二人招式太过狠戾,战四少儿哪敢让他们再拼下去,是以竟是不再出手,脚步一滑,挡在二人中间不再动弹! 拳掌带起的凌厉劲风在耳边响起,刺得他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生疼。而就在他的脑袋要被砸个正着的当口,一掌一爪这才险险止住。 “四儿(天炎),你干什么?!”眼看着距离战四少儿太阳穴不足一寸的拳掌,两人俱是惊起一身的冷汗,心爱之人差点就要死在自己的拳头之下! “别……别打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向君极,他那妖异的俊脸已被满脸的淤青破坏殆尽,看起来异常狼狈。慢慢的伸出手轻抚在他渗着血滴的嘴角上,向君极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他却是不管不顾自己的伤势,急忙握住了战四少儿的手,担心的问道:“有没有伤着?” 此刻他无比庆幸二人刚刚没用内劲,只以身体肉搏,否则以他二人的功力,如此距离,怕只是内劲的余波都能将战四少儿送上黄泉。 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可他关切的眼神却只看向了自己。看着眼前那青紫密布的俊脸之上温柔的神情,战四少儿的胸口突然像被刀子狠狠的戳了一下似的,疼得他险些窒息。 看着向君极与战四少儿的“深情对视”,凌孤雪同样青紫的面上阴沉的似是要滴出水来,就在他要爆发之际,战四少儿却突然开口,让他的身形陡然顿了下来。 “君极,对不起。”战四少儿的声音很低,他已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压抑胸腔中那翻滚着即将溢出来的复杂情绪,“我以前不该叫你混蛋的。” 向君极微微皱起了剑眉:“四儿,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记着,只要是你,我都不在乎。” 呵呵笑了两句,却再也关不住眼底的泪,晶莹的泪滴顺着白皙的面颊滑到了嘴角,咸咸涩涩的,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拾起衣袖胡乱抹了一把,勉强扯开嘴角再次笑道:“向君极,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柯然才是你命定的良人。” “柯然?”向君极很精明,此话一出瞬间便明白了战四少儿的心思,他千方百计的逃离自己竟然只是误会了自己和柯然!饶是向君极涵养再好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大吼一声,“关那个女人什么事?!” “她是你的皇后,怎会不关她的事?”说这话时,战四少儿还是很委屈的。纵然当初为了成全向君极的江山而离开他,可自己终究也不是圣人,还是自私的希望在他心中能给自己保留一个小小的位置。可自己走后他却立刻封了皇后,怎能不让战四少儿心如刀割? 掰正他的身体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深邃的黑眸正正的看着他,似乎想就这样将他吸进体内看清自己的灵魂。向君极一字一句的道:“你给我听着,我向君极的皇后,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战天炎。” “你说什么?”战四少儿震惊的瞪圆了眼。 向君极苦笑一声:“当初你误以为柯然是凤神,以为她可助我一统龙飞凤舞天,以为和我在一起会拖累我背负覆国骂名。可你知不知道,不管凤神与否,我认定的皇后从来只是你一个人!可封后大典之前你却不告而别。”深深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心中有我,否则你不会离开,我若封你为后依你的性子你定会回来阻止。可我没想到,你却根本没有听到这消息!” 也对,封后大典举行之时,战四少儿身在去往凤天的商船上,自然无从得知这消息。更为巧合的是,下了商船他阴错阳差之下直接被柔妃捡去了凤天皇宫。这两片大陆相隔甚远,宫人们以讹传讹哪还有个准确的消息? 而在他身边唯二知道真实情况的凌孤雪和战天镜,却又同时误会了他与向君极之间种种,以为向君极强迫于他,以为不堪受辱才会在封后大典之前逃离龙天,是以根本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向君极。 这诸多的误会与巧合凑在一起,便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如今这副局面。 向君极吐出的实情如同特大地震,将战四少儿震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那些日子的心如刀绞,再见他的极力躲避,竟全都只是因着自己的误会?! 向君极的解释再加上战四少儿这副受了打击的模样,让得凌孤雪面色更加冰冷,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依旧冰冷的语调听不出半分喜怒:“你喜欢他?” 本以为他是不喜欢向君极的,可没想到竟是这种情况。凌孤雪知道因着这个孩子让得战四少儿对他心中多少存着些怨恨,如今他才刚刚愿意接受自己,向君极在此时出现并澄清他们之间的误会,他又会做何选择? 若换做别人,凌孤雪自然不必担心,他定然可以让战四少儿放弃对方选择自己。可他此时的对手却是向君极,与自己同样霸道蛮横且实力相当的龙天大帝! 战四少儿还没有从如此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眸光还有些涣散,听到这熟悉的带着冷质的声音,下意识的朝他挪了过去,喃喃着道:“棺材板儿……” 这一声无意识的棺材板儿,让得凌孤雪登时攥紧了拳头,无论如何,我不会放手! 他无意识的呢喃中带着不可掩饰的依恋,向君极看向凌孤雪的目光登时复杂起来。战四少儿对他的态度让得向君极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忌惮,当然这份忌惮更大的原因还在于,凌孤雪才是战四少儿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无论战四少儿最后选择了谁,因着这个孩子,他与凌孤雪之间的牵扯便无法斩断! 想着这个孩子,向君极心中打翻了五味瓶,虽说他已有了子女,可与心爱之人的结晶谁不想要?他爱上了战四少儿,二人俱是男子便注定了他们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这一点饶是向君极乃高高在上的龙天大帝也无可奈何。 可如今战四少儿竟然可以以男子之身受孕,他并不觉得他是怪物,反而很是欢喜。可是他与战四少儿在一起那么久他都没有受孕,反而那么快怀了凌孤雪的孩子。想到这里又让向君极嫉妒得发狂! “四儿(爷),你在哪儿?”这边气氛怪异之时,战天镜和涂商着急的呼喊远远的传了过来。 战四少儿被当街掳走百姓们自然告诉了战天镜,战天镜立马便出来寻找。这边三人没动静,那二人却快速的飞奔过来。 “爷?!”一看到凌孤雪那鼻青脸肿的模样,涂商登时大惊失色,抽出长剑便指向了向君极! “他是谁?”战天镜并没有见过向君极,但他却也感觉得出眼前这人并不简单。 “龙天皇帝向君极。”涂商虽然只见过向君极一两次,但他那迫人的气势却是让人想忘都难,是以他虽然也是满面青紫,涂商却也一眼认出了他。 向君极?!强迫自己弟弟之人,拉过战四少儿将他护在身后,战天镜看向向君极的目光登时充满了敌意。 被他这一拉,战四少儿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战天镜,一时不明所以“大哥,你怎么来了?” “四儿,不怕,有大哥在。”即便拼了命,也不让向君极欺负弟弟。 一句话,战四少儿差点吐血:“大哥,你误会了!” 这该死的误会! 71.意外,出生 月朗星稀,战四少儿独自坐在院内发着呆,眼下这副局面他从来没有设想过,不可否认,他对那两个男人都动了情。前世他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小混混,还没来得及投入一份感情便已穿越重生,而今生,以前的生活也只是围绕着兄弟与家人,他从来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一段感情,更何况摆在眼前的这两段情? 伴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战天镜坐在了旁边的石椅上,随手摆上两盘小糕点,轻声道:“四儿,可以和大哥聊聊吗?” 看着战天镜那透着不可掩饰的担心的眼神,战四少儿禁不住点点头,或许在此时此刻,唯有家人能才能让他稍稍安心。 “是在想那两个人吗?”战天镜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大哥,我该怎么办才好?”定定的盯着战天镜,战四少儿承认自己是个懦夫,不敢面对那两个人,他多么希望能从战天镜的口中听到一个答案。 在他手上递了杯水,战天镜道:“介意和我讲讲你和向君极的故事吗?” “向君极?”误会已经解释清楚,让得战四少儿终于敢再次回想与向君极之间过往。而他此刻仿佛又回到了龙都如玉楼,眼前再次出现了初次相见时向君极那慵懒的姿态和他那双上挑的狐狸眼,“我误以为他欺负了老三,为了给老三出气,我冲到如玉楼不管不顾赏了他一巴掌……” 战四少儿将那些他与向君极之间由一个巴掌开始的孽缘缓缓道来,只是此时心境已变,说起那些于向君极的反抗争斗,也都完全没了当初的怨愤,甚至于有些甜蜜有些怀念。 在后来那一追一逃的游戏里,向君极以极其温柔霸道的姿态将战四少儿的心生生剖开了一个口子,强势进驻。 “所以,因为向君极得了‵凤神′,你以为和他一起你会拖累他,所以在封后大典之前你逃跑了?”听了战四少儿的讲述,战天镜哭笑不得的做出了如斯结论。 “他没有封柯然为后,他来找我,那他的江山怎么办?”向君极白日的宣誓还在耳边回响,“你给我听着,我向君极的皇后,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战天炎。”让得战四少儿震憾的同时又焦躁不已。 “若无关凤神,你会和他走?”战天镜的话音一落,墙角阴影处的一道黑影身体骤然紧绷,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敛了起来。 和向君极走?脑中又浮现了凌孤雪那高大的身影,他看着自己坚定的道:“你不是怪物,我以后都不会让你一个人。” 战四少儿失神的摇着头道:“是我招惹了棺材板儿,是我害得他被人下药,他是孩子的父亲,我也喜欢上了他!” 向君极和凌孤雪的身影在脑海之中交替闪现,他们的声音不停的冲击着耳膜,战四少儿突然抱起了头痛苦的喊道:“向君极,棺材板儿,我都放不下,放不下啊……” 见他这样,战天镜急忙走到他身边抱住了他,一下一下的拍打着他的背:“四儿,不管那些了,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过了好长时间,战四少儿声音终于弱了下来,偎在战天镜怀里没了动静,就在战天镜以为他喊累了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闷闷的道:“大哥,我是不是很贱?竟然会同时喜欢上两个男人,还贪心的想拥有他们对我的好。” 战天镜轻轻的笑了一声:“怎么会?我们家四儿是最好的。你喜欢他们,他们该高兴才是。”幸亏涂商是男子,且不和战四少儿一样有逆天的怀孕能力,否则若是战天镜家有了孩子,指不定宠成什么样的祸害! 战四少儿没有心思听他的玩笑,紧紧的勒住战天镜的窄腰,他的脑中十分混乱,他不知道别人是否会和他一样,把一颗心掰成两瓣儿同时去爱上两个人,他更加不知道心中的天平倾向谁更多一些。 而更令他的担心的是,这两个人又俱是帝王,在那场预言的凤神争夺中,他们若输了,便会输了整片江山,遗臭万年。而自己这个本不该出现的人,是不是已经打乱了他们原本的命运轨迹?若自己不出现,也许他们会一心争夺凤神,不会陷入这种危机。 见战四少儿依旧沉默,感觉到他手中的力道,自然知道了他的忧虑,战天镜叹一口气道:“四儿,大哥不知道你喜欢他们谁更多一些,没有办法帮你去选择其中一个。可你要知道的是,他们不仅是皇帝,更是男人,他们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而你,也需抛开那些外物,遵循自己的心意选择你最想要的,然后去承担。”战天镜拍拍他的肩膀,严肃的道,“不管因为什么,我们战家,没有临阵脱逃的孬种!” 抚着他的黑发,战天镜道:“夜深了,回去睡吧。”他知道这选择有多难,可是此刻,谁都不可能帮到他。 他们不知道,他们离开之后,两边的墙角之处同时拐出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这是头一次,他们照面之后没有拔剑相向,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谁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早,战四少儿便顶着一副大大的熊猫眼出现在众人面前,着实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四儿,再去休息会儿吧。”听到了他与战天镜昨夜的对话,向君极知道他亦是喜欢着凌孤雪,自然不可能不介意。但看到他那番痛苦崩溃的模样,又只感到心疼。 “天炎,去休息。”凌孤雪的性格与向君极截然不同,但此刻他心中的介意与心疼却与向君极不谋而合。 看着气氛古怪的三人,战天镜摇摇头拉着涂商退了出去,那是他们三个人的事情,别人根本无从插手。 可战四少儿除了眼下多了一对黑眼圈,脑中却是半点没清醒,面对着这两个人,只有手足无措:“不了,我出去走走。”说完便逃也似的飞奔出去。 两人同时举步要追,可看一眼对方迈出的脚步,又同时撤了回来,沉着脸各自回了内堂。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一步回撤,会让他们后悔终生。 游魂似的走在街上,战四少儿脑中嗡嗡作响,街上的行人往来,他们的笑脸却全部变成了对自己的讽刺与嘲笑。他的耳边更是响起了向君极和凌孤雪不断的控诉与怒骂,骂他滥情,骂他背叛,骂他下贱! “小嫣,你还好吧?”一位中年女子见她神情恍惚,面色苍白,担心的问道。 战四少儿却理都不理直直的向前走。那女子嘟囔着与他错身而过,没走两步,便听到他人的惊呼高喊:“小嫣,快让开!” 女子一回头,眼前的情景甚至让她忘了出声,骏马疾驰而过,眼神涣散的战四少儿却根本没有躲避的意识,眨眼之间便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人们纷纷围拢上前,焦急着道:“小嫣,小嫣,你醒醒啊!” 好一会儿,战四少儿才慢慢掀动眼皮,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好疼……” “血,她流血了!”又是一声惊呼,他的衣裙竟已被腿间汩汩流出的鲜血浸红! “糟了,孩子!”有经验的妇女惨叫一声,急忙道,“快把她送医馆去!” 有人飞奔着去通知战天镜,有人将战四少儿抬上板车急忙往医馆送。 医馆内仍然持续着清早那紧绷的气氛,那两个人全都阴沉着脸,仿佛下一刻便会再次爆发打上一架!吓得战天镜与涂商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直至喧哗惊呼声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 “田大夫不好了,小嫣出事了!”一个人气喘吁吁的奔进医馆,大声喊道,“她被撞了,孩子,孩子……”跑得太急,勉强说了这几句那人已快喘不上气来。 几人一愣,随即便嗖嗖飞奔而出,向君极与凌孤雪的身体都在颤抖,他们脑中此刻只剩了一个念头:他不能出事! 一看到浑身是血,痛苦呻吟的战四少儿,两人的心跳都几乎停滞,还是战天镜急忙冲上前来,一把将战四少儿抱起,奔进医馆。 “四儿,怎么样?”战天镜的声音都在发颤。 “疼,好疼……”战四少儿除了喊疼,再也说不出其他。 掀开他的衣裙,看着他腿间的狼藉,战天镜面色更加白了一层,努力镇定着惊慌的情绪,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也不知是在安抚战四少儿还是安抚自己,不断的说着:“四儿,没事没事……” 服下了药丸,战四少儿的神智清醒了许多,下身那撕裂的剧痛瞬间袭来,让他禁不住便是一声惨叫。 “四儿,天炎!”那两个人刚一冲进来便听到这声惨叫,急忙一左一右握住战四少儿的手,急得双眼都发了红。 “四儿,不要怕,用力,有大哥在,他们都在……”纵然战天镜医术再高明,此刻除了尽力安抚,施针帮他恢复些力气却是再也别无他法。 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差点汇成了河,不一会儿,战四少儿已经叫得声音都嘶哑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攥着,指甲深深的嵌在那二人的手上,那二人却完全感觉不到疼般颤抖着紧紧握着他,片刻也不想松开。 时间在这另人窒息的等待中一点点过去。他是男子,生产本就有着很大的危险,此番又遭到撞击受了不轻的伤,纵然战天镜尽力施救,战四少儿的呻吟声也是越来越弱,直至微不可闻。 “四儿(天炎),为了我们,坚持住好不好……”战四少儿恍惚中看到了那两个强势的男人眼中的泪光。 他仿佛又回复了些力气,扯起一抹虚弱的笑,以示自己的坚持。 直至哇的一声打破了满屋的沉寂,三人俱是松了一口气:“四儿,没事了……” “我……想……看看……他……” 将那尚带着鲜血的孩子抱了过来,不知为何,战天镜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孩子……”用尽最后的力气看了眼那小小的婴孩,面上带着笑意阖上了双眸。 “四儿(天炎)!”三声惊呼同时响起,战天镜甚至无意识的松了手,那哇哇啼哭的婴孩直直掉了下去,幸亏被及时进来的涂商一把接住才免于被摔死的危险。 可那三人谁都没有察觉,只大睁着六双眼睛看着那已然没了呼吸的战四少儿,呆愣着没了任何反映。 婴孩哇哇的啼哭着,像是在痛哭一出生便失了的“娘亲”…… 72.涅盘,化身 “四儿,不要再调皮了,睁开眼睛好不好?”颗颗泪滴砸在了战四少儿灰白的面颊上,向君极扯开嘴角笑着,“只要你醒过来我就不让你选择了,我接受他好不好?” 而凌孤雪更是紧紧的将他勒在怀里,似乎这样,就能一直暖着他的身体,让他再睁开眼睛看看自己,颤抖着声音道:“天炎,不要睡了,孩子出生了,他还等着你抱抱他。” 战四少儿面容安详,嘴角挂着笑意却仍是一动不动,这笑容看在那二人眼中却刺眼得很,抛下了他们为何还笑?!向君极怒吼着:“战天炎,你若再睡,我便抄了战府!你不是最爱你的家人吗?你倒是站起来保护他们啊!” 只可惜,乞求也好,威胁也罢,战四少儿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两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终是如孩子一般,趴在战四少儿的身上失声痛哭。 战天镜更是啪的跪在地上,一巴掌一巴掌的狠狠抽在自己脸上:“四儿,大哥没用!是大哥没用!”身为太医,却连自己的亲生弟弟都救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婴孩的啼哭声,男人的痛哭嘶吼声还有这啪啪的巴掌声,让得涂声胸口亦是憋堵得厉害,刚想要上前阻止战天镜的自虐,却猛得瞪大了双眼。 “你们别自责了,快看看他!”那三人兀自沉浸在巨大的悲痛里,却是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呼喊。 涂滴一时情急,竟也忘了凌孤雪与向君极的身份,上前去一脚踢翻一个,而战天镜更是差点被他踹飞了出去! 不待那三人说话,涂商急道:“快看天炎!” 三人急忙看去,却同样被眼前的情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战四少儿身上开始泛起了点点的红光,红光越聚越多,很快的便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将他的身体完全包裹起来。在四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红茧竟然开始缓缓的上升,不一会儿便已悬浮在了半空之中。那红光闪烁,氤氲着整间屋子如置仙境。 “四儿(天炎)!”三人焦急的上前察探,可一接触那红色光茧,战天镜竟被一股无形巨力震飞开来!而向君极与凌孤雪非但没被震开,反而被那闪烁的红茧吸了进去! “怎么回事?!”如此怪异的情景,让得战天镜慌乱不已。 “天镜,先看看再说。”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向来冷静的战天镜在面对自己弟弟之时却是失了分寸,反倒是迷糊的涂商更加镇定了些。 光茧之内,战四少儿身上衣物已然化为湮粉,他后背之上那只有在交合之时方才会出现的火凤胎记已不知何时再次显现出来,艳红的颜色鲜艳欲滴,仿佛下一刻便会从他的后背飞将出来,直冲天际! “灵子降世,凤神觉醒!”见此情景,两人脑中同时闪现出此句预言。他们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战四少儿才是那预言中的凤神。此情此景,他们是不是可以期盼战四少儿并没有死,他还可以如凤凰一般涅盘重生?! 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带着期盼与忐忑,向君极与凌孤雪同时屏住呼吸上前,仿佛发出丁点声音便会打破这仙境,让得眼前的少年灰飞烟灭!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掌,可没想到,他们的手掌始一接触到战四少儿的身体,体内异能竟是毫无预兆的哗哗暴动起来! 一金一蓝两色光芒自二人体内泛起,融入那闪烁的红光之中煞是好看。可此刻的二人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体内异能根本不受控制的急速增长,纵他们用尽全力压制,亦是没有半分作用。 经脉被胀满,骨髓被撑开,甚至连皮肉之内都渗进了大量的异能力!在这暴增的异能力面前,两人纵是能力卓绝的帝王,却也终是无力回天! 身体如吹气球般被越撑越大,两人悲痛不舍的目光看了眼表情安详的战四少儿,终是在两声长啸之后砰的炸成漫天光点! 向君极和凌孤雪同时消失了,整个红茧空间之内只余浑身赤裸的战四少儿与那星星点点的红金蓝三色光点。 似乎过了一个时辰,又似乎过了千百年,散落的金蓝光点开始在战四少儿周身点点凝聚,竟是在片刻之间勾勒出金蓝两条光龙! 光点越聚越多,几乎凝成实质,似乎随时可以冲出光茧翱翔九天!却在下一刻,金蓝光点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黑一白两条神龙! 漂亮的鳞片覆盖着优美的线条,头上龙角威风凛凛,一双龙爪更是尖锐异常无坚不摧!龙眸怒张带着藐视苍生的威严,却在看向身旁的少年时,温柔缱绻。 而就在那黑白神龙现身之际,战四少儿与其背后火凤亦是同时张开双眸!而那凤眸之内更是红光激射,暴冲天际! 烈日高悬的天空瞬间被黑幕遮挡,龙飞凤舞天整片大陆竟顷刻之间陷入一片黑暗。街上行人被这异象所摄,纷纷惊叫着躲进屋内。 四国官员短暂的愣神之后随即便反应过来,震惊的看向黑沉沉的天空。果不其然,漆黑的天空无月无光,只有一颗略显黯淡的星辰招摇的镶嵌其上。 “凤神觉醒?!”似是在回应他们的惊叫般,一道红光自凤天大陆一角暴射而出,眨眼之间便与那黯淡星辰连成一线,而那黯淡星辰更是如枯草遇到火种般被猛然点亮,射出璀璨光芒! 连书宇看着那璀璨的星辰,眸光凝重:“还是晚了啊。” 葛纶烨更是恨恨的一掌将身边的檀木桌击得粉碎:“凤神又怎样,朕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能耐能灭我飞天!” “皇兄,你快回来啊。”凤神竟在凤天觉醒,可想而知会造成怎样的混乱。向君桐心中焦急,此时龙天帝国只有向君极才能主持大局。 …… “怎么会这样,四儿怎么可能会是凤神?!”战天镜离得最近,眼睁睁的看着那红光自光茧之中暴冲而出,凤神之星被顷刻点亮。“灵子降世,凤神绝醒。”四儿刚刚诞下孩子,再加上眼前异象,凤神是谁已昭然若揭。 可战天镜做梦也不会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竟会是那关系着大陆一统的凤神! “凤……凤神啊。”吞口唾沫,涂商看看怀里已经哭累了而睡着的小家伙,那岂不是说,这个小东西,就是那预言中的“灵子”了?!不是在做梦吧? 只可惜,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已是异变再起。黑暗之中突然雷声轰隆,他们能明显的感觉到脚下大地竟在缓缓移动! 分明脚踩着大地,脚底却如坐船般在轻轻晃动,这种无根的感觉禁不住让人心生恐慌。 惊叫之声此起彼伏,鸡鸣狗吠声更是不绝于耳。各家大人紧紧抱着自家孩子,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幸而,这种恐慌并没有持续多久,咣咣几声巨响大地终是不再晃动。天空之上黑幕也是迅速消退,烈日再次高悬,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象。 人们心有余悸的走出屋子,却是纷纷惊呼起来:“啊,我家的水缸怎么移位了?!” “我家的磨盘也是!”…… 人们纷纷惊呼着,院中摆放的东西全部移了位,这诡异的一幕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们,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象。 外面的人们纷纷惊呼着,战天镜却是眼都不眨的盯着那光芒渐渐退却的红茧,身体紧张的绷成了石头。四儿,究竟怎么样了? 红光在他的注视之下终是彻底消散,待看清眼前的情景之时,战天镜忍不住一声惊叫:“四儿,你怎么……” 还没等他喊完,另有两声怒吼同时响起:“滚出去!”两股劲风同时袭来,将战天镜与涂商一齐掀飞了出去! 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战天镜问道:“商儿,有没有看到?” “嗯,他变了。”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那么大的变化又怎会注意不到? 战天镜一时之间神色复杂,这样的四儿,觉醒的凤神,还会是自己那个熟悉的火爆开朗的弟弟吗? 看着眼前这两个出色的男人,战四少儿心中依恋更深,可愧疚也愈深:“棺材板儿,向君极,对不起。” 身为凤神的记忆已完全觉醒,与这二人之间的恩怨纠葛更是一清二楚,只可惜,纵又轮回几世,自己仍然没能做出选择。 “四儿,只要你好好儿的,我什么都不计较了。我说过,只要你活过来,我可以接受他。” 战四少儿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向君极,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些什么。 凌孤雪亦是上前一步道:“为了你,我也接受。” 此话一出,战四少儿更是晃悠两下,差点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晕。 “小东西,太惊喜了吗,不如好好补偿补偿我们怎么样?”向君极喉头滚动一下,炽热的目光在战四少儿身上打着转儿。 眼前的少年身高瞬间拔高了许多,修长的四肢结实优美,似乎隐藏着开山劈石的力量。而他的一头乌发之上竟然泛着淡淡的红色光泽,衬着那原本清秀的五官,竟是妩媚异常。 更为劲爆的是,此时少年全身赤裸,白皙如玉的身子毫无遮掩的展现在眼前,胸前诱人的红果悄然绽放,再往下…… 向君极已禁欲很久,如今看到爱人这副劲爆的模样,一时之间火气上涌,龙天大帝差点便要飙了鼻血! “好。”凌孤雪亦是火辣辣的盯着战四少儿,难得的点头赞同了向君极的提议。 被他们火热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战四少儿这才低头看看自己,被身上的变化惊傻了片刻,再看看那两个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三人竟如初生婴儿般一丝不挂。而那两人,傲人的铁棍早已是一柱擎天…… 那尺寸,战四少儿惊恐的吞口唾沫:“我去看看孩子!”扯了件衣裳快速的穿上,逃命般的飞蹿了出去。 剩下的两个人可惜的互瞪一眼,不约而同的瞥向对方下身,倍儿幼稚的冷哼一声,披衣而出…… 73.包子凶残 “大哥,大嫂,你们还好吧?”蹿到外屋,便看见战天镜与涂商神情凝重,以为是方才那两人出手太重,战四少儿急忙问道。 见着他眸内那关切的眼神,虽然弟弟有所变化,可又到底没变,战天镜终是松了一口气,轻轻擂他胸膛一下:“大哥没事,倒是你这臭小子,可是吓死大哥了,白赚了大哥那么多眼泪!”话语是斥责的,可战天镜脸上却笑得欢实。 “大嫂,我可以……抱抱他吗?”看着涂商怀中的孩子,战四少儿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何处放,毕竟是初为人“母”,对于这个往自个儿肚子里待了八个月的小家伙,战四少儿很是纠结,特想抱抱他,可是看他那么小一点,仿佛自己一碰就会把他捏碎了,不觉得又胆怯了起来。 把小家伙放到战四少儿怀里,涂商皱着眉头道:“应该是这样抱吧……”原谅他,他也没当过爹没当过娘,半点经验也没有,当时小家伙差点被战天镜摔死,给他及时接住了,便一直这样抱着,反正小家伙也没说不舒服不是? “四儿,你可轻点,别把我小侄子摔着了!”以战四少儿那毛毛躁躁的性格,战天镜还真是有些担心。 急忙点着头,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小家伙,许是感觉到了分外熟悉亲切的气息,小家伙自动往战四少儿怀里偎了偎,咂咂红润的小嘴睡得更香了。 察觉到小家伙的依赖,战四少儿脸上笑开了花,满足的抱着他,这是自己的宝宝。 向君极与凌孤雪出来看到的便是这副画画,少年怀抱着小小的宝宝笑得灿烂。 这是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孩子,一想到这些,凌孤雪心中便瞬间充满了巨大的满足感。冰山登时融化,看着那一大一小,扯扯嘴角,笑得如同白痴一般。 只向君极心中憋闷得厉害,尤其是在看到凌孤雪面上的贱笑时,更是恨不能一脚踹死他! 向君极周身气息太过阴郁,战四少儿忙滕出一只手来紧紧握住他的大掌。感觉到手心里的细腻柔软,向君极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些。而凌孤雪有了儿子太过高兴,大方的忽略了他们之间的互动。 虽然不想打破这几人之间还算和谐的气氛,可毕竟此事颇为严重,涂商还是开口道:“爷,自打天空放晴之后,院中事物全部移位,此事并不寻常,我们是否回去探察一番?”其余几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心思注意这些变化,涂商不得不提醒他们。 几人这才环视四周,登时满脸错愕,晾晒药材的木架子已经由院子东侧“跑”向了西侧,歪歪斜斜的像被人推了一把,而那固定在院中的石桌竟也略微向西方侧移了些,不仅如此,整个院子中的事物都是向西侧移,就好像,整间院子都被人用大力生生将其扭了个方向。 战天镜喃喃着道:“难道是刚才大地的晃动?”方才地面的晃动,便造成了如今这怪异场面吗? “去看看。”对于此种怪异之事,凌孤雪也不能做出解释。 “是。”涂商领命退下,他们却不知,此番变化又何止这些,沧海桑田也不过如此罢了! 涂商走了,几人看着这怪异的场面却全部陷入了深思。 许是气氛太过凝重,又或许是其他,小家伙扭扭小身子哇的一下大声哭了起来,吓得战四少儿一个手抖差点又将他扔了出去! 待反应过来这是自家宝宝,额头冷汗嗖嗖直冒,幸好没扔。急忙拍拍小家伙,口中直哄着:“宝宝,乖,不哭不哭啊……”小家伙却丝毫不给“娘亲”面子,哇哇哇的哭得厉害。 哄了半天没用,战四少儿急得原地直转圈:“他怎么了?” 向君极傻眼的摇摇头,他有孩子,可是根本没养过啊,他看见的时候就长那么大了好不好! “不准哭。”凌孤雪看着自家哭闹的儿子,冷感十足的声音命令着。 只可惜,凤天大帝的气势半分用处也无,小家伙压根理都不理他,打个嗝哭得更凶了,生把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嘎嘎嘎,一群乌鸦傲娇着自凌孤雪头顶飞过…… “宝宝是不是饿了?”战天镜不愧是太医,到底比这倒霉的爹娘强些。 “饿了?”战四少儿猛然想起来孩子出生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可是……战四少儿刚刚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要吃什么?奶粉?龙飞凤舞天有吗?! 一听小家伙饿了,向君极与凌孤雪却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战四少儿的胸口,刚刚还瞧见的那诱人的红果又在脑中浮现,两人吞口唾沫,恨不能直接变身成这小家伙替他吃食去! 被这两只禽兽赤裸裸的目光看着,战四少儿脸皮儿再厚也挂不住了,脸涨得比怀中小家伙还要红,刚刚有了的几分“慈母”模样也被瞬间破坏殆尽,顷刻间原型毕露,大吼一声:“看什么看,给他找奶去!” 生了这小家伙也就算了,喂奶?他实在是没那功能啊! 小家伙可不管他有没有那功能,只管自己饿了,本能的趴到他怀里,张开小嘴极为准确的含住了某处…… 感觉到胸前的湿热,战四少儿愣了片刻,一看怀中的小家伙含着某处不断蠕动的小嘴,登时便是一声惨叫,一把便将小家伙塞到战天镜怀里,转头便跑:“大哥,你看着他!”纵然战四少儿被雷劈了,可也还是知道把小家伙交给那两个人绝对不安全! 战四少儿身上本就只披着薄薄的一件单衣,再被小家伙这一含,红果的形状被勾勒的隐约可见,引得向君极与凌孤雪又是一阵火气上涌,只可惜小家伙哭得凶悍,他们又只得压着火气为他找食儿去。 “对面方大娘家的母羊前几天才产了崽,要不你们去买点奶?”战天镜试探着问道,这两位的身份哪一个是他能命令的? 两人点点头,一齐走了出去。 方大娘正在收拾着院内散落的东西,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高声应着:“来了来了!”可是门一打开,便见着一黑一白两尊门神堵在门口,登时便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啊……你们要干什么?!” 这声喊,与那面对歹徒即将要被强暴却无力反抗的少女那绝望的嘶喊没什么差别的吼声,让得两人额上都是升起无数黑线。 向君极急忙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那方大娘眼前:“我们想买点羊奶。” 那方大娘一瞧见银子双眼立马便放了光,一把将银子抢过来揣怀里,嘶喊声也是嘎然而止,摆出一副倍儿和善的笑脸道:“有有有,咱这奶都是现挤的,绝对新鲜!” 咱这奶?两人一看方大娘那快要下垂到腰部的胸脯,胃部一阵翻腾差点要吐了出来!麻烦把话说清楚啊喂! 顺利买到了羊奶,凌孤雪更是顺道着多给了点银子将那母羊都买了回来,以后小家伙吃食倒也方便了不少。 可给小家伙喂食的时候又出现了麻烦,战四少儿全然没有喂小孩的经验,舀起一勺子奶来便往小家伙嘴里塞,把小家伙呛得直咳嗽,一双小爪子胡乱的挥舞,把一小碗的羊奶全碰洒在了战四少儿脸上,奶水顺着他的脸颊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战四少儿倍儿想哭。 “我去洗澡。”哭丧一张脸出去。战四少儿,扑街! 凌孤雪端着小碗接下战四少儿的重任:“张嘴。”小家伙理都不理,小爪子挥得虎虎生风,一个不甚,小爪子就拍到了碗里,小家伙愣了愣,许是觉得暖乎乎的挺好玩,抓挠抓挠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泡在奶里的小爪子,凌孤雪面无表情的离开:“我去重新煮。”凌孤雪,扑街! “宝宝,乖乖吃饭好不好?”向君极笑得妖孽,无耻的对小家伙施展美人计。小家伙停了舞动的小爪子,撇撇小嘴毫不给面子的哇哇大哭。小嘴张得愣圆就是不能生灌,魔音震得向君极脑仁子生疼,头晕脑胀的端起碗来几口将羊奶灌进了自己嘴里,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满头黑线着撤退:“我去反思。”向君极,扑街! 仅存的战天镜上前去给小家伙喂食,却悲痛的发现买来的羊奶已经全部被小家伙折腾完了,只余一口空空如也的小铁锅,战天镜抽抽嘴角:“我去重新挤。”战天镜,扑街! 几个人不屈不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小家伙喂饱了,可没安生一会儿小家伙又扯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 几个人如惊弓之鸟般一下子蹿了过来:“宝宝,怎么了?” 小家伙怎么可能会答应,只忘我的哭得欢实。 战天镜幽幽的道:“是不是尿了?” “啊……”惨叫一声急忙将包着小家伙的绸布解开,果不其然,小家伙腿间的小东西上还顶着一颗晶莹的水珠儿…… 手忙脚乱的换了尿布,饶是几人功夫再好,也已经被这小家伙折腾的快要虚脱了。 幸而,吃饱喝足又解决了生理大事,小家伙咂咂小嘴终是睡了。 “宝宝?宝宝?”轻轻的唤了两声,小家伙两只小爪子做着投降姿势谁都不理。 世界终于安静了,四个男人砰的直挺挺倒在了地面上,真他娘的要命啊! 74.回龙天 去探查的涂商还没有回来,凌孤雪与向君极却同时接到了飞鸽传书。 信件的内容惊人的一致。那便是,凤神觉醒之后整片龙飞凤舞天竟是瞬间沧海桑田,原本阻隔着四片大陆的茫茫海域竟是顷刻之间齐齐消失不见。遥遥不相见的四片大陆紧密相接,连为一体! 而这也正是从龙天帝国发出的信件竟能与在凤天帝国发出的信件同时抵达的原因所在。 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所造成的影响不可谓不大,政治,军防,农业,商业等等全部需得重新整顿。 而这些方面无论是向君桐还是凤天官员都不可能解决得了,向君极与凌孤雪身为帝王便必须回去主持大局。 可如此一来,战四少儿和谁走便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无论和谁走另一个人都不会高兴到哪儿去。 看看分外纠结的战四少儿,凌孤雪轻声道:“和他去龙天吧。” 战四少儿一愣,而后瞬间感动得无以复加,上前去一把将凌孤雪抱住,非常可耻的在他怀里卖萌蹭了蹭:“棺材板儿,谢谢你。” 他此番确实是合计着回龙天的,离开家已将近一年时间。这让头一次离开家人这么久的战四少儿分外想念,不知道老爹是否还是那般威严着板着脸,不知老娘是否还是那样的欢乐跳脱,老二有没有心上人了?老三又过得好不好?当然还有那个让他盼望了许久的小外甥。 凌孤雪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他为自己生下了宝宝,而且还差点因此丧命。为他,凌孤雪愿意让步。 凌孤雪此话一出,不仅获得了战四少儿的投怀送抱,便连向君极看向他的眼光都不再那么充满敌意。毕竟他扪心自问,若是此时让战四少儿和凌孤雪走,他心中定会万分不愿。 “三个月后回来,不然,我去抓你。”凌孤雪冷质的声音霸道十足,这话与其是说给战四少儿听的,倒不如说是讲给向君极听的。意思很明显,识趣点三个月后放人,不要多加纠缠,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嗯嗯嗯。”战四少儿眼睛笑弯成了月牙,笑咪咪的直点头。毕竟宝宝刚出生才没几天,他也不想让他与亲生父亲分离太久。 看着少年欢快的笑脸,凌孤雪万分不舍得低头狠狠啃在了他嫣红的唇上,灵舌霸道的探进他的口腔,勾着他的小舌抵死纠缠! 看到这副情景,一旁的向君极面色登时黑如锅底,气势汹汹便要冲将上去。可一想到凌孤雪的让步,自己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独占战四少儿,终是冷哼一声转身出去。 这狠狠一吻便直接将战四少儿吻得软了腿儿,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欺身便将他压在了床上,凌孤雪粗重的喘息清晰可闻,眸中的冰冷被欲望融化,被刺激得发红的双眸炽热的盯着战四少儿:“天炎……” 毕竟他才刚刚生产,虽说因着能力觉醒已然脱胎换骨,可凌孤雪还是有些担心。 抵在腿间的灼热分明的昭示着主人无声的叫嚣,战四少儿知道此刻叫停凌孤雪便不会继续下去。便还是稍稍抬起身子,双手主动攀住凌孤雪精壮的后背,挑唇笑道:“没关系。” 少年黑白分明的眸子因着这笑容的渲染晶亮异常,惑人得紧,凌孤雪呼吸一滞,高大的身躯狠狠压了上去…… …… 此时情势紧急,容不得耽搁,是以次日天才刚刚放晴,几人即便准备启程离去,战天镜离家多年,对于家人自然也是十分想念,也便准备随着向君极等人去往龙天帝国。 “三个月。”分离在即,凌孤雪冷着一张脸再次提醒。 “我知道的。”战四少儿急忙点头,怀中宝宝睡得酣甜,丝毫不知即将与父亲分别,战四少儿心中的愧疚在此时突然如野草般不可遏制的疯长起来,若不是因着自己贪恋这两个人的体贴温暖,又怎会让他们如此委屈着迁就自己? 似是感觉到了战四少儿低落的情绪,并不想再增添他心中愧疚,向君极便架着马车与战天镜先行离开了:“我们去前面等你。” 看看向君极的背影,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心中又是淌过丝丝暖流,有这两人和宝宝的陪伴,这一生,再无他求。 扭头将宝宝抱到凌孤雪面前,轻声笑道:“棺材板儿,你抱抱他。” 看着眼前的小宝宝,凌孤雪高大的身躯瞬间绷紧。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略带着些紧张的伸出手掌,却在即将碰触到宝宝的小身子之时又突然停了下来,微皱着眉头干巴巴的道:“他太小了。” 凤天帝国之人身材多数魁梧,而凌孤雪更是个中翘楚,身材高大了,手脚自然也不会太小。此时他的一只大掌伸出来,差点便要遮住了宝宝小半个身子。是以虽然很喜欢宝宝,却压根没敢抱过他,生怕自己一个不甚,便捏坏了这个脆弱的小家伙。 打量了一下凌孤雪的手掌与宝宝的比例,犹豫着道:“应该没关系的吧,你轻点不就好了。”其实战四少儿也是这两天才刚刚抱上手,刚开始的时候,好几次将宝宝勒得喘不上气来,憋着一张小脸哇哇大哭,可现在还是抱得好好儿的。现在凌孤雪不会抱,多抱上个几次不也就成了? 凌孤雪纠结半晌到底还是抵不过心中期待,两只手掌并拢,小心翼翼的将宝宝拖着,身上肌肉似乎在此刻全部僵硬了,架势端得厉害。 手掌拖着那轻若无物的宝宝,凌孤雪仔细的瞧着他,却是半句话也没有说。 经过这几天,宝宝刚出生时还有些皱巴巴的小脸已是粉粉嫩嫩的,光光滑滑的好不可爱,他光洁的额头上淡青色的血管更是依稀可见。这样盯着他,凌孤雪漆黑的眸子越发深邃,这血管里汩汩流淌的,是自己与天炎的血…… 好半晌,才又将宝宝递到战四儿怀里,面上再次回复了一片古井无波,轻轻的道:“走吧。” “嗯。”压抑下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堵塞,点点头,战四少儿也不再磨叽,抱着宝宝转身离开。 瞧着那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一大一小,掌心尚还残留着那绸布微凉的触感,凌孤雪握紧双拳,穷其一生,都会守护这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 因着地域的相接,百姓们因农田果园或是其他所起的纠纷陡然间便多了起来,而帝国驻防更是需要重新调配,大陆形势一片混乱。犹如天地始起却又有些不像,人们对这陌生又熟悉的世界惴惴不安,手足无措。 沿途更是亲眼目睹了这许多的纠纷,百姓们轻则怒骂,重则厮打。看着这些情景,战四少儿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纠结的大疙瘩。原本平和的一切,竟然因着自己的觉醒而变成这般混乱的模样! 而且按照那预言所说,大陆连为一体之后是不是战事将起?!一想到这些,战四少儿的胸口登时如被巨石堵住一般,沉甸甸的压着他,连呼吸都不再顺畅。 伸出手掌轻轻抚上他的眉心,向君极道:“四儿,不要自责。” “可是这些,都是因为我。”战四少儿自认是个自私的人,可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 “天下大势,分久合,合久分。你的出现,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看着战四少儿依旧紧皱的眉头,向君极道,“既然这般局面已无可更改,我们能做的,便是让这混乱的一切重归正途,等战争来临之时,尽快的结束它!” “不可避免了吗?”自责根本毫无用处,战四少儿的面上已然恢复平静。 向君极摇摇头道:“就算我们安份,可有些人不会。” 听到这话,战四少儿脑中蓦然浮现出葛烨纶那张贪婪且凶狠的面孔,还有那态度不明的舞天帝王连书宇…… 是啊,树欲静而风不止,树若退了,岂不更加助长风势? “不要再担心这些了,有我和那个家伙,已经足够了。”虽然对凌孤雪很有怨言,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能耐不容小觑。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便是保护眼前这人不受半点伤害。 怀中的宝宝突然哇哇啼哭起来,瞬间便吸引了战四少儿的全部心思,再无瑕烦恼其他,只手忙脚乱的给宝宝热奶,喂食。车厢内沉重的气氛登时便被婴儿的啼哭声冲得一干二净。 而向君极摸着下巴看着那哭得忘我的小宝宝却是越发顺眼,软硬不吃的战四少儿终于有了软肋,可是得好好利用。 向君极看着宝宝笑得奸诈,宝宝小身子一抖,仍旧喝着温奶欢乐得吐着泡泡…… …… 没了那茫茫海域相隔,只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几人便已抵达龙天。看着那近在眼前的龙都,战四少儿抱紧了怀中的宝宝,心中突然忐忑起来,爹娘会怎么看他? 75.宝宝是我生的 烈日高悬,火盆般烘烤着大地,便连偶尔拂过的一缕轻风,都带着将人烘干的热度,感觉不到半分凉意。受着如此火刑,守门的侍卫们都是瞌眼昏昏欲睡着,期盼这时间快点过去,最好睁开眼来,这毒辣的太阳便已跌下西山,让那黄昏带来一丝难得的凉意。 哒哒哒…… 马蹄声伴着车轮碾压的声音由远及近,侍卫们倦怠的睁睁眼睛,即便又合上。自家老爷是武将,拜访之人也便以武将居多,而那武将们又多数骑马而来。这驾着马车来的,指不定是拜访这条街上的哪个达官显贵。自然也便不用多加上心。 可谁知车轮声到了门口却渐渐停了下来,侍卫们只好强打起精神将身体站直,毕竟武将家的侍卫,不能落了丁点面子。 马车风尘仆仆而来,看得出来已是行了不短的路,驾车的男子年轻俊郎,气宇不凡,侍卫们心中更添疑惑,来拜访的客人们也都差不多记住了,可这位公子,却是面生得很。 战天镜却不知侍卫心中所想,跳下马车径直上前,却被侍卫叉刀拦住:“站住!此乃将军府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战天镜挑眉一笑:“我找你家老爷。”他已离家数年,守门的不认得他实属正常。 “你是何人,可有拜贴?”毕竟眼前这人气势非凡,守门之人却是不敢将他直接哄了出去。 “你只需告诉你家老爷,我叫战天镜,他会见我的。”战天镜摸摸鼻子,没有提前通知他们自己回来,老娘会不会臭骂自己一顿? “战天镜?”略微熟悉的名字让得守门侍卫有片刻的愣怔,随即便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讶异,而后惊呼一声:“大少爷?!” 战天镜虽离家数年,到底也是金苑衣时常挂在嘴边儿的名字,再加上其他下人偶尔提上一句,他们自然也便陌生不了。 一人也顾不得这当空的日头,飞速蹿进府内,大声叫着:“老爷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战天镜轻轻一笑,抬头瞧着那门匾之上铁画银钩的“战府”两个大字,亲切之感禁不住油然而生。记得小时候犯浑,带着弟妹拿着弹弓射这门匾上的字儿来着,比谁射得高,比谁射得准。老二老三若是输了便会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般哇哇大哭,倒是四儿,小小的身子还踉踉跄跄的站不稳,却会梗着脖子粗声叫喊:“再来!” 想起那小大人模样的四儿,战天镜不禁哑然失笑,回头看看那马车,却依旧是毫无动静,叹一口气,自然知道战四少儿心中的纠结。昔日捣蛋嚣张的小魔王如今竟已身为人“母”,他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家人吧。近家了,反倒情怯了。而且,爹娘他们知道了这事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儿子!” “大哥!” 战府之内一阵鸡飞狗跳,几个人影如点燃的炮弹般飞速冲将出来,打乱了战天镜的思忆。 待看清门外长身而立的战天镜时,尖叫之声更是差点震破耳膜:“儿子!”金苑衣那特有的大嗓门还有那风风火火的气势都拿了出来,威力自然不容小觑。 大叫着儿子啪的一把将战天镜抱住,冲击力让得战天镜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看着冲进怀中的人影,战天镜刚刚唤了一声娘,金苑衣已是抬起手来便在他的头上赏了一个暴栗,红着眼眶骂道:“你个臭小子,怎么回来也不通知娘一声,让娘一点准备都没有!” 战天镜呵呵笑道:“娘天生丽质,无需准备,便已经是最漂亮的了。” 金苑衣立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双手叉腰道:“说得也是,还是我儿子有眼光!” 对于金苑衣的自恋程度早已是见怪不怪,战天越踏前一步,张开双臂笑道:“大哥,抱一个呗!” 两兄弟哈哈大笑着抱在一起,欢笑之声充斥耳畔…… 与战府门前久别重逢的欢快热闹气氛迥异,车厢内却是安静异常,战四少儿似被施了定身法般,手脚僵硬的抱着宝宝一动不动,要怎么和他们解释宝宝的来历? 看着他这副模样,向君要有轻声道:“怕了?”他的音调上挑,却是肯定的语气。 他这语气让人分外不爽,战四少儿犟脾气一上来,脱口便欲反驳:“我没……”说到最后那个“有”字却是生生咽了下去,他确实怕了,无可反驳。 “我知道你怕了。”向君极轻笑着揉揉他头上的发丝,带着几分揶揄的道,“要不先同我回宫,等你整理好情绪我再送你过来?” 金苑衣拉着战天镜进府去,战天越却忽然皱眉问道:“大哥,四儿没同你一起回来吗?” 刚到凤天大陆战四少儿便进了皇宫,一直没有机会往家捎过书信,可后来与战天镜一同躲避到凤凰山之时,却是给他们传了消息的,他找到了大哥,一切安好。可如今只战天镜一人回来,那四儿呢? 对于战四少儿,他们是纠结的。想念他,希望他回来,可皇上又发着皇榜重金悬赏于他,他们并不希望他回来被逮到。 虽说向君极已封他为后,可战四少儿到底也是个男人,还是娶妻生子的好。至于他与向君极之间的感情,多些日子不见,也便淡了。 “对啊,四儿怎么样了?”多年不归家的儿子终于回归而过于惊喜的金苑衣闻得此言终于回过神来,忙问道,“他还在凤天大陆吗?” “娘,老二,我也回来了。”战天镜还没开口,带着一丝忐忑的声音已然响起。不得不说,向君极的激将之法倒是起了几分作用,至少把藏在车内当缩头乌龟的战四少儿给逼了出来。有些事,需得他自己面对,自己解决。若自己插了手,怕事情不会完美的解决。 “四儿!”金苑衣惊喜着大叫着,如方才一般又要扑将上去。却在他跟前陡然停下,一把抢过他怀中的宝宝,惊叫一声,“这是什么?!” 宝宝正醒着,挥舞着小手冲着金苑衣咯咯笑了起来,眼角眯成了弯月,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眨动,将那黑珍珠般似的眸子遮去了一半。 瞧着宝宝白嫩的小包子脸上可爱的笑容,金苑衣眼中红心直冒,夸张的叫着:“好……好可爱!四儿,哪捡来的小宝宝,娘要再去捡一个!” 闻言战天镜与战四少儿额头上同时冒出几大滴的冷汗,这是能随随便便捡来的玩意儿吗?!战四少儿便连心中的忐忑都瞬间消失无踪,幽幽的道:“娘,他是你孙子。” “什么,我孙子?!”金苑衣登时如被雷劈般动也不动,战四少儿眼明手快的接过宝宝,避免了宝宝第三次险些摔死的厄运。 战天越蹬蹬蹬凑上前来,看看宝宝,惊恐的道:“四儿,怎么回事?!” …… 直到进了府,金苑衣还是一副打击过度,魂不守舍的模样。 见着两个儿子都回来了,战无吟虽心中欢喜,却还是摆着一张不怒自威的脸淡淡的道:“回来了。”但瞧见金苑衣这副模样,眉头登时又皱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是儿子回来了,太过惊喜所致? 金苑衣机械般的眨眨眼,声音有些空洞的道:“战无吟,你有孙子了。” “你在胡说……”战无吟的话陡然顿住,只因他也瞧见了战四少儿怀中的宝宝,虎眸登时又扫向了战天镜,“你的种儿?” 毕竟战天镜离家多年,带回来一个儿子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战天镜摊摊手:“爹,我也想宝宝叫我爹。”他和涂商在一起,注定了没有孩子,他看着宝宝出生,看着宝宝一天一个变化,倒是真心想让他当自己的儿子。 只是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眼前便立刻浮现了凌孤雪那张冷冰冰的脸,哆嗦着打个寒战,还是当大伯的好。 “你的?”看着战四少儿,战无吟当真是有些吃惊了,便连金苑衣,都被震惊的回过神来。 “四儿,你娶媳妇儿了?!”金苑衣惊呼道,面上的惊喜还没有完全散开,便又焦急的拉着战四少儿道,“不行,你不能在家,赶紧藏起来!” “为什么?”战四少儿愣住了,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四儿,你不知道,皇上还喜欢着你,发了皇榜重金悬赏,咱家根本不安全,你已娶妻生子,皇上竹篮打水一场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你得快些躲起来!”战天越亦是瞬间反应过来,帮忙拉着战四少儿便往外走。 “娘,老二。”战四少儿急忙道,“向君极同我们一道回来的!” 两个人一愣,脸色瞬间惨白,完了完了,向君极会不会剐了四儿泄愤,那可爱的宝宝是不是会死得更惨?!细皮嫩肉的会不会被蒸了包子啊?! “我没有娶妻。”战四少儿犹豫半晌,最近豁出去一般开口道,“宝宝是我生的!” “啊?!”除了战天镜,剩下的三人瞬间化作石像,诺大的屋子一时静得可怕…… 76.坦承 片刻的死寂之后,金苑衣惊叫着扑上前来,摸着战四少儿的额头急道:“四儿,你脑子糊涂涂了?!”抱着他眼眶眼眶都红了,“我可怜的四儿啊,这在外面得遭了多大的罪啊!我好好的儿子竟然说起胡话来了!” 战无吟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好半晌才道:“天越,去给他请大夫。”战天镜离家多年,他们并不知道他已为太医。 “好。”战天越口中应着,脚下已是飞奔了出去。 “老二回来!四儿没病!”战天镜满头黑线着将他拦了下来。 “战天镜,你怎么照顾四儿的?!他走的时候还好好儿的,有你这么做大哥的吗?!”被战天镜拦住,战天越双眸赤红的斥责,连个大哥都不叫了,就差冲上来将他暴打一顿。 “爹娘,老二,我真的没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这样说真的很令人难以置信,但此事千真万确,宝宝确实是我生的,” 金苑衣眼泪啪啪的往外掉,明显一副儿子已经病入膏肓的绝望模样。 看着绝望的老娘,战四少儿嘴角抽搐,突然道:“娘,那次老三打扮得花枝招展,你误把她当成我媳妇儿了。” 金苑衣身体一僵,那次被刺激的晕了过去,真的好丢脸。 目光再转向战天越:“老二,我去如玉楼被爹打板子的时候你告诉我,你偷偷溜去青楼好几次,都没被爹发现过。” 战天越冷汗登时便冒了出来,偷偷瞄一眼战无吟,糟了,不会被拉出去打板子吧? “我记忆没有混乱,我脑子没有出问题。” 战四少儿脑子没问题,那便只能是…… 战天越眼珠子都快要瞪凸了出来,惊恐的大叫:“娘,四儿是女人?!”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弟弟,竟然一眨眼成了“妹妹”?! 金苑衣双目迷蒙:“娘也不知道了。”小时候分明是儿子的啊,难不成这性别竟然也会半道儿改了? 被亲哥和亲娘这样质疑性别,战四少儿全身的血液全部冲到了脸上,似乎稍微一戳就会呲呲的喷出血来,大吼一声:“我是男人!” 战天越眉一挑,嗖的上前便按住了战四少儿胸口。 战四少儿蹭的跳开:“老二,你干嘛?!” “当然是确定一下你是四弟,还是四妹啊。”战天越理所当然的道。 战四少儿登时头顶蹿烟儿,吼道:“奶奶个腿儿的,战天越,你脑袋里灌水了吧你!” 似是感觉到了“娘亲”的羞恼,宝宝小嘴一撇,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战天越刚刚站稳,听到宝宝哭声又急忙蹿了回来:“哎,你别哭啊!”我可没欺负你“娘”。 可面对这让“娘亲”如此气愤的坏蛋,宝宝却是丝毫不给面子,小爪子伸出来便拽住了战天越的一撮头发,使劲的揪着不撒手。 战天越头皮都被掀得一跳一跳的,口中更是嗷嗷乱嚎,却害怕伤着宝宝根本不敢掰开他的小爪子,呲牙咧嘴的一阵乱蹦乱跳。看他耍得好看,宝宝咯咯笑着劲儿却使得更大了些。 看着战四少儿和宝宝,战无吟眉头皱得能夹死几只苍蝇,四儿的脑子没有出问题,而他的性格虽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却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难道真的如他所说,宝宝竟当真是他生出来的?! 可是这岂不是太荒诞了些,他出生之时,自己是清清楚楚瞧见了他的命根子的,他怎么会诞下孩儿?! 等等,战无吟似是想到了什么般,虎眸登时瞪大,他出生之时…… 几步踏上前去,在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一掌扣住了战四少儿的肩膀,嘶啦一声便将他的衣袍扯碎,露出大半个后背。 “爹……”战四少儿刚刚惊呼出声,便被其他几人的惊叫打断。 “怎么会这样?!”他的后背露了出来,便连一直淡定的战天镜都大惊失色。 只见他白皙的后背之上,火红的凤凰振翅欲飞,深邃的红眸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瞧上一眼,便无端从灵魂中透出一股子畏惧。 自打宝宝出生之后,他背后的火凤不仅睁开双眸,且再也不曾消退。为此,战四少儿倒是郁闷了些时日。 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火凤,战无吟神情复杂:“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是。”战四少儿一开始便没有打算隐瞒,若谎称宝宝是捡来的,那对凌孤雪不公平,倒不如将一切都和盘托出的好。 “不是已经没有了吗?”金苑衣的神色也郑重起来,四儿出生之时身上确实有火凤胎记,可他长到一岁的时候便消退了啊。 “你的出生之日,火凤胎记,孩子出生,凤神觉醒……”战无吟每说一句,面色便越黑一层。四儿出生之时见着那火凤胎记他便怀疑,只是因着他是男儿便没有深究,随着他渐渐长大也并没有表现任何异常,倒是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屋中几人哪还听不明白,战天越惊呼道:“爹,您的意思是。”吞了口唾沫才艰难的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四儿是凤神?!” “是。”没等战无吟肯定,战四少儿自己便已招认。 静,又是片刻的死寂,战天越反应过来之后呼的吹了声口哨:“厉害!” 金苑衣双眼更是冒出了实质性的小星星:“凤神,果然不愧是我金苑衣的儿子!” 战天镜早已知晓,自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心中还是忍不住唏嘘,被大陆之人争抢的凤神竟是男子,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生弟弟! 战无吟却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怒斥道:“混账!如今大陆形势混乱,凤神更是置于风口浪尖之上,稍有不慎,随时都有可能命不保夕,亏你们还笑得出来!” 金苑衣极不情愿的说道:“宝宝是皇上的孩子,皇上他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四可以在外面娶妻生子过回正常的生活,可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再加上宝宝,怕是和皇上再也纠缠不清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其他三国群起攻之,就算是皇上,怕也难以抵挡啊。”就算四儿没有任何过错,可是凭着他是凤神,凭着那则预言,其他三国也断不会容他存活于世而威胁他们的统治。 “爹,我可以保护我自己。”觉醒之后他的异能暴涨了不少,这世上,怕是除了向君极与凌孤雪没人再能伤得到他,而那两人,又怎会伤他? 战无吟却不知他的异能,只道他是倚仗那尚还拿得出手的武艺。被他满脸的笃定气得一掌拍碎了身边的梨木桌:“你凭什么说出此等大话,一个帝国的能耐你又知道多少,更何况是三个!” 战天镜幽幽的道:“爹,至少凤天的皇帝不会攻击这里啊。” 战无吟眉毛都竖了起来:“他为什么不会,他凭什么不会,你以为他是你爹吗?!” 修长的手指指向吹着泡泡的宝宝:“不是我爹,是他爹。” “什么你爹他爹……”战无吟刚要怒斥却猛然顿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战天镜看看战四少儿没再开口,战四少儿被多双眼睛注视着一些有些尴尬,毕竟身为男子竟同时有了两个男人,肯定令人难以接受,可棺材板儿的存在又不能不让他们知道,是以也便顺着战天镜的话道:“宝宝的父亲不是向君极,他叫凌孤雪。” “凌孤雪,凤天的皇帝?”战无吟面色极差,老泪都快流了出来,摇着头道,“作孽啊!”好端端的一个儿子,被封为皇后也便罢了,怎得又为另一位帝王生下孩子?! “凤天的皇帝?!”金苑衣受得刺激过大,软绵绵的便要瘫倒在地上,幸亏战天镜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她,掐着她的人中焦急的道:“娘,你醒醒!” 战天越和战四少儿也是急忙上前,口中惊呼着:“娘,快醒醒!” 金苑衣只是受了刺激,没一会儿便幽幽转醒,一时之间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看着战四少儿,只略带些虚弱的道,“你把事情讲清楚,离开龙天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扶着金苑衣坐下:“娘,是这样的……” 将离开龙天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戏剧性的进了凤天皇宫,与凌孤雪的恩恩怨怨,直到宝宝的出生…… 并不想让他们担心,特意隐下了宝宝出生之时的意外,只道是宝宝顺利出生之后便毫无预兆的觉醒。 饶是如此,战无吟那威严的面上也是溢满了痛惜,而金苑衣更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虽然他说得轻松,可是可想而知,一个男子莫名其妙的怀孕,心中的惊慌畏惧,顶受的压力又该有多大? 整日担惊受怕,夜不能寐,生怕别人把自己当成个怪物。而今他坦然承认宝宝的身份,又是该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宝宝的哇哇大哭叫嚣着自己的饥饿,战四少儿熟练的帮他温奶喂奶,昔日的小魔王竟已成为一名还算合格的“母亲”。 几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就算力量薄弱不足以保护他,只要无时无刻的支持他也便好了。 77.故人 战天晴闻了消息在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战四少儿离开之时她便已身怀有孕,而今可爱的女儿已然一岁有余了,踉踉跄跄的倒是勉强可以走上两步,只是摇摇晃晃的小鸭子似的,随时都有可能跌个大跟头,片刻也离不得人照看。 虽然战四少儿离开了家,但战天晴倒一直教着宝贝女儿唤小舅舅来着,教得次数多了,小姑娘咿咿呀呀的倒是能偶尔叫对个一两声。 如今正主儿现身了,再加上糕点糖果这些糖衣炮弹的诱惑。也不知道是正主儿太赤幸运,还是那糖衣炮弹忽然间就起了无比的作用,小姑娘嘟着小嘴,口齿不清的唤了声小舅舅,战四少儿登时乐得眉开眼笑,把小姑娘抱起来亲个不停。还一个劲儿的臭显摆,外甥女爹爹娘亲都还叫不太清,倒首先学全叫小舅舅了!这个他这个小舅舅来说,得是多大的荣耀! 他一劲儿的得瑟,倒是显出几分少年人的活泼气儿来,把战家人扑哧一声逗乐了。 这次回来,已然晋升为宝宝“母亲”的他比起以前成熟了许多,少了以前那二世祖的浑劲儿,倒是看得战家人分外不适应。 可不管他们如何高兴,看着自己的“娘亲”抱着另外一个宝宝不停的亲,凌宝宝深深的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忍不住出声抗议起来。 奈何身体太小无法作为,抗议的招式也便只剩了一个——哭。 凌宝宝嘴儿一张,哭得撕心裂肺。战天晴赶紧抱起来哄,可宝宝对这姑姑却是讨厌得紧,谁让她抱来另一个可恶的家伙与自己争抢“娘亲”来着!定然也不是个什么好人!可怜的战天晴还搞不清楚哪里账,便已被凌宝宝贴上了个坏人的标签,倒是不知何处减冤去了。 宝宝张着小嘴哭得喘不上气来,一个劲儿的打嗝,把个小脸涨得通红,战家几人挨个儿抱了一遍,就连与宝宝接触最多的战天镜出手,也愣是没把这哭翻天的小宝宝哄住,哭声依旧那般敞亮,震得人脑仁子一跳一跳的疼。 战四少儿佩服自家宝宝的肺活量的同时不得不把小姑娘撒了手,凌宝宝这才偎在自家“娘亲”怀里哽咽两声,缩了缩小脑袋,啃着胖胖的小手指满意的睡了。 因着这一出儿,凌宝宝与这小表姐的仇算是结下了,只要逮着机会便你一爪子我一爪子的挠得欢实。 凌宝宝虽然随了他爹威风凛凛,气势十足,但架不住个头小,更架不住小表姐会爬会走,这一打起来大多数时候都是输的。 为了不让这两个小家伙出什么意外,战家人只好将他们看得严严实实的,不过还是稍不留神,凌宝宝那肉肉的小脸蛋上便印满了一道道的红印子,白嫩嫩的小脸花猫似的,看在眼里让人既好笑又心疼。 可只要一被战四少儿抱起来,凌宝宝就不管自己小脸上的道子们,咧开小嘴咯咯的不停的笑,露出一对漂亮的小酒窝,可爱得紧。 若是偶尔能把小表姐挠出几道红印子,宝宝会乐得圆圆的眼睛再也瞧不见,被战四少儿抱在怀里一个劲的对爪子,鼓掌似的,战四少儿总是忍不住拍他的屁股,宝宝也不哭,依旧咯咯的笑。 看着咯咯笑得凌宝宝,金苑衣却是直冒酸水,戳着凌宝宝的肉脸蛋,酸溜溜的道:“为什么不让奶奶抱?”不甘心的指着战四少儿,“连他都是我抱大的!” 战天镜总会呵呵取笑:“宝宝刁钻着呢,醒着的时候,除了四儿谁都不让抱,小魔王似的。” 被自家宝贝儿子如此依赖,战四少儿自是骄傲得紧,只可惜他还没得瑟够,便很快认识到了战天镜这句话究竟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在战家没待几天,向君极便差了禇公公过来接他回宫。虽说如今国事是前所未有的繁忙,却也挡不了向君极的思念,刚把人接回来却是日日不得见。再说了,凌孤雪只给了三个月的时间,在战家又磨蹭掉了几天,向君极心中怨念自然少不了。 “老奴给皇后娘娘请安。”禇公公依着宫中规矩,单膝跪地给战四少儿请安。 看着这一本正经行着规矩的禇公公,战四少儿不禁哑然失笑:“禇公公,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嘛?!” “四少儿毕竟已身为主子的皇后,这面上的功夫,怎么也要做一些的。”禇公公亦是淡淡一笑。 这位终于回来了,他失踪的这段时间,皇上的日子难过,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便更加不得安生了。只是……看看战四少儿怀中的宝宝,这又是唱得哪出儿?摇摇头,算了,主子的事情哪轮得到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多管,主子不在意也便是了。 “混……君极他这几天还好吧?”政务繁忙,他有没有注意按时休息? 禇公公抱怨着笑道:“主子说政务再繁忙他也不累,只是时常念叨着您,念咒儿似的,可苦了咱们这些奴才了,天天介听着都有些头疼了。” 战四少儿噗嗤一笑:“有些个日子不见,禇公公怎得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禇公公看他一眼:“哎,四少儿,老奴讲得可都是实话,珍珠儿似的,不信您可在宫中问问,问咱龙清宫哪个宫人没遭这份儿罪啊?” 战四少儿到底也没有验证此事,只因一回到宫中,便被几人给围住了,容不得他再做其他。 车帘子刚刚掀开,战四少儿脚还没落地,一股凌厉劲风已是直扑而来,容不得他再多做反应,只来得及把宝宝往禇公公怀中一抛,已是腾身下车。 来人一掌劈空却不作罢,黑锦锻靴一蹬车板,方向一转又是对着战四少儿一掌劈了过去! 战四少儿哈哈一笑抬腿便踢,那人对他招式却甚是熟悉,见他出招已是抢先一步撤掌收招,身体后仰避过了他的长腿,脚尖一点再次欺身而上! 两人功力相当,彼此之间又分外熟悉,是以战了许久却是不分胜负,直到宝宝睁开眼来不见“娘亲”而哇哇大哭,战四少儿这才眉毛一挑卖个破绽,那人不察举掌便攻,却被他一脚踹在了胸口上,蹬蹬蹬直后退了数十步方才止住。 被战四少儿一脚踹翻,那人不怒不恼,反倒哈哈大笑道:“行啊四少儿,有长进!” 战四少儿毫不知谦虚为何物,得意的甩头笑道:“那是,老子天才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可比!?” 见着这熟悉的容颜,熟悉的语调,那人大笑着张开双臂,大步上前:“四少儿!” “君桐!”战四少儿亦是几步蹿了过去,与向君极直接抱在了一起。 “我回来了!”战四少儿叹一声,当初不辞而别,对于这个一直照顾自己的兄弟,是愧疚的。 “欢迎回来。”向君桐却是差点红了眼眶,一年多了,何止皇兄思念成狂,自己又何不是想他入魔? “对了,给你介绍个人。”战四少儿松开双手颇带些炫耀的道。 战君桐疑惑的问道:“谁啊?” 战四少儿手指一指,得意的道:“在那儿。”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向君桐却是眉头一皱:“禇公公?四少儿,我早认识他了!” 战四少儿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禇公公怀中空空如也,不见了宝宝。刚要发作却又听见了婴孩咯咯的笑声。 凭空出现的婴孩笑声,立刻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战四少儿转头一看,便瞧见自家宝宝被一个半大孩子抱在怀里哄着,宝宝一反常态,在陌生人怀中非但没哭,反倒两只小爪子在空中舞着,笑得格外的没心没肺。 “昱麒?”战四少儿颇感意外,只因那半大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向君极的大皇子,亦是他自己的小徒弟向昱麒! “小师傅,这小宝宝哪儿来的,好可爱!”向昱麒对宝宝是分外稀罕,不停的拿指戳着他的小肉脸,宝宝非但不哭闹,反而乐呵呵的展现着自己的两个可爱小酒窝。让得战四少儿大呼惊奇! 走上前去,宝宝这才挣着两小爪子使劲够他,战四少儿急忙将他揽进怀里,宝宝一到他的怀抱却是乐得更加欢实,亲亲他的小脸蛋,倍显摆的道:“我儿子!” “你儿子?”向君桐乐了,拽了拽宝宝挥舞的小爪子,“很可爱。”显然是认为宝宝乃战四少儿一时兴起不知从何处捡来的了。 “那是。”战四少儿脸上都笑开了花。 向君桐:这种与有荣嫣的感觉是怎么会回事啊喂! 战四少儿抱着宝宝进殿,宝宝不忘回过头来挥舞着小爪子招呼向昱麒,对他的喜欢可见一斑,战四少儿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儿子不长进,竟然这么快就叛变了! 78.三年 与朝臣的商议直到凌晨时许方才告一段落,饶是已向君极的精力亦已是疲惫不堪,倚在椅上,妖异的俊脸上写满了疲倦。 拾起一旁的茶杯轻啜一口,淡淡的苦涩在舌尖漫延开来,却是让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拿起奏折刚要批阅,便被一只白皙的手掌给挡了下来:“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听这声音,向君极轻轻一笑,顺势握住了那光滑细腻的手:“四儿,对不起,这几天都没能去看你。”一回到龙天便被那诸多的政务绊住,除了念叨几句,倒真是无暇分身前去看他。 战四少儿圆圆的眼珠儿骨碌碌一转,气势汹汹的道:“既然知道错了,便得接受惩罚!” 向君极眉梢一挑,颇感兴趣的道:“四儿打算怎么罚?” “自然是……”皱眉思索半晌,小痞子调戏良家妇女似的挑着向君极的下巴,“美人儿,给老子暖床去!” 自然知道战四少儿是心疼他,想让他休息,可是……向君极无奈的叹一口气:“现在四国地域相接,百姓因着土地的分配而闹起了不小的纠纷,边境那边与他国也免不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碰撞,虽然各方顾及国事尚未平稳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事,却也不得不提早布局设防啊!” “那些个国家大事我不懂,可是我却明白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两只手捏住向君极的俊脸,一字一顿的道,“磨刀不误砍柴功。” 黑白分明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向君极:“你这样不眠不休的做事,万一病倒了,耽误了更多的时间只会得不偿失。”恶狠狠的道,“而且,如果你病倒了,我要照顾着宝宝,是没有时间管你的!” 向君极声调一挑:“当真不管?” 战四少儿脖子一梗,大义凛然:“当真不管!” 将那奏折啪的一扔,狐狸眼一眯:“小东西,长本事了啊,看我怎么收拾你!”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转身便进了内殿。 扑通一声战四少儿整个被扔进了浴池里,扑腾两下在水中站直了身,抹一把脸上的水渍破口叫骂:“混蛋,你给我下来,咱们单挑!” 轻哼一声,三两下便扒了身上的衣物,向君极裸着精壮的身躯步步走进,整个人如一头优雅的猎豹,妖异的俊脸因着嘴角那抹斜挑的弧度而更加邪肆起来,颗颗水珠顺着他蜜色的胸膛滑至结实的小腹,滴答一声淹没…… 看着眼前的景色,战四少儿吞口唾沫,外强中干的道:“喂,色诱对老子是没用的!” 向君极呵呵笑道:“小东西,想什么呢!”丢给他一块布巾,“帮我擦擦背。” 战四少儿拿着布巾傻愣着不动弹,向君极凑到他耳边吹口气:“今天太累了。”轻轻含住他白嫩的耳垂,低沉而暧昧的声音道,“不过如果你想要的话,还是可以将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战四少儿一个激灵,那厚如城墙拐弯的脸腾一下子红了个通透:“我哪有想要?!”捏起那布巾粗声粗气的低吼一声,“转过身去!” 向君极听话的转身手撑着浴池边缘,晃了晃脖颈竟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战家那边怎么样了?” 细细的替他擦着背,战四少儿撇撇嘴道:“自然是接受了呗,总之不能当真把我当做妖怪丢了不是?好歹我也是他们儿子呀!”擦背的手一顿,“再说了,老子娶回去两个媳妇儿,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嗯。”向君极只轻轻嗯了一声,便再没了声音,甚至于战四少儿说他们是媳妇儿都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 “混蛋?”战四少儿轻声唤了一声,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凑上前去一看,向君极竟是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细细看着他的俊脸,他原来干净的下巴上长出了不少硬硬的胡茬儿,刚毅的脸庞瘦削了不少,眼眶之下也染上了淡淡的青色,想来这几日他都没有好生歇息过了。 这样略显憔悴的向君极,是战四少儿从来不曾见过的。他眸光坚定,既然一切因我而起,我亦绝不退缩,不会只躲在你们身后,让你们保护我。我也是男人,也应该肩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 时光飞逝,转瞬三年。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已足以让得四国帝王以强硬手段将国内的混乱情势稳定下来。 不仅如此,借着这场混乱,四位帝王更是分别实施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使各自帝国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农业商业的发展都是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如此大规模的混乱,国力非但没有退步反而更上一层楼,这龙飞凤舞天四位年轻的帝王再展其惊世治国手段,着实另世人惊叹。 但一些心思敏锐之人却也不难发现,这盛世繁华之下所隐藏的汹涌暗流。 以前因着茫茫海域相隔,兵力调动困难,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四大帝国之间都不得不和平共处,纵有心吞并他国,却也不得不望海兴叹。 可如今,因着凤神觉醒,阻隔其洪图野心的海域已然消失不见,四方大陆合为一个完整的龙飞凤舞天。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四个?在这极致平静的表象之下,人们似乎隐隐听到了马蹄践踏的声音,甚至于脚下大地的颤动…… …… “宝宝呢?”三年里,战四少儿轮流陪着向君极与凌孤雪,宝宝大多数时间是喜欢跟着他的,但有时也不尽然,就比如现在,不过离开一会儿,宝宝已然不见了踪影。 白鹭呵呵笑着应道:“方才大皇子来过了,他带着小主子去演武场了。” “演武场?”战四少儿脸登时便黑了,宝宝长到三岁了,性格不随他,但对武功的热情却像极了他,小豆芽似的还天天吵嚷着演武场去,战四少儿哪肯答应他? 半年前宝宝趁着战四少儿不注意,便偷偷溜去了演武场,结果他个儿头太小,别人哪里瞧得见他,他刚一躲那儿,便有一支铁翎箭不偏不倚的插在了他的脚边,宝宝倒不害怕,拿着箭支当玩具似的把玩,可却着实把战四少儿吓个半死!下了死命令再也不许他去演武场。可偏生向昱麒又对宝宝喜欢得紧,宝宝若是肯唤他一声“哥哥”,他便直接软了腿儿,直接无视了战四少儿的命令,倒没有不答应的事了! 蹬蹬蹬几步蹿到了演武场,就见那小豆芽拿着小木剑刺得欢实,战四少儿眼一瞪,冲上前去便抓小鸡似的将宝宝给拎了起来。 突然腾了空,宝宝也不怕,习惯了似的,晃悠着两条小短腿,奶声奶气的唤了一声:“爹爹。”软软糯糯的声音倍儿招人疼,只可惜战四少儿却是毫不心软,啪的一巴掌便拍在了他的小屁股上,黑着一张脸训斥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准来这里,伤着了怎么办?!” 宝宝小嘴一撇,仰着头看着战四少儿,大眼睛水汪汪的:“有哥哥。”胖胖的小手指了指向昱麒,看着战四少儿的眼神倍儿无辜。 接收到宝宝求救的信号,向昱麒赶紧上前将宝宝抱了过来,嘿嘿笑着:“对啊小师傅,我会看着宝宝的。”干笑着小心翼翼的后退两步,生怕战四少儿一个上火再赏宝宝一个大巴掌。他可不像战四少儿,看着宝宝撇嘴都能无视,只要一瞧见粉粉嫩嫩的小包子委屈撒娇,他连心肝都颤了。 听向昱麒这么说,战四少儿非但没缓解,反倒眉毛都竖了起来:“你看着有什么用?他一撒娇,你什么都应了!”吼声里到是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向昱麒摸摸鼻子无话可说,对他来说,宝宝的杀伤力着实太大。 “宝宝,又惹爹爹生气了。”男人低沉的笑声传进演武场,侍卫们便山呼着万岁齐刷刷跪了一地。 挣脱了向昱麒的怀抱直接跑上去抱住了向君极的大腿,忽闪着大眼睛极力卖萌:“父亲。” 捏捏他胖胖的小脸蛋,直接将人给拎了起来:“爹爹不是不允许你来这儿吗,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我要练武,我要变强。”粉粉嫩嫩的小包子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着实可乐,果然向君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宝宝为什么要变强?”向君极逗着宝宝。 宝宝凑到向君极耳边,压低着声音煞有介事的道:“像父亲一样强,才可以像父亲一样打爹爹的屁股。”宝宝对战四少儿打他屁股很有怨念。 宝宝自以为压低了声音,可他那软糯的声音谁人能挡? 向昱麒当即眼观鼻,鼻观心的默了,向君极眉梢一挑,看着战四少儿屁股的双眸暗了,战四少儿大吼一声怒了!啪的一声拍在宝宝的小屁股上,宝宝哇的一声哭了,可是习武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79.变数 “爹爹,你又被父亲打屁股了。”战四少儿正趴在床上哼唧,床头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颗黑乎乎的小脑袋。 看着眨着一双大眼睛装无辜,实则幸灾乐祸的宝宝,战四少儿眼泪哗哗的往心里流,面上却是面不改色的道:“宝宝,去找哥哥玩。” 宝宝圆圆的眼睛眯成了一个月牙,战四少儿暗呼一声不好,可还没来及反应,一只胖胖的小爪子便重重的捏在了他的屁股上,被蹂躏了一夜的屁股饶是连这一小爪子都再也禁不起,战四少儿张口便是一声狼嚎,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自知闯了祸,没等战四少儿缓过劲来,宝宝已经迈着小短腿蹭蹭的跑了,战四少儿看着那渐渐跑远的小身子,痛苦的捂着屁股还不忘大声叮嘱:“不准去演武场!”悲壮的模样倒颇有几分灰太狼被拍飞之后那一句经典之极的:“我还会回来的……” “宝宝又淘气了?”向君极撞着了逃走的宝宝,又听见战四少儿这一声狼嚎,呵呵笑着踏进殿来。 “嗯。”战四少儿哼唧一声,也不知是答应,还是在痛哼。 见他捂着屁股满脸痛苦,向君极忙上前去:“还难受?” “废话,你怎么不试试?!”被向君极嗑了药似的足足做了一宿,战四少儿特悲愤,“下次我要在上面!”心里不忘补上一句,瞧老子不做死你! 狐狸眼一挑,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要在上面?” “对,老子在上面!”战四少儿雄纠纠气昂昂的倍儿像壮士。 觉察到一只大掌摸到了他的尾椎骨,战四少儿登时便是一个激灵:“你干嘛?” 向君极轻轻笑了一声,那大掌没有停止,反而顺势滑到了他的臀缝之间,暧昧的揉捏,战四少儿的身体僵住了,全身汗毛根根直立了起来,向君极却眸色深暗:“还有力气吗?” “呵呵……”战四少儿呵呵干笑两声,“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不会的!”大丈夫能屈能伸,承认的话现在屁股又得开花,所以现在还是屈着点吧!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其实也知道自己昨夜过火了,可向君极依旧很委屈,“谁让你明日又要去那个家伙那儿了呢!三个月不见,我总得先讨点利息嘛!” 招惹的两个家伙都是非人类,战四少儿泪流满面的同时也便只剩下哼唧了。 御花园凉亭里。 “宝宝,明天就要去你父皇那儿了,记得要想哥哥啊。”每次离开,向昱麒都不忘嘱咐。 “嗯嗯,想哥哥。”宝宝乐呵呵的应着,虽然很喜欢父皇,可是总是冷冰冰的不好玩,爹爹又总是凶巴巴的打屁股,父亲很好可是又太忙了,所以宝宝对哥哥的喜欢也便直线上升了。 “宝宝,记得要早点回来呀。”戳着宝宝胖胖的小脸蛋,向昱麒的怨念和他老爹有的一拼,三个月见不着这肉呼呼的小包子,当真难熬啊。 “嗯嗯,回来。”圆圆的大眼睛眯成了弯月牙。 对这回答的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向昱麒深感无力,蹲下身来指着自己的脸颊:“宝宝,亲哥哥一个吧。” 宝宝毫不犹豫,揽着向昱麒的脖子啪的啃了他一脸的口水,水亮水亮的。 向昱麒也不擦那满脸的口水,舒一口气道:“宝宝,想玩什么呀?” “我要飞!”两只眼睛瞬间张得灯泡似的,都闪了亮光,两只胖胖的小胳膊也张了开来。 一把将宝宝抗在肩上,向昱麒嗖的跑了出去,大声喊着:“飞喽!”声音伴着孩童的咯咯笑声远远的传了出去…… 龙天与凤天之间的路,战四少儿三年来早已跑了十几次,也算是熟识了,可不知为何,却是一路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甚至于连宝宝都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紧紧闭着平日里唧唧吱吱的小嘴,皱起了一双浅浅的小眉毛:“爹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战四少儿担心的问道。 宝宝撇起了红嘟嘟的小嘴摇摇头:“不知道。”他只是本能的感觉到了周遭气息的变化,那些气息让他分外憋闷难受,可究竟是怎么回事,宝宝太小,终是不能表述清楚。 战四少儿面色凝重,宝宝生来感知敏锐,竟是同样感应到了那此处这压抑的氛围。 来不及让他多想,战四少儿眸光一厉,抱着宝宝飞身直上,内劲鼓荡间生生将那车顶掀起了一个大窟窿,与此同时,那马车竟是嘭的一声炸成了碎粉,那侍卫扮作的车夫甚至还没来及反应便已黄泉命丧! 能让那武功不弱的侍卫到死之前都没有警觉,来人明显是绝顶高手,是以十名暗卫嗖嗖嗖在第一时间便现身而出,将战四少儿与宝宝护在中间,冰冷的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 平日里人迹罕至的山间小路,此刻却满是冰冷肃杀之意。 短暂的沉寂之后,战四少儿眸光冷冽,盯着某处厉声喝道:“何方鼠辈,竟敢暗箭伤人!” “哈哈哈,不愧是凤神,好敏锐的感知!”既已被发现,偷袭之人也不再躲藏,哈哈大笑着现身来出,只是那笑意却是未达眼底。 见着来人,战四少儿冷哼一声:“是你?” 只见那男子身形高大,面貌俊郎,此刻着了一身黑色劲装,同样的一身黑衣,穿在凌孤雪身上只显沉稳冷冽,可眼前这人,却是生生穿出了一股子狠戾妖邪的味道,无端的让人生厌。 而他看向战四少儿那热切贪婪的目光也无时不昭显着他的身份——飞天帝主葛纶烨! 葛纶烨盯着战四少儿,皮笑肉不笑的道:“多番猜测,朕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传说中的凤神竟然是个男人!”啧啧叹着摇摇头,“义督山一见竟然眼睁睁的将你错过了,为此朕可是懊恼了许久呢!” 义督山山脚下,龙天帝主和凤天帝主还曾为了这个男人差点打了起来,他当时也只是稍稍诧异了下这男人竟有如此能耐引得如斯两个强势的男人青睐而已,可到底凤神才是最重要的,是以竟是没有深究下去。 可这几年来,随着调查的深入,真相渐渐浮出水面,结果却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求之不得的凤神竟然便是这个男人! 葛纶烨还当真是后悔懊恼不已,他后悔当初在义督山没能拼着重伤也要将此人带走! 可是没关系,他还是查到了,三年来这个男人都会待在龙天皇宫与凤天皇宫,三个月便会转换一次。 得知这消息之时,他震惊那两个与自己势均力敌的男人竟会了这人妥协到如斯地步,那两个原本无情无爱的人竟也会痴情至斯! 若这人只是普通的男子也便罢了,他最多也只是感叹这些也便作罢了,可挑起他滔天怒火的却是,这人竟是凤神! 凤神非但被两个对头所得,且已诞下灵子成功觉醒,这让他怎能不气不恼?! 葛纶烨薄唇勾起一抹邪狞的笑,已经没有威胁了,因为从今天开始,这凤神便是自己的了,这天下,只能由自己主宰! “战公子,是你自己乖乖跟朕走,还是由朕亲自出手相请呢?”葛纶烨说得轻松,似乎压根便没把战四少儿与那十名暗卫放在眼中。 战四少儿却是狂妄大笑:“老子刚好也想请你去凤天皇宫坐坐!”擒了这野心勃勃的狗屁飞天皇帝,那战乱也便起不了了! 葛纶烨轻轻的道:“有意思。”眸内厉光连闪,手上陡然结印,黄光闪烁间大地竟是开始轰隆隆的颤动起来,根根土刺如雨后春笋般突突的钻了出来,若不是众人闪躲及时,怕是已被突如其来的土刺戳了个肠穿肚烂! 身在凤天境内,唯恐发生意外,葛纶烨也不敢留手,一出手竟已用上了身为帝王才能拥有的异能力! 他一出手便已知他厉害,战四少儿面色沉重的将宝宝交到暗卫手上,吩咐道:“你们保护好他。” “主子!”战四少儿那几下子护着他的暗卫怎会不知,看他这架势明显是想要自己对敌,暗卫哪里肯从? “这是命令!” “是!”暗卫的职责便是服从命令,再担心也不得不护着宝宝退后。 “爹爹。”宝宝拉着战四少儿的衣袖不肯放手,他年纪再小也知道这个坏人太过厉害,爹爹打不过他。 战四少儿笑着道:“宝宝乖乖的,看着爹爹怎么把坏人打跑。” “爹爹,你武功根本就不好,咱们还是逃跑吧。”宝宝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 被那无辜的大眼睛控诉着,战四少儿的脸登时便黑了,原来自己在儿子心中这么没用! 宝宝这话一出,若不是时机不对,暗卫都想笑。童言无忌的真相什么的最伤人了! “爹爹,等找到了父皇咱们再来打坏人吧。”在宝宝心目中,只有父亲和父皇两个人才是天底下最厉害,爹爹什么的,总是因为偷懒不练功被打屁股,简直弱爆了! “可是这个坏人不让咱们去找父皇呢。”战四少儿轻哼着。 不让找父皇?宝宝怒了,也不管他爹爹打不打得住这坏人了,小胖手一指:“爹爹,打他!” 80.被捕 宝宝小胖手遥遥一指,愤然道:“爹爹,打他!” “看好他。”战四少儿再次叮嘱一声,旋即脚尖一点,飞身而上。看着那满地突起的土刺,冷冷一笑,修长的手掌虚空之中疾速舞动,速度之快甚至于再也见不到他的手掌,只余残影连连。 随着他结印的速度加快,周遭的温度却是越来越高,眨眼之间,温度炽热的甚至于连空气都被蒸腾的扭曲,仿佛下一刻便会因着受不住这高温而熊熊燃烧起来。 葛纶烨神色凝重,既然传言凤神可助龙神一统龙飞凤舞天,能耐自然不会小到哪儿去,现在看来,竟是火之异能吗?而且以这般声势看来,他的异能力似乎还不弱。 盯着战四少儿的眸光突然放肆而兴奋起来,猎物越是强大,征服起来才越发能享受到那无与伦比的快感!舔舔腥红的嘴唇,葛纶烨似乎听到了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不可抑制的兴奋的叫嚣着。 葛纶烨眸中那不可掩饰的贪恋与掠夺让得战四少儿眸光越冷,结印的双手陡然一停,无数火球却在下一刻从天而降!火球如同一颗颗小型炮弹一般,嗖嗖的砸在地上,地面登时便是一片焦黑,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远远看上去,此处仿若下起了漫天火雨,壮观异常,但是谁都不敢否认,这漫天火雨所拥有的巨大破坏力! 对于那两人的异能力只是震惊片刻,暗卫们便带着宝宝连连后退,生怕宝宝受到一点波及。可宝宝自己却是没有半分害怕,瞪大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瞅着那天降火球的异景,两只小胖爪子用尽了吃奶的劲儿一阵乱拍:“爹爹好厉害!爹爹好厉害!” 此刻在宝宝眼中,爹爹的能耐俨然已超越了父亲和父皇,高居榜首!成为宝宝的新一代偶像! 战四少儿这一手震住了宝宝,慑住了暗卫,可葛纶烨却是轻哼一声:“雕虫小技!”只见他手印变幻,群山随之震颤,顷刻之间便是石走沙飞! 漫天土沙带着强劲的异能力砸在那火球之上,气势汹汹的火球们登时便如突遭埋伏的士兵般节节败退,直至全军覆没,再没了一丝火苗,甚至于那焦黑的大地都被另外一层新土掩盖,看不出半分痕迹。 四大国主功力相当,异能力也相差无几,若单论武功,他们随便一个都能单手将战四少儿制服。若论异能力,战四少儿当初对战向君极更是不敌一合。 战四少儿挑唇一笑,但那毕竟是以前,觉醒之后,他的异能力便不会再输给他们! 战四少儿眸光凌厉,手印再起,四周温度竟是再次攀升!那炽热的高温让得脚下大地都点点龟裂开来,条条裂缝如蜘蛛网般向外蔓延,瞬间便似遭遇了百年大旱! 如此高温,让得葛纶烨也甚是惊疑,然而,还不待他有所动作,一只火凤却突然凭空而现!完全由火焰凝结而成的凤凰,怒睁着其火红的双目,随着战四少儿手印落下,振动着其苍劲有力的双翅,嗖的一下便已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冲向了葛纶烨,甚至于天空之上都回荡着其嘹亮的凤鸣,慑得人心神俱震。 葛纶烨面色冷峻,印结变幻间颗颗石子受到吸引般凌空飞起,眨眼之间便凝聚成一只体形庞大的石虎,声势骇人! 葛纶烨手掌前推,那石虎一声长啸便凶狠的与那冲将过来的火凤狠狠撞在了一起!霎时间地动山摇! 一虎一凤于半空之间斗得难分难解,一时半会儿也决不出个胜负。它们的每一次碰撞,都是激起石子与火球嗖嗖的直往下掉,石子经过火焰的燃烧,此刻温度绝对不低。甫一落在地上,竟是砸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让人看得心里直发憷,这若不小心落在了人的身上,没准便会直接穿个通透! 二人斗得旗鼓相当,谁都奈何不了谁,葛纶烨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到底也是在凤天境内,战斗拖得越久只会对自己越发不利,看看那天空中不露丝毫败像的火凤,葛纶烨低骂一声,这难缠的凤神! “还不帮忙!”葛纶烨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掩饰的愤怒与暴躁,自负如他,竟然连一个少年都拿不下,还需他人帮忙,这简直便是极致的耻辱! 葛纶烨此话一出,战四少儿心中突然升起了浓浓的不安之感,葛纶烨竟然还有帮手?!他不是傻子,能让葛纶烨亲口要求出手帮忙的,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只是,单单对付一个葛纶烨已是极限,若再加上一个,自己哪儿还有胜算? 就如同印证战四少儿心中不安般,随着葛纶烨声音落下,竟是不知从何处飞来条条藤蔓,嗖嗖嗖直如开锋利剑一般直取战四少儿! 战四少儿心中突生警兆,身子一拧旋身飞转,这才堪堪避过了那藤蔓。待身子凌空站定,看向来人之时不禁有些错愕,转念一想,又即释然,他二人合作再也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战四少儿略带嘲弄的道:“两大帝王同时出手相请,可真是瞧得起老子啊。”手掌不动不声色的挪到背后,向不远处的暗卫们示意,这两人同时出手,自己没有半分胜算,只希望暗卫能寻个时机,带宝宝安全离开才好。 似是没听见战四少儿语气中的嘲弄,轻轻一笑道:“能与凤神交手,连某也深感荣幸。”没错,来人正是舞天帝王连书宇! 他没有葛纶烨那般一统大陆的勃勃野心,也不想当什么万古一帝,又或者,带着对那缥缈预言的几分怀疑,凤神,不管预言怎样也终归不过一人而已,将帝国的存亡寄于一人之身,岂不太过可笑了些?!所以一直以来,对于凤神的寻找他都并不热衷。 然而,凤神觉醒之日,他亲眼见着了整片大陆瞬息之间已是沧海桑田,这般巨变岂是人力能为?对于凤神,他的态度再不是当初的无所谓,而是深深的忌惮。 他虽无意称霸,却绝不愿做亡国之君。是以当葛纶烨找到他,并告诉他凤神已然被龙天帝主和凤天帝主所得之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与他合作。 战四少儿双手环抱,摇摇头啧叹道:“两位帝王合起伙来以多欺少,我自是打不过的,不过我倒是非常好奇一件事情。”眉梢一挑,呵呵笑着,“抓了我之后,要我和谁走呢?”语气轻松之极,似乎自己不是被捉,而是高高兴兴的商量去哪个好友家做客。 那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战四少儿便指着连书宇道:“舞天皇帝,我看你比较顺眼,跟你走好不好?” 此话一出,葛纶烨面色登时剧变,以他之精明,怎会不知战四少儿此举意在挑拨离间,可看向连书宇的眼神还是不善起来,就算现在与他合作,到头来,他终归也是对手。 连书宇面上却是笑意不变,只看着战四少儿赞道:“战公子很聪明。”自己与葛纶烨之间,虽是合作却更是对手,他欲借助这矛盾挑起二人不合,击破这并不牢固的合作关系,好借机脱身,当真聪明。 “谢谢夸奖。”战四少儿笑得欢快,本就没指望着凭这三言两语便能让他们互掐起来,只要能给他们添点堵,自己就挺痛快,看看葛纶烨阴沉的脸,战四少儿面上笑容越发灿烂。 “废话少说,动手!”葛纶烨低喝一声,拖得时间久了,只会对己方越发不利。 连书宇自然也知道情况,不敢怠慢,手掌挥动间条条藤蔓再次如灵蛇般缠上战四少儿。 战四少儿嘴巴一张,赤红真火喷薄而出!火焰烧在那藤蔓之上,却意外的没有烧断,而是僵持了下来。 虽说火可克木,但他二人异能力相当,战四少儿又得同时对付葛纶烨,却是显现不出那属性上的绝对压制了。 那边三人打得天昏地暗,这边厢,暗卫们自知此种等级的战斗他们参与不了,只得抱着宝宝先行撤退,再图后计。 谁料几人还没走出多远,宝宝一回头便是一声惊叫:“爹爹!” 葛纶烨操控着石虎对着战四少儿狠狠的冲撞过去,战四少儿只顾躲闪却终是避不开侧身突现的藤蔓,一时竟被捆了个结实!见战四少儿行动受限,葛纶烨更是不依不饶,蹭的上前手指连点,便即封住了战四少儿周身几处大穴,直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而宝宝回头见到的,便是战四少儿直直倒下去的画画。 见到爹爹被捕,宝宝哪肯答应,蹬着小短腿急道:“放我下去!” 暗卫虽知他焦急,却哪里肯任他回去给人家送死,只管抱着他急速向前奔去。 暗卫不松手,宝宝却是急了眼,张开小嘴狠狠一口便咬在了暗卫的胳膊上,尖利的小牙登时便刺进了皮肤陷进了肉里。鲜血滴答答的渗出,暗卫却是面色都不改一下,抱着宝宝只顾狂奔。 眼看着坏人抗起爹爹在视线中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宝宝眼睛都发了红,稚嫩的嗓音突兀的冲破了天际:“爹爹!” 宝宝一声撕心的大喊,却似是冲破了什么阻挡一般,琉璃光色霎时便从他的体内迸射而出!将身边几名暗卫都生生掀飞了出去! “小主子!”暗卫们骇然的瞪大眼睛,只一个三岁的宝宝,怎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威力! 宝宝却是不管暗卫们的心惊,心念一动,小身子便已嗖的没了踪影。 “放开爹爹!”稚嫩之极的嗓音此刻却因着怒气生生印出了几分威严与冷冽。 “宝宝快走!”见到宝宝突然拦在前方,也顾不得他的异样,战四少儿焦急的喊道。 “爹爹,我不走,父皇与父亲说过,我是男子汉,也要学会保护爹爹。”宝宝板着一张小脸倒是带出了几分凌孤雪的架式。 战四少儿听了非但没有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反倒是一口老血梗在了脖子里吐也吐不出来。那两个该死的混蛋,平时里都教了宝宝一些什么?! “哦,灵子?”葛纶烨却是兴味十足的瞧着宝宝,才不过三岁竟已觉醒异能,当真不愧为灵子啊。 阴恻恻的笑着,既然如此,为免后患无穷,便不能再留了啊。 手掌毫无预兆的猛然挥出,块块石子便蹭蹭蹭的朝着宝宝砸了过去! “宝宝!”战四少儿嘶吼一声,却奈何被封了穴道无法动弹,惊骇的将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可就在那些石子即将碰到宝宝之际,宝宝周身突然金光大放,竟是将那近身的石子全部震为湮粉! “呼……”战四少儿长舒了一口气,看这样子,宝宝继承了凌孤雪的金之异能,虽然觉醒得出乎寻常的早了些,可只要宝宝能平安无事便好。 战四少儿放了心,可葛纶烨却是面色阴沉得可怕,独自收拾不了战四少儿他还能说那是凤神的缘故,可若连一个三岁的小娃都收拾不了那还有何脸面称帝! 手掌结印,那庞然石虎竟是再次现身,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之时便已长啸一声向着宝宝冲将过去!战四少儿的心登时又提了起来。 石虎来势汹汹,宝宝也不见惧色,小嘴一张,竟如战四少儿一般喷出了真火! 赤红的真火将每个人的表情都清晰的映了出来——震惊。 没错,震惊!龙飞凤舞天自古以来便没有一个人同时懂得两种异能的先例!更何况,这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娃! 可震惊之余,葛纶烨心中便涌上了浓浓的杀意,若留他再,后患无穷! 手中印结变幻,却是再不留余地。宝宝虽厉害,但年纪到底太小,异能力怎能与葛纶烨比肩?真火烧到石虎身上竟是没了半分反应。暗卫们在此时亦是全部赶上前来,却更加不是那石虎对手,一个个的被撞飞了出去,鲜血夹杂着内脏碎末都被喷了出来!武艺高强的暗卫在面对异能力之时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暗卫们被个个撞飞,眼看着那石虎张着狰狞的大口便要将宝宝一口吞食,战四少儿面上血色刷的褪尽,直如死灰:“宝宝!” 石虎大口刚要闭合,一条藤蔓却是兀然飞出,勒住宝宝一个用力便将他拽了开来。 “连书宇,你做什么?!”连书宇突然插手,让得葛纶烨登时暴怒。 “他还只是个孩子。”连书宇皱眉抱着宝宝。 “他也看到了他的能力,他是普通的孩子吗?!” “他再厉害也只是以后的事,可现在,他对我们根本构不成威胁。”连书宇话音一转,“有他在,也能多个筹码。” “哼!”葛纶烨重重拂袖,“那你将他看好了!” 两人带着战四少儿与宝宝走远了,荒山之中暗卫的尸身都被葛纶烨掩埋,死寂的另人胆寒。 向君极手中狼毫提起,黑色的墨汁却是啪的一声掉落,在宣纸上晕染开来,毁了好好儿的一幅字画。而凌孤雪身形一顿,手中长剑微挺,坚固的长剑却是嗡的一声段段碎裂…… 两人眉头同时皱起,抬着看向同一个地方,呢喃着开口:“四儿(天炎)……” 81.条件 一身玄衣的男人立于空旷的山谷之内,斥满寒意的双眸冷冷的扫过四周。这里本就人迹罕至,男人此刻紧抿薄唇一言不发,他身后的侍卫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是以整片山谷更显死寂。便在此时,远方兀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如同夜鬼凄厉的哀嚎,直让人不寒而栗。 凌孤雪扫视的眸光一顿,盯着某处的黑眸冷光暴射,脚尖一点,身体已如矫健的猎豹般直射出去。 凌孤雪蹲下、身来,修长的手掌轻轻拈起一撮土灰,散碎的土灰细细碎碎的从指缝之间滑出。他的黑眸微眯,轻不可察的冷哼一声。身体突然如大雁般猛然飞退! 与此同时,凌孤雪衣袖一拂,肉眼不可见的波纹便随之激荡而出。眼前的土地便直接被掀起了一层!那土层所掩埋的真相也随之原形毕露。 土层被掀开,眼前大喇喇的现出十具死状凄惨的尸体,看着这些,凌孤雪面无表情且身形未动,可周遭骤然下降的温度却清楚的告诉众侍卫们,这男人此刻那压抑到极致的暴怒。 凌孤雪踏着极轻的脚步上前,视线一一扫过那十具尸体,便在某一刻,他的眼神忽然一凝,走上前去缓缓弯下腰,手掌毫不在意的探向了其中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那人全身多处伤痕,可习武之人都不难看出,他的致命之伤乃是胸口一击。那深深凹陷下去的胸膛无时不告诉着人们,他此前是遭受了多大力道的一击。 凌孤雪摊开手掌,一粒不大的石子稳稳的停在掌心。石子外表覆着极淡的一层不易察觉的焦黑。那层焦黑虽然极淡,却也不难看出,那是火烧的痕迹。 战四少儿的异能是火,此刻这石子既有火烧的痕迹,只能证明战四少儿曾经与这人交过手,而此刻暗卫全部身亡,战四少儿与宝宝亦不知所踪,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战四少儿敌不过对手,被那人抓走了。 自战四少儿觉醒之后,他的异能力已然大涨,他武艺虽不是太高,可仅凭借着这大涨的异能,横行江湖也可谁都不惧。可此刻的事实却不似那般,他竟然因着不敌对方而被捕了。 这世上除了自己与向君极之外,还有谁能有这般能耐?凌孤雪看着掌心的石子,眸中厉光激射,土之异能——飞天帝王葛纶烨! “来人。”凌孤雪身上散发的冷气似是能将人的血液都生生冻结。 “在!”侍卫上前跪地行礼。 “天炎和宝宝被捕,去通知龙天皇帝。”此事那人也有权知晓。 “不用了。”凌孤雪话音刚落,便另有一白衣男子飞身掠来,他身形还未站稳,便急问道,“知不知道是谁干的?”莫明的心绪不宁,让他意识到战四少儿可能出了事,这让他还如何能安心待在龙天,简单交代了一声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凌孤雪看他一眼也不答话,只手指一弹,石子飞射,速度之快与那空气都摩擦出了嗞嗞的响声,火光迸射。 手腕翻转,轻易的接住了那激射而来的石子。只看一眼,向君极薄唇便狠戾的挑了起来:“葛纶烨!”此事凌孤雪能想到,他自然也不会错算。 “仅凭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将天炎带走。”凌孤雪围着那十具尸身踱了一圈,眸光晦暗难明。 战四少儿的异能力与他们二人旗鼓相当,若当真全力拼了起来,战四少儿胜算也许要比葛纶烨还大。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葛纶烨的实力出乎意料的强悍,可他若想取胜也得多花些时间。而趁着这个空当,暗卫们完全可以前去求助。可他们却全部死在了这里,这种现象,除非是对手过于强大,他们根本来不及逃跑。 可仅凭葛纶烨一人之力,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个程度。而如今事实却是他做到了,那便只能是——有人相助了。 两人对视一眼,想法却是不谋而合:“连书宇。” 大陆之上除了他二人之外,还有资格有能力与葛纶烨合作的,怕也只剩那一人而已了。 不得不说,这两人不愧是人人称道的精明帝王,仅凭着这一颗不小心遗落的小小石子,竟是把大致真相猜了出来,而他们唯一的疏漏也只是宝宝异能的觉醒罢了! “敢将主意打到四儿的身上,便得做好死的觉悟啊。”狐狸眼中满是狰狞与暴戾。 凌孤雪袖袍一甩,转身离开,冷得掉渣的声音却是清晰的荡了开来:“五日之后,发兵!” 向君极薄唇一勾,本不愿挑起战乱,可他们胆敢对你出手,那便让这大陆彻底乱了吧! …… 此处房间干净整洁,显然并非牢房。可装饰却分外简单,看起来也非是什么奢华之所,是皇宫的可能性亦是不大。只可惜,战四少儿此时却根本没有心情理会他们到底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宝宝生病了,自那日宝宝觉醒异能起,便开始莫名的高热,且这几天来一直持续不退,战四少儿用尽一切可以想到的办法,都是毫不见起色。 一连几日的高温,哪怕一个成年人都要被烧糊涂了,宝宝只一个三岁的娃娃又怎么受得了?可看着宝宝被烧到驼红的小脸,战四少儿纵心急如焚,却也没有半点办法。 随着嘎吱一声响动,木门被打了开来。葛纶烨那嚣张得意的笑声亦是随之传了进来:“哈哈哈,战公子,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啊?” 布满血丝的双眼狠狠的瞪着那意气风发的葛纶烨,阶下之囚和志得意满的帝王的对比分外鲜明。 若在平时,战四少儿可以毫无顾及的扑上去抡拳头揍人,可眼下宝宝生着病,他还有求于人,便不得不将心中愤怒强行压了下去,沙哑着嗓音低声道:“可不可以替我去请太医?” 葛纶烨眉梢一挑,装作意外的道:“哦,有人生病了?” 一声不响躺在床上的宝宝还有他那不正常的驼红的脸蛋葛纶烨不可能看不到。可战四少儿却没力气再去与他争辩什么,疲惫的合上双眸,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求求你,找太医来。” 葛纶烨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笑一声:“战公子似乎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吧?” 战四少儿乌黑的双眸直勾勾看着葛纶烨,一字一顿的道:“俘虏。” 两人对峙良久,葛纶烨突然一挑唇角,掸了掸衣袖,漫不经心的道:“朕答应你,治好他。” 得到葛纶烨的允诺,可战四少儿面上却并无狂喜之色,而是绷着脸继续问道:“条件?”就算与葛纶烨接触的并不多,却也多少知道了他贪婪狠戾的本性,他如此轻易的答应救治宝宝定是另有他图。 葛纶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聪明!” 战四少儿却不吭声,依旧直勾勾盯着他,等他下文。 果然,葛纶烨饶有兴趣的道:“听说那两个人对你可是宝贝得紧啊。” 自然明白葛纶烨口中的两人是谁,战四少儿冷笑一声:“所以你想……” “没错,朕若用你换他们两大帝国。”凑近战四少儿耳旁,轻声道,“你说他们肯吗?” 战四少儿不着痕迹的轻轻躲开,嗤笑道:“一人换两帝国,皇上未免太抬举战某了吧,而且……”笑咪咪的提醒道,“胃口太大了可会消化不了的,只会……把自己撑死罢了!” “哈哈哈……”葛纶烨哈哈大笑的看着战四少儿,“好一张利嘴!凤神,朕也开始有点喜欢你了!”他也不傻,自然知道那两个人再爱战四少儿,也不会用帝国来换,除非是他们傻了。如果帝国都没有了,他们还拿什么与自己对抗,拿什么来救他们的爱人? 战四少儿皮笑肉不笑的道:“那战某就多谢皇上抬爱了!烦请皇上另提条件吧!” 葛纶烨也不再提交换之事,只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宝宝:“他当真是你所生?” “当真。”战四少儿也不隐瞒,而且他们也早已调查过了不是吗? 听到战四少儿肯定的答复,葛纶烨突然上前一步,食中二指挑起战四少儿尖细的下巴,邪肆的道:“朕突然间也想尝一尝你这凤神的味道,瞧瞧你能不能为朕也生出个灵子来。” 宝宝的异能力他自是见识过了。虽然现在宝宝太弱还不堪一击,可他也才仅仅三岁而已,谁都不能否认他长大之后会是多么的强悍。 宝宝能突破龙飞凤舞天的限制一人同时具备两种异能,定是因着他身为灵子的缘故。难怪预言会有得凤神者得天下之说,凤神此刻的能力便与帝王相当,灵子的潜能更是如此恐怖。若任凭他们成长起来,这天下还真没几人能与其争锋。 若自己也能一个如此强大的儿子,葛纶烨鹰眸之中异光连闪,想想便让人兴奋啊! 葛纶烨些话一出,战四少儿再不能保持冷静,乌黑的双眸猛然瞪大,差点就要喷了火,若不是自己异能被封,若不是宝宝尚还生着病,怕战四少儿早已一把火将这无耻之徒烧成灰烬! 轻轻摩擦着他光洁的下巴,葛纶烨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宝宝,呵呵笑着道:“朕不喜欢强迫别人,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战四少儿面上表情却迅速恢复平静,冷冷的开口:“不用考虑了,我答应。” 葛纶烨的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屋子,却又停了下来,略带诧异的扭头看看一脸阴沉的战四少儿:“你答应?”他本就知道为了宝宝战四少儿会妥协,可却没有算到他会答应的如此迅速,原以为他会像别人一样大哭大闹甚至绝食几天以示抗议的。 战四少儿一撩衣摆坐在榻上,心疼的看了眼宝宝,却是冷笑着开口:“不过是被狗咬上一口便能救回我儿子,我为什么不答应?” 葛纶烨的面色陡然阴沉了下来:“你说谁是狗?!” 战四少儿撇撇嘴很是无辜:“既然那狗都已经承认了皇上又何苦多此一问呢?” 葛纶烨身体一闪便已移至战四少儿面前,手掌狠狠的扼住了他的脖颈:“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 脖颈被葛纶烨紧紧的扼着,战四少儿呼吸都不畅快,却是没落了半分气势,嗤笑一声:“你不会。” 葛纶烨缓缓松了手,面上阴沉竟顷刻间消失不见,轻声道:“何以见得?” 也不理会葛纶烨那神经病般的变脸速度,战四少儿信誓旦旦的伸出一根手指头:“第一,你与连书宇的合作只是因着暂时的共同利益,你们虽表面合作可却要时刻提防着对方背后捅刀子,可君极与棺材板儿为了救我,他们的合作定然牢不可破。以劳对散,你说,谁会赢?所以在此时,为防失败,你需要我做为人质,若杀了我,相信你也会寝食难安吧。” 晃了晃第二根手指,继续道:“第二,你有一统大陆的野心,就算你封了我异能让我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可因着那预言,大陆所有人都认定了得凤神者得天下,杀了我这凤神,就算你当真得了天下,又会有几人信服?!” 战四少儿嘴角一扯,露出几颗闪亮小白牙:“只这两点,皇上,你会杀我吗?” 此番对峙,战四少儿虽处于绝对的下风,却不见丝毫狼狈,侃侃而谈间倒把葛纶烨噎得说不出话来反驳。 葛纶烨笑得意味深长:“不杀。”盯着他光彩流转的黑眸,抚上他滑嫩的脸颊,暧昧的摩擦,“如此聪明的人儿,倒真有些舍不得了。” 战四少儿强压着胃中翻滚到想吐的欲望,面上仍是一派镇定:“那便请皇上救宝宝吧。” 葛纶烨当真放开了手,却没有吩咐下人去传召太医,而是自己上前,凝神闭目手掌按住了宝宝的胸膛。 虽然异能被封,可战四少儿却也能察觉到周身异能的波动,皱眉道:“你做什么?” “自然是救他。”葛纶烨并不睁眼。 虽然担心,可战四少儿却终究没有再次上前,葛纶烨虽然卑鄙狠戾,却是极其狂妄之人,答应之事应该不会反悔。 果然,没过一会儿,宝宝脸颊上的驼红已然退去,呼吸也不再急促,渐渐平稳,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睁开了圆溜溜的大眼睛,迷迷糊糊嘀咕一声:“爹爹。” “宝宝!”战四少儿惊喜的扑上前去,谁知葛纶烨竟然一指疾点,刚刚有了苏醒迹象的宝宝又立刻昏了过去。 “你干嘛?!”战四少儿怒目而视。 葛纶烨在他的身上扫视一圈,邪邪着开口:“我已履行我的承诺,接下来,该你了。” 82.战起 葛纶烨此话一出,战四少儿登时全身僵硬。他方才虽说得那般轻松,到底也不过纸老虎唬唬人罢了,如今葛纶烨要他兑现…… 他怎会不知他绝对不能容忍除了向君极与凌孤雪之外的第三个男人碰触自己。真要说起来,便连向君极第一次碰他,都让他恶心暴怒了许久,恨不能将向君极大卸八块方才解恨。若换作眼前这人……战四少儿胃中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战四少儿表情僵硬得厉害,怕是此刻拿手指轻轻一戳都能戳成碎片儿,葛纶烨不是瞎子自然不会看不出来。他的眸光陡然阴冷,轻哼道:“战公子想要反悔吗?” 战四少儿不屑的仰天三声大笑:“哈哈哈,怎么会?!”倍儿豪爽的把自己衣物扒个干净,光溜溜的大字型往榻上一躺,眼睛一闭大义凛然的用唱京剧的腔调拐着弯道,“来吧!” 当然,以上所说的情景尚还只是停留在幻想阶段,战四少儿还没有修炼到那么豪放的程度,葛纶烨话音一落,他便顾不及里子面子的立即如小鸡啄米般点起了头,对对对,老子反悔了! “倒是朕看走了眼,凤神竟是如此言而无信之人。”葛纶烨语调平淡,一时也听不出个喜怒。 “信用又不能当饭吃。”战四少儿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对别人他可以讲信用,对于眼前这人,讲屁都嫌费劲! 对战四少儿这副痞样稍显意外,葛纶烨危险的眯起了鹰眸,虽说他也查到战四少儿之前便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但到底也是出身官宦世家,该有的涵养风度多少也应有些的。可眼下,此人怎会当真这般无赖?只是任他调查得再多,也不可能调查得出战四少儿前世正是个彻头彻尾的街头小混混!虽说这世打小儿就受着官家贵族教育,但终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混混风度怎么改得了? 他这明显的气愤模样战四少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嗑嗑巴巴的道:“喂,你……你冷静点!”以现在的形式他若誓死抵赖葛纶烨顾及向君极与凌孤雪应该不会拿他怎么样,可这人被气急了会做出些什么战四少儿却是根本无从得知了。 葛纶烨脚步轻抬,跨前一步,战四少儿的心跳陡增几倍,砰砰砰的不知道哪一秒便会从他的嘴巴里跳出来! “皇上。”便在此时,一道男声突然自门外响起,这声音冷淡平板,没有半点起伏,可听在战四少儿耳中,却比天籁更能舒爽人心。有人找葛纶烨,自己是不是可以逃过一劫了?战四少儿倍儿想纵声高唱:门外的大哥我爱你! 没让他失望,葛纶烨一听这话,深深的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屋子。警报解除,战四少儿不由得放松身体,瘫倒在了榻上,让全身的毛孔都贪婪的呼吸起来。 “说。”关好房门,葛纶烨负手而立,眸光深沉。 “龙天皇帝已亲率百万大军来攻我飞天,凤天皇帝亦携百万之众往舞天去了。”说话之人一身天青色武士服,相貌虽普通,可眸光却极其锐利,看得出来,倒是个练家子。 “到哪儿了?”此种结果早在计划劫持战四少儿之时便已料到了。 那人依旧平板板的答道:“不出半月,便可到我方边境,凤天那边,半月左右亦可压境。” “哦?”葛纶烨眉梢轻扬,“动作倒是蛮快的嘛,看来还是低估了凤神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啊。”薄唇轻挑,“不过,这样才更有意思!” 虽说如今四大帝国没了那茫茫海域相隔,可距离也不算太近。他们发现这人失踪,查到线索,再整顿兵马,如此一番折腾,竟用了短短不到半月时间,倒也当真神速。不过时间如此匆忙,他们的准备怕是根本不足吧! 如此匆忙发兵只会暴露了那二人心中的焦急与暴怒。这人被捕,便让那般精明的二人都失了分寸,做出如此不智之举,这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便可见一斑了。 他却不知,战四少儿刚刚被捕,二人便有所察觉,并立刻推敲出是谁所为,倒是省去了大把调查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差,已足以让他们准备一切了。 葛纶烨的眸光看向东方天际,兴奋的全身颤抖:“向君极,接下来,便让朕好生会一会你吧!” 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行军中的向君极勒住缰绳,陡然抬头,狐狸眼中再不复半分慵懒之态,锐利的目光如破天之剑般似是要把苍穹刺穿!妖孽的俊脸此刻一片阴沉,杀机四溢:“葛纶烨!” 向君极虽行事狂妄,肆意而行,但他却并没有多少称霸天下的野心。哪怕他觉醒龙神之力,所秉承的也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 战四少儿说不想看到战乱时,他甚至动了与那几人继续平分天下的念头。可如今,葛纶烨却与连书宇联手触碰了他的底线!向君极薄唇拉出一抹狠狞的弧度,他从来都不自诩什么大善人!胆敢动他的人,便得承受他的滔天怒焰! “皇上,依咱们现在的行军速度,再有半月便可抵达飞天边境了。”彭世霄策马上前。 战无吟毕竟年事已高,如若让他知道儿孙出事被捕,怕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此番出征向君极并没有让其跟随,只让彭世霄前来。而战无吟也只道战四少儿已带着宝宝安全抵达了凤天帝国。 “传令,全军加速。”向君极只是冷漠的吩咐。 “是。”看着向君极阴沉的面色,犹豫半晌彭世霄还是开口道:“皇上,四儿他聪明机灵,可以保护自己的,您毋须太过担心了。”身为朋友,彭世霄怎会不知道向君极的出征并非为了己身霸业,他与凤天皇帝的此番作为,都只为那一人罢了! “四儿。”忆起葛纶烨的毒辣作风,向君极一颗心脏吊在半空却是怎么也放不下。握紧双拳,四儿,最多半月时间,一定不要让自己出事,等着我们来救你。 …… 凌孤雪深暗的目光望着前方,葛纶烨与连书宇太过谨慎,探子根本无法打探到战四少儿与宝宝被关押的位置,可他们在那两人手中待的时间越长便会越多出几分危险,自己与向君极便只得分兵来袭。 他们怎会不知道这样做有失缜密,不如合兵一处来得有胜算。可一想到战四少儿与宝宝处于那般危险的境地,谁又能保持冷静花大把的时间去筹谋? 探出修长的手掌,而后紧紧握起,那根根凸起的骨节彰显着主人的烦乱。一阵灵力波动过后,凌孤雪冷硬的吩咐:“提速。”而后便是策马飞驰。 谁都没有看到,自凌孤雪手中飞落的雪花,飘飘荡荡,落在被太阳烧烤的炽热的大地上顷刻晕湿一小滩的水迹,可马上又被那热辣的太阳烘干…… 大战在即,大陆之上气氛空前紧张。虽说因着那预言所有人都知道四大帝国之间终究会有一场惊世大战,可如今大战当真来临,那份恐慌惊悸却并不是以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便能抵挡的。 相较于世人的紧张惶恐,战四少儿这十来天却是过得轻松之极,向君极大军将至,葛纶烨就算再骄狂也不敢小觑,已启程亲去边关。他清楚的知道向君极的异能力之强悍,若其他战将对上向君极,绝对只是送菜的份儿。 葛纶烨走了,自然也便不会再来找战四少儿麻烦。没人骚扰,且宝宝又恢复了正常,除了异能被封失去自由之外,战四少儿小日子过得倒也称得上是滋润了。 “爹爹,是不是父亲和父皇来救咱们了?”这里看守的人之间气氛也不太正常,宝宝倒是敏锐的发现了些什么。 “应该是吧。”战四少儿戳戳宝宝胖嘟嘟的小脸,嗯,真软。 宝宝推一把战四少儿在其脸上作乱的爪子,小脸一板,嫣红的小嘴一张:“爹爹,你好笨。” “臭小子,你说什么?!”战四少儿登时便被一道惊雷劈了个外焦里嫩,而后抓狂般的大吼,“老子我是多么的英明神武,你竟敢说你爹笨,小兔崽子想造反了你!” “以你的能耐,可以不用被抓的。”宝宝一本正经的道,“这个时候再与父亲和父皇联手,将我救出去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到底是凌孤雪的种,不过三岁竟能如此冷静的分析问题,妖孽也不过如此了。 “也对,当时怎么就没舍得把你这小兔崽子扔下呢?”战四少儿状似十分懊悔的挠起了墙。 面对如此不正经的老爹,宝宝翻了翻白眼:“爹爹,其实你挺厉害的。” “那是,你才知道你老子厉害?”战四少儿十分得瑟,忽而又想起了什么般,问道,“宝宝,你的异能力怎么回事?” 宝宝皱眉:“我也不知道,当时见你被捉,一时着急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战四少儿和宝宝一样皱起了眉,现在他们的能力都被葛纶烨封了,宝宝现在和普通娃娃无异,根本无从察起。若想知道他的情况,怕只有出去之后才能察清了。 这边厢,战四少儿与宝宝一起愁眉不展,那边厢,向君极与凌孤雪已阵兵于野,与飞天帝国和舞天正面交锋。 83.大结局(上) 百万雄狮排开阵型,马声嘶赫,战鼓齐鸣。利矛坚盾闪烁着森寒的锐光,战袍铠甲亦是反射着森冷白光。对阵双方气氛已然紧绷到了极致。 一方为首之人身着白色战袍,妖孽的俊脸一派肃穆狠戾,阳光折射在他的战袍之上,隐隐透出几分金蓝光芒,倒似极了那远古战神! 看着对面的葛纶烨,向君极眸光之中是数不尽的凌厉与阴狠:“把他们交出来!”他们指的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葛纶烨放肆的哈哈大笑两声:“怨不得你与凌孤雪都被那小东西迷得神魂颠倒,甚至共享一人。”猩红的舌舔过嘴角,面上却是一派魇足之色,挑畔意味十足的赞道,“那滋味,妙啊……” 闻得葛纶烨那嚣张至极的言语还有他那一脸色授魂与的表情,向君极神情陡变,面色阴沉的似是要滴出水来。难道四儿竟被这畜生…… 眼看着向君极情绪就要爆发,彭世霄急忙上前道:“皇上,小心中了他的激将之法!” 虽然知道葛纶烨此时讲出这话,激将成份居多,但事情一旦涉及到战四少儿,向君极便难以保持冷静。强行压下心头怒火,向君极冷得掉渣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咬牙蹦出,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还未正式交锋,士兵们便已感到那铺天盖地的森冷气息,直冻得人灵魂都打起了寒颤:“你找死!” “哼,大言不惭,就让我来领教领教龙天皇帝的高招!”虽也惊悸于向君极周身森冷气息,但尚开好歹也是飞天帝国年轻的将军,心高气傲,怎会被唬得不战而逃,手中长枪横扫,率先挺身策马出阵。 面对尚开的叫阵,向君极却是一动不动,充血的眸子只紧紧盯着葛纶烨。 向君极的不加理睬或者说是不屑理睬让得尚开勃然大怒,涨红着脸怒吼道:“没想到龙天皇帝竟是个脓包不成?什么精明帝王,到了战场,也不过缩头乌……” 尚开正骂得酣畅,却陡然将那即将出口的“龟”字给生生咽了下去,身体随之一侧,一支羽箭犹自带着破空之声划过,嗖的一声贴着他的面皮擦过,深深没进地面! 心有余悸的看着那还只露出寸长的箭支,冷汗登时如开了阐的水龙头般哗哗流了下来,这劲道,若他反应慢了一点,脑袋瓜子已被洞穿! “出言不逊,该死!”尚开还没反完全冷静下来,却只见彭世霄策马上前,黝黑的面上因着那怒气倒颇有几分黑面罗刹之感。 “暗放……” 尚开郁闷了,两次话都被堵到了喉咙口,却就是骂不出。只因彭世霄不等他开骂,已是挺枪冲将上来! 尚开人虽傲慢,可年纪轻轻便能当上帝国将军到底也有几把刷子,缰绳一勒冲上前去,挥枪与彭世霄战在一处。 当当当,两枪相碰激起火花四射。两人交战百余回合却是胜负难分,瞥一眼向君极风雨欲来的侧脸,再想到此刻安危不知的战四少儿和宝宝,彭世霄心中已在打算。 再战几合,他的动作渐慢,面色苍白,额头之上更是大汗淋漓,几次都险些被尚开一枪挑于马下,马背上那壮硕的身躯有些摇摇欲坠。 眼看着彭世霄体力渐渐不支,尚开登时大喜,寻个破绽挺枪便刺。眼看着彭世霄便要被戳个窟窿,尚开面上掀起一抹桀骜的笑,只是他的笑意还没完全化开便已凝固在了脸上。 便在那长枪将要及身之时,彭世霄却突然手撑马背于半空旋身,一个鞭腿狠狠抽在了收势不及的尚开身上,直接将他抽翻在地!尚开一个懒驴打滚刚要起身,闪烁着森冷寒光的枪尖已经顶住了他的喉咙,尚开面色一变僵着身体却是不敢再动弹分毫。被赶上来的龙天士兵直接捆了去。 “好好好。”葛纶烨不温不火的拍掌笑着,眼中却见不到分毫笑意,“倒是有几分能耐!”话音刚落,他的身体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缓缓上升,双腿毫无着力点的凌空直立,他身上战袍无风自动,面上笑意尽敛,阴沉骇人得紧。 这诡异的一幕让得双方军将同时大骇,虽说超级高手内力深厚,倚着轻功可以飞檐走壁,可却决计做不到如此刻葛纶烨这般不靠任何助力悬浮于空,这已完全超出了人们所认知的极限! 短暂的惊骇之后飞天将士面上便涌上了浓浓的狂喜,这种匪夷所思的力量只一看上去便威力无匹。最重要的是,此力量为他们的王所有,如此一来,他们的胜算陡然间便提高了数十倍不止! 相较于飞天将士的狂喜,龙天将士惊骇之余也便只余深深的恐惧了,如此非人力所能及的力量,将要对付的却是他们!如此力量之下,他们还剩几分胜算?! 自然不会如己方将士那般狂喜,葛纶烨却是知晓向君极同样拥有着异能。当年义督山上四人比拼异能力让向君极拔了头筹,葛纶烨心中大为不甘,几年来勤修苦练,进境不少,而这也正是他胆敢率先挑起战争的倚仗之一。 唯恐生出什么意外,葛纶烨双手快速结印,伴着他手指飞舞,颗颗石子如天外陨石般带着与空气摩擦而出的火星毫不留情的砸向了龙天队伍! 这些个石子若当真砸到了己方队伍里,定会死伤惨重,彭世霄也只是惊慌片刻便立即镇定下来,眼见着那如炮弹般射向队伍的石子,大手一招:“挡!” 将士们虽惊恐好歹也训练有速,彭世宵一声令下,便整齐划一的摊开盾牌,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只是盾牌挡了起来,却没有觉察到半分承重力,不由疑惑的向外探了出去,却是惊喜的差点痛哭出声。 就在那些石子将要触及盾牌之时,只见向君极手掌轻挥。蓝色的巨型水幕便应势冲天而起,如一头饥饿万年的凶兽般张开血盆大口将那来势汹汹的石子全部吞了进去! 这还不算完,向君极印结变幻,水幕随之卷曲,顷刻间便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化作一条蓝色水龙!那水龙一双蓝眸有如实质,利箭般的目光凶狠的瞪向飞天帝国的军队。下一刻便携着那无数石子张牙舞爪的的冲将过去! 蓝龙来势凶猛,葛纶烨却只是冷哼一声,手掌高抬,便见一堵土墙凭空筑起挡住了蓝龙去路。可那蓝龙却去势不减,直接与那土墙狠狠撞在了一起!两者相撞,登时便砰的一声如同火星撞地球般,蓝龙土墙齐齐化作漫天黄蓝光点,消散于空气之中。 向君极眸光一冷,身体一动,凌空而立,手印变幻间水龙再起。而葛纶烨却是手掌疾挥,土黄巨虎凶狠的扑上前去,与那蓝龙撕咬在了一起! 见自家皇上亦是有那变态的力量,龙天将士自然也是倍受鼓舞,个个不怕死的冲上前去与那飞天将士悍然交战! 战鼓声,嘶吼声,喊杀声,金铁声连成一片,映着昏黄残阳,大地血染! 再次击退一道洪流,葛纶烨却是越战越心惊,本以为自己经这几年的努力异能力已大为长进,就算当初向君极比自己强上一些,可现在也足以弥补了。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向君极的异能力似乎比起当年也强上了许多。 葛纶烨心惊的同时更多却是深深的不甘与浓浓的嫉妒,自己拼命努力百般谋划怎么还会敌不过他?! 不可能! 葛纶烨双眸赤红,心中却是发了狠,使劲咬破舌尖,浓浓的血腥味一时弥漫口腔。他的手印再变时,那石虎也似发了疯,疾速冲撞间竟是卷起漫天风沙!石虎仰天长啸,那气势慑得双方交战的士兵都忍不住停了下来,惊骇的目光锁定住这发狂的林中之王! 果不其然,那石虎与蓝龙的再一次碰撞没了前几次的惊天动地,却是直直冲碎了拦路的蓝龙,厚重的身体凶残的直直撞向了向君极! 龙天的将士登时全部惨白了面色,以这石虎的架势,这一下子若是撞实了,十死无生!若向君极出了意外,他们哪还能胜,就算胜了,又有何用? 就在那石虎将要触及向君极时,向君极颀长的身躯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兀然凭空消失,让那石虎扑了过空。 “人呢?”莫说双方将士不解,葛纶烨心中也是疑云密布,不明白这必杀一击怎么会被他躲过了。 葛纶烨正自疑惑,却听唉哟哎哟骂娘之声连连响起,低头一看,却只见双方军士跨下之马俱都畏惧的软了四腿,瘫瘫的趴在地上,任凭军士们怎样踢打都不敢动上一下。 动物的感知比起人类强大太多,经受训练的战马竟都如此反应,定是感到了浓重的威压之后不敢反抗的臣服。事情的发展突然走向了不受控制的方向,葛纶烨心中的不安如瘟疫般迅速漫延。 “那是什么?!”也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叫,让葛纶烨的不安瞬间拔高到了顶点。 84.大结局(下) “那是什么?!”也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叫,让葛纶烨的不安瞬间拔高到了顶点。 众人齐齐瞬着那人所指方向望去,登时如被雷劈了一般钉在原地。几百万只眼睛齐刷刷的瞪凸了出来,吞咽唾沫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极了黄昏时风吹海面的哗哗浪潮。 只见天空之上白色巨龙盘旋,那庞大的身形遮天蔽日,让人生生在炎炎夏日里沁出了彻骨的寒。它那雪白的鳞片在阳光照耀下映射着七彩光晕,优美而神圣,一对漆黑的龙眸之中是藐视苍生的威严。 在那对龙眸注视之下,不只是战马匍匐而下,就连那将士们都顶不住威压几欲软腿跪下!而那凶猛异常的石虎也是压低着身躯连连向后退了数步,摇晃着硕大的脑袋,抑着喉咙发出低沉而不安的咆哮。如果说它是林中之王,那它此刻所面对的白龙,毫无疑问的便是万兽之王!等级间的威压让它此刻只想掉头逃跑。 而更令人惊异的是,方才二人交战之时,不管是那蓝龙还是石虎,再栩栩如生也是向君极与葛纶烨异能力所幻化之物。可眼前这白龙,那纯正的威压,耀眼的鳞片,那流畅的躯体,无一不在昭告众人,那是实实在在的远古神龙! 远古神龙?!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物如今竟现身眼前,眼前看到的情景明显的太不真实,众军士全部揉着眼睛疑似做梦。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那白龙凛然一声龙吟,线条优美的躯体一挺,瀑布般的洪流立时从口中喷薄而出,直接将那石虎冲散开来。 石虎受了如此大的撞击,颗颗散落开来,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滚了两圈便凄凉的躺在了地上,再没了方才的凛凛威风。 石虎被毁,葛纶烨自然身受牵连,噗的一声大口的鲜血喷了出来,神情登时便萎靡下来。可他却毫不在意,抬起衣袖胡乱的在嘴角抹了一把,看着向君极的目光是恨不能剥其骨,吞其肉的怨毒:“龙神!” 觉醒的凤神他已经领教过,异能力虽然出乎意料的强悍,可他若肯花些时间与其纠缠还是胜负未知,本以为那预言中的龙神会与凤神实力相当。可眼下,他终于意识到以前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谬可笑! 可他怎会就这么认输,多年来期盼的宏图霸业唾手可得,怎能在距离成功还剩一步之遥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功败垂成?! 浓烈的不甘让得体内血液压抑不住的剧烈翻腾,喉头一甜又是喷出了大口滚烫的鲜血。可这次他却连擦都没擦,嘴角阴森森的挑了起来,衬着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格外狰狞。 事到如今,便不用非得坚守着得到正大光明的胜利了。正反谓成王败寇,后世之人只会记得谁是胜利者,赞扬他,尊崇他,而历史也将由他随意书写。失败者却只配被踩在脚下,埋进泥里,让世人嘲笑他的无能! 想到此处,葛纶烨嘴角的弧度越挑越深,那笑意渗透到他扭曲的面孔上更多的却是疯狂恐怖之色。是啊,管他用什么方法,他只要胜利就好了,卑鄙又何妨,可耻又如何?! “将人带上来吧。”再开口,葛纶烨面上狠戾狰狞不再,声音反倒出奇的柔和。可谁都听得出,那柔和之下所掩盖的滔天恨怨。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飞天军士便应声动作,自队伍中间排开一狭窄的小道。 嘎吱嘎吱,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如如同恶兽撕碎猎物的啃噬,压得龙天军士心头沉重,便连向君极所化之神龙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化为人身而不自知。 在众人沉重的呼吸声中车子被推到了最前方,看着车上被铁链层层捆绑的红衣少年,向君极松一口气的同时又燃起了满腔怒焰。 看着心心念念的少年性命无虞自然可将高高提着的心放下,可看着少年浑身是血的被层层缚着,露出的手腕只见被铁链勒出的青紫肿胀,双手无力的下垂着,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当真被敲断了骨头。 看到战四少儿这副光景向君极焉能不怒,自己和凌孤雪捧在手心里疼的宝贝竟受如此极刑,向君极双眸喷火,恨不能将飞天帝国上上下下全都一道洪流淹死了事! 似是感受到了向君极冲天的怒火,战四少儿咳嗽两声连忙安抚道:“混蛋,我没事!” 其实葛纶烨倒真没对他动刑,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可碍不住飞天军士对他的仇恨,龙天帝国大军压境,他们看守的人却是龙天皇帝心爱的皇后,只因着这身份他又怎能不被迁怒?压他来的路上兵士们一个不愤便对他拳打脚踢,他虽武艺高强又身怀绝世异能,奈何尽数被葛纶烨封了,根本反抗不得,是以才落得此刻这般凄惨的模样。 他模样虽凄惨,无碍倒是真的,没有葛纶烨的命令,士兵们也只敢私下发泄一下罢了,不敢当真伤他筋骨,要他性命。 葛纶烨早知手下士兵会如此,见着战四少儿这般模样也不意外,只得意的看着向君极,见他面上掩都掩不住的焦急愤怒,面上笑意更深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开口:“心疼了?” “放了他。”向君极噬人的眸子看向葛纶烨。 “当然可以!”葛纶烨眉梢一挑,阴邪的笑道,“那就要看你舍得拿什么作为交换了。” 将滔天的怒意尽数收敛在眸底,向君极看上去一派平和:“想要什么?” “龙天帝国的降书。”葛纶烨的声音突然变得如情人间软绵的呢喃,“还有……你的命。” “哈哈哈……”不等向君极开口,战四少儿已是仰天大笑起来,“竟然提出这样的交换,葛纶烨,是你把我战天炎看得太高,还是你今早儿被人剖开脑壳倒出了脑浆灌上了屎?这主意,不要太香哦!” 虽然此刻沉重的气氛十分不适合笑场,但龙天军士们吭哧吭哧的笑声却是憋都憋不住。话虽粗鄙,却正是他们想骂的。 向君极非但没笑,面色反而再度阴沉了下来,他听出了战四少儿的弦外之音,他若答应,便是脑袋里灌了屎,他不想让自己为他涉险。 可是…… 向君极瞥开目光不再看战四少儿,一脸的云淡风轻:“我答应。” “皇上!”龙天的军士们俱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只要能救回皇后他们谁可以拼命,但皇上却怎么可以?! “混蛋!”战四少儿闻言更是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皇帝你就了不起了?你凭什么拿他们的命换老子?你他娘的给我听着,你若敢降老子立马找棺材板儿去,你他娘的自己去地府做你的鬼情圣吧,眼巴巴看着老子和棺材板儿逍遥快活,赶巧哪天老子心情好会想起来给你烧纸的!” 一通大骂,抻得战四少儿胸腔欲裂,使劲的咳嗽,本就沾满血迹的小脸涨得通红,似乎轻轻一碰都便能如炸药般直接爆掉。 听着战四少儿口不择言的怒骂,向君极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当初吸引自己的,也正是他这随便一逗弄便如踩了尾巴的猫般炸毛的可爱性格吧。 撩起战袍衣摆,干净利落的撕下一角,毫不犹豫的咬破手指,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大大的“降”字,手掌一拍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血红而刺眼。反手一甩便将其丢到了葛纶烨向前。 葛纶烨握拳那小小的战袍一角连声叫好:“好好好!果然痛快。”嗜血的双眸随之射向了向君极,“接下来,自己封了你的异能吧。”如此强大的对手认输,怎能如此轻易的要了他的命?他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怎样享受他的江山,他的爱人!让他在绝望中死去方才一解自己心头之恨! “混蛋,住手!” 对于战四少儿的阻止向君极充耳不闻,在葛纶烨得意的目光中在自己身上连点数下,封了异能。 “放了他。”向君极再次开口道。 “蠢货!”葛纶烨忘形的放声狂笑。爱情果然能让世人都变成傻子,连精明的龙天帝王都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 刚要上前将向君极捆了,却陡然一声龙吟响彻天地,葛纶烨面色一变刚要出手,眼前却金光一闪直接断了他伸出的右掌! 而后方,赤红真火从天而降,毫无预兆的在飞天队伍里烧了起来!哀嚎惨叫声一进不绝于耳。 葛纶烨抚着手掌惊惶的抬头看去,却只见向君极身前一身黑衣的凌孤雪傲然而立。还不等他出声,眼前赤金光芒一闪,宝宝与战四少儿的亦现身于此。 很显然,方才出手的,正是凌孤雪与宝宝。 凌孤雪没有向君极的耐心,出手便是狠的,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连书宇,在他嘴里撬出宝宝的下落自行将其救了,至于善后工作,很不尽责的全部交给了随行的将士们。 化身神龙飞速赶到这里,却正巧赶上了战四少儿怒骂向君极的一幕。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各自出发之前向君极与凌孤雪已有约定,凌孤雪及时赶到此处,向君极自然有所察觉,是以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葛纶烨的条件,目的自然便是让其放松警惕好让凌孤雪出手。 形势急转直下,葛纶烨几欲癫狂:“怎么会,怎么会?” 葛纶烨一怔,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探出仅剩的左掌,用尽全部异能力直抓战四少儿,甚至于他的手掌之上都泛起了一层猛烈的土黄光茫! 凌孤雪见状眸中戾光暴射,再度化身神龙猛然前冲,直接从葛纶烨的身体洞穿而过!葛纶烨狂喷着鲜血,瞪大着双眸,脑袋如机械般生硬的转动,看着向君极与凌孤雪的目光不知是不甘还是愤怒,亦或心服? 不管是什么,葛纶烨修长的身躯还是砰的一声挺挺落地,一代君王就此命损! 看着葛纶烨的尸身,战四少儿面色复杂,君王有野心,想称霸本无可厚非,可他却伤害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几人,战四少儿不是好人,除了叹息之外,却是生不出那么多的怜悯。 …… “四儿,你要跟他走?”战争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很快平息,葛纶烨身死,连书宇异能被废,向君极与凌孤雪真正称霸龙飞凤舞天,并称神龙双帝。 可是此刻,风光无限的向君极却是黑着一张妖孽俊脸:“你要跟这个家伙走?!” 战四少儿脖子一梗:“对啊,老子就是要跟棺材板儿走,你不是要去死吗?赶紧的,免得误了投胎的时辰!” 凌孤雪冷着一张脸,存心看戏。宝宝站在一旁偷笑着就差鼓掌了。爹爹好不容易威武一回啊! 向君极自知理亏,赶紧赔笑道:“四儿,不生气了好不好,我当时也只是权宜之计嘛。” “看什么看,走啦!”根本不理向君极的讨好,一把拽起凌孤雪转身就走。 狠狠瞪一眼看热闹的宝宝和向煜麒,向君极连忙追了上去:“四儿,你听我解释啊……”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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