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漠凡
漠凡  发于:2014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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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未定/黑暗 关键字:若言 爱 其他 上卷 第一章 郊外村落 当每户人家熄灯入眠时,一座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大木屋里的灯火依旧通明。 白狄坐在桌前借着明亮的烛光奋力苦读。 “先休息休息吧,别累坏了身子。”身后虽传来轻和的声音,但白狄过于专心读书在被打断时不禁浑身一震,他缓缓放下书,抬头注视着已经走到他旁边的男子。 楠放下手中盛着豆浆的碗,伸出五指在白狄面前晃了晃,玩味地说:“你读书读得走火入魔啦……怎么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我?” 几秒后,白狄的眼神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深情,握着男子的手顺势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的确有点走火入魔了,毕竟过一个月我就要赴都赶考。” 手不安分的在楠身上摸索着。 “唔……”男子被摸到敏感部位低吟了一声,随即按住白狄的手,转过身子严肃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正经说到:“你接下来一个月可不能这么沉迷书卷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你以后就相当于一个只会读书的傀儡了。” 白狄听后明显的焦虑起来,握着楠的手力度增大了不少:“这怎么行,不努力怎么能成?” 楠见状连连摇头,在脑子里思考了好一阵子说道:“你每日苦读,现在快大考了就应该好好松口气,别弄得人太焦躁,到时发挥失利。” 几乎是楠刚说完,白狄就接口了,好像是被触犯了什么似的:“都说了不努力不行,我用功十载,就为了等这次大考……” “别说了!可你这样子就跟一本书,上面有什么你就干什么,完全不知变通,一味的陈词滥调有何用处?”木南实在受不了他那庸腐的态度,硬生生的打断了他,“而且这次新上任的皇上特别不喜欢陈庸之物,说不定大考还会改变规矩。” 话毕后,只听见不知是屋外还是屋里的小虫在吱吱叫唤着。 白狄刚出生不久母亲便去世,父亲对自己则是冷冷淡淡。在白狄很小的时候,他隐约记得自己原本是住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屋子的,不知为何到自己清楚能记得事情的时候,他和父亲就在这个村子里了。也许这些都是自己年幼时的幻梦吧。白狄这样给自己暗示。 又过了不久,父亲捡到了一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孩子之后的隔天晚上就莫名的消失了,只留下一笔数目不多不少的钱财和一张纸条给两个半大的孩子自生自灭。纸条上写着,’这些钱财万万不够用半辈子,想有出路就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白狄看着这些东西,不哭不闹只是坐在门口发了半宿呆,直到旁边坐下一个刚睡醒揉着眼的孩子拉了拉他袖口,带着刚睡醒的乏意说:“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还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的。”白狄缓过神,看看身边的同龄人,声音有些沙哑,仿佛一夜长大了不少:“你叫什么?” “楠,没有姓。”边说还边在地上写。 白狄看了看一下就笑了出来,口气恢复轻盈:“楠?我看你是木南才是吧,写的就跟两个字似的。” 楠的脸刷的红了,低着头支支吾吾说:“我……只会写这个字。” 白狄看着他那脸红模样笑得更愉悦,搂着楠的肩:“以后就叫你木南好了,现在只剩我和你了从此以后我们可就要相依为命了。” 楠惊讶他这么快就可以脱离伤感,半晌才回应:“嗯……” 白狄从那天起发奋苦读,楠则负责家里大小事物,虽说两人都是半大的孩子,但就跟成年人无异,做事井井有条。期间白狄交了楠识字,楠很聪明,学得很快,还常常在空闲时拿书来读,要不是那些钱财供不起两人一同赶考,两人就一同前去了。 白狄似乎被点醒了,但转念迟疑的问道:“木南你怎么知道这皇上那么清楚?” 楠随口而答:“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只读书,很少问自己不在乎的事。” 白狄也不愿追问,只“哦”了一下。 “那你早些休息,我先睡了。”楠说完就转身回自己房间,没想刚起身就被按回腿上。 脖上传来些许热气,气息慢慢上移到了耳边。带着些温热的蛊惑的话语轻轻传来。 “你不是说我读书读傻了么,那就让你看看我到底傻不傻。”手伸进楠的衣衫轻轻摩挲。 的确,两人的相依为命渐渐升华,现在已经混然不如当初的感情。 楠将头垂下,靠在白狄的胸口,听着里面不规律的跳动声,笑了一笑说:“看来真的不傻,心跳还会加速,手也是从前般坏坏的。” 白狄轻易地将楠打横抱起,走进了房间,屋外的虫鸣与屋内的呻吟共同谱成一段旋律…… 春宵过后,楠走到自己的房间又看了看压在自己枕头下的书信,又看着白狄的房门,有点无奈的笑了一笑。 第二章 “楠,你醒了?” 楠听见白狄在房里喊自己,赶忙把信收好,走进他房间。 白狄看见楠的衣服穿得整齐,往窗外瞧了瞧,外面天才蒙蒙亮,不满道:“你这时候不睡觉,衣服还穿那么整齐是什么意思?” 楠纳闷了,白狄平常不是到大白天才会醒么,今天怎么那么早,真是压力太大了吧…… “我正想帮你做早饭呢,当然要穿好衣服啦。” “早饭?这也太早了吧……而且你居然下床无事,看来是我昨晚没好好疼爱你呀……” 说着掀开被单,赤身走过来,抱起楠就走向了床。 楠顺从的靠在他胸口,心想,他压力那么大,就让他好好缓缓吧。 “你说你最近压力怎么如此大?难道你没把握么?”楠靠着他的手臂询问道。 白狄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带这点笑容:“现在紧张是好的,这时候紧张完了,大考时就不会了。” 这是什么歪理…… 楠朝他翻个白眼,闭上眼睛继续睡。 过了许久,白狄又开口了:“你还跟十年前没变化多少呀,唉……还不是因为要寻个出路,这样我们才能无忧的过活。” 这句话将准备入梦的楠拉回现实,脑子也许真累了有些迷糊,呢喃道:“那也有别的出路啊,何必要走这条。” “可从小到大的努力都是为了这条路,其他的岂不是又要重头再来?” 只一“嗯”的鼻音,楠睡着了。 白狄注视他良久,轻轻下了床,走到桌前又开始了苦读。 这赶考前的一个月,在楠有意的’阻挠’下,半玩半学的过了。 临别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两人相互靠着坐在屋外看着满天的星星。 “你考取后还会回来找我么?” 楠看着天,淡淡地说。 “会。”声音虽淡,却透着坚定不移的感觉。 会?恐怕等你走了几天之后,这座村子将会永远消失。 楠永远记得自己来这里的使命就是好好照顾,加以引导,让白狄走向仕途之路的使命。 两人一夜翻云覆雨后,楠又早早地起了床,开始收拾白狄的行李。 没想到才整理一半,腰就被人圈住了,肩上还多了份重量。楠停止了收拾反手圈住肩上的头。 “怎么,你也醒了?” “离别前的最后时光怎么能在睡眠中度过。” “那怎么度过?” “我想了一件事,我要改名字。” 楠吃了一惊,改名字这等逆祖大事他说的如此轻巧…… 不禁转过身注视着他。 “什么名字?” 白狄拉着楠的手,走到桌前,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挥手这下’白狄’二字。 楠看了看字,随手给了身边男子一拳,怒笑道:“你玩我呢!” 男子接下这一记拳,不怒反笑,紧接着在狄字边添了个木字。 白梑? 楠的泪在一瞬间涌了出来,他居然为了我改名字! 白梑搂住啜泣不停的楠,宠溺道:“哭大点声,忍什么……” 不说还好,接下来楠真的“哇哇”哭了起来。 “好了……我真的走了哦,我会回来接你的。” 楠万般复杂地点点头,挥手目送白梑远去。 一个人在屋子里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切,楠感觉空空的。 坐在桌前回想刚刚的自己,不可思议的感觉充斥着自己的头脑,记得懂事起,就没这么放肆的哭过,因为自己要坚强。可是自己现在居然沦陷了……等等……怎么会用沦陷这个词…… 这时,外面传来一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思考:“请楠公子上轿。” 不是吧……这么快…… 第三章 楠也许有些留恋,四周看了看,走出木屋。 映入眼帘虽是一相貌平常,但服饰打扮绝非民间所有的女子。她身后有一顶半大不小的黑轿子,四周还站着轿夫打扮且面无表情的男子。 若不是女子先开口,楠还在为这怪异的氛围发呆。 “公子请上轿吧。” 楠犹疑地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住了许多年的木屋突然眼前一黑,腿一软就晕了过去。 待醒来,眼前一切都变了,四周是白蒙蒙的幛帏,往身下摸了摸是触感极佳的床垫,身上虽盖着被子却感觉不到厚实。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袭来,让楠一时间不知所措。 幛帏被缓缓掀开,眼前的男子没了十年前的青涩,给人的感觉只是威严。 只是一瞬,温柔和蔼的笑容取代了不可抗拒的威慑。 男子说话了,还带着点颤抖:“楠……” “你??”楠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之前还在村子这一晕的功夫就回到了? 不由得说了句特俗的话,“我不是在做梦吧……” 皇上见了他那迷茫吃惊样,竟不顾形象笑出了声,“哈哈,有什么好做梦的,你我原本就相隔不是很远,要不是那村子里的村民全是那恶毒女人的杀手,我早就每每与你私会了还以什么书信传情。” 楠又吃惊了,杀手?生活的周围都是杀手?不过转念想想,他们二人自从小时候生病求人无人理之后就跟村民很少来往,村民也各忙各的,完全没有一点村子里热闹氛围,再来就是最近看到的人越来越少,到了那天早上竟一个人也没有了。 这一切也就解释得清楚了。 楠长长地舒了口气,大大伸了个懒腰,双手正要搂住皇上的头,可眼前突然浮现出了白梑的脸,手就僵在了半空。 “你怎么了……”皇上疑惑的看着他。 楠觉得还是说实话会好,毕竟越隐藏陷得越深。 “我刚才要搂你,可眼前突然浮现了白梑的脸。” 果然,皇上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他?”皇上猛地搂住了楠,激动的语无伦次,“我知道你除了我不可能爱上别人,我很确定的所以才让你去,而且你还答应了我,要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就算我死!” 楠赶紧回搂住他,说:“我知道,知道……所以我才会说出来这事的,我相信我对他不会有多少感情,过些天就会好的。”说着缓了缓,脸还带这点热度继续补充,“毕竟……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你。” 皇上情绪闻言终于平复了许多,抱着楠痴痴地“嗯”了半天。 两人就这么缠绵的在床上相拥着。 “启皇上,您要的这次大考考题掌卷使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 原本门外的禀告楠还是比较无视,但耳边人这句简洁却无限威严的话彻底的让他清醒,他搂着的是皇上。 楠松开了抱着的手,皇上转过头恢复了温柔,捏了捏他的脸,疼惜的说:“你好好休息,多吃东西,我晚些再来。” 楠有些懵懵的,回答道:“嗯……皇上慢走。” 皇上又转过身,继续温柔的说:“怎么叫皇上了,一直不是喊轩的么?” 楠看到这样的轩才找回之前的熟悉感。 接着一阵点头。 第四章 白梑离开村子以为要走许久才会到达帝都,可不紧不慢地走了一日,就被远处隐约穿过树林闪着耀眼光芒的物体吸引住了,于是加快步伐,穿越树林。 树林前是一条主干路,路前是雄伟厚重的大开城门,城楼中央挂着的金匾额上“帝都”二字借着阳光烨烨生辉。 到了?白梑有些不可思议。 左右瞧了瞧,是有很多温儒书生样的人来来回回。 只是进城的人一脸春意盎然,信心澎湃;出来的个个呆若木鸡,萎靡不振。 白梑不禁有些无语,先前从楠口中得知这次大考不似往昔的繁琐讲究,这次全部是进帝都现场统一海选。之前还跟楠开玩笑说,这装得下这么多人么。 看这些个排队进随意出的流量……还真凑合。 白梑心跳不免失恒,这题目有这么难么? “公子是来大考的吧?”白梑排着队伍终于轮到自己进去,就被一侍卫模样的人拦住询问。 他点头回答。侍卫拿出厚厚一沓纸,从中抽了张让白梑念,上面的字还真不简单,好在白狄认识,随后递了张绿色手帕给白梑。 白梑一触手帕就知这东西绝对价值不菲,是上等的丝线制成。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玖玖捌”。 又左右看了看,都是右边人进城,左边出人出城,白梑心生疑惑,晃悠地跟随进城的人走。路上看着吆喝着的摊贩,想起之前在那村里,都是无人贩物,都是每人主动放钱取物,白梑不免有些不习惯。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些人都只走这一条路,而且旁边的小巷都被侍卫堵着。 不过沿途的建筑样式繁多,白梑猜测这些建筑绝不是新建,但依旧光亮如新。 可是自己来这不是来观赏的吧。 白梑轻推了身边一从侧面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男子,道出疑惑。 “公子知道为何这行程如此怪异缓慢么?” 男子的真实表情不知先是被人推了还是跟着队伍走的太慢很不耐烦,但眼睛转过看见了白梑的样子,瞬间柔和了脸部肌肉。 “噢,你不知道这叫考试,观赏一并进行么?” “嗯?” 看着白梑有些纳闷,男子笑了笑继续说:“想必你也看见些规律了吧,人们走的如此整齐。”还把手中同样是,绿色的手帕在白梑眼前晃晃。 男子知道白梑聪明,也不明说。 果然,白梑前后一联系,会心的笑了笑。 进城出城分两路,中间小响被隔断,只留大街。 照这些说法分明就是环游帝都一圈。 再来这手帕就是纪念物,来安慰那些初考失利的人。 男子见状继续无所谓地开口:“那我跟你说说这大考三环节和流程吧——初、复、总。初考不要的人很多,进了复考就可以在帝宫外的别宫居住一晚,到了总考直接进帝宫。” 白梑听得愣神,平民进皇宫?这等事也太稀奇了吧。 不禁佩服起皇上的聪明与标新立异。 身旁的男子又开口了,脸上带着浓浓笑意:“我叫王麟,你呢?” “嗯?白梑。” “你既然在我旁边那编号是’玖玖捌’吧?” 白梑想起手帕写的字,“恩”了下。 “那我们一个组哦。” 第五章 “一组?公子从何得知?” 王麟慢慢靠近白梑的耳边与他密语:“你~猜。”便笑呵呵抽身远离。 白梑自知被摆了一道,不由认真审视了一遍走在自己身旁且心情似乎很好的男子,白色的发带系着乌黑的长发,光看那柔和的侧脸线条,五官自是极美,身着淡米黄色的短袖外衫,内衬白色长衣。仅此而已,并无多余装饰,但给人感觉很是脱俗。 白梑正惊讶怎么之前都没注意到身边有如此赏心悦目之人,王麟又开口了,语言中带着一丝慵懒:“终于走到了。” 白梑赶紧回神,看向前方,只见白色的围墙圈住一座朱红色的楼阁,楼庭下方即是圆形拱门,门上用金漆刻着’卷宗’二字。 这里应该就是万卷藏书之所,海选的场地。 入夜,这宫里可真安静,连一点风吹草动外的声音都没有,偶尔就几个打更得人,外加侍卫走过,还真让楠不太习惯。 而且皇上似乎白天暗中监考太累,晚上就没有过来。 楠点着圆桌前的白烛,走到窗前,看看天,云厚星稀,顿时寥无兴趣;又看看被晚风吹得暗影浮动的四周,心生一丝畏惧。 不知为何,到有点想念从前跟白梑躺在床上共看星空的时光。 但那只是无奈的任务,他是皇上得人,只能属于皇上。 这时门被人轻轻推开,就连楠都吃了一惊,来的是皇上。 “轩,你不是累了么,怎么还不去睡?” 皇上一展愁容,露出欣慰的表情,走到窗前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楠的身上。 “要睡也是来陪你一起呀。” 楠看看肩上的长袍,笑意横生:“这种季节还怕我受凉?” 皇上笑而不语,想了一想,决定还是把早上知道的事跟楠说,“我发现那男的改名字了。” 那男的?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谁。 他将头靠在皇上胸前,怀着淡淡忧伤道:“我此生注定只能辜负他了……” 皇上听出了他的伤感,搂住楠:“我知道你对他也是有感情的,我们别离十多年,也许早该放手,长痛不如短痛。”咬咬牙说出决定,“我给你两个选择,他还是我。” 楠呆呆地看了皇上半晌,刚想开口,皇上用手遮住了他的唇,接着用较为平静的口气说:“如果他,我祝福你们,如果我,那你就一辈子不能离开我。”皇上知道楠的性格优柔寡断,再来自己的苦情攻势绝对会让他选择自己。 就算得不到完整心,但只要完整的人就够了。 可楠的话语出乎意料。 “这个问题怎么那么俗套,如果我选了你,万一以后我变心了,岂不是害人又害己。如果我选了他,那你不是要伤心死?” 皇上一听那居然没按自己所想而发展的话语,先前酝酿的气氛一下子没了,说了句违心狠话:“伤心?我会伤心?我是皇上啊,我可是要娶很多很多女人的,我就算伤心也只会伤一阵子。” 楠一听,恼了,扯下肩上的袍子就想撕个稀巴烂。可是这袍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撕烂的,用力了几下连根丝线都没脱。最后楠彻底恼羞成怒,往地下一摔,气冲冲就往门外走。 第六章 轩动作很快,立刻堵住了门口,这一堵楠也是楠极了,抬起右脚就是一踹。 轩抬起右手轻易地接住那一击,还没等楠下一动作,左手就握住他右脚,接着左右开工往自己方向一拉,楠立刻重心不稳,直直撞入轩的怀中。 “你搂什么搂!去搂你的众多女人啊!” 轩不知是火上浇水还是浇油的继续道:“我现在只有你,以后可说不准。” 楠一听火气没了,但寒气来了,冷冷道:“那真希望如你所愿啊。” “你真的这么希望么?”轩声音充满着一丝悲凉。 气氛一瞬间带着点凄凉的感觉。 楠默默不语地贴在轩怀中。 楠的确有点迷茫了,一边是孩童时期的诺言,一边是少年时期的相伴。 没错,与白梑的相伴虽说是任务,毕竟相处了这些年,有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楠安静地闭上眼睛好好思考。 帝宫外的别宫 白梑盘腿坐在池水边的草平静地看着黯淡无光的水面,周围的植物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身旁石头上的灯笼成了夜里唯一的光火。 一个好听的男声打破了此时白梑平静的内心。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今晚好像没有繁星明月吧?” 白梑往生源处看去,那人虽打着灯笼,但光线不足看不太清人,但八九不离十是王麟了。 果然,待人一走近,白梑就看清了。 “王公子还不睡?” 王麟“呵呵”笑了笑,把灯笼也放石头上,也盘腿坐了下来。 “我想起你今晌午的那副毅然决然的表情很是难以入眠啊。” “……”白梑的眉毛轻轻皱起。 “想必你也对考试有疑问,我来说说缘由吧。”王麟还是那么洞察人心,跟白梑解释起来,“早上的初考有三环,第一环有六个人是简单回答问题,这个问题是专门剔掉那些死读书的书呆子,嘿嘿……真的有很多人都是死脑筋呀。” 王麟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白梑。 “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么?” 听者摇了摇头。 莫说自己的回答,白梑甚至连问题都不太记得了。 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富丽堂皇的房间,手还有些疼痛但完好无损。然而晌午的记忆却模糊不清,连问几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只好自己来这黑暗中的水边静静思考。 王麟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往前水池一抛。 “你说了‘木南’。” “……”白梑郁闷了,题目都不记得,却得到了答案。 王麟看对方那一脸茫然,心生捉弄之意:“我知道你不记得考题,所以我只告诉你答案,考题先酿着你。” 白梑无所谓地抽抽嘴角,反正关于木南的事,只有好事,不问也罢。 “这第二环,就是简单考察文采,没什么好说的。这第三环嘛……就是试胆和心。” 白梑似乎想起了什么,左手隐隐作痛。 王麟头换了个方向,看着前方,言语变得有点结巴 “两人一组,进入随机房间……”但是突然很激动,转头来拉住白梑的手,“没想到你那么信任我,还那么敢担当。” “……” “房间里面的出口被锁上,门上粘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钥匙放在门前罐子里,不过罐里有毒蛇,需一人伸手去拿,另一人为同伴吸毒血救治。” 白梑明白了,手难怪那么痛。 “那今天过了多少人?” 王麟的眸子似乎在闪着光,淡淡地说:“不到20。” 第七章 不知怎的,一股幽香扑鼻而来,此味不同于香料的张扬,蔬果的清甜,却是深邃悠远,醉人心田。 白梑不禁向四周深呼吸,惊的发现,这香味居然是从王麟身上飘出。 “这什么味呀?好香。” 王麟短暂应了一声,仿佛醒悟一般,双手伸至头上,解开发带,递给白梑看。 透过微弱的烛光,发带上镶嵌着一块类似动物形状的薄玉。 “这是一块影香玉,我的传家之宝,它时而会散发出幽香。” 回答得好简练,可白梑也明白了意思,所以只在心底说了句:真是块好玉。 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白梑问了起来:“我忘记请教了,敢问王公子的名字是什么。” 白梑原本以为只是一面之缘所以没有用心去记。 王麟将发带重新束长发,边束边说:“跟这上面的图案一样,麒麟的麟。” 帝宫内 复考的早晨,楠正为轩整理上朝的服饰。 “你是不是忘了帮我系上什么?” 楠左右上下的打量着,摇了摇头,示意~没啊。 “你看这个。”轩伸出拳头,翻正,打开手掌,掌中是一块淡黄色的麒麟玉佩。 楠看到玉佩,有点瞠目结舌。 “你还带着它?我还以为你早弄掉了。” 轩怜惜地将玉佩放入楠手中,楠也很自然的帮他系在腰间。 “原本我也是天天戴着,可是不知怎的,这块玉最近几月就算吸收了一整日的日光,到了夜晚也散发不出醉人的香气了,所以我就只好贴身收藏。” 楠的心暖了暖,难怪这些天闻不到那香气,自己还以为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了呢,不由心情大好,搂住轩在出去前,来了个深深地吻。 轩去上朝后不久,一女子轻轻推开了房门,垂着头走进来。 “公子,我是皇上派来照顾您的侍女。” 哦?楠这十年在外头吃苦独立惯了,还真不喜欢有人行这样礼数,赶快拉起侍女。 “别这样,在我这里不用讲那么多礼节,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似乎没想到侍主如此好说话,抬起头看了他。 不由感慨,眼前的男子头发及脖,皮肤略黑,五官却十分精致细腻,尤其是那双淡淡红褐色的眸子。因为学识不够,只会用一个旁听的词语形容“蛊惑人心”…… 渐渐有些看呆了的侍女,清秀净白的脸出现了朵红晕,随后羞涩地低下头。 “奴婢,婵儿。” “嘿嘿……好婵儿,带我出去逛逛吧,整天闲在这闷死了。” 第八章 复考的流程先是所有人在别宫的总殿——游龙殿集合。 白梑可谓第一次进入游龙殿,看着蓝顶青砖,金柱银盏,琉台碧座,不由感叹真是殿如其名。 一身着深蓝色长衫还留有胡子的中年男子,慢慢踱上石梯,走到琉台前,扫了一遍下面的白梑他们。 “来人。”中年男子声音不大,但在殿里穿透力极强。 语毕,四个分别身着红黄绿紫的男子从左侧内殿跑了出来。 中年男子又发话了。 “你们每人根据自己手帕颜色跟着对应服色的侍者去吧。” 侍者?宫里还有男侍? 正在疑虑,一旁的王麟用手肘捅了捅白梑。 “这些侍者都服用了几百年前情乐国的秘药,对情爱之事完全不感兴趣。” 白梑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刚想询问,王麟率先开口:“我会读心术,所以我明白你的~心哦。” 他的确能读人心,却读不透人心。 穿过御花园,园里的奇禽异兽无视众人,闲然自得的各忙各的。 不习惯走鹅卵石小道的白梑,道出一句:风光无限好,只是脚受罪。 王麟一下就笑了出来,调笑说:“据说人的脚底有很多穴位,哪里不舒服要么是对应部位太虚,要么……”停了停眼神玩味的看着白梑接着道,“就是太敏感,你~是什么呢?” 白梑自知被开了玩笑,于是借招还招:“你猜。” 王麟笑而不语,继续走着。 只是……这沿途的景物怎么如此熟悉,到目的地一看,居然绕了一大圈又走回昨天居住的莹火宫…… 敢情之前又是是在观光赏玩啊。 众人无言以对…… 这是绿衫男侍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锦囊,从中拿出10多张纸条,每人发了一张。 “本次复考,解密考才智,大家开始吧,到时晚膳前会来收答案,而且只能有一人过关。切记不能有人伤亡。” 白梑正疑惑那最后一句话,王麟又肘捅了下自己,问道:“你纸条上写什么字?” 这时,旁边的旁边一男的大声说道:“大家快把纸条凑合在一起,看看是什么谜题。” 王麟撇撇嘴说:“走吧,过去瞧瞧。” 那男子见众人聚拢了过来挥动着手中的字条,急切的与众人又说一遍:“大家快把手中字条的字说出来,这可以凑成一个谜题。” 众人还在云里雾里。 白梑展开字条,上面写着一个“颜”字。 “哇,我们还真可以凑一对儿呢。”王麟在一旁兴奋起来,“我的是‘红’字。” 白梑一时不知说什么,众人渐渐也明白了一些,开始凑字,捣弄了半天,终于连起一句还算通顺的诗句。 “卷彩顷刻红颜殁,雾霭萧条孰去留。” 若言第九章 婵儿给楠从内到外换了身衣服,再帮他套上淡紫色的长衫后,便跟在楠身后在宫里瞎逛,看来看去无非就是些半真不假的山,清潭鱼池,还有些不认识的花花草草,唯一感兴趣就是那些个奇禽异兽,但是看久也会烦的。 也许是之前长期在外忙碌家里琐事,无拘无束惯了。现在楠被限制在这广阔的牢笼,难免失落。 正巧路过浣衣局,大声“哎呀!”之后是“!”的一声,再接下来就是一个女子地训斥声,另个女子的哭泣声。 这一连串声音吸引了楠,他不由得凑过去看看。 远远只见一身着淡粉色侍女服的中年女子指着跪在地上淡蓝色侍女服训斥着。 这就是等级差呀…… 淡蓝色侍女边哭边匆忙把地上的衣服拾起来,放入盆子。 待楠走近才看清,跪倒女子的盆里的衣物是皇上穿的。 粉红侍女服大妈还在继续:“原本掉地够脏了,你抹了泪水往皇上衣服蹭,还嫌不够脏么,来人啊拖下去打!” 楠不禁咋舌,连侍女都可以唤人打骂了。 “好了好了,人难免犯错,就原谅她一次吧。”楠实在不忍心,开口劝阻。 被阻止的粉红大妈一脸怒容,转过头来就想开骂,但一瞧楠身边的婵儿衣服是梅红色,瞬间变成一张谄媚的笑脸,这一笑脸上的法令纹深得就像被划了两刀似的,看得人生厌。 “婢女不知哪位贵人降临,有失远迎,请赎罪。” 楠当然好说话啦,直接“没事没事”打发了她。 跪在地上的淡蓝侍女不敢吭一声。 楠轻轻询问她:“没受伤吧,怎么那么不小心。” 侍女受宠若惊的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见楠又忽地低下了头。 大概哭得太激烈,声音微弱嘶哑:“婢女不敢怠慢,可是……皇上命人,最近送来的衣物实在太多,时间又紧,今天早饭还没吃又赶过来洗,终于可以晾起,可是一个眼晕,失手打翻了……” 蓝色侍女的断句听得楠很是吃力,但还是明白了,体谅的拍拍她肩:“你去休息吧。” 侍女如沐春风地磕了磕头,声音充满着惊喜:“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一旁的粉红大妈终于惊讶地说话了。 “那衣服……” 楠看了一眼盆里的衣物,反正无聊,索性自己亲手洗。 “我来洗。”不顾周遭人诧异的目光,抱起木盆走向水池边。 “公子……这样不好吧……”婵儿终于说话了。 楠脱下淡紫长衫,扔给婵儿,卷起衣袖开始洗刷刷…… “没事儿,我习惯了……不用怕我累着。” 婵儿想说什么,也没继续说,看了看天上晌午时分那毒辣的太阳,匆匆去局里小厨房准备午膳和消暑凉食。 粉红大妈诧异归诧异,但看着身边发呆借机偷懒的众侍女,喝道:“看什?干活去!” 众侍女一哄而散,不过眼神总时不时偷瞄楠几眼。 毕竟入宫来,第一次看见男人洗衣服,还是如此好看之人。 这不洗还好,洗了才知道,这衣服也太多了吧,是堆了多久还是换一次那么多……洗着洗着,想起了之前帮白梑洗衣物的情景,又想到今天是复考,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祈祷他能过关。 咦……楠突然看见熟悉的衣物,展平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衣服。 怪不得这么多衣服呢,原来是两人份的。 楠用手臂擦了擦流落脸颊的汗珠,原先有点疲惫的脸绽开了笑容。 第十章 白梑举头望青空,太阳都从头顶划过了一个角度,众人还没解开那谜题。 其实自己也差不多,按字面上的意思,卷~书卷,彩~颜色?,红、颜、殁~红颜死了…… 雾、霭~雾,萧、条~这里怎么看怎么跟这个词没有关联啊…… 孰、去、留~谁去谁留…… 白梑把每个字面意思组合在一起。 书卷的颜色红颜死了,迷雾萧条谁能去留。 这句话后半句还说得通,前面真是狗屁不通…… 低头放眼望去,只有一个人在别人坐立难安的情况下,还悠闲地坐在凉亭的石桌旁,王麟手举着紫砂壶,缓慢平稳倒入自己口中,甚至慢嘬。 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就好像是告诉别人~我来这里感受阳光温蕴,品茗赏景的。 白梑刚想走过去,又有一人大呼小叫起来。 “快看快看!真的起雾了!” 这一句真的起雾了,想必那人也想到了句子的意思。 白梑只好停下脚步,看着那雾。 浓雾来得很快,不差一会儿,整座莹火宫都被变成了黄白相融的世界。 太阳一如既往的挂在天上,但雾太浓,穿透不完,于是形成了难得的景象。 在场得人,除了白梑与王麟,兴奋地消失在浓雾里。 应该都去书阁了吧…… 白梑无可奈何,就算现在过去了也是混乱景象,不如先去找王麟。 前方被浓雾包裹着,好在这路是直达凉亭的,白梑走的也不困难。 凉亭四角亭冒隐约可见了,白梑刚想继续走,却忘记了亭前的石阶,脚一踢,不仅脚痛了,因为跘住了另一只脚,直接往前扑,就是一个准备与大地亲吻的姿势。 “没事吧。” 没扑到大地的坚硬怀抱,倒扑到了一个男子的怀中。 此时的男子肯定是王麟啦。 白梑脑子有些空白,只感觉王麟的体温由原先的凉爽慢慢升温,而且昨晚闻到的醉人幽香又散发了出来。 白梑不禁保持这个柔弱无力的姿态倒在王麟怀中很长时间。 王麟也没反应,就搂着怀中的受惊男子。 浓雾掩盖住两人的身影,只不过醉人的香味却越来越浓郁。 第十一章 这么美妙(-.-)的时刻,原本还应持续下去,可是“第三者”往往就会出来搅局。 其实王麟早感觉到前方书阁里不安分的人群,早明白会有人过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还是半跌半撞,惊恐不安的逃命状。 “快跑啊!杀人了!”那个逃命男子透过褪浓不淡的雾霭,隐约看见亭中两人重合着的身形知道有人,所以大声嚎着。 这一嚎,不仅王麟怀中忘神的白梑被惊醒了,恐怕男子所畏的罪恶之源也会被惊动。 白梑定了定神,抬眼看见正瞧着自己回过神的王麟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也不露出扭捏姿态,轻轻推开了王麟,转身视寻“狼嚎”之人。 男子跑近才看清是两个人在亭中,也顾不得那么多,拉起白梑和还在注视着白梑的王麟的手就往,出莹火宫的方向跑去。 “!!!”男子拍打了半天门,莫说门外无人理,门内的另两人要不是自己亲手拉过来,那沉默的气氛仿佛就让他认为自己身处一人世界。 “没用的,那些宫人傍晚才会来,现在离结束也不久了,找个僻静隐秘地方躲躲吧。” 王麟制止了男子的无用功,这次换他抓起两人的手带头领路。 只不过抓住白梑左手的那之手很紧,很温热。 王麟带着两人绕远路回到了书阁,路上并未看见其他人,陌生男子的手开始抖了起来,想逃脱。 白梑忍不住回头看向左边安慰男子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知是这句经典的“慰问”句,还是真的人多安全原理,陌生男子也安稳下来。 王麟打开书阁,一丝丝血腥味扑鼻而来,三人打了个冷颤。 房内书卷满地乱撒,点点腥红为书卷染上鲜艳的色彩,唯独不见尸体。 “卷彩顷刻红颜殁……还真是挺形象的比喻。” 白梑看着前景轻轻的嘟哝了一句 。 陌生男子突然开口了,“才不是,根据这里记录书卷记载,别宫初建成时,莹火宫里的一侍女因为帮自己喜欢的男子入都赶考,进宫为婢,可当男子功成名利之时,却早已淡忘女子,娶了官家小姐,心如死灰的侍女自溺在莹火宫里的小池里。从此,每月的女子忌日,莹火宫都被重重迷雾包裹。” “噗……”王麟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梑听着故事,纳闷之际,被笑声打断。 此事听起来虽非常的……让人无可奈何,却是记载着,有实据的,这样被笑声终结,自然投以不满目光看着王麟。 王麟轻拍他肩,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神情,可是极不自然…… 白梑索性不看他,转头示意陌生男子,“继续说。” “等等……有人来了。” 王麟拉着白梑走到角落蹲了下来。 第十二章 白梑仔细地竖起耳朵听声音,眼睛还警惕地四处张望,眼神充满着紧张但不胆怯。 一旁的王麟见到他这般镇定模样,不由笑笑说到:“你居然不害怕。” “谁说不害怕,但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虽说死人了,但我连个尸体都没见着,我害怕也不是这个时候体现呀。” 王麟坏坏地笑了,想要看看他害怕时的模样,于是告诉白梑:“你不知道有种药可以让尸体在片刻溶解得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么。”还指了指他俩蹲着的脚下那被点点腥红染色,且散落一地的书籍,“说不定你现在蹲的地方就有一具尸体哦。” 白梑嘴角抽抽,咽了口唾沫:“我看不到也没什么害怕的。” 目的达到了,王麟得意地微笑,耸耸肩。 白梑这才发觉那陌生男子居然没跟着他俩躲起来。 “那男的呢?” 王麟无所谓地摇摇头,闭目养神。 “说不定他躲在更隐秘的地方。” “咯吱……”这时书阁的门被推开,除了门关上的声音,余下就是无尽的寂静,危险的气息缓缓袭来,白梑的呼吸开始急促。 “叮……叮……”好像是什么撞击发生的清脆声音缓和了氛围。 王麟还在养神,完全没想到身旁得人会突然站起来想去帮忙。 白梑站起来的时候,看见了另一男子正拿着细剑往前方隔间慢慢靠近。 还没等白梑有所反应,习武人的敏锐直觉告诉那男子,后面有人! 于是蓦地转过身举剑就往白梑刺过来,就在这时,两道银光闪过,一道击中男子握剑的手,一道击中男子的颈部。 鲜血顿时天女散花般地从颈部喷出,不过下一刻鲜血仿佛被止住了不再喷洒。 “铛。”细剑掉落的时候,男子的嘴角也流出异色的液体慢慢跪下倒地。 不一会儿,倒地男子身上冒出大量白烟,烟雾似蛹一般包裹着男子,一种刺鼻的怪香散发出来。 白梑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不久,浓烟褪去,怪香消散。白梑简直不敢相信,此时地上只留下散乱的染血书籍,和细剑。 剑的主人灰飞烟灭了…… “多谢你啊,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对付他别提多棘手呢。” 白梑听过这声音,就是之前被追杀的陌生男子发出的,不过之前充满着焦急,害怕,此时却是安逸与清淡。 白梑的心渐渐平稳了,刚想开口,只是刚所见所闻的“杀人不留人”的事瞬间让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你……” 男子从身上摸出一闪着银光的暗器左右把玩,开口道:“其实一开始我们猜出谜底的时候,把其余人杀掉的就是我,但没想到里面有功夫厉害之人,我敌不过往外逃,正好看见你们,我就顺势想把这些事都推到那人身上,加上你们的作证就万事大吉。” “杀人?为何真么做?”白梑强制自己冷静。 男子怜爱的抚摸着暗器,委屈地说到:“要不怎么才能一个人过,而且那侍者之前不说了切忌不能伤人么?” “那你……”白梑脑子这时特别灵活,立刻知道此“忌”非彼“记”。 “那我现在请你去死。”男子说着甩出了暗器。 银光飞向白梑。 也就是一瞬间,王麟挡在了白梑身前,替他接下了这一暗器。 男子也被吓对了,怎么会有人突然出现,刚想甩出第二支,后颈就被人狠狠一手刀,当场晕了过去。 王麟见救援来了,安心的向后倒在白梑身上,闭上了眼。 白梑愣愣地站在原地,身上承受着冰凉的重量一动不动。他的思维空白了,呼吸若有若无,眼睛也疼的厉害。 从被父亲抛弃了的那天起,他就不再哭过,他要学会坚强面对! 可这时候泪意却是狠狠地蹂躏他的泪腺,想出来但就是被抑制着。 就这么杵在原地搂着这冰冷的躯体发呆,宛如连体的雕塑。 “有没有搞错,你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连泪都没有么?”倒在身上的“雕塑”开口了,“伤心啊,还以为可以看到你伤心欲绝的样子。” “……” 白梑身上的王麟站稳了脚,回过头看着对方那木讷的表情,脸上带着一丝不爽。 “你……没事?” 第十三章 就在王麟被暗器击中的那一刻,白梑也傻了,没有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 如果真的击中,那怎么没有灰飞烟灭,而是如同雕塑般的僵直。 在王麟给还在犯愣的白梑看,暗器明晃晃的嵌在王麟的外衫,掀开外衣一看原来直直打在了王麟内衬的护心玉镜上。 得知白担心了一场的白梑,脸色就跟排泄不通似的。 亏他还那么感动,差点就要打破自己坚强的最后防线了。 原来被人摆了一道! 白梑于是认真的检查了一下王麟周身,上下其手地摸了个遍。 王麟还很是享受他的“爱抚”……闭着眼,两手张开任其“抚摸”。 “你真的没事?”白梑不冷不热的问了句。 王麟还在意犹未尽,摇了摇头。 等王大爷感觉不到“爱抚”了,嘴里还嘟哝“怎么不按摩啦?”并睁开眼时。 白梑早不见了。 傍晚的帝宫宴会上,白梑似乎还在生气,在席上愣神。 王麟跟他说话,他也不理。 “皇上驾到!” 中年男侍在御席前宣告。 白梑还在愣神,王麟直接拽起发呆的他。 像皇上行礼。 “吾皇万岁!”底下众人一并行礼。 轩穿着龙袍,气宇轩昂的步步走来,御席之上,淡然坐之。 “众平身。”口气淡露锋芒。 白梑刚一抬眼,看见轩的模样,怔住了。 与自己同是天庭饱满,翘挺鼻梁,薄唇凤眼。只不过轩的是英气剑眉,自己的事温柔的月牙眉。 要不是这眉毛的重要区别,简直就跟同一个人似的。 白梑彻底懵了,他其实早就不气王麟了,毕竟他救了自己,只不过初进帝宫时,看见那所有摆饰,竟很自己小时候模糊的记忆成了印证,白梑不由得愣了半天,脑子里无限思考,然而又看见皇上模样,自己更为错愕。 轩在御席上解释着今个中中问题。 突然,婵儿姗姗到来,凑到轩跟前密语。 轩明显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随后对众人敷衍,先行离开。 太后居住的安心殿 楠一人跟着前方的青衣侍女走在长长的回廊上,廊檐上挂着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但是灯笼多也不显得昏暗。 青衣侍女推开一扇门,弯身请楠进去。 楠礼貌地欠欠身,进了门。 屋内装饰淡雅,多以素色为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雅香。很适合年纪大的女人居住,平心静气嘛,而且还曰其名~安心殿。 太后倚在房帘后静静的瞧着楠,眉头时不时皱起,原先隐藏良好的额纹骤现。放在怀中原先被轻柔抚摸的小猫,被大力顺毛,变得不安起来。 “来者不行礼?”太后身边的半老徐娘不耐烦道。 楠闻声急忙跪地行礼。 “太后安康。” 太后小声跟老女人说话。 老女人传达出来,“太后让你上前来。” 楠只好上前,刚掀开帘子一半。 “喵!”猫吃痛受惊,一下挣脱太后怀抱跑走了。 太后也被惊吓了,一瞬间显得十分的风韵不存。 一旁老女人立刻反应怒骂到:“畜生,来人捉着宰了。” 太后迅速整理表情,优雅从容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可是听见众人议论才知道你回来的。” “呵,对呀跟个侍者,不,侍女似的当众洗衣服,你可真出色呀。” 楠不禁汗了一把,这种事也有得传…… 太后继续慢慢开口:“你知道是谁陷害你家破人亡的么?” 楠事关自家,听得认真。 太后缓缓吐出两字:“是我。” 第十四章 楠惊讶的抬起头,神情有些无措,刚刚自己听到了什么?害他们一家的就是太后?眼前这个女人? 太后也许有点老花眼,半眯着眼睛看到前面跪着的楠,露出泄恨地冷笑。 “哼,我就是看不惯你老子整天跟先皇搅在一起。” 这太后现在说话就跟菜市泼妇一般,连一旁伺候她多年的老女人也惊愕了。 “你说你老子一个男的,还娶了妻子,偏偏还继续跟先皇搞在一起,这算什么!咳咳……” 太后情绪激动,忘了自己和姐姐身子薄弱,生完孩子后,这些年需静养不能动怒的事,当场咳了两声。 太后身旁的老女人立马端来静心凝神的汤药,伺候太后喝下。 楠此时已经没有办法表露出愤怒,厌恶之情,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因为那女人是太后,自己又能怎么对付她呢? 太后喝完汤药,擦了擦嘴,唾弃道:“真是恶心得我心力憔悴。” “呵,天底下只有我最深爱着先皇,你的父亲,我的姐姐都该死!”太后笑得愈加丑陋歹毒,“我还把他的孩子和她的孩子一起放在一起生活,做着那些恶心的事,哈哈哈!” “未必吧。”门外突现男子阴沉的声音。 太后听声就知是自己孩儿来了,瞬间变回慈祥和蔼的神态。 “快,快请皇上进来。” 轩推开那扇门,步履轻盈地走到楠身边,蹲下,扶着楠的肩将他扶起,再转头示意伺候太后的老女人出去。 太后见孩儿来了,人都坐正了,还想起身。 “孩儿不都是定期来请安的么,怎么今个儿突然来了。” 轩把一语不发的楠搂在自己怀里,眼神冰冷的看了太后一眼,就想转身带着楠出去。 没想到刚一转身,就又转了回来,将楠安置在旁边的椅子上。 随后走到太后跟前,跪下叩了一下首。 “多些小姨这些年的照顾。” 太后的脸霎时惨白惨白,小姨? “哈……哈……孩儿,你……你说什么呢?” 轩叹了口气,原本不想挑明,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一丝悔过之心,于是只好大白真相。“当年你算计的你的姐姐,就是我的生母。”轩顿了顿,觉得应该更直白,“你下毒害我的母后产后死去,却没想到父皇早洞悉一切,将我和你的孩子对调,并且给你在产后膳食里下了慢性毒药,要不然你怎么会一直调理身子却始终无法痊愈。” 听着自己现在唯一重要的孩儿平静地说出这番话的太后的脸色已经由惨白变成了灰白。 原来她一直在照顾恨的人的孩子,却还把自己的孩子推给了另一个恨的人的孩子在一起生活,做着自己恶心的事。 太后的眼猛地瞪得老大,失去了生气,僵硬的坐在舒适的软座上。 轩把同样被事实惊吓到目瞪口呆,全身发软的楠。慢慢离开了屋子,安心殿的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起风了,廊檐上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摆。 第十五章 轩把楠搂紧了些,不安的问道:“你没事吧?” 楠侧头看到轩连龙袍都没换就急忙赶来的模样,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觉得我很脏。” 轩听了表面没有反应,实际更加用力地搂着楠的肩,换了个方向走去。 轩带楠去的地方是名为~芙露园的地方。 园内有许多温泉。 夏季,温泉只是缓缓的在池里涌动着,并没有烟雾缭绕。 少了几分美幻,倒更加符合现在来者的心情。 原本就比较热的天,还来温泉之地,不一会儿两人就大汗淋漓。 “铅华池?”楠看着池边的石块上标注著名字,轻轻念了出来。 轩微微的笑着,伸手开始解对方的腰带。 “你猜猜我带你来这里是什么用意?” 楠看着池水,苦笑了一下,说:“洗净铅华……” 轩赞许的摸了摸楠的头。待两人周身无物之后,两人一起走进池中洗白自身。 楠深吸一口气,蓦地潜入水中,水有些热,但还是忍着不适强行睁开了眼睛。 “呼……”储气用尽的楠浮出了水面。 “怎么样,洗干净了么?” 轩看着脸色红润的楠,关切地询问着。 楠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说话声音都开始恢复爽朗。 “那么简单就好了。” 轩高深莫测地拉住对方的双手,用不在乎地态度说道:“其实没什么的,这么血气当刚的年纪,有需要很正常。” 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楠当下就想给他来上一拳,可是手被对方禁锢着松不开。 只能愤愤气回他的说:“就是说我可以不必内疚,一脚踏两船?” 轩的脸瞬间放大至楠眼前,在鼻尖差点亲吻在一起的距离,带着若有若无的危险吐息着。 “那可不行,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感到危险的楠心里一惊,立刻转移话题。 “对了,那白梑是你的……” 轩这才回复到正常的亲密距离,淡淡的回答:“弟弟。” “哦……”楠赶紧抛开不愉快的,当下的主要问题是,“你!到底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 轩从始至终都没放开楠的双手,这次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擦,感受着那有点老茧的触感,从手心一路延伸地吻着,经过手肘,肩,锁骨,最后至唇。 就在楠快陷入这温柔的情欲时,轩坏坏地开口了。 “我还没试过在水里做。” !!!! 楠傲娇地推开他,潜入水中生闷气。 温润的水中,楠感觉有人从后方抱住自己,于是开始了挣扎。 “咳咳……”混乱中呛了几口水的楠,带着攀附在自己身上的轩浮出了水面。 轩就着楠这般状况,开始了绵长的人工呼吸…… 池水中的温度升高在即。 第十六章 在轩离开筵席不久,早上那在游龙殿指引群雄的中年男侍就出现传达圣意。 圣意的意思当然就是~好吃好喝,好聚好散,安心备考。 得到皇上特赦,大家都开始不那么拘谨,只要不是出格的事,大家都开始热闹起来,什么娱乐活动都一齐上,想把白天的不好统统遗忘。 王麟不太喜欢喝酒,只喝了一小杯,就让一旁男侍帮忙换上茶水,在一旁看着众人闹腾。 侍者送来的是高腰细嘴的玉质茶壶。 王麟因为茶壶太大不好嘬着喝(不好看-.-),见手边还有空闲的瓷碗,就直接倒入碗中~“大碗茶”。 而后喝茶比喝酒的动作还潇洒,其余人不知是茶水,还暗自称赞豪爽。 白梑环视周围各种不知名情绪的眼神,不自然的用手肘轻碰了下喝得豪爽的王麟,凑近他说道。 “人家喝茶都是品的,你怎么是灌的?” 王麟睁开入神的双眼,放下手中的瓷碗,往里接着倒茶水,漫不经心的回复道:“我向来是什么用具,什么喝法,你~管我。” 白梑听见如此慵懒不堪的声音知道不对更加凑近王麟仔细一瞧,王麟脸上居然有了一圈不明显的红晕,而且眼神还是有些涣散的。 他居然醉了!才喝了一杯! 算了,还是把他拖出去醒醒酒吧,等下要是喝得呕水,那就丢脸到家了。 这样想着,白梑就连拉带拽想把王麟弄出去。 “……怎么那么重啊。” 对方入大山般纹丝不动,而且还想继续倒茶。 白梑见状夺壶就往殿外走去。 “你还我茶壶!还我!”王麟看看自己空空的右手,知道茶壶被夺,大呼小叫起来。 果然跟来了,白梑加快脚步出去。 众人有些醺醉的脸颊露出一知半解的笑容~有人喝醉了。 其实白梑也有一些醉了,但大致还清醒,因为不熟悉路,后面又有寻壶人紧追着。 路上遇见的侍卫见着他们身上有着手帕通行证,也不阻拦。 不知跑了多久,后面那人酒还没醒!还在追! 好不容易暂时摆脱,可是怎么路上的侍卫都少了起来,甚至没人了……而且还有些热…… 白梑左右透过微光一看,是许多池子,热就是从这散发出来的。 刚想着这难道是温泉?一声声微弱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有些好奇,白梑朝声源走去。 “你还我壶!……唔”王麟又突然出现,着实吓了白梑一跳,他急忙捂住喝醉的人的嘴,把壶往他怀中塞去。 对方得到了壶,乖乖的安静了,开始继续喝茶。 白梑看着黑暗中他模糊的醉态,无奈摇头默念:醉前不羁,醉后无知。 不过,白梑心里还出现了另一种感觉~还挺可爱的。 带着身边“安静乖巧”的王麟,白梑继续探入声源。 声音渐渐清晰,白梑猛地听清是居然两个男子发出的,一人娇嗔!一人喘息! 虽自己跟木南也做过许多次,但白梑脸还是刷的红了。 于是,白梑光听见是两男子的情事,早就拉着“乖宝宝”态的王麟像做了贼似的跑远了。 至于铅华池中爱爱的两人那些个柔情私语一句也没听到。 第十七章 白梑拉着王麟远远的逃离芙露园,但是又乎的停了下来。 白梑甩甩脑袋,这样一连串安慰自己。 嗯嗯,肯定是喝醉了然后又太热产生的幻听,而且声音还那么像木南发出来的。 况且这宫里的男侍不是都没有性趣的么。 可转个背又想到 ……可是皇上有啊,那是和谁呀……呃……不想了,头疼。 白梑把注意力转放到安静的抱着玉壶的王麟。 耶?这家伙刚不是在跟前的么,一转眼跑哪去了。 四下望着,抬头一看没想到之前还是黑觑觑的天空,现在已有半盘明月了。 借着萤萤的月光,王麟原来爬上了不远处的假山之上静静地看着天,白梑随即也过去。 假山有点高,白梑寻着攀登之路步步为艰,好不容易右脚踩实了一个空隙,离顶峰一步之遥,没想到刚一想上左脚,右脚却打滑了。 “啪”王麟迅速抓住了白梑的手,一使劲,对方借力就上来了。 “嘿嘿,我还以为你又会懵一下呢,没想到反应这么快。” 白梑原先消热的脸瞬间又热了。 “老马都有失蹄时,何况我是我。” 再丢脸也要争口气。 王麟突然长叹一口气,目光对着假山下平静的池水说:“早知道就不拉你了,让你失蹄又湿身。” “……哼”白梑鄙视的看着王麟,冷哼两声。 这人还是醉了可爱一些呀。 白梑看着眼前的思着之前的。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被月光笼罩着的王麟,会有一种周身散发淡淡的荧光的错觉。 不仅如此,细风带着一丝幽幽的醉人香味扑面而来,没有发带束着的长发随风轻轻拂动。 美好的错觉会勾住人的思想。 看得入了定的白梑,像着了魔似的,轻轻呢喃:“人哪能这么迷幻。” 短暂的沉默后。 “我是半个人。” 月下美人同样轻轻地说着。 什么?开玩笑吧。 白梑听到后,脑子百分百认定此人酒还没醒。 “你没听错,我只拥有人的五感、形态、思想,却没有血肉。” 白梑扶额,种种前事如会动的图画一般在脑中掠过。 读懂人心。 摔倒在他怀里那莫名的头脑空白~对方没有心跳声。 对方身上的醉人香气。 中暗器却安然无恙。 人一时呆在了原地。 “怎么,害怕了?”月下美人笑着说到,声音有些苦涩。 王麟知道人都是会本能排斥一切非人的,但是不知怎么的,自己非常想要告诉对方真相,就算被讨厌也好,也不想骗对方。 白梑短暂的错愕很快平复,又想起了他对自己的种种好。 霎时爽朗的笑声回荡四方。 “哈哈哈哈!”白梑站起来举头啸明月,手却拍着坐着的男子说道,“最起码你不会害我。” 王麟的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嘴里却说着骇人的话:“小心我吸干你的精气。” 白梑也不甘示弱,强硬的说:“你救了我一命,想要就拿去吧。” 寂静的月夜,不平静的心暗暗涌动。 第十八章 翌日,太后暴毙的消息传遍全都,极其周围附属国。 轩举办了一场庄严素雅的大型葬礼,来哀悼太后。 全国上下举民同哀。 唯一不同的是,太后的陵位与其姐姐的相邻。 但轩没有篡改生母与养目的位份,算是报答了太后照顾自己多年。 总考因为太多突发事件被迫取消,改期来年重新来过,而且还是恢复原来模式。 但神奇的是,就在大家准备回去重新备战之时,轩下了一道密旨:白梑与王麟捉拿犯人有功,得以封赏。 白梑云里雾里,竟有一种此次升考只不过是为了捉拿犯人罢了的感觉。 王麟笑他傻傻的,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他居然还不敢相信。 比起晚上的入殿面圣授赏,白梑似乎更在意昨晚的离奇对话,在好奇心驱使下屡屡问道。 “你真的不是人?” “那你怎么不用法术?” 之类云云,不厌其烦的变着花样问着意思几乎相同的问题…… 王麟无奈,无语,最后沦为无心回答,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茶。 人类的好奇心果然强大又简单还麻烦。 “你说呀!大清早就喝那么多茶,想水桶腰么?” 白梑面对王麟那爱理不理的态度,急中生语。 等说了这句话,白梑更加焦急了,自己刚刚不仅说了与自己性格不符的话,而且,自己只有对木南这般亲近之人才使用的人称也用上了;最最最主要的是语气居然像在撒娇…… 窗外的鸟语花香和窗里的世界仿佛隔绝,一阵沉默中只有咽唾沫和咽茶水的响声。 “今天的茶是菊花茶,最好尽快喝完。” “菊花,夏季哪来的菊花?” 不自觉的接口让白梑一阵无地自容,因为他想到了可以特殊制法加以保存。 王麟倒了一杯茶,递给白梑。 “喝吧,问了这么久润润嗓子吧。” 对方快速接过,仰头灌喉。 “噗……”幸好王麟口中不习惯积水,要不然喷出来的不是气体而是液体了。 “有得必有失,我能变成人形,拥有人的五感、思想,已经跟其他精灵不同了,怎敢强求保留法术。” 一旁认真倾听的白梑似懂非懂的“哦”了声。 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本体是什么?” “玉。” “玉?” “对,就是影香玉制成的麒麟玉佩,之前一直佩戴在皇上身上,今年化形能力稳定了,所以偷偷溜了出来。” 早就听说玉石和人能相互滋养,看来此言不假。 何况还是极其珍贵的玉材和天之骄子互养。 第十九章 “你确定要去见他?” 轩知道楠等下想要去殿前看看白梑,酸酸地问道。 “嗯,此去一别说不定永远不会再见……” “够了,去见吧。” 轩干脆的打断了他的话,转过身就让侍女整理自己的服饰。 太后去世,不宜穿戴隆重,于是只龙袍加身,再一条白色缎带束起发冠,并无多余缀饰。 “这个你也不戴了么?”楠手中的是那块被王麟滥与充数的普通麒麟玉佩。 轩轻轻地皱了皱眉。 “现在不适合。” 胡说!骗人!一定是生气了! 不就是在远处看一看跟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年的人,又不是要和他私奔,有必要那么激动么? 楠没有想解释的必要,他认为轩只是暂时的不能理解。 之后,轩和楠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的走去大殿,随行的侍从感觉气氛怪怪,离两人较远。 大殿之上,白梑和王麟也是着素装面圣,不过环视众人,只有皇上稍微有带孝的感觉,其余人一如既往的装束。 白梑不禁有点纳闷的看着叫自己也穿素色衣服的王麟。 对方相视一笑,不说话。 隐蔽在众侍者中间的楠,观察着白梑,心中暗自感叹。 嗯,看样子他最近过得不错,脸色红润丰满。 这时,皇上威严地开了口:“你们二人朕将赏赐黄金百两,可有异议。” 轩这什么意思……是赏还是罚,怎么感觉话怪怪的。 楠听得云里雾里。 殿内更是鸦雀无声。 但是,一轻纵却恭敬的话打破了寂静的大殿。 “我只求皇上赏赐我极品茶叶。” 白梑不禁替王麟捏了把冷汗,但又心生笑意,不愧不是人,竟敢这样跟天子说话。 “哦?” 皇上意外的笑开了颜,思虑片刻,下令:“来人。” 一男侍迅速小跑过来,皇上示意男侍附耳过来听着。 不一会儿,男侍跑开,再回来时,直接去了王麟身边,手上还拿着一手卷。 皇上笑着说:“这里面有你需要的极品茶叶。” 王麟接过手卷,打开一看,里面这样描述。 “距都百里,江河环绕土地,茶香四溢,妙不可言。” 描述下方还有一幅江河环绕土地,土地上有几颗草的缩略图。 王麟左瞧右瞧,露出一副我要茶叶,不是图卷的表情。 于是他试着读了读皇上心思。 的确如此,看图寻茶……只好无奈接受了。 白梑多瞧了瞧皇上那和颇相似的容貌。 就算再像,气势和心性永远都不像。 为什么总感觉这里既陌生又熟悉呢? 白梑的眼神随意的瞟着,这时他看见了楠。 第二十章 这一眼看了足足几秒钟,楠还以为白梑认出自己来了,脸色瞬间变了。 但下一秒,白梑就从容的移开了视线,看着别处。 白梑此时有点窘,没想到昨晚会把那娇喘声听成楠的声音,今天居然又把一个人看成了楠。 看来真是想他了。 至始至终,皇上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脸上神圣严肃的表情从未改变,可是内心却是乌云密布,低沉压抑。 白梑同王麟像皇上致以崇高敬意后,领着赏赐缓缓退殿。 轩和楠回到寝殿,楠心情有些郁闷,帮轩换常服时,频频出错。 “轩,如果他回去发现我不在了,他怎么办?” 楠没发现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母亲一般,如此的担心自己孩子的未来似的。 而轩听起来则是认为。 “你想去找他?” 冰冷的疑问句。 楠一时没听出吃醋以外的东西,实话回答。 “这倒不是,我想总该给他个交代。”楠发现轩表情阴暗,思考了下,举例说明,“如果,我是说如果!是我突然离开你了,你肯定也会伤心的。” 轩这才放松自然地坐在软卧上,拉着楠坐在自己大腿,双手摩挲着楠的发,语气缓和。 “原来如此,那我就制造一个你死了的假象给他就好了。” “制造假象?” “交给我好了。” 楠点点头,他现在心情很矛盾,安心又难过。 安心是因为他相信轩会处理好。 难过则是要白梑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走出帝宫的那一刹那,白梑看着繁华热闹的大街小巷,仰天长舒一口气。 还是逍遥自在的生活适合自己呀。 之前因为长期处于村落里个人自觉买卖的方式,白梑都忘记了自己还可以去经商之类的,其实只要有木南这般重要的人陪着就好了,现在有这些钱,够本了。 脸上浮现一丝美好未来的期待。 “笑什么呢,嗷~~” 王麟看见身边人傻笑,打了个哈欠问道。 “回去找木南,然后学习经商致富。你呢?” 对方心情很好,话中生机勃勃,并没察觉到细微的变化。 王麟撇撇嘴。 “口渴了,先陪我去喝茶。” “好!”白梑刚转过背又转了过来,疑问又来了,“你连动物都不是,还喝水?” 王麟鄙视的看着他。 “我喝的是茶,以茶润身提升修为很好。” 白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和王麟一起去都里最有名气的茶楼“润身”。 “上好茶!” “来罗来罗!” 趁茶侍过来,王麟拿出图卷,问起茶侍,“请问这里所画的是何处。” 茶侍看着图,似乎有些头绪,但半天说不上来,眼神游离。 王麟有点崩溃的问着,“你是不是不识字呀?” 茶侍不好意思地笑着点头。 王麟念了遍那句话,茶侍立马图文结合,迅速兴奋说道:“客官,这就是西南方向两百多里的柳叶国呀,那里盛产的就是这茶壶里的’佳人醉’呀!” 白梑对茶没多大兴趣,已经开始倒茶。 不消片刻,王麟原先想评价茶名的思绪都被茶香所掠夺。 光是闻到那馥郁高雅的香气,王麟迫不及待的就拿起茶碗品尝。 入喉的瞬间口感清新独特,下喉后回味蜜香清澈。 好茶! 王麟激动得开始由品致饮。 茶侍满意地离开了,白梑看着喝的如此满足的王麟,微扬嘴角。自己也要好好的开始规划自己的生活了。 第二十一章 茶足饭饱后,白梑询问王麟有何打算,却被对方反问。 “那你呢?” “回村子找木南。” 王麟沉思了会儿,不紧不慢的接着问。 “村子方向呢?” “南。” 对方又打了个哈欠,还故意往没有泪光的眼角抹了抹,懒懒地说:“那不就结了,我们同路。” 嗯?呃……白梑反应过来对方正好要去南边两百里的附属国,青叶国~寻茶。 “那就走吧,正好也让你见见我可爱的木南。” 因为有人陪着回去,回去之后又可以见到楠,所以白梑心情甚好。 王麟却有些提不起劲,话说的漫不经心。 “买好我的茶叶,你的干粮没?你想空手上路?” “对哦!”白梑给了自己脑瓜一掌,屁颠屁颠的去买上路用品了。 王麟轻轻叹了口气,回过头往帝宫的方向久久地看了一眼,而后默默跟上白梑。 帝宫里,轩轻轻吻了下身边安然入睡的楠,因为还是下午,所以将遮光床帘全部放下,想制造一个绝对安宁的环境让楠好好休息。 自己也没让侍女伺候更衣,随手穿上件外袍就出门吩咐周围侍者——保持此地的绝对安静。 做完一切后,轩没让人跟随,独自一人慢慢踱步到一个没有署名,非常低调的别院。 院里很寂静,且没什么人,准确来说,来的一路上都没什么人。 因为轩吩咐道,侍从只需定时来此询问有没有需要而已。 这时,院里一小屋的门被推开了,一浅红衣衫男子端着刚熬好的药,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药有些烫,且满。不能分神,因此没看见轩的到来,专心的垂着眼盯着药碗。 轩看着男子的面容好一阵出神,男子的容貌与楠极为相似,远看几乎无法辨别。 直到白衫男子走近,发现了轩被太阳拉长了的影子,才知晓前方有人。 男子抬眼的瞬间,手猛地一僵,滚烫的药一下溢到了手上,于是吃疼的松开了手,汤药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和碎瓷片在地上四溅开来。 轩飞快的扑过去,拉起他的手急切询问着。 “没事吧?不是都说做事不能太过,药还盛那么满,看,吃到苦头了吧。” 红衫男子见到来者是轩,情绪激动周身颤动,大滴大滴的泪珠代替了话语,滴落在轩的手上。 轩刚想安慰,可眼睛一对上对方的黑色眸子,瞬间清醒了,态度立马冰冷了几分。 对方太像楠了,要不是楠的特殊红褐色眼珠是辨别关键,连轩一时也很难分清。 “你还是在给你哥哥送药么?” 轩说话的语气带有一定距离感。 “啊!对了!”男子大叫一声,转身跑回小屋,过了会儿,重新拿着新药碗,走进了中央屋子。 轩淡然的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哥哥,喝药了。” 红衫男子坐在床沿,扶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只穿了白色里衣的男子并喂之喝药。 白衣男子气力微弱,一直都是靠着这药物延续生命。 轩淡漠的看着这两兄弟。 没错,这两兄弟是双生子,而且不知是怎么的,居然跟楠的长相非常相似。 一个偶然的机会,轩看见了他俩,随后命二人陪伴于身,以解这些年相思之苦。 轩从不专宠他们两人中的某一个,而是将一份相思,分为两份感情,其感情可想而知。 现在楠回来了,他们自然不可以出现在楠面前。 可念他们陪伴自己多年,一个还生着病,于是只好在宫里找个清净地方安置两人。 “你出去一下,我跟你哥哥谈一谈。” 红衫男子喂好了药,顺从地点点头,离开了屋子。 第二十二章 轩走到床前坐下,轻轻地扶起白衣男子,使之靠在其身上。 怀中男子竟脱离了半昏半醒的状态,小声地吐出了两个字:“皇……上?” 轩温和地回答:“是我。” 轩看着被病痛折磨得憔悴不堪的男子,不忍的心情慢慢浮现,但现在为了能让楠安心留在自己身边,就算辜负天下人又如何。 之前自己能力不够已经让他俩分开了十年,现在绝不分离! 男子很兴奋,睁开了原先闭着的双眼,而且似乎恢复了不少力气,声音都没有断断续续了但依然小声:“皇上,你终于来看我了……” 轩看着男子因从小眼疾而泛白空洞的双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这个时候必须得狠心! “小然,我想交待你做一件事。” 小然闭上眼凄惨地笑了,他知道皇上现在不会无故出现在此,但没想到仅有的温存竟那么短暂。 “皇上说吧,小然听着。” 回答得决然,似乎把所有力气都用上了。 “我想让你去村里代替楠。” 楠……又是他,小然真的很羡慕这叫楠的男子,都过了这么久,皇上还对他念念不忘,甚至现在人回来了,他和弟弟立马就被禁足于此。 恨,不是没有过,但自己这些年的病痛似乎折磨得自己心性早已平和,已经不想去恨了。 现在,只要能为心爱的人多做些事,能让他在不知什么时候能记起曾有过自己这么个人就好了。 “我知道了……” 小然平静地回答着,可这一去,说不定自己就再也回不来了,他想跟自己弟弟好好道别。 “我想和小汐道个别。” “嗯。”轩唤小汐进来屋里,自己实在不愿听这些离别之语,于是出去缓和心情。 小汐蹲身附在床头,看见哥哥眼角有泪水,轻轻替他擦拭了去。 小然对小汐微笑着说道:“汐,哥哥等下要去宫外治病,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平常病得昏昏沉沉的哥哥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小汐强忍住泪水,尽量平和语气表现出独立高兴的心情说道:“哥,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小汐在心里骂着哥哥真笨,居然会忘记了双生子之间的特殊心灵感应,如果此时哥哥是真的绝对高兴的话,自己会感觉不出来么?虽然不知道出去是干什么,但绝对好坏掺半。 为了哥哥能安心的去,自己只好强颜欢笑。 毕竟小然也没想到,皇上是送自己哥哥去死。 之后弟弟见哥哥今天清醒得这么好,忍不住跟哥哥多聊了几句琐事,小然没多余力气回答,用微笑回复小汐。 自始自终,小然都是安详的闭着眼,没睁开。 小汐觉得隐隐不安,但看着依偎在轩怀里的哥哥表情如此幸福。看着轩抱着哥哥走远的背影,只能默默祈祷哥哥平平安安,病痛早日康复。 轩立即下令,准备好药材,马车,将小然的头发剪短成楠一般的长度,第一时间送到村子里,安生照顾。 偷天换日即将开始。 第二十三章 白梑回村之途心情甚好,原因是自己交到了应该算是生死之交的“人”了吧,而且还带回家介绍给木南认识。 (ps:我怎么感觉是带相好去见家长。o∩_∩o) 白梑一路上跟王麟说着村里与外面大不相同的生活习惯,说得就像他们生活的不是同一世界似的。 王麟心情倒不是不好,就是默默点头,时而微笑,跟之前随性不羁的态度大相不同。 他在还是玉佩形态时就知道轩和楠的事,佩戴在轩身上后,承蒙龙威滋润,修为逐日递增,还能够远距离感应、感知轩的心思,但也同样感知不完全。 复考时,他和白梑两人被杀手追杀,还是自己远距离意识告知轩,凶手在这里的。 这一次,王麟感知到了,有一个人会来村子里代替楠。 懂得有些事情即将发生,却不懂得会如何发展。 因此,王麟心情十分复杂。 这次回村子,两人走了快两日才到,白梑完全一副游山玩水归来的兴致。 可是刚入村口,那一片荒凉的景象让他瞬间兴致全无。 要不是看见自己居住了十年的木屋,白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呢。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白梑有些脑乱,问着一声不吭跟在身边的王麟。 对方耸耸肩示意无奈。 白梑心想也是,以前村民们都几乎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就算没人也没什么稀奇,说不定闹什么疾病呢。 可突然想到了木南,白梑疯了一般的推开木门,冲进屋里。 眼前出现一个郎中模样的男子,男子被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白梑。 “你是……” 乱入的男子,让白梑瞬间提升了真的走错村子的幻觉的概率。 郎中定了定神,心中不爽道:吓死老子了,还以为被拆穿了呢。 于是照本宣科的说着台词:“我四处云游施诊,发现了这荒凉野村里居然还有一位病重之人被弃留于此,所以本着医道留此施诊。” 白梑还有些脑痴,傻笑着不太理解地说:“您说什么啊?” 郎中急了,简洁怒道:“就是里面人快死了,现在我给救回来了!” 白梑听着更有些好笑,撩开了一门帘——里面没人啊。 “是这边!”郎中指了指另个门帘,就是木南住的房间。 白梑手开始发抖了,刚自己还抱着一丝希望,没想到就快绝望了。 只掀开了门帘一角,白梑看见躺在床上的熟悉侧脸,双腿仿佛就像被千斤铁球束缚着,想快些过去,却步履艰难。 终于慢慢地靠近了,看清了。 白梑看着床上被病痛折磨得身形大变的小然,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接着扑到小然身上,撕心裂肺地哭嚎着。 郎中和王麟一直在他身后静默地看着。 王麟的心很难过,因为自己为他挡那一暗器时,对方还只是呆着,眼泪却从未流过,而如今却为了一个冒牌货哭得如此狼狈。的确,自己知道对方并不知晓实情,但就这份对真货的感情,也让自己嫉妒。 王麟真的很想告知对方实情,但是现在绝不能,他要让对方为自己打破那层最后的心里防线,让自己拥有在对方心中同等于楠的分量,不!高于楠的分量! 郎中看不下去了,有点愤怒的开口了:“你哭什么!不是都说救回来了么,只要以后好好服药,命还是可以保住的,至于眼睛,因为久久未治疗,没希望了。” 说着拿出几包药物,一份药方,最后嘱咐:“药方、药材在这,以后就靠你们了,我告辞了。” 郎中在这般戏剧化的事情中淡淡地退场了。 第二十四章 换个角度想,先撇开占有欲不说。王麟真佩服白梑佩服得五体投地,真不知道这么微弱几率的巧合,拙劣的故事,他居然信以为真。 而且王麟还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到对方心里的想法,读心术对他仿佛渐渐失效。 难道这就是人类所谓的猜不到所爱人的想法。 等等……爱……难道自己爱上了白梑? 为什么?怎么会?自己对于他只不过认识了不到一个星期。 纠结到这里,王麟汗颜了,开始纠结着缘由。 掰着手指头数,自己在有了独立意识但还是玉石形态时,对自己所亲密的人只有轩和楠,在有了人的认知和感情后,接触多的人,只有……眼前这个跪在床头,还在哭,只不过轻轻抽泣的白梑那家伙了。 那自己是什么时候对那家伙有了感觉的? 这些天的事开始历历在目了。 初见时,自己看见对方那酷似轩的面容,不禁有了好感。 初考时,读到了坐在幕后监考的轩的心思——白梑是他弟弟,疑惑解开了。 初考最后一关,白梑那份敢于承担,正直善良的个性另自己刮目相看,而后自己帮他吸!蛇!毒! 想到这,王麟身上独有的醉人幽香又慢慢散发开来。 对!没错,就是从毒血侵入自己口中时候开始,自己对他有了感觉。 天啊,自己居然被他的血滋润了……怪不得现在的感情会变得如此激烈。 王麟脸刹那间黑了三分,只听过以精血养玉,没想到自己却被毒血滋润了! 而且还是自己自愿去吸的! 还是自愿…… “你哭够没有。”王麟第一次压抑的说着,表情阴郁。 白梑随意抹了抹泪水,转过头带着泪容,注视着王麟。 “……”这毒血真是害人不浅,看着白梑那梨花带雨,一改平常坚强淡定模样,王麟怒火瞬间消逝,声音都软了。 “你还不去熬药,想让他病死么?” 白梑恍然大悟,铮地就想站起来,可脚麻了,又跪了下去。 王麟无语,只好轻轻扶他起来。 对方朝自己破涕一笑,王麟瞬间像被定身似的,僵在原地。 对方没发现这一幕,迅速跑到了厨房,开始熬药。 王麟待回过神,发现自己手捂着胸口,不禁自言自语了句。 人的感情真是麻烦,我又没有人心,居然还会下意识捂着胸口。 转头看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小然,白梑叹了口气为了能让白梑不伤心,自己只好救小然了。 于是走至床边,俯下身,双唇相触,传输灵气。 为了不是太明显,所以以后每天输一点,直至痊愈。 第二十五章 灵气刚输入不久,小然的眉头立刻舒缓了许多。 人也慢慢恢复意识。 “醒了?” 王麟漫不经心地问着小然。 小然吃了一惊,这样都可以看出来? 于是轻“嗯”了一下。 “不用惊讶,你还是想见到皇上和你弟弟的吧,那你就乖乖吃药,接受调养。”王麟轻顿了顿,加重语气接着道,“好好的在你病好之前做你该做的事。” 小然彻底惊呆了,居然都被说中,瞎了的眼睛都睁开了。 “药熬好了。呼呼……”白梑端着盛药的碗,小跑着来。 一到桌前立即放下,双手不停地揉啊揉。 “这么烫也不知道等一下?”王麟皱着眉头说着,检查对方得手,还轻轻吹气。 王麟的皱眉一部分原因是担心白梑,另部分就是觉得人类思想感情真奇怪,明明是想担心别人,却总是先恶言相向,自己明明是担心好不,说出了这种话。 不过……人类还真是人类,白梑被说之后没什么反应,反倒双手被吹气后开始脸红了,嘿嘿,难道……。 可是对方带着美好羞涩的感动的话一下摧毁了有点沾沾自喜的王麟的心情。 “你真好呀,木南也曾帮我这样吹过。” 只不过,白梑没说出自己那时被木南这样关爱时没有这种脸色发烫的迹象。 正好……王麟现在也猜不透他的心。 王麟有些挫败感,原来自己让他想起了某人。 “喂药吧,我去泡茶。”王麟简洁明了的提醒对方。 白梑这个人吧,也许是真的与正常世界隔绝惯了,人也变得有那么些迟钝,但有时又很精明。 像这次,真的太迟钝了…… 白梑就这么没看出异常,乖乖的去喂药。 端着微暖的药碗,白梑轻轻呼唤床上躺着的小然。 “木南,来喝药。” 小然浑身颤了一颤,我就那么像那个人么! 混蛋……为什么……为什么! 此时,小然浑身很想有所动作,但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白梑将其扶起,温柔的喂药。 正想做反抗拒绝咽药,小然突然想起王麟的话,轩的话,还有……小汐。 皇上,你在我这种情况下送我来这里,不就是要我死么?我偏不!我偏要活着!只要活着我就能回去! 王麟泡着买来的茶叶,感受到强烈的求生之心,闻着茶水散发的能平心静气的香味,一抹带着诸多心情的笑容露了出来。 第二十六章 天,亮了。 却是灰蒙蒙的色调,正如此时楠的心情。 他做噩梦了,梦见白梑看到自己的“尸身”痛不欲生,一缕白烟飘离出那尸体,轻轻被白梑吸入鼻腔,白梑原本就伤心过度导致恍惚的神情开始失去生气。 接下来可怕的景象出现了。 “楠”的尸体冷掉后。 白梑躺在那“楠”的旁边紧紧搂着他,宽厚的双手包含住“楠”僵冷的双手不停搓揉,想恢复“楠”的温度,但再怎么搓揉,缺连一点热量都传达不了。 白梑一脚踢翻了烛火,周围火光四起,火的热度传达给白梑,让他有了“楠”回温的错觉,火焰慢慢吞噬着两人,浓烈的焦臭味开始蔓延,白梑却感觉不到疼痛,脸上还露出抽象怪异的笑容。 ****** 楠猛地醒了过来,惶恐中看见轩搂着自己,沉沉地睡着,脸上还挂着一丝恬淡的笑容,连英气的剑眉也柔和了些许。 于是,梦中那白梑绝望崩塌的笑容与之重合,楠尚未清醒完全的头脑只下达了一个命令——耳光。 打醒那个自虐之人! “啪”清脆的一声,响起在安静的清晨。 轩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惊醒,楠也被手上传来的火辣给震醒。 还是轩冷静镇定,短暂的错愕后,已经率先开始发言。 “做噩梦了?” 楠知错地用手轻抚那被鲜红的手印印染的脸颊。 “对不起……” 在此之前,楠从未认为轩和白梑因为血缘而相貌相似。 轩很温柔的朝他笑笑,说:“梦都是反的,别害怕。” 楠重重地点头。 轩想转换气氛,看看窗外的灰亮天空,开玩笑着说道:“你还挺准时,果然在这个时候叫我醒了,起来洗漱整理,我准备上朝了。” 楠不好意思的笑了,起身开始帮他整理。 整装待发后,时辰也差不多了。 穿上龙袍后,轩给人就是有很深的距离感。 楠都有些不敢直视轩,轩抬起楠的下颌,在他唇上轻吻一下。 “这些天事情很多,我很晚才来陪你,别生气哦。” 这么个撒娇的语气,楠不由得笑了出来。 “好好处理你的国家大事吧,我又不是女人天天无时无刻的黏着你。” 轩低眉笑笑,我倒希望你天天黏着我。 当然,这是心里话,轩不会说出来的。 俗话说的好,与你有关系的事,你就算再怎么不会触碰,它也会在不经意间与你相遇。 ——上卷·完—— 下卷 第一章 轩这些天处理政务真的太多,很多时候都是在楠都靠着床沿睡着了,人还没来。 不过隔天早晨,楠看见自己安躺在床上,旁边还歇着眉头微皱的轩,楠这时能做的就是用两指轻轻舒展开对方皱着的眉头,来化解对方一时的烦扰之状。 楠问轩何事如此烦恼,轩说是因为南边附属国的洪水泛滥,导致民怨连天,现在抢险救灾正是关键时候。 楠不能插手国事,也不知如何下手,唯一想到能做的就是好好帮轩缓解一天的辛劳。 轩周围的近身侍者暂时就让自己代替吧,楠这样想。 不过一人有时也忙不下来,所以叫上蝉儿一起来搭把手。 轩自然很感动,但是做事时很专心,几乎没有多余的话。 楠和蝉儿就那么一个在旁伺候茶水纸墨,一个在外交接呈递。 伺候的闲暇时刻,楠坐在软榻上随手翻看前人流传下的史书资料。 期间,一段皇家黑历史使楠久久不能释怀。 几百年前,秦国的皇上弃国家于不顾,不辞辛苦的去追寻出征的将军,最后导致国家被最相邻的盟国吞并。 只这么简短的几十个字竟然概括了一个国家的衰败,可想而知此事是多么的让人觉得不堪。 可楠还挺佩服那秦国皇上,要美人不要江山,而且美人还是大将军。 这份感情何等的难得。 楠不自觉地用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这才发觉天色开始变暗了,而自己还在看书联想,没有点上烛火,不止!自看书开始,已经很久没伺候轩茶水纸墨了!。 “你啊,看书居然看得这么痴迷。” 轩手持一盏烛火,走到了楠的身边,将烛火放在与软榻相连的桌台上,然后坐在软榻另一边。 “你在看各国史?” 想必轩经常看这些书,光是看纸质就能看出端倪。 “对呀,可是怎么没看见我们国家呢?” 楠先回答后提问 “你现在看的不正是?” 轩用手指点了点书面。 楠大吃了一惊。 “秦国!?” 轩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不是,是吞并了它的青叶国,就是因为吞了秦国,两国相合,所以今时的帝都才这么大。” 楠明白地垂下了头。 “说真的,我之前挺羡慕秦王,可以抛弃江山要美人。”轩先沉默了下,有点感伤,而后骄傲的继续说,“不过我现在江山、美人都有了。” 楠听了有点羞涩,手开始胡乱地翻着书页,岔开话题。 “洪水怎么样啦?” 说到这,轩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楠一个激灵,立身跃到楠的身后帮他按摩肩膀。 “嗯嗯……最新上报,洪水终于退去,不过今年收成是不行了,得多国互补。” 轩满意地闭眼边享受边回答。 楠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轩满脸倦容,最后竟然靠向自己,睡着了。 楠也就不想惊扰他,将他安置在软榻,取了床薄毯帮他盖上,而后独自出了书房。 第二章 楠小声地嘱咐门外的蝉儿不要打扰轩休息,自己要在外面逛一逛。 可蝉儿不答应,因为轩吩咐过她,不能随便远离楠。 没办法,反正蝉儿话也不是很多,就让她静静地跟着吧。 漫无目的的在宫里乱逛,空气闷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这让楠的心情持续郁闷。 他自从做了那个噩梦,这几天精神总是很不好,为了能让轩不太为自己操心,楠一直硬撑着,暂时将这些不愉快抛诸脑后,等自己一人时,再来慢慢调节。 “哗哗……” 没有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倾盆大雨就这么突然降临了。 雨大得连路都看不见,再加上灯笼早已被雨水熄灭,前方之路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好在蝉儿比较熟悉宫里的路,及时扯住楠的衣衫,以免对方乱了阵脚。 “蝉儿!现在往哪走呀?” 雨势太大,楠的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倍。 “这边!”蝉儿用力扯扯楠的衣衫,示意跟着力度走。 这种黑暗的情况下,千万不能跑,要是摔倒了可不知碰着的是什么。 宁愿成落汤鸡,也不成倒霉鬼。 雨水打湿着两人的眼,睁开眼睛都有些困难。 蝉儿带着楠黑暗中摸索。楠心中不禁抱怨着,你说这宫里,除了人来有光,天上月亮撒光,其余都是黑压压一片,搞得现在没有光就跟一迷宫似的。 有光的庭院终于出现,可蝉儿却不走了。 “怎么不走了?” 楠刚看到曙光,却不知道这是引来厄运的诱惑之光。 “没,走错了,回头吧。” 蝉儿停下,正式因为想起这里正是偏离宫人聚集地的,小然他们兄弟住的庭院。 难怪路上走了那么久都没人,没有灯火处。 正想说个借口掩饰,可惜晚了。 “你们淋雨了?进来坐坐吧?” 小汐虽是男子,但是声音好听极了。 楠和蝉儿不由得楞愣。 “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有人来这里闲逛,还好我还没歇息,就进来坐坐吧。” 小汐见两人没有反应,也很是苦恼,自从和哥哥来这里住,宫人们就尽量不与他们有供给之外的接触。 之前还有哥哥陪着,现在只有自己一人,小汐也很感伤,如果当初求求皇上和哥哥一起去宫外面治病好了。 正好今晚坐在门口听雨,看见有人来,自然要好好接触下。 还没等蝉儿说话,楠就反抓着她手腕,跟着小汐进了庭院。 果然有人的地方光就足呀,院里挂着的灯笼照亮了四周。 “你!……”楠看清了小汐的模样,瞬间惊叫了起来。 小汐无所谓笑了笑,看着楠呗雨水冲刷得头发凌乱不堪,虽头发不是很长,但也乱七八糟的遮黏住了脸。 小汐轻轻帮他拨开乱发,笑着的脸突然僵了!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小汐也爆发出同一个字。 “你!……” 第三章 “你是楠!?”小汐又看看一旁自己拨开了乱发的女子是婵儿,立刻确定的大声地喊着。 楠看着对方跟自己相似的脸,出神地点点头。 小汐刚想开口,雨却越下越大,大得连站在廊檐下的三人都被雨水溅到了。 这两人都是落汤鸡了,自然没什么,自己可是干爽得很,先进屋再说吧,小汐先忍住话,引着二人进屋。 婵儿凑近楠耳边说:“公子,这是何公子,他……”婵儿话到一半就打住了,想着该怎么继续介绍。 楠又是点点头。 进了屋,小汐的态度立马来了个大转变,失去之前的友好。 “水在桌子上,想喝自己倒。” 自个儿倒了杯水,悠哉地喝着。 婵儿打算无视他,帮楠倒着水。 小汐见状,面带着讽刺的笑跟楠说道:“楠公子,您可真厉害呀,居然这么多年都让皇上对你死心塌地,还找了我和哥哥两个人来做你的替身。” 婵儿都没想到小汐真那么直接,楠更加不会。 楠刚还在自顾自想着——难怪白梑那天没认出自己,应该见过何公子吧。 都没发现小汐态度的转变。 直到这一会儿,两人闻言都愣住了。 “啧啧……水溢出来了。”小汐嘲笑着婵儿的惊讶,“婵儿呀婵儿,你跟了我们兄弟那么久,还不了解我的性格么?” 楠讶异的看了看低着头的婵儿,小汐则借着烛火,凑近楠仔细看着他。 心里想着:原来这细微的诧异是瞳色呀,切,不得不说这人的瞳色还真的很诱惑人,红中带褐。 短暂的惊诧后,楠瞬间明白了轩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难怪他那晚在铅华池说不怪自己,原因竟是如此,也是找替身来抚慰自己。 可自己对待白梑的感情,难道也当做是替身么? 楠的心开始混乱,开始了从没有过的疑问。 小汐的话和轩的话不停在脑子里回荡。 楠恍惚间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重点。 “你哥哥呢?” 小汐爱理不理的回答:“出宫治病了。” 治病?楠心里不禁悲凉地笑了,说不定都被当做自己的替死鬼了。 “走吧,婵儿。” 楠丢下四个字,转身离开了屋子。 婵儿插不上话,在屋里寻了把油纸伞,追随了上去。 小汐看着就这么淡淡一走了之的楠,心里有些凌乱。 楠漫无目的地淋雨乱走。 婵儿一路上总想为楠挡雨,可一靠近楠,楠感受不到雨淋,就总会疾走开。 雨水不停地冲刷着楠的身体,楠不想遮挡,想好好的接受这上天给予的洗礼,因为他知道,逃避不是办法,要去面对。 好在天公做美,雨水渐止,一改之前的愁云惨淡,连皎洁的月亮都出来了。 楠停下脚步,欣慰地看着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第四章 月光虽不是太亮,但周围物体的轮廓也让较熟悉宫里环境的婵儿能辨别出来。 婵儿轻声询问楠:“公子,回去了么?” 楠不好意思地笑了,自己淋雨就算了,还连累了婵儿。 “走吧,回去换身衣服。” 婵儿听到楠那么平和的语气,感觉很不可思议。 居然听到那种事都可以那么镇定! “婵儿,你之前都是伺候他们兄弟俩,为什么现在又来伺候我?” 婵儿听到呆住了,脸在黑暗中还变红了,只静静地引路,久久才敷衍着。 “皇上的旨意……” 楠听在耳里,明在心里,每人都有不想说的话,还是别问了。 不过想必跟他们兄弟俩脱不开关系吧。 “公子,你们怎么浑身湿透了??” 才刚走回大殿后的书房,在外伺候的侍女看到两人狼狈样,惊奇又关切地询问着情况。 “刚没下雨?” “没啊……” 两个落汤鸡不禁面面相觑。 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老天的意思,冥冥中的注定? 楠又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夜空。 依旧那么平静,祥和。 进书房换了身白色衣裳,楠看着轩还躺在软卧上深度睡眠着。 楠悄悄的走到他身边仔细地瞧着,没了国事的烦扰,轩终于安心熟睡了,脸上还带着因为之前靠着楠时留下的笑容。 楠轻轻地拨撩轩散落的鬓发,一根白发突兀地显了出来。 楠的鼻子微微一酸。 唉,才二十来岁,就有白发了,怎么还能让对方操劳那么多国事之外的琐事。 可是,该说的还是得说,但是自己是绝对不会再离开轩了,淋了雨彻底让自己清醒。 楠心想一份感情,保持了十年,虽味道再也不如当初的甜腻,可是能保持醇厚也是很难能可贵,况且,自己从未改变过对轩的心意,自己对白梑只不过是舐犊情深,不再有其他。 之前自己还有些冷淡不自然,从此不会了。 翌日晨,轩醒来被吓了一跳,连日的劳累导致重担一卸之后,立刻深度睡眠,居然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处温泉中都还没醒。 “哗”水中冒出了一个人,是楠。 “轩,你睡得好沈啊,而且你也好重,我抱你过来都快累死我了。” 这次轩开始有点迟钝了。 “你……抱……我过来?” 楠乖巧地点点头,甜甜地笑着。 “轩,我知道你和何家兄弟的事了哦。” 楠立即用手捂住想发言的轩。 轩只好睁大英气的双眼,看着他。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楠松开了手,主动吻了过去。 轩的暂时被动很快变成主动,不一会儿,楠就被吻得有些发晕。 轩很高兴,这是楠回来后第一次那么主动,什么何家公子的都先滚蛋,现在主要的不是这些。 轩再一次给对方来了个深吻,手缓缓下移,轻轻地搓揉楠的臀瓣,两人都感受到对方的火热的生理反应。 楠这次没有瘫在那任轩摆弄,潜了下去,用口含住了火热的源头,反复舔舐,深入浅出。 轩太兴奋了,也潜入水中,回礼着楠。 水的压强,给动作带来了别样的感觉。 “呼呼……”在水里终究缺氧,两人许久才浮出了水面,因为缺氧的难受,和快感的宣泄,两人渐渐恢复理智。 轩体质很好,很快恢复,双手温柔地从身后圈住了还因缺氧趴在池边的楠,俯下头传送氧气给对方。 “楠,你怎么会这么主动?” 轩愉快地询问着。 “知道了自己的心。” 轩更加高兴了,搂着的力度大了一些但还是很温柔的力度。 楠也有些高兴,继续说着。 “轩,答应我一件事,好好补偿何公子,毕竟他的哥哥做了我的替死鬼。” 轩的手僵硬了。 “补偿?怎么补?” “好好对他。” “不可能,爱是不能分享的。” 楠也有些傻了,没想到轩这么说。 “只是让你对他好,又不是爱他。” “……”轩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楠好一会儿,“好吧……” 晨曦的光照亮了天空,却照不透池底,在水面泛着粼粼光华。 第五章 一连几天的阴雨绵绵,使王麟的心情很糟糕。 这几天经过他的输送灵气,小然的病情恢复得很快,似乎已经可以平稳轻轻地说话了。 但小然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 王麟也不戳破,就耗着。 倒了杯茶,走到厨房,倾靠在门框旁,看着再里面忙着一面熬粥一面熬药的白梑,王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药只能抑制,却不能根除,现在有了灵气的呵护,还需费那神干嘛。 “你就歇会儿吧,他不是气色好很多了么?” 可惜对方很专心的忙碌,没有空闲回答他。 左右开弓的拿着粥和药,匆匆从他身边掠过。 “木南,来喝粥吃药吧。” 小然意识清醒,听着那刺耳的称呼,不想理他。 “我看他是没力气吃,干脆我来以口喂之好了。” 王麟在白梑身后不轻不重地说道。 小然听了后差点没气结,重重咳了两声。 自从有次自己清醒着被王麟唇输灵气,小然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种清淡的气息缓缓进入自己体内,可在渗入五脏六腑的那一刻却无比疼痛的感觉,让他不能淡定了。 白梑这种时候开始傻冒了,真以为小然病情加重,慌张接口道。 “我来!” 小然可不愿被人随便亲!只好装作梦魇,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坐立起来,然后又气力不支地倒下去,可怜的竹床被震得有散架的趋势。 “呵,醒了。” 王麟嘻笑着。 白梑被吓得不轻,迅速扶起了小然,帮他按摩背部。 “没事吧,做噩梦了?” 小然不情愿的点点头。 王麟在一旁翻白眼,真的事你猜不到,这种假装的事你就猜得出来。 白梑非常温柔的喂了小然喝了粥和药,一旁的王麟看得咬牙切齿的。 趁白梑去收拾的时候,王麟阴险地笑着说:“小然啊,治病时间到了哦。” 我让你刚才得了温柔卖冷漠,现在就让你好好的爽一下。 小然刚才用了全部力气,现在无力反抗,只有额头冒出丝丝冷汗。 “唔……” 痛苦的呜咽声,轻轻涌出口中。 帝宫中,小汐坐在门口百无聊赖的看着路径。 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应该跟哥哥一起去的,现在只有自己一人在这,好无聊啊…… 而且,不知哥哥的病有没有好些呢。 突然,无人小径上突然来了一男侍者,且身穿深蓝,看来地位不浅。 小汐不相信地揉揉眼。 那人已到了跟前,对小汐微微欠身,说:“何公子,皇上说不再限制你的活动,而且还换了地方给你居住。” 小汐如在梦中,倏地站了起来,高兴地问:“真的么?去哪里住?” “安心殿。” 第六章 安心殿……意思就是要自己安心生活,不要胡闹? 小汐似乎有点理解皇上的用意,但转念一想那地方是太后生前住的……背后不禁起了一丝凉意。 “还收拾么?”侍者问了一句。 小汐转身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和哥哥留下的衣服就随侍者去了新的居所。 还好……这安心殿没有那种阴气森森的感觉,到处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暖意,檀香的味道使人安心。 “何汐公子。” 小汐闻言看去。 “婵儿?” 小汐有点意外,婵儿居然回来照顾自己了。 婵儿不自然地笑笑,开始帮他整理衣物。 门被人推开,轩和楠并肩走了进来。 皇上不喜欢到任何地方都有人报驾,所以都是直接进来,因为往往这样可以知道更多真实的东西。 小汐看到轩自然很高兴,但那是哥哥在身边时,皇上来了,哥哥能高兴,自己也很高兴。 可现在哥哥不在身边,自己也慢慢体会到了真实感觉后,高兴也就转瞬即逝。 小汐真的好后悔,应该跟哥哥一起去的,可看到哥哥笑着被皇上温柔的抱走的场景,他居然没有会很安心的认为皇上会很好对哥哥的错觉。 小汐简易的行了礼,看着一旁的楠,气又不打一处来。 暗着脸坐回了椅子上。 楠深知小汐对自己有很多心结,只好主动搭话。 “何公子,你就好好在这住吧,我和轩都会来看你的。” 谑……轩?好亲昵的叫法,皇上都没允许我们这么叫。 “劳您关心了。” 小汐面带厌恶地讽刺着。 轩一只手搭在楠肩上,对他说:“小汐就是这样,没心思,喜怒形于色,别在意。” 楠通过那晚的接触当然知道啦,要不也不会主动搭理他,只是怎么感觉你是在帮他说话呢? 楠心头涌起一股酸酸味道。 小汐被戳到软肋,哼了声,撇开了头。 之后小汐提出想去找哥哥,轩用了很俗套的故事把他的想法打消了。 楠看着两人的互动,总感觉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吃醋了。 但他一直相信轩,打心底相信他。 第七章 “木南,你说说话好不?” 白梑今天已经不下十次的重复这句话了,从小然的病恢复到可以自行起身坐在竹床上闭目养神到被白梑发现了的这不到一刻钟里。 小然的脸色在这段时间也由白渐变惨白……听到无法忍受只好坦言。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叫我?” 这十一个字是小然这些天第一次开口,因为种种原因,外加情绪波动,说得颇为结巴。 白梑呆了,这声音怎么变了?难道是疾病改变的? 世界终于安静,小然舒了口气。 “我想安静下。” 渐渐适应了的小然接着说道。 白梑还没给予回应,王麟及时的出现,将他拉了起来,带出屋子。 走到屋外的石桌旁,王麟将茶杯递给白梑。 “我泡了茶,来喝了定定神吧。” 白梑接过杯子就喝。 “……”仰头都快九十度角了,白梑才发现杯中没有水,发现被整,脸色一赧,吼道:“你耍我呀!” 王麟举举手中的茶壶,面带鄙夷。 “谁耍你呀?还没倒出来而已,谁让你那么呆。” “那就快倒!”被戳破真相的白梑恼羞成怒。 顷刻间一种清雅的香味从壶口蔓延开来,沁人心脾。 这味道,让白梑想起了王麟身上那独特的醉人幽香。 两者都是香气,只不过一个催人醒神,一个蛊惑心神。 “怎么样,香吧?” 王麟很得意。 白梑也不知怎的,竟脱口而出:“没有你香……” “……” “……” 说者突然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很调戏人的话,顾不得什么喝茶礼仪了,仰头开灌。 王麟浅浅一笑,转移话题。 “他那个病,很复杂,会改变很多,你要有心理准备。” 哎呦……我的老天,人类第一次说谎的时候怎么都是结结巴巴的,王麟无语了,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谎言,可一开口人类的思想本性便占了主导权,开始第一次说谎的青涩…… 还好……白梑此时也挺愣神,没有发觉,匆匆点点头,表明自己明白。 王麟松了口气,接着说:“看这情形,过几天他的病快好了,你们有什么打算,留在这?”王麟还故意惊讶的看了看荒芜的四周。 白梑失措地摇摇头,但很快想到了王麟,于是说:“跟你一起去南边寻找那个生产这香茶的国家吧。” 嘿嘿,上钩了……王麟暗笑。 “这就对了嘛……男人要四处去闯闯的。” 白梑无所谓,但只要有木南和眼前的人陪着,就算是去浪迹天涯也是快活。 第八章 小然自打没被病痛折磨得昏昏沉沉,就开始了夜夜失眠。 眼前无差别的黑暗,让他唯能准确知道时间的,以前是小汐的提醒,现在则是白梑的唠叨。 有就是白天,没有就是夜里。 周围很安静,就连平缓的呼吸声音都能听到,然而人也是,一听到自己的呼吸原本平稳的气息也会渐渐紊乱。 小然从没觉得黑夜如此的让人不安,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真的——很恐怖。 “哟,没想到你还会怕黑呀?那你岂不是一直害怕?” 不用问,听声音就知道是王麟。 不过声音出现的及时,小然的害怕感似乎减弱了不少。 小然清淡得说道:“哼,你懂什么。” 王麟狡黠地笑笑,反问道。 “刚只不过是为了挖苦你,其实你只是很不习惯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是吧?” 小然心咯!了一下,居然又说中了。 小然正在内心讶异,唇又被柔软的东西轻触了,接着同样先是清爽的感觉流遍全身,痛苦紧随其后,只不过好像没有之前的剧烈了。 而且这次时间很短,输送灵气的时间不过几秒,等小然反应过来想挣扎,王麟早已输送完毕。 小然很想爆发,但恐惊醒白梑呆会又来一阵唠叨那就不好了,强压音量:“你到底怎么帮我治病的!” “你猜?” “你!……” 不过王麟很快一反常态,开始了极少的稳重语气说:“你的眼睛拉疾已久,凭我的力量是治不痊愈了,以后看东西会有些模糊。白梑人有时很傻,你敷衍敷衍他,他就会信以为真,这些天相信你也看出来了。” 小然听了后,神色有些黯然,说:“我只是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呵呵,说真的我也是这么认为。” 两人头一次达成了所谓的共识,原来天底下相似悲剧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小然慢慢卸下那冷漠的“面具”,苦涩道:“好吧,我会暂时先妥协,不过迟早有一天我会说出真相。” “那是自然。” 两人又聊了些关于楠的喜好问题,小然睡意袭来,夜谈也就暂时结束了。 白梑瞧着小然的气色越来越好,心也定了,睡眠也安生了许多,没有半夜不睡觉,拉着正采天地之灵气的王麟聊天到大半夜。 一夜好眠,白梑精神饱满地舒展了下身体之后,往小然屋子走去。 “早啊。”白梑习惯地朝门外看去,看见每天早上都悠闲坐在石桌旁喝茶的王麟,自觉的打起了招呼。 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唤着,王麟朝白梑挥挥手,继续喝茶听鸟叫。 不知怎的,白梑觉得对方好像有点变了,变稳重多了?不太清楚…… 白梑轻轻掀开门帘,小然也起身靠在床头上感受早晨的祥和氛围。 有了前车之鉴,白梑也改了改口,直接“你”字称呼小然。 “你醒了?” 小然点点头,第一次友好地朝白梑开口:“我其实姓何名然。” 何?小然没说假话,可白梑就疑惑了。 “你以前说不是没有姓么?” 小然开始编着故事:“生了病迷糊中想起了许多被遗忘的陈年往事,’楠’这名字还是伯父帮我起的。” 等等,白梑刚刚才反应过来,“楠”居然说话了! “木南!你终于说话了!”白梑应分地搂住小然不停地左右摇摆。 “……”小然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催眠自己只不过是被宠物撒欢。 白梑这会儿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名字什么的都是不重要的,人在就好。 “木南……你难道是因为这些往事,心情才不好的么?” 小然又点点头,肯那么想自然好,就怕白梑死钻牛角尖,追问到底。 王麟早就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看着白梑那高兴劲,心里面也高兴,但还有一种不舒服的情绪也在滋长。 为什么对自己就没有如此的真情流露呢? “他的病好的可以走路了吧,那我们明天启程南下吧。” 正在高兴的白梑被突如其来带着冷音色的声音吓了一跳,王麟从没这么冷淡过,不由面露紧张之色。 “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 白梑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挺可笑,对方怎么会生病呢? 王麟突然觉得甜滋滋的,刚才那个算是流露吧。 其实流露这种东西从许多小事都可以看出,只要自己用心体会。 第九章 轩每日忙完朝政后都会来陪伴楠,两人如胶似漆,恩爱得不行。 小汐在安心殿闷得发慌,殿里的装潢很素雅,是那种低调的奢华。 喵~喵~ 小汐闲得在屋里赖在床上一动不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完全不似之前般让自己操心。 喵~喵~ 持久的猫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闲着也是无聊,养只宠物好了,既然这么有缘撞上,那就是你了! 小汐立刻开始寻猫。 “婵儿,你听到猫叫了么?”小汐推开门问着在外候着的婵儿。 婵儿用一种“这宫里什么东西没有。”的眼神看着他。 小汐撇撇嘴,哼,自己寻找乐趣多。 喵~喵~ 咦?声音怎么到屋子里了? 小汐疑惑着进屋一看,一只纯黑色的小猫正趴在软榻上摇晃尾巴,舔着小爪子。 小汐见它如此的娇小可爱,忍不住多往前靠了靠,近处看,小猫毛绒绒的更惹人爱怜。 喵!小猫立刻感觉陌生气息,一下子躬起身子,展开警戒状态。 呵,还没主人呢的吧。 赏赐的不是自己想要的,还不如要那些没有赏赐自己能做主的。 “婵儿,拿碗奶汤来给我。” 小汐朝门外喊着。 不久,婵儿没进来,一淡装侍女却端了碗奶汤进来屋里顿时奶香四溢。 小汐无奈,婵儿什么时候对自己有这么大嫌隙的,算了,先不管了,训猫是现在的关键。 “小猫,来,吃东西。” 小汐将碗轻轻推到离猫不远的地方,自己后退了些。 果然猫是很好认主的,闻到如此甜腻的气味,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娇小的姿态重现,小心翼翼地挪近碗边,轻轻用舌尖沾试奶汤,似乎彻底放松,继而开始吧唧吧唧舔了起来。 小汐看着这小家伙舔得甚欢,烦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小猫真的很乖,很快就喜欢赖着小汐,总喜欢跳到他身上,用还是短茸茸的尾巴轻扫小汐的衣服,小汐则满是怜惜地抚摸着小东西。 “哟,没想到你还挺温柔的嘛,除了对你哥哥外。” 婵儿的声音透过窗口传入屋里,不过很快,婵儿就推门而入,来到他前面继续说。 “我喜欢你,你喜欢你哥哥,你哥哥喜欢皇上,这真是太讽刺了。” 哦……想起来了,原来嫌隙竟是这错综的关系造成的。 小汐低头继续帮小猫顺毛,手法娴熟,之前哥哥生病时,自己就是如此帮他整理清洗头发的。 小汐有点伤感,轻闭上了眼,说:“的确,我真后悔没跟哥哥一起去治病。” 婵儿见他答非所语,重重“哼”一声,迅速走了出去。 喵~呜~ “哥哥……” 第十章 树荫下,溪水旁,小然向两人支会了声“我要休息。”就一屁股坐在阴凉地方,小口地喘着气。 “你有没有那么夸张,才走了不到十分钟,居然又要歇息。” 王麟实在忍无可忍了,要知道他们是迎着晨曦出发南下的,可现在都快日上三竿了,居然才走了不到20里路。 原因自然是久不运动,又大病初愈的小然,走着走着就没了气力要休息。 小然听了懒得理他。 白梑则赶忙开口护着“楠”啦。 “木南……不,小……他病刚好,不适应,别怪他了。” 白梑左右称呼都觉得不是,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王麟看到更为气愤,很想为难一下这冒牌的“楠”。 反正自己对他没什么难以磨灭的印象,既然他都自爆真实姓名,那就这么称呼呗。 “何然啊,帮我们泡泡茶吧,听白梑说你可是贤惠得很呐。”边说还边打开包袱,现出随身带的茶具…… 小然轻描淡写地看了眼王麟的动作,想为难我?哼,于是手拉白梑衣袖,装出一副难受的模样,委屈说着:“我好难受。” “……”王麟有些懵了,不仅是因为小然居然会装柔弱,更加是因为自己刚才居然没读出他的所想! 怎么会这样?难道……消耗太多灵气了? 待反应过来,白梑早都乖乖地泡好了香茶,先帮小然倒了杯,在倒了杯递给王麟。 “喏。” 王麟为这突发的状况弄得有些无措,竟没有多说什么,慢慢喝了起来。 不会吧,只不过输了这么些灵气居然,就有这么大损耗,虽然早知会如此,却没想到这么快。 看来已经不能轻易感受到别人的心思了。 于是一咬牙,开门见山问着:“白梑,你对我有什么感情?” “……”“……”两个听者沉默。 小然回神快,怪不得啊,原来他喜欢他,暗自在心想着。 “我去那边午休,你们继续。” 小然扶着树干起身,慢慢挪到另一处,坐下小憩。 白梑笑了,手拍对方肩。 “我们是生死之交。”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白梑也有些混乱,真的只有这样么?不知道,好混乱。 “我离不开你了。” 王麟在白梑思绪混乱时补充了句。 “……你我都是男子。” “有何不可。况且你和楠不也是那样。” 楠? “那不同!我们……” “只是床伴?” “不!我们是亲人,家人!” 王麟笑了出来,不自觉的逼迫道:“那你可真会乱仑。” “你胡说!” 我的天,这两个人原本是要谈情的,怎么现在开始伤情了。 小然原是在小憩,却被两人的针锋相对吵醒了。 唉,这两人一个有些白痴,一个却不会说话,还得要老子来帮忙啊。 小然出来帮他们打开心结。 “你们两个安静些!”不给他们反驳余地,手指白梑,小然继续说,“你跟我的关系只不过相依为命,就像你所说的家人,至于你说的什么男子怎么能在一起,只不过是有点害羞,借口。” 说完手指王麟:“你呢,真不知道你脑子是什么做的,原本好好的你情我愿,被你几句话搅和成逼婚似的。哈……哈……” 小然病后从没短时间说这么多话,语毕后大喘着气。 第十一章 白梑和王麟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这词来形容。 两人互相对视了许久,竟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 小然心情可是大好啊,哈哈,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很迷恋那个楠,有人只是把他当亲人来看,而且还有种类似“乱仑”的关系。 光是想着小然就心里舒坦了许多。 “我继续午睡,你们继续谈心啊。”小然愉悦地说完,就继续小憩去了。 剩下的两人有些尴尬,晌午的风热热的,带着太阳的温度吹拂着两人的面庞。 “啊啊啊,热死了,我去水里泡泡。” 不远处的小然大叫着,迅速脱得只剩里衣,就朝溪水的阴凉处跑去。 “我们也去?。”“我们一起吧。” 王麟和白梑在同一时间说出了意思相近的话。 “呃……” 结果两人又是一阵沉默,不过白梑这次居然想要确认什么似的,主动拉起了王麟的手。 白梑拉的瞬间感觉到,的确,以前拉木南的手觉得安心亲切,现在拉着王麟的手不仅有安心亲切,更多了一份悸动不安,生怕对方会缩手回去。 王麟可是求之不得,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了,我怎么会放手。 王麟的手给予回应,重重地抓牢握在手里的部分。 “呜……好疼。” 王琳听到对方吃疼,立马松了力道。 “走吧,我们也去水中泡泡。” 溪水挺浅的,不过水下倒是挺平坦,很少有石子,小然平躺在水中,水还没有淹没眼睛。 不过这就很好了,不费了的躺在水中,最是惬意。 听见有人踩水,小然可不愿意了,帮你们想办法,你们还来打扰我的安眠,休想!立刻不耐烦道:“这么多阴凉处,你们两个去别的地好不,别在我一旁卿卿我我的,而且还穿着全套衣裳,佩服啊。” 说完久“啪”地倒下了水,小然心里真庆幸,有点得意忘形了,还好下面有水,不然头非撞晕不可…… 两人听见话语,再看看自己身上,还真忘记脱衣服了,全副武装地就来泡水了。 白梑摇摇被轻握的左手,右手指着树丛的另一边,那里有荫凉的溪水。 王麟故意拉着白梑踩着水过去,气气想安静的小然。 小然忍无可忍终想爆发了,起身时两人正好到了另一端,没了人影,看不到人,只好自认吃鳖啦。 两人将外衣脱了丢在溪边,直到平躺在溪中手还是握着的。 “没想到……” 王麟刚想开口,白梑的另一只手,就掩住了他的唇,说:“别说话,这样就好,感情是要感受,不是言语。” 王麟坏坏地舔了舔他的手,闭上了眼,感受。 白梑脸一红,缩了手,也感受着这份感情。 潺潺的溪水上,弥漫着一股醉人的幽香,随着流水飘向远处。 第十二章(上) “哦呦,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水中激情,没想到你们两人就躺在这。” 小然泡够了,想去瞧瞧两人躲在这干嘛呢,结果大失所望。 王麟“唰”的坐了起来,对小然笑着说道:“休息好了?出发吧。” “……”自作孽呀……要不还是可以继续休息的。 白梑还是很关心楠的,拽拽和王麟还牵着的手,替眼前的“楠”求情。 “还是多休息下吧,木南身体刚好。” 妹的,小然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气就不打一处来,厉声道:“都说我姓何名然了,别那样叫我!” 白梑听了甚是委屈,看着王麟求解释。 王麟连哄带骗的对他说:“一场病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况且在生病时没人照顾,性情更是愤世嫉俗。” 可恶啊,这是什么解释?居然说我愤世嫉俗?这种屁话他肯信,世上就有鬼了。 没想到白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然崩溃了…… 这人真是奇葩啊…… 看到对方这么信任自己,王麟满意地笑了,解释为何现在上路:“刚刚湿了身,现在日头正好上路可以烘干,不然晚了着凉可不好。”说最后一句话时,还特地妈眼睛斜了斜小然。 白梑立马明白了,拉着王麟小跑到小然跟前说:“何……楠。” “我还河北呢,何然!” 白梑欲哭无泪,总算强迫自己重新称呼眼前的人:“小然……” 看白梑一副吃了黄连般的模样说出自己名字,小然虽气愤,但也有种自己还是自己的兴奋感觉,立刻回应道。 “欸!” 木南笑了,终于笑了,白梑很兴奋,只要他能笑就算让自己称自己蠢猪都行。 “小然,我们上路吧。” “……” 小然又想装柔弱,但白梑立刻扶住他右臂,“没事,我来扶你走。” 看着这么紧握的手被突然松开,王麟不爽了,迅速搀起小然另一边,“我也来扶你。” “……” 一路上,白梑轻手轻脚,王麟暗施重手,左右两边时而轻缓时而疾重,小然走得都快成瘸子了。 至此再也不敢装柔弱…… 第十二章(下) 安心殿里的小汐得到了一只黑猫后,日子总算过得不是很无聊。 原本黑猫是毛绒绒的一小团,现在几天下来养成了毛绒绒的一大团,活脱脱一只肥猫。 “肥肥呀,你现在真的好肥,都快抱不动了。” 当然,抱不动是假的,只是宠腻的说法罢了。 喵~肥猫懒懒地叫了声,应该是回应…… 这边一人一猫享天伦,可婵儿却越发古怪,如今都很少看见她笑容,只见她整日表情呆板的重复着自己的本分工作。 “婵儿,你到底怎么啦?” 小汐看不下去了,终于问出口。 婵儿规规举举的走到他面前,行礼,没有音调的说:“何公子有事么。” 看她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小汐真心想抽它两巴掌,打醒她那浑浑噩噩的状态。 再伤心,也不能无心啊。 “没事,奴婢告退。” “站住!” 小汐“啪啪”就给婵儿两耳光。 “你有什么不高兴就说,别整天要死不活的!” 婵儿受了两耳光,呆滞的面容抽动着,眼神似乎有了些光彩,但还是呆在原地。 “你说啊!说啊!” 小汐猛烈地摇晃她。 “你干什么!” 婵儿突然清醒了,口气烦躁地问着眼前这摇晃自己的人。 “你……好了?” 小汐有点吃惊,这两巴掌居然真的管用。 “好的不能再好,松开我。” 小汐感觉婵儿恢复了生机,但口气似乎变得有些威严? 小汐松开了手,婵儿捋平衣服上的褶儿,也不看小汐,径直走了出去。 小汐不在意,因为婵儿以前跟着她们时,也跟现在差不多,只是现在是有些目中无人罢了,果然女子一旦被情伤,面对旧情总会没有好脸色的。 下午时分,轩和楠来看看小汐的情况。 刚一进殿,小汐还没有反应,那团肥猫就不知怎么了,猛地朝楠扑去,要不是身材肥胖,差点就扑中了,结果被轩一拳打飞在地。 “肥肥!”小汐还没明白,但看到心爱的猫被打飞,也就本能的喊着。 “小汐,你养的猫?” 轩的音色就像冰窖里冰块,冷冷的。 “是……” 小汐的回答则像在冰窖里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人。 “来人,把猫吊死。” 小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这么个陪伴也要没了,求情没有用,皇上绝情时是很冷酷的。 喵~! 殿外的猫痛苦的惨叫了一声,小汐的心也重归凄凉。 第十三章(上) 几天过去,小然都快被肉麻死了,一路上那两个心知肚明了的人一直在你哝我哝,要不是沿路风景不是那么秀丽,恐怕两人还花前月下,缠绵到致死方休不可。 “欸,你们看前面有一条河呀!” 白梑就跟没见过河似的,大呼小叫起来,一旁的小然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之前这白痴似的人跟那“本尊”(楠)到底谁主谁被。 王麟看了看河道,又展开图卷仔细瞧,心中暗呼被骗,就这么个浑浊不堪的河水,用以种植茶叶?姑且不谈种植,就这水质会泡得出好茶? 放眼望四周,不远处停着一座阁楼,前面还有几艘显眼的船只,三人朝那走去,走近了才发现,其实不只那几艘显眼的船,其余较小的都被厚重的淤泥覆盖填满。 白梑大声朝阁楼喊着;“有没有人啊!” 寂静…… “既然没回答,那就随便进。” 小然无所谓的说着,率先进入了阁楼。 阁楼还算像有人住过的,只不过这里面的木质物品几乎都很潮湿,踩着上楼的木板,给人的感觉都不是很真实。 “这木板感觉好怪……”白梑喃喃自语。 小然没回头,解释着:“这里应该最近发生过洪水,被淹没了,现在水退了,只因这里没有阳光烘晒,常年阴凉,所以就这样潮湿。” 小然其实很喜欢说话,只是前面被病痛缠身,有心无力,现在跟他们抛开不愉快不谈,还是挺说得来的。 白梑夸奖道:“楠……呃……小然懂得真多。” 直说了一个字就得到小然的仇视,白梑赶紧换称呼。 “你们谁呀?”一股酒气混杂着湿气,味道难闻极了。 一个喝得脸颊发红的胖大叔看着几个不请自来的人,口气不善。 话说他也没想到洪水刚退没多久,就会有人来串国,这些日子没人管,偷懒喝酒。 自在得很。 小然自觉的退后到两人身后,意思是“交给你们了。” 王麟换上刚正不阿的神态向嘴汉请教:“敢问这里是不是柳叶国?” 谑谑,这么做作的神情,其余两人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是。”醉汉两眼一闭,头轻轻一点,嘴里还带着话,一副喝得不轻的模样。 王麟继续刚正不阿:“那我们想过河。” 醉汉一听过河两字,眼神突的澄清了许多,话语也没有那么随散,还“呵呵”笑了起来,言词清晰地回答着。 “可以,只要你肯租下那条最大的船。” 第十三章(下) “租船?最大的?”白梑透过窗子看着底下的那条最大最华丽的运输船正悠哉的漂浮在河边。 小然轻拭着衣袖上在上楼时扶着把手不小心沾着的污渍,不屑道:“好一个趁火打劫,现在没什么人租船,我们三人岂不是要付满整体容量的价钱?” “厄。”胖大叔打了个醉嗝,酒臭四溢开来,醉醺醺的说:“不租?可以,可以游过去。” “你当我们傻的啊,这种洪涝期游过去不是找死么?!” 白梑终于表现得不那么白痴,小然难得的对他刮目相看,半赞半讽道:“说的对,连他都明白的道理当我们是白痴么?” 王麟手一伸,止住二人的话语,说“多少钱?” 嘴汉似乎又不蒙了,兴奋地接口说:“你爽快,那就便宜些20两银子。” “好。” 付了钱,话都不让旁边两人接,就推着他们下楼取船。 “你居然答应了?”白梑不依不挠的问着。 小然也不太明白,不过不花自己钱,不管那么多了。 王麟无奈地笑笑,由推改搂,把白梑往自己身上紧靠着,看着他说:“这种人摆明’打劫’,越跟他废话坏处越多。” 看着王麟那种有点“你还太嫩”的表情,白梑又气又羞,无语反驳假装淡定的撇开眼睛直视前方。 王麟下意识的亲了亲那通红却不肯服输低头的脸蛋。 白梑这才把头低了下去。 “快点上船吧两位。”小然早就跑上了船,避开两人的肉麻,站在船头提醒他们。 两人就跟百八十岁的老人似的,上个船都紧张兮兮,唯恐对方出事,小然暗自吐舌,屏蔽一切肉麻…… 上了船,三人在船头发了会儿呆。 小然有些崩溃呀:“都不会划船么?” 谁知这时,那醉汉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无视众人地走上船,异常嘹亮地喊着:“开船咯!” 终于……三人到了柳叶国。 城门远处看不怎么高大,进了看也就那么回事…… 毫无雄伟壮丽之说法,跟帝都无法相提并论。 反正他们到这又不是为了采风,三人也不想多做评价,可是经过一小段市集,三人看到的却只有零散的房屋,以及屋与屋之间厚重的烂淤泥,还有正在除淤泥的人。 除了周边树上还有所谓的绿叶,所求的茶叶连个梗都没见着。 王麟随便逮了个人问:“这里是生产’佳人醉’的柳叶国?” 那人心情不好,不耐烦地点点头,就走了。 不止那人,这里能看到的本地人都是清一色的心情不好。 小然淡淡地开口了:“看来洪水带来的后患很严重啊。” 王麟突然觉得有些晕眩,不得不扶着一旁的白梑。 白梑立刻有些慌张了,忙搂住他的腰,询问着:“没事吧。” 王麟轻轻微笑。 “没事,有些累。” 累?这一个字瞬间提醒了白梑,王麟这种非人,一旦觉得累,后果很不堪设想。 “你……不要吓我。”白梑开始哽咽,眼泪都快出来了。 王麟看着那个从不爱在外人面前哭泣,要坚强的男子眼中含着的泪光,笑着晕了过去,听不到旁人的呼唤。 醒来时,王麟被安置在床上,床边趴着紧拽自己衣服的白梑,小然坐在桌前撑着头睡觉。 感觉到手中衣物动了动,白梑仓促地就站了起来,起身太突然,没站稳又倒在了床边。 王麟扶起了白梑,白梑却没说话,就急忙跑了出去。 小然早就被惊醒,看着白梑跑走,正好可以问问题:“是帮我治病留下的病根?” 王麟摇摇头,只不过是耗损太多罢了,只要安心歇息一段时日可以慢慢补回来。 “差不多,休息些时日就好。” 小然也没继续问,只说:“那我要不要说出实情?” 王麟又是淡淡摇了摇头。 小然想想也是,皇上把他弄出来,这份对皇上的爱也变成了恨,不如就先缓缓,以后再说,只愿小汐能好好的照顾自己。 想着想着,小然又有点伤心了。 白梑不一会儿,端着泡好的茶水就进来了。 “快喝,喝多了好的快。” 王麟暗自笑白梑傻傻的,这种事要日积月累,怎么能很快恢复,不过还是很感动,伸手接过了杯子。 第十四章(上) 晃眼间,夏完秋去冬来。 因为处在南方,帝都有的只是干干的冷,偶尔下起淅沥的小雨,肌肤随便一沾,只会让人觉得更加冷得深入骨髓,完全没有美的感受。 皇上对小汐还不错,安心殿温暖如春,然而小汐却觉得冷的是自己的心。 几个月前好不容易有了陪伴自己的宠物,没几天就被赐死了。 没了原可以再找,可是再也没有如此称心的了。 婵儿倒是恢复了生气,可人就像完全变了似的,说话尖酸刻薄,毫不留情。 这些也就罢了,最让小汐心寒的是,每隔一个月问一次哥哥的情况,皇上却总是以哥哥不能被打扰为由,不能见面。 就连封书信都没有。 小汐不敢想象太多,但心境不停的愈发寒冷。 甚至好几次还梦见哥哥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荒野,周围尽是些肉食动物在啃食着哥哥的血肉…… “好温暖的房间,好冰冷的心啊。”婵儿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床边,对床上将自己用棉被蒙头打颤的小汐说着,语气嘲讽。 小汐掀开被子差点岔气,眼前的婵儿打扮德花枝乱颤的,脸上还涂抹着妩媚的妆容。 “看什么?这个年纪不好好打扮,老了就没味了。”婵儿看着他那惊奇的眼神,不屑道。 不过被婵儿这么个脱离常态的表现一惊,小汐也暂时不那么心寒了,反而想笑,反讽她。 “就是看到你我才心寒,不得不蒙头。” “哼。”婵儿突然蹲下身子,涂得妩媚的双眼看着对方,轻启唇口:“我发现你和他长得好像。” 小汐想屏蔽那诱惑的眼神,却不知道怎的,只看着她双眼呆呆的问着:“哪个他?” 婵儿刹那间露出厌恶的表情,但很快变回妩媚:“楠。” “哦……” 婵儿见小汐表情略为呆滞,风情地笑了笑,说:“你说如果我把你变得跟他一模一样,你猜皇上会认得出来么?” !! 小汐似乎头脑醒神了,吃惊了下。 下一秒,一个想法窜入他的脑袋,让他有种想要去证实下到底皇上是真的喜欢楠还是只是对他的那具皮囊带有留恋。 于是有些痴痴地问婵儿:“你有办法?” “有~你把眼睛闭上。” 在婵儿诱惑的声音下,小汐闭了眼,婵儿把手轻覆在他眼睛上,温热的感觉烘暖着小汐眼部。 “好了,你看看镜子。” 小汐睁开眼来,婵儿的手上不知怎么多了块镜子,镜中的自己面貌如常,只是那双红褐红褐的眸子,让他有一瞬间想给那人一巴掌的冲动。 居然瞳色改变了!跟楠一样! 婵儿呵呵的笑着:“头发再剪了就真的一模一样了。” 第十四章(下) 大殿后的书房中,楠正在阅读书架上的书籍,陪着在看奏章的轩。 楠估摸着快到休息时间了,放下书起身去帮轩弄宵夜。 刚一准备好宵夜正出去,就碰到了婵儿。 “公子好贤惠呀。”婵儿率先开口。 楠看见婵儿,高兴地跟她打招呼,谁知婵儿很冷淡,侧侧身朝他走来。 “公子的贤惠是因为皇上爱你么?” 楠没细想,只羞涩地撇过头。 “呵呵,我看未必吧,我想皇上这些年对你的感情是名存实亡,不,应该是太过牵强。” 楠听了不得不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去见皇上就知道了,来吧。” 当面对质? 楠和婵儿向书房走去,路上两人再没话题。 婵儿打着灯笼走在前面,楠觉得很不自然。 书房前,婵儿在窗边停下,手指着窗内。 楠顺着看去。 “小汐?”楠小声惊呼。 小汐居然把头发剪成和自己一模一样,还穿着今天自己身穿的相同样式的淡蓝棉袍。 楠经过调养,人早已变回如小汐养尊处优般的白嫩。 不知为何,楠居然可以清晰的听着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小汐温柔的跟轩说:“皇上,该休息了。” 轩闻声放下折子,没说话,眉头皱了皱,走到小汐面前站了站。 窗外的楠有些高兴,轩发现异常了! 可下一刻,楠的心就坠入了谷底。 “不是说叫轩的么?”轩宠溺地搂住了小汐,话语满是柔情。 小汐笑笑,继续道:“谁让你只看奏折,闲了才想起我。” “是在撒娇么?那我来好好补偿补偿你吧。” 接下来的事楠不忍再看,可闭得了眼,遮得住耳,那些欢愉的声音却还是从指缝遛入耳朵,狠揪着他的心。 楠不动声色的离开,婵儿冷笑些紧随其后。 楠很想流泪,但流不出。 可婵儿一开口,楠的泪却再也止不住了。 “你知道了吧,他对你的爱只停留在从前,他对现在的你有的只是牵强的爱,是你现在所认为所看到的爱。” 婵儿不懂他想什么,只好把矛头推给他自己抗拒。 话说有的人真的很心伤的话,泪只会悄然的流,不会歇斯底里地哭嚎。 楠就是如此,心越伤,情绪越平静。 “他不久就会发现的。”话语都没有哽咽。 婵儿又冷笑:“不如来看看他多久能发现?” 楠抱着一丝信心,坚定有力的回答:“好!” 第十五章 楠这边发生的事,远在几百里之外的柳叶国的白梑他们全然不知。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在他们到达的第二天,居然在那不大的集市上看到有人卖房屋和田地,迁居它国。 周围的住民大多都来凑热闹,其中不乏批判,嘲笑之声。 批判的说,【才遇到洪水,就把家传的房屋变卖,活脱脱一个败家子】。 嘲笑的人说,【现在除了老住民,谁还会来到一个受灾潦倒的地方,看都这么多天都没有人理他】。 王麟和白梑听到顿时感觉有被皇上摆了一道的感觉。 反正都是要常驻,干脆就便宜这人买了算了,就当做日行一善。 不过这人真是败家子呀,祖传的房田,居然被他只以5两黄金变卖了。 三人又是惋惜又是庆幸。 就这样,这里成为了白梑的第二个家。 忙碌的几个月终于过去。 “你看什么呢?” 王麟问站在窗沿看着外面土地发呆的白梑,双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 白梑回过神,转头感慨的说:“当初来的时候,这里全是淤泥,我们清除了快1个月才总算收拾好。” 王麟轻轻点头,自己那时候力量透支,很多事只好交给白梑和小然来做,自己只能做些后勤,不由得有些难过的说:“我都没帮上什么忙。” 白梑捉急转移话题,都快忘了对方特殊体质不怕冷,帮他把淡黄衣衫合了合,说:“怎么穿那么少。” 说完才发现,这话题转移的太失败了…… “搂着你就不冷了。”王麟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趁机占他便宜。 不过呢,电灯泡这时都会出来的啦。 穿着淡粉棉袍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然高兴地拿着集市上买好的菜,进了屋看到两人这般恩爱,又羡慕又嫉妒地插进了话,势必要破坏下气氛。 “大白天的,两人要么去滚床要么别在人前恩爱。” 这一句无心的毒舌使王麟僵了下。 他没有人的实体,这副壳只是“拟人”并不是人,所以到现在都只能和白梑搂抱亲吻仅此而已。 不过白梑知道实情,也不是很在乎。(毕竟也有点不想被插,这样挺好……) 见两人终于不那么火热,小然继续开口,话语还有些期待:“你们说,上个月我们播的种,明年会生长出么?” 小然也似乎忘却了仇恨,期待着未来的一切。 “当然啦。”白梑迅速地回答他。“要有点信心,想那时我们请教了多少人,试了多少次才有的成果,一定会生长出来的。” 小然看着眼前这跟初见时那只会哭的白痴般截然不同的白梑,才真实知道,人,真的是多面的。 “我去放东西,等会儿今天轮到谁做饭啦?” 小然意识到手里还拿着菜,跟两人通报声。 “知道啦,小然你先去,我等下就去厨房。” 果然,人真是会变的,至于变的多少就不敢肯定,现在白梑叫小然的名字已经很顺口了。 小然得意地笑着进了厨房,白梑转身向王麟每日一问:“你好些了么?” “好多了。”王麟也亲昵的帮白梑合紧棉袍。 “那你怎么有点忧心忡忡的?” 白梑这时就很细心啦,不放过对方表情的一丝破绽。 王麟神秘地笑笑,说:“我在想你等下做菜还会不会做得很奇葩。” 白梑的关心反遭嘲讽,不免又羞又急:“吃不起就好了!在意那么多干嘛,哼!” 说完就进了厨房,忙碌起来。 王麟感受着白梑留下的羞涩,笑容转瞬即逝。 其实他力量恢复了不少,最起码基础的和之前“寄”主——轩的感知能力恢复了。 然而正是这样,他越来越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至于是什么,暂时不知道,不过感觉很不好。 又或者,已经发生。 第十六章 这晚,楠很久没感受到夜晚是如此的漫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或许是烛火太耀眼,楠起身熄灭了一盏,又一盏,直到房间完全被黑暗笼罩。 “不要……” 楠轻轻呢喃了声,又将最后熄灭的一盏蜡烛点着。 门窗被紧紧的关着,可烛火依旧在摇曳。 为什么?为什么曾经从未怕过黑暗,这时却是如此抗拒着光明又需要它。 其实人并不是不怕黑,只不过每人心里都有一盏灯火时刻照耀着自己,温暖着自己,所以从未害怕过。 只是楠心中的灯火,却被什么罩着,虽在继续的燃烧,却始终无法将光热传递出来,让他感觉得到。 可人总会抱有希望,抱有希望的人,就算开始不得入眠,可终究会投入到梦乡的怀抱,楠亦如此。 [咦……我……怎么在这?]楠认识自己正身处御花园中,周围来来往往的男女侍从,似乎很忙碌,眼睁睁的看着一男侍无视着自己,冲向自己,乃至穿过自己。 楠稍微思考了下,明白了现在是在做梦。 “快快快!皇后要生了!” 楠看着眼前这青年男侍,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不就是现在伺候轩的那个中年侍者嘛…… “快快快快呀!墨妃也要生了!” 呃?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居然这么多人要生孩子。 本着梦是虚的,反正现在也醒不了,不如去凑凑热闹,楠这么想着。 嘿嘿,真方便,一眨眼功夫就到了目的地,馥媛宫。 “生了生了,皇上。皇后生了!是皇子!” “墨妃生了!生了!是皇子!” 两道话一先一后的冲击着在场的每个人,包括楠。 楠是双重冲击,看到了焦急等待的皇帝,楠立马有些傻了。 [他……就是轩的父亲!] 难道自己一梦就梦见了过去? 如果真是过去,那皇上等下的举动…… 皇上遣散了周围的所有人,将女侍者包过来放在软榻上的两个黄红锦布包着的孩童抱起,将布打开,扫视着两个孩童小小的身体,发现并无特殊体征,接着就交换了他们的裹身锦布。 楠吓了一跳,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发现枕头都滚落地上,梦醒了。 “你醒了?” 婵儿不冷不热的问着满头冷汗地楠。 楠用衣袖擦擦汗,暂且将梦回从前的事抛开,此时想到的是,轩居然还没发现真相! 不顾寒冷“噌”的就下了床,随手穿着棉袍,就往外走去。 “你忘了昨晚说过的话了么?”婵儿提醒着。 楠的脚步瞬间停止了,头也不回地说:“我要去找他说清楚。” 婵儿没再说什么,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轩!你出来!” 楠在主殿后的书房外大声喊着。 许久,门才打开,轩搂着跟楠几乎一模一样的小汐亲密的走了出来,看样子昨晚很和谐呀,面带微微倦色。 “小汐,大早上的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能这么叫我么?” “……我是楠!”楠沉默了一下,随即喊着。 轩听完看看靠在肩上的小汐再看看楠,生气了。 “小汐,你不要胡闹了,你哥哥会回来的,就安心住在那吧。” 当然,这是对站在不远处的楠说的。 楠还想继续说,但一旁的小汐悠悠地开了口:“轩,今没朝务,我们回去继续回味小时候的童真吧。” 童真?这两个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楠挫骨扬灰。 小时候的事自己经历了太多不愉快,早就自我调节散发忘得差不多了,但有一件楠永远记得,立刻脱口喊出:“轩,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你的!” “嗤。”小汐笑了出来,轩也笑了,小汐说:“你的第一次不是给了皇上难道是给了你哥哥?” “别闹了,回去吧。” 轩下了驱逐令,搂着还在笑的小汐回了书房。 说那一句话时,楠期望着死灰复燃,但不可能了,他笑自己太天真,的确,自己又能怎么去怪他,自己对这份久远的爱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怎么敢奢求轩能记得清清楚楚呢。 就像朝霞时分,天空毫无征兆的下雨了,雨过天晴时,当你再次仰望天空却看不到太阳了,因为这时已经到了晚上。 第十七章 “呜……”王麟的胸口一阵钝痛,让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的王麟不得不停下手中的事,他感觉到了深深地绝望,来自轩亦或他自己。 白梑和小然还在忙碌着过年的年货,王麟思考了很久,终究还是开了口:“白梑,我们回帝都一趟吧。” 听到王麟说话如此沉重,白梑和小然都愣了愣。 “楠可能出了什么事。” “……”白梑疑惑地看着王麟又看看小然。 感受到白梑的目光,小然的头微微垂下,开口说:“我不是楠,是何然。” “我知道。” 这次是王麟和小然愣了。 “一个月前,楠托人给我捎来一封信,说他过得很好,不要想念他,可如今为什么你们却要提起?” 小然无话可说,只得加快手上干的活。 “不是,是楠真的出事了!我感到皇上的深深绝望!” 楠急了,赶紧收拾行囊连夜启程,赶回帝都,花了一个星期总算赶到帝都。 城门上那块闪耀的金字招牌依旧炫目,像是在讽刺着帝都里面。 帝都里摆满了白色花朵,每个屋檐上都被白条条围着一圈,人们好奇地拥堵在大街上。 “你们听说了没,今天是传说中的皇后出殡。” “对呀对呀,太后去世了都没有这阵仗。” …… 人们事不关己地随意讨论。 “快看快看,来了!” 黑衣白马的队伍整整齐齐的走来,人们都很自觉的让开条道路。 黑白分明地巨大灵车,被四只白马拉着,缓慢的行驶着。 大风刮过,把厚实的车帘吹开了。 里面的景象使看到的人目瞪口呆,车里有两个人,还都是男子,穿着火红的新郎礼服,两人的头靠在一起,感觉很甜蜜。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们会举行盛大的典礼的。”轩柔柔地跟一旁早已没了气息的楠说着情话。 “停啊!” 人群中白梑大声地喊叫着。 白梑拉着王麟的手,挤出人群,冲向灵车。 就在侍卫的剑准备刺向他们时,轩制止了侍卫,示意侍卫,带上他们一起进行典礼,带回宫。 典礼举行了两个时辰,回到宫里已入夜。 楠的遗体还穿着鲜红的新郎服,被轩轻轻放到了棺木里。 “怎么会这样?” 白梑的口吻就像一个死人。 “死了呗。”轩出乎意料的轻巧口吻。 “你这什么语气!你一点也不难过么!” “难过?当然,不过已经结束了。” 白梑的脸色顿时煞白,一旁的王麟则更加惨烈。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不去就让你来告诉他。” 轩手指着王麟这么说着。 第十八章 王麟的手颤抖着握住白梑的手,一幅幅画面如活的一般在白梑眼前掠过,并且身临其境般。 22年前,当先皇换完皇后和墨妃的孩子之后,画面突然转换到了先皇站在皇后的陵前流泪的画面,之后将她遗留下的孩子交给自己贴身侍者照看。 白梑看得眼晕,有些无法反应,但看到那男侍一下就认出来了,那是他“父亲” “认出来了吧,你就是那遗留下的孩子,那被交换的孩子,墨妃的孩子。” 王麟不知何时已出现到白梑身边,为他解释。 白梑还是有些似懂非懂,眼神充满不可置信。 “不需要理解,只用这么认为就好。” “……” “走吧,去下个场景。” 王麟牵起白梑的手往一旁走去,场景瞬间改变,到了一座宫殿内。 一阵清脆的碗碟摔坏声音和辱骂掌掴声涌入了白梑耳朵。 映入眼帘的是一穿着雍容华贵的女子和一小男孩在吃饭。 “你怎么这么笨?都5岁了还不会自己吃饭握筷,看碗又摔碎了!”“啪”,又一声清脆的声音,这是耳光,女子给小男孩的。 画面又是一转,到了一个夜里,小男孩在女子的怀里哭闹,女子狠狠地掐住小男孩的脖子,恶毒地说:“你给我安份一点,真的有时很想掐死你。”怀中的男孩瞬间不敢动,就那么持续了大半夜,终于受不了动了一下。 女子却神经衰弱般地醒了,用力一扔,丢下了床。 当太阳徐徐升起,女子的母性爱终于恢复,下床温柔的搂起男孩,在怀里爱抚,说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 白梑看着不知该说什么,满是错愕,这女的性格太善变阴暗了吧。 一旁一直沉默的王麟又开口了。 “这女的就是墨妃,也就是你的母亲。” 白梑瞬间想起了先皇交换孩子的事,战战兢兢,有些结巴:“她……我娘?那这孩子是轩?是……皇上?!” 王麟轻轻点头。 “你终于有些明白了,你娘她毒害了皇后,也就是轩的亲生母亲,被皇上下了慢性的毒药,原本阴暗的性格更加的喜怒无常。”王麟顿了顿,补充:“先皇怎么也没想到,原本想让她来好好把你当做亲生的照顾,却没想到自己下的毒药,反而让她的行为、思想更加偏激怪异,从而苦了皇上。” 王麟说完又拉起白梑的手继续走着,到了另一个地方。 场景又变了,不过这次周围一片漆黑看不到周围景象,白梑有些紧张,不过手上传来王麟紧握着的力度,也安心了许多。 一个声音缓缓出现,慢慢叙述着。 我的人生在婴孩时期跟平常小孩没什么两样,直到我8岁那年,我如往常一样亲昵地喊着母亲时,母亲刚想接住我抱起,可就在距离拉近的那一刻,母亲却硬生生的把我推开了。 那是在我能有记忆的人生中第一次摔倒,不是贪玩摔倒,而是被母亲推倒。 我哭了,嚎啕大哭,什么都不想的边哭边喊母亲,朝母亲扑去。 这一次,母亲抱住了我,温柔的抚摸着我,还说着对不起之类的话。 我以为这只是偶然现象,可之后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类似的事。 母亲对我越来越严厉,挑剔,规矩也越来越多,时不时还会动手打我,可没过多久又会疼惜的搂着我。 直到有一天,母亲最为喜怒无常,也是那一天,我的人生改变了。 那时正在吃饭,而我手没拿稳,饭洒碗碎,母亲骂了我,我赶紧去收拾,手指还被碎片割伤,血大滴大滴的流出,这时我还以为母亲会恢复温柔,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我忘记了手还疼着,忘记了染着腥红的地毯,直直的杵在原地。 接下来的又一巴掌,我都忽略了。 我想,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给个拥抱了吧。 可,没有。 母亲呆呆的走回内屋,坐在了床上。 我低头看了看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抬起它,朝四周一甩。 哇……好好玩,点点腥红漫天飞舞,散落四周。 我痴痴的往外走,鲜血还在一滴一滴地滴落。 “你的手怎么了?”一个从未听过,跟自己一样甜甜的声音唤醒了我。 我转头一看,是一个跟我一般大小的男孩,就在看到他的眼眸的刹那间,那双红褐红褐的眼睛,深深吸引了我,我看得入神,下意识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笑了,那双眼眸弯成了极好看的弧度,说:“我叫楠,你呢?” 我竟有点害羞,不自觉地拿手抹抹脸,说:“啊……啊,我叫轩。” “哎呀,快来洗洗,你脸上沾了东西。” 叫做楠的男孩,边说边拉着我到了水缸前,我疑惑的看着水中的自己,脸上沾满了鲜血,楠用小小的手在水里湿了湿,帮我拭去血渍。 他的手力道有些大,但我很配合,一动不动。 “好了,干净了,我看看你的手。” 楠拉起我的手,不懂半不懂的瞧着。最后直接伸入水缸中清洗。 “呜……”伤口有些疼…… “小王爷呀,你跑去哪啦,我们找的好辛苦。” 那帮傻货终于发现我不见了么? 我什么也没说,飞快的吻了吻楠粉嫩嫩的脸颊之后,跑走了。 话说想起他那被吓到的眼神,我心里好爽呢,谁让你乱折腾我的手,就略施“惩戒”给你吧。 侍者从来都安分守己,从不敢多嘴,满脸担心的帮我包扎伤口,在我看来无比恶心。 夜里,我躺在床上想着跟楠的相见,感觉到无以言喻的高兴,就当我准备睡着时,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我,背后传来软软的感觉,我睁开眼睛,发现烛火都被熄灭。 我知道,是母亲抱着我,呃……还换了个方向,让我面朝着她,“呜……”咯到伤口好疼啊,我不由得动来动去。 母亲的一句话,直接把我判了死刑:“你安份一点,我有时真的很想掐死你。” 就算我听得不是很懂,但母亲的声音真的吓着我了。于是我真的不敢动了,就算再痛再酸麻,我也不敢动。 可我真的还小,忍了大半夜以为母亲睡着了不会知道,只是稍微一动,上一刻我还被搂着,下一秒我就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有时我会想,如果地上的毛毯不那么舒适,也许我那一撞,头破血流,然后一觉不醒就好了。 在黑暗中,我盯着房梁位置直到被晨光照明,显出本尊。 母亲才变回以前那般温柔,把我搂在怀里无尽抚慰。 我这才把眼睛闭上,沉沉睡去。 那天之后,我做事力求完美,什么都不敢出错,对那么小的我来说,活的真的好累。 那时的我学了句付出总有回报,没想到还真的起了些效果,母亲开始慢慢减少了打骂我的次数。 终于有一天,我做好一切事情,放下心跑出去玩,想见一见那天的男孩。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跑到那个水缸前,没想到楠真的在,还看着水缸发着呆。 “你真在呀。”我很高兴。 楠一看到我,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我……我问了父亲,他说……亲别人是……是要负责的!” 正合我意,我兴奋的回答他:“好呀,以后我会娶你的。” 楠的脸更红了,话都说不清:“胡说什么……都是男孩。”稍微停顿思考了下,楠继续说:“应该我嫁给你!” “哈哈哈,可以可以……” 到之后了解才知道,楠的父亲跟我父皇关系很密切,经常带着楠来宫里居住,难怪楠那时会思考了许久,爆出这么句话。 应该就是他父亲跟皇上说过的吧,被他听到了。 听到这里,白梑被那时而绝望悲痛,时而高兴愉悦的说话态度感染了,情绪随之波动。 黑暗中,王麟叹了口气,加重握着白梑手的力度。 轩的声音再次想起在周围。 第十九章 轩的声音开始愈发悲凉。 不知不觉,有楠的时常陪伴,两年过去了。 母亲虽说正常了许多,但还是不稳定,我也没敢带楠回去玩,恰好父皇也挺喜欢楠,就时常在闲暇时带着我们和楠父亲出去玩。 可万事终有变,楠的父亲不明所以的死了还死无全尸,而且要不是父皇极力掩护,我的配合,楠也会惨遭荼毒。 楠在我身边做起了贴身男侍,这一陪伴又是两年,我们朝夕相处,完全不拘礼数,终于在楠十二岁生日那年,楠把珍贵的第一次给了我。 想起那次第一次……我才不告诉你们呢。 不过没想到第一次之后,我们的第二次竟是外十年之后了。 说到第一次,轩突然笑了笑,一扫刚才悲伤阴郁氛围;但说到这,声音又阴郁无比,两句话间隔不活几秒。白梑听得都起了鸡皮疙瘩。 第二天,我们就被分开了,楠被送走了,就算再怎么不舍,我们怎么也见不到了,我每晚握着那块楠送我的麒麟玉佩,闻着那醉人的幽香才得以入眠。 世上真是无奇不有,在我思念最深之时,我遇到了小然和小汐两兄弟,他们自然成了楠的替身。 有了他们,我的相思终于不是那么苦,我还为了楠,从不肯全心全意对待他们。 十年过去,期间我做了皇上,得知了所有一切的真相,原来操纵我和楠分离的,让他家破人亡的,居然都是我的母亲,不,应该说都是那恶毒女人——墨妃! 抛开被毒迷了心智,就算如此,虎毒还不食子,自己不是亲生的,难怪那恶毒女人折磨自己一点也不难受! 不过,我可不是没良心得人,那女人我就放任她在安心殿养老等死吧,反正中毒已深,早晚都是死! 现在权力我最大,楠回到了我身边,不过那帮助恶毒女人的刺客,必须捉拿,正好听闻他喜欢考科举,但因之前制度太严混不进来,这次干脆就设个圈套引他进来。 于是就有了科举创新之举,就算中间死了些人,不过这年代,钱比人命值,给钱安抚他们家人就好了。 不过这次很有收获,居然发现了成人形的麒麟玉佩,以后得好加利用。 楠回来了,我好高兴,可他多了份拘束,少了份自然,这让我很扫兴。 只是有些不习惯,我安慰自己。 直到他,展露出对白梑那小子的不舍,我开始感觉到不安,我一忍再忍,为了让他安心,我还把小然送去做替死鬼了。 果然有用,楠开始态度好转,开始主动对待我。 可好景不长,他居然要我好好对待小汐,这算什么,我对他还不好么?衣食不缺,除了感情。 可楠居然让我对他好,楠不再爱我了么?我试试他,计划了好久,我决定让婵儿催眠小汐,跟小汐在他面前欢愉。 如果他肯进来阻止,那就是爱我,可他没有,那一夜,我将所有愤怒化为力量展示在小汐身上。 不过我还想给楠次机会,只要第二天来说明白就好了。 第二天他果然来了,他说自己才是楠,我太兴奋了,可小汐一开口,楠犹豫了,不再据理力争了,这算什么,心虚?无力?无心再争? 那好吧,既然你不爱我了,就让我再爱你最后一次。 隔天楠来找我,试图挽回,可惜,晚了。 现在只有染上了鲜红的刀子能表达我对楠的爱,不给他反应机会,我连着几刀向他表达着我激励的爱。 看着他不知是悔恨还是心伤的泪流过脸颊,我轻轻用舌尖拭去。 打开他紧握逐渐冰冷的手掌,我看到麒麟玉佩,那块假冒的,不过这真的让我想起了真的那块。 于是乎我感应你——王麟,把你骗过来。 瞬间,周围黑暗散去,白梑和王麟猛地睁开了双眼。 “怎么样,都明白了么?” 轩用指尖划过楠冰冷的脸颊,淡淡的问着他们。 “你混蛋!!!!” 白梑疯了一般扑向轩,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边动手脚边说:“楠都说过自己是爱你的,是你自己胡乱揣测,看,这是他一个月前秘密托人捎给我的信!” 第二十章 轩怎么也不敢相信,在自己掌控范围中还有这种漏网之事。 拿起信再三确认笔迹,眼泪早已滴落信纸。 【白梑,其实我没死,在轩身边过得很好。但愿你也能幸福。】 短短22个字,已是楠能想出最好最直接的解释方法。 轩“扑通”地跪在楠的棺木旁,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悔恨。 白梑很想杀了轩,可楠的话语犹如魔咒一般束缚着自己,他下不了手。 “你怎么了!”王麟突然一阵失力,倾靠在了白梑身边,打断了白梑的仇恨。 白梑扶着他,丝毫不敢放松。 夜里,轩感应到王麟的呼唤,来到他床前,白梑趴在床边抓着王麟的手睡着了,王麟对轩笑笑:“你叫我回来无非是想留住楠在这世上唯一赠予自己的东西,我可以答应你,但想拜托你一件事,让我送他出宫。” 轩同意了,点了点头。 第二天,恢复了气力的王麟陪着白梑参加了火化楠遗体的仪式,带着遗憾辞别了轩。 离宫的路上,王麟紧紧握着白梑的手,试图在最后安慰他:“别伤心啦,看这是轩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会睹物思人,所以让我带来给你。” 王麟的话白梑一句也没听进去,王麟只好亲自把那块假的麒麟玉佩系在菜地的腰间。 宫门已经出现在眼前,王麟不想错失这仅有的说话机会,说:“十年之前楠和轩分开,十年之后是这般结果,如果我和你分开了十年,那我们的结果会是怎么样呢?” 听到分开,白梑总算有反应了。 他用另一只手紧紧搂住王麟。 “不会的,我们不会分开。” 此时已经到了宫门口,王麟最后用手抚摸了下白梑额前的散落的发。 “我耗尽了太多力量,要变回原形了,不知多久才能复原,你,会等我么?” 白梑不敢相信刚刚所听的,转头看着王麟,可王麟的样子渐渐淡化,居然慢慢变成了轩的模样。 白梑吓了一跳,赶快松手。 “你……” 轩往宫里的方向走了走,背对着白梑说:“昨晚他就变回了原形,刚刚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被催眠所看到的,只不过话语是他要转达的就是了。”轩继续朝里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指着自己腰间的麒麟玉佩真品,说:“他拜托的我做到了。” 冬天的风呼啸着,带着醉人的幽香像是诉说着一段不舍。 第二十一章 “小白痴快点去采摘茶叶啦。”小然催促白梑,奈何白梑还没睡醒。 “哥哥,你别管他啦,我们去收我们的。” “喂!你们两个大男人快点,让我一个柔弱女子忙农活么!” 大清早的,三道不同的声音连续轰炸把白梑吵醒了。 白梑不得不起身,刚想骂几句,可人早都不见了,只好作罢。 回想刚和王麟分开那一年,白梑被宫门的侍卫拦着进不去,不管怎么嘶喊辱骂,轩的背影终究渐行渐远,直到香气渐渐消散,白梑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两双不同力道的手将他扶了起来。 是小汐和婵儿,他们被轩遣散出宫了。 白梑被他们搀着花了很久时间,才回到了柳叶国那个他第二个家,和王麟的。 每每想起那段刚开始失去王麟的颓废日子,白梑觉得自己很可笑。 不过时间让他看开了许多,就算再怎么样,只要有希望,日子就可以一天天的熬下去。 只是这日子何时才是头,没有爱人在身边活着也只是苍白。 白梑起身洗漱,整理衣服,准备出去采摘茶叶。 至少在王麟回来,看到自己辛苦的成果会很高兴。 整装完毕,可突然想起没戴玉佩,立刻回床上寻找,每晚都是握着它,才能静静入睡。 可现在却怎么都找不到。 正在焦急万分之时。 “你是在找我还是它?” 朝思暮想的慵懒随性的声音终于出现了。 白梑又惊又喜地回过头。门口的逆光中,熟悉的轮廓若隐若现。 这是幸福的开始,绝不会是悲伤的起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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