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温馨攻告: 穿越终于搭点边,抢夺媳妇一片天。CP一受很多攻,故事神展大不同。 JQ肉汁味道怪,设定不懂看番外。苏白且雷谨慎跳,敢掐作者就傲娇!O( ̄ヘ ̄o#) 雷点预警:设定奇葩,男男生子 内容标签:生子,穿越时空 主角:刀小楠 配角:林藏月,归海稽,各种酱油君 前序:刀小楠 四月份的天气应该还是蛮清凉的,但是偶尔还是会出现小小的反常。比如这天,太阳就趁着云彩不在,散发着他的恶毒。 刀小楠觉得蛮难受的,他现在满脑袋全是汗,他明白自己迫切的需要一件短袖或者短裤,只要不是身上这件穿得超级不习惯的就好,否则中暑是肯定的。 可是他现在不能给自己擦汗,也不能给自己换身衣服。现场的气氛极度的僵,极其的僵,再加几个程度很高的形容词也不为过。举个例子,你在期中考试作弊被抓到校长室里面。是不是很具体而又容易理解?糟糕透了是吧。但现实情况好要糟糕一百倍。超级的。 于是,刀小楠尽量克制自己。因为这可不是在校长室那种轻松的环境,能和同学们玩笑的说“你死定了”。完全不一样,这里要是错了什么差错,就真的死定了。 想象一下,你身为某个贵族老爷的仆人,这个贵族老爷正在气头上,然后你坐下来撩起自己的长衫给自己扇风,以一个区区伙房打杂的身份跟他套近乎调笑:“天真热,是吧,哥。” 你猜你是不是死定了。 刀小楠停止了自我吐槽,眼睛往左右瞟了瞟,同样都是汗出如浆的数个长衫,他绝对不是压力最大的一个,所以,他其实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然后,他们几个仆人在烈日底下继续等着老爷的训话,这种等待持续了三节课的长度——刀小楠的生物钟最多以几节课为单位,他还做不到和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可以用香和别的什么计时。刀小楠自己估计,也许还要两节课和一个课间的等待,万众瞩目的老爷才会出场。 到达小说中的穿越世界的喜悦很快的消退,现在为止,这种喜悦只剩百分之一不到。剩下的全是困惑和无奈。而这里面,对身边人无可救药的性格就是无奈的根本原因,和这些古人相处是在是太痛苦了。 比如说现在,老爷为了给这些下人足够的教训,把他们晾在这里几节课的时间。又比如,现在和刀小楠站在一起晒太阳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会像军训时一起受罚的兄弟一样和你变得亲密无间,他们只会跟着老爷的命令走,然后,为了某个完全没谱的许愿,一笔钱,或者田产,或者某个地方的主事的位子,就把他给出卖了。 超级的,超级的,痛苦。没人知道某个年轻人即将厌倦的好奇心。刀小楠低下头,让汗水从眼皮上滑下去,仿佛一种奉献天真的仪式。 “啪“的一下,什么木制品的响声,但是这些烈日下的湿漉漉的低头者精神一振,全都挺直了腰杆。要来了吗? 这地方的构造像是日本的那种旧式庭院,刀小楠他们正对着屋子的那扇门打开了,先是一个有些矮小的红脸老头走出来,然后又是几个幼小的侍女托着几个盘子走出来,盘子里都是一套新的长衫,只是颜色和刀小楠他们现在穿的不一样,换句话说,更接近核心层的象征。 最后,林家老爷阴沉着脸慢慢的的出现在屋子的阴凉里。 林老爷看不出表情,冷冷的说:“我知道你们也等了很久了,现在我就要一个决定。” 他一招手,那几个侍女拿着盘子往前几步,让他们看见盘子里的到底是什么。尽管所有人的注意过了那些衣服,还是有几个人还是伸长脖子看了一下。所有人都知道老爷这一手是什么意思。但不代表他们就一定会这么做。 林老爷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只跟某些人有份,但是,你们这些人都是吃住在一起的,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可能有人会被完全瞒住。所以,这里有几套衣服就代表几个机会。只给你们选择这一次。”他话一说完,转身就进了屋里。 底下人还是什么都没做,可是,他们心里的活动却像是小学生的课间。刀小楠也在心动着,只是他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一个人动,红脸的老头看不下去了,走到他们面前,来回走了两圈,突然抬起一脚踹到一个,然后对着倒地的家伙又来了几下,倒在地上的人一边被踢一边拼命的给红脸老头道歉。老头踢累了,走到一个侍女前面,抓住一个盘子连同里面的衣服扔到地上,就恶狠狠的看着他们,说:“我可不像老爷那样,就现在,要是在没人敢放个屁,北边,西边,你们随便挑一个地方滚过去!” 明显这招管用得多,还躺在地上的家伙马上站起来,嘴跟放连珠炮似的说出好几个名字,然后跑到老头身前跪下,一边哭得连他妈都快不认识了一边信誓旦旦地说:“张老!张老!跟我没关系!都是他们想的,也是他们做的!我什么都没干!真的!张老!” 一个之后,是第二个效仿者,然后就是第三个,不停的有人走出这列队伍。可是刀小楠还是没有动,他很冷静的在数着,眼看着现场开始哭诉的人已经超过侍女的数量。 到最后,所有人都变成告密者和被告的时候,刀小楠还是没有动,他依旧顶着太阳低着头,忠诚又虔诚的扮演着一种沉默的形态。这种样子甚至有些吓到了慷慨陈词的人们,他们一边争论,一边忍不住回头看几眼刀小楠。 老头也注意到这个不合群的家伙,他沉着脸问:“李楠,我知道你平日里就是个老实的人,可是你再不说点什么,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刀小楠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这么站着。 老头叹了口气,不再管那些拉扯着他的人,显得有些愤慨地转身进了屋。 这些人被统一关进了一间杂物间,他们中的有些人因为刚才的互相告密而敌视彼此,也有的像是彻底死心,就在地上无力的躺着。现在,已经没人关心之前的和现在的问题了,只有那点点渺茫的未来可以让他们振作起来,可是他们都明白,那点渺茫消失了。 唯一不存在疑虑和动摇的,还是刀小楠。他安静的坐着,安静的吃完和这些人一起的最后一顿饭,然后安静的进入梦乡。 他紧急的给那个人发去信号,索要了一些他之前一直用不上的信息。 那个人用惯用的冷漠口气问他,不是之前都不在意这些的吗?语气中似乎带了那么一点嘲讽。 噩梦而已。 刀小楠醒了过来,他最开始闭上眼睛意图内视自己有什么不同,可是,首先他是无法像修真小说里写的那样去内视自己,而且最绝望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不同。 一大早,一队士兵就在外面等候着,他们有着相同的麻木和残忍。他们给每个人戴上镣铐,但是这些镣铐没有被拷的很紧,因为,逃跑的人更有理由被解决。 红脸老头在这里用同样司空见惯的冷漠,观赏着这些失去希望的流放者。只是,轮到刀小楠时,他眼里还是流露出一丝不安,这时,他看见刀小楠也回过头对他示意,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问他:“李楠,我记得你没有别的亲戚,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刀小楠把头靠近老头,轻声的说:“我是十年前端木家逃出来的,我…” 老头的脸色大变,他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要重新认识这个人。刀小楠从怀里掏出一个吊坠,给老头晃了晃,接着笑道:“但我只是个元子而已。” 前一天,刀小楠是受到主子怀疑的奴才,一天之后,却像是贵客一样被好好招待进客房。刀小楠已经越来越明白那个人的想法了。 噩梦而已。 刀小楠好好呆在客房,还没有换上给他准备的衣服,他在等着林老爷过来。 只是这么一想,林老爷阴沉着脸推开了门进来。刀小楠照例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给他行了个礼,但是林老爷显然没这么好的脾气,他直奔刀小楠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刀小楠只觉得手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但手被牢牢攥着,也没办法挣扎,也只好由他了。 过了一会,林老爷神色复杂的看着刀小楠,慢慢的说:“你很好,很好。”慢慢放开了刀小楠的手。转身走出了房间。刀小楠在他身后,给他挥手道了个别。 梦中跟那个人联系之前,刀小楠也想过,怎么解释好,可是,反正那个人之前也知道这边的情况,昨天跟他联系时,他应该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不犹豫了,他呼唤他。 回应得很快,他的形象渐渐清晰,像是一面镜子。 刀小楠给他说了把那块吊坠亮出来的事了,还有未来的一些打算。 他没有说什么,反而跟刀小楠说了他在那边的学习情况,还有他最近读的哪些书,主要还是中国的古代史。刀小楠也没说什么,反而给他列出一些西方的书目,告诉他最好也看一下别国的书,因为有些自己人写的书都是胡咧咧的,没看头。 两人没再说什么,就这样断开了联系。 刀小楠睁开眼睛,发现离天亮还很早,于是就在床上胡思乱想,想得最多的,还是那位可能成为自己“丈夫”的那位林家少爷,林藏月。 前序:林藏月 林藏月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起家训——“无必要之物,无必须之物。” 下一秒,空荡荡的脑子里一瞬间又满满的都是睡意。 只有极其偶尔,林蔵月会允许自己多躺一会,仅仅是一会,他身体里的的那一部分,区别于那些人类仆人的那一部分就会诱惑他:“醒来”。 于是他就醒了。没有一丝悬念。 这是只有“星子们”知道的常识,他们与人类具体的区别是能否听到某个诱惑的声音,而不是他们平常宣扬的“高贵血脉”,即是说,人类也可以做到和他们一样,前提是他们可以听到的话。 但是,人类明显不能。 这是“星子”独有的,就像是动物可以听到人类听不到的声音。所以,“星子”就不能把自己和普通人做比较,因为两者不一样,必须是不一样的。这种不同在未经比较时无法得出,可一旦比较,差别简直大到如同天裂一般可笑。 可是林蔵月还是没有忍住,九年前他第一次向父亲询问,他们到底和人类有什么不同,那是第一次被父亲动用家法。那次的记忆让他每次回忆都颤抖不已。 父亲拿着家谱让他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认,林家实际上只有短短几代的家系,家谱最上面的人的姓氏,都是姓端木,中间的姓氏变成了木,长长的谱系的最后,才变成了林。 父亲语气肃然,让他仔仔细细的记住,对这个问题迟疑的人,他们的家族都消失了。木家二十年前就不在了,端木家在不久前才刚刚消失。你记住,你生来就该统治人类,你和人不一样,是不一样的。 林藏月只能沉默而恐惧地点头。 林蔵月的房间摆设非常简单,除了他自己的“昏聩”放在最中央被好好摆放外,房间里没有别的装饰了。书籍放在书房,书房是父亲办公的场所,没有父亲的允许,林蔵月就不能进去。偶尔听到人类仆人说起的一些玩具,林蔵月虽然好奇,可是他也清楚明白自己不可能拥有。 他拥有的只是,并且只能是自己血肉外化的“昏聩”。 林蔵月穿戴好自己的衣物,习惯性的走到“昏聩”前。竖直放置的枪身反射着寒光,以前老张就说自己总有一天会和它一样的高,可是现在,林蔵月也只能仰视着枪尖。林蔵月已经长得很快了,他超过了老张,超过了父亲,也快超过“慕容”了吧——那是一个多嘴的仆人提起北方生长的一种特别高大的怪物——林蔵月向父亲询问时,父亲难得的大笑了一次。笑完之后,他跟林蔵月说,如果他真的看见了“慕容”,林家就离灭亡不远了。 林家,林家。 林蔵月和父亲,就是林家的全部。全部的林家,实际上只有两个人。 门外传来仆人顺从的声音:“少爷,老爷叫你去用膳。” “好,我知道了。”林藏月随口答道。 仆人似乎还有话说,并没有离去回禀父亲,支支吾吾了一下,才低头小声说道:“少爷,老爷让您询问一下能不能带那位去。” 林蔵月有些诧异,可还是照办了。他闭上眼睛,手抚摸着“昏聩”,可是出乎意料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马上就去。” “是,我这就去告诉老爷。”门外的脚步声终于越来越远。 今天的事有些不对劲,父亲从来都不会主动询问他关于“昏聩”的事,而“昏聩”也从来没有完全不回应自己的时候。林蔵月本能地感觉到,今天有什么事将要发生,心上忐忑。 林蔵月走到用餐的地方,父亲已经坐在那等他了,和往常一样,只有老张站在一旁服侍他。 “父亲。”林蔵月轻声叫了一下,林老爷没说话,只微微点点头,算是回应。 林蔵月感觉父亲应该有什么事要说却又犹豫,于是他索性先开了口:“父亲今天要我询问它,但是它没有回应。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林老爷迟疑了一下,想要尽可能简要的说明事情,可是,重点只有一条而已。于是他说:“昨天,因为一些疏忽,我们家意外的多了一位元子。” 林蔵月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很明显这不是他所猜想的内容,他站起身,忙说:“父亲,我已经有了“昏聩”,我……” 林老爷伸手打断了他,说道:“这个元子说他是十年前从端木家逃出来的,十年以来没有人发现过他,最起码说明他没被使用过。” 父亲的话过于露骨,让林蔵月显得有些尴尬。 林老爷接着说:“可是我们家不需要元子,你也说我们家已经有了“昏聩”,何况现在的你也保护不了一个元子。可是,我希望你们明白,现在不是老一辈的年代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和敬花家齐名的端木家,也只剩下我们这三个人了。他对我们无疑是必要的。” 林蔵月明白父亲所说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会有自己的元子的那一天。他犹犹豫豫地说:“如果只是需要给林家增加星子的话,父亲……你也可以……”剩下的话是作为一个儿子不愿意说的。 林老爷只好苦笑:“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的“昏聩”已经出世了。即使消息传开,出现你打不过的敌人,我也希望你可以尽力为守护这个元子而全力的唤醒“昏聩”,因为,哪怕你不去使用这个元子,他也是重要的筹码。” 林老爷站起身,离开之前最后对林蔵月说:“我只希望你记住家训。” 无必要之物,无必须之物。 所有人都是筹码。林蔵月没有对离开的父亲询问的问题是,谁是这些筹码的主人。 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一个没有听过的好听的声音传来:“林蔵月少爷,我叫李楠,恐怕我们会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林蔵月不情不愿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迅速转头,想到这人身份,不由得满脸绯红。 刀小楠对此心里表示很无奈。 红脸的张姓老头不厌其烦的对刀小楠重复一些早已重复过的内容。比如,少爷不喜欢吃酸的,少爷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和他的长枪在一起,少爷平时不喜欢老是有人跟着,可是如果老是一个人都不跟着的话,少爷会闹小脾气,还有……反正刀小楠觉得,那个看起来一本正经又懂事的小少爷就是个养在深闺的少爷。 看来,就教育而言,无论是星子还是人类都是一样的。失败。 张老头啰啰嗦嗦的说了半天,最后停了下来看着刀小楠,刀小楠也不知道这是要干嘛,就老老实实地等着张老头开口。 老头一指身后某个角落,刀小楠一回头,就只看见一件黄色的衣角。 张老头接着说:“几天之前,你还是伙房里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家伙,现在,你可能是林家未来的半个主人。我只是个普通人,但是你和我们不一样,小主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对他。” 出乎张老头的意料,刀小楠根本没按常规来,眼前的人干脆地说:“元子是要和星子生小孩的,一般我们就只有这个用法而已。所以,您老就不要太期望我做一些超出我能力的事。” 张老头没料到这个答案,如此没大没小,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简直都要气得动手了。 刀小楠没理会张老头难看的脸色,接着说道:“我在逃跑的十年里,该接受的教育可都是没有,我现在就会一个厨房伙夫该会的事,您就不能指望我把这些教给少爷吧?” 张老头明显听出他话里有话,只得冷冷地说:“那你想要些什么。” 刀小楠仿佛身处市井,摆出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扳开手指一件一件地数开来,“我得能够进出书房,还有可以进出其他房间的权利,最好林家所有的人都能把我当半个主人,而且……” 张老头“嘿嘿”的冷笑,嘲讽地说道:“你年龄不大,倒是会摆排场。” 刀小楠耸耸肩。 张老头看他的眼神已经没有温度,最后甩了一句:“都依你。”就离开了。 刀小楠依旧耸耸肩,回头扫了一眼刚才一模一样的黄色衣角。 小环是少有的和林蔵月关系不错的侍女,因为老爷不希望林蔵月和这些小丫头接触。可是林蔵月还是喜欢上小环那样的性格,只是,这种喜欢,是和普遍意义上男女的喜欢不一样,连某些星子为了欢愉而去找人类女孩的那种喜欢也不一样。林蔵月只是喜欢和小环呆着一起,小环,应该就是他唯一的朋友。大多时候,小环也是林蔵月在家里的耳目。 只是林蔵月的耳目,脑子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 现在,林蔵月第三次询问小环,那个他的元子到底是什么长相。 小环也很想帮他的小主人,她轻轻打着自己的脑袋,最后才语气肯定地说:“个子蛮高。” 林蔵月期待的问:“然后呢?” 小环认真的又想想,有些沮丧,“没有了。” 林蔵月颓然倒地,“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 小环睁大了眼睛,回想片刻,才开始仔仔细细的描述:“恩,他的脸很白,脸也很干净,然后,”林蔵月已经被这几乎无意义的描述吸引了,他等着听下文。 “他的个子蛮高……” “我不要听这个!” “恩,头发很黑。” “这都不重要!” “恩恩,他的表情看起来和别人不一样。具体有什么不一样我又说不出来。” “说说他长什么样子!” “哎呀!说不上来嘛!我又不敢站在人家面前看!”小环气鼓鼓的对林蔵月说,“再说了,你自己怎么不看呢!” 林蔵月脸绯红一片,“我,不是也不敢看吗?” “咦咦咦,”小环鄙夷的看着林蔵月,丝毫没顾虑到这是她的主子,“真没出息,不就是以后跟你生孩子的男人吗?有什么不敢的,那个,叫,什么,楠楠的……” “是立楠!”林蔵月纠正她。 “不对啦!就是楠楠!” “就是立楠!” 看着两个人为了都不正确的事争起来,刀小楠有些不忍心,从后面走出来小声地说:“是李楠。” 这句话一出,争论的两个人身子均是一僵。慢慢抬头的那位少爷的脸,已经红到人类的极限了,不知道星子能红到什么地步。 刀小楠没办法,又小声的说:“其实,我就在这里,你想看的话,随时都可以很仔细地看的。 ” 为这句话,刀小楠好几天都没办法在家里找到林蔵月。 前序:归海稽 对面的人有一副非常漂亮甚至惊艳的脸蛋,除此之外其他特点反而都不明显。 可是归海稽却没办法轻视对方。他小心又谨慎地低下头,对着那漂亮的脸蛋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回头对一旁高兴的弟弟轻声说道:“澄,去别处玩去。小心别吃的到处都是!” 看见那个天真的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走开后,漂亮的脸蛋才开口:“我们很早就听说过你了。真的是很早。那时候我们还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的紧张,本来,本来,哎,要是事情都能像我们想到那样发展该多好啊!” 归海稽展现出大多数人都会喜欢的笑容,浅浅的露出白皙的牙齿,安慰一样的对对方说:“谁说不是呢,可是,毕竟,我们不能期待命运这么乖巧。” 对方想要赞同,可是点头又显得太滑稽,所以他尽可能的展现出一种更能表示自己真实心情的表情,然后说道:“最后,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归海稽用礼貌的一笑表示许可。 于是,漂亮脸蛋就竭尽自己脑袋里现在所有能工作的区域,想要赶在时限到达之前问出给自己安心的答案。他思索之后问道:“你现在的力量,是从那座城市中得到的,还是,长鱼家原本的力量?” 归海稽咧嘴大笑开了,可是就算是笑,他也还是保持着一种让人感觉很礼貌的样子,好像他随时都会跟你请教问题一样的礼貌。 “您是否听说过林家?”归海稽没有回答,反而提出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漂亮脸蛋表现出一副颇有些胸有成竹的样子回答道:“虽然印象不是特别清楚,可是单纯从字上理解,这个林家,应该和橘家一样是端木家的后支。但是众所周知的是,所有端木家的直系家族都近乎消失了。所以,你们这次向城里讨要的那封对敬花家西边附属领地的裁决,就是针对那个林家的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归海稽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我没有想到,你们单是从一份对某个地区,语焉不详的一份裁决就已经分析到这个地步了,可是,很明显的是,你们的确不知道关于林家的事。” “你们之前猜测过其他的可能吧,所有可能联系的家族你们都去过了,可是,端木家的唯一继承者同时也是最强武力的林家却被漏掉了。” “某个家族中作为最强武力的分支本来应该是个秘密,”漂亮脸蛋用眼神示意一旁自己玩的很开心的归海澄,“这个秘密是那位透露的吗?” 归海稽用手敲了敲自己腰带上的花纹,眼带笑意,“归海家的族长也有获知这种秘密的资格。” 然后归海稽反身捡起地上的长枪,将长枪横着拿好,说道:“现在回到正题。林家每一代都只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例外。而且,林家有自己特有的秘法,可以不用元子进行传承。所以,他们本该是最弱的不是吗?” 归海稽闭上眼,引导力量涌入枪身,枪身马上变得发亮起来。归海稽拿着发亮的长枪对对方示意:“如你所见,无论是多么优秀的武器,这样的程度就是极限了,所以,更强的力也无法发挥出更强的力量,多年以来我们都是在技的方面改进。但是,技巧和力量的堆积,最后都变成了无聊的经验之谈。林家这样怪异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粉碎这样的经验论而出现的。” “星子的力量源泉是什么?”归海稽又问了一个问题。 对方不假思索地回答:“伟大的低语。” 归海稽摇摇头:“不要说那个,不过是种骗孩子的小花招而已,”然后他又看见对方犹豫的样子,继续说:“跟家族的秘法也没有关系,不然也不会有林家这种最强武力的支系出现。” 于是,对方只好说:“是非人之礼。” 归海稽放下长枪,给这个标准回答鼓掌:“没错,可是,自诩精英前来袭击我的你们,现在这样的结果,就是你们能给我展示的非人之礼吗?” 对方只能给予赞同:“的确,和你比起来,也许我们之前做的都是错的。” “不存在对和错,”归海稽没有结束他的笑容,“只是非人的程度而已。” 归海稽回头看了一眼年幼的弟弟,他那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于是归海稽对着漂亮脸蛋歉意一笑:“抱歉,时间到了。” 归海稽拿起地上失去生机的人头,扔给一旁等了许久的弟弟。澄欢呼一声抱起那颗漂亮的头颅 ,把嘴张开到一个非人的宽度,把人头一口吞下了,嘴里“吧唧吧唧”的声响响起,显然这是一顿可口的美味。 长鱼难觉得双手的伤在隐隐作痛。他示意一旁的侍童(不知道什么家族送来的混血种,长鱼难本人极度讨厌这种用什么人来表示立场的做法)去把换的药带来。 他有些吃力的举起酒杯,对着下面的众人举杯,突然,他看到场上有几个人没在,就随口一问,没想到下面的人全都跪了下来。 一来二去的问,长鱼难明白了是手下开始分成几派势力开始互相打压了。 长鱼难看着四周黑压压跪伏的众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他挠挠头,说:“今天天气蛮好的嘛!” 人群没有动。 长鱼难叹了口气,他看到自己手臂被纱布缠着的部分透出了血迹,有些无奈地说:“这,你们人都已经去了,我是骂也没用打也没用了,可是你们跪在这里是干什么呢?” 人群中传出一声低沉的回答:“与归海家一战在即,可是,主子总是不愿意说出更多有关归海稽的事,属下们别无他法,只好用最笨的办法去试探归海稽的实力。” 长鱼难抬头望天,心想这还不能怪你们自己送死了?这还有我的事了?他“嘶”的吸了好大一口气,斜着眼看着这些“属下”,问道:“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近来,属下们已经联络过所有可以走动的,我们应该绝对可以放心没有其他势力插手我们与归海家的恩怨,可是,主子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安心的样子,好像归海家还有隐藏在背地里的势力。而且,我们又得知,归海家已经从城里拿到了拿到了那个林家的裁决书,可是我们也没有更多的关于林家的消息。” 拿药的侍童回来了,长鱼难伸出手,一边让侍童给自己换药,一边对坐下面的人说:“既然你们想知道,那么我就给你们说。不过,先上来两个人给我换药啊!” 听到长鱼难愿意告诉他们这个一直好奇的秘密,原来跪伏的人群“呼”的一下子变成盘腿而坐的样子。 从下面跪伏的人群中站出两个,他们走到长鱼难的两侧。其中一个接过侍童递过的短刀,对长鱼难低头说声“得罪”,然后手起刀落,把长鱼难的一条手臂砍掉,另一个人快速的递过另一条不知道从哪取来的新鲜手臂给长鱼难接上。 长鱼难没有因为别人的行为改变改变语气,淡淡的说:“星子的实力,一般决定武器,力量,技巧,还有什么?再来,就是培育他的元子,而这四者,在传统的星子家族秘法中,比如归海家、长鱼家、甚至是林家这种主家的分支里面,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么,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周围一片人全都伸长脖子,长鱼难知道他已经用星子最重视的秘密吊住了他们的胃口,可是,这些人绝对不会满足于正确答案的。 因为正确答案相当无聊。 “非人之礼。”换过两条手臂的长鱼难缓缓的展开新肢体,下手的人手法相当利落,没有一丝不适应的感觉。他相当满意,接着说:“有的人在自己的家族里听过这个词,可是大多数都不知道到底是指什么。那么我也无法告诉你们。可是,只能告诉你们的是,林家,是端木家非人的顶点,也是武力的顶点。想要见识星子极限的家伙,就跟着一起参加林家的裁决就好了,只是,我提前要说的是……” 说到这,长鱼难停了一下,为了测试力量,他卯足了力气甩动手臂,结果左手的前臂直接飞了出去。变故。左边的持短刀者惭愧的低头,长鱼难控制飞出的左前臂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没事,然后不再理会那条胳膊,小插曲而已。 他继续说道:“我为了和我原先的少爷——长鱼澄对等而费尽心力获得的非人,跟林家的非人比起来,也不过是玩笑而已。跟我一起去的人,可能都没办法活着回来哦!这样的话,还是不得不战吗?” 第1章:初见第一攻略对象 雨后的小道上满满的都是各种污浊和泥泞。这本来就是没有人会省几步路去走的小道,平日里除了一些猎人和农夫外,都不会有人从这里经过。但是,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已经是今天第三批经过这的队伍了。 大的那个,身上披着一件大大的罩住全身、灰扑扑的蓑衣,露出在蓑衣外的两脚都用绑腿好好绑住,以避免溅到泥水,虽然雨停了好久,他还是带着一顶斗笠。就是说,除了能看出他个子蛮高,其他的全都看不出来。 小的那个一目了然,只是个普通的十一二岁的小孩。但是他的普通也不体现在穿着上,换句话说,他的穿着打扮很是显眼。这个小孩子,身上穿着一套红彤彤的盔甲,他的个子离大个子的胸口还差一些,但他带着的东西远远超过他们两个人的身高和体重:背上三杆长枪,两黑一红,枪头都用布套套好;腰间左挂三把剑,刚好是三尺、两尺、一尺的一套;右边则是一对弯刀和一条卷起来的长鞭。无论那些东西是真的还是纸糊的,以那个小孩的身体都不可能拿得动,可是,就目前来看,对这点重量,红甲小孩根本就不以为然。 这两个奇怪的人在小道上默默的走着,都没有多说话。一路上只有脚在湿润的泥土上踏下和拔起的沉重声音。 突然,红甲的小孩停了下来,他一边地“哇哇”的叫着,一边拽着高个子的蓑衣,高个子跟着停下,用和外表不合的柔和嗓音问道:“怎么了?” 红甲的小孩伸手“咿咿呀呀”的比划了一下,那个高个子就好像知道了,他藏在斗笠下的脸虽然看不见,可是可以想见那不是一种温柔的表情,他冷冷的说道:“他们也是有闲情逸致。我们去瞻仰一下他们的手段吧。” 红甲小孩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高兴,他带着高个子偏离了小道,往旁边走了几步。没走几步,红甲小孩就指着一片灌木丛大叫起来。高个子毫不迟疑的拨开这片灌木丛,里面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从情形看,全是四足的动物。 红甲小孩先是笑着用手比划了一阵,像是说他从多远就闻到了血腥气;然后他又做出了生气的表情,他指了指撕裂的碎片,然后举起小小的拳头,像是表示他的气愤。高个子拍拍他的头,温柔的说:“澄,别生气了,我知道他们做的很不对,我们去林家找到他们就去教训他们。”红甲小孩开心的“呜呜”了一声。 红甲小孩指了指地上的残骸,做出要掩埋的样子,高个子就摇摇头,说:“动物和我们还有人都是不一样,他们靠着自然而生,靠着自然而活,死后也成为自然的一部分,它们的尸体会成为其他动物的食物,埋葬它们是不适合的。”红甲小孩脸上露出郁闷的表情,做出了一个“明白了”的手势。 回到小道上,红甲小孩兴奋了许多,他不停的做出各种手势,高个子没有说话,但是从他轻松的脚步可以看出他心情还是不错的。 走出密林后,两个人刚准备休息,可是红甲小孩愣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高个子注意到他的异常,摸着他的小脑袋笑着问道:“又怎么了?”小孩侧着头,迟疑的比了几个动作。高个子看懂了,刮刮他的小鼻子,回答道:“很简单,抓几个幼崽就好了,幼崽的父母会追着孩子的气息跟着他们,哪怕远离巢穴不是动物的天性。所以说,这是一群比上次有趣的对手。”小孩“嗷嗷”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其实不是啦!我只是开个玩笑说在林子里看见几头皮毛光滑的小兽,结果有个家伙就送了我一只。” 高个子之前并没有发现附近有别的气息在,声音一出,他猛地转身,把小孩挡在后面。 刀小楠看到这一幕无奈的耸耸肩,一天内这是第三出了。 高个子先是向小孩用眼神询问,小孩也是茫然的看了一眼刀小楠,然后对着高个子摇摇头。高个子明白自己和弟弟都无法发现的人,最起码不是同类,叶悬是比较厉害的人类?虽然对人类的战斗力很是怀疑,但是高个子一点没有放松警惕,冷冷的问道:“尊下是谁?” 刀小楠差一点又习惯性的去伸手去握手,幸亏最后一刻想起来,伸出去的手机智地缩成一根食指,指着他们背后的小道说:“两位可是从那条路上想要去林家的?” 高个子没有回答,虽然知道对方不会造成什么威胁,护住身后小孩的动作也没有改变,就是说高个子依旧用行动表示着他对刀小楠的不信任。 刀小楠心想这么警觉真是麻烦您了麻烦您了,你们三批人不是干了一模一样的事吗? 但是心里想着的事没有表示出来,刀小楠用一种狗腿子专用的语气满脸堆笑地说道:“在下李楠,借住在林家,之前林老爷收到信说今天会有贵客临门,就打发我来迎接各位大驾。之前两位在林中看到的一些东西,本来只是我一个玩笑。我对上一批客人开玩笑说林中的小兽正是好发育的好季节,谁知道有一位贵客可能是太诚实了,他眼睛变得一红,过来一会就跑出来一只全身血迹的小兽。他还非说他让那只小兽一家斗了一番,那只活下来的就是最强的,最强的就是最好的,所以他把那只送给我了,我当然没敢要啊!结果他又让那只和它家人团聚去了……” “你是说,”高个子冷冷地制止了刀小楠的发言:“他们中有一个能远距离控制动物?” 刀小楠歪头想了想,有些怀疑,“大概不是那么强悍的吧,我只能看出他在他们一行里地位不是特别高,所以要么是他们里面有特别特别厉害的,要么就是他的能力有大的缺陷和限制。大概是先凑巧满足了什么条件……因为跑出来的其实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啦!” 高个子这时才好好看了看刀小楠,用满满带着趣味的口气问道:“你知道普通人这样议论星子会被怎么处置吗?” 刀小楠脸上都是无辜:“刚刚明明就是客人您这么开始问我的,结果您又嫌我说的太过太逾越,您要是不想我说这种话一开始……” “够了,”眼前这人一看就给人一种话很多的感觉,高个子明显不愿意听他废话,他换了个话题,“你姓李?那么,名字中的木字是林家赐给你的?” 刀小楠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我还可以这样说哦!” 高个子看着刀小楠装傻已经快要受不了了,这时候,小孩又拉了拉他,小孩摇头晃脑的做了几个手势,高个子知道小孩虽然看不懂刀小楠的底细,可是刀小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他决定还是尽快回到正题上来。 高个子向刀小楠说道:“那么,你既然是来迎接客人的,就请先带我们去该去的地方吧。” 刀小楠恭敬地一弯腰一行礼,然后说道:“客人既然要求,小人自当照办。可是,还请客人您证明您的身份。” 刀小楠从怀里取出一份图鉴,说:“小的别的也不知道,也不敢向前面两批贵客多嘴。所以,还是亮一亮证明,敢问,您就是归海家派来的使者吗?” 大个解开蓑衣,蓑衣里面是一身灰色的衣衫,手腕和腰襟处也都是好好扎好的,显露出一副易于便于行动的打扮。刀小楠在普通人里也算是高的了,但他跟刀小楠比起来也显得略高了那么一点。等到他摘下斗笠时,看见他容貌的刀小楠就没话说了。 一张有些冷漠的面孔,但是线条完美——几乎是完美。高挺的鼻梁,过于完美有神的眉目,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星目剑眉?如果不是嘴唇太薄显得面相有些凶的话,刀小楠倒是可以给打个九分。因为十分是不存在的嘛!毕竟是男人看男人而已。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他腰带上的图案,淡淡地说:“只要认出这个就好了。” 现今各个星子家族的族徽从最初的谱系的图样演化来的,如果对方说他是某系的旁支那么也不好去证实,可是幸好对方是端木家的人,就是所谓最初的谱系之一。 刀小楠感觉为难,自己低头凑到他腰带前仔细看看?没办法,刀小楠说了声:“失礼了。” 一靠近,刀小楠发现他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不止,实际靠近的时候,没有所谓的雄性气息,倒是可以感觉他魁梧的身体很危险。刀小楠一手拿着图鉴一手隔空比划腰带上的图案,虽然看不到,可是脑袋上方传来一阵阵热气搞得他很痒。刀小楠想象着上面的脑袋是怎么样一副神情。旁边的小孩倒是含着手指头,用一脸好奇的天真神态看着他们俩。 一笔一划的对照看完,腰带上的图案的确和图鉴上面一样。刀小楠把图鉴放回怀里,对着他们两个又一行礼,说道:“客人您腰带上的图案的确是端木家的族徽。敢问两位客人的姓名?” 高个子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神情,指着自己道:“我叫归海稽,”然后指了指身后的红甲小孩,“他是我的弟弟,名字是归海澄。” 刀小楠恭恭敬敬地说道:“原来两位就是归海家的少爷,适才真是失敬了。还请两位跟我走。” 归海稽伸手制止了他,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你这个人倒是有些奇怪,普通人看见我弟弟一般都会大惊小怪一番,你居然什么表现都没有。你到底是林家的什么人?” 提到这事,刀小楠心里都是泪,面上全是笑容,“在下只是有一些小技术,在林家混口饭吃。” “什么技术?”好奇的声调。 “生孩子。” 第2章:攻略对象的小相逢 “小人虽然年纪轻轻,却身世坎坷,并非一般人能够想象。哎,说起来都是泪啊,我还是不跟两位说这些伤心事了。我两岁的时候,邻居家的小猫就死了,哎,说起来都是泪啊,后来第二天邻居家就失了火,哎,万幸啊,那只小猫提前死了,不然还要遭受火灾之苦;后来啊……”一路上,只听见刀小楠喋喋不休的叨叨声。 “你说你是十年前从端木家逃出来的元子?”只是这短短时间的相处,归海稽就掌握了跟刀小楠对话的能力,轻易的忽略了那些完全不重要的东西。 刀小楠假的不能再假地擦了擦眼泪,抬起没有一点泪光的眼睛,用苦逼兮兮的声音回答道:“对,小人就是十年前端木家裁决之前就逃出生天的姓李名楠的您眼前这十年来凄风苦雨辗转零落尝尽苦难风霜的最近一段时间才在林家安定下来的小人我。您有什么问题吗?” “……” “恩哼?” 归海稽看着刀小楠黑亮的眼睛,微微一笑,“气喘得过来吗?” “哎呀,这都是小事了,小人我流落四海的时候还见过其他的能人呢!你不知道,人家那才叫牛气!正宗好凉茶正宗好声音欢迎收看由凉茶领导品牌加多……”刀小楠见没有收到预期效果,并不气馁,依旧说着归海稽不明白的奇怪话语。 “你十年前逃过一劫,今天又轮到林家的裁决,你怎么不跑了呢?”归海稽带着一脸笑容,淡定地忽略掉自己听不懂的部分,轻巧地问道,仿佛心里渴望答案的急切心情不存在一样。 刀小楠先是假装没听清地抬了抬头,然后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我都看见大门了,咱们就快到了。” 归海稽眯着眼睛,举目四顾,一片苍绿,除了大门之类的东西什么都有。 刀小楠接着又一脸狗腿子样的说道:“哎呀,澄少爷怎么背这么多东西呢,这可真是奇怪啊!怎么拿得动啊!要不要小人帮忙拿个一两件?”话虽这么说,看刀小楠的样子,可没有伸手的意思。 归海稽微笑的脸上,眉头隐隐有些抽搐,一股浮躁在心上渐渐升起。眼前这油嘴滑舌的人很容易让他的心情波动,意识到这一点的归海稽,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危险的光芒。只是限于一家的元子身份特殊,才好歹忍住了那种想要杀死刀小楠的冲动。 他突然想起林中那滩碎肉,心上一动,伸手拉住刀小楠的肩膀往回一拽,把刀小楠扳向自己,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之前说是我们前面的队伍里有人要送你一只小兽?” 自己思维很跳跃的人不见得很能跟上别人的节奏。刀小楠无辜地眨眨眼,表示不理解这问题的意义。 归海稽又接着说道:“星子轻易不会对别人家的元子做什么非分的举动,你对他说了什么挑拨的话吗?还是说你告诉他这次裁决前你也会逃跑?” 刀小楠还是没说话,只是抽空用能动的手指指了指扳住自己肩膀的一双手,很委婉的表示归海稽当下的这种行为也是非分之举。 归海稽不甘示弱,冷哼一声,向归海澄一伸手。 只是,十几岁不到的归海澄含着一只指头,眼睛扑扇扑扇的看着他们两个。好像还没弄懂他们到底是在调情还是在说正事。直到归海稽又冷哼了一声,单纯的归海澄才不情不愿的解下鞭子递给归海稽。 天上没有乌鸦飞过。 “小人还是先带两位到地方再说吧?”刀小楠看了一眼归海稽手中的鞭子,老实地提醒他自己还有用。 归海稽放开了手,调整了一下表情,然后潇洒的一指前方,“带路!” 对于百姓来说,主子姓端木还是姓林都没两样,他们平时也是不敢靠近星子的宅院,所以,林家就把房子建在了很偏僻的地方。最后的结果是,普通百姓的生活没受到什么影响,只是一些不是普通人的家伙找到林家的宅子时费了一些力气。 宅子建在一块山坡上。夏末的天气也说不上凉风习习,也说不上烈日炎炎,宅子也不过是间普通的宅子。按刀小楠的认识来说,这其实是一间日式庭院风格的避暑山庄。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说它风格清新自然,当然也可以说它毫无特点。其实这都无所谓,因为有别的东西让你不能好好注意这宅子本身。 本来按照刀小楠所想,应该是林老爷或者林蔵月少爷在门口迎接归海家的使者,可是,想象中的迎宾人员多了很多,很危险的那种多。 刀小楠觉得心好累,说来说去都不听,如果真的这么想打,换个地方打不成吗?不然你们之前还文绉绉的跑来打招呼干嘛!但是刀小楠看见人群中那个瘦弱的少年时,心还是软化了。 就连归海澄也知道对面的是什么人,他嘴里“嗷嗷”的吼着,然后挺直了小腰板。归海稽还是冷漠的走着,连脚步都是异常的沉稳。 瘦弱的少年对着高大的归海稽一抱拳一弯腰,客客气气的自报姓名:“在下林家林蔵月,我父近来偶有不适,遂派在下迎接各位贵客。有失周到之处,还请见谅。” 归海稽在林蔵月面前魁梧的像是一尊天神,他没有回话,冷冷的扫了一眼林蔵月后面的众人,嘴角咧起一丝嘲讽:“那么林少爷你后面这些人,也是林老爷打发出来欢迎我的?” 一个眼睛带着些微血丝的男子走走出来。他先是对着林蔵月微微一笑,然后对着归海稽抱拳弯了一个惊人的腰,脑袋几乎碰着地面,似乎恭敬至极,但他一张嘴却是说:“十一条命换你一个也算是值了吧?” 归海稽哈哈大笑,笑完后面色铁青的跟归海澄弹了个响指,背负着数把武器的归海澄咧嘴一笑,微微弯了一下腰,归海稽拔下他弟弟身后背着的两杆黑色长枪,眼睛看着那人说:“那天的十个人还算是有趣,只是我不知道的是,第十一个人是不是指你?” 那红眼男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后面又走出一个看起来很温厚的人制止了他。他对着归海稽笑着点点头,说:“只是平日里常听难少爷说起您,今天就忍不住过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一切都等裁决那天再说吧。不过您说的那对双胞胎兄弟在下还有些印象,能不能让我把这两个枪还给他们的家人,好让他们记得还有血仇要报?”说完,那个看起来很温厚的人对着归海稽伸出了手。 归海稽没有多余的动作,把枪交给他,但忽然问道:“你的名字是?” “在下鱼皎。”说完,他带领着后面十几个人转身进了宅子。只是还有几个人回头投过敌视的视线。 林蔵月偷偷的喘了口气,刀小楠也叹了口气,他拍拍少年的后背,这个亲昵的举动被归海稽看见了。归海稽走进林蔵月,少年振作起精神对着归海稽说道:“我……” 看见他这般期期艾艾,归海稽直接对着林蔵月说道:“林家的秘法不是不需要元子传承的吗?” 林蔵月显得很尴尬,不知道为什么一见面的人跟自己说话的风格一样,也是这么跳跃。 但是本着良好的家教,林蔵月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林家的秘法的确是一直以来都不需要元子的,但是李楠算是我们主家端木家唯一的……” 没让林蔵月说完,归海稽又极其不礼貌的阻止了他:“我明白,这是你父亲的想法。无论裁决结果如何,林家都将代表整个端木家系,开枝散叶也是必要的。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归海家和长鱼家不是真的为了端木家的裁决才会跑过来的。我们双方只想了解林家的意愿而已。” 林蔵月没想到归海稽会在一见面并且在大门口就把重要的事都给说出来,他不由得脱口而出道:“难道就没有置身事外的办法?” 归海稽却是双手对着林蔵月双手一抱拳,说道:“我和弟弟今天有些累了,想要先行休息了。” 被父亲推出来的林少爷只好讪讪的请客人进去休息。 林家安排给长鱼家的客房里,他们一行十几个人都在这里。 鱼皎对着红眼的男人毫不客气的问道:“段,你看清他们的底细了没有。” 眼里带着血丝的段摇摇头,用和人前不一样的阴沉语气说:“从没看过这样的星子,他们两个周身都是一片血红,虽然能看出一些什么,可是我完全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有一个人插嘴说道:“那个小孩子什么来头,背着那么多东西,可没听过归海家的秘法是加强力量的啊?” “可能不是力量的强化,他身上的红甲有古怪,也许只是归海家用来保护人的一种秘法,那些携带上的武器只是装样子而已。” “我看未必,你……” 鱼皎冷冷的看着他们的辩论,他一直觉得最近投靠公子的人实在太多了。上次派去城外围堵归海稽的就是一批最不知死活的。结果现在还有这么多没有经历过长鱼家和归海家最初恩怨的人不停的投靠过来。唯一值得高兴的是,那几个让鱼皎放心的人没有参与这种无聊的讨论。鱼皎指着一个没有说话的人:“鼠,说说你的看法。” 被叫做鼠的人看起来像是没有睡醒,他蜷缩着身子,犹犹豫豫地说:“我看,归海家的两兄弟倒是没什么,也就是跟传言中差不多而已,只是,林蔵月这小子,我倒是没有看明白。” 所有人都没想到是这么个结论,鱼皎好奇的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对啊,那小子不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小不点么!依我看连归海家的那个小个子都打不过。” “林家也就是不用元子传承而已,这种小家子气的秘法那用的着在意!” 冷淡地瞥了众人一眼,鼠不慌不忙地说道:“不用元子传承,但是在这个关头,林家又多出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元子出来,那个家伙看起来也十分的古怪,这是第二个变数;林家的人,上从少爷下到下人,都跟咱们以前见过、经历过的不一样,咱们来之前准备的手段都没用上,这是第三个变数;最后,主子没跟我们一起过来,这是最大的变数。” 听完这话后,所有人都在思考。只是,终于有人实在忍不住了,问道:“那第一个变数是什么?” 鼠脸上有些不耐烦,说:“在最初对归海家进行谋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林家的裁决这么一回事。” 鱼皎抚掌大笑。他知道了,聚集在长鱼难身边的人的确开始分出阵营了。 第3章:你能不能不要傲娇 每到清晨伺候林蔵月穿衣服的时候,刀小楠其实都有些为难。因为林蔵月表面上像是很不愿意让刀小楠服侍他穿衣一样,别别扭扭的,还总是一脸冷冰冰的沉默着,嗯,顺便脸红着。 可是,每次穿衣服的时候,林蔵月都会弄些小花样,把穿衣服的时间磨磨蹭蹭的拖延再拖延,而小花样的具体行为就是不配合,具体目标就是争取更多让少年脸红心跳的与刀小楠的肢体接触。 所以每次林蔵月穿好衣服后,都是脸色红润容光焕发,显然心情很是愉悦,而刀小楠就是气喘吁吁如获大赦的模样。 好不容易等着林蔵月眼神里的兴奋劲过去,刀小楠才有机会向林蔵月提出了问题。 林蔵月听了之后,低着头沉默了一会,他站起来走到窗前,回头看了一眼整个房间,房间里没有什么装饰,显得空荡荡的,只有刀小楠坐在床上,温柔地望着他。 林蔵月心一横,他回到床边抓起刀小楠的手,轻轻抚摸,诚恳地说道:“李楠,我一直感觉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听到这句话,刀小楠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刀小楠是什么人?这些年那可是风风雨雨都闯过来的人!更何况自己还可以联系那位……想到这,刀小楠并没有惊慌,而是静静听少年把话说完。 果然,林蔵又接着说,“你在外游历的这十年,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不同,但是,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只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父亲跟我说过,这次的裁决只是长鱼和归海两家借机发挥而已。我不想你因此遭遇什么不测……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走还来的及!” 刀小楠在心里给他翻了个白眼,没想到随便一个问题都让思春期的少年思维这么活跃!而面对少年真挚的眼睛,他只能好言好气地解释:“我真的,是,非常非常单纯的想问问,那个裁决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蔵月语气沉重地说:“这要从恒城大战开始说起,当年……” “打住!”一听这显然预示着一个历史悠久的故事的说话前奏,刀小楠就举双手投降,“简短点随便给我介绍一下这裁决是干嘛用的就行了。” 听出了刀小楠的不耐烦,林藏月好脾气地解释道:“恩,这么说吧,如果有的家系或者家族,一般是以家族为单位,出现了难以继承下去,或者血脉断绝的情况,那么家族中就可以派人去恒城要求裁决。城中的人虽然一向不理世事,但是遇到与星子血脉有关的问题,还是会出手处理。比如,这次,归海家向城中要来了我们林家继承端木家的裁决书……” “再打住!为什么归海稽能去要林家的裁决?”刀小楠一脸迷茫,这不是摆明了干涉别人家的内政吗? 林蔵月看着自己的“爱侣”甜甜的笑了一下:“你还是这么顽皮,要我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知道这别扭的小少爷想要什么,刀小楠很不情愿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摊开手,拍拍自己的大腿,下一秒,林蔵月美滋滋地躺下去。 “敬花,端木,归海,长鱼,还有早在第一次恒城之战时就断绝的两家,是恒城以南的六大家系,其中以敬花家人口众多,根系最旺,为六家之首。归海家原本掌管近海的地区,比原先掌管山林的端木家排名靠前。所以,归海家的行为,最多相当于是替我们的主家端木家管理家族而已。” 躺在刀小楠腿上的林藏月调整了一下头的位置,舒服地向后仰了一下,露出皎白而又纤细的脖颈,晨光下,白皙的皮肤干净得紧。 “这样不会出问题?”刀小楠很诧异,他身体活动的幅度大得几乎把林蔵月颠下去,“那么,大家族就可以随便以替别人管教的名义去活动?” 林蔵月并没抱怨,再一次调整好睡姿,在刀小楠的膝盖上很诚恳地说:“李楠,咱们家只有三个人。” 刀小楠彻底闭嘴了。的确,在这个血统决定一切的世界,三个人的家族(而且只有一个能生的),也实在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势力。 虽然听说归海家也早已没落,失去家主的长鱼家就是趁着归海家没落的机会广泛吸收势力,才能跟归海家斗一斗的。但是,归海家再不行,也比总共只有三个人的林家强吧! 不过,这个疑问还是留在刀小楠的脑袋里,所以他在去归海稽房间询问他们对林家招待的反馈的时候,他忍不住顺嘴问了出来。 归海澄还是穿着那身红色的盔甲没有脱掉,他高兴的“呜呜”的拍着肚子,表示对这里的饮食很满意,同时也表示着对后一个问题的自动忽略。 但是另一个——身体里几乎不带“善良”因子的归海稽,就挂着他那招牌式的嘲讽笑容,冷笑着挑眉,缓缓说道:“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来探听消息,还是说,这是你的男主人的意思?” 刀小楠头一疼,心想你他么的说话能不这么嘲讽么!一脸狂霸炫酷拽是要闹哪样啊!懒得跟他打哑谜,刀小楠索性挑明,直接把实话说出来了:“我就是想知道,摆明长鱼家现在占上风,可是他们这里这么多人都不敢动你们两个人,是因为你们这是有实力的,还是有数量的?” 一听听刀小楠这么问,归海稽就知道他根本不了解这之中的隐晦。归海稽这才收起嘲讽的笑,冷哼一声,说道:“回去告诉你的小男人,归海家与恒城一般悠久,远不是失去了族长的长鱼家能比的。” 刀小楠很自讨没趣地接着问:“归海、长鱼不是都是恒城以南的六大家族吗?和恒城一般悠久的话,长鱼家不也有份吗?而且,听说长鱼和归海两家以前还是世交?” 归海稽不失时机的勃然大怒,一拍桌,厉声喝道:“你要想找死我就成全你!” 刀小楠最大的才能就是逃命。见到归海稽发怒,连忙转身逃跑,没想到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他又被这个人第二次强硬地扳过身子。他看见归海稽刚才脸上的怒火很奇异地都不见了,只是眼睛里燃起另一种火焰。 同样身为男人,刀小楠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刀小楠有些紧张地说:“你别乱来啊,你要知道,我可是林蔵月的元子啊!” 归海稽望着眼前这人尚算清秀可人的容颜,缓缓开口:“谁都能看出来林蔵月还没到十八岁,我知道你还没被他……”接着,归海稽发挥出传说中的邪魅一笑,“你可以来跟我,这样一来,林家的秘法本来也用不上你,而你和我只要好好努力,慢慢修养,你的子孙也许就能建立一个敬花一样庞大的家系,怎么样?有没有动心?” 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的刀小楠努力分辨归海稽言语的真假性,可是看见的只是他眼里的欲念,菊花和性命一样重要,逃跑要紧,刀小楠假装不在意的样子,随手一指说道:“如果改嫁,那我还不如跟他!” 归海稽恼怒的一回头,却被刀小楠一个用力跑掉了。刀小楠在奔跑中制造出一堆破烂,试图给归海稽的追击之路制造障碍。他没有注意到,归海稽眼里的神情,他同样不知道,归海稽本来就知道身后没有人,是在故意逗他的。 没有人追上来,只是虚惊一场。 但倒霉的是,去长鱼家众人的那边时,也几乎发生了一样的事情,让刀小楠郁闷地回房间抱着林蔵月好一顿抱怨。知道刀小楠并没有被占便宜之后,林少爷其实倒是蛮高兴的,他心里很乐意刀小楠抱他,而且……这让他对自己这几天来面对刀小楠的一些反常的心理波动找到了答案。 答案就是——他的李楠十分的讨人喜欢! 而此时此刻,在距离林家很远的一张大床上,长鱼难刚刚结束了一场旖旎的“战斗”,他身下的那名妩媚的元子早已动不了了,他还恶作剧的去咬住他的耳垂,惹得对方又是一阵调笑。 等到长鱼难出来的时候,外室等着的信件又多了一倍,那个木头一样的人倒是没什么变化。 长鱼难看见那根呆木头,连连说道:“得罪、得罪,一时忘了时间,鲶你没等太长吧?” 木头还是不动声色的给他递给被挑选过的重要文件:“开枝散叶也是大事,等一等也没什么。” 和这个老伙伴相处久了,长鱼难也能听出来他那种不明显的不满,他又是一阵告饶:“我也是第一次嘛!我怎么知道时间过得这么快呢?老朋友你就别生气了好吧?” 木头依然木着,但是声音有了变化:“你没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不也是跟我一样在这里等过吗。风水轮流转嘛!” 长鱼难“嘿嘿”一笑,倒是完全不觉得感到愧疚,说:“谁能想到我也能有自己的元子的那一天啊,而且这还是当年咱们那位逃跑的少爷的元子,的确是风水轮流转啊!” 木头难得的冷哼了一声,他放下所有信件,看着长鱼难问道:“小人敢问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启程,按日子推算,他们已经到了林家三天了,如果您要是还想和您的元子恩爱下去,怕是归海稽就带着林家的人找上门来了。” 长鱼难拍拍鲶的肩膀,很淡然地说:“最起码我得确定他能生出我的孩子嘛!” 鲶浑身一震,他低着头,轻轻问:“你觉得还需要多久?” 长鱼难叹了一口气,目光很是意味深长,“要是天天什么也不干,可以活三辈子。但要是遇上归海稽,那真是片刻也活不了。所以,我得抓紧,长鱼家不能让一个公子跑到归海家,另一个连孩子都没留下就死了。” 第4章:爱脸红的别扭流氓 林蔵月有时候会让刀小楠给他讲故事,但是刀小楠不能随便给他说那边世界的故事,所以他就拿着天方夜谭加上某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他胡扯。 “那么,那个强盗生活的地方没有星子吗?怎么会让四十个普通人当强盗?还这么肆意妄为!”林蔵月没有按他父亲规定的那样,好好的在他的床上睡着,而是偷偷跑到刀小楠的小床板上,挤进他的怀里。而他此时就在用脸蹭完刀小楠的胸口后,抬起他水汪汪的眼睛好学地提问着。 顺便一提,刀小楠名义上是和林蔵月住在一个房间,但是刀小楠住在外间的床板上(刀小楠语),林蔵月则在里间的大床上。想起当初林老爷面色严峻的对林蔵月说,在林蔵月成年之前不能同床时的情境,刀小楠就觉得好笑,他现在明确的知道,林蔵月小少爷对于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睡可以干什么真的完全不了解。 但是他很会揩油,这让刀小楠很不爽。你想象一下,一个脸色绯红的瘦弱少年小心翼翼的伸手在你身上游弋,有时候还会把手伸到某些禁区,但是,他完全是好奇,而且你跟他说不要这么做的时候,他还会带着一点点羞涩地问为什么! 好吧,收完前言,刀小楠郁闷地想,林藏月还是知道一些的,应该。 “哎,不是跟你说了嘛,那个,是比莫家还要往西的地方,好西好西的,他们那里没有星子,也没有元子,那边是一个普通人统治普通人的地方。”刀小楠拍掉一只不老实的小手,然后好脾气地解释道。 “可是?”林蔵月有些疑惑又可爱的声音在触目可及的黑暗处响起,“没有星子的制约,人类肯定会互相争斗,他们要怎么过下去呢?” 刀小楠完全觉得,好笑到笑不出来,“有星子人类就不会互相争斗了吗?我还在你家当下人的时候,下面的人也是在勾心斗角的哦!” “不一样嘛,”林蔵月的声音变得有些糯糯的,他磨蹭着刀小楠,让刀小楠怀疑到底是他真的激动还是故意的,“星子占据了所有的掌控权力的位置,这样人类就只有好好工作来换取到好的职位,就不会出现人类统治人类的情况;星子对人类的压制是绝对的,和同类因为武力的压制不一样,所以就不会出现为了权力而出现的流血了。” 刀小楠很惊奇,这个小孩子,逻辑虽然奇怪但却微妙地通顺啊!“谁告诉你的——这些事情?” “每个星子都知道的啊!”他的声音又变得有些得意,伸手戳了戳刀小楠的脸,“每个星子都知道的,我们就是为了让人类不再争斗而从星星上下来了。” 刀小楠身上冒起了冷汗,他差点忘了这种基本的事,他就顺嘴胡吹开来:“但是,我在西方那边就觉得他们没有星子也过的挺好的啊,你看看你们星子就不喜欢诗歌也不喜欢艺术,还有啊……” 原本紧靠着自己的那个人在黑暗里“哼”了一声,爬起来要走,刀小楠下意思的伸手一拉,结果那个家伙很过分的、死死的“滚进”刀小楠的怀里,刀小楠只好无奈的拍拍他的头。 “既然你觉得那边好,干嘛还回来!” 听到这句话,此时此刻,刀小楠想去戳一下林藏月的脸是不是胀鼓鼓的。 两个人没有说什么,就这么躺着,快要睡着的时候,林蔵月带着睡意,迷迷瞪瞪地说:“我要过去了,不然被小环看见就不好了。” 刀小楠也迷迷糊糊地“恩” 了一声。 林蔵月爬起来,刀小楠顺便翻了个身,背对着林蔵月的大床。林蔵月的脚步声没传多远,刀小楠感觉到他就站在身后几步,但是不知道小少爷又有了什么花样,他也懒得……但…… 一股针刺般的恶寒带着杀意从背后袭来,整个身体开始,从背部开始感觉不到血液流动,刀小楠怕的不敢睁开眼睛,以及,他不敢相信的事实,或者始终怀疑的事实。 瞬间结束了,林蔵月拖沓的脚步声在大床边结束。 那边的人感觉到刀小楠强烈的恐惧,通讯刚刚传来,刀小楠不敢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陷入深层睡眠,他只能短暂的给那边传去讯息: 端木活了。 大清早起来,刀小楠要做的就是带着下人拿着餐盘走进各位远道而来的大爷的房间,一遍一遍的询问他们食物是否可口,生活的是否舒适。 这里面评价只有两个,一是不满意,二是非常不满意。 其中归海家的两位还算是好的,他们一个是只要有吃的就会拍拍肚子叫“嗷嗷”,另一个只会给差评,但不会跟你唧唧歪歪地叨叨。 另一边的,看起来最习惯假装温厚的鱼皎都显露出越来越不满。 所以,刀小楠好好的把下人们带来,让他们也好好听听这些贵族老爷的意见。 在刀小楠看来,这已经很给面子了,但是,明显对面的人一样还是那么不满。 这些下人懒懒散散的样子也都让他们超级不满。他们私底下评价,林家的任何一个下人如果在他们那里都是半天不到就会被处死。 “我从来没有想过,下人给主子上完饭,然后就下去了!更离谱的是,吃完后居然没有人管,居然需要我们自己去叫人来收拾!” 鱼皎几乎是咆哮着吼出后一句的,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没有满足。平时这个人扮演着很出色的温厚老实人形象,可是连他都受不了了,林家的服务态度可见一斑。 其实,最开始刀小楠对所谓的封建贵族式的生活还是蛮向往的,虽然是过来当了乡下小地主的小媳妇儿,但他平时也是很注意享受的,比如吃完饭从来都是不洗碗的,这在林家是只有老爷可以享受的待遇。他忍耐着挨了几次伙房厨子的骂,总算是可以顺理成章的享受这个待遇。 刀小楠觉得,不用工作,不用做饭,还不用刷碗,虽然每天都要牺牲色相,可是这样的生活已经很腐败了,但是这么一听,感觉他腐败的还不够。 刀小楠决定了解一下什么叫贵族生活。 刀小楠打发下人出去,他恭恭敬敬的对着鱼皎请教——其他人吃完都不见了,看来每次都是他吃的最慢被留下收拾。刀小楠说,如果这次裁决后,认定林家能够继承端木家的资格,那么林家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虽然他流落在外时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但是毕竟不了解。所以他想好好听听,到底林家这种小地主和大家族有什么区别。 鱼皎用鼻子“哼”了一下,带着一丝轻视和得意的说:“那你想知道些什么呐?” 刀小楠没考虑,直接说:“您说说一个大家族一个月到底开支多少吧。” 鱼皎没犹豫,直接报出了数字,然后又犹豫了,有些迟疑的说,这好像是上次物价没涨之前的水平了,最近的情况没去问管家。 可是刀小楠就已经受不了了。他哆哆嗦嗦的问:“用…这么些…家里不好放现银吧?是,怎么按东西抵的吧?” 鱼皎这次就不是很清楚了,星子一般把领地的事交给家族中的混血或者雇佣来的人类管家去管,这种事知道大概就好了,谁会去好好记啊!但雄性的自豪感一上来,他又不想在这个乡下小元子面前显得很无知,他最后装作很豪迈的样子脱口而出:“我们家那XXX禄大的地,每天让农民交点东西就够了,谁会去管啊!” 刀小楠讪讪地说:“有XXX禄那么大的地方,人肯定蛮多哦,那么生活肯定不错了。” 其实,鱼皎家族的也鱼家只是长鱼家的赐单名的旁支而已,给的土地也只是地方广,但是没有多少人在的土地,可是不可能在这里丢脸,鱼皎脖子一挺,装作底气十足地说:“那是!我们祖上那可是……” 他不知道,不管他把他家的领地大小和收入缩小个三倍还是扩大个三倍,对于在林家还算是知根知底的刀小楠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刀小楠回去看林蔵月的眼睛都有些放光,搞得每次主动吃人豆腐的小流氓很不好意思。 林蔵月不好意思的低头,小声地问道:“你老看着我干嘛?” “你想不想添套新衣裳?!”刀小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很兴奋。 可是小流氓更不好意思了,他突然扬着红通的脸说道:“谁要你给我做东西了!” “你想不想要套新衣裳!等裁决完了以后,咱们去公孙家的,还有王子家转转去!”刀小楠眼睛放光,他已经从鱼皎那里听说了,如果裁决认可林家能够继承端木家的家系,林家就会变成和现在的南方最大的boss敬花家同等资格的大家族,那么恒城就会许可他们收编周围的土地,或者直接找几个不够级别的家系让他们吸收。 所以刀小楠在考虑美好的未来了。他也顺便从鱼皎那里知道,虽然最有权力的是恒城,可是最繁华的是东边沿海的公孙家和王子家的领地。至于西边的莫家和更北边的慕容,会有机会的,等到他变成了富人,恩,富婆? 可是,林蔵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跳起来质问刀小楠:“李楠!你是我的元子!东边的男人,就算、就算、可以买你也不许去!” 刀小楠莫名其妙,他忽然听到一声轻响,他有些明白,一回头,果然是一件黄色的衣角。 好吧,下次什么也不跟你说了。 第5章:莫名其妙的小较量 现在回想,疑点主要有五个。 刀小楠最后一次看到林老爷,还是那天被打发去接人的时候。而林蔵月最后一次见到他父亲,则是在刀小楠见到林老爷的后几分钟。 不管是两个人的队伍还是十几个人的队伍都没有对——只有林蔵月的林家,提出疑问。好像在他们看来,林老爷就该不在,或者,不是该出现的时候。 林老爷的确在他的房间里面,名义上身体不适避不见客,实际上,据专门给林老爷送饭的小环的话说,林老爷正在自己房里自言自语,这还跟林蔵月房间消失的东西有关。 客人们好像都知道这件事,因为鱼皎有一次不经意的试探中,提到了“林家的秘法不是外用就是内视”这种话来套刀小楠的口风。但是,刀小楠什么都不知道。 两边的人都是完全不着急的样子,这和当初在一天之内三批人分次赶到不一样,他们好像都不着急对于林家做出裁决。 但是对林蔵月来说,这是最幸福的日子。 家里从没来过那么多星子,也从来没那么有人气过,而且现在还有李楠在。继承端木家对一个传统的星子家族教育出来的纯血星子来说不重要,物质的享受会腐化星子,伟大的低语就不会出现,那么一个星子就会变得堕落,并且肮脏。会为了一些不值一提的目的动用自己的武力,如果一个星子卑鄙的和人类一样,那么他还算是星子吗? 林蔵月有一次听过李楠说过一个故事。一个孩子在野兽的乳汁哺育下长大,他成长在野兽的族群中,他成为了他的丛林中的野兽之王。林蔵月认为这非常好,一个人如果不能像星子一样变得伟大而体恤这些卑贱的人类,那么像一个野兽一样,为了最基本的欲望而活也是人类的出路之一。可是李楠好像对这个结论很诧异,他说,正是人类的智慧和天赋让他在野兽中称王。 林蔵月很希望,有一天可以消除,李楠在这么久的人类生活中,养成的人类式思维习惯。还有他对于人类精神以及文化的无意义赞颂。林蔵月很诚恳跟刀小楠解释,在很久很久以前,星子中就出现了觉得不该过于插手人类的事务的声音,恒城还是什么都没有过问。结果人类为了利益互相争斗,建立了国家,建立了军队,死了很多人。所以星子才出手干预,成为了人类绝对的主人。 林蔵月又说,元子虽然也是人类,可元子是上天挑选出来可以与星子结合的人类,这正是人类向高等文明进步的表现。所以,李楠,你要认识到自己的任务。 “但是——好比说这样,如果一个星子被抱养在人类家中,或者说人类的孩子,就是说,如果不属于这个环境的孩子在不属于自己的环境长大,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同,他的不同也没有被发现,那么星子和人类有什么不同?” “淘气的笨蛋,”林蔵月难得用这么孩子气的称呼叫刀小楠,“你的故事中的那个被野兽养大的丛林之王,他如果被人类养大,就会认为自己是人类;如果是一只野兽被人类养大的,你会认为它被变成人吗?你是怎么区分不同的物种,是语言,经验,还是他们的自我认定呢?” 通过黑暗,林蔵月感觉到一个困惑的轮廓,他握着刀小楠的手:“笨蛋李楠,你还是认为星子和人类仅仅是某些觉醒的能力的不同吗?我们的芯是不一样的。人类可以有野兽的芯,野兽却不能拥有人类的芯,我们是不一样的。” 野兽之芯。 林蔵月的芯在那里低低的嗤笑,“嚯嚯嚯”,笑的很恶心。林蔵月知道他的芯有时候会偷偷的跑出来吓唬刀小楠,对此他没有办法,只好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挨着他就好了。 就和刀小楠做的一样,林蔵月也要每天去慰问这些不知道跑来干嘛的大爷,归海澄还是那副样子,只要吃饱了就会跟他“嗷嗷”的拍肚皮,归海稽又只会盘腿坐在床上看看林蔵月,然后闭上眼睛说:“时候该到了。” 相比较而言,长鱼家打着引诱的目的而开始的对话就显得高明得多——高明得简直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从林蔵月进入房间开始,先是鱼皎开头跟林蔵月看似随意地聊一些其他地区星子家族的趣闻,林蔵月也很有礼貌的回应,于是他就很随意的问,你们家族的领地有多少禄大。却没想到鱼皎面色一改,就把谈话的主导权交给那个叫段的,自己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林蔵月很是费解,难道现在向一个星子询问他领地的情况时不礼貌的吗?于是他决定了,绝对不要谈领地的事。 很幸运,对方也不打算谈领地的问题,这种乡下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在双方有意的引导下,话题转移到了关于林家的秘法。 段很委婉的暗示道:“世间多少星子家系血脉断绝,就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元子,像林家这样,虽然因为秘法致使人丁单薄,可是毕竟不用为跟敬花家磨嘴皮子而头疼啊!” 林蔵月明白他们想试探的内容,只是,毕竟是一家之秘法,哪里是这点东西就能打探到的? 林蔵月微笑道:“其实,林家的秘法并没有让本家血脉人丁单薄的后果,只是当年从家族中分出的时候,我们这脉的数量就不多,又在木家产生了一次分裂,林家数代以来都是一脉相承。我家的下人里,小环,还有老张他们家也都是从木家分裂之时就侍奉我们家的了。” 段表示了一番感慨,然后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记得林家号称是端木一系的最强武力?” 说到这里,林蔵月颇为自豪的挺了挺胸:“林家数代以来都是一脉单传,如果没有一些拿得出手的,住的再偏僻,林家也留不到现在了。” “那么,”段感觉对方上钩了,“我们这些远来的客人是否可以见识一下?” 林蔵月完全没有迟疑地一口答应,爽快的让段感觉有很多问题。 听到林蔵月要展示林家秘法,不消片刻,长鱼家所有人都赶过来了,捎带着把近些天显得越来越荒废的庭院也清理了一下。 下人把仓库里放着的木剑、木枪什么的拿出来,除了鼠,鱼皎和段外,长鱼家的人都在精神抖擞的准备,只是这时候看不到刀小楠的林蔵月显得很心不在焉。 “少爷!”小环笑红了脸,蹦蹦跳的对着林蔵月跑过来。 林蔵月刚想教训她,可是小环笑嘻嘻地指着后面那个方向,让林蔵忍不住看了一眼。 “噗。” 刀小楠感到很纳闷,所有人怎么看着都是一副憋得很难过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睡完午觉就被叫醒了来庭院,可是看长鱼家那几位大爷都在,是要干什么吧! 远远的看见林蔵月,刀小楠刚一招手,发现林蔵月也是一副憋得十分辛苦的样子。怎么了? “你就不能检点一些,给你的小男人争口气吗?”不用猜就知道是哪个口无遮拦的混蛋。 魁梧的归海稽几乎把阳光都给挡住了,刀小楠很不习惯抬头看人,何况这不是一个让人喜欢的家伙。和归海稽对话跟和刀小楠对话都是需要技巧的,在这里,刀小楠给展示了一下最近习得的说话技巧。 他一开口:“高大英俊的……” 归海稽一巴掌贴过来,好似天上飘了一朵乌云过来。刀小楠下意识地闭起眼睛一躲。 却发现那只大手只是轻轻地停在自己的脸上。刀小楠睁开眼睛,归海稽正一脸不屑地给他擦掉脸上泛滥的口水印,刀小楠脸红了一下,恩,都怪小环叫的太急了。 示范失败。 等等不对。 小环叫自己起来的时候不可能没看见啊! 刀小楠怒视着小环,却发现那边林蔵月向自己投来复杂的目光,小环也愣在一边。这个发展显然是没有预料到的。刀小楠回头希望可以让归海稽有点什么表示。 但是,天神一般的面瘫还是什么也没管的走过林蔵月的身边,闲闲地站着,什么也没管。 显然鱼皎发现了这个尴尬的局面,他意图缓和气氛,他大声地说道:“那个,这个,天气……” “天气蛮好的嘛!小的们!”长鱼难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身上穿的是一声粗布衣服,打扮得像个猎人,手里还挽着个白白嫩嫩的男人。他丧心病狂的奇怪出场没有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反而让现场的人心里都喊了一声:惨不忍睹! “咦?我是不是,换个方向比较好?” 第6章:事情发展不受控制 对于长鱼难这个家伙,评价有点复杂。 最近这段时间,长鱼难领导下的长鱼家声势越来越大,风头竟然压过了归海家。各个方向“胸怀大志”的星子来到他的帐下,结果就是几个月前,在归海家主要战斗力没有到场的情况下,长鱼家的“联合军”居然在正面对决中战胜了归海家。从此,恒城以南的第二家族变成了长鱼家,而归海家则节节败退。 这其中立功最大的就是那些从各地投奔长鱼难的星子们。不得不提的是,这群星子几乎都是混血种,而敢于接受这些在他们自己家族被视为废物的长鱼难,其实也是个混血种。 刀小楠之前没有见过混血种,鼠,段,鱼皎连同那几位在长鱼家内部派系不同的大爷,他们都不是混血种,所以刀小楠无法想象一个混血种是怎么领导这些眼高于顶的星子的。 见面之后,刀小楠发现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因为长鱼难的脑子里就没有关于谁领导谁的想法。 这群人只是服从于他而已。 原本是为了“观赏”林家秘法的而聚集的众人,因为别的原因又纷纷散去,只是林蔵月和刀小楠还得老老实实陪着两位新客人和归海稽坐在大堂里。 这次的主角自然是新来的客人。 长鱼难笑容开朗而灿烂,皮肤有些黑,其实是现代人认为健康的小麦色,眼睛虽然是单眼皮,但却不显小,他举止很随意,却不会让人反感,还有一股让人想要呆在他身边的感觉。要真的形容起来,他大概就是那种——女孩子想象中的梦幻般的的哥哥的角色。 “这是公孙家的公孙鸿少爷,是我特意请来为归海家和长鱼家调解的。”长鱼难笑着向众人介绍完之后,他身边的华服少年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不知道,归海家的大人您是怎么想的?还想打下去吗?”长鱼难看着归海稽淡然一笑,好像知道了对方的选择一样。 归海稽坐在离主座的长鱼难和林蔵月最远的座位,本来他的身份不该如此,可是居然没有人想劝他换个位置。他抬起眼看了一下公孙鸿,又扫了一眼长鱼难,最后闭上眼睛,假寐一般,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来之前,我家老爷只是嘱咐我,万不可让林家归入长鱼家的阵营,其他的事,我都可不必理会。” 长鱼难无视对方敷衍的态度,开怀的笑道:“那么,只要让林家保持中立,我能不能请归海家把围住林家领地的人都给撤回去呢?” 刀小楠心中一震,归海家包围了小小的林家领地?什么时候的事?他反观林蔵月,林蔵月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不知道到底是早就知道了,还是这也算是星子间开战的传统? 归海稽如泰山般巍峨不动,坐在离所有人都远远的位置上,慢悠悠地,语气有些飘渺地说:“您何必说话这么绕弯,归海、长鱼的恩怨,早已是不死不休,哪怕让林家归到恒城治下,也不过是让我们再换一个战场而已。撤与不撤,我做不了主。我能保证的,最多是给您留个全尸,让长鱼家最后的血脉回归星空。” “好! 够直接!”那位看起来乖巧的公孙鸿少爷突然一拍椅子叫道,把刀小楠惊了一下。 他正想找林蔵月吐个槽,可是林蔵月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刀小楠才想起那个“时刻”近了。 公孙鸿站起来,走到归海稽面前,浅浅一揖,对着归海稽语气很是尊敬:“在下的祖上从开阳城迁出时,正值司家内乱之际,幸得归海家大人相助,这才在恒城之东立住根基,今日司空,司寇两家顺服公孙家的局面,多得归海家当初的仗义相助,请再受我一拜。”又是一个深深的长揖。 归海稽这才睁开眼睛,仔细打量了公孙鸿一番,点点头道:“上官,皇甫,四司都不是简单角色,公孙家能压制二司,果然是不简单的家族。不过,于情于理,您都不该来趟这滩浑水,还是说,公孙家又到了需要助力的时候了吗?” 公孙鸿双手一摊,语气无奈:“您这么说不也显得我们太势利了吗?为了新盟友抛弃老盟友这样的事做出来的话,我们以后又如何立足呢?不过,难道归海和长鱼就非得斗得你死我活吗?您和您的家族都没有听说过近来发生的大事吗?现在哪里又是咱们这些千年大族互相斗来斗去的时候了?” “你们在东边做的事天下都传遍了,可是,这不代表我们就要搀和进去,我也希望您能明白,何谓正道,何谓邪道。”说完,他又闭上了眼。 刀小楠听到云里雾里,他只能明白,长鱼难请来跟归海家有渊源的中间人,想要调停,可是,怎么感觉——东边更乱的样子? 公孙鸿显然不觉得气馁,他接着劝说:“您想必也明白,长鱼难接掌长鱼家,纯属无奈之举,我和难私下相对时,他也对我说过,要是澄少爷愿意回归,那么,一切都可以按照老太爷在世时,一切如故,长鱼归海两家又可以恢复永世通好的局面。” 归海稽睁开双眼,眼中毫不保留的暴露出完全的杀意:“长鱼难,”他沉稳的酝酿着自己的愤怒,“你要是真的说过这种话,我不介意在这里就杀了你。” 长鱼难微微一笑,反而转向刀小楠,问道:“我近来没少往敬花家跑,怎么没听人说起,林家多了个元子?” 刀小楠很囧,他眼睁睁的看着那边归海稽时时都要暴起的状态,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眼前这个分不清轻重的人。 还是林蔵月,他手一伸,牵住刀小楠的手,很有几分宣示领土主权的意味,对着长鱼难说道:“李楠是当年在端木家的裁决前逃出来的,这些年来一直在外面流浪,最近才找到我们家。” 长鱼难满意的点点头:“若是裁决结果皆大欢喜,两位就是端木家中兴之祖了。”他又转过去对着公孙鸿说:“原本牵扯进端木家的裁决就是无奈之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林家又多了一位元子,真可谓天佑林家,要让端木一姓从回世间。” 长鱼难终于正视那个看起来马上就想杀了他的人:“十年前,澄少爷离开了长鱼家,这十年间,发生了多少事情。当年亲眼见证了那件事的老人们都去了,你们还想继续吗?” 归海稽毫不妥协:“如果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长鱼难,根本不会说这种话。这些年族长的生活已经磨灭了你全部的斗志。要是你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归海稽从牙缝里喷吐出一个字:“滚!” 公孙鸿还想说什么,长鱼难制止了他。长鱼难对着林蔵和刀小楠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微笑道:“看来和谈是没指望了。明日主人家做好准备。我们把一切都在明天解决掉吧。”说完,带着还有些不甘的公孙鸿离开了大堂。 归海稽还坐在那里,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林蔵月突然开口:“林家的秘法就和你们想象的一样,无需多疑。” 沉默的归海稽一抬眼角:“身炼之法?” “更高一级。”林蔵月接着说,“我给父亲说了那个孩子的样子后,他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林家的决定。” 归海稽语气玩味地问:“为什么现在告诉我,明天你们就这么有胜算吗?” 林蔵月诚实地摇头:“这是端木的决定。”说完,林蔵月拉起刀小楠的手也走出大堂。 刀小楠在林蔵月身后回头看了一眼,归海稽还是没有动。 “为何你们就是不肯接受更好的结果呢?”公孙鸿在林家为长鱼家准备的房间里质问长鱼难,一点也没有在人前对他客气的样子。 房间里除了长鱼难外,就只剩下段,鼠和鱼皎几个人了。 长鱼难就像当初的鱼皎一样 ,一抬手指着鼠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鼠知道长鱼难的想法,所以直接对着公孙鸿说道:“明天林家应该就会宣布加入我们的阵营。” 这个结果没有超出公孙鸿的意料,但是他还是不甘心地说:“林家就算获得端木的资格,也不过是恒南的三家名义上平等了而已。敬花家一直不肯表态,他们就只有靠那一个元子,就算榨干他,也超不过这个房间里的星子数量。” 长鱼难哈哈大笑:“公孙你也别再犟了,只有林家的端木可是远远超过整个恒南的强大力量,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的私心还是收敛一下吧。” 公孙鸿咬着嘴唇,忽然俏丽的一抬眼,问道:“你肯从你那个逍遥窝里出来,那个原本为了长鱼澄准备的元子恐怕是已经被你弄出什么结果了吧?” 长鱼难点点头:“大出血,下身都不像人了。” 公孙鸿皱着眉头:“那你还…你联络上了敬花家?” 长鱼难轻轻一笑,说道:“所以说,公孙,私心别太重了,那些老家伙最不喜欢就是你们罗睺的小动作了。你看,原本你安插给我的那些人不就是因为太过急功近利就送命了吗?” 林蔵月拉着刀小楠,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刀小楠还是第一次看见林蔵月这个样子,小小的,认真的样子,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我也给你说个故事吧。”走在前面的林蔵月这样说,却头也没回,只是放慢了脚步。 “天上有两颗星星,他们看到人世有太多纷争,他们就来到地上,他们一颗是主死的北斗,一颗是主生的南斗,他们一起造出了许多在人世长大的小星星,南斗和北斗带领这些小星星维持人间的秩序和和平,后来小星星越来越多,他们也走得越来越远,走到海边的小星星为了保护出海的渔民,把自己取名归海,靠近他们的一支,取名长鱼,就像这样,星子们有了最初的名字。而有一群星子最后服侍南斗和北斗回归星空,他们得到了最强的力量,这群星子为了守护这种力量,建立了恒城和七座卫星城,他们的头领叫做紫薇。” 林藏月说完也没有回头,最后,他们走到了林老爷的房间外面。 林蔵月笑容凄凉的看着刀小楠,声音哽咽,“李楠,我原本以为你真的可以成为我的元子,可是,你不是在最合适的时候遇见的我。今天,我的昏聩第一次跟我提起你,它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其实我也感觉到了。再见了。林家的秘法是不需要元子的。” 这是刀小楠最后一次看到这个林蔵月,伴随着他打开房门时的一阵香气。 第7章:回忆往事没有意义 李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端木家送人的一天。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愣了很久,才慢慢开口问道:“是因为……我什么地方没做好吗?”语气苦涩。 这句话刚一出口,瞬间脑海里掠过无数个念头,无数个可能性,李楠突然又想起今早李桢那异样的眼神,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知道多说无益,李楠轻轻问道:“那么,我能询问我的罪名吗?” 端木的家长慈祥的看着他,笑容如山上的幽林一般高深,“孩子,你没有错,你一直都是最优秀的,但这次的决定是我们好好思考得出的。十年前林家的家长动用了秘法,我们端木才能存活至今,但是十年以来林家都没有了成人星子,现在林家唯一的星子也还没成年。所以,我们才希望能将一位最优秀的元子送到林家。” 虽然这话听起来好听多了,可还是没有改变要把他送出去的事实。 林家动用秘法牺牲了一位成年星子,这才使得十年前的裁决时,端木家没有被抹掉。这的确是件了不起的大事,可是,这和他李楠有什么关系呢? 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想过,会在端木家以外的地方活着。他这种在家族中饲育长大的元子,连长大后选择的对象都是在出生前就决定的——归海、长鱼两家家长的义子,十年前纠纷的源头,那个在十年前的裁决结束后,获得与端木家结盟的长鱼、归海两家赠与水的名字的端木族人——端木瀑。 端木家最优秀,最受人瞩目的星子。最优秀元子的配偶,李楠原本这么想。 “那么,”林楠勉强自己牵扯出一丝笑容,好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僵硬,“没别的变化了是吗?” 老人知道他想问什么,淡淡一笑,慈祥地说:“那个孩子,我们会安排他去王子家的领地住上几年,如果顺利的话,整个恒南就会和敬花家坐在谈判桌上。” 林楠彻底明白了。他和周围的人都高估了自己,端木家最优秀的星子,根本就不是他这种在家中被饲育起来的玩具一样的元子配的上的。 端木的家长还在说些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事实上都不重要了不是么?无论他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架势,他也不过是被主家赏赐出去的一个元子而已。 “进来吧。”端木的老人最后这么说,朝门外召唤,声音是老人家特有的庄严和含糊。 李楠回头,他看到的是他以后的新主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李楠的脸一下子红了。 那是个个头看起来还没有李楠高的少年,有些瘦弱的身子,很温顺的模样。但是,他看着李楠的神情显得很玩味。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 李楠无法想象面前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的眼神就像是——李楠曾经看过的所有的猎艳高手的加起来乘以二那样的有魅力,就是那样仿佛能将你毁灭一般的吸引你。 他嘴角微微咧起一个弧度:“我叫林蔵月……以后你是我的了……” 在哪一个地方就知道是在做梦了呢?不知道。但总有什么地方是突兀的,突兀得用心一想就知道自己在做梦。 刀小楠起身,走到林蔵月的床边,少年没有回来,一夜没有回来。如果跟那个人说的一样,一切都在今天结束,归海和长鱼的僵持,那个少年,还有在这个穿越世界的短暂平静。 “碰碰”的敲门声打断了刀小楠的思绪,不用想都知道门外是谁,因为整个林家的下人,只有小环才敢这么做。 刀小楠懒洋洋地出声:“进来。” 小环小心的推开了门。刀小楠翻了一个白眼,这样的话你之前敲门那么大声就没有意义了不是么少女? 小环往林蔵月的床上看了一眼,也是很小心地问刀小楠:“少爷晚上没有回来吗?” 刀小楠转身抓住小环的脑袋一个爆栗,敲得她疼得蹲到地上,他姿态优雅地一转身:“赶紧说,你是来干嘛的?” 小环气鼓鼓的冲过来跟刀小楠掐住作一团。她是家中唯一能跟所有人,包括林老爷,打闹和开玩笑的人。一是因为她的确很可爱,家里没人不喜欢她;二是,她家是从林家诞生之前就在侍奉林家先祖的世家了。 可是,刀小楠心情不好,他没空跟她闹,毫不顾忌小环是个妹子,刀小楠表现得很流氓。他把小环的脑袋压进被子,对着她的屁股一顿狠打。打完后,还嚣张地问她:“还敢吗?” 小环眼含泪水地瞪着刀小楠,让刀小楠明白了自己下手的力度还不够。 刀小楠刚一抬手,小环忙说:“哎呀!我说了!是老张回来了!现在我只能叫你过去,老爷和少爷这时候肯定都不会出来的。” 刀小楠想起来,在裁决的消息传来时,老爷让老张安置领地的事,只是不知道,是老张算好日子的,还是碰巧他在最后的关头后回来。 刀小楠又给了小环一巴掌,才放过她,旁敲侧击地问:“你家里的老人有没有跟你说过,少爷从房里出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环眼泪汪汪的揉揉屁股,没好气地说:“家里人什么都不肯说啦!只是妈妈告诉过告诉我,林家是最传统的那种星子老爷,他们家里传承下来的是最古老的星子传承。很厉害的。” 最古老,最古老的,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星子是为了什么而来到人间?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星子对人类的绝对统治。 刀小楠厌倦了叹气的动作,他摸摸小环的头发,丫头厌恶地把他的手甩开。 “你先去跟张老说,我马上就来。” 刀小楠以前就觉得很奇怪,端木,归海,长鱼,这些名字少见的还好,可是有一些带上星子“殊荣”的名字也不能让普通人拥有,那么一般人取名字怎么才好?李姓在那边的中国可是大姓。这边人莫不是要取很多重复的名字? 但是,就像老张,刀小楠尊称为张老,小环因为和他家世世代代服侍林家,还带有亲戚关系,他们两个的辈分是一样的,所以她可以叫他老张。 你看,老张和张老,他就只姓张而已。 普通人,拥有名字是一种权利,因为特权阶级,才有名字。 这个简单的道理是刀小楠来这很久以后才知道。 长老还是那张红脸,他看到来的是刀小楠,没有感到奇怪,侍奉林家这么久,他知道林家的星子都躲在房间里代表了什么。 老张递给刀小楠一大堆东西,地契,财票,借据和其他一些象征财产的纸片。 老张冷冷地说:“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林家所有的财产都在这了,我需要要恭喜你吗?” 刀小楠随便翻了翻,林家的财产比想象中还要多一些,但和鱼皎说起他家那xxx禄大的土地还是少了太多。 星子统治下的世界没有军队,星子间的战争只取决于强大的星子的个人能力,各个领地中也只存在维持治安的治安队和在领地边界处理纠纷的巡逻队。 一个不需要维持军队,不需要考虑大规模战争需要的各种徭役的世界,本该是一个富裕的世界。可是这个世界缺乏金属,西面的莫家,北边的慕容,这个世界也缺乏扩展余地。 以刀小楠现代人的眼光看来,这个世界平和,但是,它的经济发展已经停滞了,还因为星子和元子的原因,这个世界颇好男风,人口数量一直没有上去。 所以说刀小楠只是翻了一下,就把东西递给张老,随口问道:“在外面的时候看见归海家的人了吗?” 张老一愣,脱口道:“你早就知道这宅子被围住了?” 刀小楠没明白,“什么被围住?”他问的本来是长鱼难说的归海家围在林家领地周围的星子,可是……“你是说现在归海家的人就在宅子外面?” 张老回复了镇定,说道:“围得密密实实的,但是,他们让我进来。” 不让出去。刀小楠明白他的意思。 恩,好吧,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想不到这么直接。 刀小楠随便交待了张老几句,就离开了。实际上张老比刀小楠还清楚他们应该干什么,这是星子间的战争,普通人连涉及的资格都没有。 刀小楠的思路很简单,归海不会同意让林家加入长鱼的势力,归海的实力实际上一直远远强于他的对手。他听林蔵月说起过,归海之所以不彻底摧毁长鱼家,只是因为,归海家的星子实在太少了,就算把他的对手全部清理掉,他也吃不掉对方的领地。反过来,长鱼家有数不清的“混血种”,他们不会让他们的胜利果实缺乏管理者。所以归海通过非冲突的手段吸收长鱼;长鱼,则需要借助林家这样最为强大的力量彻底击垮归海家。 那么作为林家的元子,他需要借助的是,同样被围住的长鱼家的力量。 刀小楠没有听见,林家的某个角落,有一头野兽在低吟。 嘻嘻嘻!呜呜呜! 我该如何哭,我该如何笑,我该如何。 我是谁?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我是我该我如何怎么样我我我我我我…… 我是端木,七杀端木,最强端木,最后端木,无敌端木。 端木是什么? 这是我父亲的血,这是我父亲的肉,这是我父亲,这是我林家的秘法,身养之法,无必须之人,无必要之人,这是我林家的武炼之法,内视之法,非人之法。 我闻到了,我闻到了,我闻到了。 ——新鲜的肉味。 路过大堂时,刀小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结果发现归海稽还是昨天那个样子坐在那里。 “你不会一夜没回去吧?”刀小楠走过去,看见他连姿势都没变,惊讶地问道。 归海稽又是轻轻抬眼看了他一下,刀小楠讨厌他这个动作。但是这次归海稽吸了吸鼻子,看他的时间长了一点。 “星子回归天际时,就是这种香味。”他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地说道。 第8章:各方势力心怀鬼胎 归海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神色淡漠地告诉刀小楠,归海澄可以帮他。 怎么帮?刀小楠嘴上不说,心里充满了怀疑。 名义上归海澄是弟弟,而且还只是一个只会“嗷嗷”的小孩子,即使有常人不一样的地方……难道归海澄可以命令归海家的人撤走? 刀小楠将信将疑,但是那个家伙是不会骗人的。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长鱼家的人一个也没有看到。刀小楠走在通往目的地的走廊上,小声嘀咕。 走到归海澄房间前的时候,刀小楠停了下来,他看见小环在门口神色诡异地闻来闻去,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的。 刀小楠正要一脚踹上去,小环却突然回头,显然已经发现他在后面。 “你干嘛呢?做贼也不想想要偷什么人才合适!”刀小楠小声地说道,然后又是一个不着痕迹的爆栗。 小环都快要被敲出免疫力了,她揉着头恨恨地说:“你闻不见这里这么香吗?我就想知道这些老爷用的到底是什么香料。” 刀小楠心下一惊,仔细一闻,房间里的空气的确渗透出浓烈的香气,但是这香气…… 刀小楠只是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推开了房门。 但是没有想象中的尸体和血迹,那个平常只会“嗷嗷”叫的笨蛋小子伏在床上,口水都留了出来,他那些最初见面时给人强烈印象的武器,此时也胡乱地放在桌子。 但是屋子里的香气的确是浓得熏人。 刀小楠想起两件事:林蔵月以前说起过,星子死亡时,一般都会举行仪式,让他们回归天际。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比如说仇杀,战争,那么这些星子的身体就会快速的自然腐蚀,发出特殊的气味。 另一个,就是今天归海稽说的,星子回归天际时的异香。 小环一家虽然在林家服侍多年,可是算算时间,小环都不可能知道这种香气的来源。 可是,房间里干净得什么都没有。刀小楠没办法,叹了一口气,他还需要这个小祖宗的帮忙呢! 归海澄呼噜打得不响,但是小肚子却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蛋憨憨的分外可爱。刀小楠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恩,手感超好。 只是房里的空气有些闷热,归海澄带着头盔的脑袋上隐隐有些汗珠,看上去很是燥热。 刀小楠有些不忍,从他来林家以后,归海澄这身就没有脱下来过。毕竟是两个和十几个的对抗,丝毫马虎不得。刀小楠伸手把他的头盔取下来,但取到半截,一阵恶寒就袭上了嗓子眼。 刀小楠保持着取到一半的动作,只是,稍微看了一眼,然后就把头盔放了回去。小环还在寻找房间里异香的来处,没有注意到这边。 “小环,快去给我打盆水来。”刀小楠没回头,轻声说道,一边擦去归海澄脑袋上的汗珠。 “干什么?”小环正在打量房间的变化,听了这话,回过头来,略带不满地问道。 “我要吐一下。” 林蔵月醒了过来。那个林蔵月醒了过来。他的“芯”在笑,无论这前后怎么变化,世上都没有第二个林蔵月。林蔵月醒了过来。 林家,昏聩,父亲,林蔵,必须,必要,无,有。 何必如此。伟大的低语,相隔许久之后传来,林蔵第一次听清这个口音。 “何必如此,七杀乃是南斗中最强杀星,最强将星。你何必问来问去,何必如此。” 林蔵月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我是谁? 传来那边世界的轻笑。 “何必如此。你要是愿意,我给你另一个名字,叫刀小楠如何?和李楠的名字是不是很配?” 我为何存在?只为紫薇而活?遇帝为权?为杀尽世间之人而活? 传来那边世界的轻笑。 长鱼难半夜就带着他们四个人从林家偷偷的溜出来,当初让他们提前来林家只是本着看戏的心理,倒也没考虑那么多。所以给归海澄送那么些吃的已经够了,再留在最后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可是就连自认为胆气过人的公孙鸿都认为,长鱼难这是在作死。 长鱼难带着他们四个,来到指挥包围作战的主营地。不用问,这是归海家的营地。 其实公孙鸿连带鼠,段,鱼皎都不是擅长战斗的星子,虽然他们都对长鱼难充满信心,可是,难免有些心虚。 “所以说,我希望让贵方的包围网打开一个口子,好让我们在外围的星子进来。”长鱼难对着对面的归海隽,语气就像是对自己的手下下命令一样的自然。 更让人意外的是,归海隽只是对着长鱼难伸出手,以一介星子绝对不会有的口气说道:“好处呢?” 可是,长鱼难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堆地契,笑嘻嘻的递给归海隽。归海隽毫不避讳,就当着他们的面和自己后面的星子清点起来,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如果不是他归海隽名声在外,恐怕看见他这副样子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个超级大财迷。 一清点完,归海隽显得心情极好,大手一挥,“没事,我马上让人都撤走,林家这点屁大点地方都归你们了。” 长鱼难只是笑着一抱拳,公孙鸿他们四个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跟着长鱼难后面乖巧的走掉。 只是走远之后,鼠他们三个有些夸张的呼出口气,显得刚才很是紧张的样子。 公孙鸿反而有些兴奋,拉过长鱼难问道:“那就是归海家的死神?” 长鱼难面上的笑容全没了,化作一副苦瓜脸,他懊恼地说:“以前他还会把东西退出来一些,怎么现在胃口变得这么大了!我就想全拿出来给他看看就算了,这可怎么办!那里面还有最近投诚过来的崇家的几张啊!” 公孙鸿他们四个也是闻言一惊:“你怎么把那东西也混进去了!” “我哪知道啊,我还想着让他看看也许能让他明白到底有多少家族投靠了我,谁知道他现在这么黑啊!”长鱼难无奈地一摊手,一脸郁闷的模样。 公孙鸿他们四个现在就是真的傻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还是公孙鸿心一横,低声说道:“要不,现在,就让咱们的人动手?他们现在想着要后撤,准备应该不够!” 这话一出,长鱼难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其实他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就算那里面混有崇家的地契也没什么,只是想不到,自诩聪明的公孙鸿其实已经笨到掩盖不住的地步了。 身子虚弱的鼠平时在长鱼难身边就属于动脑子的一类,看到平时仗着身家的公孙鸿出了一招臭棋,难免有些幸灾乐祸:“不亏是世家的公子,见识和智慧都是一流的。嘿嘿!” 公孙鸿哪里听不出别人的意思,但他也不觉得这个提议有什么问题,他先是冷哼一声瞥了鼠一眼,冷笑着对长鱼难说道:“长鱼,你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你要是说你对付不了那个营地里的家伙我是不信的,归海隽就算号称归海家死神,也不可能敌过非人的你,就算杠上林家的那个小子我想你也有一战之力。你们和归海这点事如果真的这么耗下去……对了,归海家也可以把林家的那个元子掳走,你要是打的是休养生息的主意,几十年后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局面!” 长鱼难耐心听他说完,然后不慌不忙,笑嘻嘻的指着自己道:“你看我是谁?” 公孙鸿不明所以:“长鱼家家主,长鱼难?” “那就对了嘛!你看我堂堂一家之主,和归海家连族老地位都没有的一个小辈动手,多丢脸啊!” 完全是胡扯,族老那是什么情况,年纪都多大了,还能打么!公孙鸿撇撇嘴,没说话。 “你看刚才收我地契的又是谁?”像是打哑谜一样,长鱼难又慢悠悠地挑起话头。 “归海家第一高手,归海家的死神,归海隽?” 长鱼难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拍了拍公孙鸿的肩膀,“你不是挺明白的嘛,你看,家主就有我一个,归海家第一高手没了,还有第二高手补上,我打完不也没什么用嘛!” 公孙鸿面色一冷,他明白长鱼难的意思了。就算他已是非人之姿的长鱼难能够打过归海家第一高手,那么,归海家的非人之姿又交给谁对付呢?他们这帮“年轻人”聚集起来组成的罗睺敢于把手伸向恒南的原因,不就是终于出现了不听命于恒城的非人吗? 而这边,归海隽拿着地契又是“啧啧”的声音,然后一伸手,旁边的星子心领神会的拿着火折子给他点着,又把旁边的水烟递给归海隽。归海隽拿着烧着的地契一就火,“呼呼”地吸了一大口,慢慢吐出一个烟圈。 “哥,咱们真撤?”说话的是归海隽的堂弟归海蝰,他倒不是质疑归海隽的决定,只是觉得这样走掉实在有些不划算。 归海隽又吸了一大口水烟,眼半眯着看周围的同伴收拾东西,“蝰,这些东西要是没烧掉,拿来收买你背叛归海家你干不干?” 蝰轻笑,完全没有必要回答的事。 “可是用这些东西能不能找到愿意背叛自己家族的星子?” 蝰又是轻笑,只是这次肯定的点点头。长鱼家阵营中数量巨大的“混血种”,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这种“背叛”了家族的星子。他大概是明白了归海隽的意思。 “只是,我们尚且不敢深入林家,长鱼难放他家那些杂碎进来干什么?” 这次轮到归海隽轻笑,“所以说,这种失去家族底蕴的星子家族就是这点悲哀,投靠的家伙再多,也不过是为了利益而聚集。为利益聚集,则势必分出团体。你还没看出来吗?虽然长鱼难一向是把谁打下的地方就赏赐给谁,但欲望是有尽头的吗?何况这些还是脱离家族而出的废物们,他们根本就没有别的出头的办法。” 归海隽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长鱼家现在看看似风光,其实早已埋下内斗的种子。 第9章:一场赌局总有输赢 归海澄忽然就醒了过来,就像一只熟睡时被人踩到尾巴的小狗一样,“呼”的一下把头抬了起来。他警觉地左右扫了扫,最开始映入眼帘的不是面前恭恭敬敬的刀小楠和状况外的小环,而是从厨房带来的,刚刚做好的还热着的新鲜糕点。 刀小楠作为半个林家的主人,只能说是欣慰地笑了。刚才怎么叫都没办法把归海澄给叫醒,经常出入归海家客房的小环,根据她的经验,就出了这个主意。事实证明,超级有效。 归海澄左右开弓,飞快的扫完一碟后,这才注意到两人。他用胖乎乎并且油腻腻的小手举起一份糕点对着刀小楠摇了摇作为示意,但是由于他嘴里被吃的塞得满满的,平时响亮的“嗷嗷”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姆姆”的声音。 刀小楠苦笑着摇摇头,但归海澄其实也只是客气一下,然后又大口的开吃起来。其实,刀小楠有时候也私下想过,如果真的不跟他客气,或者说,假装不知道归海澄是在跟他客气,真正接过归海澄递过来的食物,这小子会怎么样?——只是有点不敢尝试。 所谓吃货,就是光是看着他的吃相都让人觉得自己也有食欲。 只是刀小楠很苦恼,归海澄的专心致志让他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刀小楠又在叹气,而此时此刻,张老正指挥着宅子中的下人收拾东西,忙里忙外的,幸好,林家的宅子不大。 星子间的战争,一般来说最后都是以全部接受对方的元子、领地、下人,甚至有时候连房屋都会接收为结果——就是所谓的势力吞并势力。其中,懂事又听话的下人的价值远远大于房屋和土地,因为培养这样的下人要用很长的时间,如果是有一定手艺的下人就更是无法计算。但是,牵扯到裁决的话,则是赢则大胜,输则全败,毫无侥幸,决无在裁决失败后改易门庭一说,所有和原先家族血脉有关的,全部抹尽。 只有,极其偶尔的,那些被仔细确认过,没被“使用”过的元子可以幸免。 在林家现在的情境下,还算好的是,林家这种偏僻地方的家中,主子和下人关系都比较好,在得到裁决消息的时候,林家已经把所有不想留下来赌这一把的下人都辞退了。所以家中的下人虽然知道这是什么时刻,但是依然有条不紊的收拾着。 张老路过大堂的时候,归海稽还在那里坐着。 张老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对着虽然知道他走过来,但是没有反应的归海稽恭恭敬敬地说道:“归海老爷,三十年前我带着当时还年幼的林老爷,一起去过敬花家珍老爷开的鉴赏大会,当时您还帮我治过伤,您还记得我吗?” 归海稽撇过头看了他一眼,定了一下,缓缓说道:“你,就是那个,被抓到和敬花家饲育的元子逃走的那个?” 提起以前的事,张老丝却毫不觉得有什么放不开的,他低下头坦诚地说:“是的,就是我。小人当时多亏得归海老爷治好了我的伤,不然连敬花家都走不出来。” 归海稽又把头转回去了,闭上眼慢悠悠地说:“时间过得真快啊,就像还在眼前一样。后来要不是我死了,我说不定还能做主,把那个元子给你要过来呢!” 张老连忙一揖,朗声说道:“小的知道归海老爷是个好老爷,老爷您仗义的名声在我们这些地方都传遍了……” “不用恭维我,我只是看不惯敬花那种飞扬跋扈的作风而已。仗着自己手里的秘法要挟那些软骨头的家伙。兴致一来弄个什么鉴赏大会。哼!按你们的说法,他敬花珍,也不过是个老兔子头而已!” 归海稽看起来相当满意自己这形象生动的说法,嘴角稍微有些扬起,又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他肯定没想到,他的后代子孙,更是把兔子头这个工作干得无比出色,真不愧是恒南第一,哈哈哈!” 但张老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能对这个说法表示什么赞同的意思。 “小人今天过来打扰老爷,也并非只是想跟老爷叙个旧。实在是心里有个问题藏了这么些年,不吐不快。”张老对着回忆往事时开始兴奋起来的归海稽又是一揖,“敬花虽然看起来声势极大,可是归海、长鱼,甚至于林家,都有完全摧毁它的实力,如果是因为敬花的秘法,那么一并抢过来好了,为何偌大恒南之中,竟容忍敬花这么久?” 归海稽的表情迅速冷淡下来,虽然他的身子还是没有动,可是,再次闭上眼睛的他,稍微抬起了一下左手,微不可觉的,黑暗的空气里,什么东西抖动了一下。然后传递过去的结果就是,张老的右手臂,准确说是右前臂,自手肘处齐根飞起,落地,之后才是血液从断口喷溅出,而喷出的血液在归海稽身前不远像是撞上了什么无形的墙壁似的,纷纷滴落下来。 “你的手当年是我给接上的,我自然也有权把它给取下来,更何况,我有这个实力。这个回答,解你几十年之惑,你满意吗?” 可是张老不为所动,除了脸色因为失血变得苍白些之外,那张红脸上的五官却似乎更有活力了,他管也没管右手的情况说道:“小人明白归海老爷的意思了,只是,当年小人被斩落的,还有之后被归海老爷您接上的,都是左手。” 归海稽突然在沉默的黑暗中大笑起来,不是猖狂的笑,而是那种觉得有趣便笑出来的大笑。归海稽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遇见这么有趣——倔强得这么有趣的人。 “我已经没有给你接上右手的实力了,所以,你的左手还是你的。这是你在十年前劝住林家没有搀和端木家之事的报酬。” 说完,归海稽比之前更沉默的融入黑暗。张老不言不语,低身拾起右臂,没行什么礼,直接走了出去。 而在另一边,刀小楠看着归海澄一盘一盘的把点心吃下去,心中的焦急变成无奈,无奈变成十分无奈。 小环倒是没什么,她好奇又小心地拨弄着归海澄的那些武器,她发现其中一把短剑上面香味十分浓郁。难道这个小家伙用这东西切什么来着?小环心想,然后又凑近闻了闻,果然扑鼻而来的都是那种稍微带着些腥气的香味。 把面前最后一盘点心吃完时,归海澄分明是有些难得的吃撑了,可是他还是满足的躺在床上,大声的“呜呜”了一下子。这时,他才认真看了看刀小楠,刀小楠瞬间就被他的眼睛给吸住了,那好像黑夜里晃动的灯火。 刀小楠恍惚间,觉得他的眼神似乎要说些什么,于是就一股脑地把要说的都说了出来。 “首先,我想请您下命令把包围林家的星子都撤走,然后,我希望您能理解林家的处境,我们并没想参与任何家族之间的斗争……” 关于后一条,刀小楠其实也觉得是妄想,保持中立这种话,无数次被验证是不可行的。 但是没头没脑的全说出来后,刀小楠才发现,刚才他的情绪失控了,他这才看清了归海澄闪烁着异样光彩的眼睛。 归海澄躺着听完后,“咯咯咯”的笑着在床上打滚,像只红色的肥虫子一样滚过来滚过去。 刀小楠不知道这到底是他吃饱后开心的表现,还是在嘲笑刀小楠的说法。 等到他笑够了,或者说滚够了,他盘腿坐在床上,手一扬,在那边放着的一对弯刀被他隔空吸了过来。这对弯刀没带着什么破风声,就这么轻飘飘的的,像是被人提着一样飞了过来。归海澄笑呵呵地把其中一把递给刀小楠。 所谓刀小楠者,就和名字一样,只是看起来像是,实际上连似都不似。他刚一接手,就觉得那把弧形的武器拖着他的手往下坠,另一只手只好也跟着忙接住,这才能“仅仅”的拿稳这一把。然后归海澄又是笑呵呵地用他手里的那一把轻轻的压住刀小楠手中的那一把,后者现在更是连冷汗都冒出来了。 在小环看来,就像是归海澄把一把弯刀递给刀小楠,然后刀小楠严肃的查看他手中的弯刀,仔细的用双手接住好好的看,然后归海澄又开玩笑一样的把另一把也伸到他眼前给他看。 但实际上,只是刀小楠被武器的重量给吓住了。 归海澄笑呵呵地把弯刀拿回来,或者说,这过程中他一直是笑着的。就像是归海稽没有什么表情一样,归海澄也没有除了笑之外的别的更多的表情。然后他起身下了床,笑呵呵地把所有的武器又重新挂上身,走出了房间。 小环现在还是没明白过来,刀小楠拿着这么些点心来收买这小子到底是要干嘛。 而刀小楠明白的只是,归海澄认为他根本没有谈论这些的资格,因为实力问题。 有一个声音在暗处轻轻地咏叹,看到了吗?如果没有实力,你,和你的人,什么都做不了。 “长鱼难就不在你们的控制之中。” 他是他,你是你。 “我想要的根本不是你们强加给我的东西,我只是想和以前一样。” 没关系的,很快你就明白了。 第10章:没有希望没有终结 公孙鸿觉得自己忍耐的极限已经到了。 所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看起来悠闲自得的长鱼难不顾形象地骂道:“妈的!这是第几次迷路了!你他妈的到底行不行!你刚才就不能先问好路了再杀死那对夫妇么!” 长鱼难活动了一下新取得的手臂,神色很委屈,低沉着声音温柔笑道:“可我分明就是杀了她丈夫,取了他的双臂,她看着我们身上的血迹就怀疑上了我们,我又怎么能辜负她的期待呢?” “哼!”公孙鸿用鼻孔瞥了他一眼,然后就不能不注视着他的那双新手臂。那本来只是一双普通农夫黝黑粗糙的双臂,可是一旦接上长鱼难的胳膊,一双前臂就仿佛是泥捏的一样被轻易改造了,原本粗短的手指变得修长,皮肤也变得光滑白皙。 “我说,既然没多久就要换一双,你何必还把它弄个新样子?”公孙鸿虽然不明白这门秘法的奥秘,可是他实在是对长鱼难连问路也顾不上就杀人夺臂的事看不过去。 当然,愤怒的重点是没有事先问路。 长鱼难没有理他,他微微一笑,然后闭上双眼继续改造自己的手臂。所以这让公孙鸿更加的失落和气愤。 因为此时他发现,当初自信满满的计划,一个都用不上。不仅是他拟定的那个所谓“使鱼纵海”的计划用不上,事实上,罗睺里就没有一个星子或人类“猜对”恒南这片土地的形势。 恒东之地,虽然土地辽阔,人口众多,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早已被四司、皇甫、上官等世族牢牢把握,早在当初公孙家和王子家想要从他们手中分割一部分权柄时,就已经吃过一回苦头。而近些年来,虽然纯洁的星子数量没有大幅增加,可是混血种的地位却已经不像很多年前的那样低下了,让混血种来掌管家族中的领地也已经不新鲜了。唯一的问题是,恒东之地,已经封无可封了。 所以才有了罗睺。所以罗睺才会大着胆子把手伸向恒南。尽管身处恒南,就意味着要时刻防着西边的莫,但是,这也比在再无一丝瓜分希望的恒东要来得好。 刚刚好,在家中遭遇剧变之时,接手长鱼家的长鱼难,向整个星子世界发出求援的声音。为数量不少的,在恒东之地郁郁不得志的混血种,甚至是家族已经没落的嫡子都来到了长鱼难的身边。 这一切不乏罗睺的暗中鼓动,只是最开始他们还不看好长鱼难。一个无法证明其血统纯洁性的星子掌管一处领地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但是让这样一个家伙来领导一个家族的话,等待着他的只会是一个注定会打败他的挑战者和无法期望的自然死亡。 令罗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长鱼难竟然变成了非人。 罗睺这才认真的决定,要好好的和长鱼难合作,所以公孙鸿才会代替原来那个——在长鱼难变化成非人时被长鱼难吃掉的联络者,来到这无法理解的恒南之地。 其实,对于这趟差事,公孙鸿自己倒是很后悔。他身为罗睺的核心成员,根本就不在乎这次冒险能给自己的那点功劳。而且,他认为所有恒南人,脑子里面都被对力量的渴望塞满了,他们对力量的渴望超过了对领地的重视,对家族的重视,对自己的重视。 一个明显的例子就是,面前的长鱼难。他看起来倒是个好说话的家伙,对手下也是毫无架子,但他的手下还是尽心尽力的为他卖命。 虽然看起来是这样。的确只是看起来这样。 公孙鸿回头,段和鱼皎在死者的家中搜刮出有用的东西,食物,衣物(他们的衣服早就被弄脏了),鼠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掠夺到的地图在仔仔细细地研究。 的确,是很失落。 公孙鸿没办法,他瞅了瞅屋子里面,皱着眉在一张看起来最干净的凳子——在接受范围内的那种干净,尽量不让自己难过地坐下去。等着这个把自己排挤在外的小团队什么时候告诉自己下一步到底该做什么。 在公孙鸿看不到地方,鼠偷偷的用余光瞟了瞟身后的段和鱼皎,后者用眼神微微的示意,而长鱼难则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于是,按照之前长鱼难的暗中布置,鼠在地图上偷偷添了一条本来没有的捷径,段则微微移动掩住了鱼皎的身影,避免让公孙鸿看见鱼皎手中的小动作。 公孙鸿对他们的计划一无所知,如同此刻身在林家的刀小楠一样迷惘。 开始,还是结束,重要吗? “为什么不重要,他虽然只是个早已死去的徘徊者,可是就像他说的那样,我必须明白,这一切对我而言到底有什么意义?” 问你自己。 “我会失去什么?” 那一边笑的几乎疯狂。 你尽管去问问,你更相信的那位死者吧。 你拥有过什么? 刀小楠跟在归海澄的身后,小家伙高兴的样子不像在别人家里走着,反倒像是那边世界里小学生高高兴兴地在跟小朋友一起去春游。 归海澄一边快乐地一脚踹开某个房间,一边熟练的在手里把弄着一把短剑,他喜悦于每个房间里剩下的,被林家认为是非必须品的遗留物,或者是被主人遗忘的东西——某个人的小饰品,塞在床下的画像,书籍(其中有些是宣传反对星子统治的内容),还有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小点心。归海澄找到这些明显不能食用的“食物”时,开心的拿给刀小楠看,然后不待刀小楠反应过来,就当着他的面一口吃下,不顾刀小楠没能说出口的阻拦,还“啪嗒啪嗒”地咂了咂嘴。 刀小楠这么目瞪口呆地跟着归海澄绕着整个宅子饶了一周后,才想起现在不是这么悠闲的时候。 可是就像拿着点心贿赂归海澄时一样,完全找不到说话的时机。 只是走到大堂时,刀小楠已经看不到归海稽了,这时的刀小楠还没有意识到,他是再也看不到归海稽了,而不是没有看到归海稽。 刀小楠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重,他的大脑里所有的区域都在思考林蔵月的事,林蔵月最后阴郁的表情,最后的话,那间只属于林老爷的书房里传出来的香味。这一切都让刀小楠感到不安。 那个人最开始嘱咐他的事,他们最开始商量好的对林家的计划,现在全部都要忘光了,现在只剩下林蔵月在他的脑子里。 刀小楠一直在想林蔵月,停不住地想林蔵月。恍恍惚惚之间,刀小楠想起来那个人曾经告诉过他,被真正认可为族长的星子有一股让人忍不住亲近的力量。刀小楠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自己真的在想念那个瘦弱少年,和他最后挂着凄惨笑容的侧脸;还是他的力量,他那,背对着刀小楠时,只让他自己能够知道来源的汹涌着的无尽的残暴的杀意。 但无论如何,刀小楠就是不能让自己停止想念林蔵月。 然后,他继续跟着归海澄走着,麻木地走在林家的每一个角落。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出来,他越来越难过,同时也想起,和林蔵月一起的过去,那些回忆变得越来越开心,远超事实的开心。他带着从没有过的开心的笑容,悲伤的哭着,跟着不知乏味,绕着宅子又走了一圈的归海澄,又走了一圈。 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是个偶尔做起过“少奶奶”梦的刀小楠都没想过会去的,那么远的地方。两边的营地对峙着,一片开阔的平原上,是很多年以来星子们都喜欢的决战场地,只是因为地方够大,够宽阔。 事实上,是因为无数年的死战,让这片土地被鲜血滋润得异常肥沃,这片土地上,长长久久的弥漫着那股回归天际的香气。 对于常人而言,这是一股不常闻见的香味,对于星子而言,这其实就是常人所谓的血腥味,只是,更浓郁。任何星子闻到后都能明白,这里肯定死过很多很多的星子。 但是,不会同情或者悲伤,他们只会被同类的血气吸引,撩拨起体内嗜血的欲望。 这里,没有名字,一般,都会被称呼为决战之地。因为这里曾经诞生过如此多的死亡,根本没有办法拿来用做别的用途。 所以,出现在这里,只能是为了彼此间的死斗。 这次出现在这里的,是归海家现任族长的亲弟弟,归海八带领着的,由归海一族中,最优秀,最强的子弟们组成的,归海家最强部队,以及,十数倍于他们的敌人。 最近几个月以来,没有一点出乎意料的,归海牢牢的压制着他们的敌人。而且由于上次长鱼钻了个空子,给归海家好好的来了一家伙,虽说没有伤筋动骨,可是却让所有姓归海的星子都很恼火。因为他们认为,在正面战场上,归海是不可能输给长鱼难这种,居然在决战之地,把这么多的普通人放进部队来给自己壮大声势的无耻败类。 无耻之极。 所以,所有的归海一面骄傲与自己方的强大,一面为敌人的弱小而发出各种轻视的咒骂。 “你们尽管笑吧。”扉冷笑一声,伸手把下人叫过来,对着他耳语一番。 一会功夫,所有有身份的星子来到扉的营帐,以及,每个被叫来的星子都有一两位同伴。 扉只是用眼神示意,其他的星子就明白了,他们用自己的家族发誓,现在在这个营帐里面的,绝对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于是,扉就相信了。实际上也无所谓,有什么关系呢?这也阻止不了我们既得的胜利。 “各位,”扉语气阴沉,却能让他们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抑制不住的喜悦,“归海家已断一臂膀。” “归海稽和归海澄死了。” 第11章:战斗双方一触即发 归海家的盔甲是大红色的,非常醒目,所以现在能够看出来是两个归海家的星子被他们的敌人围攻。他们的周围也是同样的情形:十几个或者几十个穿着其他颜色盔甲的星子在围攻一两个穿着红甲的归海族人。 如果从空中俯视这片决战之地,就会看见,一片红色正在后撤,还有比它大得多的一片蓝色在后面慢腾腾的追赶,它们之间广阔的土地上,是许多混杂的颜色包围着一点红色的景象。 本来的战况是,归海八的部队安安稳稳的压制着长鱼家的“杂牌部队”,几个月来都是如此。 所以今天,还真是被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开玩笑的啦!”归海八一拳打在他那个老实得过分的侄子陈征舒胸口,后者迅速的把脸上的迷茫神情换成一副更严肃认真的模样。 但是,他还是非常愚蠢的发问了:“我军明明等待今日的决战已久,为何还要撤退?” 归海八前一刻还是满脸笑容,下一秒,先是一脚踢向他可爱侄子的膝盖窝,虽然没让他跪下,但是也让他上半身低了下来,然后归海八趁机抓住他的头发,几乎是立住膝盖把他的脑袋往上撞。 直到确认他的可爱侄子已经被撞得神志不清后,归海八随便招手叫来一个星子,“找匹马把他绑上去,记得绑结实一些啊!” 被围住的归海们,已经没办法看清自己的部队在哪里了。但是还是可以从被包围的程度猜测自己的队伍到底走到哪里了。 两名被包围得严严实实的归海族人在闲聊,完全无视距离他们十五步左右的敌人。 “我说啊,他们可是走得够远了。”这名归海,身材修长,相貌虽然不能不说是英俊的,但是脸上有一股不讨人喜欢的傲气。而且他并没有穿着盔甲,他的穿着像是所谓的胡服,袖口和领子都是较短的,被扎的好好的,腰上也不宽不紧的缠上腰带,一切都是为了方便活动而做。当然,他穿的也还是红色。 另一名归海,没回答他的话,双手捧着一个油纸包,低头吃着从家里带来的,好不容易留到现在的点心。和他的同伴不一样,他全身严严实实的穿着一套完全的盔甲,连很多星子嫌难看不愿意带的头盔也没落下。而且就像某个相似的吃货一样,身上也挂着七把武器:两只短枪插在背上,左边是一长一短两把刀,右边是一长一短两把剑,在腰背上还挂着一把流星锤。他虽然有一副讨人喜欢的长相,但是一种迟钝和麻木的气质完全的浮现在他的脸上。或者说是,他因为被食物分散了注意力,所以没有多余的精神来应付别人。 “我说啊,当初做这包酥糖的时候,厨子不是把盐看错了放进去了吗?”他嘴里含着食物,嘟嘟囔囔地说道。 “恩,恩。” “……” 那名没有穿盔甲的归海,名字其实叫做妫鳌皎,他的性格也体现在他的名字上了。所以他的同伴,就对应的叫做妫褚。相当明了的,名字对应了性格,连同两人的关系。 妫鳌皎做了一件很符合他名字的事:因为他的同伴,只顾吃那包完全做坏的点心却不理他,所以他生气的抓住那包点心,一甩手给扔了出去。但是因为他们被包围的关系,结果是,这包点心被扔给了对面的全副武装的敌人。 本来全神戒备的长鱼家星子,看见有东西飞过来,下意识的抓住,然后在被吓了一下之后,才看见这是一包酥糖。 妫褚只是轻轻的看了那个脸上还挂着怒意的同伴,不言不语的,伴随着他身上数件武器在盔甲上敲打出的声响,走到那个被击中的长鱼家星子面前。四周的敌人全部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这是我的。”妫褚声音低低的说道,根本让人觉得好像他很委屈一样的语气,像是刀小楠原本的世界里某个小学班级里过分老实而被欺负的孩子。 那名长鱼家的星子犹豫了一下,但是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所以他下意识地把东西还了回去。 妫褚弯了弯腰接过,轻轻的说道:“谢谢。” 你谢个屁啊!长鱼家的星子这么想。 “你谢个屁啊!妫家的星子居然为了一包酥糖去跟长鱼说谢谢!”那边的妫鳌皎替他骂出了心声,“那XX不过就是个XXX的长鱼家的XXXX!你个XXXXX!” 他居然骂了XX和XXX还有XXXX,更过分的是连XXXXX都有!四周的长鱼全体低低吸了一口冷气。这么低俗的话,不仅是混血种不会说,恐怕连最没有受到教化的慕容都骂不出这么脏的字眼。这样的星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是妫褚依旧没有理会,他左手捧着油纸包,右手拿起一块递到那个长鱼的面前,用满满是被欺负感觉的语气说道:“你吃吗?” 长鱼又犹豫了一下。 这XX怎么都不对啊! 但是妫鳌皎把他和妫褚一起骂得很难听,根据某种不理智的计算方法,他就把自己和妫褚划为“同伴”了。所以他接受了妫褚的好意。 妫褚看见对方接受了,于是他脸上出现了明朗的笑容。他又伸手拿起一块点心,对着对方点点头,然后一口咬下。 对方好像也受到他的感染,一张嘴,把点心全部吞了下去。 然后“噗”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他很惊讶。 毕竟这是用盐取代白糖做出来的东西。那名厨师也是啊,因为不熟悉白砂糖,在别的星子家看见他家的厨子用白砂糖做点心,以为是用盐做的。最后,做出来的点心根本没人吃得下,被扔掉了好多。 当时妫褚就很难过。和现在一样。 “不要浪费食物。”妫褚低低地说道,语气像是过于老实而被欺负的小孩子。 先是被手卡住喉咙,这时那名长鱼还没反应过来,然后,妫褚用力把他的气管都扯了出来。那名长鱼,在感觉到疼痛之前,先是感觉到自己的舌头都像是连同气管一起要被扯出体外了。 “居然是这样的感觉?”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道。 然后痛苦像是随着妫褚愤怒的吼声一起来了,他最后的感觉是——后背发凉? 妫鳌皎看着妫褚撕下对方的脑袋,然后剥掉头皮吮吸脑髓的过程,不认可般地摇摇头:“果然是吃盐太多吃傻了。” 战斗是这么爆发的。 而在另一边,还挂着泪痕的刀小楠被一阵异样的“叫声”唤醒,他抬头一看,才发现这是林老爷的书房。 和林蔵月最后走进去时没有变化,毕竟只是一个门口而已,也不可能发生多大的变化。只是,从房间里传出的香味越来越浓。 咦?刀小楠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的样子。 “找我吗?”归海澄从刀小楠的身后伸出个头,“我看你在发呆,所以把你带到以后就没有提醒你。” 咦?! “你原来是会说话的吗?”刀小楠转身看着这个小鬼,他不是只会“嗷嗷”和“呜呜”的吗?而且,怎么变大只了? 归海澄明显比之前变得高了一个头,而且没有了之前婴儿肥的感觉,脸部的棱角都显现出来了。但奇怪的是,他身上的红甲还是没有显小,像是跟着他的身高一起长大了。 “我本来就会说的啊!”归海澄拿着他的短剑削着指甲,脸上是之前从没有出现过的丰富的表情,虽然他只是在专心的剪指甲,“只是找不到说话的机会啊,老是在吃东西的话。” 你居然有这种自觉?! “还有啊,”归海澄趁着换手指的空隙抬头看了刀小楠一眼,还用手在自己脸上划了一下,“花着脸见你的丈夫不太好吧,你去洗一下吧。” 刀小楠老脸一红,脸上哭得乱七八糟的的。而且,丈夫这个词,刀小楠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他没有意识过他会像这次这样这么思念林蔵月。 林蔵月,林蔵月,林蔵月。 刀小楠用袖子擦了擦脸,声音有点不确定,小声地问:“还脏吗?” 归海澄修好了一只左手,把左手伸到眼前,说道:“蛮好的,漂亮。”也不知道到底是说自己的手还是说刀小楠。然后用一种贱贱的表情看着刀小楠说道:“怎么,不进去看看?” “全撤了?”归海隽看着情报感到十分的不解,他挠挠头,手下人心领神会的把他的水烟递过来,没想到被他一巴掌打开。 “那谁,那个,把那谁给我叫过来。” 这个莫名其妙的命令叫来的是一个人。真的是一个“人”,不是别的。不是星子,是一个人类。他穿着的是普普通通的粗布衣服,打扮的像是一个农夫,但是他的气质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农夫,怎么看,都绝对是一个读书人。人。 归海隽一边挠头一边招呼着他坐下,顺手把情报扔给他,“你看看,我不懂八大人的意思。” 但那个人动也没动。 “喂!你怎么不动啊!隽大人要你看呢!”归海隽那个自作聪明的手下喝道。 可是那个人还是没有动。 归海隽懂了,于是他说:“你想要什么。” 那个人拱了拱手说道:“小的不求别的,只求速死。” 于是,归海隽真的懂了。 “我对你的家人只说你干了些逾越的事,受了些应得的惩罚,从此你原本的身份就没有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那个人站起来对着归海隽好好的一弯腰。然后伸手拿过那封情报,反过来盖在桌上,笑着对归海隽说道:“恐怕是归海八大人传来的撤退命令吧?” “咦?”归海隽笑了,手下人这次把水烟筒递给他没有被拍掉,“有点门道啊!” 那个人还是一拱手,说:“战场胜负之数,不可尽数算中,但是,所有的意外也有前兆。长鱼与归海的实力,在长鱼澄之前之事之前倒是五五之比,但是……” 归海隽不耐烦地手一挥,打断道:“那事我们都不爱提也不爱听,你算是新来的,但也只有这次了。” 那个人笑着说了声抱歉,然后继续道:“可是今天的长鱼虽然看着声势极大,但根本没有和归海一战之力。所以,他们必有依仗。” “你是说,”归海隽吸了口水烟,“恒东的老爷们,还是,那个非人?” “更多,”那个人把盖过去的情报翻过来,指着说道:“所以归海八大人才会下令撤退。” “归海家,包括主家归海,还有陈氏,妫氏,吴氏,虞氏四支,而且归海家的众多秘法中,光是台面上这几种就已经……”讲到这里,那个人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看见归海隽没有反应,才继续说道,“在恒南之地,归海家就是无敌的,除非是恒城使者到来,不然,根本想象不到打败归海家的可能性。” “恒城插手了?”归海隽没有看他,语气平淡。 “不排除这种说法。但是,最有可能的是,”那个人稍微弯下身子,把头凑到归海隽的耳边,装作一副耳语的模样,其实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在归海隽看得到的地方用手指了指自己。 归海隽瞟了一眼,然后沉默,“呼呼”的吸着水烟。 “他出来了?!”事到如今,刀小楠有点情怯。 “早出来了,不然我怎么敢过来。”归海澄瞥了刀小楠一眼,脸上挂着嘲讽的神情。 “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不早问。” 刀小楠推开书房的门,里面除了满满的香气外没有别的活物,这时候归海澄才说,林蔵月早已经出来了。 刀小楠一跺脚,转身往他们的房间跑去。 归海澄没有看路,还在修剪自己的指甲,他的身子长得太快,连同指甲,没办法,只好修了一次又一次。 连头发也长了,他想。头盔带着真不舒服。 小环偷偷跑到林蔵月的房间里,或者说林蔵月和刀小楠的房间,找到了以前她送给林蔵月的娃娃。当时不知道林老爷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这种女孩子的玩具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林蔵月就把这个娃娃好好的藏起来了。 如果不是偶尔想起,小环也忘了。 哎,她摸着娃娃叹了几口气,要是能活下来该多好呢,不要变成很厉害的星子老爷,不要变成很有名气的星子老爷,以前那样就好了。 后面的脚步声惊动了小环,她几乎被吓死。因为老张和其他下人都躲到地窖里面去了,这时候,是没有人在走动的。 等到她看清楚后,才拍着胸口埋怨道:“傻子楠!你干嘛呢?” 对面的人听到这个称呼有些不自然,而且站在门口久久的没有进来。 小环明白了,她“嘿嘿”一笑,说:“少爷不在这,我刚刚才见过少爷,他比以前还要帅了。” 李楠听着小环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没办法,只好插嘴说道:“那么……” 小环猛地一惊,说道:“傻子楠,你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好听了?咦,我怎么看你也变好看了?” 李楠这才想起来,在这个世界,他是除开林蔵月外唯一的端木,也就是说,同样分享了端木这个姓氏力量的星子。 我回来了。 第12章:李楠(一) 在林蔵走出房间的三个月前,同时也是归海澄阔别八年之久感觉到自我的三个月前。 在另一边的世界。 李楠把看完的《汉书》放在柜台上,然后把写着“刀小楠”名字的借书证放在书上,一起推到图书馆大叔面前。 “又看完了?”一旁挂着工作证的大学生凑过来看了一眼,同时又带着打趣的口吻说道:“你下一本要借的是不是《三国志》?” 李楠摇摇头,等工作人员把还书手续办好,他沉默地从书包里把《后汉书》拿出来,递给工作人员,“我还要借这个。” 说“三国志”的那位感到很丢脸,悄悄地走了。接过李楠递过来的书,图书馆的大叔望着他的背影一边摇头一边轻笑。 本来借书和还书不是一个柜台,但是李楠已经保持“图书馆——教室——寝室”三点一线的作息时间将近三个月了,而且还保持着三天一借还的规律,因此,图书馆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已经认识他了,自然就一起办理了。 所以,人脉真有用。李楠想到。 当然,是指在这边世界里。 李楠接过书和借书卡,跟大叔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把书小心地放进书包里。 “哎,小刀,你等等。”大叔回身取了张小卡片,递给李楠。 李楠疑惑地接过来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研究生的借书卡。但是从编码看,这个研究生也已经在上个毕业季跟着毕业了。如果考博的话,会发另外的借书证,这张卡还是作废的。 李楠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大叔,“这是什么?” 大叔整理着他桌上的东西,准备下班了,“那小子平时没事的时候来这里给我代班,后来走的时候这卡就忘了,反正研究生卡也是一年以后才会被认可作废,就这么放着还不如给你呢,借书时间延长半个月,还能多借三本书。” 李楠明白了,这是对方对自己的好意。 李楠真诚地说:“谢谢您了。” “哎,没事。现在像你这么认真读书的人不多了,现在的大学生哪,都是期末的时候才会来图书馆预习啦!”大叔的语气不乏讽刺。 但是李楠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他放下书包,然后拿着卡对大叔说:“那我再去借两本。”说完就直接朝那边的社科类图书室走去。 大叔一愣,抬头看了看时间,只好苦笑着停止了收拾的动作,坐着等李楠回来。周围已经下班的同事对他投去善意又好笑的眼神。 李楠的反应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只是大叔忘记了应该挑选合适的时间给他。 从图书馆出来时,四周也不是寂静的,还是有情侣和某些不知道原因在游荡着的个人。李楠认为原来的世界和这边最大的差异就是入夜之后,因为没有电,所以在原来的世界里,大家都睡得很早。而在这里,夜晚有很多事可以做。 李楠想起这是夏天,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到的只是厚厚云层里露出的几颗星星。 如果是那边的世界,如果父亲还活着,整个端木家还在,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像小时候一样,和那个真正叫做李楠的孩子一起捉萤火虫呢?李楠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另一种可能就是作为端木少主的自己,早早的榨干了李楠的精血,然后带着他去敬花家,冷漠的看着他的死亡,和端木家新的生命。 眼神中的迷茫消失了,因为那种可能性也早就消失了。 说起来,记忆中不是如此确定的那部分回想起来,我,是不是在林蔵月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 李楠一边走,一边认真算着来到这里已经多久了。上次放假没回家是有理由的,可是,再过几个月呢,可不能再用打工的借口搪塞过去了,不然刀小楠的父母一定会自己过来看他的。 要不,说自己找了个女朋友? 这绝对是个可行的办法。回去跟刀小楠商量一下。想到这,空无一人的小道上,李楠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回到寝室里,李楠感觉气氛很奇怪,虽然每次晚上从图书馆回来时,寝室里的人都是一副很纠结的表情——惋惜,欣慰,或者其他什么的。 但是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 李楠安安静静的回到自己的桌子前,然后从书包里把刚借的书拿出来,就直接看了起来。 明显他们是有话说,超级的明显。 但是李楠觉得,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否则早就开口了。 然后这么等啊等,李楠都要看到了《孝灵帝记第八》了,寝室里的老大终于忍不住开口:“刀子啊,我们也知道你其实心里蛮苦的……” “说重点。”李楠头也没回,之前他们几个人的短信声没几下就响一次,让李楠模模糊糊地猜测到什么。 虽然没回头,但是好像可以轻易想象,他们几个在自己身后眼神交换的场面。 “邰静说,她想跟你见一面。”老大看见李楠奇怪的眼神,又忙着解释道:“你别多想,她是说,她看见你这几个月所做的,觉得以前对你的看法是错误的,想跟你好好谈谈而已……” 李楠沉默着,老大还在说。然后,老大终于说得差不多了,歇了口气,端着桌上的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接着说:“你觉得,怎么样?” 被老大殷切的目光一扫,李楠只好抬头说了一句:“邰静是谁?” 老大,连同寝室里其他的人都忍不住“噗”了一口,老大过来拍了拍李楠的肩膀,“刀子啊,你也装的太像了吧,其他人就算了,邰静你还能忘了?” “当初可是你拉着我们一起喝成那样啊,你还能问我们邰静是谁?” 好吧,刀小楠当时给我漏了这一段。 “那么,明天的时间地点。”李楠很干脆的说完,准备跳着去看《董卓列传第六十二》。 他又感觉到室友的好笑的目光,但是没管什么。 邰静是谁? 熄灯后,李楠没有像平时一样打着台灯看书,他早早的睡下时,室友又是一愣。 李楠又轻易想象到他们的眼神交换的场面,但他们终究还是把那些调笑自己的话咽了下去。这是他们的好意。 邰静到底是谁? 梦中的刀小楠语气淡然,却有一种无法掩盖的失落,让李楠想起,曾经给他说过的,关于对这个世界的评价,那个所谓的——噩梦而已。 但哪里不是噩梦?被星子统治和被皇帝统治有什么区别?哪种噩梦没有死亡?哪种噩梦不会带来悲伤?回归天际还是判入地府,哪一种不会带来痛苦? 可是,一切都没来得及说,刀小楠只是询问了如何把自己变成元子的方法后,就要离开了。 “你不是之前都不在意这些的吗?”不是不惊讶,而是来不及惊讶,无论何种情况,刀小楠的做法都让李楠错愕。 噩梦而已。他说完就断开了链接。 从未有过的感情,谈不上愤怒,悲伤,更谈不上滑稽,只是想笑,一直被周围的人说自己不会笑,但现在只是想笑,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只想笑出来。 室友听见李楠的笑声,但只能看见他把头都缩在被子里,于是明白了,“刀小楠”也在为他的逆袭成功而开心,暗自窃喜。 第二天一早,按照他本来的打算,李楠是准备继续背着书包,先去图书馆,然后再去赴约的。 可是被室友制止了。 他们先是帮李楠放下了书包,然后脱掉了衣服,然后,还帮他把衣柜打开,仔仔细细地给他挑选着李楠不明白的“搭配”。 “我觉得,搭配在一起最好的……”室友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等这李楠接下去的话,寝室的老大还拿着他的两套西装在他面前晃了晃。 “是啤酒和毛豆。” 于是,在接下去的过程里,李楠所有的意见都被无视了。所以他只好无聊地,看着他昨晚给自己右手上咬的牙印。 临出门时,寝室里的人都不停的砸嘴了半老天,最后连其他寝室来串门的都过来一起瞻仰李楠的英姿。然后李楠又要背起书包的时候,被寝室的人,连同串门那位,在不破坏发型和衣着的情况下扁了一顿。他们只允许他带一张借书证和钱包,最后,老大还在自己抽屉里翻了一阵子,语重心长地交给他一个避孕套。 李楠和寝室的其他人,连同那个来串门的,沉默了良久。可是老大一点都不在乎,还细心的教给李楠各种细节,各种意义上的细节。 “刀子啊,别怪哥啰嗦,但是,你会用吗?”老大又指了指李楠手中的东西。 李楠点点头,周围人一惊,李楠慢吞吞地接着说:“没用过。” 他们这才恢复正常。 “但是上网查过。”又是一阵笑骂。 可是李楠记忆最深刻的是,楼管阿姨,还有路人的眼神。算了,噩梦而已。 虽然李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还是知道,大清早起来,就打上发胶,喷上古龙水,穿着花西装和条纹领带的人,对了,还有耳钉,的人,和马戏团是差不多的。 但是,这是他们的好意,李楠是明白的。 只是发胶和古龙水的味道,真的超级难闻。 穿着这身进入图书馆的时候,实话说,眼神扎得很疼。可是李楠不想去别的地方。 “你这是要去约会还是去唱大戏啊!”昨天的“三国志”跑过来,脸上的表情,实在称得上是人生百态。 “约会。”李楠翻过一页书,淡淡地回答道。 “三国志”没掩饰着笑意,就这么跑开了。 然后一会,他带着大叔来了。 “你是要唱大戏啊!”大叔一上来就来这么一句,李楠只是稍微抬了一下头,思考“三国志”和大叔是老乡的可能性。 李楠稍微解释了一下,其实,他现在都不知道邰静是谁。 完了,现在才想起来,没有邰静的电话,而且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李楠才发现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了。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被大叔看见,还以为是担心待会儿的约会,善解人意地宽慰道:“没事,别紧张,不就一个约会嘛!” 李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这是要去安慰中年妇女吗?”李楠顺着声音回头,看见的是他班上一个女同学。 “你认识邰静吗?”李楠已经没心情再从头介绍这段剧情了,直奔主题。 那个女同学听到这话后,仔细打量着他这一身的穿着,本来就发亮的眼睛更是放光,“邰静今天要见的就是你?” 好的,暗号对上了。 第13章:李楠(二) 这是在归海八做出那个,让自己无比悔恨的决定的两个月前,也是归海隽做出那个让自己无比庆幸的决定的两个月前。 依然还是这边的世界,同样是,李楠一边看着书,一边等待着邰静的剧情。 区别是,今天他穿的不是一个月前的那身奇怪的“唱大戏”,然后,手里的书换成了《光荣与梦想》。 “你不觉得在喝咖啡的地方看这种书,不是装逼就是脱节吗?”邰静刚刚走过来,把包一放,刚坐下就和李楠这么说——完全没有什么客套可言。 李楠头也没抬,淡淡地说道:“普通家境的大学生一月生活费一千以上,两千不到,这里随便一杯喝的就花费超过十元,这才叫脱节。” 从对话来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好,完全没有一点生分的感觉。 于是,邰静挥手对服务员示意后,对李楠说道:“有什么赶紧说吧,我说不定等会就要走了。” 李楠闻言皱了一下眉毛,但是看书的动作没有变,“我以为上周你在这里说的——下周见,不是客套话。” “哦,”邰静故意学他皱了下眉毛,“我以为上次就跟你说,不要在和女士说话的时候干别的,这样很不礼貌——这句话你也记住了。” 话说到这份上,李楠只好老老实实的放下书,对走过来拿着笔的服务员说:“你们有不那么苦的咖啡吗?” 服务员老老实实的,用有些糯糯的语气回答道:“先生,如果您不喜欢太苦的的口味也不喜欢加太多糖和牛奶,您可以试一下我们的优质Mocha,如果您喜欢比较清淡的口味,我也推荐您尝试一下……” “一杯绿茶,别的什么我都不要,谢谢。”李楠干脆的说完,用手一指邰静,对方也是很干脆的点好自己的东西。 “咱们直奔主题,你校内网的状态上说,寻同路人回家,I am come in!” 听了这句话,邰静几乎想把整间店里所有桌上的每件东西都扔到他脸上去,“你XX知道什么叫状态、说说吗?就是我XX的没事,但我xx的想说出来表现我XX的遭遇了什么的感觉、只是说一下而已,你XX的以为我说一句——我好想要一个男朋友,我XXX的就会得到一个男朋友了?你XXXX的别那么不懂行行不行?” 以上每一个X的发音都很低,保证没有其他桌的人能听到。最起码邰静是这么想的。 可是李楠还是淡然一笑。 于是邰静就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如果谁觉得李楠是传说中那种优雅的、不问世事的学霸,那么就大错特错了。他就是个骨子里坏到家的混蛋。所以能够明白的是,和他关系变好的邰静在私底下,也不是个乖宝宝。 之后三分钟的对话里,邰静反复的对李楠进行“规劝”,李楠只是笑着默数着自己又挨了几脚,最后邰静拿起自己的杯子一口气喝光,恶狠狠地说:“这次别想和我AA!” 李楠对她投去一个饱含歉意的眼神,然后又拿起书本看了起来。 邰静却又是抓起他的书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跟我走。” 李楠夺过书,端端正正地抱在胸前,正色道:“我觉得,咱们发展的有些太快了?” “快个X!”邰静白了他一眼,“带你去见另一个同路人。” “我泡的绿茶都比他家的好喝。” “要是我泡的就比他好喝一百倍。” “你会烧开水吗?” “还想不想看萤火虫了?” “我的意思是,最少一千倍。” “一个月以前你嘴巴也这么甜的话,咱们说不定还真成了!” “我真开心 。” 可是没多久,李楠就对邰静产生了不满。“你对我的分组也是这个?” 邰静感觉到李楠的不满,但是首先做的是转移话题,“你眼神怎么这么好?” “你是觉得我傻到不知道怪咖是什么意思,还是觉得我傻到不知道你在转移话题?” “你要明白,”邰静对李楠很正式地说,“这是一种亲近的表现。” “那么我谢谢你,然后,”李楠整了整衣着,“下面的就没你的事了。” 邰静不明白星子间的“臭味”可以怎么传递开去,所以她惊疑的看见李楠向着正确的目标走过去。 她更不理解的是,既然小环连姓也没有,就更没理由会花功夫在一个路人女的身上。 我是不是从来没写过李楠和刀小楠长什么样子? 是的,那么我就更不会写南斗长什么样子了。 李楠已经偷偷地在网上对照过南斗现在这个宿主了,可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南斗好像察觉到李楠的目光,更得知了李楠的想法。他对着李楠露出一个成熟中年人一般的笑容。 “如果你答应我,变成非人的话,这一切我都可以跟你共享。包括让你成为新的北斗和复兴端木家。” 李楠没有激动的表示,只是淡淡回应说:“这边世界的人叫我刀小楠,在那边,如果我愿意的话,我也只会让别人叫我李楠。” 南斗表现出的笑容又像是包容自己孩子的父母,“你要明白,只要我愿意的话,无论多少个消失的家族都可以复活。” “你就像是正在诱惑小高的萧泪血,告诉他,我可以给你多么多么了不起的一切……”李楠看见邰静带着另一个女生走过来他们这桌,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可是萧泪血也像你一样搞错了对象。” “说什么呢,两个怪咖。”邰静和她认可的人说话永远用不着客套。只是她身旁那名女生倒是显得有些拘谨。 “刀子正说到英雄无泪,枭雄无情。”南斗只是单纯地把事件导向另一个复杂的层次。 邰静皱眉,“什么东西?奇怪的小说设定?” “你就是静静平时说的那个怪人啊!”那个女生突然搭话,然后甜甜的一笑道,“其实长得也蛮不错的嘛,为什么静静说绝对不要和你认识呢?” “因为我/他是坏人。”——修辞上所谓的异口同声。 邰静蹬了李楠一眼,李楠则是故作无辜的叫来服务生,南斗看着他们两个,微微一笑。 那个女生一下子就对这三个人的关系好奇起来。他们就像是认识多年的损友,可以放心的互相调侃,互相斗嘴,可是,她也已经从邰静哪里知道,他们熟络起来的时间也不过才一个月左右。所以,他们肯定是性格方面非常的“臭味相投”。 “邰静你还没介绍,这位是?”南斗借着他的宿主身体,做出合适的表现。 “这是我刚认识的小学妹,你们也这么叫好了。”邰静好像对此相当自豪。 那个女生则是责怪的叫了声“静静”,南斗还是面露微笑。 “其实,她是复读了一年,才从我老家来找我的,我的老相好。”那个女生已经无语了,她没想到邰静早上一年大学把脸皮磨练成这样,虽然感觉这两个人好不错,可关键问题是,她和这两个人都还不熟呢! 但她不了解的是,在场四个人里,有两个人对她一点也不在乎,另一个人还知道他们俩对她不在乎。 所以他们都不在乎。 南斗又尽职地担任起负责主导气氛的角色。 “那么,这位小学妹女士,”南斗无视她愤慨的眼神,“也是我们的同路人吗?” “才不是,刚从家里出来又回去干嘛!”邰静挥挥手道,“其实就是顺路走到这里,想起你们两个可能在这,就进来看看。”邰静拿起李楠手边的书,看了眼封面——虽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是也能猜出来是什么内容的那种,“你以前不是还说无法理解这种小说吗?现在怎么口味变了?又想要恋爱了?” “就是不明白所以才看的嘛,”李楠拿过书,随便翻开一页,“而且不是很有意思吗?你看,反正大家都知道这是梦话,可是也有梦得很好玩,很有意思的那种。” 然后就指着一段描写给邰静看,邰静一巴掌给他拍开。李楠不放弃,又拿给那个女生看,女生害羞地接过书,倒是认认真真的看了几段,才肯定地说:“的确是写得蛮好的。” 邰静把女生拉开,对着她认真地说:“你可别被他骗了哦,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他可是被我发了卡以后才开始发奋图强,以前最多算个小痞子,现在可是个大混蛋了。” 南斗笑道,“以前还发生过这种事吗?” 李楠把书收进书包里,淡淡地说:“就让从前的一切随风去吧。” 邰静撇撇嘴,“人心难测,世情如霜”。 南斗和李楠都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邰静不免有些得意,“跟你们刚才说的不是一个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跟着她们两个逛街的剧情了,但是南斗和李楠还是在后面悠闲地跟着。 “为什么想要过来呢?”南斗的声音不算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就是没有注意他们的对话。可是李楠也不在乎这是为啥,无外乎什么秘法。 “就是想过来看看,没有星子的世界有什么不同。” 南斗好像猜测到了这个答案,他的眼神和手都停在一件西装上,嘴里却说:“那么,结论?” “没有任何不同。”李楠耸耸肩,“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同伴为什么要造出我们统治人类,我也不知道你是否了解那边的世界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可我唯一的结论是,你们失败了。那个世界最后恐怕还是人类的。” “是说人类的技术力量吗?没有什么,如果真要到由力量决定一切的地步,就再好不过了,你没有试过所以不知道,星子对于科技的适应力远超过人类,而且不是这个世界水准的科技,是真正尖端的科技能力。”南斗说到这里停了停,他看了李楠一眼,“所谓的,天上的星星变成的人,有部分是真的。” “没有任何意义,”李楠背对着南斗,他看见邰静对他招手,“我说的不是力量上,认知上,而是说,那个世界里的星子们,渐渐的而又不自觉的靠近人类,变成人类,你可以好好问问自己,除了那几个非人外,还有多少真正纯净的星子?” 说完,李楠向着邰静那边走去,他漏掉的不只是南斗的笑容,还有那个唯一的机会。 第14章:收网 如果神观察着一切,那么它只会为这些已经发生的,和未发生的,感到无聊和乏味。 这里的所有人,要么是认为自己可以战胜一切,要么可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要么是认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要么是认为自己可以得到一切。 要么是认为,自己可以不再失去。 而最终看到自己命运中不可逆的悲哀的那群人,都已经变成了非人。 所以实际上,他们还是自说自话的选择好了自己的命运,借着“自己不被人理解的痛苦”的名义,用自己选择的命运去碰撞别人的命运。活下来的家伙就会说:“这是我悲哀的宿命。”而死去的家伙则会说:“我的痛苦终于结束了。” 神则只能无奈地摊手,说:“我可没有给他们如此多的借口。” 所以,李楠很久以前就明白这个道理,他不会给自己任何借口,他看到的只有结果。不管是父亲的死还是邰静的死,不过是一个结果。父亲在死之前是端木的家主,死之后什么都不是。 邰静,是刀小楠曾经喜欢而去告白的女性,连李楠自己都无比认可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死去的邰静也只是一具尸体,南斗想对这具尸体做什么都无所谓,尸体不会感到痛苦和悲哀,无论是哪个世界都是这样。死去的人就好好安息,结果不会改变,你们绝对不要来干涉我们。 李楠,刀小楠,还有被李楠杀死的小环,不大的房间里有着三个人,显得有些狭窄。 一样高挑的身材,一样俊朗的面容,但是左手还在滴着血,这是刚从小环胸膛里抽出的“凶器”。李楠没有多余的话,只向刀小楠说道:“跟我离开这里。” 刀小楠悲伤的看着小环的尸体,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脑子里还是被那一个人和其他的事占满了。他摇摇头,说道:“我要再见他一面。” 李楠眉头一皱,他感觉到刀小楠的异样,他抓起刀小楠的手,力量进入再返回时,带回让他惊讶的结果。 “是你在使用秘法时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怎么了?为什么你现在既是人类的元子,又在向星子转变?” 刀小楠还是迷茫而悲伤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只想见到他,没有他我就不行了,求求你,让我再见见他吧。” 李楠用力摇他,焦躁的问他:“你有没有见过敬花家的星子,或者,奇怪的家伙?” 刀小楠被李楠摇晃了几下后,似乎变得清醒了,他定神看了看李楠,木然地说道:“是你。”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心的说:“有他的味道。”不待李楠反应过来,一口咬住了他的双唇,贪婪地吮吸起来。 李楠在一惊之后,先是一拳打向刀小楠的的左侧下巴,迫得他把头移开,又是一拳袭向他的太阳穴。刀小楠被打得几乎昏厥,他匍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歇口气,李娜的一个重度肘击打在他的脖子后,彻底把他打得昏了过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李楠曲起膝盖,接着一张凳子的助力起跳,想要对着他的脊椎也来个粉碎性的一击,然后在他的膝盖就要直直的撞断刀小楠腰椎的前一瞬间,李楠问自己,我到底在干嘛? 归海澄掩盖着自己气息,再加上记忆中对林家构造的熟悉程度,小心的避开算是刚刚苏醒的林蔵月可能走过的所有路径。 现在的归海澄的身体已经长大到当初林蔵的那样的个头,虽然这只是在归海稽消失后被压抑的力量自然增长的结果。可这也是好不容易才回复的模样,他可不想糊里糊涂的遇见那位新生的非人,然后被他秒掉后再花上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再用一具新身体复活。那实在太难熬了。 话说,从刚才起多出来那个强的过分的家伙是谁啊?完全是凭空出现的气息,和林蔵月的感觉近似,但是,显得很恶心啊!这混球,是被端木还是林家放逐的罪人吗? 归海澄在林家空荡荡的宅子里一边躲藏一边搜索,碰见林蔵月的确是很危险了,可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归海澄认为他应该为增加这微小的希望而努力一下。 而在战斗之地,归海八确认他看到的所有消息都是对己方有利的,然后再确认了一遍,所有的,都是好消息。 所以这不寻常。 战争,类似于赌博,你先是必须要有筹码上桌,这是最基本的资格,然后你需要懂得规则,深切的了解规则,然后,最重要的是,你要有足够的运气。避免被某些奇怪的理由让你失去资格。 简单说来,你需要的就是运气。 可是任何一个老资格的赌徒都明白的是,要是指望运气永远在你身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全都是好消息就等于,坏消息你还没有掌握。 “再跟前面每个家伙都确认一遍,我不相信长鱼家来了个把自己人都拿来送死的白痴。”归海八用食指敲打着桌子,“先不要把我那个傻侄子从马上放下来,你告诉他,去隽那里跑一趟,让隽不要再在林家胡转悠了,问问他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抓几个恒东大世家的子弟玩玩。” 手下人似乎回了几句,归海八立码眼睛一瞪,“归海隽的部队在哪里?问我干嘛!他被绑在马上就不会自己去找吗?对了,归海隽应该早就接到我让他后退的命令。你告诉我那个傻瓜侄子,这么明显的提示他了,找不到他就别回来!” 现在所有出现的家伙里,值得注意的是以下几个。 林家少主,林蔵月,还有消息不确切的那个元子。 长鱼家,所有的战斗力都放在和归海的对峙上,而且这“所有”还显得十分不足。抽得出空的家伙,包括出现过的鱼皎,段,鼠,甚至连公孙鸿在内,全是只能做些小动作的家伙,可以说,长鱼家真正值得注意的还是只有长鱼难一个。 没有正面出现过的敬花,还有只敢隐隐约约动手的罗睺,还有那些让人厌恶的恒城来客,他们全都想插手这个无聊的小漩涡。 可是他们全都起不了什么作用,归海和长鱼的这一役,能够做出影响,还是决定于最基本的基本,就是实力。 归海家中的那位澄少爷,代表的是仅次于非人的实力;而,像是妫鳌皎和妫褚那样修习了“身鞘”的组合,则是战场上的杀戮之王;更多的呢?归海家最初是维护海民出海平安的星子,他们尽可能多的在每条渔船上护航,个体的实力强悍无比,而在那时候起,几乎每条渔船上就能诞生出一种秘法。 “身易”、“化武”……恒南之中无数数不清的秘法,大多是在归海族人中创出了雏形,再由更靠近内陆的长鱼家经手传给恒城,城中要么修改要么提议,而最后将某个成熟的秘法通过敬花的使者向外传达。 那是在莫,慕容,还有恒东世家都没出现前的漫长历史了。 这也是,敬花持有最多秘法震慑恒南,归海战斗实力强悍,长鱼与归海交恶后迅速没落,还有,为何恒南之地,没有外地的星子敢于“垦荒”的原因。 这片土地,不是没有活力,只是,这里的规则,严格的掌握在这三个家族手中。 整理了一下思路,归海隽抽着水烟继续听着他的人类幕僚给他分析的恒南形势,不得不承认,人类的看法和他以前的固有印象的确是有所不同。 “所以,恒南之地的变化,就出现在端木家的裁决之时。敬花,长鱼,归海,掌握这恒南的所有权利。端木,则被恒南核心的排除在外,因为他们和已经消失的那两个家族一样,负责的是恒城对外的警戒,直接说,就是莫和慕容。可是一方面,第三次恒城之战后,莫和敬花家通婚,慕容和上官通商,好不容易活下来的端木家已经没有继续存在的理由。所以,三家对端木动手是早晚的事……” “星子和人类不一样,”归海隽不动声色的打断他,“你以人类的眼光看来的,是利益驱动的世界,可是,星子只为武而生,为家族的荣誉而活。我不明白你们那边的星子是变成怎么样的,但是为利益而行动的星子,只是被人类腐蚀的渣滓,不算数的。” 他的人类幕僚笑了一下,好像是在安慰某个倔强的孩子。 “也许大人您的想法是对的,也许我的说法是错的,可是,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实是,敬花提议对因为对外战斗而使星子数量大减的端木家进行裁决,长鱼和归海都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这种事实不就够了吗?最后,又是谁说动了端木最强武力的林家,让他们拒绝对裁决中的端木家伸出援手?除了现在林家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元子外,所有的仆人、星子、元子都被屠戮一空,只有端木的领地全部被敬花吞下,最后的受益者只有敬花?虽然大人已经对我说过了,可是我还是不得不说,长鱼澄变成归海澄这件事,也是端木家裁决的后续。而今天的一切,同样只是一场再次的利益分割而已。” 而在另一边,被议论着的归海澄则是开心得不行,他找到了增加微小希望的办法。 星子变化成非人时,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吃一顿,目标是自己四周可见的所有活物。 人类,星子自不必说,小猫小狗什么的,也是一样不漏。 当初长鱼难变成非人时,可是把长鱼家仅剩的那点血脉都好好的“品尝”了一遍,还附带上恒东望族的联络使者和两名敬花。 各个家族的大人物在事后的抱怨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是变成非人的长鱼难和只是继承族长力量的长鱼难分量完全不一样。 那么回到前提上来,如果一个星子变成非人时没有好好吃饱怎么办? 非人,是极其强大到无法理解的星子,他们是在星子超越人类的基础上,超越了星子的无法理解,是绝对的绝对。 一般来说是无敌的。 可是,这是有条件的无敌,比如长鱼难偶尔需要更换肉体。 昔日长鱼澄,今天归海澄,还是被归海稽的亡灵逼作“身鞘”数年之久,有时候还能进补一些星子的血肉的他,到底会有多强,谁也不好说清楚,绝对是比普通星子,更无限接近非人的强大。 一方面是无限接近非人的强大,一方面是没有得到补充的非人,两者是否有一战之力呢? 归海澄开开心心的想着,然后再小心翼翼的翘下一块木板,里面应该就是林家好好藏起来的那些下人了,也就是林家少主的储备粮。 嘻嘻嘻,真开心,只要我赶在林蔵月之前吃掉他们,事情是不是会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有趣呢? 啊,万一他还藏得有其他的口粮怎么办?归海澄紧张的一想,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 可是我在宅子里找了好久都没看到啊? 他的元子还被他变成了新新鲜鲜的“端木子弟”,他能从哪里得到补充呢? 喂喂喂,那个恶心的气息不会是他把昏聩重新变成他的“母亲”再吃了一遍吧? 归海澄真的感觉到慌张了,虽然他觉得这种做法好恶心。但是,好帅气啊,用自己母亲的血肉做成身炼的武器,用父亲的血脉封印,只有吞吃了两者才能变成完全的,家中最初,最强的守护者,端木。 和每个家族的最初一样,和长鱼难那个自发变异又不一样,每个姓氏的最初都是强得过分的非人,或者说,星子就是在传承中逐渐丢失他们的非人的部分,渐渐被人类感染。 可是啊,林家把这种秘法传承下来不是作弊吗?南斗真偏心,啊啊啊啊,好不开心的啊,我要抢光他的这些零食啊! 第15章:依旧 每个人睡觉时干的事情都不一样,但是醒过来的时候,往往都是先抬头四下里都扫一遍,熟悉周围的环境——哪怕是每天都躺在同一张床上,依然会有这种动作。 可是,刚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都是迷糊的,甚至哪怕是在你面前失火了,你也是先混混沌沌地跑出去,很久以后才反应过来。 刀小楠很认真的跟李楠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楠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我知道,下意识嘛!那个外国人提出来的。” “所以我说啊,当时你和林蔵月在我面前说的什么啊,我给忘了。反正你很激动,然后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好像插了句话,有点气愤。可是太迷糊了,过后就忘了。” “其实梦游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李楠习惯性的一甩他的长袖,那副潇洒又带着莫名惑感的样子让刀小楠一怔,他接着说道,“就像是另一个完全清醒的自己,不能控制,可是你又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和要干什么,但是又有一些疯狂的想法……” 刀小楠听着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做出像归海家时一样,拿着刀把撑着下巴,“你去我那边的时候都看了些什么书啊,怎么知道那么多,就才几个月哎,我在这边当下人可是很苦的。” 李楠一把拍掉他的刀。 刀小楠的脑袋跟着往下掉,他这才想起来这还是皇甫家,悻悻的接过李楠递过的靠枕,还仔细拍了几下,舒舒服服的靠在上面的时候,还顺嘴问道:“我身上的衣裳上次沾过的血迹还没洗,把东西弄脏了怎么办?” “都是用一次就扔的东西,”李楠面露讥讽,“你可别忘了,我现在跟的男人可是现在恒东一带风头最盛的皇甫大少爷。” 这是在林家裁决之后失散的两人再次重逢时的对话。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 李楠看着表情木木的林蔵月,指着刀小楠,怒极反笑道:“我和南斗已经做好了交易,我可以把我那部分的端木也交给你,之后你想怎么就怎么样,可你明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把他变成新一代的端木有什么用!” 林蔵月只是朝着小环的尸体走过去,轻轻的,抱起她的尸体放在自己的大床上,用手指沾起她还没有干透的鲜血舔了一口,而后回头看着李楠,眼中是从没有过的妖艳。 “你要是不想要他,我要。” 李楠明显觉察到自己的情绪渐渐的失控,这是回到这个世界后和端木的力量一起来到身上的本能。他突然狂笑起来,用带血的右手指着林蔵月,“十年前,你们没有出手,我失去了一切;十年后,你们却要动手,抢走我仅剩下的一切。” “你休想!” 李楠吼出最后一句,身体里的力量带着同样的疯狂涌向林蔵月。 而林蔵月此时,根本没看着这边,他的手按在小环的脑门上,像按着橡皮泥一样,手指一点点的陷进去。 “这是最后一个了。” 李楠的力量在林蔵月身前被冲得散去,李楠却又再次发出更大的咆哮,小小的房间几乎要被他的气势逼得摇摇欲坠,林蔵月只好抬起另一只手抵挡,可是还是没有看他。 那个昏睡中的家伙,好像被刻意地避开了。 “你我互相分享半个端木,认真一些啊!”李楠眼神变得癫狂,他的身体前倾,加大着对林蔵月的压迫,“你还没有完成进食,年轻的非人,别太瞧不起我啊!” 李楠几近疯狂,可是他的心情却是十分平静,这是邰静被南斗分尸时获得的状态,他把这叫做,纯净的愤怒,纯洁的怒火。他狂叫,雀跃,开心,悲伤,但是完全归于愤怒,同时冷静的看着自己逼近林蔵月,一点一点的。 “我要抓到你了。”李楠的的眼珠因为过分的用力而充血鼓胀,他看着马上就可以抓到的林蔵月的左手,吃吃地笑着。 林蔵月然抬头,他咧嘴一笑,把藏在舌头下的一颗湿润的眼球咬着跟李楠示意。 小环的尸体炸成了碎片,李楠的意识也是。 —— “不带你们这样乱来的!” 归海澄千辛万苦的,偷偷摸摸的,结果打开林家下人藏身的密室时,面对的只是一地的尸体。 仔细想来,自己带着那个元子在林家转悠的时候,林蔵月的气息就没有离开过那间书房,而在他离开书房以后,自己又是带着那个笨蛋元子先一步赶到他的房间。这之间,林蔵月的气息停留的地方,就只是在吃了那个老管家时停留过,他根本就没有来过这地方,他是怎么杀死这些家伙的? 归海澄蹲在地上扯着自己的头发,气愤得几乎要大叫出来。 咦?他突然发现有些异常,这些人类的尸体,其实都是没有被吃过的那种,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吞食,而是说,非人觉醒时,那种补充力量的吃法。 归海澄又有了动力,他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翻查,发现全部的人,都是被毒死的样子。就是普通的毒法,然后把他们都弄死了。 人类干的?可是为什么呢?林蔵月觉得他们不好吃,所以就让老管家把他们毒死了? 真是个挑食的坏孩子。 归海澄卸下一只胳膊,一边吃一边这样想道。 —— 归海隽拿出一份新的密函,还没开封,递给那个人类幕僚。 他小心的接过,然后打开,只看了没几个字,面色大变。 “大人!这……” 归海隽一出手,夺过那封密函在他眼前一划,还带着诧异神情的脑袋就分成了两半,然后归海隽一脚把尸体踹倒。 “智力的多少,和你是人类还是星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归海隽面无表情地用死者的裤子擦了擦密函上的血迹。“不要把自己想得太了不起了。” “大人,”一名穿着红色劲装的星子,带着他那位严严实实穿着一身盔甲,面无表情的同伴向归海隽上前报告,“林家附近的杂碎都被清理干净了,但是不久前林家传出奇怪的气息。归海稽大人的消息也没有传出来,请大人指示,我们是否还要进去?” 归海隽把那封擦干净的密函交给他,再次拿起他的水烟筒。 “我们明白了,这次闯入林家的,都是不听从大人命令私自行动的,我们会处理好的。”他一低头行礼,就要退下。 “等等,”归海隽制止了他,“澄那小子被稽大人压制了那么久,肯定想要好好的大闹一下,你们如果见到他,先不管他说什么,在做什么,把他先制服了再说。他要是有借口,就告诉他——我习惯先手。记住了没?” “那么,”他微微欠身,露出个坏笑,“要是澄少爷实在顽皮的话,我能不能请澄少爷直接回家里好好睡上一觉呢?” 归海隽明显犹豫了,深深吸了口水烟后,还是叹了口气说:“算了,现在的场合不适合他闹腾的,家里没那么多身体给他挥霍了,把他制服了就行。” “哦,还有,”归海隽看了一眼林家宅子远远的轮廓,“长鱼难那个不听从恒城命令的非人和完全的非人还是有不同的,谁都不能保证林家那位,在没吃饱的情况下是不是真的那么痿,如果还是和我们猜想的差距太大的话,还是以全员撤离安全撤离为主。” —— 南斗笑着跟我说,你只有一次机会,不是选择题,我只给你一次尝试的机会。 失败以后,你要接受我的惩罚。 那时候,他正一点点的切割者邰静的肉体,四周的场景,是邰静家乡的乡下,满是虫鸣的田地里。 李楠脑子里空空里,又是那样空空的,纯净的怒火,红色的血液,怎么会有一种愤怒比其他的更有价值,怎么会有一种痛苦更值得报偿? 我是,结果论者,对,我只相信结果。 如果邰静还没死,我会为了保护她而去跟任何人,物,战斗,她是我的朋友。 可是,她死了,对,她已经死了。 我没有理由为了一死人放弃与南斗的结盟。 南斗这时笑了,你就是个孩子,傻孩子,不许自己哭,不许自己笑,不许自己难过。 那么,接受惩罚吧,我希望,下次见面时,你变得不再这么幼稚,不再这么天真。 第16章:伪穿越文的开头 只是眼睛一闭一睁,刀小楠眼前的世界就完全变了。 他还算清醒的记忆中,最深刻的印象是,是跟某个在大学认识的女生告白了? 结局当然是失败了。 好像那个女生说了什么过分的话,然后自己很难过的样子,还去喝了点小酒? 下一刻,他就看见自己在数个手持武器,身着盔甲的男人的包围中。这是被挟持中? 啊咧? “上!” 话音一落,数个人影就冲向另一边的某人,可是太远了看不清,只能知道他们在围攻一个人。 “你们俩已经耗尽了力气,留在这也没用,带着他去找隽大人。快走!”一个像是带头的人发话,旁边两个人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一丝迟疑,抓起刀小楠就反身离开了。 刀小楠刚想问点什么,可是一股气流爆破的声音在耳边袭过,他吓得眼睛一闭。 等他睁开时,才看见自己已经被他们两个提着跳得又高又远,自己刚才站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了,包括那个让他们带走自己的人。 与此同时,林蔵月撇弯眼前人的两只胳膊,一脚踩在他的小腹上,淡淡的问道:“你们抓他想干什么?” 地上的正是之前下令让人带走刀小楠的人,而此刻,他也是归海家派遣进靠近林家宅子唯三的活口。他嘴里流出了鲜血,可是神情毫不畏缩,吐了一口血,慢慢说道:“非人倒是都活不长,可是放个元子在你身边,我们都不放心。” 林蔵月没有表情,淡然回道:“那你们可以放心了,我和南斗已经做好了交易。” 说完,一脚把那个人踩成了两截。 “你们以后不会有放心的日子了。” 不管奥运会纪录是多少,反正,刀小楠是觉得,人类是不可能跳那么高,而且不可能在树林间跑那么快,再加上一些无聊的证据,括弧,刀小楠身上穿的正迎风招展的衣服,括弧完毕。 我这是穿到别人身上了?魂穿? 托经久不衰的穿越小说之福,刀小楠望着周围陌生的景色,惊讶之余很快就想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因为被人提着,刀小楠只能仔仔细细的检查自己的双手,看来看去,都是自己的手啊,不知道脸变成什么样了。刀小楠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此刻生怕自己穿越到某个歪瓜裂枣影响市容的人身上。 “看什么呢。”头上传来的声音像冰一样,冷冷的。 刀小楠抬头,是两个人之间那个比较英俊的那个说的,他身上也没穿盔甲,是一身红色的劲装,表情也是淡淡的。 “没,就是你长得太好看了,看入迷了。”说完这句话,刀小楠觉得自己颇有幽默天赋,但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脸鄙夷又愤怒的神情。 “石头。”那个英俊的家伙声音变得十二分的冷漠,“你松手。” 那个被叫做石头的就是另一个提着刀小楠的人,他非常严实的穿着整套的盔甲,确实像个大石头。连听到同伴叫他时的反应都像石头。 他表情木然的转头,看了刀小楠一眼,然后慢慢地说道:“不行,你肯定想要摔死他。我们是要把他带回去的。” 刀小楠感觉快速掠过的空气把他背上的汗吹得很凉,反过来说,不知道什么背上都是冷汗。 刀小楠很小心的问道:“那个,我做错什么了吗?” 那朵英俊的男子,本来淡漠的脸上出现了带着疯狂和不屑的神情。他语带嘲讽说道:“你知道被我们带走代表着什么吧?” “恩,不知道。”刀小楠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吴石,”那个家伙咬牙切齿的说道,“把他单独给我一刻钟,我保证他回去的时候是活的。” 刀小楠瞬间感到压力山大。 他们居然还真的停了下来。 那个吴石对他的同伴说:“我去找些吃的。”然后又对着刀小楠说道:“如果他控制不住情绪,我是说,如果他真的要动手杀你的话,大声叫一下。” “我会先把他的舌头拔掉的。”那个家伙开始嚣张的笑起来,“如果有必要,我还可以把他的牙也给拔掉,下巴也可以拧下来,就跟卖给恒东兔子爷的做法一模一样。哈哈哈。” 吴石摇摇头走开了。 刀小楠感觉接下来肯定会发生什么,而且不会是什么好事。因为那个家伙靠得越近,感觉就越不好。 刀小楠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其实捂不捂没什么差别,可是又不知道能不能做些别的什么。他声音开始发颤,“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咱们不如先做个自我介绍如何?” 那个家伙站到刀小楠面前停了下来,刀小楠这才发现对方比他矮一小截。 “我不习惯抬头说话。”他脸色开始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刀小楠有点放心,又开始打趣道,“那我蹲着?” 谁想到他突然一个扫堂腿,刀小楠的身子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接下来,他感觉胸口一阵窒息,然后直接晕了过去。 刀小楠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脱得光溜溜的,那个不知羞耻的家伙还用双手打开自己的双腿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的身下。 “我X!”刀小楠双腿对着那家伙的脸一阵猛踹,“这他妈的是发生了什么!” “别乱动!”谁知道他比刀小楠吼得还大声,双手稳稳的抓住他的双腿,十分不满的对着刀小楠叫道:“你乱动个屁啊!我马上就要做完了!” 尼玛这还等你做完!刀小楠挣扎得更用力了,他想起旁边那个可能的盟友,“吴石!” “吴石,过来压住他!”那家伙先开口叫道。 刀小楠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最后的最后,他心灰意冷的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手脚麻利点,”刀小楠认命了,冷漠地对他说道,“赶紧弄完,我有些冷了。” 那家伙抬头嘀咕了一下,继续把弄着刀小楠的身下。 满天的星斗,冷冷的土地,还有被扒光的自己。刀小楠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在这里终结了,被一个男人抚弄得绽放,呵呵,括弧,刀小楠打了个冷颤,括弧完毕。 “穿上你的衣服。”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他的行为,他爬起来对着刀小楠说道,“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啊? “你把我这样之后还问我这种问题?”刀小楠知道自己的口气一定很像个怨妇,“我他妈的是个人!男人!取向正常健康的男人!” “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的口吻不像之前那么让人不爽,语气里还有些歉意,“你真的不是林家那个元子?” “什么元子、方子!“刀小楠敏捷的捕捉到对方态度的变化,声音马上提高了八度,“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类,common,你懂吗?你要是不懂,我告诉你,我,就是普普通通一人!满意了么!” 可是吴鸦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他认认真真的再问了一遍,“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别的?” 这次轮到刀小楠可以不耐烦了,“我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我确定。” 吴鸦面无表情地说:“好吧。” 然后又是一拳打晕了他。 吴石默默的吃着自己摘来的水果,他从头看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现在也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吴鸦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衣服给刀小楠穿上。 “你能想象吗?他身体里有最纯粹的生命力量,这是元子区别于普通人类的部分,还有他身体里栖息着的强大的芯,带着侵略性的,力量恐怖的芯,这是星子的。他不同寻常,完全的无法想象。我没听过任何一种秘法会把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我们之前所能做到最多的,也不过是像你我一样,一个做刀,一个做鞘,但是,你和我都明白,这样做,负担太大。 ” 吴石没回话,只是体贴地递了个果子给他。 “我最开始真的以为他是林家的那个元子,你懂得,在林家宅子里我们只找到了他,根本没有别的可能。可归海澄已经失去了踪影,我们只知道在林家有过战斗,这个小子就是我们唯一的筹码,他也许是林蔵月那小子弄出来的,也许只是个意外。但,归海家可以用他做到我们以前一直期望的事。” 吴石停下的吃东西的动作,他摘下来自己的头盔,丑陋的蠕动肉块令人惊异。 吴石的表情早就已经没有了,但他此时的语言还是有了情绪的波动,他喃喃说道:“可以把爸爸永远带回来吗?” 吴鸦的心也非常的疼,他走过去抱紧自己的弟弟,“傻孩子,归海稽已经死了很久了。” 林蔵月从宅子的废墟中抱起李楠,他温柔的抚摸着李楠的脸颊,轻轻的说道:“真的很像。” “我知道你听得见,就是醒不过了。就和我在我父亲的书房里一样,你会再次不停的问自己。可是南斗已经告诉我了,你和他之间的约定。说来好笑,你选择为了他放弃一切的做法我很欣慰,因为如果你成功了的话,他最少还可以平安的回到那个世界,只是,你和我的配合还不够。” “你选择让他忘掉这几个月来所有的事,是因为你把希望放在那边的世界。可是我放弃了所有的希望,所以,哪怕拖着这个世界下地狱,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林蔵月说完,低着头对着怀里的李楠深情一吻。他抬起头,像看着刀小楠那样的温柔,抱着他向东方走去。 第17章:伪穿越文的发展 刀小楠做了一个梦,最开始是有的,然后就没有了。 这样的概括是不是太笼统了? 最开始是有一个一,然后,一变成了二,而二变成了三,这样变下去,直到变成了九,九说,我好寂寞啊,我不要。然后九变成了零。可是变成零就不寂寞了吗?刀小楠好像记得自己说:“你寂寞还是孤独,和你是几是没有关系的,你为什么不去和八还有十聊聊天呢?” 九笑话刀小楠说:“我只是不愿跟着别人的想法而变,你呢?以为一以前就没有了吗?” 什么意思?一以前是多少?零吗?刀小楠回头一看,零前面还有一个数字,零已经不是那个以前那个零了,即使零自己认为自己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零,他前面的数字已经改变了他。 刀小楠醒了过来,梦中的内容又模糊了。然后,他躺在地上,开始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下半身隐隐感觉有点不对。 然后,刀小楠想起了昨天某个家伙猛盯着自己下身看的情景…… “我X!”心里一阵恶寒,刀小楠猛地起身,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他赶紧检查自己身上,虽然不知道这套衣服是怎么回事,可是还是感觉自己下身隐隐不对。 吴鸦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刀小楠翘起屁股,然后一只手伸向自己的后面……恩,略微不雅的姿势。 其实刀小楠只是想看看,自己后面有没有变松,但…… “是发情了吗?”吴鸦皱着眉冷冷问道。 刀小楠的动作停止了,半响以后,才直起腰,语气闷闷地说:“痔疮又犯了。” 刀小楠感觉到,吴鸦对他的态度已经和昨天最开始的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候自己只是夸他长得漂亮,就几乎要被他杀了。可是,今天跟他抱怨说水果长相不好能不能换一个的时候,吴鸦居然都忍住了没有发作。所以,刀小楠越发对自己下半身感到担忧。 可是刀小楠不敢问什么,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那份早餐,即使看见哪个果子里有虫子什么的,也只是默默地扔掉,丝毫不敢打扰看起来冷艳高贵,实际上脾气暴躁的乌鸦大人。 妈的,这只臭鸟。刀小楠摸摸自己的屁股,打算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算了吗? “我说……”X2。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又尴尬地默默移开了视线。 “那个……”依然X2。 刀小楠还在想着该怎么办,乌鸦就直接冲着他吼道:“你他妈的先说!” 妈的,你就是狗吗?刀小楠在心里默默流泪。 “昨天,怎么回事?”刀小楠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说出来的却是这样的。 那只乌鸦却是越发的不耐烦的样子,眉头皱的更高,“昨天啊,我们在林家的宅子里只发现了你,不管怎么对照,我们都只能猜测你是那个传言中新出现在林家少主身边的元子,就把你给驾回来了。”吴鸦随意的说完,眼睛却是仔细盯着刀小楠的反应。 可是,就像刀小楠的反应超出吴鸦的想法一样,吴鸦的回答也超出了刀小楠的想法。 他想问的其实是,昨天你在我下面看什么呢。 但是吴鸦回答的却是,你为什么会落到我们手里。 完全是鸡同鸭讲好么!刀小楠上下牙齿磨了几下,知道自己打不过吴鸦,才把已经到嘴边的那句国骂给咽了下去。 “那么,”刀小楠知道穿越过来的家伙在刚来的时候其实最容易露馅,但还是忍不住问了:“那个林家是个什么人啊,元子又是什么啊?” 可是这个问题好像一点没出乎吴鸦的意料,他挑了挑眉毛,面露得色,声音里也满是得意:“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家伙,你和我以前看过的都不一样。” 你以前就老是趴在别人下面看了么混蛋! “你是西边的莫还是北边的慕容?”吴鸦又得意地问道。 我知道个屁啊!用别人不知道的名词回答别人很得意么!刀小楠翻了一个白眼,但吴鸦丝毫不在意,就像是自问自答一样,又说道:“算了,估计问了你要么是说不知道,要么是说忘了。” 您,真他么天才!算的真准! 于是,吴鸦给刀小楠好好补了一课。 啊,忘记了的内容再进行补习怎么算的?已经吐槽吐得累了。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们这里,星子统治人类。”吴鸦面色肃然。 刀小楠虚心地问道:“星子又是什么?” 这次吴鸦真的不开心了。他不耐地一挑眉,“你是认真的吗?” 刀小楠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知道点点头。 “你他妈的连星子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装的什么XX啊!” 下一秒,吴鸦手中的果子就砸向了刀小楠。刀小楠机智地一歪,把受灾范围从胸前变成了脂肪略多的肚子。从吴鸦动作的快准狠来说,这已经是躲闪的极致了。 然后,吴鸦骂够了,还是认真地跟刀小楠解释。 “星子就像是我们,”吴鸦指了一下自己,“我们是人类的统治者。我们拥有比人类更强的力量,人类接受我们的保护,以躲避莫和慕容的伤害。” 刀小楠模模糊糊地点头,其实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只是听到两个熟悉的名词。 “莫和慕容又是什么?” 吴鸦不耐烦地挥挥手,“就是西边和北边的敌人,别管了,你几百年都不能遇上一个。” “星子统治人类,人类为星子工作,提供星子生活的资源。星子以家族为单位聚集在一起,星子之间的生活和远古时期的人类不一样,没有国家,星子也没有皇帝。我们只是尊敬恒城,那是我们的始祖发源之地,那座城现在还有大量的星子在里面生活,但是他们不过问世事,只是过自己的日子。我们只有事关星子血脉传承的重要事件才会去向恒城寻求帮助。比如,这次林家的裁决,本来恒城根本就是不可能知道和关心的,但是归海家拿到了裁决书,这才导致了林家这次裁决的产生。” 说最后这段话的时候,吴鸦也是紧紧地盯着刀小楠的脸。可是刀小楠只是知道自己出现的地方是林家的宅子,却不知道林家到底有什么人,是些什么人,连装样子的必要都没有。 “那么,元子又是个啥?”刀小楠觉得自己上大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提问过。说起来,邰静那个妞啊,真的让自己好丢脸啊,呜呜,可是还是好想她啊! “元子啊,”吴鸦的脸色有些变了,“元子是人类里面特别的一群,他们看起来也和人类没什么不同,只是,他们的身体里有着常人没有的巨大的生命力量。所以,他们就承担了为星子抚育下一代的职责。” 刀小楠有些明白了,“就是你们孩子的家庭教师嘛!” 但是吴鸦却是直接骂道:“你明白个屁!” 刀小楠不服气,说:“抚育下一代,不是家庭教师,那么就是保姆呗,只是说法不一样嘛!” “不一样个屁!” “那还不是一样的!”刀小楠觉得这已经不是语法问题了,是智商问题。 “是不一样的。”吴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头上的头盔也好好戴上了。他面无表情,但是语气很认真地说道:“哥哥他只是说错了,元子不是星子的保姆,也不是家庭教师,元子,是星子的母亲。” 刀小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吴鸦是吴石哥哥这件事其实更让他惊讶。 吴鸦跟刀小楠唔唔唔地说了那么久,刀小楠可算大概是明白了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子的了。这是个万恶无比的男男生子的世界。雅蠛蝶啊雅蠛蝶! “这么说,我也能生孩子?”刀小楠只是觉得好玩,他以自己的知识想来,男人要能生孩子,最起码的一点是,精子和卵子,这个,因为吴鸦说,星子并不是人类,所以,这个问题先不管,那么,子宫在什么地方呢? 可是这回,吴鸦没有像之前刀小楠问出那些白痴问题时那样的不耐烦,只是简单了说了句,“你不行。” “为什么啊!” “你又不是元子。” “你们不是说在林家发现我,然后就把我驾回来的么!” “妈的!不是说那时候就只看见你了么!谁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你们把我绑回来的时候都不检查一下的啊我X!” 这次轮到吴鸦诧异了,他用手比了比攥成一团然后散开的模样,疑惑地说:“昨天我不是都把你脱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好好检查了一遍吗?” “你他么的昨晚干得就是这个啊!” “要不然呢?”吴鸦好像还有点骄傲,“要不是大爷我知道星子和人类的不同点,换个别的星子,就算把你干一遍,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呢!” 你骄傲个屁啊! 但是已经吐槽吐得好累了,真的是好累啊! “然后呢,我是一个普通人类,不是稀少的元子?所以不能生小星子?” 吴鸦的表情就像是那时候问他星子是什么一样,犹豫中还带着一丝愧疚。但是这点东西在被刀小楠看到的前一瞬间,就被他敏锐地藏起来了。 “不,其实你是个星子。” “啥?”刀小楠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我跟你们一样,不是人?” 吴鸦丝毫没有听出他言语中的那层意思,或者听出来了,但是完全不在意。 “你不是普通人类,也不是普通人类中少有的星子。虽然你来历可疑,居然一点常识都不知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假装的,但你和我们兄弟两个一样,是最正统的纯血星子。” 刀小楠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变成了什么表情。 第18章:伪穿越文的进度 又是做梦,又是做梦的开头。刀小楠觉得,肯定会有人跟他一样厌倦,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梦为什么会让别人厌倦。 这次是跟自己的人讨论问题。 当然,自己是不会分成两个的,所以刀小楠认定自己是坐在一面大镜子前。只是镜中的自己表情很僵硬,而且,其实看起来是个很坏的家伙,冷冰冰的不说,目光也很不善。心很黑啊!我有这么腹黑吗? “哪里都是一样的,噩梦而已,不管是皇帝在管,还是星子在管,都是一样的。” 自己不同意自己的看法,出言反驳(我闲得慌吗?):“你不能因为两个人都死了,就说,他们的人生都是一样的。” 自己对自己的这个发言感到可笑,然后真的笑了,可是笑的很苦涩:“一样的,只是死亡而已,被赋予的死亡,只是被夺走,被失去,我,和那些死去的又有什么不同呢?” 脑子里突然乱起来,响起另一个更年轻的声音,“笨蛋……你还是认为星子和人类仅仅是某些觉醒的能力的不同吗?我们的芯是不一样的。人类可以有野兽的芯,野兽却不能拥有人类的芯,我们是不一样的……” 脑袋被人撬开,塞进某些东西的同时,又抽出某些东西,就是这样的感觉,不是疼痛,不知道怎么描述,是那种,赤-裸的暴露在人前的感觉——灵魂的抽离。 好吧,其实刀小楠自己也不能清晰描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认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迷惘? 那些都是看起来清楚明白一碰却会碎掉的东西。 醒来后,刀小楠开始明白,这和晨勃一样,梦中的内容,像是不停的回想,又像是莫名的预言,这绝对会伴着他很长时间,可能是一生。这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在旁边守夜守了一整晚的的吴鸦,面无表情地看着刀小楠忽然的惊醒,然后又是无聊的撇撇嘴。这样的事情重复多了,他都要看习惯了。 刀小楠也是,每天都是看见吴鸦在守夜,吴石穿戴着整整齐齐的的一身红色盔甲在地上呼噜噜的睡着。他们两个人里面,哦不,两个星子里面,吴石虽然看起来更可靠,脾气也更好,可是,总是在吃东西,而且遇上动手的环节总是吴鸦出的手。按照吴鸦的说法,这是他们归海家的身鞘秘法修习的后果,以一个星子做鞘,一个做刀,互补不足。 刀小楠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秘法到底是个什么等级的货色,可是,都叫做秘法了,没理由会让自己知道得这么多啊? 刀小楠问吴鸦时,吴鸦又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哦,反正你都是我们归海家的了,让你知道你也不会外传的。”然后,又是偷偷、紧张地盯着刀小楠。 刀小楠真的是后来才发现,这货就是个纯傲娇,他要是生气或者发火,绝对是他那方面的原因,他要是越显得不在乎,就表示,要小心了。 吴石的个性,就是吃。吃本来不是个个性,但是,他只是在吃而已。这个字,这个动作就可以完全代表他了。 怎么有种即视感,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组合? 算了,真的想不起了。 刀小楠在河边简单的洗了一下,发觉自己穿古装还是蛮帅的,哈哈,虽然这身看起来很奇怪。 这时候吴石又走过来,啊,其实也是熟悉的场景,然后他把不知道哪里找到的果子洗了洗,洗好了之后(就是他等不了了),他就会一边吃着,一边递给刀小楠。 刀小楠在河边吃着果子,看着河水,他很久没看过这么干净的河水了,很久,或者,就没见过这么干净的水,这么清凉,甚至,真的是甘甜的,这水就是这么好。这里的空气也好,这里的人,恩,有待商榷,其实还不错了。如何不是那么傲娇的话。 可是,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记挂在心头,就像是自己每天做梦会梦到那些奇怪的东西,就像是那天,自己被人,恩,被这两个星子架起来飞得那么高,就像,吴鸦会带自己去的那个归海家,一切都是充满未知和疑惑的,并不轻松,自己还记得那个把自己弄得很难看的妞——邰静,还有,自己的父母,自己寝室的那些家伙们,很多很多人,在那边的世界。 但是,纠结的问题是,自己还不想回去。有东西在纠结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是谁,算了,我还想在这里等着答案。预言还是回忆都无所谓。 “喂,”刀小楠感觉自己走不动了,这到底走了多久,“我们还有多远才能到?” 吴鸦没管他,吴石就不会说话,吴鸦用吴石身上挂着的两把长剑一边劈开树枝一边前进,神情都是无比的慎重,啊,吴石没有表情。 “到底有多久啊?”越是没人理他,刀小楠越是想问,这可是真的受不了了,不知道在这里走了多久,“你们归海家不是大家族吗?派个人接一下行不行啊!” 吴鸦停下了,恩 ,刀小楠被吓到了。因为他手里还拿着两把剑呢! 吴鸦双手舞了个剑花,斜眼看了刀小楠,把剑扔给吴石,吴石面无表情的把剑插入身体两侧的剑鞘。然后,吴石面无表情的去找吃的了,刀小楠明白,这是要休息的意思了。 吴鸦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懒洋洋的对刀小楠说道:“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刀小楠最烦别人跟他来这套,但这是不得不低头的角色,所以,他之后乖乖巧巧地说:“都不想听,你说个重点吧。” 吴鸦也没有感觉到失落,继续懒洋洋的说道:“好消息是,本来猜测到在这一路上可能遇上的敌人都要没有遇上。坏消息是,本来猜测在这一路上可能遇到的自己人也没有遇上。” 刀小楠这回明白,什么叫心一沉。没有比意外更让人难以心安的事了。 “原本在这里,有安排接应我们的人吗?” “有,”吴鸦已经把双手枕到脑后,看样子是想好好睡个午觉,“这附近,本来应该是归海家几个秘密补给点之一,不管我们的人撤到哪里,都会安排星子留守的。如果留守到底星子连尸体都找不到的话,就代表,隽大人下了全面撤退的命令。” 刀小楠感觉有个问题。“如果,他们把尸体藏起来怎么办?” 吴鸦认真看了刀小楠几眼,又把他看得不好意思了,这才开口:“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装的还是真的,明明是个完整的纯血星子,但又有元子的生命力特征,可是,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这种家伙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刀小楠叹了口气,一挥手:“这些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们那里有句古话——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说的意思就是,恩,要向前看。” 吴鸦皱眉:“虽然不是特别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我感觉你的解释肯定不对。” 刀小楠也学着他皱眉:“你在质疑我对我方言的解释?” 吴鸦一脚把一块不大的石头踢向刀小楠,骂道:“你连自己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跟我说这!” 刀小楠一把避开——反应和速度真的都变快了。 “你知不知道!非正常死亡的星子尸体会散发会异常的臭味!你啥都不知道还跟我在这装!” 刀小楠真的,恩,很不好意思,可这我哪知道啊! “呼”的,林子那边飞起一群鸟,刀小楠又是心一沉,恩,刚才没到底。而吴鸦就已经飞掠过去了。 虽然吴鸦没交待什么,可是刀小楠根本不敢自己一个人待着原地,也赶紧跟着他跑过去。 跑到的时候,刀小楠已经喘起来了,战斗也结束。 吴石双手沾满了鲜血,他身体两侧的长剑都没有出鞘,这也好像是身鞘秘法的限制,鞘身上的武器,只有作为刀的那个星子才能使用。而这些武器,和普通打造出来的武器不一样,是鞘用生命滋养的,不会卷刃,不会生锈。而这样好处的代价就是,作为鞘的的星子,会为了节省自己的能量,不爱说话,也必须整天穿上那样的盔甲。 妈的,好强的即视感。 刀小楠感觉,像是看过其他的星子也是这样的组合。好熟悉,有苦涩的熟悉感。 刀小楠甩头,现在没时间想这么多。 “是长鱼家的星子。”吴鸦的声音变得冷漠起来,冷冷的扫视着地上的尸体。 “就是和你们争夺林家效忠的对手?”吴鸦只是点点头,明显是不想多说。 刀小楠看着地上这么多被吴石用双手撕裂的尸体,其实也不想多说。其实,刀小楠想过,吴石会不会吃星子的尸体,只是想想,但是,你想,肯定是不吃的对吧。 吴石把他撕裂的尸体放在一起,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 吴石靠近吴鸦,问道:“这是干嘛呢?”吴鸦面无表情的说:“最好回避一下。他要进餐了。” 疑问没有了。 刀小楠躲得远远地,心里想的是,恩,尽量不要想象吴石进餐的场面。但是,你懂的,这种时候也不要让自己想象,自己就会想象得越生动。 于是,他终于忍不住吐了。 刀小楠跑到水边一边吐一边想,去下游的时候绝对不要在这条河喝水了。 他决定最后一次品尝这甘甜的泉水。 刀小楠一低头,发现在水里的映像中,自己的倒影后面,还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第19章:真——主角光环 刀小楠一眼瞥见了水中的倒影,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他背上的冷汗反应比他的脑子还要快,“这是谁”的疑问还在脑子里回转,恶寒的恐惧感已经袭上了脖颈。 提问自己——应该怎么办?回头还是不回? 最重要的是,会不会被杀? 结果是,刀小楠的身体比脑子转的更快。 回头时,赫然看见一张长长的马脸。 “我X!”刀小楠怪叫一声,差点掉进水里——这真的是一匹马的头部,直愣愣的杵在刀小楠的眼前。 “我X!你这畜生也不叫一声!”刀小楠颇为自己被一匹马吓到而感到丢脸,然后把不满的情绪都发泄向这匹不知道来源的马身上,但刀小楠只敢骂骂不敢动手。这匹马太大,要是动手的话,八成是他被马踢死。 刀小楠象征性地嘟囔几句,他慢慢转到马的身侧,摸着马的鬃毛,然后,就摸到了那具马鞍——红色的,印着归海家族徽的马鞍。 吴石像是好不容易吃饱了一回,躺在地上呼噜打得震天响。刀小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知道他吃了那些家伙的尸体后,一点多余的感触都没有,就只是为那些过分破碎的尸体而感到恶心,但是吴石的行为,没有引起他的感想,连廉价的感叹都没有。 吴鸦仔细的摩挲着马鞍上的族徽,神情安详。 “是八大人的部队。” 啊。“啊?”刀小楠问道:“八大人是哪八个大人啊?” “归海八,一个名字里有八的星子,是我们这代所有修习身鞘秘法的星子的老师。”吴鸦这次没有对刀小楠的弱智进行暴力纠正。 喔。“哦,原来是很厉害的人…啊,不,星子啊。他的部队的马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一点,不会是好消息的。”吴鸦解下马鞍,一巴掌重重的拍在马屁股上,把那匹马赶得远远的,“也许是未知的意外,本来可以全灭长鱼家的归海八的部队被全灭,所以八大人派出人手通知隽大人撤退。因为归海家的全部的战斗力量都在隽大人和八大人的率领下,无论是自己的部队是多么的危险,如何才能保全另外一支,才是最高的优先。” 刀小楠只是知道这个世界和那边不同,但是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么不同,如果是吴鸦胡诌的也难说。所以,他觉得好像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那次,你们的那个谁,恩,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么,让你们带着我去见隽大人。我说实话哦,你好像发现我是星子和元子的混合体之后就好像私自改变了计划。我觉得,你是故意避开了可能遇上归海隽的路,我们这几天都在往偏僻的路上走,如果,那个隽大人是派你们突进林家的话,他应该不会把自己的指挥处弄得那么远吧,最起码,接应我们的星子,应该早就到了嘛!” 刀小楠不在乎他说这番话的后果,因为,他感觉,吴鸦不会对他怎么样,不然,早下手了。刀小楠已经问过,元子被一个星子碰过后,那么不可避免的,星子对元子会有一种莫名的控制能力。所以,如果非要刀小楠听话的话,上他一次就够了。 吴石还躺在地上,看起来像是睡得极其舒服。吴鸦拿着那具马鞍在他身边坐下,他闭上眼睛像是想要睡觉的样子,但嘴里还是对着刀小楠冷冷的说道:“不要自作聪明,我的心肠可是一点都不软,你要是真想死,我也情愿你换种死法。” “我就是知道这点啊!”刀小楠也对吴鸦这样像是在威胁他,但其实什么都没不会做的行为感到厌倦,“可是你却不想骗我,也不想胁迫我,我不知道像你这么坏的家伙,明明就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擦嘴,恩,开玩笑的,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吴鸦抚摸着吴石带着头盔的脑袋,眼睛还是闭着,但和刚才那副样子已经不一样了,心思像是回到了许久以前。 “我的父亲是归海稽,上一任的归海族长。你说你是个人类,我看着其实也觉得像,你和我们是不同的,因为你绝对没有体会过星子的生活。” 吴鸦的表情并不迷惘,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变化,但你就是能够听出来他语气里面的那份怅然。 “所以,你绝对不会有我们这样的心情。大部分星子,都是由同为星子的父亲和人类中的男性元子一起生出的,所有的元子,在生出孩子后,绝对会死的。” 吴鸦慢慢睁开了眼睛,这一刻他那常常充满嘲讽的眼中,却充满了甜蜜。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一种,已经失去很久的甜蜜,无法再次获得的甜蜜,所以,这只能是回忆。 “可是我的元子母亲,当然,他是男人,他在生下我后,还没有死去。元子生下孩子没有死去的,一般都是因为孩子的身体特别不好,元子的生命力量就没有被腐蚀得特别厉害。可是我生下来很健康,非常健康,我三岁时就能好好的说话记事,我的保姆,也还是我的元子母亲。那时候,我的弟弟,”吴鸦低头吻了一下吴石的头盔,“他也是在那时候怀上的。” “但是母亲把吴石生下来之后,却是终于死了。没有人能撑得住生下两个星子的负担。但是我不恨弟弟,弟弟什么都不知道,他懂事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母亲的样子,他只知道父亲,盲目的崇拜父亲。” “我也不是说我恨父亲,我不恨谁,因为我是星子。但是这次,因为现任族长觉得我们归海家欠着长鱼家的债,始终不肯动手,终于被长鱼家抓到先机,可吃亏之后,族长大人却又感到威胁,用秘法把父亲从死亡的世界里找了回来,跟那个小子一起变成了身鞘。” 吴鸦的眼中那点点的温暖全部消失了,变成平时的讽刺,他冷笑道:“我之所以这样对你,就是想先把你藏起来,然后控制住你,把你送给现任族长,最后害他失去族长的位置。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 “这么坦白、直接,根本不可信嘛!”刀小楠苦着一张脸道。其实他心里是相信了的,吴鸦用不着编这些东西骗他。如果一个男人用自己的母亲、父亲的事来骗人,那么,被骗得不亏。刀小楠偏头想了想,又问道:“你把这些事都告诉了我,就代表你放弃了这些计划,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在不可能的地方瞧见了的归海八部队的马鞍。”吴鸦冷冷道,“虽然我们这些想把现任族长拉下来的星子依旧野心勃勃,可是归海家生死存亡之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刀小楠觉得现在的对话没什么危险了,于是坐下来问道:“现在呢,你想怎么安排我?” “你想学身鞘秘法吗?”提到这个,吴鸦神情还是有些得意的。 可是刀小楠毫不领情,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我一个人,和谁一起学?我要是学了之后变成你这种性格还好,要是跟你弟弟似的,整天为了给你省一丝拔剑的力气,话都不能说,岂不是无聊死?” 吴鸦的神情却是更得意了,笑道:“你又有星子的特征,身体里又有大量的生命力量,你完全可以自己做鞘,自己做刀,这样的契合度比起我和石头还要高的多,武器都只要一把就够了,你就是天生为身鞘秘法而生的。” 这么一说,刀小楠也感觉,非常好的样子,实在是好,可是太好的东西一般有问题。 所以刀小楠还是犹豫地摇头。 吴鸦却是不愿意了,他恶狠狠的盯着刀小楠吼道:“要是不学,你这种家伙往外面一走,恐怕就是被不知道哪里的星子给强要了!然后又不知道要生下几个小星子才能死去!你可是愿意这样活下辈子?” 如同当头棒喝,刀小楠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李楠被人用水泼醒,真的是人,人类。那个人类,毫不遮掩看着李楠的身体。男人的身体,有时候也是很诱惑的,而且当你知道这是一个用来做那种事的男性身体。 李楠被人用水泼醒,他不在意那个目光贪婪并且丑陋的男人,毫无意义,他什么都不敢做。 林蔵月这时候走了过来,李楠才知道他的噩梦来了。 林蔵月用遗憾又艳羡的眼光看着李楠的身体,实际上和他身边那个匍匐在地的男人刚才的眼神没什么不同。那是,以前乖巧、懂事的林蔵月绝对不会有的眼光。 “这是第几天了,我有些厌了,咱们不如进入下个阶段?”林蔵月伸脚触及李楠的胸口,本来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咬过来,所以猛地缩脚,谁知道看到的只是李楠空洞的眼神。 “别这样看我嘛,我也会难过的。咱们想要的可都是同一个男人呢,说起来,我好像还是你的远房表弟?”林蔵月笑嘻嘻的,伸手把皮鞭取过来,在李楠身上划了划。 “做表弟的,自然是希望你有个好归宿,恒东的大会,也是远近驰名的,大家族的星子随便一抓就是一把,什么四司,皇甫,你看上哪家的少爷,我都可以帮你,但是,”林蔵月用鞭子鞭子挑起林楠的下巴,还是那样的笑嘻嘻的说道:“你这样什么都不学,可是卖不出去的,之前那个老兔子不是教的很到位吗?” 林蔵月对着那个男人示意,他惊喜得连忙作揖鞠躬,只差没有跪下来给林蔵月磕头。 “好了,我也知道你开心。只是,你明白应该到什么尺度吧?”林蔵月对着这个男人也是笑嘻嘻的。 那个男子忙说,知道知道,然后一边手忙脚乱的解下裤腰带,一边把身体转向李楠的方向。 李楠的双眼,只是空洞的无神的而已。 第20章:真——新的开始 李楠的想法很简单,他一动不动,尽可能地节省体力,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绝对逃不出去的,绝对。 林蔵月和南斗站在一起的那次,李楠已经记不清了,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反正就是林蔵月和南斗站在一起的那次,李楠感觉到,自己作为星子可以感知到的所有的力量全部失去了。而另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疯狂滋长。 林蔵月倒是说过,要把自己卖到那个什么大会去。那么,这股力量会是元子的生命力量吗? 可是李楠只能感受到他身体里几乎要喷薄出的生命力量,却不能用这力量来修补他被打断的双腿。或者说,不知道使用的方法。 突然,李楠感觉门被打开了,久违的光线透了进来。他浮肿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只能模模糊糊的知道,这次来的不是那些想要折磨他的男人。 “呜……”嘴好像也张不开了,可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巴被打得脱臼了,李楠想要开口询问的想法也没有了。 那些人走近了,李楠才闻到她们身上的香味。是一群女人?林蔵月想干嘛?用女人来折磨我?怎么做? 林蔵月在外面冷眼看着她们扶起不成人形的李楠,小心的撕开他身上被血迹粘住的衣物,摇摇头叹道:“其实何必把他折磨成这样?明明以前是个多么好看的男孩子,哎呀,我真是想不到我自己能这么心狠。” 站在李楠身边的是多日以来陪同林蔵月和李楠一起“娱乐”的男人,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位年纪轻轻的星子少爷绝对是个他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恨角色,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当自己是个逗这些大人们开心的奴才。 他对着林蔵月腆着脸奉承道:“少爷你这般人物,自然是与常人不同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说这些干嘛,折磨人的手段和这话又有什么联系? 可是林蔵月毫不在意,怡然自得的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家伙喜欢滴蜡烛,我可是觉得一点都不好玩,哎,对了,前两天看女人那边的老妈子告诉我,折磨人用的蜡烛是不一样的,你可知道是怎么的不一样?” 那个男人畏畏缩缩的赔笑道:“小人平时里也只是个打打下手的,哪里知道这么多?” 林蔵月还是一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用烛泪滴在人身上,一定烫的很,要是用来折磨人,可是不太好。这么说,用的该是温度不高的蜡烛?这可真是稀奇,你们人类就是点子多。” 那男人听得一阵冷汗,又赔笑道:“是是,我虽然不知道少爷这想法对不对,可是少爷说的,总归是没错的。” 他不知道林蔵月有没有听见他的话,可是他知道他这副不停搭话,林蔵月却根本不回答的样子有多滑稽。但他的嘴还是不能停,因为人的命,还是只有一条的,但在这个年轻的星子老爷那里,相当的不值钱。 人的命只有一条,刀小楠很清楚这点,所以他也想学习吴鸦跟他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秘法。能保命的才是最好的。 “身鞘,是战场上的秘法,鞘滋养刀,让刀有近乎无限的力量去战斗。身易,是非常的秘法,我不能完全告诉你,只因为我自己都没能学会。化武,我倒是可以教你,只不过,这是必死的秘法,我相信,就算你被谁抓住了,你也还是苟活下去比较好。” 刀小楠瞪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吴鸦,吴鸦完全明白刀小楠的意思,可他还是抱着吴石的头靠着树好好的半眯着眼睡觉,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刀小楠语气古怪的问道:“你之前告诉我,归海家几乎掌握着整个星子世界的秘法?” 吴鸦神色自豪地点点头。 刀小楠干笑两声,“可是你现在告诉我的就只有三种,还有两种不能教给我?” 吴鸦睁开眼睛回瞪回去,“我都只好好学了身鞘这一种秘法,你还想怎么样?!” 刀小楠不甘心的说道:“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就只有这一个选择啊,一个选择不就是没有选择吗?” 吴鸦这回站起来了,刀小楠吓得退了几步。吴鸦原地来回走着,转着圈。突然,他一伸手,不远处的小溪里的水就被他吸到手上,形成一个水球。 刀小楠看着这一手就已经羡慕得不行了,连忙说:“这招就不错啊!你先教我这个吧,看着也简单!” 吴鸦抓着水球就往刀小楠的脸上砸过去,骂道:“简单?什么叫简单?你觉得力气大就能斩断水?出手快就能抓住风?所有的秘法都是智慧和经验的结晶,要想沟通水、风、火这些东西,没有几十年的耐性根本做不到!归海家因为祖上专门保护出海的渔民,才会让后代不停的学习沟通水的方法,你以为,随便一个星子,只要力气够大就能这么做了!我呸!告诉你,归海家虽然纵横恒南,但是也不能保证每个子弟都能稳妥的沟通水的力量。之所以教你身鞘秘法,还不是因为你的条件得天独厚!你以为世上还能找得出几个同父同母的星子兄弟!告诉你,我和石头只要用两把武器交换,就已经是极限了,你可知道你这样,又有星子的力量,又有元子的力量,闻所未闻!身鞘都像是为你打造的一样!你可想象得出,你只要想普通人类一样进食,就可以和最老练的身鞘中的刀一样在战场上肆意杀戮!你也用不着像普通的鞘那样,穿着笨重的盔甲,你走到哪里,哪里就会被鲜血涂抹!这样的你,和随时都能够出击的化武的星子有什么区别?你居然还敢挑剔?!” 吴鸦说了这么多,刀小楠其实一句都没听懂,只是他有点怕吴鸦一激动又把自己给打一顿,所以连忙赔笑道歉,“我这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嘛,您大人大量,怎么能和我一般见识呢?” 但是他还是有些疑惑,“我一定要去战场上,恩,沾着别的星子的鲜血去涂啊,抹啊的,吗?” 吴鸦神情一定,继而有些轻蔑的笑道:“星子就是为杀戮而生的,你不去战场,还要跟人类似的躲着后方吗?” 刀小楠这才想起,他来这以后,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星子这种不同与人的物种存在,又腆着脸跟吴鸦询问。 吴鸦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抬头看了看刀小楠,声音低沉的问道:“你到底是哪来的?怎么完全不知道这些常识?” 刀小楠又跟他胡扯了一大会儿,最后吴鸦被他烦腻歪了,就跟他说了。 “天上最亮的是北斗中的紫薇,他看见人间多难,就带着他的伙伴南斗,从大海中映射出的影子里,造出了一批强大星星,他们维护靠近海洋的人类的安全。又从高山的影子里,生出了健壮的星子,他们保护人类免受异族的威胁。最后,从平原的麦子里,生出了一群最聪明的星子,他们维护整个人类社会的和平。” 刀小楠面色怪异的说:“你们就是不强壮又不聪明的那群?” 吴鸦已经不想理这种问题了,继续说道:“后来,紫薇和南斗累了,在一片最繁荣和富庶的地区安眠,谁知道他们一睡就死去了,连同那富庶,繁荣的土地一并死去。于是,那里就是现在恒城所在的,大沙漠。很久很久以后,星子们都不去靠近那片地方,直到有一天,有星子从那里走出来,他们是南斗和紫薇死后在那片土地生出的星子。他们就是恒城和七座卫星城的的主人。” 刀小楠面色更怪,叹道:“你们就这么相信他们?谁知道他们是哪里冒出来的?” 吴鸦冷冷的说道:“拳头大的就有可信度,你明白吗?” 刀小楠诧异道:“恒城的星子比所有恒城外的星子的拳头都要大?” 吴鸦没说话,但是刀小楠懂了。 刀小楠又问道:“那,恒城又是修习的什么秘法呢?” 这次吴鸦的面色又变得奇怪起来,他语气怪异的说:“你遇见就会明白了。” 林蔵月举起酒杯,嗅了一下,然后嫌弃的推开了,他询问身边那个男人:“酒的味道这么奇怪,为什么你们人类还会喜欢喝啊?” 那个男人的也郁闷了,这怎么回答好呢?他小心的挑选着词语,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有的人类也是不喜欢喝酒,就像有的星子老爷们就喜欢这种奇怪的味道,而且,酒喝多了会醉,醉了之后,就是跟平常不一样的状态……” 林蔵月一愣,问:“醉,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就知道会这样,这些林蔵月不知道的名词,会引起他无限的兴趣,可偏偏,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绞尽脑汁地想的时候,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醉了,就是糊里糊涂,脑子不明白了。” 说话的人,或者说,说话的星子,是一个穿粗麻粗布衣服的少年。那个男人看见他,觉得他和自己以往看过的星子都不一样,和林蔵月这种怪胎也不一样,可以说,是另一种怪胎。 林蔵月好像跟他很熟,也没打招呼,直接就问道:“喝得迷迷糊糊的,有什么好处?” 那星子偏头一想,又笑道:“一点好处都没有。” 林蔵月不干了,指着酒壶说:“那我们喝这个干嘛?” 那星子像是对自己倔强的弟弟一样,满含包容的一笑,“可是,我们这样的非人,总是需要点不同的东西啊!” 第21章:真——混吃混喝 梅家属于归海阵营,但是梅家的星子连老带幼都不到十口,所以归海的族长也就没有强求梅家参与这次和长鱼家的纠纷。梅家与归海是太多年的世交了,他们家中虽然不能派出大量的星子,可还是把领地里精壮的男子派了过去打下手。 所以梅山就带着他的七个孩子,代替那些家中精壮男子被派走的人家,到地里帮着农民收水稻。 这在梅家并不是少见的事。梅家的领地处在归海家和恒东的重要交易路径上,梅家的星子不像其它星子那么腐化或者强大。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帮助本地的领民生产、生活还有为过往的商贩解决纠纷,有时候还会为那些没带足钱货的商贩做担保。 刀小楠听完茶铺的老汉介绍完梅家的情况,不免心生向往。他不是完全清楚星子在这个世界中的地位如何,是否得到所有人类的承认,但下意识觉得,梅家里的做法,也算得上是尽职尽责了。 于是,刀小楠又问那老汉:“那,梅家当家的,还在地里吗?” 老汉看了看刀小楠那风尘仆仆的披风一角下露出的红色盔甲,他不慌不忙地把碗里的茶又喝了好大一口,这才对着刀小楠说道:“老爷您要是想见梅老爷的话,直接去梅老爷的家里还来得快一些。” 刀小楠尴尬的笑了一下,他自己看来无懈可击的“变装”,这一路上就没有瞒过谁。明明刀小楠已经学着他所看到的路人的样子,很“普通”的不露出破绽了,可他走在路上时,行人要么避让,要么行礼,虽然什么都没有说破,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伪装失败了。 刀小楠把茶钱放下,向老汉告辞后,走出了茶铺。 外面是一副热闹的场景,像极了刀小楠在那边世界的农村老家见过的赶集场面。 听那老汉说,这里已经热闹了半个月了,而按照以往的情况,还要热闹半个月去了。虽然归海与长鱼的争斗多多少少影响了这里的交易情况,但另一方面来说,那些假装商贩实为间谍的人类,也为这里的繁荣情况做出了他们的贡献。 吴鸦告诉他这里的情况时,刀小楠很不自在,尤其是当吴鸦告诉他,这是归海家授意梅山故意做出的结果时,刀小楠就觉得这些家伙已经自大到要自寻死路的地步了。 刀小楠走在最热闹的那条街上,他没有感觉到他人的目光,哪怕用上吴鸦给他嘱咐过太多遍的那几种涉及气息的秘法,也不能得知是否有人窥视着他。 这些商贩,和那边世界里向人吆喝着他们商品的生意人没有任何不同,精致小巧的饰物,飘扬着香气的小吃,还有做大票收购的商社,许多商贩为了吸引顾客挂上的亮闪闪的小镜子和好多奇怪的玩意儿。 刀小楠郁闷地向着那座老远就能看见的高塔走去。他之前已经问过了,那座六层的古塔就在梅家的宅子里。 刀小楠没有在意到,在他的背后,那些吆喝着的商贩们,非常自然的转动了他们身边的镜子或者别的反光的东西,记下了刀小楠的特征和他第一次正式暴露在这个世界中的日子。 元子,只是玩物和生育的工具,没有人会去记的。 林藏月最近迷上了化妆,当然是给别人化,因为林藏月也知道让其他人在脸上给鼓捣上个把时辰是一件痛苦的事,可是这种痛苦如果施加在别人的身上,那就无所谓了。 那个被他从兔子窝里重新挑选出来的男人就成了这种痛苦的被施加者,顺便一说,林蔵月已经把他的名字改成了计都,原来的名字又笨又野,就不说了。而那个用来折磨和侮辱李楠的男人,他天真的以为会被林蔵月赏赐什么东西的时候,就被宰了。 林蔵月一边在计都的脸上涂抹着,一边自言自语:“这可不好,嘴唇太厚,哎呀,你这长得,怎生是好啊,哈哈……” 计都本来应该像那个被宰掉的男人一样,打着哈哈,赔笑道:“小人天生这般难看,劳公子费心了。” 可是他现在脸上被抹着厚厚的粉末和颜料,林蔵月之前又说过,让他好好坐着不许动。所以他连拿自己打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计都他自己都不知道,被这位少爷从兔子窝里带出来是好还是不好。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在兔子窝里当然不是当兔爷,他一向是把龟公的活和打手的活一起给干了,工钱却只能拿一份。想到这里,他自己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若是没有这位小老爷,他只怕再有十年就能攒够钱回家取老婆了,那时候他还三十出头,壮实着呢。 林蔵月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偏头问道:“你真的才二十出头?” 计都吓了一跳,然后又释然了,想起这位小老爷在路上展示出的各种神奇手段,就算这位小老爷能读心也毫不奇怪,当下连忙点头。 林蔵月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工具,拿着纱布给计都清洗脸上的痕迹,慢吞吞的说:“你这脸糙得一点都不像二十的脸。” 计都的眼珠动了动,林蔵月看出他好像是想说话,就用力在他嘴巴周围用力抹了一圈,手指一勾,示意他说话。 计都做出一副夸张的声音,赔笑道:“小老爷手段……” 林蔵月用手把他的嘴一挡,没好气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你说话就不能不那样?” 林蔵月在给他改名字时,就跟他说过,以后别什么小人,小老爷的。可是计都一个从村里来兔子窝当打手和龟公的文化程度,除了这两个称呼,哪里还会别的。 计都歪着头,为难道:“那……怎么说话?” 林蔵月一伸手拿过旁边一个苹果,瞪着他的大眼球问计都:“你把这个怎么叫?” 计都思索着这句话背后的涵义,就像小时候村里的孩子告诉他,他大不是他亲大时那样卖力的思索。可是仍然像那时一样,他不知道他刚死去的大为什么就不是他亲大了,他没明白苹果有什么别的称呼。 于是计都说:“苹果。” 林蔵拿着苹果啃大大的了一口,眼睛瞪得更大了,问道:“这……又叫什么?” 计都好像明白了,高兴道:“被咬了一口的苹果!” 林蔵月照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下子,把苹果塞到他嘴里,喝问道:“现在这又是什么!” 计都不敢啃这个苹果,可是想到都沾着他的嘴里,小老爷怎么会再要,于是用手拿着稍微吃了一小口,才小声道:“还是苹果。” 林蔵月这才笑了,喜道:“这就对了,你年纪比我大,个子比我高,别老是叫自己小人小人的,你的名字是计都,记住了。” 计都也不知道别的回答,只好说:“记住了。” 林蔵月又叫他:“站起来!” 计都老老实实站起来。 林蔵月看他的样子,不满道:“你老是勾着背干嘛,你的名字叫计都!世上可没几个人配得上!” 其实他自己都不懂计都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的挺直了腰杆。 林蔵月看了他两遍,满意道:“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和他的身材一模一样,果然不错。哎!不许驼背!” 计都也不知道那个“他”是谁,但还是乖乖挺直了背。 林蔵月开心的哼着小曲,把那些用来在计都脸上胡画的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扔了,然后又开心的回头道:“你记住了?” 计都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记住了没,但只能好好回道:“记住了,长鱼难少爷。” 刀小楠以前听吴鸦介绍这个世界的情况时,就觉得和日本的战国有点像。你瞧,一族一姓管理一个地方,而且圈养武士互相争斗,偏偏名义上的中央还是个什么都不管的主,活脱脱一个土地扩大十好几倍的日本嘛! 看到梅宅那样,像是日式风格的庭院造型后,这样的想法更加明确了。 不是中国古代那种高门大户那种红漆朱门、左右石狮子的造像,梅宅的大门相当的没有气势,朴素得像是你一不小心就会当成是某个收购土产的商社。梅宅的门口还不停的有商人打扮的人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所以刀小楠一直很犹豫要不要进去,他想要悄悄的跟这里的管事说一下,然后进去享受免费的食宿。可是,好像那位正在日理万机的梅山老爷依旧很忙的样子,莫非我应该牛逼哄哄的走进去说:我是这个世界的优等民族,赶紧把好吃好喝的给大爷上上来! 罪孽啊罪孽!刀小楠在心里默念几遍。 幸亏有人注意了这边,一个仆人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其实他观察刀小楠已经很久了,那种自然流露出的自信模样根本不是平日里毫无身份的平民有的,也没有平常会来梅宅里闹腾来半天的商人的那种市侩。 于是那名仆人确定了擅自确定了刀小楠身份,他走上前,规规矩矩的跟刀小楠行了个礼,好言好语的问道:“您是想见我家老爷吗?” 梅山的大儿子是他和他一个侍女所生,就是所谓的混血种,不过这根本没什么,因为这在梅家也不是少见的事,梅山自己也有三个混血种的兄弟,那三个兄弟都死于一场“意外”。 啊,先别忙着露出了然的笑容,真的不是梅山干的。 是因为在梅家领地里的一些商业纠纷,导致一些人对梅家的不满,但他们还没有对纯血的梅山下手的胆子。而梅山的那些混血种兄弟在梅山继承家主的时候,就主动放弃了梅家星子的身份,这也几乎是所有家族混血种的命运。于是,他们几个就受到了迁怒,这也几乎是所有家族混血种的命运。 所以,身为混血种,梅山的大儿子早就知道了他的命运,他的母亲,那个睿智的女人,让他拒绝了了梅的姓氏,把自己的姓氏留给了他。 刀——这表示,她是铁匠的后代,或者表示她或者她的先人是用一柄刀换来的。后者的可能性相当的大,这个世界金属奇缺,铁匠等同于刀小楠原来世界的珠宝鉴定师了。 梅山的大儿子,刀青,一直就对别人说,自己是会离开梅家的,所以不要叫他梅少爷。他们管他叫青少爷。 这位青少爷此刻,就端坐在椅子上,听着那些商人把一件本来就很复杂的事说得让人想要上去撕他们的嘴。 “刀小楠?”青少爷刚听见这个名字,几乎就要肯定这是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想要和他认亲戚的捣蛋鬼。可是,听仆人对他的描述,那实在不像是一个想要白吃白喝的家伙。一个内里穿着红甲的星子?莫不是归海家又有看新的一只?专攻刀术的星子部队? 想了没多大工夫,青少爷就确定,这一定不是自己能想象到的情况,于是他说:“有请。” 这是梅家的主人对仆人的暗号,如果是“请”,那么就是一般客人,如果是有请,那么就是指,非常奇特的事件,暗杀、行刺都有可能,要下人严加注意。 仆人心领神会,把进了大门的刀小楠领去另梅宅里另一个没有人的房间,还招呼好吃好喝的给他,态度热情恭敬,这让刀小楠颇不好意思。 而事实上,仆人暗中已经把梅宅中为数不多的能打的家丁都知会了一遍。 刀小楠感叹,幸亏室内和日本不一样,否则只能曲着腿吃东西了。刀小楠看着好多没有吃过,看过,甚至是听过的东西,一直在没出息地流口水。可是突然让他们这么盛情款待了一番,刀小楠心中隐隐的不安,倒还不是担心别的,只是觉得,这,也太顺利了。 可是,不动筷子,东西放久了不就不好吃了吗?哎呀哎呀,这可怎么行!刀小楠拿起了筷子, 刚要伸过去,门就开了。 刀小楠忙把手缩回来,一脸乡下人模样,拿着筷子假装在看这是什么材质的。 其实,在偷偷看这个刚进来的美男子。 那是个,眉目精致得根本不像男子的美男子。鼻子挺拔得刚刚好,不会太高变成鹰钩鼻而有些吓人;眼睛有神的刚刚好,不会因为里面有太多东西让人感到难以琢磨;嘴唇长得也刚刚好,不会太薄显得冷,或者太厚显得笨。光除了脸蛋长得太漂亮之外,他别的地方还是挺有男人味的,比如说,手。刀小楠觉得那也是双没看到过的漂亮双手,修长而干净。若是练武,必是一把好手,刀小楠心想。 那个美男子进了屋,看了一下屋内的东西,从满满一桌的美味,到刀小楠脏兮兮的披风,和他那副装作端详筷子,其实早就暴露了的满脸惊讶,他从鼻子里,发出气势十足的一声冷哼。 “哼!” 刀小楠虽然脸上挂不住了,想要找个墙角钻进去了,可是无奈个子太大,吴鸦也没教他挖地的秘法,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对着那名美男子一抱拳,歉意十足的说道:“我……” 那名美男子却突然满脸堆笑,一张精致的面孔变得无比扭曲,也是一抱拳对着刀小楠道:“将才不知道贵客来临,下人们竟然将您当做一般的的客人招待了,实在是对不住您啊!” 刀小楠一想,成了? 第22章:愉快的梅家之行 先是一个仆人跟青少爷报告安排刀小楠的情况,青少爷听了,满意的笑了笑,这些下人被他管教得非常好,处理这些事情可谓是游刃有余。 然后一个仆人又上来跟他报告那个“招待”刀小楠的人的情况,青少爷听了,面色大变,于是,他就当着那些还在拌嘴的商人的面对着那个后来的仆人大吼:“谁让他去的!” 那些敢在青少爷面前吵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商人,都是跟梅家厮混已久的,看见平日里教养极好的青少爷这副样子,大概就知道了,一定是那位的事。所以他们都很聪明地闭嘴了。 青少爷话都没跟那些商人交待一句,转身就冲出了房间。 那些商人也没觉得怠慢,反而趁着青少爷走出去的功夫伸了个懒腰,吐了几口闷气。青少爷处理领地上的的所有事情,都干得干净漂亮,过往商贩无不称赞。甚至早已有恒东的家族对他发出过邀请,等到他的弟弟继承家主之位后,就聘用他去做领地的代理者。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商人们在私下里,也都承认,这位大少爷,对自己和他人都太严厉了。让商人们来梅宅里互相争论本来就是青少爷的主意,大家最开始也都觉得不错,可是时间一长,大家私底下都认识了,何必再来梅宅吵个不停呢?青少爷不管,就算是争吵的内容已经很没意义了,他也会强迫自己和别人来听这种会让人发疯的争论。 大家相视一笑,为青少爷,也为那个,专门让青少爷头疼的家伙。 所谓毁形象这种事,刀小楠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如果你看见一个,千娇百媚,漂亮的令人发指的美男,在你眼前,硬生生用他自己的表情,把自己那张好看的脸蛋给拧成后现代主义,你会怎么做? 刀小楠下意识地想要用手里的筷子去戳他那么一下子。 还好——没忍住。 只不过没用筷子,用手。 刀小楠用手摸摸他的脸蛋,还掐了一下。 那人也没动弹,还是笑成一朵连藤带苗的西瓜花的样子。就是说,拧巴的。 刀小楠摸了一下,皮肤的触感挺好的,可是,“你怎么笑成这样呢?” 他也不恼,笑道:“贵客受了怠慢,我不笑着给您道歉,还要哭着不成?” 刀小楠脸一红,可算把他的事给想起来了,手缩回来,暗中还回味了一下手中的触感。 刀小楠正色道:“不知道,您,是梅家的?” 他没回答,反而拉着刀小楠回到座位上,不停的给他夹菜,倒酒,还是那样扭曲着笑嘻嘻道:“我是不愿看见这些好酒好菜被浪费的好心人,你可别辜负我的好心哦!” 刀小楠虽然心中更加的怀疑他,可是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名正言顺吃东西的机会,就可以先把那小丢丢怀疑丢在一边。 他看着刀小楠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就停下了那副都有点吓人的笑容。他语气冷漠道:“贵客可不要光顾着吃,您可曾知道这些酒菜是谁做的?” 刀小楠没看他的样子,也没听出他语气有什么不同,还在吃着,就想也没想,直接回道:“想必是某位大厨所作,当真是好吃得不得了!”说完,又一阵猛吃。 他虽然还是有些笑容,可是那笑,怎么看都有些阴森,“倒不是做这些菜的人身份如何的不同,只是,做这些东西,还是极费精神的,那做菜之人,本来是想要与品尝这些菜的人,好好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所以,这些菜才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刀小楠心中暗暗惊讶,说道:“莫非梅家早就知道我会来?” 他笑的更大声,但是语气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的冷漠:“归海家与梅家世代相交,阁下只要有资格穿这身红甲,什么时候想要来梅家吃什么,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刀小楠连忙整了整衣物,这才看见露出的那点红色,尴尬笑道:“我说一路上的人都是怎么把我给认出来的呢,原来不……” 刀刀小楠也是这才看见他没有保持那副扭曲的笑容。 他继续冷笑道:“阁下大可不必关心这些琐事,咱们还是来说这菜的事吧。这些菜一道一道都是精心制作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这酒,是我托人从恒东之地带来的,就是因为他提过,他喜欢这种味道。” 到了现在,刀小楠就算是真傻也能感觉出来不对了,他喃喃道:“原来是阁下做的,怪不得这么可口。” 他跟自己啰嗦这么久,绝对不是要听自己夸奖他手艺好的吧? 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冷笑道:“客人的夸奖真是让我十分感动,可不知道,原本要品尝这些酒菜的那位,要几时才能再吃到这些东西。” 我擦!这句话是几个意思?这不是你们自己上给我的吗?这算什么?讹我?! 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刀小楠反而变得淡定了,继续夹他的酒菜,一边吃一边回道:“像这般可口动人的酒菜,就像是您这般的人物一样,世间难得一见。可是,您既然还在,就总是有机会再做一次给那位的。至于这次嘛,哎,只能怪那位没有这个口福了。” 他听到这话,面色变了变,终究还是冷静下来,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那呆子,好像就是觉得,这世界上总有比我和他都重要的事,其实这个月来,这样的菜,我都做了五次了,可他每次都没空。” 刀小楠已经完全放开了,他已经开始动手直接抓了,然后又满不在乎的说道:“那一定是推辞,五次了,一次就算了,五次,就绝对是找理由在躲你,绝对!” 他好像也被惊醒了,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说呢,那些奸商怎么可能每次都那么巧!就挑那些时候有事!他就是是个呆子!傻子!笨蛋!没种的!胆小鬼!” 刀小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反正跟他关系不大。就拿着自己的酒杯给他倒了一杯递过去,说道:“哎呀,为那种不解风情的家伙生气有什么用,咱们吃好喝好就行了嘛!” 他接过酒,骂骂咧咧地喝下,然后用刀小楠的筷子夹东西吃,还是一边吃一边骂。 刀小楠彻底安心了,吃得放心,喝得舒心。 虽然两个人根本想的和说的都不是一样的,可是完全不影响交流。 正当气氛正佳的时候,青少爷就进来了。 青少爷面色铁青的,看着刀小楠和他正在抢着喝一只酒杯里的酒,两个人都是用手牢牢抓住那只小小的酒杯,然后把酒杯往自己那边拉,用嘴去吸杯子里的酒。嘴都要亲到一起去了。 刀小楠最怕这种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谁知道这又是什么剧情。 他完全不在乎,趁着刀小楠一个不注意,低头一吸,把这最后一杯酒给喝下去了。 他哈哈一笑道:“你老是看着呆子、傻子干嘛,酒没了,菜还有啊,咱们都还可以抢筷子的玩啊,来,赶紧的别看了。” 刀小楠对着这位新冲进来美男子问道:“请问,您又是?” 青少爷认认真真的看着刀小楠,眼里全是最最炙热的火焰,要多热有多热。然后又看了看坐在刀小楠身边那位,眼里的东西十分丰富。 他似乎是腻了,站起来对着刀小楠说:“好了,呆子来了,咱们也玩不成了,我去去就来。” 然后拉着青少爷的手走了出去。 刀小楠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不是走入了别人的主线剧情? 他拉着青少爷往外走,心里满满的,都是报复的快感。 “你为什么那么做。”青少爷在他背后问道,语气相当冷漠,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听出其中情感。 他就是熟悉青少爷的人。 “你教的好下人把我为你准备的酒菜都送去给那位归海家的贵客了,我一合计,这本来应该是我陪着某个呆子一起吃的,虽然吃的人换了,可是我总得有始有终,所以我就过去陪酒了。” 青少爷心中暗中发苦,以前的确交待过下人们,如果他又做了满满一桌的酒菜想要他一起吃的话,下人就先通知他,能挡就挡。谁知道这次,哪个自作聪明的下人,居然想出这种办法给他挡掉。 他好像看穿了青少爷的心事,停下了脚步,对着青少爷顽皮的一笑,说道:“不过你今后可以放心了,恒东也乱起来了,以后就是再多花十倍的价钱,也没法带那种酒过来了。” 他说完,对着青少爷一行礼,甜腻腻的说道:“少爷忙去吧,我去为紫少爷准备换洗的衣物。” 日头就要落下去的时候,刀小楠总算把那桌东西都能吃光了,这是他来这里以后,吃的最痛快的一次。 他正摸着肚子打着饱嗝,惬意的想象着以后的生活。之前的小插曲,都放在不知道哪个角落了,反正那两个美男子之后都没有再过来过。 房间门又被打开了,这次进来的,恩,是个更年轻的小美男子。身上的衣服,穿的都还有些乱,而且,鞋上还沾着泥水,应该就是那,所谓的梅家七子? 他清秀的脸庞上的神情,与其说是慎重,倒不如说是紧张得发抖了。 他饱含歉意的对着刀小楠说道:“在下是梅家的三子梅瞳,今天跟着家父去东边帮着农民收水稻去了,所以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刀小楠不想让这位年轻人太过紧张,就脱下来披风,把里面那件红色的,印着归海家族徽的,吴石托付给他的那件红色盔甲完全露了出来。 刀小楠笑着对这名少年说:“那,就请各位好好休息一下,我哪都不去,好好等着梅家主人的召见。 梅紫一路大呼小叫的跑向自己的房间,“哎呀!花花!我告诉你啊!今天可开心死了!” 可是,他跑回自己房间时,看见陪伴他长大的那个元子,花维,正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瞪着他。梅紫看着这幅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连脚步都退了一点。 他勉强堆起笑容,颤巍巍道:“花花,是不是今天家里的都出去了,你寂寞了,不开心了?” 花维看着他,然后,展颜一笑。笑的别提多难看了。跟麻花似的。 刀小楠的比喻是西瓜花还带着藤。 梅紫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了,他这么一笑,代表着,他不开心了,非得害人来发泄一下不行。 梅紫脑袋转得飞快,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说:“我知道了,是不是大哥又欺负你了!我找他算账去!”说完之后,也顾不上衣裤都没来得及换,就想要开溜。 花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这小子,柔声道:“你大哥就是个木头,对我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我呢,整天呀,对我毕恭毕敬的呢,今天啊……” 梅紫知道,花维这么啰嗦一通,最起码多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第23章:成功地留了下来 其实刀小楠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些星子相互之间的态度。 按理来说,梅家这种附属家族对归海家的态度,应该就像供着皇帝似的,客客气气的。可是这个世界里,除了人类与星子的绝对差距外,也就只有纯血种和混血种的那一点点阶级观念了。 梅瞳对着刀小楠的态度,只是客气,加上因为家人都不在,对刀小楠可能的怠慢,所以才会在跟刀小楠打招呼的时候那么客气,当然,这也是人家的家教好。 可是,在刀小楠亮出自己从吴鸦那里弄到的,带着归海家族徽的腰带时,面前的小子态度完全转变了。 梅瞳呼吸急促,不敢相信地问道:“您是隽大人的部队吗?和长鱼家的战斗已经要动用到我们梅家的力量了吗?” 貌似归海八的部队族徽在别处,归海隽的部队的话,统一是用腰带的。吴鸦提过一点点,不过他觉得不重要,反正归海家中的子弟只有那几支分支,根本没人姓刀,只要遇见真的归海族人,那么肯定会露馅的。 刀小楠打了个哈哈,调笑地说:“小少爷怎么这么着急,我都还没说我来这是来干嘛的,你就开始提问了?” 梅瞳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歉意的一笑道:“只是听下人们说家中有位姓刀的老爷等了很久了。星子的家系太过庞大,实在是不知道您是哪来的贵客,只是父亲最近一直为归海家的战事头疼,我看见客人的打扮,就想当然了,还望见谅。” 刀小楠宽厚的笑道:“都说梅家精于领地治理,今日才算见识到了。可我这里有重要的消息需要知会梅家,不知道梅少爷你们一家现在是否都在家中?” 梅瞳听到这个消息,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喜悦,正色道:“梅家一脉九口都在家中,任凭吩咐。” 起初,刀小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他说错了,“怎么是九口?莫非,家中又添新丁了?” 梅瞳听到这话感到奇怪,就算外界都在传梅家七子,可是……一般不都是会在计算的时候,把家中的元子给计算上的吗?这难道不是常识? 梅瞳以为这话另有深意,在心里思忖一阵,小心的回答道:“因为最后家中只会由七弟梅紫继承家业,所以家中只有为七弟准备的元子。加起来刚好是九口,有什么问题吗?” 刀小楠这才想起之前那个麻花样的美男子,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皱眉道:“没事,我算漏了而已。还请三少爷知会梅老爷。等到各位都休整好了之后,我要把一件很重要的事通知给整个梅家。” 同一时间。 梅山拿着今日的账簿又看了一遍,一旁是家中的侍女给他更衣和按摩,还有商人代表给他交待领地近况,如果有什么地方有问题,立在身侧的青少爷还要细细地解释。 这么多年来,梅山都是这么做的,青少爷那副死而后已的德行全都是从这里遗传来的。 但是,身为纯血星子的梅山大老爷还是有些跃跃欲试的,一副精力活跃得没处用的样子。 “老大,那客人是怎么回事?”梅山终于把领地里琐碎的事都结束掉,开始询问刀小楠的情况。 被问到的青少爷一脸严肃的回答:“老三已经去招呼他了,今日我见他行迹有些可疑,就没有先去见他,只是让下人给他安排了间房间和酒菜,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还是等老三回来再说吧。” 中间的那点小插曲,当然没有提的必要。 梅山略一思索,点头道:“也好,你把弟弟们都叫过来,咱们一家人在饭桌上说这件事。” 梅紫是梅山的第七个儿子,但是从三子梅瞳起,四个儿子的年纪都差不多大。原因嘛,因为不是一个妈生的。 好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其中还只有一个是为了家族繁衍培育出的纯血,整个梅家完全是精力旺盛的放养主义,所以每次家庭聚会的时候,都会显得又闹,又恼。 梅山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们,想起自己的那几个哥哥,想起当年也是这么热闹,想起当年的自己也是依靠身边年纪较长的元子的教导——时间过得好快。 青少爷在父亲身边早早坐下,不发一语,和父亲一起等着弟弟们安静下来。 梅山看见人不齐,随口问道:“老二呢?今天大家都累了,厨房的事就不要让他忙了嘛!” 青少爷低头答道:“我已经给厨房交待过了。洋他是去叫三弟了。” 梅山模模糊糊地点点头,看着人数还是不对,大声对着那边还在闹的梅紫问道:“老七,你屋里的呢?” 梅紫还被自己的两个哥哥搂在怀里痛打,大喊道:“花维他今天陪着客人吃过了,就不过来了!不然我要是有帮手,还能输给老六和老五!” “老老实实叫哥!什么老几老几的,这是你叫的么!”两个孩子下手更狠了。 老五今天在地里累了,就只是在一旁看着他们动手。 梅山听见那个花维,居然“陪着“客人吃过了,不免有些联想,眼光瞟了下老大。但是青少爷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梅山就没有说什么了。 花维和梅家大少爷的事,这个领地里只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了。 梅洋去叫自己的三弟时,刚好赶上梅瞳这小子在展示自己的花拳绣腿。 梅瞳的拳脚打得虎虎生风,但是刀小楠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无聊得只好给他鼓掌。 梅瞳汗淋淋的打完这一套拳脚,也顾不上别的,只管问刀小楠:“您看我这身手如何?我这是花了许多代价跟过往商贩的保镖,还有那些保卫商行的护卫队的士兵里的高手学来的招数。” 梅瞳颇为自豪的样子,又是一抬脚,“我这腿法尤其不错,瞬息之间可以踢出四脚!看!” 梅瞳身子立住,快速的出了几脚。 刀小楠迷茫的道了声:“好!” 这好什么啊! 梅洋在外面看了一会儿了,他对这个弟弟的兴趣知道得最清楚。梅瞳练习的这些从人类手中学来的招数,有好多都是这个二哥弄来的、所以梅洋最清楚这个弟弟的水平,但是他也同样想知道,这些花了钱买来的东西到底有多大的实际价值。 梅瞳不愧是他的好弟弟,也正巧提出了这个要求,让刀小楠试试他的身手到底如何。 刀小楠面色迷茫的站起来,梅瞳还在比划着他的出腿速度由多快。 刀小楠看了看那条在眼前动来动去的腿,慢腾腾地把没有带着鞘的刀驾到梅瞳的膝盖上。 梅瞳愣住了,刀小楠也愣住了。 梅瞳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测试吗?” 刀小楠盯着自己还放在他膝盖上方的刀,语气苦涩地问:“你怎么不躲呢?” 梅洋愣住了。 当初那些拿给弟弟学这些东西的钱都浪费了,应该给他拿去治病的。 明显是脑子不好。 梅山看见自己家的老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老二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安慰他,忍不住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老二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通后,饭桌上的梅家人都沉默了好久。 最后还是梅紫这个最小的孩子没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 “早跟三哥你说过了,人类的那些东西不可靠,要是有用的话,光看人类的人数,哪里还会有我们星子坐在人类头上!哈哈!” 梅紫虽然早过了童言无忌的年纪,但还是一副童言无忌的样子,他虽然也明白这些哥哥们有着一半的人类血统,但是平时说话的时候也是毫不在意。家里人都明白他的性格,所以也毫不在乎。 只是今天老三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他忍不住恶狠狠的回了一句:“你自己还不是没办法修炼秘法!等到长鱼打到这里的时候你还不如我呢!” 梅紫完全不在乎的回道:“现在家里不是来了个带着腰带的吗?完全可以让父亲把他留下来做我们的家庭教师,顺便保护我们嘛!” 梅紫的话,有一半是无心的,另一半却是花维告诉他的,因为在外地入侵的时候,主家归海派遣子弟保护那些没有战斗力的家族,这是有先例的。 这句话点醒了梅紫的哥哥和他的父亲。 也替刀小楠解决了他一直头疼的问题。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