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臣不与君斗(花开两世不恋君)下+番外——幽悠黎暝
幽悠黎暝  发于:2014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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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陈帆

 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去,宁卿走到那孩子的身边,没有伸手去扶他,只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孩子的眼中迸发出来的是满满的恨意,很熟悉,当年自己也曾这样恨过,也曾想过要报复,当然最后也成功了,看到了那人眼中的悔恨。 那孩子并没有流泪,在宁卿看他的同时他也在注视着宁卿,真是个好看的人,这是这孩子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宁卿看了自己的手里还拿着人家摊主的折扇,记起似乎还没付钱,就转身又走回到摊主那里,掏出几个铜板把钱付了,一回头才发现,那个孩子居然还跟在自己的身后面。 面对宁卿的疑惑不解,那孩子则是面露羞色,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一咬牙坚定隐忍的目光对上宁卿那清澈的双眸,牙齿咬着的嘴唇已经发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说出了两个字,“帮我!” “为什么?”宁卿有些奇怪,这孩子似乎是看上自己了,自己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有什么是让这个孩子能看上的呢。 “我认识你,在皇都我见过你,你是……”那孩子的后半句话,被淹没在了宁卿并不宽厚的手掌中,宁卿将这小孩揽在怀里,趁着人们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子闪到了小巷之中。 宁卿仔细地端详这面前的小孩,脑海里一点思绪都没有,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在皇都里,难不成这孩子是什么官宦子嗣,这么沦落成这样? “你……”宁卿面露难色,这孩子到底是谁,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顶着不医的身份在这江湖上行走,若是让这江湖知道了自己和朝廷有所牵扯,那有些问题就解释不清了。 “我是兵部尚书陈立的儿子!”孩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翠玉和一张带着血的锦帛,“这是我父亲交给我的东西,他让我一定要把这东西交到太子的手中。” 兵部尚书,宁卿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应该是风煜翊培养安排在兵部的亲信,也是风煜翊在兵部的眼线,“你父亲呢?” “父亲……”小孩眼眶突然湿润了,强忍不让泪水掉落,“父亲他被奸人所害,已经……姐姐也被他们……我一定要杀了他们,杀了那群畜生!” 宁卿真的不想去趟这趟浑水,自己已经是远离朝野是非的人,不适合也不想再插手这样的事情,但他的心果然还不是那么的狠,不忍心让这样的孩子如此含恨。 “你是陈帆,陈尚书的独子?”宁卿想起来自家曾经陪风煜翊去过六部尚书的家中,估计这孩子就是在那时见到的自己吧,和风煜翊一起,这才让他将这个东西交给自己。 “是。”陈帆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希冀,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盯着宁卿。 “我……我管不了这件事。”宁卿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好不容易逃脱,怎么能再回到那个炼狱之中,但看到那孩子眼中瞬间浇灭的希冀,同时燃起的是深深的恨意。 “唉,陈帆你听我说,我只不过是太子身边的伴读,在朝中没有一官半职也没有任何地位,对于这件事只能是爱莫能助,但这却并不代表其他人就管不了这件事。”宁卿伸出手摸摸陈帆的头,却被陈帆躲了过去,不过宁卿也不恼,抬起头来看向天上,“墨影,把这个带回去给殿下。” 眨眼间,一个黑影在宁卿和陈帆二人面前一扫而过,同时消失的还有宁卿手中的翠玉和锦帛,宁卿抓住想要飞奔而去的陈帆道:“他是太子身边的暗卫,交给他就等于交给了太子。” 陈帆停下来脚步,将信将疑地看着宁卿,仿佛在确认他话语间的真实性。 看着陈帆眼中的怀疑,宁卿并没有说什么,反手将陈帆的小手拉在自己的手里,转出了巷子,拉着陈帆走到了街上,“我们先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然后在去找你姐姐。” 陈帆开始的时候想要挣脱宁卿的手,但后来听到宁卿的话,陈帆也就停下了挣扎,父亲说过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是可以相信的,那就是宁家的人,因为宁家人从来都不懂什么是恨什么是爱,所以他们对一切都不在乎,这是他们一族受到的诅咒! 宁卿拉着陈帆找到了整个苏柳最大的医馆千盛堂,千盛堂的掌柜是宁卿手下的千壹堂的十大掌柜之一,每年在对账的时候都与宁卿见过面,所以宁卿一到这里就被掌柜请到了内室。 将陈帆交到堂内的大夫手中,宁卿便向掌柜打听起着陈立的事情,消息灵通的地方不止是什么酒楼楚馆,有时候医馆和药铺的消息要更加灵通,就比如说这兵部尚书的死因。 “这陈大人在去年告病回家休养,但府上来抓药的从来都只是抓的补药,也没有请堂里的大夫登门看过,直到半个月前,这陈府的药方才发生了改变。”掌柜将陈府这几年所购买的药材账目递给了宁卿,对于像陈府这样的大户,千壹堂及所下的所以医馆药铺都会有单独的记在,方便必要时查询。 宁卿接过这账目,仔细地翻看了一下,果然一年前的药材大多是清火明目和调理脾胃的药材,只是在进一个月这些药材都换成了一下莫名其妙的配方,治头疾的,治伤风的,治腿疾的,甚至还有治疤痕的,真是千奇百怪。 不过这一个方子药材怎么不是记在一个帐栏中,反而分开记录,要知道为了方便查看药方,成方开的药材都是记在一个栏中,这样才方便查看。 “这药是分着装的?”宁卿抬头问道。 “是的,他们府上来人说要分着装,而且每次的用量都非常大。”掌柜答道。 “难怪!”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药方中,有几位药总是特殊的,明明用不用都行甚至用了反而会影响效果,如此一来这样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些特殊的药才是采购的重点,而再配上这药方中其他的药,这就不是简单治疗什么病的药,反而像是什么解毒的药,看样子这陈立在这一个月才中的毒,而且还毒发身亡了。 宁卿将账目一直翻到了最后,“陈府最后一次来买药是在十天前,而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来买药,而且陈府也在这一夜之间没落了。家丁丫鬟被遣散,夫人小妾少爷小姐被卖掉,陈大人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掌柜的说。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么说来这陈立是死是活现在还不知道?”宁卿疑惑地叫道,而这时另一个稚嫩却又坚定的声音打断了宁卿的话,“父亲还没有死!” 陈帆一来就听到宁卿说自己的父亲不知是死是活,虽然他也不知道父亲是死是活,只是一夜起来什么都没有了,枕边只有那块翠玉和锦帛,另外还有一封父亲的亲笔信,让自己一定要将这信交到太子殿下的手中,但就是这样陈帆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只要没有见到尸体,陈帆就绝不这样承认! 宁卿也知道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讨论这个话题,不过是江湖行中的意外,宁卿并不想因为这个打断自己的计划,但宁卿也不忍心让这样的一个孩子一直怀中仇恨生活。 恨是没有解脱的,就算是报了仇,那之后呢?一报仇为目的活下去,那么报了仇之后还剩下什么了,宁卿曾经也是这样的,恨不得杀了风煜翊为自己的父兄族人报仇,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国不可一日无君,圣风没有了风煜翊也将不复存在,他不杀风煜翊但并不代表他是个圣人可以再继续这样和风煜翊生存下去,他选择了一条两败俱伤的道路,用自己的死让风煜翊难过,让他伤心,让他在下半生中永远在得不到中度过,让他到死都得不到自己的心。 这样的悲剧宁卿不想再次重复,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一切都未开始的时候将这一切扼杀掉,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就算自己重生到了出生的时候,也无法改变皇室对宁家的看法,那么宁卿只好选择了第二条路。 “那个人会帮你找到你父亲,而我们现在就去救你的姐姐。”不想让这孩子染上仇恨,不如就想把他姐姐救出来吧! “你要去救我姐姐?”陈帆瞪大眼睛看着宁卿,原以为这个人只是说说,毕竟之前的时候他对父亲的事情那样冷淡,却没想到这人真的是想帮自己,“我们马上就去,姐姐被卖到倚翠楼再晚就来不及了。” 陈帆知道宁卿是国师府的二公子,花钱就一个被卖到青楼的女子的实力还是有的,就毫不犹豫地将宁卿拉到了倚翠楼,只不过世事总是无偿,陈帆带着宁卿刚到这倚翠楼就听那老鸨说他姐姐已经被人买走了。 “什么?被买走了?”宁卿有些纳闷,这陈帆的姐姐陈静,前脚被卖了进来,后脚便被买走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呢?“是什么人买走的?” 那风韵犹存的老鸨扭了一下并不细的腰,绢帕在手中不断地搅动着,很不耐烦的样子,可当宁卿拿出一定银子的时候,眼中冒出的精光差点要把宁卿烧掉,乖乖哟,这俊公子还这是有钱啊! “是扬威镖局的杨镖头,买回家当小妾去了。”老鸨接过银子恨不得把能说的都说出来。 “扬威镖局!”宁卿突然闻到了很讨厌的味道,阴谋的味道。 第四十二章:夜探镖局 是夜,月黑风高,灯火通明,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正在房内和看着像是属下的人商讨什么事宜,房外的院子中时不时地走过几个人,手里拿着刀像是巡逻的样子。 突然,一个白色的人影从院中一穿而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空留下一个缥缈的残影,那人正是宁卿。 宁卿从倚翠楼得知陈帆的姐姐陈静被扬威镖局的镖头买了回来,当天晚上就潜入到这镖局之内,不来不知道,这扬威镖局的戒备是不是太森严了些,宁卿这一路上光是巡逻的就遇到了好几拨,而且这些人还都不是普通的护院的身手。 趁着没人,宁卿一个提身到了那镖头的屋顶上,脚尖一个踢掀一块瓦就悄无声息地飞了起来,直接掉落到了宁卿的手中,看这熟练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梁上君子呢! 宁卿看到屋内一共有六个人,其中四个看样子应该是镖局里的镖师,另一个光头满脸胡子的看样子就是老鸨口中的镖头了,那剩下的那个人……一身灰色长衫,看起来很斯文,甚至很病弱的感觉,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着和他的病弱外表不相符的阴狠,让宁卿胆寒。 他们的声音不大,还在这么高的距离,如果不是宁卿有内力在能微微听到一点,虽然不多但总比看哑戏好。 他们讨论的内容宁卿不太懂,但宁卿还是看到了他们似乎在说什么地形图之类的东西,宁卿听着片段的言语心中一直有着不祥的预感,如果能够将他们手中的地图拿到手就好了。 那病弱的灰衫人走后,宁卿一直趴在屋顶,确定里面的人完全离开走远后,宁卿才从屋顶下来,闪到了屋内。 宁卿走到书架前,刚刚记得那人将那地图放到了这书架旁,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难道这里还会有机关不成? 越想越有可能,那地图被他们小心装到一个锦盒之中,纵观整个书架哪里有个锦盒的存在。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娘亲是死于那样的异术,宁卿对于其他一些异术也有了一些的了解,伸手拨了一下那侧一套成盒装的书,没有机关,在伸手到这书架的旁侧,用手摸了一遍,果然有个小凹槽,手指向里面一抠,整个书架突然震动了起来,书架后面的一扇铁门展现在宁卿的面前。 宁卿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巧,原来这书房中的机关不止一个,而现在自己竟无意间触碰了另一个机关。 做到窗边,听着窗外没有其他的动静,看来着机关没有惊动他们其他的人,不是宁卿太好奇,但就这样一个小小的镖局来说,有那么多的高手还有这样的机关密室,实在是太可疑了。 小心翼翼地将铁门打开,宁卿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似乎没有什么机关暗器,宁卿才小心地向下又走了一步,就刚刚踏下这一步整个通道就都亮了起来,墙壁上的火把一个接着一个地被点燃,细一看这些火把是被点火线点燃的,只不过这点火线只能用一次,看样子这次秘密探查似乎已经不是那么秘密了。 将手放到墙壁上敲了敲,再到地上敲了敲,宁卿挑挑眉,这是实心的,又抬头看了看头顶,这机关该不会从头上掉下来吧! 可事实上宁卿走到了最里面才发现,小心翼翼地走了一路竟然一个机关都没有遇到,可宁卿没有为这感到庆幸反而觉得更加棘手,一般这样的机关密室,不是怕别人进去,而是让人进去以后出不去,专门困人用的,进来容易出去难。 但现在宁卿也不能立刻转头出去,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不一走到底那可就是死不瞑目了,这样想着宁卿又向身后你那扇木门里走去,这镖局看起来不大但这地下似乎不小啊! 走到最里面有几间屋子,其中几间装得都是金银财宝,那数量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镖局该有的,就算是改行当强盗也不可能收敛到这么多的钱财,另外还有一间房放的是各种兵器,看到这些兵器,宁卿心中冷笑着,这镖局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走到最后一间房,宁卿心想着这兵器和钱财都已经有了,这最后一间房里应该是什么呢? 伸手推开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竟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虽然有十年不见,不,如果算上前世应该是有近三十年不见,但宁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人,和当年的他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哟,今天这饭送得够晚的啊,该不会那人把你们抛弃了吧,啧啧,就说那人不可信,你们还不相信,怎么样现在傻了吧!”一身墨蓝色的长衫躺在稻草堆成的草堆上,随意地翘着二郎腿还一晃一晃的,嘴里还叼着一根稻草,这个人还真是…… “二……二叔。”宁卿心里除了激动还有更多的是无奈,自己的二叔无论过了多少年还是这样的随心,当年的惨案也只有这个从少年就离家出走闯荡江湖的二叔逃过了一劫,或者也可能像风煜翊说的那样自己的这个二叔从离家的那一刻就是生死未卜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 “二什么叔,少来套……近乎……卿卿!”宁迁没有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场所见到自己最小的侄子,也是自己最疼爱的侄子,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小娃娃长大成如此的翩翩少年。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惊讶归惊讶,宁迁还是知道现在的形式的,自己已经被那人关在这里半年了,如果宁卿是知道自己被关来就自己的话,那么他刚刚的眼神就不会和自己一样惊讶了。 宁卿简单地把自己的见闻想宁迁说了几句,伸出手就要去拉起宁迁来,却被宁迁挡了回去,“不可以碰我卿卿,我身上有毒,碰到我的人都会死的。” 宁迁何尝不想从这里逃出去,但他不可以,如果只是中毒的话宁迁倒是不怕,但这毒竟然仅仅是触碰一下就会传给他人,而自己不会死,被自己传染的那个人会在一夜间死亡,这样的结果不是宁迁想要看到的。 “中毒?”宁卿一听自己的二叔竟然中毒了,而且这毒还会仅仅就是碰一下就会被传染给他人,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这毒。 宁卿是谁,不医啊,天下第一神医啊,毒仙的徒弟啊,遇到奇毒的第一个反应自然是和普通人不一样,毒就是用来解的,这天下没有解不了的毒。 宁卿才不顾宁迁的反对,伸手就将宁迁的手腕扣住,这一招三只扣腕,天下无人可破,堪称是不医的看家本领之一,这其中的秘密不是在于力道而是在于这三只扣的位置,那可都是人身上的命门啊,这等于把小命交到了那人的手上怎么还敢再动。 宁迁看着自己小侄子一副熟练的样子,心想着卿卿什么时候改学医了,记得卿卿小时候明明是只对诗词感兴趣的,对于兵法权谋也只是看看,像医书之类的书籍是完全不会去看的。 宁卿把着宁迁的脉,宁迁这脉象看起来很是平稳,倒是因为长期在这地下生活受了一些潮气有点受凉,其他的却任何中毒的迹象。 “二叔,”宁卿犹豫了一下,“你怎么确定你就是中毒了呢?” “唉!”宁迁看着宁卿叹了口气,他自己也很无奈啊,“我不过是不小心听了他们的一次对话,结果就被他们抓住,然后吃掉了一个小药丸,现在就变成这样了。至于中毒这件事倒是真的,吃掉那药丸之后,没到一个月我的身体就会感觉到各处被撕咬般的疼,这一个就是毒发了吧!” “一个月?”定时发作的毒药倒不是没有,这样的药物在一些邪道九流之中更是常见,碰一下就会传染的毒药有可能是中毒的人呼出的其他,身上流出的汗都带有毒,所以才会这样的。 但宁卿敢肯定,这宁迁根本就没有中毒,不是他自大,而是他真的有这样的实力,就算是一时间解不了毒,但他自信这天下没有他看不破的毒。 这样的话那只能说这宁迁中的根本不是毒,而是其他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鬼东西,哼,自己没有去查结果他自己却找上门了。 宁卿又伸出去去把宁迁的脉,与之前不同,宁卿这次把脉的时候将一股内力顺着经脉流通到了宁迁的全身,在宁迁整个身体里寻找着。 宁迁看着自己的小侄子又把上了自己的脉,没有再挣扎,都已经摸了一次了也就不怕这第二次了,只是这次和上次不同,一股凉凉的感觉从手腕慢慢延展到全身,顿时感觉到神清气爽。 宁迁是神清气爽了,可宁卿这头却是眉头紧锁,宁卿走过一遍宁迁的身子才发现,自己的二叔确实不是中毒而是是中了蛊,而且这下蛊之人竟然如此狠毒,将自己二叔的身体当成了养蛊池! 二叔的心脏位置处有一个蛊虫,体积庞大看起来应该是虫母,而在身体的其他部位还有各种不成熟的虫卵,这些虫卵现在还没有发育完全,若是发育完全了,那么自己的二叔或许就想娘亲一样被这蛊虫吞噬掉! 一次的失去已经够了,怎么可以再这样来第二次,无论那背后的人是谁,宁卿绝不会放过他了! 第四十三章:救人 这密道果然如宁卿所想,进来容易出去难,宁卿拾起一块石头,抬手扔到了密道中,顿时飞箭,铁磁,滚石,一个个的机关都启动了,最后还放出了一股浓烟,烟中含着软筋散还是最强的那种,没有解药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 宁卿立刻从怀中掏出一颗解药给宁迁服下,自己则是大大方方地拉着宁迁走出了密道,这小小的迷烟还迷不倒宁卿这个毒祖。 不知道是这人对这密道太自信了,宁卿出来的时候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可刚踏出一脚到外面就听到哗啦啦的铁链声,心料不好,一手将宁迁推回到密道,一边脚下立刻祭起了扶风步,脚踏七星,若柳扶风,不断变化着步伐躲过了屋内四处飞来的铁锁链。 宁迁看到这一目更是大惊失色,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挡在宁卿的面前,要知道宁家可是书香世家,这一辈也就只有自己和老三练过武,如今自己的内力尽失根本帮不上忙,心里真是干着急,若是这卿卿有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向大哥和已故的大嫂交代啊! 宁迁心里着急啊,如果能的话就算拼了命把宁卿救下来,可宁迁再一看自己的小侄儿,好家伙,在纷飞乱穿的飞锁间,面不改色衣带翩舞,当初那个小文曲星如今竟然也成了武林高手,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卿卿,后面!”看着一根带着尖头的铁链从宁卿的身后穿了过来,宁迁紧抓着身旁的书架不放,脸上满是惊急地大叫道,身体还忍不住想要冲出去。 宁卿听到宁迁的话,看着眼前也同时而来的铁链,耳朵一动有听到身后近在咫尺的声响,一个俯身,脚下的步子也一换位,紧接着身子跟着脚步向右来了一个旋转,身后的铁链擦着身上过去,身前的铁链也擦着腰际而过,然后身下在向后一仰横着来的那根铁链也被闪了过去,这下子整个屋子都被穿上了铁链,宁卿心里吐了口气,若不是这扶风步真的是若柳扶风般的缥缈莫测,今日自己便就交代在这里了! 再一看宁迁,不顾形象地用袖子擦了擦满头的冷汗,想说卿卿的步法真是精妙,不知道师承何处,今日卿卿若不是会这奇特的步伐,恐怕自己就要向大哥以死谢罪了。 “呃……这是什么?”宁迁看着手边的书架上竟然开了个洞,洞里面竟然有个锦盒,在看看手中的木板,了然了,好嘛,刚刚太紧张竟然力气大的把人家书架上的木板都抓下来了! 那锦盒是什么啊,自然是宁卿刚刚一直在找的地图,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这样就找到了,真是巧啊巧啊! 不想着这屋子的机关恐怕都被他宁卿碰遍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机关,宁卿就一手直接将锦盒了拿出,一手拉着宁迁直接从屋子的正面走了出去,果然一出门就碰到了那秃头的镖头肩膀正扛着刀等着自己,如果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知道的话,那么多的高手可就成摆设了! “阁下何人,为何夜闯我扬威镖局?”那镖头的眼睛瞟到宁卿手中的锦盒,脸色有些惊恐,他怎么把这东西找到了,“大胆贼人,竟然敢盗我镖局宝物!放下锦盒,我饶你不死!” 宁卿看那镖头惊恐的脸色不像是装的,就知道自己这东西是拿对了,而且这东西看起来还真是不得了的东西,可这样被人当成贼这还是头一回,这让宁卿倒是感到很稀奇。 不过稀奇归稀奇,这镖局的人可真多,功夫好的也不在少数,宁卿没有武器身上只有可以防身用的九九金针和一些银针,这些人要是一动不动地乖乖让宁卿一人扎上一针,这事情就好解决了,可问题就是这些人可能让他乖乖扎吗! 难道要用毒?不可,宁卿现在身上带的药除了软筋散外,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他们密室中用了软筋散那他们自然也就事先服过解药的,毒药也不能用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会酿成一场灭门惨案,虽然这些人可疑但自己也不能做的这么狠啊! 那镖头看宁卿皱着眉头不说话,还以为这小子是怕了,也是这还是个小娃娃,不应该是个漂亮娃娃,吓唬吓唬没准就被吓傻了,杀了可惜不如…… 镖头心里想的是美,殊不知宁卿现在心里正在纠结,是要了他们的命呢,还是不要,要的话很可能会打草惊蛇,不要的话,自己怎么逃出去啊。 宁迁在江湖上混得久了,看那镖头的眼神自然就知道这镖头心里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心里不悦,自己的侄子是他们这群人能够肖想的吗,若不是这毒将自己的内力全都弄没了,那光头的眉心上恐怕早已有了个洞了! 那镖头手下的镖师也见宁卿长得好看,就想着要出口调戏两句,刚摸着下巴呻吟了两声还没有说话,就见两条彩带从面前飘过,一条黄色的彩绫还打了个回缠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另一条蓝色的彩绫就向那镖头飞去也缠在脖子上,不过这镖师功夫显然没到家被这么一缠一拉就大惊失色地倒在地上,反观那镖头,那一身膀大腰圆可不是白长的,愣是比那镖师多挺了几个数才被缠倒,摔得四仰八叉的脸色铁青铁青的。 “呵呵,霜降姐姐你看,那秃头猪的表情真是好看啊!”顺着彩绫离去的方向望去,一蓝一黄两个倩影正在风中摇摆。 “你……你是什么人!”镖师们赶紧扶起那镖头,看到镖头脖间的那道明显的淤青,就可以知道这下手有多么的狠了。 “呵呵,先生,小满是来接您回去的。”黄衣的女子俏皮地向宁卿行了个礼,都怪谷雨姐姐说什么不要打扰先生,看吧,现在都被欺负了! “先生。”蓝衣女子也向宁卿福了福,“霜降来晚了。” 谷雨,小满,霜降,寒露是宁卿的四大侍女,或者该说是不医与毒仙的四大护法或者是助手更为贴切。 不知道那一任不医在任的时候救了四位姑娘,这四位姑娘都是身怀着深仇大恨的,被救了之后各自报了仇,然后都为了报恩一直呆在了不医的身边,慢慢演变到了最后一代传一代,最后演变成了如今的四大侍女,而且这四大侍女每个人还都有自己的产业,就像谷雨的手中有绫箫阁,小满是漕帮的大小姐,霜降和寒露虽然是双生但分别掌管这父母双方各自的事业,一个是天下第一钱庄的少掌柜,一个是寒冰寨的寨主,有这样得力的助手对于宁卿来说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啊。 小满是漕帮的大小姐,漕帮帮主就小满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惯自然有点蛮横的样子,但心地却是十分善良,尤其是对宁卿更是护得紧,小满在家里是独女,大家都护着她,但她却一直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可当见到那三人时才发现她在四姐妹中又是最小的,直到见到宁卿才找到这么一个漂亮娃娃一样的弟弟,又是娘亲和小姨们说要效忠的人,这能不好好护着吗! 所以每次遇到宁卿的事情,小满都会比平时更刁蛮一些,宁卿也知道这是因为小满在乎他,所以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大不了出来什么事自己顶着。 比起小满的表面刁蛮,霜降那才是心里黑啊,第一眼看到霜降的人一定会被她端庄美丽的外表所迷惑,可这能看得住天下第一钱庄的人,那心思可怎是一般人能斗得过的,豆沙包面白里头黑啊! “你们这群贼人,竟然敢强囚我家先生,莫不是有病都想投医到阎王身上了。”霜降笑得那是一个好看,只不过这话却让人不禁感到心寒。 下面的人听到那姑娘说什么阎王,妈妈啊,莫不是遇到鬼了,吓得众人都将自己手中的刀紧握在手里护在身前,腿还忍不住打颤。 “臭丫头!”那镖头的声音嘶哑得厉害,看起来霜降的那一下让他的喉咙有些受损,不过这也算轻的了,若是谷雨或者自己的妹妹寒露在,这人能不能还站在这都成问题。 谷雨是她们四人中的大姐,这并不只是指年纪,更是指她们四人中处事最好的,温柔又稳重,而且功夫极高,若不是这样谷雨的娘亲也不会这么早就把绫箫阁托付给谷雨,自己和她的好相公一起做神仙眷侣去了。 但就算温柔稳重如谷雨,也是有绝对不能触碰的逆鳞,那就是她们的小先生宁卿,若是有人敢对宁卿不敬,谷雨肯定会第一个冲上去,将解释后悔的机会留给阎王殿。 寒露的功夫虽然没有谷雨高,但寒冰寨里学得都是杀人的招数,寒冰寨也是江湖上有名气的杀手组织,寒露又是一直冰着脸自觉地充当小先生护卫的角色,对于对小先生不敬的人,只有一个字,杀! 一看来的人是霜降和小满,宁卿就为这群人感到庆幸,自己出手必定是未沾滴血尸横遍野,若是来的是谷雨和寒露,那就是惨绝人寰尸横遍野,可如今来的是小满和霜降,惨绝人寰是肯定的,但却不会尸横遍野,至少能保住条命。 宁卿身后的宁迁一直在注视着那两名凭空出现的少女,双十年华武功高强,而且还和卿卿认识甚至对卿卿很是尊敬,还称卿卿为先生。 要知道在这江湖中称为先生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会称为少侠,再客气点就是公子,怎么也不会随便就称为先生的,先生这是文人的叫法叫在江湖中太别扭。 不用宁卿说,霜降也明白先生的意思,和小满一同祭起剑来,来回几下将这些镖师大汉们的腰带都挑开了,看着一片大腿暴露在外,那群大老爷们是一片哀号,宁卿趁机带着宁迁直接飞了出消失不见,霜降和小满也接着离开了。 “还不快去追,追不回来,我们都得死!!!”嘶哑的声音声嘶力竭,就见得一个光头带着一群一手拉着裤子,一手拿着刀的人,直冲冲地冲到了大街上,还好是晚上没有人,要不然还真是有伤风化啊!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一道紫影闪到了空无一人的镖局里…… 第四十四章:回到医馆 从扬威镖局一路奔回到医馆中,宁卿带着宁迁直接进到了房间里,二话不说写了一张药方交到了霜降的手中,霜降也很自觉地去药方中抓药去了。 刚刚实在匆忙,宁卿也没来得及仔细宁迁的把脉,现在得闲了一定要好好把把,三根手指搭在宁迁那略显纤细的手腕上,只是那手腕和宁卿搭过来的手一比又显得不是那样瘦弱了。 细把这脉宁卿发现确实和正常人有些异样,这脉象可是气血两亏之状,若是一般的大夫恐怕也只会给开一些补气血的药,看不出这里真正的意思。 宁卿两指微微一捻,指间出来一根金针在烛光的闪烁下熠熠生辉,用它扎破宁迁的一根手指,将血放到小盅里,血色看起来比普通人要鲜艳很多,放到鼻前嗅嗅还有股淡淡的甜味。 宁迁经过这一路似乎发现自己这个侄子的武功似乎可以用两句来形容,内力好似无底洞,轻功能得水上漂,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不会,真是奇怪。 不过再想想宁卿的体质也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卿卿这个孩子自幼体弱外家功夫学起来甚是艰苦,卿卿根本就挺不过去的,而这内家功却不一样,同样要求锲而不舍但却不用想练外家功那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只需要每日将内力在自己体内进行循环即可。 这内家功夫也就是内力,虽然不可强身,却可以修养身心,延年益寿,也许这也给了自己见上卿卿这样活泼健康的原因,只不过空有这样的内力却没有功夫真是可惜了! “卿卿,怎么一副这么紧张的样子?”宁迁笑着将手从宁卿的指间拿出来,“不过是个毒而已,你二叔我都不怕什么,你也不要这样纠结了,不过说起来卿卿把脉还像个样子,以前不是喜欢书画,现在是想要当大夫吗?” 见宁迁转移了话题,宁卿也不想让自家二叔担心什么,或许只让他因为自己中了奇毒比得知自己中了蛊更好些。 宁卿笑着摇摇头,“我本就是个大夫,怎么是现在想,二叔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听说过侄儿这样的人?” 见宁卿回答得如此坦荡,宁迁也不由得仔细地想着,看起来自家侄子似乎早已出入江湖,自己这个做叔叔的却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失职啊! 这样想着宁迁发现自己似乎也好久没有回过家了,虽然对外都传宁迁是离家出走的,但却不知道宁家一直都有意让宁家其他的子孙远离宁家,天高任鸟飞去!只不过宁迁是这里做得最好的,留书一封直接走掉,在外人看来像是彻底脱离了宁家了一样。 宁迁想着这江湖上能够称为先生的人,然后还会医术,出入江湖的时间不超过三年,轻功内功……和前面几点相符的让宁迁不由得想起那次没来得及参加的武林大会,在武林大会上一举成名的那个少年,听说那个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和自己的侄子年纪如此的相仿,但却没有听说过那人会什么武功……其实自己的侄子也不算是会武功,只不过轻功好了一点,内力深了一点而已,那么这样…… “宁卿宁卿……灵卿,唉!”宁迁将手捂上额头,这样相似的两个名字,要是再蜀中人的口中可不是宁灵不分的吗,叫错了,一错传十错,这样所有人都叫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者该说很有可能!“原来宝贝侄子就是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神医啊,真是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啊!” “不是天下第一神医,而是不医。”宁卿仍在研究宁迁的血,头也不抬地道。 “好好,其实也不差什么,这天下可都把你当成神医啊,呵呵,有个神医侄子还真是方便啊,二叔这毒就交个卿卿了,随便治,治坏了二叔担着!”宁迁拍了拍宁卿的肩膀,话语间可以听到他的骄傲,没想到宁家从自己这辈开始竟然从庙堂转到江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彻底脱离那苦海啊! 宁卿以前不知道自己这个二叔为什么那样毅然决然地离开宁家,甚至不惜背负离家出走,脱离宁家的骂名也要独自一人闯荡这江湖,或许他的想法和自己一样,或许他们早已预料到宁家日后的境况,为宁家留下这一丝血脉,到最后更是把宁迁从族谱中除去也没有让他踏入宁家一步。 “二叔……”宁卿不知道该不该问,犹豫着说不出口。 “卿卿,你从来都是个聪慧的孩子,我知道你这样出入江湖并不是因为一番少年热血,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尽情享受这江湖,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一切随心才好。”宁迁看得出来宁卿似乎和自己的大哥不一样,和自己的大侄儿一样受着束缚,他是可以自由翱翔的。 “呵呵,二叔也很聪明,不过卿卿不能这样自私,也不能让……二叔也不想发展到最糟的地步不是吗?”宁卿突然间确定了宁迁此行的目的了,只不过二叔很显然没有得到爹爹他们的支持,一些真相的东西他还不知道。 其实宁卿也不该知道那些东西的,那些东西是宁家家主历代相传的,前世的宁卿在最后的时候才看到那本传给历代家主的典籍,也在那里知道了宁家和风家,或者该说是四家甚至是六家的秘密,这也是宁家为什么死也要保护这圣风的原因,也有唯一能够拯救宁家的方法。 “二叔……”宁卿刚想和宁迁说些什么,就听见门被哐的一声拍开了,“先……生!” 顺着声往门口一看,一身绿衣正气冲冲地向宁卿这边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紫衣的姑娘,那姑娘没有任何表情,身子散发着一股冰寒之气,姣好的面容看起来就想是个冰美人般,站在那紫衣的身后的还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只是那一身根本无法将整个身子包裹住的红纱衣让宁卿忍不住脸红将目光转到别处。 来得不是别人,正是宁卿四大侍婢之首的谷雨,谷雨什么都好,就是因为本身是这四姐妹间最大的,又年长宁卿三岁之大,所以对于宁卿更像是长姐,长姐如母少不了在宁卿耳边多叨扰几句。 “先生!”虽然一直将宁卿当初自己的弟弟,但比较主仆有别谷雨每次也不敢说得过多,但每次宁卿都这样,除了第一次初入江湖江湖之外,其他的时候根本就不带她们四人在身边,这要是遇到危险可这么办啊! 宁卿也知道这次自己是有错的,不带任何一个人去闯那机关重重,高手林立的地方,万一除了什么事,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自知理亏,宁卿也只好底下头来等着谷雨接下来的怒吼。 谁知道出乎宁卿的所料,这次谷雨只气呼呼地叫完“先生”后,竟然硬是把这口气吞了下去,最后更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若是谷雨说宁卿两句,宁卿或许心里还会好受一点,但现在宁卿看谷雨这样一副模样,心里比被谷雨说教两个时辰还不好受,“谷雨,我以后一定会事先通告你们的。” “嗯,先生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不用事事都和我们商议,只要先生能够心里有数,不要让自己受到委屈就好。”谷雨也知道宁卿定时有事情的人,先生的身份本就不是一般,这趟江湖之行也相信从一开始就算别有目的的,自己这些作为侍女只要默默地支持保护帮助先生就好。 “谷雨……”宁卿不知道该对这四人说些什么,从一开始入江湖的时候,这四人就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亦师亦友,如姐如母,风蕴咏是个不负责不靠谱的,要不是有她们在,自己这江湖之行或者就不会这样顺利了,不医的名声没准也会毁在自己的手中。 “先生。”这次和宁卿说话的不是之前那个怒火间带着温柔的声音,而是冰冷间带着深深的关切,“这个女子该怎么办?” 寒露将身后战战兢兢站着的那穿着红纱的女子扔到宁卿的面前,那女子虽然害怕但眉宇间却也透出一股不屈的意思,看起来和陈帆长得很像,这也让宁卿恍然间想起,自己去那镖局似乎是去救人的啊! 那穿着红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宁卿答应陈帆救的姐姐陈静,眉宇间的傲气像极了那陈帆,隐约能看到那姑娘握在胸口的手里隐隐泛着寒光,必定是藏了什么护身的刀具吧,看样子还是个刚烈的女子。 “你就是陈静吧?我是陈帆的朋友,她们是我的属下,我答应过陈帆要把他姐姐救出来的。”宁卿抬头看陈静似乎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对人的防心也是和陈帆一模一样,“你要是不信,陈帆就在这里的客房中,你现在就可以去看他。” 陈静的眼睛转了转,像是在思考宁卿的话,然后轻启双唇道:“我要去看陈帆,看到了我才相信你。” 宁卿挥了挥手,让正赶进来的小满带走了陈静,心里却在犯嘀咕,唉,真是的,自己好不容易做了一回不图回报的好事,竟然还被如此怀疑,看了以后还是施恩图报的好,不医的规矩可不能再破了! 第四十五章:逼毒 将陈氏姐弟交给随后赶回来的黑影,宁卿带着宁迁还有四个侍婢外加从途中救回来的萧一同又踏上了赶往烟波府的路。 有了四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相伴,这一路不像是在赶路更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般,有了谷雨四人的支持,宁卿这一路走得比之前更顺利了,同时跟着宁卿的其中一拨人也消失不见了,但宁卿可以肯定这不是因为谷雨她们的实力,而是那群人已经达到目的没有必要再跟上罢了。 “卿卿,你有没有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啊,总感觉再那里见过,啧啧,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宁迁将马靠近宁卿的藏踪,自己也靠近宁卿的耳边低声道。 “二叔也这样觉得吗?”宁卿挑眉,从第一眼见到萧宁卿就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否则就算是铃响了宁卿也不会这样轻易出手救他,“看样子是我们都认识的人啊!” 宁卿熟悉的是一种感觉,不是外貌和外形,而是一种感觉,就像一个人举手投足之间的习惯一样,人可以有相似,但要是举手投足间都一模一样的话,那么这就真的是一个人了,萧就给自己这样一种感觉。 “唉,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啊,不要到时候被人家咬上一口了。”宁迁用脚一夹马肚子,马先宁卿向前赶了一步。 宁迁现在还不是很相信被宁卿救起来的萧,虽然他对那四个姑娘也有所怀疑,但毕竟是一直跟在宁卿身边的人,宁卿如此相信她们宁迁也不好说些什么,可萧却不同,宁迁相信就算是宁卿自己也没有完全相信这个人。 赶了两天一夜的路,一行七人终于到了烟波府,霜降早就事先安排好了七人的住所,天下第一钱庄遍布天下,在烟波府这样的大地方更是有着自己的宅院,宁卿七人就住在霜降在烟波府的宅子里。 “啧啧,霜降姐姐还真是家财万贯啊,在烟波府也有这样大的宅子。”小满一来到宅子前就忍不住感叹。 “漕帮的财力也不小,只不过不在这烟波府里不做什么生意,否则我这宅子可就不够看得了。”霜降忍不住也打趣道。 “好了好了,你们先生我可是一穷二白的小大夫,你们要是再说下去,先生我就无地自容了。”听着这两个丫头一直在互相打趣,宁卿这一路可是车马劳顿,恨不得马上洗个热水澡,然后在床上躺下来,大睡上一觉。 明明是三天的路程,结果却只用了两天一夜就赶到了,可想而知这一路是有多么的辛苦,谷雨四人各个都是身怀绝技,之前来找宁卿时的速度可比这快多了,萧也是个高手,这点劳累算不得什么,可宁卿虽然有内力护体,日夜兼程终究身体还是受不了的,这样就更不要提内力被封得死死的宁迁了。 谷雨知道这一路上的确是赶了些,可是要在不赶路的话或许就会错过那件事了,虽然她心里知道先生来烟波府并不是为了那件事而来,可如果不来,那可就要让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说一些不三不四的闲话。 “先生,劳顿了一天不如早些进府休息吧!”谷雨上前说道,先生没有反对她们日夜兼程地赶路,哪怕不是为了那件事也一定是为了其他事情,早些休息总是对的。 霜降的府上气派却不失典雅,华贵却不庸俗,很有品味,院子里也种上了一些应季和珍惜的花草,不像她双生姐妹寒露那里只中了一些寒梅,也只有在冬天才能看到其绽开。 宁卿不算是客人住的主人家东厢,谷雨三人也是姐妹自然和霜降这个主人一同住在东厢,宁迁是宁卿的二叔既然宁卿都住东厢了,也就没有必要让宁迁也住西厢的客人房,就剩下萧一个人,让他独自去住客人房似乎也有点不对,所以这七人也就都住在了东厢。 府里的下人们早已准备好洗澡水和饭菜,没有放到饭厅而是细心地放到了各自的房间里,马上就是七月的天气热得很就算宁卿在浴桶中泡了快半个时辰,这桌上的饭菜也还没有凉透,推辞了小丫鬟要去再热一便的美意,宁卿捧着碗吃了起来。 饭菜甚是可口,看样子霜降是事先知会了的,宁卿这一顿吃得很是开心。 用完饭后,虽然很累但宁卿还是没有马上去睡觉,而是走到隔壁宁迁的房中,一推门进去就迎面而来一股苦涩的药味,苦得甚至让人忍不住作呕,只不过宁卿似乎早已熟悉这个味道,走进屋来的动作一点都没有迟疑。 进到屋内宁卿直接顺着药味走到了屏风后面,屏风后泡在浴桶中的宁迁正露出一种非常痛苦的表情,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宁迁身下泡的水不是清澈透明的,而是深深的褐色那股苦得刺鼻的味道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卿卿来了。”宁迁听到了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果然是宁卿,痛苦的表情微微露出几分笑意,“已经快一个时辰,现在可以了吧?” 看到宁迁痛苦中扬起的笑容,宁卿心里还真是不好受,但这样也没有办法,自己目前也只发现了这一种可以控制蛊虫的方法,然后将蛊虫逼出宁迁的身体。 不知道宁卿用了什么药材,已经一个时辰了,这桶药水还没有退下温度,甚至热得烫手,但宁迁整个身子却没有因为过热的温度变得通红,反而像没有任何事一般。 宁卿通过之前赫易冰给自己的那本书得知,宁迁中的是一种噬心蛊,这种蛊进入到人的身体后会顺着人的血脉找到人的心脏,然后寄住在心脏中,以心脏为食,在吞噬心脏的过程中蛊虫会发出一种可以麻痹人痛觉的东西,让人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被食掉,但这样的东西也是有毒的,每到一个月就会发作一次,让人痛不欲生。 噬心蛊本身是没有毒的,但未成熟的噬心蛊却是有着剧毒的,噬心蛊和其他的蛊虫不一样,其他的蛊虫只要成蛊了就可以使用,但噬心蛊却还要在一个人的体内再次养成蜕变,每一次蜕变的时候都会散发出一种毒素,久而久之毒素慢慢积累也就让整个人都充满了毒气,到了像宁迁一样碰人一下就会让那个人死亡的情况。 宁卿如今给宁迁的治疗方法,也是和当年宁卿的娘亲给自己治疗时的方法一样,以毒攻毒,这一同闻着苦得刺鼻的药水其实就是滴水石穿的毒药,然后配合着宁卿的针法先将宁迁身体中的毒素完全排出体外,最后在将宁迁体内的蛊虫引出宁迁的身体。 宁卿双手下针将三十六根金针同时扎满了宁迁的胸前,然后手指用力地点上宁迁背后的穴位上,最后用力在宁迁的背上拍上一掌,宁迁顿时脸色一白,一口黑血吐出了体外。 见状宁卿并没有急着去撤针,经过这几日的治疗,宁迁体内的毒素已经排得差不多了,这噬心蛊在蜕变的时候必然要在剧毒中生存,如今宁迁的身体已经不再适合它的生存,那么这样这噬心蛊就剩下两条道路,一是继续发出毒素,另一个就是舍弃这个宿主。 宁卿认为这蛊虫选择第一条路的可能性最大,可这却不是宁卿想要的结果,所以宁卿一定要逼着那条虫子选择那第二条路。 这样一口黑血吐出来,体内的毒又少了大半,宁卿将自己的内力慢慢顺着血脉到达心脏的位置,果然发现那虫子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但现在宁卿不能再做什么了,要不然宁迁的身体一定就受不了了。 宁卿将宁迁扶出浴桶,穿好衣服,看着桌子上已经凉透了的菜,知道宁迁此时一定是没有胃口的,就叫外面的下人将它撤了下去,从口袋中掏出一枚丹药喂到了宁迁的口中,看着宁迁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宁卿这才放心地退出来房间。 这一退不要紧,没等回头就看见一把银光利剑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余光看去,门口的那个丫鬟正端着餐盘定在那里,眼中全是惊恐明显是被人点了穴位。 宁卿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按道理现在不应该有人能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先不说谷雨四人,就算是风煜翊派在自己身边的那个黑影也不该让这人近到自己的身才对。 宁卿的深思可让身后的人完全忍不住了,一声激动的怒吼随之而来,“灵卿,你给老娘我把九转还魂丹交出来!” 听着声耳熟,可是却也只是熟,听这话不是有仇的,而是有求的,有求的还这么横,难道这世道变了不知道这不医是不能逼的吗! 事关师门荣辱,宁卿也不顾这脖子上架着的利剑,转身使出扶风步绕到了那人的身后,这一看才发现原来被定住的不止那丫鬟一个人,谷雨霜降四人外加一个萧全都被定住了,下意识地抬头向屋顶看了看,看样子那黑影和其他什么影的估计也是这么个下场吧! “灵卿,把九转还魂丹交出来,要不然老娘我就把他们全杀了,给老娘的夫君陪葬!”宁卿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红衣少妇,手中拿着利剑,甚至泼辣,不愿和女子打斗同时宁卿也不会什么打斗,只能一边用着扶风步一边用着轻功躲避着。 那红衣少妇可不想让宁卿这样一直躲下去,一直近身到宁卿的身边,可手中的剑却没有向宁卿的要害之处砍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人完全不想要宁卿的命。 这边宁卿心里也在纳闷,自己总觉得这人在哪里见过的样子,可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啊,这样泼辣的少妇也不想是自己之前的一些江湖朋友会迎娶的女子,那自己是在上面时候见到的呢! 宁卿边想着便闪躲,同时也在找机会下针刺穴,那少妇也边追着便喊着,同时也找着机会,看样子是想要点穴。 宁卿的轻功不是传说中的水上漂,但却是和水上漂齐名的一种传说中的轻功叫踏雪无痕,这功夫和扶风步一样都是师门祖传的绝技,一样的诡异莫测,渐渐的那少妇就被宁卿这诡异的轻功和步法完全绕晕了。 “我……我不追了,灵卿先生,求求您可不可以把九转还魂丹送我,我杜久娘感激不尽,无论你想要什么我杜久娘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帮你找到的,求您了就救救我夫君吧!”杜久娘完全被宁卿那轻功和步法绕的累趴下了,知道这不医果然如那人说的那样逃跑的功夫天下第一,自己是永远抓不到的,只好继续求下去。 “谁告诉你我有什么九转还魂丹的?”宁卿见杜久娘停了下来,自己也跟着停了下来,不过还是往后退了几步离着杜久娘远些。 “难道你没有?”杜久娘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瞪大了自己的双眼看着宁卿,“可他明明说你有的,他明明说过,他说过的!” “他?谁啊?”宁卿现在都觉得莫名其妙,突然出现一个这样疯狂的少妇,嘴里还说这这样的话,等等,疯狂,少妇,宁卿抬眼瞪着杜久娘,“你是那个跳湖的!” 第四十六章:苏环璃 杜久娘是江湖中难得的女中豪杰,当然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早在三年前杜久娘就嫁给了青峰派的掌门,做了掌门夫人,这二人是鹣鲽情深,一时传为武林的佳话。 “谁告诉你我有什么九转还魂丹?”宁卿心里不解,这九转还魂丹明显是一些传说中的能起死回生的神药,人死不能复生有何谈起死回生。 “我……”杜久娘也是救夫心切,明知道这种药是不可能有的,但见到宁卿只后不知怎么总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是一个白发老头告诉我的,说阎王都不能从你手中抢人,只要找到你就相当于找到九转还魂丹一样。” 一样?这能一样吗!宁卿现在心里也是十分不解,不过看样子这青峰派的掌门应该还没死,否则这人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唉,把他们的穴位都解开吧!”只要有一口气在宁卿就有把握把那人救活,宁卿对像杜久娘这样情深意重的人并不讨厌,但却也不喜欢,总是有种莫名的情绪吧! 杜久娘看到宁卿这样说就知道这一切都还有戏,想着那宁卿可以将雪参丸当暗器使,那施舍两粒给自己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赶紧给其他人解完穴道,然后杜久娘立刻闪到了宁卿的身后,为什么这样做啊,因为那被解开穴道的四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杜久娘,小满都气的把软鞭拿了出来,要知道这四姐妹一向常用绸带的,但各自也都有自己的武器,小满的武器就是那条火蛇软鞭。 “算了,二叔已经睡下了,不要在这里吵醒他。”宁卿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吵闹,萧看得出来这杜久娘似乎不会再对宁卿动手之后便默默地回到了房间里,剩下谷雨四人面有不善地看着站在宁卿身后的杜久娘。 “梁夫人。”梁是杜久娘夫家的姓氏,谷雨虽然被点了穴道,但听力却没有收到什么影响,虽然知道这杜久娘是救夫心切情深意重,但对于要对先生不利的人谷雨都不会有什么好感,“我们去偏厅好好谈谈吧!” 谷雨做了个请的动作,而霜降却走到宁卿的身边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杜久娘,“先生夜深了,今日赶路一天的路,不如早些休息,别累坏了身体。” 宁卿看着霜降的样子就知道这几人是要单独和这杜久娘好好地谈谈,宁卿不担心这几人会出什么事,谷雨几人看起来气愤但却会把握住分寸,不会不顾大局。 “嗯,是累了,想必梁夫人跟了我们一路也是累了,不如也早些休息吧!”说完宁卿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留下五个女人相互对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五个女人还不知道要演几出戏,宁卿现在可没有精力陪着她们啊! 这边宁卿做了个好梦,那边风煜翊的可不好入梦啊! “陈立死了?”风煜翊转动着手中的杯子,话语间不见怒气也不见着急,面前的常右正俯下身子等着风煜翊。 “陈立还没有死,不过看样子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没有见到陈立的尸体,常右判断陈立这个老狐狸应该不可能死的那么早,“一个病退的兵部尚书,如果真的是死了,不可能会瞒得那么紧,想必应该是落到了他们的手中了吧!” “嗯。”风煜翊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也同意了他的说法,“六皇子最近有什么动作没有?” 对于六皇子找渊七去刺杀宁卿的事情,风煜翊总是记挂在心上,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要宁卿的的命,卿儿到底有什么要他们如此忌惮! “六皇子最近一直在扶风阁里呆着,并没有有什么大的动作。”常右说道。 扶风阁是皇都有名的琴阁,里面的琴姬都各怀绝技品貌皆是上乘,是一些风附庸风雅的人喜爱常去的地方。风煜翊知道常右不可能抛开其他的事情只说这区区的一个琴阁,想必这琴阁定是另有玄妙。 “这琴阁不是六皇子手下的产业,也不是皇都之内任何一家的产业,但却可以在整个皇都之内成为无二的琴阁,必定是有着什么秘密,属下派人去一直追查那琴阁,结果发现……”常右听了一下说道,“这琴阁的主人似乎和北边有所联系。” “北边……”风煜翊皱眉,圣风的北边不是其他的地方而是那个唯一可以和圣风抗衡,而且相安无事了千年的神火帝国,两国之间一直是友好往来,在通商方面更是一向不拘谨,这琴阁若是神火的人开的到也没有什么。 但事情总是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两国虽然表面上和平相处了千年,但一山不容二虎,无论是圣风还是神火都无时无刻不想要吞并对方然后一统天下。 可偏偏有着千年前的制约让两国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两国的守护国师宁家和安家都主张和平往来,这也加大了两国之间百姓对和平的信仰。 风煜翊一直都在想或许这也是皇家一直想要除掉宁家的原因,宁家阻挡了风家一统天下的雄心啊! “殿下。这扶风阁的秘密还不止这些,这扶风阁在三年前一夜崛起,然后在短短不到十天力拔头筹成为了这皇都琴阁中的翘楚,很多达官显贵都会到这琴阁之中附庸风雅一番,而且一些大臣似乎常去那里,这样也成了消息最密集的地方。”常右一直都觉得这扶风阁的一夜崛起过于诡异,所以从一开始就一直盯着那里,但至今还没有看出任何破绽。 “你说是去他们消遣听曲,还是去听其他的什么呢?”常右的心思风煜翊早就想到了,这扶风阁既然是各位大臣们常去的地方,那么来个偶遇什么的一起听个曲谈谈话似乎也不会引人怀疑不是吗。 “殿下英明,六皇子去的时候虽然一直是一个人,但属下以为这并不简单,或许有些什么人想要通过这琴阁向六皇子传递什么情报吧!”六皇子不是喜欢附庸风雅之人,比起去这琴阁清馆听曲,他更喜欢去那些青楼楚馆找乐子。 “而且殿下,属下在那琴阁还有其他的发现。”常右感叹,这琴阁果然是个好地方,当然这是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和想要查别有用心的人来说。 “说。”风煜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几日一直都没有睡好觉,想到无论前世今生都有这么多人想要宁卿的命,他就想要完全查清这其中的真相。 “殿下,属下在盯着六皇子的时候看见了三皇子和左丞相苏大人也在那琴阁之中,而且两人还是秘密相会的。”常右如实向风煜翊报告着,虽然这个消息不是那么让人相信。 左丞相苏翰文是朝中掌握圣风三分之一兵权的人,他的幼子还是太子殿下的惠侍君,虽然太子殿下一向不在后院住,但对那些侍妾和侍君们还是很好的,尤其是对温文儒雅的惠侍君总是比其他人高上那么一眼,当然无论高上几眼,那也只是几眼的事情,和整天盯着卿公子比起来完全是不够看的。 侍君在太子这里受到如此的恩宠,那左丞相为何又去招惹那三皇子,这一点一直都很让人费解啊! “哼,常右啊,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啊!”风煜翊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那左丞相家中似乎还有位小姐吧,叫……” “苏环璃苏三小姐,这苏三小姐自幼有疾一直卧病在床,从来未与外人见过面。”如果不是苏环璃有病在身,那么这进入到东宫的也不会是他的哥哥苏君惠了。 “有病吗?哼,我看她挺好的。”风煜翊不知怎么笑了,可这笑意却让人心中发寒。 俯身在下面的常右此时已经是满头冷汗,想着自己难不成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怎么殿下突然就变了脸了? 风煜翊可不会忘记那个女人,那个在五年前让宁卿露出无奈与庆幸的女人,虽然当时这几人无论是谁都还只是个孩子。 “殿下……”常右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但总要说些什么吧,微微抬头就见风煜翊随意摆了一下手,这意思是让他继续说,“这三皇子似乎是在和左丞相谈及亲事……是苏三小姐。” “哼,我这三哥似乎还有点看头。”谁不知道这苏三小姐苏环璃是个病秧子,而且人家心中也还有着一个情哥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国师府的二公子宁卿。 想到这一点就不禁让风煜翊感到气愤,那苏环璃和宁卿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两人是同岁的,从三岁时就认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两人都是先天不足的娃娃,一起吃药吃出来的感情,后来在两人七岁的时候,苏环璃就和奶奶一同进寺里吃斋祈福去了,直到宁卿十二岁的岁宴上两人才再次相遇,只不过那个时候宁卿有意躲着苏环璃,而苏环璃不好意思主动去找宁卿而已。 不过风煜翊却知道那苏环璃一直把宁卿送给她的发簪留着,那个宁卿在七岁的时候知道苏环璃要走是亲手刻出来的木簪,恐怕这东西已经被那丫头当成定情信物了吧! 苏环璃一直是苏丞相的掌上明珠,她不可能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嫁给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所以三皇子的这一步棋注定是不可能成功的。 既然这样那么苏丞相的用心,似乎就要再考虑考虑了…… 第四十七章:青峰派 宁卿一觉醒来,走出房门,天气依旧是如昨日般晴好,窗外的枝头上还落上了两只喜鹊,叽叽喳喳的让人听着心情感到愉悦。 深吸一口气,宁卿便向偏厅走去,宁卿猜想这杜久娘定是被谷雨四人审问了一夜吧,谷雨她们对于自己的事情一向都是如此的大惊小怪。 走进偏厅,没有像宁卿想象当中的剑拔弩张,反而像变得十分融洽,可以看到谷雨几人的眼中有对杜久娘深深的钦佩,也是啊,这杜久娘可是女中豪杰,敢爱敢恨是无数江湖儿女心中所向往的人,谷雨几人也是性情中人,和这杜久娘也算是惺惺相惜的吧! “先生。”看到宁卿进来,谷雨先一声叫道,虽然她们和宁卿是上下属的关系,但在一般的时候她们四人和宁卿却保持着非常微妙的类似姐弟的关系。 听到谷雨说宁卿来了,小满第一个冲到了宁卿的面前将宁卿迎了进来,霜降也走出门去,让下人们去准备早饭。 宁卿坐在杜久娘的对面,杜久娘立刻向宁卿行了个礼,只是这回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激动,淡淡的憧憬中带着希冀,而谷雨四人也同样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宁卿。 “好了,夫人快些起来吧。”看不下去这些女人对自己的目光,宁卿只得扶额让这杜久娘先起来,没有想到让这五人单独相处了一夜却有了这样深刻的感情。 “灵卿先生……”杜久娘看不出宁卿这是什么意思,谷雨她们说先生的心肠是软的,只要金城所致就会金石为开,只要自己死缠烂打就一定会等到先生的点头。 杜久娘回头犹豫地回头看了看谷雨,只见谷雨微微笑着手轻轻向上抬示意她赶快起来,可杜久娘仍不理解这意思仍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小满赶紧把杜久娘扶了起来,笑道:“久娘还不快谢谢先生,先生这可是同意了呢!” 宁卿听到这句话一口水差点没呛着,自己什么时候同意了,瞪了小满一眼,小满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向宁卿挑眉,像是在说,反正早晚都会同意,早些也没有什么问题不是吗! 如果这是什么情况还没看出来的话,那杜久娘也不用再在这江湖上混了,赶紧向宁卿又行了个大礼,谢谢宁卿的救命之恩,还承诺奉上家传的秘籍赠与宁卿,这一套说下来让宁卿完全没有反悔的能力。 其实宁卿在离开皇都的时候就听说了这青峰派的掌门似乎得了一种怪病,这病很是奇怪,一不会让人发疯发癫,二不会让人卧病在床,只是每日不得出门照到太阳,否则身上被照到太阳的地方就会像被火烧了一样,然后也真的会造成烧伤,所以这青峰派的掌门从来不在白日里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可要是这样也不会危及生命,这杜久娘也不会如此急得来寻自己才对,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问题吗? “先生,若是真的如世人传言的那样,那么久娘也不会用如此手段在先生面前献丑了。”久娘说着就叹了口气,“先生知之者其一不知其二啊,夫君之前虽然不能见光,但身体还是好的,平日里白天睡觉,晚上处理派中的繁琐事情,除了日夜颠倒之外没有大碍,可自从那一夜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一夜?”宁卿疑惑地问到,果然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吗? “是的,就在收到百草仙岭的请柬前的那一夜。”杜久娘说着还有些激动,“那一夜夫君从外面回来,看起来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以为他是为了派中的事情烦恼,先生也知道久娘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跟了夫君以后不想让夫君难做所以就退出江湖,也没有去管门派中的事情,所以这派内中的事情久娘是不好插手的。” 杜久娘有些感慨,江湖儿女时的日子总是让人如此不能忘怀,“说多了,先生不要见怪啊!那一夜之后,我夫君的性情大变,原本温柔谦逊变得如今的野心勃勃阴狠毒辣,而且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脸色发暗日渐消瘦,就在我离开的前一天他还咳出了一口血来。” 听到这里宁卿心里也很是不解,这青峰派的帮助梁宇可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仁义之侠,单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那是个江湖大侠反而像是个温柔书生,为人温柔谦逊有着江湖君子之称,如今怎会让自己的爱妻说出阴狠毒辣这样的话呢! “夫人觉得这梁帮主是……”不能见光这有可能会是一种罕见的疾病,但让人性情大变却不能只是用病就能形容的了,很有可能…… “先生的意思是我家夫君被人下了毒?”杜久娘像是理解了宁卿的意思,其实不怪宁卿会如此怀疑就算是杜久娘自己也曾经怀疑过,自己的夫君是被人下了奇毒了,就像之前的那几个掌门一样,被那毒仙给盯上了。 “这只是一种可能。”宁卿冷笑心里想到,除了被人下毒,还有可能被人下了蛊。 “不管如何,请先生一定要救救我家夫君啊,就算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也要救我的夫君。”女人总是感性如水,就算豪气如杜久娘,如今也是为了夫君孩子流下了泪水。 娘亲总是最伟大的,宁卿看得出来这杜久娘已经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怀孕最初还是最危险仍不稳定的时候,如此这杜久娘还愿为了那梁宇千里寻医真是感人肺腑啊,怪不得谷雨四人竟一夜被这杜久娘收服了。 “既然久娘愿意用家传的秘籍换你夫君梁宇的一条命,那么我也就算是成人之美,帮你一把吧!”有没有被感动宁卿不知道,但宁卿却知道如果自己今日不答应的话,一个人对付这杜久娘加上谷雨四人会非常麻烦,至少赢了也不会太轻松。 “谢谢先生,久娘也带这未出世的孩子和夫君谢过先生的救命之恩了。”杜久娘知道之前无论怎样和谷雨套话也不如宁卿亲口说出这话让人心里踏实,只要将灵卿带回青峰派那么夫君就有救了。 看着杜久娘欣喜的样子,宁卿似乎觉得这样也不错,传说杜久娘家传的秘籍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而是一本医书,一本没有人看得懂的医书,作为一名医者对于医书总是有种与他人不同的感觉,这种东西总是令人向往的。 烟波府是个好地方,东面是孤剑派的孤剑山,西边便是那百草仙岭,北边就是杜久娘夫君所在的青峰派和一些其他的帮派聚集的地方,所以无论到哪个地方来到这烟波府总是没错的。 没用上一天的路程,宁卿一行人便随着杜久娘来到了这青峰派,青峰派在云岭十三峰的其中一峰名为青峰所以便取了派名叫青峰派,其余的十二峰各自有着不同的门派,各个门派之间有交好的也有交恶的,总之关系很复杂就是了。 但青峰派自从梁宇当上了掌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其他的门派交恶,从来不招惹其他门派的人,在必要的时候还会雪中送炭一把,让其他所以门派都念上了青峰派的恩情,就算之前交恶了,也会看在如今梁宇的份上不找青峰派的麻烦。 可如今的情况却是完全不同的,青峰派在掌门梁宇的带领下一路激战,在短短的十几天中连破了云岭十三峰中其中最厉害的六峰掌门,并夸下海口要一统这云岭十三峰。 杜久娘已经近半个月没有回到这青峰了,还好这宁卿的目的地是烟波府否则在这路上还会在耽搁几日,而且这样的话宁卿会不会来也是个问题。 一路走上这青峰,宁卿发现这峰上竟没有一个行人,峰下便是农庄可峰中却连一个砍柴的人都没有,真是奇怪啊,难道这梁宇已经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了吗? 要让一个人名垂青史或许需要一生的时间,但要是让一个人遗臭万年却只需要简单的一件事而已,现在就算自己救了这梁宇恐怕如今的情况也不是他想要见到的结果。 杜久娘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从青峰派的二当家掌门师弟宋奇峰亲自来接的这一点看来,这杜久娘在青峰派的地位似乎不像是她讲得那样被人顾忌,难道说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宋奇峰听说宁卿竟然是传说中的不医,一脸惊讶地表情却热情地把宁卿一行人接了进去,还特意安排出一个院子只给宁卿这一行人住下。 已经是晚饭时间,宋奇峰说他们掌门梁宇昨日带着人去了岩峰,在途中受了点伤,如今仍卧在床上不得动弹,所以不能亲自来为宁卿等人接风了。 宁卿表示理解,若是梁宇还能健步如飞那这杜久娘也不会如此急着将自己的祖传秘籍送给自己不是吗? 酒足饭饱之后宁卿打算让宋奇峰带着自己去看看那受了伤的梁宇,宋奇峰一听就又起身亲自把宁卿送回到了房间中,说:“灵卿先生今日车马劳顿了一天,不如早些休息,若是让掌门知道奇峰怠慢了诸位,掌门必定会怪罪奇峰的。” 听到这话宁卿只是挑着眉看着那宋奇峰,没有多说什么,向宋奇峰拜别了一下,转身并没有拒接宋奇峰的话,但也没有回去院子里,反而宁卿带着谷雨小满二人到了花园中的亭子里做了下来,谷雨的手中顺便还拿着宋奇峰刚刚送给宁卿的好酒。 第四十八章:蹊跷 宁卿坐在花园里的凉亭里,看着今日圆润的满月,抬手饮尽一杯好酒,就这样微微地笑着,“你们说这宋奇峰为什么不让我们去看梁宇?” 谷雨为宁卿又满上满杯酒,虽然知道每一任的毒仙都是千杯不醉的酒鬼,但酒这种东西还是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啊! “先生是觉得这事情有蹊跷?”谷雨是这四人中最懂得宁卿心思的人,也是最能干的,“的确是蹊跷,看了他们似乎没有久娘说的那样简单,那个宋奇峰也是个狠角色啊!” 知道谷雨这是在劝自己少饮,宁卿索性也就放下了杯子,手指沿着杯沿滑动,“果然知我者谷雨啊,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哼,先生就知道谷雨姐姐,小满也是知道先生的意思的。”看到宁卿和谷雨两人一唱一和的,站在一旁的谷雨忍不住拍桌子,然后觉得大惊小怪了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呵呵,你这小丫头就知道吃醋,你倒是说说看这哪里蹊跷了?”谷雨笑着一边用手指戳了戳小满的额头一边道。 “不要瞧不起人,我说就我说!”小满将谷雨的手指拍了下去对着宁卿道。 “昨日听久娘说过青峰派的事情,这青峰派的掌门梁宇和这二当家宋奇峰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的,梁宇曾经救过宋奇峰的命,宋奇峰也多次救过梁宇的命,两人亲的比亲兄弟都亲,可如今梁宇病成这样了,现成的神医不远万里被掌门夫人久娘找了过来,到了却不让先生马上去看病,如果不是听久娘口口声声说这两人的关系,我都以为他们是仇敌呢,你们说这是不是怪事?”小满说完还得意地向谷雨挑挑眉,这一举动又引起宁卿和谷雨两人一阵笑。 “不许笑,难道我说的不对?”看到这两人笑成这样,小满气的差点跺脚。 “对对,谁敢说我们大小姐说的不对啊!”大小姐是漕帮及其他仰仗着漕帮的人对小满的称呼,但后来慢慢的其他结识小满的人也这样叫,可是被谷雨这样一叫却完全多出了一点调侃的意味来。 “哼,谷雨姐姐欺负人,不理你们了,也不告诉你们了!”小满又撅起嘴来,将头偏向了一边。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谷雨和宁卿对视了一眼,就知道这小丫头鬼主意多,这会儿不知道又有什么新发现了,“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不要告诉我们了?” 看到小满还是没有回头,宁卿也觉得有点尴尬,真是的,自己为什么帮着谷雨欺负小满嘛,用酒杯倒了一杯酒,宁卿讨好地将它放到小满的面前,微笑道:“小满,快说说你有什么发现啊?” 看到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小满心中好受了一些,果然有弟弟就是好,尤其是会哄人的弟弟就更好了,小满现在的心情转了十八个弯又转了回来,好得不得了问什么说什么,当然这对象仅限于宁卿。 接过宁卿递过的酒杯,小满顺势蹦跶到宁卿的身边坐下来道:“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在这青峰派里逛了一圈,我发现这青峰派的人真的很少不是很多的样子。” “是啊,比起漕帮这人真算是少的了。”谷雨也坐到了宁卿的身边,和小满对着坐在宁卿的另一侧。 “先生!”小满不满意地瞪了谷雨一眼,谷雨立刻忍笑着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表示自己不再说话了。 看到这样宁卿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不过想想这四个丫头还真是天真烂漫,若是自己有这样四个妹妹也真的很不错。 在宁卿的眼中,谷雨四人只能算成妹妹,才不是什么姐姐,毕竟宁卿今生加其实活了那么多年当她们叔叔的资格恐怕都有了啊! “这青峰派的人真是是很少,像我在这青峰派里逛了大半圈也只遇到了一两个人,而且还不是青峰派的弟子,都是那些做粗活的下人。”小满一下子把话都说了出来,“哪里有这么大的门派连个巡夜的都没有,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是有点不对头,这么大的一个门派白天也就算了,到夜里居然连个巡夜的都没有,这青峰派的掌门是对自己的威望多么有自信,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也不怕其他门派的人趁机偷袭。”谷雨听完小满的话也觉得这青峰派并没有久娘说的那样简单,甚至复杂得很。 “嗯……”宁卿下意识地又将杯子拿了起来,这是他在这一世才养成的习惯,思考问题的时候总喜欢在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而且必须是小东西,一方面方便把玩,另一方面如果有人趁机偷袭还能当成暗器防身用,这人能是谁,当然只有宁卿那个没谱的师父风蕴咏了。 “先生!”宁卿还在想着这青峰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霜降就这样落在了宁卿的面前悄无声息。 饭后宁卿带着小满和谷雨两人来到这凉亭,而其他人则在宋奇峰的陪同下回到了院子中,但在宋奇峰走后,霜降和寒露两人就开始了对这青峰派的探查,现在只有霜降一人回来了就意味着这一切的确没有那样简单。 “先生。”霜降自觉地拿了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了下去之后才说道,“这青峰派有问题!” “怎么又问题?”宁卿挑眉,这小小的门派果然没有那样简单。 “我刚刚和寒露跟着宋奇峰一路走着,一直跟到了一个院子里,那院子在东边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掌门的院子。和这里其他地方的戒备不同,那个院子的戒备就像把整个青峰派的弟子全部都布置在那里一样,戒备森严。”霜降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宁卿道。 “戒备森严?”宁卿在这里已经坐了近半个时辰,在这半个时辰里没有受到任何青峰派中人的探查,可想而知这青峰派对于其他地方的戒备是有多么的松散,但如果这所以的人手都用在了梁宇那边,或许这一切还能够解释。 已经保护好需要保护的,掩藏好需要掩藏的,那么宁卿他们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做什么,这一切似乎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了。 “你们说这杜久娘到底为什么偏偏要把我带到这青峰派里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治病救人吗?”宁卿摸摸下巴。 早就觉得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这青峰派和百草仙岭离得那么近,如果这梁宇真的是到了那种地步,为什么不直接去找百草仙岭的人过来看看,反而千里迢迢去寻找自己这个许久不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呢? 难不成这青峰派和那百草仙岭有过节,不想找那仙岭的人,这样想想宁卿就在心里抹掉了这个想法,江湖上最不能得罪的人不是什么绝世高手,而是百晓生和大夫,当然这两人也是所有人都想要灭口的对象。 百草仙岭的人医术到底如何,在没有交过手之前,宁卿不敢断定,但在江湖上能够混得风生水起,想必也是有真本事的,应该不会像那些江湖术士一般只会行骗,比较江湖人总是不必普通人好骗,这可是要命的! “还是算了,让寒露也回来吧,这青峰派到底耍得什么花招,明天见到梁宇就知道了,若是再见不到那我们不如就回去好了,反正这梁宇的死活与我们又没有太大的关系。”宁卿挥了挥手,自己也不过是多管了个闲事,这闲事也只是闲的时候才管,现在自己一点也不闲,管不管就看心情吧! 霜降便又一个闪身去找寒露了,谷雨和小满也起身跟着宁卿回到了院子中。 院子里宁迁早就已经睡下,这几日又是赶路又是解毒,再好的身子也是支持不下去的,宁卿只能让宁迁每日早早睡下。 萧站在院子中像是等着宁卿回来一般,可在宁卿进到院子的那一瞬,萧却又消失在了院子中,仿佛刚刚那个一直在院子中等待的人完全不在了一样。 宁卿倒是睡得安稳,但在青峰派的另一边,却远远没那样平静。 “你,你怎么可以把他带回来!”嘶哑的声音,说着话都像是喘不上气来的样子,那苍白的不自然的面孔一看就知道很少去晒过阳光,瘦骨嶙峋的手颤抖着指着前方,然后又捂向了自己的胸口,“咳咳,糊涂啊,糊涂啊,你们!” “夫君……”婀娜的少妇用袖口抹着眼角不能掉下的泪水,满含泪水的眼中却是倔强与无奈,“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那灵卿早就被那群人盯上了,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也不可能逃出那些人的掌心的。” “掌门,夫人说得对,就算我们不这样做他们也是逃不过的,所以……”青衫男子的话语间也尽是无奈,他怎么不知道掌门是有多么的注重江湖道义,就算是自己死了也绝对不会去拖累任何人,哪怕这个人他完全都不认识。 “你们这是什么话!咳咳!”激动地指着自己的夫人和兄弟,梁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为了自己抛弃了他们最重的道义,“青峰派没有你们这样不讲义气的人,咳咳!” “夫君……”杜久娘转过身去,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那样快意江湖仁侠义士,哪怕是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让无辜的人受到一点伤害,可如今…… “夫人……”宋奇峰看着杜久娘似乎有所动摇,心里是不好受但也只能承受,“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从那灵卿进来的时候就把消息传给那个人了,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是我们可以掌握的了。” “你……” “奇峰……” “掌门……大哥!”宋奇峰突然双膝一弯嘭地一声跪在了梁宇的面前,“是我不仁不义背叛了我们最初的道义,但我没有办法看着你就这样死在我的面前啊!” “你……咳咳……都是我无能害了你们啊,也毁了青峰派的名声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梁宇此时已经默默地流下了泪水。 “大哥这不怪你,是兄弟我无能不能救大哥,大哥你放心一命偿一命,只要得到了解药,我就算是拼死也会救回灵卿先生,若是不能那小弟就给先生偿命。”说完宋奇峰对着梁宇砰砰地扣了三个响头,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房间,走的时候还不忘让门外的人一定要看住掌门和夫人。 第四十九章:云岭奇景 山里总是有种独特的气息,让人为之心旷神怡,尤其是早上更是让人神清气爽。 宁卿一觉起来就见那宋奇峰站在自己的门前,眼底略有乌青,一看就是一夜未睡的样子,“宋大侠,这么早来是有事找在下吗?” 大早上堵人门口的确不是什么好的行为,但宋奇峰却没有被问得尴尬,只是笑着伸手摆了摆道:“是有事,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先生知道这云岭十三峰有三大奇观,一是乌云月影,二是夜半清吟,三是晨曦火凤。乌云月影只有在满月时才能看到,漫天的乌云将满月遮盖住,可在云岭的水池中却能够看到那圆满的盈月。夜半清吟是要靠着运气才能碰到,在宁夏的日子里,晚风吹来,林间便会响起轻轻的清吟,仿佛那仙乐一般空灵。这前两样需要特定的条件,但这晨曦火凤却只需要一点点地耐心,爬上那云岭最高峰便能一眼独望。如此不知先生可否有意愿与在下一同去欣赏着奇观呢?” 听着宋奇峰的话像是在尽地主之谊般为自己介绍这云岭中的景观,但知道了这其中的蹊跷之后宁卿越发地怀疑这宋奇峰到底想做什么。 自家的掌门都已经卧病在床不成人形了,这宋奇峰还有心思带着大夫去游山,要说这没有其他的目的谁会相信,至少宁卿是不会相信的。 “哦?云岭竟然有如此奇观,这乌云月影和夜半清吟确实让人向往,不能相见也只是没有那个缘分,不过这晨曦火凤倒是很令人期待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已经趟入了这趟浑水,要想全身而退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么说,先生是答应在下的请求了?”宋奇峰笑着向宁卿拱了拱手,道,“那先生现在就请随在下一起吧,在下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宋大侠真是有心了!”宁卿回礼道。 一切都准备好了,真是不知道这宋奇峰到底为自己准备了什么东西,是否能让自己惊奇一番呢! “既然是奇观,如果不能亲眼相见是在是太可惜了,不如宋大侠等灵卿一会儿,让灵卿去把随灵卿一同前来的几位姑娘也叫去呢?”宁卿想了想道。 “这……”宋奇峰有了一丝的慌张,但下一刻就立刻恢复了笑脸,“呵呵,这山可是很难爬的,几个姑娘家就不要一起去了,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就不好了。” “这也……倒是。”宁卿心里冷笑了一下,谷雨几人可不是普通的姑娘家,各个都是在高手中都能拔尖的女侠,若是与她们相比是个人都会说直接才是体弱的一方,这宋奇峰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看样子他是想让自己漏单。 宁卿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就答应了宋奇峰的话,但却也没有表现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是这样平淡地答应了,将计就计有什么难度,就算自己不带人寒露也会一路跟着自己,还有那个萧想必也会跟来吧! 宁卿这副平淡的样子才是真的没有引起宋奇峰的任何怀疑,若是宁卿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恐怕这宋奇峰就不会想现在这样掉以轻心了。 一路顺着青峰想峰顶攀去,山路不是蜿蜒可却非常的陡峭,但因为常年都有人从这条路上峰的缘故,这条路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走。 只有宁卿和宋奇峰两人,宋奇峰在前,宁卿在后,宁卿踏着宋奇峰的脚印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看着这莺飞草长的山林,宁卿不觉得赏心悦目,而是有了一种十面埋伏的感觉,浑身上下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终于到了峰顶,从峰顶望下去,火红的太阳映着霞光,周围弥漫这像雾一样的云彩,在周围形成了一条条的红彩带,仔细一看就想那火红的凤尾一般。 这时一阵凌厉的风吹过,云彩瞬间变化,滚动的彩云立刻变成了振翅的火凤,如同浴火重生一般在太阳中涅盘欲飞,这场面何其壮观。 “真不愧是云岭三大奇观啊,名不虚传啊!”看到如此震撼一面的宁卿,不自觉地抬起手仿佛想要去触碰到那火凤一般,“宋大侠,你说这人是否也能像这凤凰一般涅盘重生呢?” “呃……”宋奇峰被宁卿的话惊醒,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放到那火凤或者是宁卿的身上,好像被其他什么事情牵绊住了一样。 “宋大侠,你说这凤凰重生后会做些什么呢?是继续生活在前世的阴影中,还是抛开一切从新开始。”站在宁卿身后的宋奇峰没有看到,宁卿此时的眼瞳已经不似平时的淡然,深邃得比那黑夜更加漆黑,在那片漆黑中却有燃着熊熊的火焰,仿佛能够燃烧掉这世间的一切。 “这……若是我的话,恐怕希望能够抛开前世的恩怨吧,但……人终极是人,总是有太多的牵挂,不能轻易割舍。”宋奇峰紧握着双手,不敢抬头去面对现在的宁卿。 现在的宁卿站在的高峰之巅,伸手仿佛触摸天际,那如梦如幻的身影,翩翩如风的身姿,就如同那欲飞上云逍的仙人一般,不是凡人能够直视的。 “宋大侠是自幼就生活在这云岭之中的吧!”宁卿收回手,转身看着低着头的宋奇峰。 “是,我从小就被前帮主收养,自幼在这云岭长大。”宁卿这一问,让宋奇峰想起小时候同师兄一起立下的誓言,但如今……可再一想如果自己不这样做的话那么师兄就会,这样一想宋奇峰就又下了狠心来。 宁卿自然看出了宋奇峰的纠结和最后仿佛下定决心般的决绝,但他现在却不想去劝服这人,大鱼还没有钓上来,打草惊蛇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轻易去做的好。 “这样啊,云岭就在这烟波府,想必烟波府里的一些事情宋大侠也是应该知道得很多吧!”山峰上的风很大,宁卿说着就理了理身上被风吹乱的衣服。 宁卿的衣服多半是长衫的外面又加了层纺纱的外衫,让人看起来像是翩翩欲仙般,可在这大风中打理起来却也是比较困难的。 “这……先生是想要问什么事情?一般的事情在下也许会知道,但要是……”宋奇峰对宁卿的感觉其实还是很好的,世人都传这不医的脾气都是古怪的,但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宋奇峰发现这宁卿其实很好相处,性子也温和,长得更是美啊! “不是什么秘闻,灵卿只是想问一问这烟波府是否有什么传说,历史大概有千年吧!”宁卿想了想,大概是这个时间,“或许更久。” “传说?”宋奇峰有些不解,这不医莫非对什么传说秘宝感兴趣,“烟波府的传说有很多,不知道先生想要知道些什么?” “呵呵,当然是有关不医的了!”宁卿笑眼看着宋奇峰,语气似乎在开玩笑一般。 “这个……”宋奇峰听说过,这不医早在千年前就有了,只是当时不叫不医,而是叫妙手圣医,性子也不如现在不医那样古怪,悬壶济世更像是神仙一般。 “先生可是说的妙手圣医?”宋奇峰回答道,“烟波府确实有这样的传说,传说这妙手圣医和千手毒王就是决战的黔灵山确实就是现在的百草仙岭,而那百草仙岭的馆主手中的医书就是当年妙手圣医遗失的!” “百草仙岭是黔灵山?”宁卿很是惊讶,虽然他一直都不知道黔灵山在哪里,可竟然有这样的传说,那么百草仙岭那帮人不就是偷师的了吗,怎么会这样,本来不想管那什么破岭的,但如今是不是该想想怎么样清理门户了。 “呃……先生不知道吗,这传闻最近传得很是疯狂,都说这百草仙岭的医术其实应该是先生的,那仙岭是偷师学艺的。”宋奇峰也有点好奇,这不医和仙岭对起来倒底谁才会笑到最后,不过这一切都不能再见到了,因为自己。 “我不是想问今日的传闻,而是千年前的传说,就比如说那……”宁卿忍不住扶额,但就在这时,一群黑衣人从峰下冲了上来,打断了宁卿的话。 看到上来的一群黑衣人,宋奇峰转身向宁卿行了个大礼,腰直接弯到了最低,只说了句,“先生,对不住了。” 宋奇峰闪到那群黑衣人的身后,那群黑衣人立刻冲向了宁卿,没有刀光剑影只有一张张在光照下闪闪发亮的网子向宁卿身上招呼,顿时宋奇峰心里好受了一些,看样子这群人并不想伤到那先生啊! 宋奇峰在那边松了口气,宁卿在这边却是憋了口气,这群黑衣人实在是人太多了,更主要的他们都没有用其他的武器,而是两人一张网子,一个接一个地往自己的身上套,弄得宁卿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只得接着扶风步左右闪躲,躲掉那些不断扑过来的网子。 宁卿是想要引蛇出洞,可没有想到让自己羊入虎口啊,这要是真被抓了,自己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逃脱,风煜翊只给了自己一个月的假,现在已经过了近十天剩下的时间可不能再浪费了! 这样想着宁卿便坐了个手势,让躲在暗地里一直看热闹的谷雨四人来解决这群人,顿时彩带对罗网,战得不亦乐乎啊! 第五十章:中箭 谷雨四人和这些黑衣人正打得火热,刀剑齐鸣,彩绫飞舞,一时间是不相上下,但对方有十数人,而谷雨只有四人还皆是女子这点倒是让对方看轻了许多,可没过多久开始从心底轻敌的黑衣人如今也都后悔了。 在这四人中打得最欢实的要数小满,一条黄绫上下翻飞并没有伤人性命,反而将手中要对付的几人耍的团团直转,那几人也是笨得很每每都伤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要说打得最狠的人,很奇怪也不过却不算是在意料之外,这人不是那冰冷入杀神般的寒露,而是那平日里甚是温和的谷雨,要说在这四人的心中只有一条,欲伤先生者死,欲杀先生者生不如死! 宁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惊不喜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或者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般,这样的人才是最让人捉摸不定的,也是最让人心寒的。 宋奇峰就这样站在宁卿的对面,他并没有动手,对于宁卿他是有愧的,若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这人又怎会摊上这样的事情,帮助那人将宁卿引到这里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若是宁卿就此逃了,他不会帮着追人,反而会内心少几分负罪。 宁卿转头真好看见正盯着他瞧的宋奇峰,没有怨恨只是这样淡淡地望着他,这样的注视直让这心中有愧的宋奇峰更是脸红得无地自容啊! 宋奇峰眼神闪躲之间猛然看见宁卿嘴角往上一挑,眼中充满了狡黠,整个人显得仙气中透出了几分灵气,整个人生动了许多,让人忍不住看得呆掉,只是总有种不妙的感觉啊! 打得火热的那群黑衣人如今可是伤痕累累,寒露手下的人还好,至少少了一口气不用像其他人那样受折磨,其他的黑衣人则是满是伤痕,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数十处伤痕,而且都砍在那些特别疼的地方,这也让宁卿看出来了,这些黑衣人定是受过严格的训练,否则受了这样的伤连一个出声的人都没有。 寒露早早的就解决了自己负责的那群人,她也想像其他三人那样肆意地折磨那群人,可她还要保护先生的安全,若是因为一时的气愤而忽略了先生,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就这样寒露站在离宁卿不远的地方,眼睛一直看着其他仍在打斗的三人,而余光则一直都注视着身旁的宁卿,警惕着。 盯着宋奇峰不再闪躲的双眼,宁卿挑了一下眉,然后轻起双唇做了一个口型,而对面的宋奇峰则是一脸惊恐地望着宁卿。宁卿刚刚只说了两个字,很简单的两个字,来了! 谁来了? 这时只见一道蓝影闪过,一道银光,彩绫瞬时都不见了踪影,当然,这不是被那银光打落而是谷雨几人自己收了招式。 “大……大哥!”大哥怎么会在这里,大哥是怎么来这里的,看着梁宇手持青锋剑在那群黑衣人中剑花翻舞,宋奇峰明白了,大哥这已经好了。 不用去想大哥到底是怎样好的,因为这里能够让大哥在一夜间,不这甚至还不到一夜就能够恢复如初的,只有这世传阎王敌的不医灵卿先生了,想到这里宋奇峰一边是更加羞愧,另一边这是对宁卿的深深感激之情。 “啊!留一个活口啊!”看到那梁宇的剑马上就要刺向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胸口,小满忍不住喊道。 听到小满的话真是怒火中烧的梁宇最终还是选择了停手,只是在他停手的瞬间那个黑衣人却自己撞上了梁宇的青锋剑,自戕了。 “唉,少了一个可以逼供的人了,这回我们该怎么知道那幕后黑手啊!”看到那个黑衣人自戕之后,小满忍不住抱着霜降的胳膊晃啊晃地道。 听到小满说的话寒露淡淡地说:“有时候死人比活人要好说话的多!” 双生子就是心有灵犀,寒露和霜降对视一笑,当然笑得只有霜降一个人而已。 其实早在小满开口说话的时候,谷雨就已经去查看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了,这样检查才发现这群黑衣人在被自己几人砍伤的时候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能说话,因为除了最后一个自戕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被割掉了舌头,这样看来那最后自戕的人应该就是这几人的头了。 这样谷雨查最后的那个黑衣人更加仔细了,跟着先生多年的谷雨几人眼中虽然有着男女大防,但跟着的先生就是一名大夫,什么人没医过啊,对于这样的尸体在眼中也不过是具尸体,搜起身来完全没有顾忌。 可搜了半天却没有搜到太多的东西,只能说那个人背后的组织却是很狡诈,根本没在这群人身上留下什么线索,所以谷雨只在那人的身上搜到了一个小小的和自己小指差不多粗细的小木管,将这木管交到了宁卿的手中。 宁卿接过小木管一看,皱眉,这木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实际上却是大有问题,宁卿因为修炼了毒仙绝,无论是听力还是视力都比平常人要好上许多,所以他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细小东西,就比如说这木管上的条纹。 这条纹明显不是什么普通为了装饰的条纹,或者是表明组织所有的条纹,而是纹饰,这纹饰并不让身为宁家子孙宁卿感觉到熟悉,所以这如果真的是纹饰的话那么也只有可能是神纹,换句话说这群人很有可能是神火那边派来的。 宁卿自问和这神火素无瓜葛,前世或许还有一些往来,不过那是因为风煜翊和宁家与安家的关系,和那神火的安家有过几分面缘,可如今自己无官一身轻的哪里和神火有过交集,何故让他们如此大费周章。 看着宁卿盯着这小木管表情严肃,小满看着着急,扑身上前就想要问,却被谷雨瞪了一眼半路拦下了。 “先生。”谷雨近身到宁卿的身边,“不知这木管有何问题,何故让先生如此费神?” “呃……”宁卿看了眼谷雨,犹豫了一下又将目光躲闪了,只是做得毫无痕迹并没有让其他人发现什么,“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你说我这一路怎么招惹了这么些人啊!” “先生本就是招惹人的性子,若是不招惹人了,那么不医也就不是不医了,我们四姐妹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不是?”谷雨微微笑道,历代的四侍女之所以背景都是如此的强悍都是因为要为这样的主子善后啊,不过她们自己也是乐在其中的。 “咳,谷雨你怎么也这样了。”听完谷雨的话宁卿忍不住扶额,而其他三人也都笑出了声。 宁卿这样说很显然不想说关于这木管的事情,而谷雨知道宁卿不想说所以也就帮着宁卿打掩护,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宁卿并不是不信任这四人,这四人和自己就如同那亲亲的兄弟姐妹,宁卿对于她们是信任无比哪怕是她们真的向自己挥刀相向,宁卿也相信那刀定不是砍向自己的。 只是这四人虽然是自己的侍女护法,但却依旧是江湖中的人,江湖不管官家事,更何况这还是有关两国的事情,她们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啊! 在这个世上有两个国家,但却只有一个江湖,这烟波府再往南区可就是两国的边境了,当然这边境却也有着很多的小国隔着,贸易也非常发达,而神火和圣风两国的文化上并没有什么冲突,这天下就先在这江湖上形成了一统啊。 宁卿这边纠结这两国的问题,却突然间发现自己还真是想得多了,习惯真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自己早已没有那皇命累赘有何苦去想那所谓的天下大统啊,自嘲地摇头。 宁卿正在无奈着,之间两颗头嘭地一下子磕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用看那黑色的发冠下是什么样的脸,宁卿也知道这两人就是那梁宇和宋奇峰。 他们这是在谢恩也是在谢罪,宁卿知道所以没有出声让他们起身,有时候默默地看着一个人做他想做的事情,才是一种仁慈,而此时若是宁卿让他们起身才是一种残忍,因为他梁宇要的不是宁卿的同情而是自己的内心安宁。 “先生!梁宇在这里谢谢先生的救命之恩,也谢谢先生让梁宇救下自己的师弟,让师弟不去背负那不仁不义的骂名!”说着梁宇便向宁卿磕起头来,大有宁卿不说话就磕死在这里的打算。 “大哥……”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宋奇峰此时却默默地湿润了眼眶,自己的大哥曾几何时向这样为人低头,像这样卑微过,都怪自己啊! 看着梁宇磕着头,宋奇峰也跟着向宁卿磕起头来,“先生,宋奇峰谢先生救命之恩,但这件事是奇峰一人所为与掌门师兄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先生无论想怎么样,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奇峰也甘愿去做,只愿先生不要错怪掌门师兄。” 看着这两人一前一后地磕头,宁卿心里就想到了那个牢笼,那里的人也是动不动就磕头看着让人心烦! “好了,你们不要……” 宁卿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嗖”的一声从梁宇抬起头的耳边擦过,不要一眼的时间,宁卿就捂着胸口单膝跪在了地上。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地方的另一个人也同样捂着相同的地方,表情痛苦,口中喊着……卿儿! 番外二:风煜翊(二) “父皇。”小小的人稳重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已经是十年了,卿儿离开自己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来自己的心被卿儿装得满满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思念。 “流磬,起来吧!”不过而立之年的风煜翊,多年的操劳已经是身心俱疲,整个人看起来像四十岁的样子,可眉宇间仍旧透露出君临天下的霸气。 流磬,留卿,这是风煜翊为自己唯一的儿子起的名字,在他第一眼看到这孩子的时候风煜翊就感觉到这孩子是卿儿留给他的,眉宇间与卿儿有了一分的相似,在眼睛上。 不过这也难怪,这萧妃原本就是卿儿的表妹,与卿儿总归有类似的地方,也让风煜翊把对宁卿的愧疚和怨恨全部加诸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谢父皇!”流磬站起身来,整个人就像是一把没有剑鞘的利剑一般,除了那双悲悯的眼睛,无一不透露出狠戾,和风煜翊少年时期别无两样。 风流磬早在刚记事的时候就知道他的父皇为他起的这个名字的意思,流磬,留恋宁卿,那个传说中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男子,谈笑间可退敌百万,平定天下的男子,那样一个传奇般的男子,是父皇最爱的人,但也是父皇亲手逼死的男子。 风流磬不懂什么是爱,但他却知道如果说他的父皇爱上什么人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那宁卿公子,而他知道这个世上也只有那传奇般的男子才配得上这帝王,才配站在帝王的身边,而不是像那群庸脂俗粉一般只知道在后宫争这无谓的恩宠! “流磬,你马上就要十岁了,本应该进这尚学学习这治国之策,父皇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无论今后只有你一个,你不必去争这皇位,也不必去抢,这位置只属于你的。”风煜翊揉了揉自己的额侧,最近头疾发作得厉害,每每入睡之时都是疼痛万分不得入睡,“你想治理好便去好好治理,当个明君,不想努力便也随你,当个昏君也是逍遥。” “父皇!”流磬皱着眉跪了下来,“儿臣一定会治理好圣风,不会辜负父皇对儿臣期待。” 风流磬知道,父皇对自己完全没有期待,他的父皇恨透了这个圣风,因为这个圣风让他失去了他最爱的人,让他永远都无法从那个伤痛中走出来,但他却想要得到这圣风,这权利本就该是他应得的! 风煜翊看着面前跪着的小人,就好像想起了他自己,同样的年纪,同样的话,同样的野心,是否也会迎来这同样的结局。 “呵呵,当个昏君有什么不好啊,有什么不好啊!”风煜翊笑着摆了摆手,“十年,朕给你十年的时间,十年之后无论你是怎样的,这圣风都是你的。” 可笑啊,这圣风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群不相干的人,而他却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失去了他最爱的人,没有了他这一切得到又有什么用,他的儿子也会重复他的经历吗,得到了一切却失了他。 “谢父皇!”流磬早就知道自己的父皇会将这个皇位托付给自己,因为自己是唯一的继承人,但却没有想到父皇竟然会有退位的打算。 为了一个男子竟然抛下皇位,真是愚蠢,什么真爱,帝王需要的是野心与狠戾,爱这种东西,根本就不需要,看父皇这个样子就知道这爱根本就是累赘的东西! “退下吧!”风煜翊手里摩擦着那平安扣,这是他十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到思念那人的时候,手里就会摸着这个东西,可是想想也真觉得可笑,那人从来都没有看过自己送他把玩物件,这平安扣还是自己每次帮那人穿衣的时候悄悄地系在他的身上,而那人一次都没有察觉到。 “流磬……”看着自己的孩子远去的身影,风煜翊忍不住开口道,“自古帝王皆寂寞,若是哪日你遇到了一个可以让你感觉到温暖的人,不要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 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听进还是没听进去,八成是没听进去吧,自己的父皇当时对自己的忠告自己不也是忘得一干二净吗! 果然风流磬没有听进去风煜翊的话,他十七岁的那年在边关打仗,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可以给他温暖的人,那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是军队里的军医,医术高超却没有恃才傲物,待人平和。 风流磬中了敌人的一剑之后,便日夜和他在一起,那人温润的笑容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最后班师回朝的时候,自己突然有些不想离开,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男子自己的心沦陷了。 每日与他谈笑,在谈笑间发现他的才识不止是一个大夫那么简单,就这样相处了一年,两人互相吸引,直至鱼水之和。 可父皇的经历却在深深地警告着他,不能轻易动情,所以风流磬做了一件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他要将这苗头扼杀掉,他以通敌卖国之罪下令要杀掉这个魅乱自己的心的男人。 在行刑的时候,那人依旧是淡淡地笑着,眼中没有一丝挣扎与求饶,风流磬的心也跟着痛,难道他不知道如果他求了自己,哪怕只是一句,自己都不会再狠下心的。 可到最后那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漠然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那人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了,随着自己的心也跟着消失了。 风流磬知道他没有死,他是被救走了,或者是他自己走掉了,带着他的一颗心,跑掉了,怎么可以这样,下令追捕那人无论死活,把那人从人敬人爱的大夫,变成臭名昭着的卖国贼。 可直到风流磬继位了,他也没有再见到那人,只知道那人现在还活着,在这个世上的某处,据说是和另外一个男子一起。 风流磬没有再去找那个人,之前的圣旨也被秘密的收回,慢慢的这个人也被世人所遗忘了。 坐在了这个位置上的风流磬才明白了父皇当年说的话,如果遇到了那个人,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自己已经做了一次,就不要再做第二次。 现在的他觉得自己比父皇还要幸运一些,至少那个人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他们就一定还能再见面不是吗? 真好!他还活着…… 风流磬默默地又下了道圣旨,皇上要天下寻医,不知那人看到后,会是怎样呢…… 第五十一章:受伤 “先生!” “灵卿先生!” 只见宁卿捂着胸口低着头,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那根箭是怎么过来的,因为它出现得太突然,速度也太快了,哪怕是轻功步法快如宁卿也没有躲过这一箭。 见到宁卿手上梁宇更是心中愧疚万分,现在恨不得以死谢罪,但却又深知不能这样做,自己的命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是先生的一切生死都该由先生做主。 比起梁宇更着急的自然就是宁卿身边的四大侍女,小满最先叫出声来,谷雨最先到达宁卿的身边,寒露第一反应挡在宁卿的面前却为时已晚,在四人中轻功最好的霜降则立刻追到箭来的方向。 “我没事。”宁卿深呼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拒绝了谷雨的搀扶,抚着胸口的右手握着箭,箭头上的血让人心惊。 “先生!”谷雨下意识地捂向了自己的胸口,先生居然受伤了,还是在她们四人的面前受伤了,果然她们最近过得太安逸的吗! “安心,谷雨。”宁卿的脸色还是有点惨白,说话时的声音虽然没有颤抖但也略显无力,“这不是我的血,我并没有受伤。” “不是先生的血?”谷雨顾不得其他,听完这话立刻上前乱手乱脚地就要去扒宁卿身上那件染了血的衣衫,小满也上前帮忙,寒露在一边担心地看着,虽然知道她们这样是不合礼数的,但却也没有阻止。 宁卿无奈地任她们二人对自己上下其手,没有任何想要阻止的意思,宁卿知道若是不如谷雨现在将自己检查彻底她是不会相信的,被认为受伤了的后果也不是那么好想象的,谷雨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的事情太紧张容易失了分寸。 谷雨急忙地翻来宁卿的衣衫,正是炎炎夏日宁卿的衣物穿的极少,只有一件薄纱外褂,和一件锦织的里衣,锦衣上的血迹透过了薄纱微微仿佛要流下来的样子,谷雨心中当然希望宁卿所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没有受伤,但见到如此有谁会相信他真的没有受伤呢! 双手在即将掀开锦衣的时候颤抖了,谷雨很不想接下来会看到有个狰狞的伤口,但自己必须去确定那伤口是否存在,一狠心谷雨掀开了宁卿的锦衣,白皙光亮的胸膛出现在了谷雨的面前,胸膛前还挂着一块充了血的白玉甚是诡异。 “怎么样?这血真的不是我的吧,我真的没有受伤,谷雨。”看着谷雨一时间呆愣的表情,宁卿问到,顺便将衣衫穿好,就算再亲谷雨也是个女孩家,男女授受不亲这点还是要顾忌的。 “怎么会这样?”谷雨有些惊讶,明明看到那箭射向了宁卿的胸膛,也明明见到了箭上和衣衫上的血迹,可为什么宁卿却是毫发未伤的。 “嗯……世上总有些不可理喻的事情,而这只是其中一件罢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若是真的要说道话,恐怕是那玉佩的救了我吧,那一支箭恰好射中了我胸口的那支箭,这才躲过了这一劫。”宁卿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说这玉佩救了自己那是真的,当时这箭确实是射到了玉佩上,可那支箭对准的是自己的心脏,而射中的也是自己心脏的位置,那玉佩却在自己的正胸前,而现在还是在自己的正胸前,那箭到底是如何被这玉佩挡住的宁卿完全是不知道的。 宁卿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这玉佩真的是传说中的护心佩,也真的如风蕴咏所说在生死关头救了自己这一命,至于其中道理过于玄妙实在不是自己能够想到的。 可再一想赠与自己玉佩的那个人,若真的是护心佩的话,那人为何不给他自己用而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赠与了自己,如此宝贵的东西竟然送给了他人,风煜翊何时这样失算过。 本以为身在江湖,哪怕是短暂的一个月也算是逃出了那人的眼中,却不想这样那人也能如此地让自己忧心,真是……孽缘啊! 宁卿给的解释在谷雨眼中却是牵强得很,哪有挂在正胸前的玉佩挡住左胸前的道理,但知道宁卿这样说是不愿过多解释,谷雨也很知趣地没有多问,只要先生身体无碍,其他的事情先生心里有数便好,她们四人也是知晓先生本身的身份就不是凡人,有些事情是不便多说的。 见谷雨这边已经无碍了,宁卿转身去处理那青峰派的事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已是而立之年的梁宇,宁卿第一反应并不是折寿,而是这行为真是令自己反感,还好自己要救的人不多,要不然每个被救活的人都这样跪上一会儿,那自己可就要气郁死了! 赶紧让梁宇和宋奇峰起来,宁卿心里想着要不要再立一个规矩,在自己面前动不动就下跪的人,就不要出现自己面前第二次好了,免得见到心烦。 “先生确定没有事情吗?这是青峰派祖传的金疮药,若是先生不嫌弃的话,尽管拿去用,区区小礼不得表达梁某的感激与愧疚之情。”梁宇起身后便从怀中掏出青峰派祖传的金疮药双手奉给宁卿。 “梁掌门客气了,灵卿未曾受伤,都是姑娘们担心过头了。”宁卿推拒了梁宇递过来的金疮药,虽然这金疮药的诱惑很大,但宁卿真的没有受伤,而且还有更想要的东西想让这青峰派吐出来。 “先生若真的没有受伤,梁某心中的大石也可微微放下了,若是因为自己让先生误伤,那梁某的罪过可真就更大了。”梁宇又是向宁卿拱手道,身边的宋奇峰一直低着头,偶尔向宁卿偷偷看上两眼,眼中也全是担忧。 宁卿转动着手中的短箭,也就是射向自己的那支箭,这箭身算上箭头也只有五寸长,可真的是称得上短箭了,这样的箭太短不可能是用弓弩射出的,那么也就只能是用机关射出,当然也只有用机关射出才能有如此之快的速度,就连自己也是躲闪不及。 “宁卿和这奇景还真是有缘无分啊,看来今日是看不上这奇观了,而且本来好好的风景也被这……”宁卿没有说下去,只是在四周忘了一圈,这四周全是黑衣人的横尸,“不如我们早些回去吧,马上也到了用午饭的时间了。” 这时去追人霜降也回来了,略显焦急失落的表情表明她并没有追到人,这也不奇怪,宁卿觉得就算霜降追到那人也不过是多添一具尸体罢了,所以追不追到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这一行人就下山了,和来时有所不同这回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宋奇峰而是宋奇峰的掌门师兄梁宇,宁卿也不是一个人而是跟着四个年轻貌美姿色各异的姑娘,而宋奇峰则是一个人走在最后面,离着众人有着一段距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宁卿这边算是没有什么大事了,可皇都的东宫之中却是乱成了一团,每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完了。 要问是出来什么事情?大事!东宫太子殿下竟然在书房内遭人暗杀,而且这杀手来无影去无踪皇宫禁卫百千竟无一人察觉到,这可不是大事吗! 风煜翊和衣在床榻之上躺着,身边的御医们轮流在风煜翊的身边把脉,凭借他们多年的经验他们完全可以断定这太子殿下是受了箭伤,可如果真的这样说的话那不合理的地方就多了。 箭不是普通的武器,那是远身武器,要造成风煜翊这样深度的伤口,没有一定的距离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风煜翊在书房中悄无声息地受了伤也是不可能的,可这事实就偏偏摆在了他们面前,这风煜翊真的在书房受了箭伤。 苏铭惠侍奉在风煜翊的一旁,担忧地望着风煜翊,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互相说着小话的诸位御医,心里虽然焦急,但却也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自己就越该冷静。 “几位御医大人,惠君冒昧问几位大人,不知殿下的伤势如何?”苏铭惠走向几位御医的那里,礼数周全却不失东宫侍君的身份。 “哦,惠侍君多礼了。”以为明显位分比较高的御医向苏铭惠回礼道,“殿下受的是箭伤,伤口很深而且还在左胸口,若是再近几分便伤到心脏,但也就这几分救了太子殿下的性命。” 另一位年纪最长的御医接话道:“太子殿下如今需要静心休养,伤口要想恢复如初需要多加休养几日,每日要按时服药,伤口要及时处理,食物上也要有一些忌口的东西。这箭伤得虽然刁钻却未伤及到筋骨,相信以太子殿下的体质,不出二十天定会生龙活虎啊!” “如此,惠君便放心了。”苏铭惠说完,回头看了眼风煜翊,可风煜翊却没有给他任何一个眼神,无奈地回头对身边的人道,“侍书,送几位御医大人。” “太子殿下,惠侍君,微臣告退。”几位御医退下了。 “你也下去吧!”没有任何感情的话,就像是对下属的命令般,风煜翊没有转头,但苏铭惠却知道这是对他说的。 “殿下如今身受重伤,行动多有不便,不如……”苏铭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风煜翊打断了,“下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苏铭惠你最好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殿下!”苏铭惠苦笑一声,退下了。 第五十二章:舌战久娘 风煜翊这边遇刺事出的蹊跷,在守备森严的东宫受了箭伤,事后不仅没有找到半点凶手的痕迹,就连射中的箭支都没有找到,可伤口就这样摆在那里,任何人都无法否认这太子殿下确实是被刺杀的事实。 如今皇帝陛下卧病在床,太子殿下年纪尚幼,上面几位皇兄虎视眈眈,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啊,而一些大臣现在估计也在蠢蠢欲动了! 躺在床上的风煜翊用手抚上胸口的伤口,眼中全是冰霜,竟然有人会对卿儿下手,不,应该是竟然有人会得手了,若不是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便将同心配交予卿儿,那么这次受伤的便是卿儿了,无论到了何时卿儿的身边都是充满了危险,看来自己也该有所动作了。 护心佩和同心配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却差之千里,护心佩仅为护主,救人一命,却不能永保平安,可同心配却不同,即为同心当然是永结同心,又名为配自然是配对而生,心心相印,永结同心,生生世世,生死相随,以命换首龙凤吟。 当年风煜翊送与宁卿的是这同心配的凤配,而他手中的则是龙配,凤配的主人若是受到致命之伤,那么这伤便会转移到龙配的主人身上,风煜翊的身子不知道比宁卿好上多少倍,对于宁卿算是致命的上,对他很有可能只是重伤,就算这伤真的致命,那么他也就这样受了,绝对不能再让卿儿…… 想到这里风蕴咏就一掌拍在了床板之上,大喝一声:“常右!” “属下在。”自从风煜翊莫名受伤之后,常右就一直在风煜翊的身边寸步不离,此时也在内心自责着怎会如此大意让主上受伤了,而更让他心惊的是主上这次竟然没有惩罚他,真是……难道要秋后算账不成! “流伍最近在做什么?”风煜翊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感情,但也是这样就越让常右心惊胆颤。 “回主上,流伍先生如今在常平。”常右立刻回答道。 “这流伍到了常平,手下的人就不把本殿的话当话了吗!”一想到卿儿竟然在自己派去的人的眼下受了伤风煜翊心中就是一把怒火啊,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本殿说过自作聪明的人,本殿不需要。” “是。”常右如今是越来越胆寒啊,到底是什么人惹到这煞君了,找死不带这么找的,这可是要连坐的啊!就知道主上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看这不秋后算账了吗! “把现在守在卿儿身边的人撤下去,交给流伍,然后让十二卫赶到卿儿的身边。”风煜翊这一句话就决定了如今在宁卿身边的所以暗卫的命,就像当年那个自作聪明的银肆和他身边的第一暗卫一样。 “呃……是!”常右本想说这十二卫不比寻常暗卫影卫,如今主上身边才是最需要人的,可他却没有权利说这话,有了前车之鉴他可不想再去挑战卿公子在主上心中的地位。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风煜翊感觉到这常右是还有话,出声问道。 “主上。”常右斟酌了一下,“如今主上遇刺,这十二卫也调离了主上的身边,不知主上……属下不敢妄作揣摩,但实在担心主上的安危。” 常右毕竟跟了风煜翊多年,他的心思风煜翊还是可以猜到一二,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和卿儿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保护好卿儿也就是保护好他自己,从同心配下过咒灌过他们二人的心头血之后,他们二人便是一体,哪怕这天地也无法将二人分开。 “哼!本殿无需保护,这次伤得也是及时,让我们把了不少先机啊!”风煜翊心中一阵冷哼。 “主上的意思是……属下明白!”常右自然知道风煜翊的意思,主上的伤不能白受,不管有没有行刺之人,只要他们找到了还怕没有吗,这行刺当朝太子之罪恐怕是逃不掉了。 圣风帝国即将迎来开天换地的新王朝,而江湖此时也是不甘寂寞,即将掀起大浪。 宁卿跟着梁宇一步一步地回到这青峰派,一回到青峰派中,就见那杜久娘站在大门之前,满眼全是焦急,堪称望眼欲穿啊!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啊,灵卿先生!”杜久娘一头扎进梁宇的胸口,抬头就看到了和梁宇一同回来的灵卿一行人,眼中满是惊讶。 “梁夫人。”灵卿不急不慢地回道,然后转身便向屋内走去。 一顿午饭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用完了,当然这里表现得最自在的人,只有宁卿一人而已,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自在吧! 用完饭后都憋着一肚子话的一群人来到偏厅用茶,而宁卿也慢慢开始讲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诸位,在灵卿讲明之前可否让灵卿知道这青峰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灵卿千里而来,到头却被卖了个一干二净,想必掌门应该是知晓的,我灵卿可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仁医。”宁卿抿了一口茶,淡然的语气仿佛在谈笑一般,但话语间的意思却让人不敢直言。 “灵卿先生,是梁某对不住您,这事实因梁某而起,师弟奇峰和夫人也是实属无奈啊。”梁宇这个痛心疾首,若不是因为自己的怪病,青峰派也不至于受人牵制以致如此啊! “师兄!”宋奇峰看了眼悔恨不已的掌门师兄,然后又看了眼看似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宁卿,扑通一声跪倒在宁卿的面前,“先生,一切皆因奇峰而起,一切责罚又奇峰承担,望先生网开一面救我师兄。” “果然是兄弟情深啊,只是不知道这伉俪与兄弟到底哪个更情深呢。”宁卿不知道什么时候,指间转动起了银针,而那银针的头上却是泛着黑紫,显然是试出了毒。 被宁卿目光紧锁着的杜久娘此时正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宁卿,而宁卿在她的注视下将整杯茶喝到了肚子里,然后一下子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杜久娘像是疯了一样看着宁卿,而宁卿却依旧淡然地笑着。 “杜久娘你为免太天真了,这天下第一神医可不是世人白叫的,没有那个资本,不医也不会屹立于这江湖千年而不倒,传说有时候就是传说不是凡人随意可以侵犯的!”宁卿笑了,那样地肆意,那样的傲然,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一切又在他的眼中。 “久娘!”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还听不出什么,那梁宇这个掌门就真的是活该被人陷害了。 “夫君……”杜久娘感觉到自己似乎表现得激动,赶紧回头看向梁宇,而梁宇此时正拿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其中的失望不言而喻,“夫君,久娘……” “杜久娘如今你还想说什么!”知道先生接下来对这女人没有什么可说的,小满自动自觉地站了出来。 “小满妹妹,你怎么能这样……”杜久娘双眸含泪,虽然不复青春年少却别有一番韵味让人不忍动容,可这次对小满似乎不管用了。 “哼,我小满只有三个姐姐,再也不会认第四位姐姐,杜久娘你是哪只耳朵听过我叫过你姐姐的!”要论起吵架和胡搅蛮缠在四姐妹俩,她小满认了第一恐怕没有人敢认第二,这也就是传说中第二被第一甩出几条街。 “我……” “你什么你,不要再装了,你耍得那些小伎俩或许能骗得了别人,想骗得了我们几人还差得远呢!我们几人可是不医先生身边的人,吃过猪肉看过猪跑的,你关公面前耍大刀,在祖师爷面前还敢托大,以为我们姐妹是死的呀,是那么好骗的吗?”小满瞪大着双眼,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杜久娘,正宗的一副泼妇样,让宁卿是大开眼界啊! “我……”杜久娘这回可是不装可怜了,而是被小满气的如水的双眸瞪得跟着铃铛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什么大刺激让这样一位美人变成了一副斗鸡样。 “你什么你,你以为你天衣无缝,不知道早就被我们姐妹算计上了,跟你说过多少次,想算计先生的人就要先过我们四姐妹一关,明示暗示你那么多回让你能够弃暗投明,你可好全当咸菜就饭吃了,光走肚子不走脑子的,全当耳边风了,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后果怨不得别人。”小满走到杜久娘的面前,拿起杜久娘面前未动过的茶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你,你就不怕我下毒!”杜久娘狠狠地攥着拳头,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哎呀,我怕啊,而且你又不是没下毒,这屋子里除了你这杯茶,我可看不出那杯是没毒的,我说我都说了这么多话,你该不会是想活活渴死我吧,哦,还是说你这么狠心连自己的茶都下了毒,天啊,天下竟然还有你,不,恶毒已经不能足以形容你了。”小满佯装被惊吓到的样子,赶紧跑回到宁卿的身边,憋着嘴说道,“先生先生,快给小满看看,小满是不是快死了啊,呜呜,红颜薄命,天妒英才啊!” 宁卿的嘴角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想着小满第一次随自己出这江湖之时之时差点把那寒剑派的掌门气的半死,可如今却能够把这杜久娘直接气昏过去,功力长得不是一星半点啊,这该是可喜还是可贺啊! 小满自然不知道自家先生所想,想着要气死那杜久娘心里就像是出了口气一般,其实她们四人早就对这杜久娘心存疑虑,先生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拨人暗地里跟踪着,而偏偏到了这烟波府杜久娘就沉不住气跑了出来,不得不让人生疑。 最可恨的是这女人竟然趁着先生不再就对她们四人施展惑术,当真以为她们四人是什么都不懂的侍女,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让她们四人将计就计一番,从了这杜久娘的意,看她到底有何阴谋! 见小满还想继续说什么,最先忍不住的谷雨站了出来,而霜降紧接着站在谷雨的身后将小满拉回到自己的身边,这回四大侍女的大姐要亲自出马了! 第五十三章:宝物 谷雨心中也有气,但她不会想小满那样和杜久娘大叫大喊,可有些事情该解决她也绝对要去解决的。 “杜久娘,今日我们不如就把话说清楚吧。”谷雨看了眼杜久娘然后又看了眼宁卿,看到宁卿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谷雨才继续自己的事情。 “你们到底要说什么,是我请你们来救我夫君的命,我也承认我最开始对你们用过一些手段,但这也是迫不得已,你们何苦如此苦苦相逼。”杜久娘红着眼睛看着谷雨,好似谷雨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一般。 “恐怕这苦苦相逼的人未必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吧!”谷雨虽然没有小满那样口吐连珠,但也是字句珠玑让人不得不思其深意。 没等杜久娘说什么,谷雨转身面向了梁宇道:“梁掌门,杜久娘和您同床共枕多年,多年的枕边之人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谷雨不相信您的心中真的没有揣测,还是念在多年情分上不肯多说多想。” “这……”梁宇被谷雨看得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唉,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是自己不想去想吧在这青峰派中自己每日煎服的药是夫人亲手熬得亲手喂到自己的嘴边,从来不曾假借他人之手,而每日的衣食一切都是夫人一手安排,唯一能够对自己做手脚的人……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结发之妻她怎么会啊! “久娘……”梁宇看了眼杜久娘,不忍地别开了眼睛。 “夫君,你不能不相信久娘啊!他们都是骗你的,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不能不相信我啊,夫君!”杜久娘这次才是真的慌了,她知道梁宇那一眼中代表的是什么,无奈,失望,悔恨,这都不是她想要得到的结果。 “久娘,我不能再让你……我对不起师门,对不起和我多年好友的其他门派的师兄弟,对不起救我的灵卿先生,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应该我来偿还。”梁宇说着便站起身来,拿起青锋剑就要往外走。 “师兄!”宋奇峰喊道,但他却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不要走!”杜久娘就差抱住梁宇的大腿了,可是他还没有停下步子。 杜久娘爱惨了这个男人,这个侠骨柔情的男人,这个把道义看得比命都重要的男人,在他的身上她看到了不一样的未来,可现在正是这股侠义将要把他带到远方。 “等一下!”突然宁卿开口了,在这种情况下让所有人都为之大震。 “灵卿先生?”梁宇回头看向宁卿,别人的话或许可以不听,但救命恩人的话还是要听的,“先生,有何吩咐?” “先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夫君。”杜久娘也不管这宁卿到底是何人,是自己要杀的人,还是什么只要他能救自己的夫君。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宁卿用手指轻敲这桌子,发出当当的节奏。 “灵卿先生,但说无妨,梁某在听着。”梁宇虚心听着宁卿接下来的话。 “首先,梁掌门和贵夫人似乎有些理解错了,在下并未给梁掌门解毒,不过是用一颗冰凝丸暂时压制住梁掌门体内的那个东西罢了。”宁卿慢慢地将目光转向了杜久娘继续道,“那东西喜热惧寒,这冰凝丸对它的压制可以算得上是绝对的,但冰凝丸的作用总归是有一个限度,我是今晨才为梁掌门服下这药的,在过个不到半个时辰恐怕这药效也就要过了吧!到时候梁掌门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要在下说梁掌门也应该能想象得到。” “什么!你还没有给我夫君解毒?”听完宁卿这话,杜久娘第一个大叫了出来。 “哼,我家先生是医不是仙,未看人未把脉的,怎么能凭空把人治好,若是你们昨日便将人给先生看了,恐怕现在都已经好彻底了吧!”小满现在一见这杜久娘心中便不服气。 “小满。”宁卿不忍责怪小满,只是淡淡地叫了一声,小满知趣地吐了吐舌头躲回到霜降的身边。 “先生不为梁某治也好,省的世上又多了一个罪人。”梁宇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怪病没有好而伤心气愤,反而更洒脱了些。 “梁掌门倒是看得明白。”宁卿这话虽然不假,但总能听出其中有些讽刺地意味,这人怎会生得……如此天真啊!“梁掌门想必还不知道夫人的真正身份吧,也罢,夫妻之间的事情还是夫妻自己解决的话,但要是牵扯到他人……” “灵卿,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杜久娘被这群人已经惊得像惊弓之鸟一般,恨不得让他们直接把话都说清楚了,不要再这样了。 “我想知道,那人真的是想要我的命,还是只是想要我!”宁卿紧紧地盯着杜久娘的双眼,他可以肯定这杜久娘虽然不是深入到这最深处的人,但也绝对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哼,这又有什么区别,要你和要你的命,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杜久娘冷哼了一声,少君想要的人,没有得不到的。 “呵,我倒是知道你不顾上边的命令想要把我杀死,是为了不让梁掌门知道真相,此时我若是死了你便可将所以罪名都抛到那群人的身上,自己便可以置身事外,不过你却用了最笨的手段,用毒去杀死一个医。”宁卿笑着摇头,仿佛在嘲笑杜久娘的无知。 “呵呵,事到如今我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卿公子真的是什么事都清楚啊,让久娘为之惊叹,怪不得那人只要你一个。”杜久娘也不再在这些人面前装下去了,事情已经败露,刚刚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想要在梁宇心中留下那最后的幻影而已。 “不,那个人并不是因为我才要我,而是因为我是我才要我的。”宁卿虽然不知道那人要自己的真正目的,但却可以知道他不止是想要那么简单,而且杜久娘口中的称呼一出,宁卿便也知道那人到底是哪一方的人了。 “久娘才疏学浅不明白其中深意。”杜久娘回道。 “无所谓了,我不会再给他机会的,而且你说错了一句话,那就是他想要到人不是我,而他需要的是我罢了,只可惜我和某人真的是一点都不像啊。”宁卿默默地闭上眼睛,若是真的是那人,那么他也是个即将要亲手毁灭自己幸福的可怜人罢了,为了那所谓的权利。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杜久娘在内都不知道宁卿现在在说什么,但总觉得宁卿说的话很……深奥,而说这么深奥的话的人却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说远了,我们还是回到之前是问题吧。梁掌门,在下到这青峰派,不应该说是到这云岭十三峰可不止是为了治疗梁掌门那么简单。”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救这么一个人,宁卿又怎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纠结于此呢! “不知先生所谓何事?”梁宇现在也糊涂了,这灵卿先生果然如世间所传鬼怪莫测吗,真是让人无法看透。 “灵卿,要取回先祖寄放与这云岭老人那里的东西,不知梁掌门可否归还灵卿啊?”这才是宁卿真正的目的,取回当年放在这云岭之物。 “云岭老人?”听闻到这个称号,梁宇的身子为之一震,几百年了这一代天尊到如今竟然还会有人记得。 不过七百年前,当时的云岭还未成为这些新生门派的集结地,他只属于一个人,那人现如今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随其他人一同叫云岭老人。 不知道是先有了云岭才有了老人,还是先有了老人才有的云岭,只是人们知道这云岭若是没有这个武动天地的老人恐怕也只是默默无闻的山头罢了。 不过这云岭的确是因为有了这老人才得到福泽,而他们能够在这里生存下来的门派无一不得了这云岭老人死后的福泽,就比如说他们这些门派中的镇派之宝全部都是来自那云岭老人的遗物。 云岭老人曾有过遗言,任何在云岭开山立宗的门派都可以到他的宝冢之中取一件宝物作为镇派之宝,有贪图宝物的人,但却都死于非命,人们比起诅咒更相信是老人的英魂,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不知先生想要何物?”想必这灵卿也是知道其中缘由的人,只是为何要多次一问,梁宇实在不解。 “呵呵,这云岭老头生得让人不消停,死后也想着折腾人啊,罢了罢了,都是老祖宗造下的怨孽。”说起这云岭老人和自家祖宗之间的事情可谓是曲折离奇,不是三言两语可是说得清楚的,是死对头当然也是知己,所以这东西才会交予那人保存啊。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梁宇现在还是不理解宁卿的意思,心里听得直犯糊涂。 “意思就是,我灵卿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梁掌门若是想要灵卿倾力相救不如现在拿出点诚心来,灵卿知道这青峰派本就有镇派之宝,所以对于宝冢之中的宝物并未起任何贪念,但灵卿现在想要的就是那宝冢之中挂在最里面横梁上的锦盒,若是贵派能够将此物交予灵卿,灵卿自当全力相救。”宁卿此话虽然说的激昂但却没有任何求人的意思,一切行为皆凭他们自己意愿。 “我……”梁宇还未说完就被宋奇峰打断了接下来的话,“先生放心,奇峰就算拼尽性命也会取回宝物,换大哥的一条命的。” 第五十四章:再次遇刺 宁卿说出自己的要求之后,宋奇峰也不过上什么,收拾了一番后立刻就离开了青峰派往宝冢而去。 青峰派本身创派之时就有镇派之宝青锋剑,对于那云岭老人的宝物并没有半点觊觎之心,所以也就不像其他门派那样,去那宝冢取过什么宝贝,如此宝冢里面的什么机关诅咒也就不该应验到宋奇峰的身上。 宋奇峰走后,梁宇的药效也就过了,疯魔起来的梁宇不止性情大变就连功力也增进了不少,万不得已之下宁卿也只好直接对梁宇下了如醉。 如醉,这剂药是宁卿自己研制的迷药,如醉顾名思义也就是像是醉了一般,中了如醉的人就仿佛自己真的醉一般,昏睡得香甜梦里梦外仿佛知道却又不知道。 “灵卿先生。”看到自己的夫君应该是安稳沉睡之后,杜久娘心里有些话也觉得该对宁卿说清楚些,虽然在偏厅之时自己也是有所承认,但仍是想在梁宇的心中留下一丝希冀。 “夫人有话不妨直说。”宁卿并没有在意杜久娘对自己的称谓,但现如今自己仍身处江湖,有些事情该避还是要避开的,杜久娘仍然叫自己先生宁卿自然也不会拒绝。 “灵卿先生真的有把握可以完全治好我家夫君吗?”梁宇体内的东西是杜久娘亲自下的,可她却没到要害自己的夫君,而是想要用那东西去治自家夫君的怪病,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被人钻了空子,害得梁宇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夫人这话说得有趣,若是在下真的救不得这梁掌门,夫人又为何舍近求远千里寻医啊!”宁卿相信自己在第一次见杜久娘的时候,那时的她是真的只是为了求医,但等到再次见面之时,一切才发生了改变。 “我……先生说的是,久娘多问了。”杜久娘向宁卿福了福继续道,“想必先生也知道久娘的身份了吧,作为先生救得夫君的报答,久娘会在能力所及内回答先生想要知道的一切问题。” “我想知道的?”宁卿淡笑着摇头,“夫人,在下并不知晓夫人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会呆在梁掌门的身边,而我想知道的恐怕夫人不能说,在下也不必多此一问。” “世传宁卿举世无双,今日一听果不其然,只是公子真的不想知道自己到底为何会被这庙堂江湖如此高看吗?”杜久娘有点看不过这宁卿如此淡然的态度,这样的人让人捉摸不透,也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内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夫人能够叫出那个名字也足以证明出一切了不是吗,只是在这圣风能如此大费周章取我性命,而且还能做到这一步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宁卿相信以风煜翊对自己的态度,恐怕在他的掌控之中无人能取得了自己的性命,这是宁卿对前世风煜翊的了解,也是对今世风煜翊对自己莫名执着的恐惧。 “看来久娘真的是小看公子了,没想到公子当真能想到这里。”杜久娘像是松了口气般,转身望向窗外,“久娘原本就不是圣风的人,当然也不像公子想得那样久娘也并非是神火之人,只是为了共同的利益任何人都能走到一起。” 杜久娘停了停继续道:“公子想得不错,夫君中的真的是巫蛊之术,但久娘真心不是想要伤害夫君,巫蛊并不是像世人所想的那样全然是害人性命的毒物,其实如果将巫蛊运用得当也是可以当做续命之物,只是世人太偏激定是认为这巫蛊害人罢了。想来先生是神医,自然是比旁人知其道理,蛊虫就像这药草,是医是毒不过是看用药者的心意,而久娘家族历代都是巫医用这蛊虫续命治病。” 宁卿本身就身为不医和毒仙传人两重身份,自然是知晓其中道理,看这久娘当真是与那梁宇夫妻情深,说她真的是自愿给这梁宇下蛊恐怕连自己都无法相信杜久娘会这样去做。 “久娘原本为夫君下的是同命蛊,我们巫医一族的女子自小便会在身体里种下这种蛊,这蛊有的是一对双生的蛊虫,待找到值得自己托付一生之人后,便将其中一只蛊虫转到另一半的体内,从此两人同命而生。”杜久娘突然攥起拳头,语气也变得激昂起来,“这同命蛊转移之时需要用新宿主的血喂养一段时日,待完全熟悉新宿主的血液之后才可以种到新宿主的体内,可是那人竟趁着喂养同命蛊之时,将与同命蛊看起来很是相似的炙魂蛊与其调换,让夫君变成今日的样子。” 宁卿早就猜到这杜久娘不会是对这梁宇下蛊之人,但却没有想到其中竟是如此的曲折,“夫人,既然都说到这里了,那么在下也就再问一个问题,这一个月来江湖上许多门派的掌门帮主接连遇害,是否就与那人有关。” 那些人的死法各异,但却逃不出一点,离奇,这些人都死的离奇,若不是真的知道那些人不是风蕴咏所害,宁卿当真是想不出这第二人选,能够将毒用得如此诡异,所以经过莲华坊一事之后宁卿就在想那些人如果中的不是毒的话会是怎样的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些人恐怕就是中了这蛊了吧! “先生猜得没错,久娘知道只要先生到了百草仙岭见过那些尸体,就一定会知道其中的真相,在此也就不必隐瞒了。”杜久娘想了想道,“不过那人却不算是我们巫医族的人,他是我我舅父救下的,然后留在我们巫医族耳濡目染习得了一些巫蛊之术,只是不能治病但却能害人。” “既然如此,夫人为何还能容忍这样的人,来为巫医之族诟病。”宁卿有些不理解,这巫医一族听起来倒是和自家很是相似,但自家是一脉相传,完全没有诋毁师门这样的事情发生,而巫医一族并不同,有如此有碍师门的存在,为何不去清理门户。 “巫医一族本就避世,世间一切皆与我等无关,那人本就不是巫医,又何谈有辱师门。”杜久娘淡然一笑,仿佛在嘲笑些什么,只是看得宁卿有了深思。 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又有太多的东西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宁卿不知道自己这一趟江湖之行走得到底对不对,自己为宁家选择的道路又是否会为宁家带来另一种灭亡。 “夫人……” “失火了!救火啊!快来人啊!救火了!”没等宁卿说完屋外就是一片嘈杂之声。 “怎么回事?”杜久娘喊道,这时门外守着的人进来回道,“夫人,东苑起火了。” “东苑……那不是!”杜久娘听完后立刻瞪大眼睛看向宁卿,东苑正是宁卿一行人所住的别院,如今宁卿的二叔宁迁还躺在那里。 “无事,夫人不必担心,家叔自是有人照看。”宁卿早就知道自己的身边不安全,自己身边的人也不安全,所以从一开始就让萧寸步不离地守在宁迁的身边,可世上总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宁卿虽然嘴上说这不担心,但一路走来的速度却比任何人都要快,等到了东苑之时,这火势早就已经被扑灭了,但除了谷雨四人,宁卿再也没有见到其他人的踪影。 “先生!三爷不见了!”谷雨见从屋子中出来的霜降摇了摇头转身对宁卿道。 宁卿听完这话,沉默了,但没有多一会儿便又抬起头来道:“我们……” “小心!” 嗖嗖,箭支如春雨般从天而降,几条彩带乱舞将整个天际铺上了七彩霞光,宁卿站在那霞光之下,未被一箭靠近。 看了眼身边浑身颤抖的杜久娘,宁卿不禁皱眉,奇怪,这群人似乎是想要直接将自己杀死,可先前与杜久娘和宋奇峰联手的人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应该是想要活捉自己的,难道说这是两拨不一样的人。 箭声不见了,转而变成了刀剑出鞘之声,彩带离去,宁卿看到一群黑衣人向自己冲来,只是真的与之前的那群黑衣人不一样,这群人各个都带有着浓重的杀气,看来派他们来的那人是必要自己死的啊,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或者碍了何人的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想要自己这命,重生了一次这条命可是上天还给自己的,可不能再这样轻易丢弃! 宁卿可没打算和这群人纠缠不休,一跃而起,脚尖轻点落在了屋顶之上,双手挽花,刹那间银花冲天,再看眼下之人时间瞬时在此时定格。 宁卿并不想杀掉这些人,但也知道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不了什么,用银针封住他们身体的穴道,将他们丢在这里是死是活便看天意了。 迎风飘渺,看向眼下之人的双眸并不悲悯,永远是那样的冷清,仿佛无论什么都与他无关一般,那样的身姿令人感到心痛也心寒。 站在地上抬眼望着宁卿的杜久娘心中就是这样的感觉,而她的口中也不自觉地吐出了两个字……灵主…… 执着于宁卿的杜久娘没有发现当她不自觉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身边的四人就连任性如小满都对她露出了不一样的眼神,那种眼神不是杀气,而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第五十五章:迷茫 这一天过得可真是累啊,接连两次遭遇刺杀,而且还连带出一大堆的疑团,缓解一天的疲乏,宁卿将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暖暖的浴桶之中,让水渐渐漫过自己的下巴。 吱呀—— 噗通—— “先生?”是谷雨的询问声,但却没有再近一步的打算。 “咳咳!”宁卿被谷雨这一个推门而入吓得直接栽倒在浴桶中,这谷雨也真是的男女授受不亲啊,进门也不打声招呼,“没事没事。”宁卿怕谷雨过来紧忙说道。 “那好,我就把衣服放下了。”接着便是一阵西索的声音,想是谷雨把换下来的衣服整理又带走了,“我这就出去,先生莫要再淹进浴桶中了。” 听出谷雨这话中的嬉笑声,宁卿也不恼,谁让他是喜欢水却怎么也学不会这游水啊! 确定谷雨是真的走远了之后,宁卿也想着从这浴桶中走了出来,其实这也不怪谷雨,谁让宁卿自己没有洗浴关门的这个习惯,无论在家还是在宫里,伺候在自己身边的都是小厮,宁卿自己偏偏还喜欢在水中多泡上一会儿,时常需要再添水换水,索性也就不锁那门了。 宁卿伸手往那屏风上一勾,却没想自己原来忘记带换洗的里衣,怪不得谷雨要推门送进来啊! 四周确定没有人,动了动耳朵,发现这房间周围确定也无人了,宁卿便从那快要凉掉的水中走了出来,轻披白衫,没有擦干的滴水染透那薄凉的里衣,用靳帕擦干着仍在滴水的头发,宁卿眉头微蹙看着谷雨送来的衣物。 这衣物并不是什么奇装异服,也没有什么不符宁卿穿衣标准,只是这衣物的目标性过大,自己穿上了是保命还是在招灾啊! 但最后宁卿尽管不想去穿,但也必须去穿,因为眼下也没有其他衣物给自己去穿,就连那换下来的旧衣也被谷雨拿走了,无奈之下宁卿只好穿上了。 这衣物可不比那一般的衣物,说它华美,是因为它无论从锦还是纱,都是天蚕丝和冰蚕丝织锦的,其中的绣线更是掺火蚕丝,不仅冬暖夏凉更主要的是这可是世间有钱也难求的,用天蚕丝也就罢了,那冰蚕丝和火蚕丝那个得到了不是做成武器或者秘宝,有何人会把这无价之宝当成蚕丝绣线纺纱织锦啊! 若说朴素,那这衣服算是最朴素的了,因为这衣服上除了火蚕丝和天蚕丝在领口袖边腰带上纹绣的纹饰以外就没有其他的装饰,但就是这样才有体现出这衣服的清雅。 宁卿也理解谷雨的意思,这衣服除了贵,美,素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个用途,这天蚕丝的衣服虽不说刀枪不入,但却也能堪比那软甲,而冰火蚕丝的组合也可以使百毒之物不敢近身,这衣服可谓是世间珍宝,但可惜穿上这一身也就算在这江湖上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天下江湖皆知,若想养育这天蚕不仅需要细心的关照,更主要的是那天蚕所食之物就是那天蚕草,饲养天蚕的天蚕草必须是新鲜的,在第一时间摘下的,所以说要想饲养天蚕的人,就必须要同时种植那天蚕草。 这天蚕草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天蚕草又有一个别称,叫天魂草,是江湖上十大奇毒之一,敢碰一下必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以若是世上只有一个人能饲养那天蚕的话,那就只有神医不医了,若是有两个人,就再加一个毒仙。 比起天蚕更难饲养的就是冰蚕和火蚕,都说冰火不相容,但谁又能想到那冰火又是相克也相生,冰蚕和火蚕必须一同养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二者只能同时而生,不止这些,冰蚕需要千年寒冰石,火蚕需要雷火焚心石,这两个物件虽然不是什么剧毒,但内功没个敢称天下第一的人可无人敢动那个东西,心智一个不稳可是会被迷惑的走火入魔的。 这一切都说远了,但总结成一句话就是,这天蚕冰蚕火蚕天下之有二人可有,除了那不医毒仙,不做第三选择。 穿好衣衫,宁卿静静地望着袖口,每一次看到都觉得不可思议,风蕴咏说过这衣服的样式是不医历代相传的,不曾发生改变,问句为什么只回了句算是师门门规,代代这么传下来的,但研究过安宁两家纹饰的宁卿发现这衣服上的纹饰和那安宁两家的祭纹很是相似,但又有些不相同,真是奇怪啊! 果然什么衣服穿在什么人的身上感觉就是不一样,同样的布料款式,穿在风蕴咏的身上就像是个风流洒脱贵公子,这一换在宁卿的身上就是飘渺如仙傲似神。 而等在院外的谷雨四人,看到宁卿这身装扮后,一齐向宁卿俯身做了个万福,这是对先生的礼,也是她们四人四家族对不医的礼。 不过也有更甚者,就如那刚刚从那梁宇院中出来的杜久娘,看到宁卿一眼后般如同见到了鬼一般,一双凤眼等得像个铜铃,口中还不断呓语着,只是声音太小也隔得太远,宁卿没有听到内容是什么,但从口型上来说宁卿却看得出来。 怎么会……为什么……不可能……怪不得……最后杜久娘疯癫地笑了……齐了……难怪啊难怪…… “天啊,先生!那杜久娘不会是疯了吧!”小满一下子抱住了离自己最近的寒露,却被寒露一把推向了霜降。 宁卿没有回答小满,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杜久娘看,看了这杜久娘似乎还知道些什么,而这件事却是自己完全不知情,而她们……宁卿的目光暗中放到谷雨四人的身上。 谷雨四人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就是没有异常才是真的异常,若是在平时,自己在这青峰派中接连两次遇袭,她们四人定会竭力劝阻自己离去,可如今…… 谷雨像是注意到宁卿的目光,回头看向宁卿,眼中满含着温情,让宁卿顿时脸红了起来,真是的,自己怎会怀疑起谷雨来。 “谷雨,宋大侠回来了吗?”看着谷雨宁卿尴尬地将自己的头低下一点,然后随口找了个话题。 “还没有消息,不过算时间估计入夜才会回来。”谷雨回到,并未因为宁卿的怀疑而有所不满,她心中也有瞒着宁卿的事情,但如今时机未到不是该讲出口的时候。 “谷雨,宋大侠一回来,便来通知我吧!”说完宁卿转身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去,只是这房中少了个人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 宁迁是自己做的选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进入到这青峰派的第一个夜里两人就一同做出了这个决定,虽然很冒险但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更主要让宁卿同样宁迁这个决定的原因就是,宁卿已经将宁迁体内的蛊虫从宁迁的体中引了出来,为了迷惑敌人,两人才装作没有治愈的样子。 宁迁体内的蛊虫嗜毒,断了几日的毒血,便蠢蠢欲动了,作为引诱那蛊虫的毒自然不能是一般的毒物,所以宁卿用的毒引便是他自己的百毒之血,果不其然那被饿了几日的蛊虫一闻到宁卿的毒血便蠢蠢欲动,从宁卿在宁迁胸口侧开的小洞中爬了出来,然后立刻死在了空气之中化成了一滩腐液,让原本还想要将这蛊虫研究一番的宁卿很是失望。 而将宁迁趁乱劫走的人,不做第二人选,只有萧,而至于理由恐怕和当初自己救他的理由一样吧!萧这个人实在和那个人太像了,不是外貌身姿而是那种感觉,让熟悉那个人的人一眼不觉得相似。 最开始自己并没有感觉出来萧到底像谁,但宁迁的一句话提醒了宁卿,那个人想极了自己最重要的那个人,也是对自己最好却永远不求回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哥哥,宁岚! 知道了这个宁卿,自然不能放任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到底得罪了谁,但能够培养出想萧这样的杀手的人,绝对不简答,一个处理不好,宁卿不敢想象自己的哥哥会面临这样的困境。 让宁迁随萧离去是一个无奈之举,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萧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目标肯定便是自己,而自从二叔宁迁来了之后,萧的目光就不止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打转,反而更多地关注到二叔的身上,怕是萧一直都有背着自己和他原先的组织有所联系吧!或许说从一开始萧受伤而被自己所救就是一个阴谋,而自己因为那人是萧而不得不跨进这场阴谋里。 宁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重生这一世,看起来没有朝堂琐事天下大事来让自己忧心,但重活了两世,总感觉前世自己坚持的东西倒了现在已经渐渐模糊了。 宁家到底为什么会被灭门,宁卿相信风煜翊的心狠手辣,但却不相信宁家会如此轻易地被灭了满门,千年宁家枝叶何止上千怎得在一夕之间尽毁于天地,恐怕这其中另有隐情。 可无论怎样的隐情父兄的死却是事实,不可否认家恨不共戴天,宁卿本不愿为那仇恨而再生,但却也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所以无论今生有多么迷茫,只要坚持住自己心中所念,就一定能坚持下去。 闭眼……仍是愁眉…… 第五十六章:无上至宝 当当—— “先生。”谷雨敲响了宁卿的房门,站定在屋门外却没有进屋。 “进来吧。”虽然已是过了入夜时分,但宁卿并未就寝,反而衣着整齐坐定在桌旁。 闻言谷雨推门而入,身后却跟着一个人,逆光而望正是宁卿等待的宋奇峰。那宋奇峰的衣服发髻皆有凌乱的迹象,眉眼间也可见到些丝疲惫,看来这一趟也是并非那么容易的。 宋奇峰走到宁卿的面前双手奉上手中的木盒,“宋某不负先生期望,将这宝物送还于先生,还望先生能出手救得我派掌门师兄,青峰派定当铭感五内。” 宁卿不动声色地接过木盒,那木盒看似有三尺之长,拿在手中没有什么重量之感,一拿便知其中物件并非什么奇兵利器,难道是什么天材地宝,珍惜灵药? 事实上宁卿也不知道这木盒之中到底是何物,能够看得出来这木盒便是自己要寻的东西,只因这木盒上的雕纹和自己衣襟上的纹饰有异曲同工之妙,不难分辨真伪。 这寻物之事并非风蕴咏一时兴起,反是那从师祖上就传下来的规矩,师传徒,徒传孙,代代任任皆是如此,也不知这何时是个尽头。徒弟要找的物件都被写在了师父已寻得的物件之中,没有寻得便不知道接下来会是如何情况。 不过这要寻的东西可件件都是宝贝,那宝贝可都是一句价值连城也形容不了的珍品,风蕴咏当年寻得的是一块火烈玄金,这火烈玄金是是世间最硬的金属,做成刀剑不说有开山之利,但也近差无几,可惜这一脉传下来的都是岐黄之术,不懂那刀枪剑戟,也就索性把这块本应引起武林腥风血雨的宝器就这样被风蕴咏用百炼之火给熔了,锻造成了宁卿依骨而生的九九金针。 若非宁卿一直都未将这金针暴露于识货之人眼中,恐怕谁都不曾会想,那区区的几根金针竟是用此等神物锻造而成啊! 宁卿也曾猜想过,这老祖宗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后世子孙如此大费周章地寻找那些宝物,想来想去最后宁卿在听到这先辈们所得至宝之后也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人性本贪怀璧其罪,若是老祖宗一口气将这些至宝传了下来恐怕这医毒二仙,如今也不会是如此逍遥了,早就被这世人瓜分了去,哪里还来得后世子孙。 将木盒放到一旁,对这宋奇峰宁卿还是有些了解的,少年成侠,仗义江湖,是个性情中豪爽之人,如今之事也是因为师门兄长仁义难两全才对自己做出如此之事,但宁卿还是不得不防备着,毕竟任何事都逃不出一个意外,一个有苦衷。 宁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黑玉瓶,不得不说宁卿与前世的差别,若是在前世宁卿从头到脚恐怕都找不出一块玉石之类的物件,可如今却是不得不为各种药性的药寻这适合的承装之器,随手出手便是这价值连城的玉瓶翠瓶。 命那宋奇峰将真气具凝在掌中,感觉到宋奇峰掌中的真气之后,宁卿拿开黑玉瓶的瓶塞,将一粒火红不过米粒般大小的药丸倒在宋奇峰的面前,并且交代此药喂到梁宇口中之前掌中的真气不可散去,而起在服药之前还需要用宋奇峰的真气蕴药,将药效达到最好的状态。 宁卿之话宋奇峰哪敢有半点疑问,紧忙按照宁卿的话,用自己的真气蕴这灵药,谢过宁卿之后便小心翼翼地出门,将这药送到梁宇的房中去了。 宁卿抬头看了眼似乎有话要说的谷雨,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还是将头别扭地歪倒一边看向了宋奇峰寻回的木盒。 谷雨知道宁卿此时心里别扭,也不做过多的解释,只是交代了一下让宁卿早些休息便转身离去了。 见到谷雨悄无声息地离去之后,宁卿便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事宁卿两世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明明是对自己最无私最疼爱的人,可偏偏却有事情明摆着就是要瞒着自己,而且这事还是和自己有关的大事,感觉……很微妙…… 无奈地叹了口气,宁卿觉得这事若是谷雨有意想要瞒着自己,恐怕不是她们四人的娘亲的意思,就是自己的师父的意思,师门的事情远不及家里宫里朝里的事情来得明朗,自己想要知道恐怕是容易也难,看谷雨的样子不像是要瞒自己一辈子,索性也就由着她罢了。 伸出手打开木盒,宁卿这师门一脉本就随性得很,这祖上传下来的物件也用不着想宁家一般还要沐浴焚香大礼之后才能打开,求的只是做人一世难得逍遥。 打开木盒之后宁卿便是一愣,原本猜想这木盒中装的是什么灵贵的药材,可不曾想竟是自己从未想过的所谓的兵刃。 三尺余见长的木盒之中稳稳地躺着一把木剑,虽是木剑但工艺精致得很,剑宽不足三指,剑身却足有三尺之长,上雕刻着花纹看起来像是什么磅礴山河,看起来古朴得很却也很有气势。 将这木剑拿出,没有什么重量感,感觉就像是一把木剑一般,只是宁卿不理解,明明先前每人得到的都是无上至宝,为何到了自己的手中就变成一把普通木剑,普通,只怕是这木剑另藏玄机吧! 不变明言,宁卿仔细端详起手中的木剑来,剑身上的纹饰果然如自己所料是那山河之图,可这山河之图却不是虚造的,细看来和如今的山河只是有些丝的出入。想来这木剑少说也有得千年的历史,这山河图该不会是千年前的山河图吧! 宁卿前世曾为风煜翊统战这江山,指点沙场征战无数,自然是了解这如今是何等的日月山河,细看这剑身,虽然历经了千年的变化,但与如今的山河相比,出入之处却不算得上很大,至少一些突出明显的地方很容易就能清楚地认得出来。 宁卿现在有些怀疑,难带这剑身上的山河图就是老祖宗留给自己的宝物,这会是个藏宝图不成? 总感觉事情并没有如此的简单,但宁卿却也不得不去承认这山河图中定是有秘密的,但这却不算是全部的秘密。 将木剑凑到自己的鼻翼前,宁卿轻轻地扇动了几下鼻翼,想要通过这木剑的味道辨别出这木剑到底是用何等木材制作出来的。 千年不朽之木,说起来容易,但真能过做得到千年半点都不腐不朽的,在这世上恐怕也能称得上是神木了。 宁卿嗅得这木剑体发芳香,闻起了神清气爽,不得让人深深吐出心中的那口浊气,看样子定是神木无疑,只是这神木之剑也不见得是什么稀罕的物件,把这东西传了千年也不过是看个念想。 在木剑上寻不得之剑想要的东西,宁卿便将目光放在自己面前的木盒之上,不出宁卿所料这木盒也是这什么制成,只是这木盒的做工不及那木剑精细罢了。 木盒中放了软绸的垫子,不过由于年份久远,那乳白的软绸早已变得暗黄,只是宁卿还是看出来那软绸的不同之处,与自己身上的衣物一样,那软绸是用天蚕丝混这冰蚕丝织锦而成的。 用手将那软绸拿起,宁卿在这木盒中寻找着其他的线索,只是让宁卿失望了一回,这木盒中除了那木剑和软绸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事情不会是这样的简单,宁卿总是想着这事情不会是如此的简单,一手拿着木剑,一手拿着软绸,然后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恍然大悟。 这可不是世间珍宝吗!不过是自己见得多了,把它给忘记了,这天蚕丝混这冰蚕丝织锦出来的绸缎自然是世间珍宝千金难求,而且这珍宝中还有一个不为世人所道的秘密,这天蚕丝和冰蚕丝虽然可以混织,但毕竟是两种蚕丝,就算混得再均匀也还是会有纹路,只需用那光亮一晃,纹路清晰自见。 宁卿压下心中的欣喜,将那软绸放置到了灯光之下,这一看却让宁卿不禁为之失色,险些将手中的软绸一松手,付之到那烛光之下。 这一刻,宁卿不得不怀疑,自己这医毒的老祖宗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第五十七章:话说天下 “太子殿下,皇上宣您进殿。”苏公公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老人,自从皇上卧病以来,一直都是他伺候在皇上身边,深得皇上信任。 风煜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知道了,然后随着苏公公的步伐进入到这养心殿里。 这一趟来风煜翊的心情很是沉重,听到了许多传言,也得到了许多消息,父皇这次恐怕是真的到了大限之期,但他也知道父皇在召见他之前还召见了他的几个皇兄,他心里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风煜翊进到内室,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皇,自从卧病以来,父皇不曾召见任何人,此次一见更是让人感觉到世事沧桑,曾经独揽大权杀伐果断的父皇,如今也只是风烛残年,独留下了那双仍不甘心的眼睛。 “儿臣参见父皇。”风煜翊见礼道。 “煜儿来了。”皇上如今已经是不能起身,只得歪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风煜翊,“起来吧。” “谢父皇。”风煜翊起身来立在皇上的身边。 “煜儿啊。”皇上伸出手示意风煜翊到自己的身边来。 “父皇。”风煜翊来到皇上的身边,苏公公见着搬来了一个椅子让风煜翊坐了下来。 “煜儿可知这天下为何?”皇上拉着风煜翊的手问道。 “普天之下。”风煜翊回道。 “好,天只有一个,可普天之下却有两个王朝,煜儿以为如何?”皇上这次直中要害,并没有像先前几次那样暗中引诱风煜翊的回答。 “天下一统。”一山不容二虎,双龙不可同穴,不用他人引诱,这条信念早已深深地埋在每个皇室子孙的血脉之中。 “好,煜儿,父皇不能看到这天下一统,圣风江山,可有煜儿在这天下不久便会在我们圣风的手中。”皇上紧紧地抓住风煜翊的手疯狂尽在眼中。 “是,天下只能是圣风的天下。”一统天下的心风煜翊从来都没有放弃过,那是埋藏在血液中的征服。 “煜儿,父皇真的是时日无多了,有些事情也是该到了告诉你的时候了。”皇上的双眼紧紧盯着风煜翊仿佛想要透过这样,告诉风煜翊他内心此时的疯狂,“煜儿难道从来都不怀疑,为何我们风火两国竟可相安无事千年之久,从未发生过任何吞并灭国的事情。” 风煜翊听完眉头紧蹙,“儿臣不知。” “因为我们两国不止是两国而已,我们代代都受到那安宁两家的制约,不得江山一统。”说道这里的时候,皇上的眼中尽是浓浓的不甘与痛恨,为什么这天下不能在自己的手中一统,恨啊,恨啊! “父皇?”风煜翊略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们风火两国与那安宁两家有过协议,不,或者说是与那灵主有个千年之约。”皇上的心情随着接下来的话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话说千年—— 在千年以前,这个大陆上并没有国家,也没有皇帝统治者,百姓们善良淳朴,家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和乐得很,但却也有着心存恶念之人。 那时没有律法,对于这样的人,人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但好在还有四个家族深受百姓们的爱戴敬仰,奉若神明。 烟雨之畔的灵家,灵水一族;风华之地的风家,圣风一族;群山之巅的火家,神火一族;沙漠之南冥家,冥土一族。四族占据在整个大陆的四方,共同守护着这个大陆,深受人们的爱戴。 但人性从来都是禁不起诱惑的,一旦恶念丛生就会深深地扎根在心里,斩草留根永除不净! 就这样占据在大陆之南的冥土一族向身在最近的灵水一族发起了战争,打着天下一统的旗号,戮杀掉灵家上千之人,将烟雨之畔收到自己的口囊之中。 冥土既已暴动,另外两族怎可置身事外,灭掉其他两族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但就在冥土为即将的胜利沾沾自喜之时,风火两家早已联盟,打着为灵家报仇的旗号向他们攻来。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有烟雨之畔的众人里应外合,冥土一族最终被风火两家斩草除根。 可权利总是那样的诱人,明明已经结盟只为为那灵家讨回一个公道的风火两家,却在一夜之间,不约而同地背弃了盟约,两族疯狂地自立为王将整个大陆渐渐吞并,一时间烽烟四起,生灵涂炭。 可他们不知道,冥土当时只是将那灵主囚禁了起来,并未舍得将那灵主杀掉,当风火两家打得难解难分之时,灵主出现在了二人的身边。 一袭白衣迎风,朱唇玉颜不可冒犯,缥缈如仙,总是那样用淡然的目光注视着世间的灵主如今也不得不皱起眉来。 无多,只问一句,为何—— 为何要让这世间变成如此模样—— 为何定要争得这天下—— 灵水一族一向无欲无求,如此的灵主全然不能理解他们三人为何要做得如此。 灵主的威望永远是无人可敌的,世传灵主乃是月神化身,流连人间只为这天下永得安宁,这样的神姿是风火永远也比不上的。 无他,风火二族,不,应该说是二国就此收手,但心中对这天下一统的渴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各自都借着灵主仍在的时候养精蓄锐,等待着最后的一击。 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等到灵主归天之时,他们却不得不在这天下人的面前立下重誓,还得这天下千年的太平。 此后风火两国各占据在大陆的两方,平分了这天下。 “煜儿是不是觉得这故事很离奇,只不过是一个灵主,却让两国舍得了这天下。”皇上将目光从远处慢慢移到风煜翊的身上,“这就是灵主的力量,指引人们信念的力量,若不是灵主生性无杂,哪怕有一丝想要这天下的意念,这天下也就早改性灵了。” 风煜翊也陷入到了深思,但却不得不问道:“父皇,这安宁两家又是从何而来?” “煜儿可知这灵主的使命便是使得这天下安宁,当年在冥土的屠刀之下,随着灵主一同留下的只有灵主的两个仍在襁褓中侄子,灵主为这两人取名,一名为安,一名为宁,取天下安宁。此后安宁二人一直在灵主身边学习,然后下山分别到风火两国,名为辅佐,实为监视,慢慢地便演变成了安宁两家。煜儿如今可知,为何这安宁两家在圣风和神火有着绝不输于皇室的力量,只要有这两家存在这天下决不可能一统!” 皇上激动地整个身子都跟着要坐起来,只是他的身体真的不允许,“煜儿!安宁两家不除,这天下绝对不可能是圣风的天下!” 皇上越说越激动,握着风煜翊那苍白的手上遍布青筋,“煜儿!如今正是时机,千年已过,现下何人知道灵主为何,安宁两家如今也不过是祭祀安福之人,正是除掉宁家最好的时机。” “父皇,你是要除掉宁家?”风煜翊眼光早已不善,但仍在自己梦乡之中的皇上并没有发现这一点,还自顾自地说着,仿佛自己早已将这天下到手了一般。 “宁家的羽翼早已斩断,不过治个妖言祸国之最将那宁家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这个计划早已实行了多年,将一个月神传人转变成一个妖言祸国之人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成功的,让人们渐渐淡忘月神灵主他们花了上百年的时间,让他们慢慢放弃宁家也需要上百年,慢慢地到了如今已用了千年。 “父皇,儿臣知道了,只是此事父皇还得容儿臣从长计议,毕竟宁家在朝堂之内根深蒂固,不是一句妖言祸国就能真正铲草除根的。”风煜翊如是说道,只不过心中却并非如此想法。 “煜儿,朕信你,只是切记为君者不能留恋儿女私情,不然——朕不止你一个皇子。”皇上的目光紧紧盯着风煜翊的双眼,一字一句都印刻在风煜翊的心中,“你要记住,宁卿必须得死!” “父皇!”听到这话,风煜翊立刻眯起了眼睛,“为何!” “你只要照做就好,不须多问,退下吧!”皇上似乎是累了只是挥了挥手让风煜翊跪安了。 第五十八章:纷乱 “儿臣告退。”风煜翊俯身行礼,一步一步向后退去,每一个脚印仿佛都要踏在心中。 风煜翊不知道,父皇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卿儿的命到了今时今日也是如此地令人疯狂,圣风皇室,神火皇室,不,恐怕不止皇室,都对卿儿这条命虎视眈眈。 “我的卿儿的命怎么可以容他人觊觎。”风煜翊目光凌冽,手中不知何时把玩的翠玉环竟被一指捏碎,指间留下鲜红却全然不知。 不需片刻,一排黑影齐刷刷地跪倒在风煜翊的面前,那身夜行之衣在青天白日之下甚是明显,为首的黑影微微抬头抱拳向风煜翊道:“十二卫参加主上。” “哼!”风煜翊并未因为这群人及时赶到而对他们赞赏有加,反而面有不善,“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本殿记得曾说过,十二卫一个不留守在卿儿的身边,可如今本殿面前的到底是何物啊!” “属下知罪!”辰不敢顶嘴,只得认罪。 风煜翊知道,若真是让这十二卫倾巢出动保卫宁卿,不仅会让自己的身边露出破绽,最关键的是卿儿那边定会打草惊蛇,银肆就算接到自己的命令,恐怕也只会是派出十二卫中的其中三位,而且定会吩咐,若非宁卿真是危在旦夕否则决不允许出手相助。 “这笔账,本殿会算在你们主子的身上的,你们接下来按先前计划行事,离开的午未的任务交给辰巳,只许成功不容有误!”风煜翊一句话将手中早已捏碎了的翠玉环掷在地上,清脆的玉声带着煞气。 “是!”辰带着其余人回到,手中手中的汗水出卖了他此时的慌张。 只能说银肆大人真的是很了解主上,知道主上的心思,不然单单只是一个违令不遵,哪怕他们是组织中最出色的十二卫恐怕也难逃一死啊! “让午未二人看好卿儿,如果再有半点闪失,辰那你就亲自走一趟吧!”风煜翊语气淡然,但话中的意思却让辰胆寒。 亲自去一趟,如果真的需要他亲自出手,也就证明了十二卫当中的其他人已经没有用了,可以舍弃了,当然包括自己。 “午未二人定会不负使命,保护卿公子一路无忧!”辰感觉立下军令状,心中也在想,还好派去的二人是他们中实力最强午未而不是其他人,不然主上定不会如此和颜了。 “下去吧!”风煜翊说完转身就起步,身后的那十道影子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殿下。”看到风煜翊出来,守在一旁的常右走了出来抱拳行礼。 “回宫。”风煜翊没有多说只是面色不善地说了这两个字。 “是。”常右等着风蕴咏走到自己的前面,然后紧随其后跟着。 “常右,父皇在我之前到底又召见了多少人。”风煜翊不动神色地说道,眼睛只是看着前方,风一过话就消散在了空中。 “回殿下,皇上共召见了五人。”常右没有回礼,仍旧跟在风煜翊的身后,小声地说道。 “哪五人?”五人啊!父皇,你到底想要失去多少人呢! “是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还有……国师大人。”常右最后说到国师的时候有些犹豫,因为国师大人见过皇上之后的表情和自家殿下的表情有得上一拼。 风煜翊心里微微点头,理应是自己的这几位皇兄,不过没有想到父皇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召见国师宁逸,他如今的状态就不怕会暴露计划吗! “国师出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或者之后国师府是否有什么奇怪的动作?”虽然父皇是个老狐狸,但这种事情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这个……国师从皇上那里出来之后,面色微有不善,但据说并没有和皇上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甚至有人曾听到二人的谈笑声。”常右回想了一下说道,“国师大人在回到府邸后行为一如往常,没有任何不妥。” 风煜翊根本就不相信,宁逸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心中是怎样打算的,但这宁逸还真是能沉得住气,这样也还是像以往那样不显山不漏水的,整个国师府上下都是滴水不漏,就像那个人一样对自己的手段软硬不吃。 “严密监视国师府,记住,只是监视!”风煜翊停了下来,注视着不远处的盛开的夏莲,口中的话却是那样地让常右警醒。 “是。”常右不敢行大礼,只是低着头,眼观口,口观心,不敢有一丝懈怠。 “成败就在明朝,只是……”卿儿,为什么你不在我的身边了,这一次,让我来找你吧! 望着远处淡淡地彩霞,风煜翊的心思也渐渐飘向了远方,那烟雨之畔的那道心牵思念的残影。 话说两边,风煜翊那边是有着什么大动作,可宁卿这边接下来的动作也貌似不小,自从得了那木盒之后,宁卿就一直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直至第二天晚上也未出门,此间是滴水未进滴米未沾,让守在门外的一众人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冲进门去。 直到夕阳西下,宁卿关了一天的门终于开了,只是一天未见,宁卿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不一样了,更多了一分忧愁,也更多了一分迷茫,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更显得清凛,出尘如月。 “谷雨,准备点饭食,我饿了。”宁卿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忧心忡忡的谷雨,笑了笑让谷雨稍微放下心来。 “是,我这就去准备。”知道吃饭就好,看到宁卿的第一眼,谷雨差点就以为自家的先生怎么了,虽然说事先被大先生告知先生得到宝物后会有些奇怪的反应,但如今的反应也还是过头。 宁卿转头,看向了杜久娘,眉头没有皱起,只是眼中全是疑惑与不解,慢慢向她走去,然后道:“夫人,不知梁掌门如今怎样,可否让在下现在去好好探望一下,也好及时对症下药。” 宁卿昨日给宋奇峰的药虽然可以将梁宇体内的蛊虫杀死,但梁宇不止是中蛊,中蛊之前还是久病缠身,如今一剂猛药下肚到底是好是坏,宁卿也不敢豪言武断。 杜久娘看到宁卿向自己询问,虽然心中有惊喜,但却也隐约看得出来,这人不止是想问自己夫君病情那样简单,“得先生神药,夫君自然是药到病除,只是夫君本就体弱多病,若想完全恢复恐怕还需先生多多费神。” 虽然知道宁卿不是那种会给人看所谓调养身子的小病的人,但杜久娘还是如此说了一句,却没有想到宁卿真的会回答自己。 “既然如此,医人医到底,在下这就随夫人去探上一探,如何?”宁卿如是说道,杜久娘心中虽有疑虑,但仍是欣喜。 “多谢先生,请先生随久娘来。”杜久娘高兴地将宁卿引到梁宇的院子中,然后让其他人都守在外面,就连宋奇峰也被杜久娘支开了。 宁卿看了眼仍然卧床的梁宇,望闻问切,三指悬在梁宇的手腕之上,“唉,终究还是伤了经脉,这是一瓶宁雨露丸,每日一粒,然后运气几个小周天,可缓补损伤过度的经脉。” 久娘结果宁卿递过的药瓶,千恩不言谢,“先生,千恩不言谢,久娘知道先生此番定是有话要与久娘诉说,请先生直言,久娘能说的定会言之不尽。” 宁卿蔚然一笑,“夫人果然是聪慧的女子,那么在下也就不必和久娘绕圈子,有话在下就直说了。” “先生请讲。”杜久娘将宁卿请到外屋,亲手奉茶说道。 “夫人,果然是好手艺,这茶也比他处好上几倍。”宁卿淡淡地品了一口茶,上好的雨前龙井,就算是宫中也未有这新茶来到。 “呵呵,先生言笑了,只是这茶好罢了,先生饮茶无数,比这好上多少倍的茶水恐怕日日都喝。”虽然嘴上如此说,但被人夸奖杜久娘还是很高兴。 “是啊,如此说来,夫人定是知道在下姓宁不姓灵。”宁卿直直地盯向杜久娘,仿佛想要看透这人心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杜久娘只是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举杯品了一口茶,慢慢道:“这……又有什么区别。” 第五十九章:话说真相 “先生。”杜久娘放下手中的杯子,青葱的手指叩响在在杯口打转,心中却是思绪万千,“先生是知道些什么了吗?” 杜久娘不清楚为什么宁卿只是一夜之差却差了这么大,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昨晚宋奇峰带回的东西让他变成这样,而那东西想必是藏了什么惊人的秘密吧! “在下愿听夫人解惑。”宁卿的确是为了那绢白绸里所藏的秘密不解,先前见到杜久娘的反应,想必这杜久娘定是知晓一些秘密的。 宁卿并不是不相信那绢绸中所写的,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知晓其中的事情,只是这次他的得知此事的身份不同,知道的方面自然是不同的,心中的疑惑也慢慢变深,但宁卿却知道这事情不能问任何人。 “先生,卿公子。”杜久娘对宁卿的称呼换了一个,其中的意味自然也是不同,说先生是认他为不医,说卿公子则是圣风宁家的二公子,“卿公子可知这安宁两家到底是为何而存在?” “天下安宁。”宁卿淡笑,或者更像是苦笑,合两家之力平天下安宁,如今想来真是何等的天真,但恐怕他们在世人就是如此的天真不是吗? “可是这天下安宁为何不系于君王,反而系于两个怪力乱神之家。”杜久娘的话语中尽显讽刺,“这君王为何能容忍两家至此,卿公子心中难道就没有计较?” “夫人果然……不是凡女子。”话都说开到这个份儿上了,杜久娘的心思宁卿已经知晓,“风火与安宁之间的事情不是外人可以言道的,我们心中自是有计较。如今天下二分,圣风神火两个相交千年而无战乱纷争,百姓安居乐业,安宁两家的职责早已完成,留恋尘世不是贪恋浮华,不过是想要再让这天下黎民心安罢了。”只是这天下还当真需要他们吗…… “卿公子认为这安宁两家还有退路?呵呵,久娘想不到,卿公子竟然也是如此的天真,或者该说这宁家竟是如此的单纯。”杜久娘摇着头,看向宁卿的眼神中不止讽刺还有同情。 “卿公子可知那神火王朝,君王与神殿之间和睦早已是名存实亡,剑拔弩张,稍有不慎便是血溅三尺,尸横遍野,举国动荡。可圣风,君臣和睦,君王专权,安家隐忍退让,不谙世事,大权外放,岂不自找这杀身之祸。”杜久娘越说是越激动,恨不得一巴掌打醒那一味隐忍的人。 宁卿被杜久娘这么一说甚是吃惊,虽然知道这杜久娘家的渊源必定与世家有所关联,但怎能想到这杜久娘竟会将整个时事看得如此通透。 “夫人真是好见识!”宁卿慢慢压了一口早已凉掉的茶,其中苦涩蔓延心头,宁家一向隐忍,并不求富贵显达,只求这天下太平,却怎想,唉,该说是世事无常吗! 杜久娘见那宁卿听完自己这一席话,只是吃惊一下,然后又变回那淡然苦涩的笑,心中不禁想到,这人该不会早就知道那朝中的动作,再一想来,也是,这宁家虽然隐忍,但并不表示可以任人欺压,势力之大,让人捉摸不定,可是自家主人最重视的劲敌。 “久娘不过是妇人之见,怎比得上尊家深明大义。”话已经说开了,杜久娘也就不再隐瞒自己的心情,“想必是早已有了万全之策。” 宁卿不禁苦笑,是有计策,但他却不认同父亲的想法。 这些年来,宁卿一直注意着宁家私底下的动向,这才发现原来父亲早已做了准备。宁家虽然不比那安家显贵,但千年家产也不是那么好想象的,枝繁叶茂的宗家也何止上千啊! 可犹记得当年抄家灭门,抄得的家产不过是国库的一半,而家族里也仅仅是三百余口,细想来虽父兄皆惨遭毒手,宗系旁族想必是早已转移,逃出生天,这也算是保全了宁氏一族了。 牺牲了整个国师府,偷梁换柱换来整个家族的生路,如此隐忍的做法,宁卿这一世是绝对不会苟同的,父兄的死宁卿早已不能承受第二次,所以,这一次就容他忠国不忠君了。 “夫人的意思宁卿怎会不知,只是宁家不是那世俗之家,所做作为也不需要旁人点指。”宁卿虽然不同意父兄的做法,但这也不需要外人来胡乱指画。 “是久娘乱言了,卿公子定不要放在心上。”杜久娘做了个俯身的姿势,但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歉意,宁卿也不是想要杜久娘向自己致歉,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卿公子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久娘,还是那句话,先生对久娘有恩,久娘能说的必定知无不言言之不尽。”久娘拿起茶壶,掌心微微用力冷掉的茶水立刻变得沸腾,填满了宁卿面前的茶杯。 “在下真正着急想知道的恐怕夫人不会吐出半句,索性我们不如谈些其他的话吧!”宁卿拿着茶杯滚烫的茶水也印证了他此时的心情,不是如表面那样的平静。 “先生是想问关于这蛊毒的事情?”杜久娘猜测道。 “正是。”宁卿也不再拐弯子,“那凶手既然和夫人师出同门,想必夫人也是知晓那人到底做过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呵呵,先生说笑了,那人不过是个偷师学艺的败类,久娘怎会知道他到底做过什么禽兽的事情。”杜久娘被宁卿这么问得不怒反笑,真心觉得宁卿问得真是没有道理。 “是在下糊涂了,不过在下还是想问夫人一句,夫人可知贵族可否有人在十八年前给人下过蛊。”宁卿笑中带冷,这一变化倒是让杜久娘有些措手不及。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巫医一族虽然用蛊,但也是用在医上,先生这话的意思莫是在询问什么杀人凶手吗!”虽然被宁卿这一冷笑弄得一愣,但杜久娘还是听出了宁卿话中隐含的意思。 “在下……宁卿不过是想知道十八年前的真相。” “什么真相?”杜久娘不解,不知这宁卿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但心中被他看得总是有点不安。 宁卿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杜久娘,语气轻松却也是一字一句地说道,“宁卿自幼体弱,夫人可知这即是天生也是人为。” 说着宁卿将自己的手腕伸出递到杜久娘的面前,“夫人既然是巫医一族之人,能如此姿态行走江湖之上想必也是能人,应该能看得出来宁卿这是因何所致。” 杜久娘看了眼宁卿,然后又看了眼伸向自己面前那白皙得不正常的手腕,那手腕不能称得上白皙,那白中透着青筋病态得很,杜久娘青葱般的手指搭在上面更是显出其中苍白。 “这!这……怎么会!”杜久娘不可置信的慌了神,眼中的慌乱不知该如何诉说,碰到宁卿手腕的手指也像触电般地收回,“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怎么会是这样!” 宁卿默默地将手腕收回,虽然一直在修炼毒仙绝,从拜师以来也日日皆食各种毒物,但血中的毒却远不及师父风蕴咏来得厉害,这其中只有一个原因,自己从娘胎里就带着蛊虫之毒,以毒攻毒,以毒喂毒,体内的毒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平衡。 “夫人。”宁卿叫了一声仍在慌神中的杜久娘,“想必夫人会给宁卿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杜久娘沉默了,身为巫医一族巫女的杜久娘怎会不知道宁卿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早在看到那人眼瞳的时候自己就该惊醒的,只是真的没有想到这蛊竟会重现人间。 “卿公子!” “夫人?” 宁卿略微惊讶地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杜久娘,却没有想要扶起她的打算,如果真想如此,那么这一跪他当真是受得的,也是该受的,用眼神示意她去继续说话。 “卿公子,久娘知道多说也不能挽回任何事情,但请卿公子相信,这蛊虫定不是出自我们一族之手。”杜久娘急忙说道,如今主人大业未成,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与宁家结仇。 “夫人,宁卿并未怀疑夫人,宁卿只是想要知道真相。”宁卿难得犀利的眼神看向杜久娘,其中没有恨意但那清冷却比恨更令人心惊,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第六十章:真凶与逼宫 杜久娘心中发寒,但却不得不继续说,“久娘知道先生不会轻易相信久娘的话,可……久娘承认令堂所中之蛊只能是出自敝族,但……那,那蛊命为绝子蛊,原是给需要为巫神守身的巫女用的。可是早在五百年前我族的巫女就已经不需要再为巫神守身,这蛊就成了族中的禁物,族人是万般不会去碰那东西的。” “夫人即已经断言这蛊虫是出自你们族人之手,那么请告诉宁卿到底何人能制出这蛊。”宁卿不知道他此时散发出的气势不似帝王的霸气,却也是浑然天成让人不敢直视,让人不禁臣服。 “我……”杜久娘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宁卿解释,这蛊虫在族里早已失传无人会制,又怎会拿去害人呢!“卿公子,这蛊在我族早已失传,您若不信,久娘愿对天发誓!” “夫人,宁卿不是不信夫人,只是希望夫人能给宁卿指明寻凶的方向,如今只剩下这蛊虫一条线索,当然这也是最能查明真相的线索。”宁卿扶起杜久娘,话语间显现出一丝无奈,一丝疲惫,多少年了,终于查到了一丝真相。 “这……”杜久娘想了想,刚刚只想着不能与宁家结怨,如今静下心来却发现,那死者的身份可真是不简单啊,那人的身份与万事皆有牵连,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卿公子,久娘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杜久娘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事关族门也只好出口相问。 “夫人,请将。”宁卿伸手示意杜久娘来问。 “久娘见先生如此询问,想必在之前便知晓这是何种蛊虫,可这蛊虫在我族真的早已失传,否则久娘也不会在见到卿公子的时候没有一眼发现,既是如此那么先生到底是在何处得知这蛊虫缘由,久娘疑惑还望卿公子赐教。”杜久娘真是疑惑。 巫蛊之事本就神秘,就好比江湖上有那么多的能人异士,但在面对那么多人惨死之时也只是想到了毒,就连备受尊敬百草仙岭也不曾怀疑到蛊,宁卿能够如此断定想必是有旁人指惑。 “是宁卿的一位友人,赠与宁卿一本书这才得以解惑。”宁卿倒是没有保留,直接回答了杜久娘,“夫人难道认为是宁卿的友人有什么……” “卿公子,久娘还有一问,不知卿公子的友人所赠的书籍到底为何?”族内的书籍一向不许外漏,外面视巫蛊之术为邪神又怎会存有书籍,还如此巧合地到了他的手中。 “夫人这是在怀疑宁卿的友人?”宁卿有些不满,但他却也是有过这样的怀疑,巫蛊之术本就禁忌,就算赫易冰是邪道中人,也不会如此轻易得到这样的书籍,可他……却不想怀疑自己的朋友,赫易冰难道你真的会让我失望吗! “书是宁卿随身携带的,请夫人过目吧!”宁卿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仍是陈旧的封面,上面只有一个大大的“蛊”字,别无其他,但就是这样一本书籍,却包含着令杜久娘也为之吃惊的内容。 “这……这是我族失传已久的蛊典!卿公子,您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请快告诉久娘!”杜久娘吃惊地顾不得男女之妨一下子抓住了宁卿的手腕,“卿公子可知,这蛊典共有四册,其中中纪录了我们巫医一族全部的蛊毒,卿公子的这本就是其中一册。” 听到杜久娘这话,宁卿也不由得惊讶起来,这书原来竟是如此的贵重,那赫易冰又是如何得到的呢!“既然如此,此书必定是族中珍宝,为何会流落在外,最后落到宁卿的手中。” 杜久娘放开了宁卿的手,双手搅着手帕,牙齿咬着朱唇,似有难言之隐,但却不得不对宁卿说道:“此乃家丑,本不该外扬,但到了如今的地步也顾不得许多了。卿公子有所不知,这蛊典虽然是我们巫医一族中的珍宝,但却早在三十年前,被久娘那不甘寂寞的叔叔同族中其他的宝物一同盗走,从此巫医一族更是走上了衰退之路,族人们也四分五裂各奔东西。” “若真如夫人所言,那么这本书应该是在那人的手中,如今几番周折才落到了宁卿的手中。”如此看来果然是自己多虑了。 “其实……”杜久娘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似有水雾迷人的眼中尽是纠结,“那绝子蛊只是无人会制却不算失传,每一个蛊都是巫神赐予我们一族的恩典,哪怕是不用了我们也会把它传承下去,当年和蛊典一同被盗的还有一本记录我们一族所有禁术的蛊书,绝子蛊就是其中一个。” “也就是说,那蛊是出自那人之手,如此还望夫人可以告诉宁卿,那人最后到底投奔了谁!”真相就在眼前,宁卿不敢听漏接下来的任何一个字。 “是……那人最后去了神火。”只是这样一句话,杜久娘说完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如今他正是神火帝王最宠信的大臣。” “竟然会是这样!”宁卿呆坐着,神火圣风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宁卿不敢相信杜久娘所说的话,但却又不得不去相信,如果杜久娘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一切就真的有了解释。 娘亲本就是圣风唯一留下的公主,也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妹妹,若是查明霓裳公主真的死于神火之人的手中,关乎国家尊严,两国之战不可能不爆发,到时候哪怕是爹爹也不能阻止,而自己真的会阻止吗?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杀妻之恨,又岂能善了,这招棋狠啊! 爹爹必定知晓真相,而能求得父亲放手的恐怕只有娘亲了,身为一国的公主,身为宁家的主母,哪个身份都不得不去为天下苍生安宁着想! 想娘亲贵为一国公主,可生来却比他人少了怎样的幸福,本就生得洒脱性格,却永远被困在那个牢笼之中,不能寻得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最后还被如此利用陷害致死。 宁卿的手握得紧紧的,指甲扣在手心里,慢慢地流下的鲜血而不自知,悲痛的心情是第二次将自己生生填满,仿佛要将自己溺死在其中。 “卿公子。”看到宁卿这个样子,杜久娘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只能如此看着他强忍着自己的难过。 如今每个人都不过是上天的棋子,自己又何尝不是不幸的,虽然嫁得自己心爱之人,可却也将他拉到了这个阴谋丛生的局里,让他也同自己一起不能逃脱,生得痛苦,杜久娘现在却不得不去羡慕那逃到极乐,让活人伤心难过的那人。 “夫人,在下告辞了。”宁卿拖着沉重的步伐,表面上却表现出淡然,逝者已矣,娘亲的仇不是不报只是如今还有生者让自己尽孝。 娘亲,等着卿卿,等事情解决之后,卿卿自会为您报仇,手刃真凶,以慰您在天之灵! 宁卿走在路上,望着天上了明月,真是讽刺,天下安宁与父母兄弟,选择前者大义凛然,但其中痛苦又有何人知晓,宁卿不是月神只是个凡人,只求一家和乐,就这么难吗! “先生。”谷雨静静地跟在宁卿的身后,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那悲痛的背影,只得留他一人静静地走在那凄冷的月华之下。 彼时凄冷,此时却是煞气。 “逆子,你竟敢!”皇上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带人冲到自己宫殿之中,自己最看好的太子,“好啊,哈哈,真不愧是朕的儿子,弑兄逼父,这狠劲果然是你父皇的儿子!” “父皇,您也该退位了,这难道不是您的愿望吗?”风煜翊冷目盯着自己的父皇,口中出来的话语却仿佛能将人心钉死,“不用去想你的禁卫军了,这里早就已经全是我的人了。” “你!”皇上还是不肯相信,明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的,自己才是皇帝,自己才是,“你!好!朕只要一天不退位就是皇帝,朕现在下旨,你已经不是太子了!” “父皇,你怎么也变得如此天真,儿臣现在当然不会是太子,儿臣现在是这圣风的皇帝,而您可以选择当你安逸享乐的太上皇,或者儿臣也愿尽孝心为您和几位皇兄披麻戴孝。”风煜翊一个眼神都没有动摇,霸气天成仿佛早以位尊九五般。 石头跪在皇上的面前,高高地将双手举国头顶,传位诏书赫然摆在皇上的面前,一切早已是结局。 第六十一章:水灵烟峰 宁卿回到房间里,思绪万千,本想娘亲之死不过是仇杀,却没有想到这仇竟然是两国夙怨,如果没有生在帝王家,如果没有嫁入侯门,娘亲还会这样死吗? 想来不医毒仙都是逍遥之人,为什么外祖母会嫁入帝王之家,宁卿不相信外祖母对先皇有半点情愫,这是血脉中传承的骄傲,自私的绝不会将自己心爱的人与他人分享,哪怕是天下。 用天蚕丝擦着木剑,宁卿淡然的笑了,若说这帝王策划的千年要取这江山,那么他们又何尝不是策划了千年,这是自己的命,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改天换命,却没有想到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便是自己要付出的代价。 冥铃响,灵水寒,水影动,天下安。 绢绸上廖廖数字却敲响这宁卿的心,原来所有人都不过是棋子,这棋局摆了千年,也是该走出这死局了,水影动,天下安,说来说去自己还是要安这天下,弄到底都逃不出这个命运。 “出来吧!”宁卿放下手中的绢绸,将木剑稳稳地拿在手中,没有江湖剑侠的豪气,有的只是淡然。 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暗中走出,如果不是地上的影子,谁又知道那里有个人的存在,黑衣无声果真高手。 “萧,我该这样称呼你还是该叫……”不过是个影子,宁卿却能认得出来那是自己曾经救过的人,不为其他,出自不医的药都会掺上一味追影,无论何时都能被他认出来。 “魈。”黑影不多说一句话,他本来就不该说话的,“请公子随魈回宫。” “魈,果然是好名字,神殿六影,魑魅魍魉魈魂,没想到我宁卿还能得到少君如此的重视。”这一世宁卿不谙世事,但却不代表上一世傲视朝野都是浮云,宁卿对于神殿和神火的了解是其他人都想象不到的深入。 魈显然是愣了一下,却只是一下,想他们终年的了解,宁卿公子虽然有治国平天下之才,却无心争权,怎曾想他对于神殿的暗影也是如此的了解! “请公子回宫。”魈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他虽然是影,但却有着自己的判断力,自己中计身负重伤是真,如果不是宁卿公子救下自己会死也是真,少君就是想要用这些真实来麻痹宁卿公子,那人也的确走入了这个真实的圈套,却总是给人一种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感觉。 “回宫?你该不会不知道,我宁卿是圣风的宁二公子,魈就这样随我回宫,宁卿可是会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啊!”宁卿怎么会不知道魈说的回宫是回哪个宫,只是现在宁卿还不能随他去,现在的自己无论落到哪一方都不是什么好事。 “回去告诉你们少君,他要找的人是我,不是家兄,从头到尾,不能被任何人取代的只有宁卿一个。”宁卿不是没有感情,没有感情的那是月神是灵主,而宁卿只是一个曾经失去一切到绝望的人,现在的一切他都输不起,“还有,让他不要对家兄存任何非分之想,他不配!” 看着魈无神的瞳孔,宁卿这话像是插到他心中的一把刀,任何人都不配做哥哥的替身,也没有人可以这样侮辱哥哥,宁卿虽然不知道宁岚和安家的少君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也就是就是那人对宁岚的目的绝对不纯。 “回去吧!”木剑在指间转动,如果不是知道那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剑的话,魈回以为那是下一刻就有可能要了自己性命的利刃,从来不知道静如止水的人,也会有如此骇人的杀气。 他当然不知道,他只是去杀一个人而已,而宁卿却是经历过战场,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嗜血而立,没有手中的三尺青锋,却能一句话就决定数万人的生死,那样的气魄,是今世的他们永远都无法再见的。 “请回吧!”魈没有移动,只因脖间却被寒光所照,不敢动身分毫,而站在身后的人却让他万分诧异,怎么会! 看到魈身后的人,宁卿笑了,果然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这十几年离家的江湖行不是白呆的啊,“二叔,你回来了。” “请回去告诉你家主人,他的心意无论怎样我们都心领了,还有我们宁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宁迁收回手中的剑,但仍然暗中防备着,慢慢地走回到宁卿的身边,江湖豪侠,宁迁的千影剑客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知道自己无法带走宁卿,魈也不再强留,而且外面被其他人调走的四人也快回来,魈只好无奈撤退。 “二叔,你回来了。”宁卿站起身来,将宁迁要倒下的身体接住,果然还是太勉强了。要是有雪寒参就好了。 雪寒参是补身灵药,虽然没有起死回生这样的大的功效,但补身益气却是最好的选择,像宁迁这样的人如今便是最需要这种药材。 “没事。”宁迁被宁卿扶着坐下来,眉头紧皱却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卿卿,或许这事情比我们想象得更加不简单。” “这个卿卿自然知晓,但我们别无选择。不知二叔此行又有了什么想法?”宁卿知道的事情比宁迁多得多,但他却不能对宁迁明言。 “卿卿,这次刺杀我们,不或者该说是你的人的确是来自神火,但却有两拨,一拨只是想把你带走,而另一拨却……”宁迁不说宁卿也是知道的,“他们想置我于死地!” 宁迁不言,心中更是凌乱,自己的侄儿到底知晓了什么,竟会惹来神火两大权势竞相争夺。宁迁不知道,这不是宁卿惹来的,而是宁卿与生俱来的,就像霓裳公主一样,死都是身不由己。 “二叔,你可知道,宁家本是该姓灵吧,与那安家同根同源。”宁卿默默地说出这句话,这件事宁卿是在前世最后一刻时得到宁家密谱时得知的,也是只有宁家家主才知道的秘密,知道这会惹来宁迁怎样的目瞪口呆,但却怎想宁迁也是如同自己一样平静。 “我以为卿卿是个乖宝宝,没想到却如你二叔一样调皮啊!”原来宁迁少时曾经秘密潜入过家中禁地,早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 “原来如此。”宁卿看着宁迁的目光会心一笑,怪不得二叔的目的也是这烟波府,“既然如此,二叔也是想找那水灵烟峰?” 水灵烟峰,传说中灵主所居住的地方,自从千年前灵主逝世之后便消失不见了,那里同样也是安宁两家的根,也是宁家如今唯一可以全身而退之地。 “不知二叔有什么想法?”水灵烟峰只是个传说,到底有没有,千年前的事情有谁能说的清楚,但总是该试一试的,宁家的人本就想要避世得一清闲之地,不似安家的人有那样的雄心壮志,所以如果真的能寻到那避世之地做也会山中仙,这该是宁家最好的选择。 “卿卿,这只是个传说,二叔也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有没有那个仙境,但如果真的有的话,按照地理来说,对比千年前和如今,想必只有一个地方可能是了。”宁迁也只是猜想,但那个地方在江湖人的心中也是神秘的,只是不知道是否真的与那个仙境有关。 “哪里?”只要有一丝希望宁卿都不想放弃。 “百草仙岭!” 第六十二章:江山换主 “二叔,你的意思是……”宁卿心中也计较了一番,按照记载的确应该是在烟波府,只是到底在哪里他们谁都不知道,如今他到了这云岭十三峰之后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一定不是这里,而他也曾经去过去过孤剑山,那里也没有感觉,那么唯一剩下的就是从来都没有去过的百草仙岭了,会是在那里吗? “卿卿,看来这百草仙岭我们是一定要去一回的。”宁迁看了眼宁卿,心中也是无奈,先前不知道宁卿是不医还好,如今宁卿有了这个身份去百草仙岭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麻烦。而且,百草仙岭的人似乎对宁卿有些其他的看法,这次的英雄会本就与不理俗世的不医无关,但百草仙岭却八面广发英雄帖,有种势必要宁卿参加的感觉,没准这又会是一场阴谋! “二叔不必担心,百草仙岭不过百年的历史,想要动侄儿还有些嫩呢!”宁卿倒是不担心百草仙岭的人会对自己做什么,只是自己最开始觉得没有必要和这个小派有什么计较,所以才没有理会那张所谓的邀请函,现在想来这趟百草仙岭之行貌似不能如自己所愿了。 宁迁看着宁卿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知道自己是多虑了,自己的这个侄儿比自己想得要厉害得多,“卿卿,二叔知道了,不过百草仙岭能在短短的百年之间取得江湖各派的信任,他们的馆主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是卿卿,二叔虽然知道你现在的江湖地位要比他们高得多,但论起江湖经验你还是不足的,不怕他们来硬的,就怕他们来阴的,我们总要有所防备。” “二叔……卿卿知道了。”宁卿不可否认,二叔说的的确有道理,就算活了两世,自己也只是在庙堂,并未涉及江湖,江湖同样是个阴谋丛生之地,一步走错就会万劫不复。 “先生。”谷雨在外面敲门喊道。 “谷雨?”宁卿疑惑了一下,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事,“进来吧!有什么事吗?”这个时候谷雨还会来找自己,自然是重要的事情。 “先生。”谷雨推门进来,看到宁卿房里的宁迁,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了自己的表情,“先生,有个自称是先生家里派来的人来找先生。” “家里的?”宁卿疑惑地看向了宁迁,貌似他们的行动应该不会让家里知道的才对,难道是小舅舅对家里说了什么,不应该啊! 宁卿看向宁迁的同时,宁迁也看向了宁卿,几乎十年没和家里联系了,这家里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或者说这么知道卿卿在这里的呢! “那人说他是谁?”宁迁问道。 “他自称是宁华。”谷雨回道,她并非不知道宁华是谁,宁家是先生的本家,她们自然是调查深入。 “宁华来了?”宁卿多是惊讶也有点惊喜,毕竟宁华是自己的贴身侍童,从小同自己一起长大,更重要的是在前世唯一留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宁华,宁卿今世更是待他如亲人,但就算这样也不能改变宁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诡异。 “宁华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宁迁虽然离家多年,但对侄儿身边的这个侍童还是知道的,在自己离家之前宁华就已经跟在宁卿的身边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如果爹爹真的有心找我们,也应该会找到的。”宁卿相信宁家这千年并非真的如表面那样不堪一击,暗地中的势力只是自己没有见到罢了。 “那倒是。”宁迁可是有太多体会了,自己能够如此逍遥地抛弃一切在江湖上行走,绝对与家里的支持分不开,要不然自己这个圣风宁家二爷的身份也不会在江湖上保密这么久。 “让宁华进来吧!”不管怎样宁卿都是信任宁华的,宁华也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是。”谷雨离开,不久之后便将宁华带了进来。 “少爷!”宁华一进来就扑到了宁卿的面前,向宁卿行了个礼,然后余光瞟到了宁迁,眼神中透着不解。 “宁华。”宁卿伸手扶起宁华,然后笑着向宁华说道,“这是二叔,宁华小时候应该见过的。” “小的见过二爷。”知道宁迁是自己家的二爷,赶紧行礼。 “好了,多少年没听到有人叫我二爷了,起来吧。”宁迁对宁卿这个侍童倒是没有什么看法,只是觉得他来的很不是时机。 宁华听完站起来,仍旧低着头,等着他们的询问。 “宁华,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有家里出什么事了吗?”如果不是出了大事,家里也不会急着找自己吧!按照前世来说,能出的最大的事情无外乎自己的小叔叔和小舅舅的丧事,但今时今日宁卿收到的线报都是边关大捷,应该不会是出事了才对,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宁卿当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改变了,历史的轨迹为何还会和前世一样,总有一些是他预料不到的,也是注定该发生的。 “少爷,是老爷让我来送信的。”宁华将怀中宁远交给自己的信拿了出来,看了看宁迁,最后还是将信交给了宁卿。 宁卿结果宁华递过来的信,看了眼宁迁和谷雨,没有顾忌二人把信打开,只是信中的一字一句都不禁让宁卿心寒。 杀父弑兄!没想到没有了自己,他的计划竟然会实行得如此顺利,当年自己力保的一代明君仁主,如今已经画上了逆天不道的罪名,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宁迁看到宁卿看到信的呆滞,就直接将他手中的信抢到了自己的手中,然后愤慨地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大逆不道啊!” 宁迁怎会想到,当年那个还只是个瓷娃娃般的孩子,如今已经是以为残酷的君主! “二叔。”宁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想他风煜翊的心底的那份嗜血不是任何人都能平息的,当年的自己为了让他平息掉那份残酷,为他背下了多少的罪名,可如今没有了自己,这一切都变成了最初的模样,该说是……“一切都是命吧!” “卿卿。”宁迁不敢相信,自己不过十七岁的侄儿竟然会有如此悲凉的心态,到底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让这个本该纯真的少年变得如此模样。 “二叔,我们明天就启程去百草仙岭!不!我们现在就启程!”宁卿总有一种不安,听到风煜翊杀父弑兄得到了那个皇位,总是有种什么事马上就要发生了的感觉,如果风煜翊的登基提前了的话,那么对付宁家的手段会不会也提前。 风煜翊,我们之间,难道真的只剩下了互相算计了吗? 宁卿都觉得自己这话问得真是不应该,如果是前世的自己或许还有资格问出这句话,可今世的自己,一个完全没有与那人有过特殊交情的人,有什么资格问这句话呢,风煜翊也有什么顾虑会对宁家放手! “卿卿?”宁迁不知道宁卿为什么这样慌张,自从自己见过这个侄儿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侄儿总是给人一种稳操胜券感觉,有什么事会让他如此慌乱! “二叔,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们赶紧启程,明日一早到达百草仙岭证实我们的猜想。”迟则生变,宁卿现在输不起啊!“谷雨!快去准备!” “是。”谷雨不知道先生为何如此慌乱,但先生的话她只能不问原因的执行,赶紧用轻功飞出去通知其他人,准备一切马上出发。 听到风声,宋奇峰和杜久娘也跟着走了出来,客人都已经有如此大的动作了,他们做主人的再不出来那还算什么待客之道啊! 宁卿本来就没有带太多的东西,细软之类的也没有多做收拾,直接带着宁迁骑上了马,这回没有伤员,他们也就不必用什么马车了。 “先生?”杜久娘一出门就听到师弟们来说不医先生要走,这下子和几位师弟师侄一同追了出来。 “夫人。”宁卿早已经恢复到原先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仿佛刚才的慌乱都不是自己一般。 “先生,何故走得如此之急,莫不是嫌蔽派照顾不周?”杜久娘相信宁卿走得如此之急应该是有什么大事才对,两人的话虽然说开了,但那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应该被外人知道的。 “夫人哪里的话,在下不过是……家叔身体抱恙急需雪寒参调理,在下手中却无这味药材,只好到百草仙岭借药,夫人不必想多了。”宁卿并没有隐瞒他的行踪,因为只要他一进到百草仙岭相信整个武林都会知道自己的行踪,又何必隐瞒。 “那是,久娘多虑了,先生是夫君的救命恩人,如果先生有什么需要青峰派帮忙的地方,只要一句话,青峰派上下定万死不辞。”杜久娘这话倒是不掺假,而她这句话也仅是代表了她青峰派掌门夫人的身份罢了。 “对,只要先生一句话,青峰派上下定当万死不辞,报答先生的救命之恩。”宋奇峰对宁卿的敬意和愧疚在他的心中已经不是已经万死不辞就可以报答和弥补的。 “在下记得了,告辞!”驾着藏踪,宁卿慢慢消失在了黑夜之中,此经一行不知道又开始了怎样的血雨腥风,而真正的真相也只能埋藏在这血雨之中了! 怎可以得了天下却得不到他,空荡荡的宫殿之中,龙袍加身却不得不独坐…… 第六十三章:云中馆 宁卿几人连夜狂奔,终于在天亮之时赶到了百草仙岭之下。 许是清晨,山中云雾缭绕甚是飘渺,给人一种位临仙境之感,山中景色雅致,最令宁卿惊奇的是漫山遍野都是各种药草,有普通的,也有珍惜的,真是给百草园啊! 嗅着药草的甘芳,宁卿一路上的疲惫也清减了许多,心中的不安也慢慢平息了下来,从心底涌出了对这里的一丝留恋,如果日后真的可以生活在这里该有多好啊! 但这里毕竟是别人家的地盘,走进来自然只是客人,或许主人家还不一定拿你当客人呢! 唰—— 宁卿几人刚刚踏入百草仙岭的半山就被一群穿着统一的白衣的人拦了下来,剑锋出鞘,看着这架势必定是百草仙岭中的门人了,为首的一个向宁卿几人喊道:“来者是那方朋友,可否报上名来?” 对方既然已经摆出架势了,宁卿这边也不能先输了阵势,四姐妹对视了一眼,同时从马上飞起,彩绸翻飞,落到宁卿的马前,谷雨在前,三人在后,与对方形成对峙之势。 “小女谷雨,我家先生久闻百草仙岭大名,今日正好路过贵宝地,特来与贵派切磋切磋。”谷雨这话中挑衅的意味可谓是十足,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招了。 “你们是……”为首之人不是他人,正是如今百草仙岭馆主的大弟子陆云。 这陆云早在见识到这四位女子的架势之后就有所怀疑,如今谷雨这样一说更是让他明确了心中所想,没想到这人还真的来了。不过明明广发了请柬,如今又说是路过那是在嘲笑他们仙岭吗,这不医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啊! “原来是不医先生,在下百草仙岭陆云,见过先生。”陆云已经是到了而立之年,对宁卿这个还不到弱冠的少年自然是没有什么敬意,只是做了些表面功夫罢了。 陆云这一礼只是客套,但却也表明了百草仙岭已经认同了宁卿的身份,既然他们曾经大费周章地给宁卿派出过请柬自然不会将人拦在山中央,陆云只好将人带到馆中,“请先生随陆某来。” 陆云为尽地主之谊在一路上和宁卿一行人介绍了百草仙岭中的景色,山中景色宜人,宁卿心中虽喜但却未说半句话,但是宁迁和陆云相谈甚欢。 陆云虽然是百草仙岭的人,但却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对宁卿的态度,完全是同行相仇罢了,等真正见识到宁卿的医术之后,陆云对宁卿的敬佩那可是让宁卿都为之头疼的一件事啊! 陆云早在带宁卿上山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到馆中通知馆主了,所以在他们一行人一到馆前就已经有人出门相迎了。 “范师叔。”出门相迎的是陆云的师叔,也就是现在馆主的师弟范侍书。 “陆云。”范侍书看了陆云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到了宁卿的身上,“想必这位少年就是灵卿先生吧,果然是钟灵毓秀,年少有为啊!” 范侍书一眼就认出来宁卿就是传说不医,因为世人都知道,这位不医先生是位不到弱冠的少年,没想到却在这江湖上有得如此高的地位,不得不让人心生嫉妒啊! 宁卿倒是对这范侍书有点另眼相看的感觉,一直以来他人都同自己说要留心百草仙岭的人,但如今到了百草仙岭之后宁卿倒是觉得这仙岭之人给人的感觉更是真实。 宁卿翻身下马,这里的人都是自己的长辈,再在马上带着就不是摆架势而是目中无人了,向范侍书行礼道:“在下灵卿,冒昧打扰,还望贵馆见谅。” “灵卿先生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本就是蔽馆邀请先生前来,先生能来应该说是蔽馆的荣幸,又何谈打扰之说。”范侍书这话说的倒是圆滑,“先生请同范某进馆,馆主已经在里面久候了。” “请。”宁卿跟在范侍书的身后走进馆中,百草仙岭中的医馆又称云中馆,从远观之此馆正处百草仙岭白云之中,便由此得名。 宁卿一路跟着范侍书进到馆中,四周来的射来的探查的视线让宁卿不禁感到心烦,这一点倒是让范侍书看了去,“明日便是英雄大会了,各方侠士都已经聚齐到我们云中馆,如今又添先生这一助力,想必这震惊江湖的大案明日也该有个着落了。” “范先生说的是。”宁卿早就已经知道这凶手是何人,但却不能向他人说明,而且……宁卿总感觉这之后还是有什么阴谋的。 范侍书将宁卿带进正厅,百草仙岭云中馆的馆主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可人虽老,眼中的精光却告诉着他人这可是个老人精啊! “晚辈灵卿拜见馆主。”这是礼数,不是宁卿承认了这百草仙岭,而是作为一个晚辈对一位古稀老人应该有的礼敬。 “哈哈,世传灵卿先生温文知礼钟灵毓秀,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啊!”馆主对宁卿倒是很看好,眼中的意味却不得不让人深思。 宁卿倒是有些疑惑,自己虽然是不医也就是人称的天下第一神医,这百草仙岭的人费尽心思将自己请来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还没来到百草仙岭,没见过这些人之前,宁卿觉得这百草仙岭是在向自己挑衅,同行冤家,但如今看来他们对自己似乎没有任何妒意,那么又是为何大费周章地找自己前来呢! “世人……谬赞了。”奇怪啊!这词可不像是形容灵卿的,倒是像形容宁二公子的,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呵呵。”老馆主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长须,笑道,“都说灵卿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到老朽的云中馆来想必也是有事的吧!既然有事就不妨直说,同为医者,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 老馆主是什么人啊,活了八十多岁,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对于小辈的心思那可是一看一个准啊!早就知道宁卿是不可能为了什么英雄会来他们云中馆,想必是有其他的事情,只是赶巧罢了! 对于老馆主的直言不讳,宁卿倒是没感到尴尬,反而多了几分轻松,和明白人讲话就是不一样,“灵卿的确是有事,想请问馆主,不知馆主可否如实相告。” “哦?该来的总会来的,先生不妨先跟老朽先在这云中馆逛逛,没准就会知道答案了。”老馆主的表情可比宁卿神秘多了,这一点反倒让宁卿有些不解,这老馆主知道的天命是不是太多了啊! 宁卿没有推辞老馆主的邀请,但却是独自一人同老馆主游览这云中馆,云中馆内的景色更是宜人,所用的装饰花草全部都是可以供欣赏的药草,只是有些药草单独欣赏并不要紧,若是一同欣赏的话……想必是会有好戏看的。 “这云中馆的设计还真是巧妙啊!”走在花园或者该说是药园之中,宁卿不禁赞叹道。 这云中馆内种植最多的就是素心兰,素心兰芳香淡雅,有静气凝神之效,长期相伴更可以延年益寿,可谓是一味好药。但任何一味药都是有毒性的,就看你怎么去激发它的毒性。这素心兰如果遇到藏书阁里的剑眉草,就会变成上等的迷药,如果遇到丹房院中的蒹离,则会变成化功散,万一遇到了万宝阁中的寒心,那么只能怪这人心存不善,穿肠而死也是死有余辜啊! 只要进到这云中馆的人,对这素心兰就是防不胜防,有这么不可能中招,这三处云中馆的密地倒真是无人可闯啊! “老朽的计策虽然高明,但却也架不住这世间真的存在百毒不侵之人,先生你说是吧!”老馆主可是知道的,这不医可是有百毒不侵之体,这些设计在其他人的眼里是破不了的,但在宁卿的眼中也只是个摆设罢了,根本就用不上“破”这个字。 “馆主言重了,灵卿对贵馆的宝物可没有一丝觊觎之心啊!”宁卿知道老馆主说这句话并不是觉得自己会去闯那宝地,只是那么一说罢了。 “呵呵,老朽可没有什么意思啊!”老馆主笑着摇摇头,这灵卿果然是个杏林奇才啊! “馆主,灵卿还不到弱冠,他人叫一声先生也就罢了,馆主若是还叫灵卿先生,可就折煞灵卿了。”听着老人家如此称呼,宁卿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既然如此,老朽可有荣幸认先生这个小友啊!”一路上的切磋,让老馆主对宁卿可是从心底发出了钦佩,这样小的年纪,竟有如此高的造诣,真是奇才啊!果然,不医就是天下第一神医,这一点,到今时今日都是无法改变的。 “是灵卿高攀了。”与一位年近古稀且有如此高的造诣的老人成为万年之交,真的是他灵卿高攀了不是,“灵卿还有一事不知道现在能不能问馆主?” 听到宁卿的叫法,老馆主有些不高兴了,“还叫馆主,应该叫……” “乾老。”乾丞也就是老馆主的名字,但如今又有几个人有资格叫老馆主的名字,如今也就没几人记得了,只是有心查的人还是会知道的。 “呵呵,不急,我们的目的地还没有到呢!”老馆主笑了笑,然后独自一人继续向前走着,没有理会仍在原地的宁卿,“云中馆的宝地可不是那几个世俗之地啊!” 难道人老了都会变得如此高深莫测,宁卿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乾老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心里总觉得这乾老并不简单啊! 第六十四章:秘境 云中馆并非建造在百草仙岭的峰顶之上,而是建在峰顶下面的一片略微平坦缓坡上,宁卿跟着老馆主一路走上百草仙岭的顶峰,体会这会当凌绝顶的霸气。 登到峰顶之上,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无尽头的平地,但宁卿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峰顶云雾给自己的错觉罢了,在这里一旦失足那可就真的千古成恨了。 “小友心中是不是有所疑惑?”老馆主看着宁卿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眯眯眼道。 宁卿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老馆主,心中确实是有疑惑,而他也直接问了出来,“乾老,小友看这仙岭之巅甚是平坦,乾老当初为何不在此建馆,反而在巅峰之下起馆呢?” 不怪宁卿有所疑惑,谁人建馆不是建在顶峰挣个头筹,又有哪位会建在巅峰之下甘为人后的! “哈哈,年轻人果然是年轻人,我们老人家可没有那么强的好胜心,更何况……”老馆主向前走了两步,捋着胡须的手也慢了下来,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更何况我们也不过是借别人家的地盘,借来的东西总不好鸠占鹊巢吧!” “这……借来的东西?”宁卿不解,这老馆主跟自己说这话到底有什么寓意,难道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不过这老馆主应该不会…… “没错,借来的东西,借来的东西总是要还的,有时候遇到那没良心的债主没准还会收利息呢!”老馆主别有用意的目光投向了宁卿,一时间让宁卿不自在得很,硬生生地将自己有些臊的脸转到他处去了。 “乾老到底是何方神圣,您这话……恕小友是在不甚理解。”宁卿隐约猜到这乾老乾丞不简单,至少和自己的关系不是那么的简单,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绝对不是敌人吧! “呵呵,不医师门相承的就是这份灵气,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老馆主突然开怀大笑,“灵公子,请随老朽来。” 老馆主笑完便迈步向前走去,穿过层层云雾,其中锦绣果然是别有洞天,宁卿刚刚还在为乾老对自己的称呼感到疑惑之时便为眼前之境惊艳到了。 浮云撩水面,点点静潭莲。峰顶之潭远望似无边,宁静的潭面上飘动这浮物,给人如临仙境之感,“世间竟有如此仙境!” “这是主人家的墓冢。”老馆主眼冒精光看向宁卿,“主人家等了千年,只等着后代人为自己焚上那一缕香。” “乾老?” 明白了!千年的等候实在是太久了,哪怕是你们的棋子都已经等得厌烦了,这一切终于该有个了断了! 浮云撩水面,点点静潭莲。 踏雪轻无痕,清铃响在前。 天蚕丝尽方,绕缠成锦绣。 两世芳菲尽,今世应何愁。 记在心中的永远是那招踏雪无痕的轻功,响彻长空警示这生灵的是心中的催命铃,抵御这不止千年的寒潭的凌冽寒气,除了自家的内功心法还有身上的这件天蚕衣,一切的一切都只有自己才能去揭晓吧! 来去纷飞如燕无痕,不过眨眼间,宁卿就已经往来了一回合,只是回来的宁卿不是愁眉,而是笑的,笑得如此潇洒。 宁卿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座孤坟,一本书,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没有所谓的预言,也没有所谓的遗言,一切的一切都仍是个谜。 可宁卿却因此轻松了,这一切都不可能是注定好的,自己也并非棋子,只是先人已经铺好了棋局,而自己则是不得不接下这棋局之人,该如何去下,宁卿的心中自有定论。 “灵公子心中可有这天地。”老馆主问道。 “天在上,地在下,我灵卿头顶苍天,脚踏实地,却没有这天地在自己的心中。”宁卿宛然一笑,不是淡然,而是绝美,“天非我天,地非我地,但求俯仰不愧天地耳。” “不愧于本心就好,就好啊!”老馆主笑着捋着自己的胡子,果然每一代的不医都是能看清世事的人啊! “乾老。”宁卿弯身向老馆主一拜,“宁卿虽然不知道乾老到底是何人,为何知晓宁家的秘密,但您为宁家守护这秘境,值得宁卿一拜。” “呵呵,灵公子,老朽可不是为什么宁家守这秘境,托付老朽之人是家师,而托付家师的却是另有其人。”老馆主虚托起宁卿的双臂宁卿顺势起来。 听老馆主这样说来,宁卿也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这百草仙岭云中馆是在百年之前才出现在世人眼中的,又怎么能守护得了千年的秘境呢! 百年之前……百年之前……百年之前不医失踪,仙岭现世,难道这两者之间?不对!自己能闯得了这寒潭不是因为自己是宁家子嗣,而是因为自己是不医灵卿啊,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做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想到! “灵卿,灵主……难道?” “没错!托家师守护这秘境之人,就是上一任的不医,或者该说是世人知道的那个不医!”老馆主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们本就是这秘境的守护者,但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在暗中默默地守护,可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来这片山上采药,虽然不会发现秘境的秘密,但我们还是有所担心,最后先生出了一个计策……” “与其将山让他人随意进出,不如直接宣示主权,将仙岭名正言顺地划分到自己的门下。”宁卿接下老馆主的话,“而不医为了让百草仙岭可以在短时间里名扬四海,也甘愿功成身退将整个江湖让给你们,而你们也不负所托成就了今日的百草仙岭云中馆!” 不得不承认这招暗度陈仓算是高明,这样一来宁家如果搬到秘境之内,云中馆还可以在外打掩护,妙啊! “那么乾老,可否告知宁卿,宁卿的真是身世到底为何?”宁卿此刻突然怀疑自己的身世了,几次被追杀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是宁家二公子那么简单,也不是因为自己是不医,那么如果这两个身份加在一起呢,是否就是一个合适的理由。 “宁卿!灵卿!你是最有资格成为灵主的人!”一双眼睛仿佛要迸发出火焰来,紧紧地盯在宁卿的身上。 “你可知道,当年的灵主是世上最高明的医者,灵家一家都是济世的仁医!你又可知道当年的冥家残忍霸道,毒术千奇百怪无孔不入!”一切的答案呼之欲出,只是那根弦从来都没有人想要去动。 “是否……当年的妙手圣医就是灵家之人,而千手毒王是那冥家的……”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孽缘啊! “不错!不医之祖妙手圣医便是当年灵主唯一的弟弟,而千手毒王则是当时冥主最疼爱的女儿,两人都是不耐寂寞的主,就算知道不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便一同私奔了,阴差阳错却为灵家保存下来点点的血脉。他二人本有三子,其中两子为双生,出生后便被灵家寻来的人抱走,尽他们应尽的天命,而最小的儿子则被二人留了下来,江湖逍遥传承千年!如今他们血脉到底在何处也不必老朽多说,只能说是天意,与宁家结亲,如此诞生下来的孩子,自然就是最有资格得到那九黎承认的主人,也就是灵主!” “九黎?”宁卿看了眼手中拿出的那本书,上面的字虽然是古字,但出生在宁家的宁卿还是可以认得出来的——《九黎谱》。 “神剑九黎是灵主的象征,只有最接近灵主的血脉才会得到九黎的承认!”老馆主如今只剩下欣慰,他们一族世代都守护在这秘境,如今秘境终于迎接到了他的新主人,真是,太好了! “九黎……”宁卿但笑不语,这灵主莫不是猜德太准,就连娘亲会生在帝王之家,会嫁给宁家为妇,生子重生都能料得出来。可叹他得了九黎又有何用,难不成如他一般安宁这天下! 我对天下本无念,只因落世俗,无论是宁家还是灵家,都管了太多的俗世,也是该回归的时候了! 是夜,宁卿提笔家书…… 那夜,宁家从此消失无踪影…… 此夜,天下安宁不再…… “卿卿……”宁迁突然觉得自己眼前这个孩子突然间长大了,原本那种让人一看就莫名感伤的云雾也散了。 “二叔,你说我们以后就在这隐居可好?”家书已经托霜降送出,以霜降的速度不到两日便可到父兄的手中,风煜翊,这次不用你动手,这次让我来亲手断送宁家吧! “那么宁家……”宁迁还是有些犹豫的,风家的人心狠手辣,就算是自己的父兄都可以杀掉,宁家又如何轻易逃生。 “二叔,从今以后,便没有宁家了。”宁卿一笑让宁迁不解,“我本姓灵,单名一字卿。” “卿卿?”宁迁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看向宁卿,然后也是释然,宁之一姓,给了他们多少的束缚,如今该到舍弃的时候怎么就不舍了呢!“是啊,我本姓灵啊!” 宁不过是束缚,当挣脱这千年束缚之后,他们也该取回自己应有的姓氏了,虽然灵字背负起来也不是那么的轻松,但却能让亲人脱离那千年束缚。 宁卿宁迁相视一笑,不是他们不仁,而是他们早已仁至义尽,如今的天下不是他们的天下,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过是天道,人力不能抵,他们又为何尽忠之后沦为那垫脚之石,徒增伤悲! 但宁卿的解释并不完全,宁迁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可正当二人想要深谈时,门外有人大喊道。 “不好了!出人命了!快来人啊!” “出什么事了?”宁卿突然站起身来,因为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叔侄两人一直从天黑谈到了天亮,一夜未眠。 “先生。”自从霜降替宁卿送信之后,谷雨就一直守在宁卿的门前,仿佛知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先生,昨晚有几个门派的掌门被杀害了,刚刚被下人发现。” “这样?”宁卿想了想,有些事情还是解决了的好,日后这里就是自家的地盘了,总不希望三天两头就被人找来闹事啊! 宁卿起身出门,自己是不是该尽一下不医在这江湖上真正的使命了呢! 不医的先祖毕竟不是当年舍己为人的灵主,而是那肆意妄为,为自由真爱不惜放弃一切的潇洒之人,自己是不是也该去寻找属于自己那份真正的洒脱了! 宁卿顺着人声赶往事发之地,虽然知道那几人是因何而死,也知道那行凶之人不可能在这里,但他还是同半路碰上的陆云一起赶往了急忙忙地赶去。 死相果然惨不忍睹,哪怕是见过不少江湖争斗的几大派掌门也忍不住青了脸,不少江湖女侠也被迫到一边掩面失态。 “灵卿先生!”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宁卿的身上,不过宁卿倒是不慌不忙,仿佛那吃人的目光不是投在他身上一般。 “灵卿先生也来着百草仙岭,还有云中馆的给位先生在,想必一定会找到真凶为死去的给位侠士们报仇的!”六大门派果然场面话说的好,听到如此宁卿也只好顺水推舟将整个真相抽丝剥茧呈现在大家的面前了! 第六十五章:蛊毒 “灵卿先生。”孤剑派的大弟子尹鸿向宁卿拱手道,其他人见尹鸿已经认出了宁卿的身份,也纷纷连忙也向宁卿问好。 宁卿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趋步向死者走去,然后取出随身的银针在那人的身上各处扎下,然后取出银针看着银针上诡异的淡紫色,表面上有一丝愁眉,但心里却想果不其然,那人是死在蛊毒之下。 见宁卿已经探查完尸体,死者的弟子紧忙上前问道:“灵卿先生,不知家师到底是因何种毒物丧命,这毒又是出自何人之手。铁拳门虽然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门派,但也誓死为师父,为掌门报仇!” “对!为掌门报仇!”仍在悲痛中的其他弟子也跟着他们的师兄一齐喊道,悲怆的声音震溃耳膜。 “在下心中确实有点想法,不过……在下到底还是客人,不知主人家可有些想法。”宁卿低头沉思然后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陆云,微微一笑,怎么算这云中馆都是自己家的东西,不该在外人面前驳了自家人的面子。 “陆某不才,不知到底是何毒伤了铁拳掌门。”陆云有些无奈,这小子到底是给自己面子还是让自己下不来台阶啊,真是啊!“不知灵卿先生有什么高见。” “这个嘛……”宁卿装作沉思为难的样子,然后慢慢开口,“昨日验过其他几位掌门的尸体,在下发现了一点问题。” 见宁卿似乎有所犹豫,陆云知道宁卿这是在等人问他下面的事情,就出声接道:“不知灵卿先生发现了什么问题?” “陆云先生,在下不相信您对这几人的死因真的没有任何怀疑,有些话不妨直说,我们行医之人,济世救人又行走江湖之中,早就无法置身之外了。”宁卿这话说得玄妙得很,在场恐怕没有一人知道宁卿话中的意思为何,当然陆云也不知道的。 “这几人皆是死于……奇毒。”陆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不医到底是想问什么啊! “奇毒?能让云中馆都说成是奇毒的毒还真是天下少有啊,不过这奇毒系从何派,陆云先生难道心中没数?”宁卿再次逼问,当然宁卿心里知道这陆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陆某不才!”再一再二陆云心中已经有了怨气,但却不能发作,这人到底想要怎样啊! “陆云先生医术高湛,竟会连这毒系出何派都不知道,难道给位都不觉得事有蹊跷吗?”宁卿静静地扫了眼在场的每个人,今日宁卿便要揭穿这件事。 “这……”陆云之前虽然因为宁卿的逼问有所怨气,但听到宁卿这样一分析也知道,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凭着自己的才学怎么会一点都看不透呢! “所以说几位掌门并非中毒而死!”宁卿一语话,在所有人的脑中炸开了,怎么会不是中毒而死,这样还不是中毒,这不医到底在想什么。 “灵卿先生!”铁拳门的弟子是第一个叫出声的,其他几个门派的人也相继喊道。 “还望灵卿先生赐教。”陆云现在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向有才学之人求教本就不是难事,所以陆云如今是心甘情愿向宁卿低头。 见此状,宁卿转身又走到铁拳掌门的尸体旁,后面陆云和其他门派的弟子们也赶到了宁卿的身后,看这宁卿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宁卿嘴角诡异地上扬了一下,不及迅雷之速,抽出身旁之人的佩剑,一刀已经将那铁拳门掌门的胸口划开了一个大洞,鲜红的血液相继流出,流出的鲜血里还掺着一个个小小细细的白色,贴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一个白色的小肉虫,真是让人心惊啊! “这!这!这是什么!”铁拳门的弟子们原本因看到宁卿拔剑毁坏掌门尸身而惊愤的心情早已经被此时眼前的事物所震惊! “所以说他们并非中毒而亡,而是中蛊而死。”宁卿也不怕这一席话会在今后的江湖上造成怎样的风波,只有这江湖够乱他才可以为自己制造机会。 “蛊?!”陆云大惊,这东西在如今世人的眼中或许是个未知的东西,但在他的眼中却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陆云先生,这蛊……到底是……”在场除了宁卿了然,陆云震惊,其他人都是一种疑惑的表情,尹鸿作为六大门派的弟子,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出声问一句。 “蛊,乃是巫蛊,是世上最邪恶的东西……”陆云大致上将蛊简单地跟在场的人解释了一下,在场之人无不被其吓得惨无人色。 看着眼前的这群所谓的名门正派人士各个咬牙切齿,想要将那用蛊之人,或者是所有下蛊之人都处之而后快,宁卿不禁嗤笑了一声,“正与邪不过是你们的一句话,医与毒也不过是我们的一句话,你们又怎会知道那蛊必定是要人命的东西。你们手中的刀剑也不过是杀人的利器,比起那蛊虫也是不逞多让的。” 听到宁卿这话,当场的人,无不憋红了一张脸,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反驳,最后只能各自咬牙,对于这个不医灵卿他们真的是惹不起啊! “咳!尹某受教了。”尹鸿暗自里也是咬牙啊,没办法其他人都一副不想继续的样子,现场的僵局也只有让他这个大派弟子承担了,“既然灵卿先生知道各位掌门是死于那蛊,想必也是知道这下毒之人到底是何人?” “对,快将那下毒之人告诉我们,我们定要他血债血偿!”受害的几个门派的弟子们纷纷大喊道,完全没注意到宁卿微微皱起的眉头。 “哼!”宁卿轻哼了一下,将目光转向窗外,“宁卿不知,不过,这东西倒是知道的。” 转头,淡然一笑,宁卿的手指正指向那争先恐后从尸身中往外爬出的蛊虫,“这蛊分子母蛊,在铁拳掌门和其他各位掌门中的是子蛊,控制子蛊行动的则是母蛊,那母蛊必定是在下蛊之人的手中!而且,子蛊和母蛊之间是有特殊感应的,只要子蛊不死就必定会向着母蛊,只要有子蛊在手,不愁母蛊找不到。” 对于宁卿的笃定,其他人还是有所怀疑,就像陆云所说,这蛊毒只是本就属邪门歪道,为何他不医就如此清楚明白? 但这也只是他们心里想想而已,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该深究的就不要去深究,一般人或许看不清楚,但只要是有点心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云中馆和不医是一伙的,本来以为的冤家竟然变成了一伙,他们还能把他们怎么样! 宁卿趋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塞子,将从尸身流出的带着蛊虫的鲜血接到瓷瓶中,然后又扔进瓷瓶一颗小药丸,最后盖上塞子,将瓷瓶交到陆云的手中,陆云看了两眼又将瓷瓶交到尹鸿的手中。 “这英雄会虽然是蔽馆下的英雄帖,但蔽馆毕竟不是武林门派,所以这武林中的事情还要仰仗六大派主持啊!”如今已经牵扯到麻烦的事情身上,陆云可不想让云中馆再去趟这趟浑水。本来他们的意思就在这不医的身上,看不医和馆主之间的状态似乎事情已经是完了,将事情拖到那群江湖正派的身上,才是最好的选择。 宁卿看着陆云将瓷瓶交到尹鸿的手中,暗笑了一声,早就知道将事情说白后这云中馆不会多管这件事,所以他才会如此大胆地将这件事的真相说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卿可是乐得让陆云赶紧将这烫手山芋扔出去啊! “这是子蛊香,此香是用子蛊制成,蛊依人而生,当遇到携带母蛊之人时,此香便会发出强烈的香气,你们就可依照这香气判断何人才是那下蛊之人。”宁卿解释道。 “如此岂不是大海捞针?”尹鸿惊道,没想到自己这一接倒是接到了个烫手到不行的山芋,凭借香气寻人那要多大的运气啊! “尹大侠,那下蛊之人虽然可以通过母蛊控制子蛊置人于死地,但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可以确定这人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所以那下蛊之人必定在这附近,甚至在我们这群人中。”这次说话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刚刚到百草仙岭的宁卿的好友木南乐,“卿啊,我可算找到你了!” 番外三:风蕴咏与宁远(一) 斗转星移,我们将时间转到十二年前,那时候宁卿才五岁粉嫩嫩的一个小娃娃,风煜翊才三岁,还在母妃的怀中,而这个故事的主角才不是这两只而是那风华正茂青梅竹马的两只才对。 这一年,风蕴咏一十又五,宁远一十又六,风华正茂少年郎…… 十五岁的祁王爷风蕴咏已经显现出风流天下,逍遥王爷的气势,一把折扇一袭紫衣将这个人的放荡不羁显现得淋漓尽致,此时的他正侧身坐在素琴阁的二楼,手执一杯酒看尽这市井人家。 这时一阵吹打唢呐锣鼓,只见一高头大马驮着一红衣带花状元郎。那马上的状元郎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坐在马上儒雅的风骨中带着一丝不同于文人的震慑。 “哼!好那个木头,中了状元,也不知道事先知会一声,算哪门子的兄弟!”风煜翊恶狠狠地喝下了手中的那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猛地灌下,“喝死你!就不给你留!死木头!” 正当风蕴咏猛给自己灌酒的时候,突然唢呐锣鼓声停了,诡异的平静让风蕴咏有些毛骨悚然地停下了手中的杯子,转身一看,那身穿大红状元服的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你,你怎么上来了?”风蕴咏瞪大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这人不该是去游街吗? 状元郎没有理会惊讶的风蕴咏,仿佛早已习惯般,伸手抢过风蕴咏手中的酒杯,就往自己的嘴里倒。 “喂!”那是我的酒杯啊,不过喝都已经喝下了,剩下那半句风蕴咏没有说得出口,反正都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若真说出还显得自己矫情。 “你怎么把家里的状元红拿出来了?”状元郎也就是我们祁王爷的青梅竹马国师府的二爷宁远道。 “我……”风蕴咏能说自己是偷的吗,怎么可能堂堂圣风祁王爷怎么会做鸡鸣狗盗之事,那是拿的!是拿的!“姐姐给我的,让我给你送到状元府去。” 下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不过风蕴咏还是听到了,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我不打算另开府邸,所以日后还是住在国师府的。” “真的?”风蕴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这话如此地高兴,这木头住哪关自己什么事啊,不过若是这木头搬出国师府,那么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因为自己也不能像赖在国师府一样地赖在状元府。 “真的!”宁远看着闪亮亮的眼睛就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做对了,原本这状元就是为这人考的,若是因为这状元离了这人,还真是不让人放心啊。 “这就好。”风蕴咏笑着又喝了一杯酒,不过半天才反应过来,“好什么好啊,宁远你这个木头,你竟然背着我去考状元,而且考中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这个……” “我这个状元还要去游街,等回来再解释。”说完宁远就在风蕴咏的怒视下又跳回到自己的大马之上,而风蕴咏此时只恨自己不能用轻功追上那人啊! 为何? 江湖庙堂,只为一人! 我们都太身不由己,你是世上无双的王爷,表面逍遥实则步履如冰。 而我不能担起你的命运,但至少可以站在你的身边,让你不再孤单…… 渐渐远去的红衣,映照这夕阳,醇醇的一口状元红,悉数那过去岁月与天涯,碧落黄泉都一起吧! 风蕴咏与宁远(二) “死木头,你给我站住!”风蕴咏靠在宁远的房门前,皱着眉喊道,“你听见没,你再不站住,我们两个就绝交!” 果然听完这话宁远就站住了,不过却没有回头,深沉的声音不像十六岁的少年,“蕴咏,不要拦我,这回我一定要去的。” “不行!”风蕴咏听完这话就激了,跑到宁远的身后指着宁远喊道,“你要是去,就是一个死,你怎么这么傻啊!” “不会的,相信我蕴咏。”宁远听到风蕴咏的话语间竟然有了要急哭了的意思,立刻回头,淡淡的笑意摆在眼中,“我一定会活着回来,不辱皇命。”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兵权对你就那么重要吗!宁家千年都不出一个将军,为什么你这个状元不好好在家里等着,反而去和那武夫一般上场杀敌!”这次是内乱,是那几个不安分的皇兄要造皇上的反,风蕴咏的身份,要是去不是死就死被俘,总之都是一个挑拨皇上和宁家关系的重要人物。 “蕴咏,宁家不需要兵权,但我需要。”宁远从来没有逆过风蕴咏的意愿,但这样这次他不能答应他。 要想真正在朝中站稳脚步,一个状元怎么能够,如果能够在这次战争中那到兵权那才是真正的实力,而且宁远也不认为自己的保护不了自己。 “好,你要权!那我就和你一起去!”风蕴咏被宁远的态度气疯了,转身就要离开,但却被宁远一下子拉着了手腕。 “你不能去!”宁远狠狠地抓住风蕴咏的手腕,生怕自己一个放松这人就跑了,“你冷静冷静,现在是什么局势你还不清楚,你若是真的去了,那才是真的去送命!” 现在什么局势?自家王爷造反,若是在这个同是身为王爷的风蕴咏去平反,怎么不让人去多想,没准还没平上反,就被别人给平了! “我……”风蕴咏被宁远这么一抓,心里也知道这是不可能,自己本来就想淡远权利,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深涉。 “好,我不去,但宁远你记住,我要你活着回来,不少胳膊不少腿,若是你真的战死沙场,我风蕴咏就算是夺了皇位,也要为你报仇!”风蕴咏死死地盯着宁远,证明着他话中的真实,而当这天到来的时候,就让上天证明了这话所言非虚…… 番外四:如果一切都没有了(一) 如果没有那纷乱的身世纠缠,你只是最受宠的太子,而我也只是最受疼爱的宁家二公子,那一切又会是怎样的…… “卿儿,卿儿你等等我。”风煜翊追着在花园中急速穿梭的白影,脚下生风也不管这是不是禁宫大院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穿梭着。 “殿下。”受不了风煜翊穷追不舍,宁卿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无奈地回头看向了那逼近自己的黄色身影。 已经七年了,转眼间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如今已经长得比自己还要高大,总感觉着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原来他已经长大了。 “跑那么快做什么,看这满头的汗。”风煜翊看着眼前这人的满头虚汗,拿出手帕轻轻抹去那丝丝的汗珠,话语间透着温柔,但心里却是不满,“卿儿,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了可这么办?” “殿下?”宁卿想起最近听到的一些流言,不由得向身后推了一步。 “卿儿?”风煜翊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突然感觉到他似乎在回避自己,想来是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到了卿儿的耳中了。 “卿儿,昨日回家到底为了何事?”风煜翊对宁卿的事情当然是了如指掌,但还是不忍问了一句,只是想要听那人亲自回答。 “啊?没什么。”不知为何,宁卿就是不想和风煜翊说那件事情,君臣之间还是要守些礼数得好,“殿下,若无其他事情,宁卿便告退了。” “卿儿!”风煜翊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宁卿,伸出手抹平了那人眉间的紧蹙,“看你这幅摸样,自己一个人想又不知道要纠结到几刻。你一直拿我当君,我却不是这样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就真的只是君臣那么简单?” “我……”宁卿被风煜翊这突如其来的话震得不清,自己和风煜翊难道还有除了君臣以外的关系?仔细想来,貌似还真的是有的。 “如果殿下不怪宁卿越举,宁卿自然也当殿下是宁卿的弟弟。”是啊,当年自己可不是说过,会像哥哥保护弟弟那样保护太子殿下。 “你!”风煜翊只得无奈,这人的心中除了天下安宁,可有一片天地留给自己?“算了,本殿可不止那卿儿当表哥与贤臣啊!” 看着风煜翊微显落寞的背影,宁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伤了他了,心中有一个地方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呃……貌似皇上给殿下看的奏折还没有拿回来,不知道石头有没有去取。”宁卿东看看西看看,最终还是决定忘掉这种尴尬的感觉,流言蜚语说什么不好非要说殿下和自己的事情,真是伤脑筋啊! 还有自己的爹爹,昨日回家竟然是为自己说亲,想来自己已经一十又九了,马上就是弱冠之年,爹爹在自己这个年纪之时哥哥都已经有了,而自己,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哥哥一直没成亲看来爹爹的眼睛是要落在自己的身上了。 “卿公子!”宁卿刚要走,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脚步也就听了下来,回头一看原来是风煜翊身边的小太监石头,“石头?” “卿公子,快跟奴才来,皇上刚刚宣您去呢!”石头这一路跑来气都喘不匀了,卿公子是当世才子能人,皇上急忙召见卿公子想必是有大事,耽误了可就是罪过了。 “我知道了。”宁卿不知道皇上此时召见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是因为南城的水患吗,记得自己在前几日曾经上谏了此事,如果真是是因为这事那自己的脚步可就要快一些了。 如果一切都没有了(二) 宁卿在这殿内站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弄明白皇上召见自己不是因为南城的水患,也不是因为东边的旱情,而是为了一件更重大的事情,太子选妃! “呵呵,朕说了这么多,不知道宁卿以为如何啊?”皇上捋着胡子,笑着看着宁卿,时不时地还点了几下头。 “呃……”宁卿倒是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什么,这太子殿下选妃似乎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吧,皇上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太子,反而找上自己呢,难不成也是听了那谣言了? “宁卿有话不放直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拘谨的。”皇上看宁卿似乎有所犹豫,也有点疑惑不禁说道,“宁卿,宁天下之卿,宁卿可是日夜陪伴太子之人,想必对于太子心目中的良人到底是怎么个模样。” 日夜陪伴倒是不假,但听过那样的谣言,又被皇上如此问道,宁卿的心中总是有那么一点的尴尬还有莫名的心虚。 “这个……陛下,宁卿虽然时刻陪在太子殿下的左右,但太子殿下一直都将国家天下朝政放在心上,从来都不曾谈过一丝关于儿女私情之事,所以……宁卿也不甚清楚太子殿下心中的良人到底是何样的,请陛下恕罪。”无奈,宁卿只好跪下请罪了。 “起来吧!这不怪你,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心忧天下是好事,但身为国主难免孤独,若不能有心爱之人陪伴一生那真是太孤独了。朕只是想要朕的皇儿不要那样孤独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算身为皇族,心中还是想要自己的皇儿得到真正的幸福! “谢陛下。”宁卿起身,不语。 能坐在那个高位之人,今生注定是孤独了,因为在那个位子上的人,心中只能装得这天下,不能也不可以只给一人! “陛下,太子选妃之事不如就交给宁卿办吧,这也算是宁卿为太子殿下办的最后的一件事了。”宁卿再次跪下,宁卿虽然单纯,但也不傻,可是说是聪明绝顶,对于皇上和太子的意思当然是看得清楚明白。 太子殿下,风煜翊对自己的确有情,只是那情每每都被自己视而不见罢了,不能做出回报的情,宁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皇帝陛下的心思恐怕也是这个意思,在太子身边的人,内可以在背后辅佐太子,外可以与宁家再结姻亲,内外稳定正可以是太子殿下在朝中的势力更加稳固,这样的人恐怕只有自己吧! 这么多年,不说是日久生情,宁卿对风煜翊的心并没有那么的硬,说是对风煜翊一点情谊都没有那肯定是连宁卿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但这份情却也没有那么重,重到让宁卿忘记那人的身份。 “卿儿?”宁卿回到太子殿便碰上了正欲出门的太子,看他急忙的样子,宁卿突然觉得这风煜翊似乎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焦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都已经成了不慌不忙的太子了呢! “太子殿下。”礼数不能废,无论什么时候,宁卿都不忘向风煜翊行礼,仿佛这样能够让他们看清他们之间的身份,但这样的告诫似乎只对他一个人有效。 “卿儿。”风煜翊无奈地叹了口气,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对自己如此地礼数周到了呢,“卿儿免礼,卿儿父皇找你到底为了何事?” 宁卿抬头看着风煜翊的眼睛说道:“是为殿下选妃之事,殿下如今已经一十又七,早就该到了迎娶太子妃的年纪,就如当今陛下,在太子年纪之时都已经迎娶了两位良娣,而且薛良娣还为皇家诞下了皇子。太子应为天下苍生着想,早日迎娶良人,为皇族……” “卿儿!”风煜翊打断了宁卿的长篇大论,忍着头上暴怒的青筋道,“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娶妻生子吗!” “殿下,您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帝王,怎可膝下无子!”风煜翊难道你连这一点都没有看透吗! “卿儿!”风煜翊这一声叫得更是无奈,慢慢地闭上眼睛,然后睁开仿佛之前的暴怒无奈都是浮云,烟消云散,“卿儿如今也快弱冠了吧!” “离弱冠只差一年。”宁卿回道,但心中却不知道那风煜翊到底在想什么。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卿儿既然能劝得了本殿,自然也能劝得了自己吧!”风煜翊看着宁卿的眼睛,直到看得他将目光避开,“卿儿可是虚长了本殿两岁,卿儿都没有成亲,本殿又有何急?” “殿下!”宁卿大喊道,“宁卿是宁卿,殿下是殿下,怎么可以混谈!” 宁卿听到风煜翊这话就知道,风煜翊定是知道自己前几日回家到底发生了何事,这时候倒是叫起真来了! “我们不是君臣同心吗!卿儿尚未娶妻,本殿怎么忍心成亲呢?还是说卿儿不想娶妻,想的是要……”圣风的男子除了可以娶妻之外,可是还可以嫁人为妻的,就算是后位之上,也少不了几位贤明的帝君。 “我……”宁卿一时语塞,他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不过……“如真能遇到互相交心之人,嫁娶又有何妨,两心相交,相濡以沫,执手天下。” “卿儿……”风煜翊没有想到宁卿这样傲气的人,竟然对嫁娶之事如此看得开明,可是…… “宁卿今生若真的爱上,那便只爱一人,无论生死必定相随,但宁卿不会为了一个爱人而放弃自己的原则,宁卿既然只爱一人那便也要求那人的唯一,若是不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卿不会贪恋一丝红尘。” 宁卿是决绝的,这样的决绝是任何人都不能去质疑的,无论是谁! “好!”风煜翊心中不是凄苦,而是释然,牵起宁卿的手从此许下一世的承诺,“愿执子之手,与君偕老。” 从此天下便没有了那个宁天下之卿,也没有了那个卿君寒窗相陪的太子,有的只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故事,从此相忘于天涯。 直到多年之后,大皇子继位多年,每每想到那个夜晚,自己的太子皇弟来找自己,将这个位子交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在心里是怎样笑话他的,但如今高位多年才发现,自己原来是羡慕他啊,羡慕他能不必孤独…… “卿儿,你当年为什么会答应我,我可不相信你那个时候是爱我的。” “我……只是不想错过罢了……”一旦错过,便是一生相悔…… 第六十六章:邪道 木南乐的突然出现让宁卿感觉到一丝的不安,难不成是赫易冰出事了,有可能但也不应该会出事,除非是发生了意外。 宁卿没有再去看赶进来的木南乐,而是对其他几个门派的弟子多交代了几句,然后便随着陆云一同离开了,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对木南乐悄悄地做了一个手势,让木南乐找个时间在来找自己。 木南乐自然知道自己这是匆忙了,没有着急却没有注意场合,还好自己最后说的话没有被太多人在意,他人也都知道卿是自家的救命恩人,见面激动也是在所难免的。 宁卿出来后,便和陆云分开独自一人走向了药花园,坐上凉亭之中,看着满园芍药花,淡淡地抿了一口云中馆特制的药茶,顿时觉得如果以后真的可以在此隐居也是今生最大幸事吧! “宁……灵卿!”摆脱掉其他人的木南乐终于又找到了宁卿,慌忙的神色和来时别无两样,而且还平添了几分焦躁与不安,“快去救救赫易冰,他快不行了!” “赫兄?”在宁卿的意料之中,赫易冰现在应该在收服不月宫,如果真的受伤也并无不可能,自己也事先收下了人家的酬金,救命这种事情是应该办的,只是木南乐竟然会如此惊慌,难道赫易冰的伤真的如此严重?“他是中毒……还是……” “没有,他即没中毒也没受伤,不过等我们到了,就不知道是中毒还是受伤,总之绝对会没命的!”木南乐急得两只手一直在打着折扇,脚下还踱来踱去的,安静不下来。 宁卿也听出木南乐话中的意思了,心中不免一沉,“三哥,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赫兄被人捉了,这怎么可能?” 先不说赫易冰的功法如何,就是自己手中的也没有赫易冰被人捉住的消息,邪道数一数二的魔宫教主被捉江湖上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如果这真是真的的话那么这江湖上又是那方有如此的实力! “怎么不可能,他不月宫虽然是数一数二的邪道大教,但要知道这邪道的盟主到底是谁!”木南乐喊着,眉毛有皱到了一起,声音又小了下来,“赫易冰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将整个不月宫收服在自己的手中,经历过内乱的不月宫已经是千疮百孔不堪重负,谁知在这个时候天煞教却偏偏插进来一脚。” “天煞教?”宁卿也不禁一惊,天煞教可是邪道第一大教,如果真的选什么邪道盟主的话定当是无人争锋,只不过没想到他们的计划竟然会进行得如此之早,血铩,我们会变成敌人吗? 宁卿心里不断地问自己,但又释然了,自己本非正道又怎会参与到正邪之事,江湖事虽然纷乱繁杂让自己甚是向往,不过自己仍有家族大任在身,实在无暇顾及,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宁卿不知道当他再次见到那个血铩之时就已经不是江湖之事了,血铩的身份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同样也和他本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切的一切皆是因缘注定,逃也逃不掉的! “就是天煞教,如今天煞教的当家已经是血铩了,前教主被发现走火入魔死在练功房之后,他的儿子血铩就立刻用血腕独揽大权,将整个天煞教血洗整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上下绝无二心,挥刀直下誓要一同邪道!”木南乐手中的扇子早已经被攥得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只是可惜了一把古扇了。 听到这里宁卿淡然地将手中的茶水喝掉,同时也递给木南乐一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是真理,邪道散了那么久也该是合的时候了,这一点是你我都无法阻止的,你我并非邪道中人,自然也无法质问他人的做法,相信赫易冰身为邪道中人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他选择的路我们只要看着就行,你我都是没有办法插手的。” 宁卿不担心血铩会对赫易冰做什么,不月宫是邪道大宫,虽然经过内斗元气大伤,但毕竟也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破灭的小门小道,相信血铩的心中也是以招揽为主。另外赫易冰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现在的局势不容他不服从天煞教,相信不久就会得到邪道一统的消息了。 和宁卿不同,木南乐身为寒剑山庄的三少爷可是正统的名门正派之后,正如宁卿所说,赫易冰是邪道宫主,他所作的一切不过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不想让赫易冰和天煞教结盟,不想与他为敌,可是……终极他们是对立于正邪之间啊! “我知道了,灵卿。”木南乐的心好累,没想到他们到闹作对到最后还是逃不掉这敌对的命运,为什么你偏偏是民工宫主,而他却是寒剑山庄的少主,正邪两立。 宁卿看着木南乐一步一步地离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有些人真的是有缘无分吧,就像他和……何止无份简直是两世孽缘啊! 收回心,宁卿细来想到,这江湖要乱可是一波接着一波的乱,想不到在这人心惶惶之时他血铩竟然也要掺进来一脚,上天怜悯,千万不要让他发现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啊! 宁卿不知道,在他向上天千求万求,宁家接到信准备举家隐世之时,一骑黄尘正从边塞飞奔回来,而一到圣旨也紧跟着送往了富饶多姿的江南。 风煜翊坐在九五宝座之上,面对这洋洋众臣下了他即位以来的第一道旨意,封刚刚出生的十三皇弟为皇太弟,立国师之子宁卿为并帝君,朝堂内外如有反对之人立斩不赦! 此旨一出,举朝无声,除了国师宁逸,尚书宁岚以外无不跪地叩谢天恩。 宁逸早就知道那太子,不,现在该称皇上的人对自己的卿卿有其他的想法,但却没有想到那人竟然如此的坚决,像是……像是早就意识到卿卿会要离开一般,然后用尽自己的一切手段要将卿卿留住,只是皇上你会不会想得太简单了,得到一个人可不是这样就可以得到的。 宁岚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表弟眼中的狠戾,然后又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弟弟,卿卿,千万,不要再回来了,这个牢笼你逃得越远越好,笼中凤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 可惜,两道圣旨是同时下的,而且是同时昭告天下的,在众臣们在朝堂上,百姓们在集市听读圣旨的同时,宁卿也在云中馆接到了那圣黄的圣旨。 苦笑一声,风煜翊,我们两个这又是……何苦啊! 第六十七章:并帝之君 再次站在这这座城墙之外,宁卿的心情怎样也放松不下来,一道圣旨将宁卿的计划差点全盘打乱,江湖上昨日的不医灵卿已经成为了今日并帝君。 江湖庙堂之间的言语宁卿可以不在乎,但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人,要面对的事绝对是一场硬战不由得自己不去想象。宁卿深吸了几口气真要准备走下马车,这时一只手出现在了宁卿的面前,宁卿微微愣了一下,曾几何时自己曾经希望过这双手会一直伸在自己的面前,但当重新来过之时,在如今得到之后却发现,自己想要的从来不是他。 无视掉自己面前的这只手,宁卿一掀下摆,一跃跳出马车,手中紧握木剑,目光注视着远处却不肯回头看一眼。 “卿儿……”风煜翊慢慢收回伸出去的手,凝视这眼前被烈风吹动的单薄的身影,久久凝视。 一声叹息被风吹散在天地之间,原来世间的一切都该有个结果,前世的因,今世的果,注定的永远都无法逃掉,可宁卿现在始终没有勇气再回头看那人一眼。 风煜翊已经封了宁卿当并帝君,那宁卿现在的身份自然是与帝相平,此来迎接的自然不止风煜翊一人,还有一只跪在下面不敢抬头的文武百官,百官们见此状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将身子恨不得压到地底下,生怕此时一个失算惹得了圣怒。 “是朕……错了。”风煜翊如此服软的话,让宁卿感到诧异身子也为之一震,跪在下面的百官们也更是不敢抬头,“朕明知道卿儿不喜张扬,却还让文武百官相迎,怪不得卿儿会不理会朕。” 仿佛情人之间撒娇的话语,本应让人感到娇羞脸红,可这话要是出自那九五之尊之口,又是在文武百官之前,其中的含义,让所有人都暗惊了一身冷汗! “臣等惶恐!”百官们跪了一地,风煜翊这句话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惊雷! 宁卿也被这话震得直接转身回瞪风煜翊,呼吸变重紧咬牙关生怕自己当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风煜翊啊,前世是宁卿被你深情所眷自愿为你背负这佞臣的天下骂名,这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在拿我宁卿来在这朝堂作怪,再次将这祸国殃民负在自己的身上。 风煜翊等的就是宁卿的回眸,虽然他知道那双眸子中含得是怎样的愤恨,但他却没有想到其中还会有一丝快得一瞬即逝让自己以为是错觉的失望与决绝,一种不祥的感觉迎上心头。 “皇上。”多少年了,他们又变回到这样的关系,宁卿一掀下摆跪在了风煜翊的面前,“臣身无半品官职,实不该受这百官跪拜之礼,望陛下勿忘祖宗训诫自毁朝纲。” “卿儿,你是朕的并帝君,并帝不是如朕亲临而是真的和帝王同等的存在,怎么受不得这文武百官跪拜之礼,卿儿你要知道皇家的威严不允许有半点损伤!”风煜翊伸手想要扶起宁卿,却不出意料地被宁卿一侧身让了出去。 “并帝君今日起入住宁心阁,今晚宴请百官。”风煜翊没去强求宁卿,有些事情现在也是到了结局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 风煜翊慢慢将目光转到宁卿的身上,而此时宁卿的目光也恰好与风煜翊相对,眼中全是坚定,总到了说出来的时候了。 当晚的宴席作为主角的宁卿并没有出席,而风煜翊身边的妃子,如今也只剩下惠君一人,可惠君今日也并未出席这场宴席,新帝继位朝中的势力本来就暗潮云涌,各方势力都在坐等观望,如何自保都尚是个未知的问题。 食不知味的宴席终于结束了,众人都不解明明这场宴席没有并帝君的参加,为何皇上还能安然地从头坐到尾,甚至还有心情观看歌舞。 当当当—— 门被敲响了,宁卿不去看也知道是谁在敲响他的门,心里暗笑这人什么时候学会的敲门呢,没有起身因为知道那人哪怕是拒绝也会推门而入,不给自己任何机会。 门开了,但宁卿的心也不禁慌了一下,不是早就决定要去解决,去面对,怎么现在想到要退缩,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个胆小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逃避。 风煜翊推门而入二话不说一把上前将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抱在怀里,胸膛贴着那人的后背,低头在那人耳边言语:“卿儿,你到底要躲我到何时?” “皇上……”风煜翊微微的酒气打在耳尖让宁卿有些微醺,但他没有推开从身后抱着自己的风煜翊,只是将手放在了他紧紧勒在自己腰间仿佛要把自己折断的手上,“宁卿只想知道真相。” “卿儿只要开口,想问什么都可以。”风煜翊只是将下巴靠在宁卿的肩上,仿佛他们就是一对恋人一般,此时难得宁卿没有反抗。 “我……”宁卿还是不敢问出那个问题,仿佛只要一出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再想之前那样……其实也都一样不是吗,只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卿儿如此智谋,我不相信卿儿没有任何怀疑。”风煜翊松开了宁卿,走到宁卿的对面坐下,那起宁卿手中那杯冷茶慢慢喝掉。 “果然如此……”仿佛瞬间了然,宁卿缓缓将双眸闭上。 早就奇怪他怎会有如此大的势力,在一夜之间夺嫡继位,又如此精准地在悄无声息中将那些对他有威胁的大臣完全除掉,甚至是早就安排了自己的人填上空缺,这些事情哪怕前世在自己的帮助下,也是花了整整三年才办成的,他竟然在一夜之间江山易主。 当然这只是让宁卿确认心中所想的的原因,真正的怀疑早在第一次见面之时就已经深埋在心底,对于皇家的人来说,与其让他相信风煜翊对自己真的是一见钟情,还不如让他相信他只是想要利用自己,可当自己一次次疏远他时,他却一直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甚至对自己的态度是一日更甚一日的纵容。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禁让宁卿去猜想,那个令自己害怕的真相,可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这一切也都是他一手策划,可他又是怎样做到的。 宁卿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自从那块玉佩替自己莫名挡了一箭之后,宁卿就养成了时不时摸上那块玉的习惯。 “煜翊……”宁卿突然开口,“我们……永远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杀父之仇,灭族之很,你让我如何忘记!” 第六十八章:两世相绊 “卿儿……”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是当听见那人亲口说出之时,风煜翊的心还是像被一把刀深深插入一般疼痛,让他一口气憋在心口提不上来,“好,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的。” 风煜翊闭上了双眼,哪怕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还是不敢直接面对宁卿的那双眼睛,终究是自己负了他,也负了他们宁家。 话是当回到前世,两世的计算终该揭晓,而最终的结果如何,终究还是看这天意了。 “卿儿。”风煜翊的手伸向了宁卿的胸前,宁卿错愕地岔开了身子,眼中对风蕴咏满是警惕,见状风煜翊只好收手,将手掏进自己的怀中拿出胸前的那块玉佩。 “这是!”宁卿瞪大了眼睛看着风煜翊从怀中掏出的玉牌,只是吃惊半刻,然后从自己的怀中将自己胸前的玉佩拿出,两块玉佩上形状材质完全相同,只是上面的纹饰不尽相似,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两块玉佩绝对是一对完璧。 “卿儿,这对玉佩名为同心配。”风煜翊知道,如此一说宁卿必然知晓其中缘由,看着宁卿暗自紧握玉佩,力气之大使那白皙的脖间被玉佩上的红绳勒出了血印。 同心配,没想到他真的寻得了同心配,可笑啊,都到了这一步,难道他还不曾死心吗? 宁卿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的奇遇,看了眼手中的同心配,然后又将目光放到了风煜翊的身上,接着一把将风煜翊的衣服扯开,露出了健硕的胸膛,可胸膛上那白纱之下的殷红让宁卿再次惊愣。 “为什么?”宁卿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因为我是真的爱你。”风煜翊盯着宁卿的双眸,话语间竟然有丝丝的哀求。 “不可能的……”宁卿失魂地摇着头,想要将马上就要碰触到那殷红的手撤回来,却被风煜翊一把抓住。 “你从来都不相信是吗,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风煜翊死死地将宁卿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哪怕让那片殷红变得更加灿烂,却仍旧不去放手,“卿儿,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相信你!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说啊,我该怎么相信你!”宁卿是不屈的,哪怕是背上了妖孽祸国的骂名,哪怕是身为那人的阶下之囚,也从来不曾屈服过,最后甚至不惜一死以明志!所以宁卿没有眼泪,也从来不会流泪。 “卿儿,你总是这样只相信自己做的事情,从来不曾给他人一个辩解的机会,当年的真相你又知道多少,如今的事实你又了解了多少!”风煜翊如今真想敲醒眼前的这人,为什么,为什么从来都不曾问过自己,如果当年他不是一味地恨自己,而是问了自己真相,那么他们两个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你当真认为,你的父兄是我杀的吗?” 宁卿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他不相信风煜翊,不相信他说的一切,他怎么没有怀疑过,可是这一切都发生得过于突然让他宁愿相信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风煜翊。 “不,我不会去听的!”宁卿心中慌张,想要挣扎脱风煜翊,手中不自觉地用上了内力,拍在风煜翊原本就受伤的胸口,血如潮水般涌出,滴滴落下。 风煜翊心中怎能不痛,已经错过了一世,他怎么可以再错过一世,“宁卿,这次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把真相告诉你!你的父兄死的真相!” 恨可以让一个人撑下去,可同时也可以毁灭一个人,前世的宁卿游走在忠孝之间,一面是杀父之仇,另一面却不可能弑君报仇,让天下大乱! 最终宁卿还是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选择那条最后的道路,用自己的性命想那个人复仇,这样说来宁卿还是相信那人的吧,至少在心里是相信那人是爱他的,否则一死怎么足以报仇呢! 宁卿静静地听着那人说出那残酷的真相,不悲不喜像是个陶瓷娃娃般坐在那里,月光打在那苍白的脸上甚至能照出阴影。 早就该觉得奇怪,父兄在朝中多年,怎会不知道其中凶险,既知其又为何坐以待毙!原来一切被瞒在鼓里的只有自己! “卿儿,国师当年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忍伤你,哪怕顶着万难也会保你万全,所以……他才会选择那样离去的。”风煜翊闭上了眼睛,时间仿佛回到了前世,宁逸转身离开,一场大火带走了宁家三百余口的性命,也将他与宁卿的距离拉到了碧落黄泉。 “我早就该想到……爹爹……是自愿的……”宁卿对风煜翊的恨原本就是他自己强迫自己的,真相已经说明,自然没有再恨的打算,但却也没有了爱的勇气,“就算这样,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你们相逼父亲又怎会赴死! 风煜翊无言以对,知道宁卿心中所想但却没有办法反驳,如果当时宁逸不是自愿赴死,那么自己一定也会下旨的吧,这样他们之间也就真的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卿儿……”风煜翊知道如今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两人之间的症结不止这一个,但这却是最重的,“卿儿可知道我为何在此,或者说卿儿我们为何会在此相遇?” 宁卿刚刚收到了打击现在是心力交瘁,听到风煜翊这样一说心里也是狐疑,重生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如果只发生在宁卿一人身上算得上奇迹,但若是放在两人的身上…… “卿儿,你可还记得我们是许了三生三世的。”风煜翊把玩这手上那块属于自己的同心配,丝毫不顾及上面在胸口上沾满的鲜血,“卿儿可知道,我并非不相信卿儿,而是真的怕卿儿从此一走了之,三生无缘。” 对于风煜翊的直视,宁卿并没有避开,的确他真的没有想过再和风煜翊续那前世孽缘,他们之间的阻碍不止是身份立场,更重要的是他们二人的心。不是心死而是心未死才会痛,所以不忍想要逃离,不想再受伤害。 “有点时候一点点手段往往比誓言更值得相信。”风煜翊将自己的龙配与宁卿的凤配放在一起,顿时一道红光穿出两配,仿佛月老的红线紧紧相牵,“卿儿,不要怪我。” “不!不!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宁卿不敢置信地眼睛紧紧地盯着风煜翊,他……真的执念如此,竟然会对自己下咒!难道一世的纠缠还不够吗! “卿儿,不用怕。”风煜翊的手温柔地抚上宁卿瞪大了的双眼,将这个僵直的宁卿轻轻地揽在自己的怀中,感觉到怀中人那湿润温暖的泪水滴在自己的胸口,风煜翊就感到无比的心安,希望时间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 “风煜翊,你是个疯子。”宁卿安静地任风煜翊揽着自己,口中的话没有咬牙切齿的愤恨,竟然是满满的无奈。 “没错,卿儿,但我是为你而疯。”没有争执此时只有平静,风煜翊的话吹在宁卿的耳边就像是情人间喃喃细语,让人不自觉地沉沦。 宁卿闭上了双眼,就让他贪图此刻的宁静吧,危险而安逸,到了明日,见到日出,这一切或许就再也回不到此刻了,让他默默地贪图这最后的温暖。 第六十九章:药粥 宁卿就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看到那睫毛还在扇动,看见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个精致的人偶,至少宁华进来之时是这样感觉的。 心乱得很,内心翻涌的波涛就像要撑破那单薄的胸膛一般,手指抚摸上胸前的玉佩,宁卿相信却依旧不敢去面对这个事实,当年爹爹是自杀的。 其实宁卿一点都不奇怪这件事情,如果当时不是自己伤心过度悲痛欲绝的话,或许在当时就能发现其中的蹊跷,可是……真的发现了……又能怎样呢……也不过是更痛苦罢了。 只是让宁卿没有想到的是,风煜翊竟然会对自己执着如斯,宁卿苦笑着摇了摇头,指尖顺着玉佩中的血纹抚摸着,眼睛渐渐迷离。 宁卿现在终于想起来这块玉佩到底是什么了,这是风煜翊在自己绝食期间强硬送给自己的玉佩,当时的宁卿心里恨死了风煜翊,对于他送的东西自然没有理会,但还是被风煜翊强迫必须戴在身上寸步不离,对此宁卿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可到了最后宁卿竟然连那玉佩的样子都未曾仔细看过,或许从那时起风煜翊就有了预谋。 宁卿对下咒之事知之甚少,但仍是比一般之人知道得多了些,无论怎样下咒都必须持有被下咒者的贴身之物,甚至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风煜翊送给自己并要求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就是最好的下咒之物。 宁卿虽然不清楚风煜翊对自己到底下的是什么咒,但他知道他们两人重新轮回,再次相遇,必定与这咒有关,事已至此宁卿也别无他想,如今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不是一句对与错就能分辨清楚的了,一切错也只能一直错下去。 “少爷。”宁华看着自家少爷有了动作,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这才开口说话。 “宁华?”宁卿见到宁华有一点点的惊讶,但也渐渐释然了,想必是爹爹担心自己才让宁华进宫陪伴自己的吧,“什么事?” 看见少爷迷茫疑惑地望着自己,宁华就忍不住摇头叹气,端起桌子上的粥碗道:“少爷,这粥都快凉了,您昨晚就没吃几口,身子要紧还是赶紧吃饭吧。” “我现在不……”宁卿原本想说自己不饿的,可一抬头看见宁华担忧的表情,心里就不自觉地软了下来,真是的难道自己还要再绝食一次吗,苦笑着接过宁华递过来的碗喝起粥来。 刚喝一口,宁卿就将勺子放了下来,这味道太熟悉了,“宁华,将这粥撤了吧,换碗白粥来。” “少爷?”宁华看着宁卿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心里很是疑惑,“这……少爷,皇上有命令,要求您一定要喝完的,您若是不喝的话……” 宁卿当然知道这粥是风煜翊吩咐的,只是现在的他并不需要这粥,“无妨的,你只要让人禀告说我体质偏寒,大补的药粥用了和毒药没有什么分别,让他不要再送了。” “啊?”宁华这一听也知道自家少爷的意思,自家少爷天生体弱的事情算得上是尽人皆知的,这碗粥中少说也有十几味珍贵的补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上对并帝君有多么的看重,可又怎会知道这大补之药与夺命剧毒并无两样。 其实宁卿前世自那以后久病不起,长卧病榻并非只有只是心郁成疾,也有这风煜翊一日一碗补药的功劳,为此风煜翊不知道杀了多少所谓无能的御医,和自己的关系又僵了多少分,现在看来宁卿只能叹道那人果真好手段啊! “帝君殿下,惠君殿下求见。”一个小宫女禀告道。 喝着白粥,宁卿头也不抬一下,那人倒是找来得及时啊!“我今天身体不适,恐怕会怠慢了惠君殿下,就让他回去吧!” 宁卿现在没有心情和那个人见面,前世或许那人还能在自己的心上捅刀子,但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找自己呢,风煜翊的旧宠吗,他可没心思和他争斗,也没有立场和他争斗。 用完早膳宁卿便躺在窗下的一把贵妃椅上,现在宁心阁和前世的宁心阁中的陈设一模一样,这样总给宁卿一种仿佛回到前世的感觉,但也只是感觉而已,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帝君殿下!”小宫女跑了进来,只是神态上慌了许多,“殿下,惠君殿下宣来了御医太阁外候着,而且皇上也来了。” 他……可真是会折腾,或者该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既然风煜翊也来了,自然不用过问宁卿的意愿,这里是他的皇宫他自是可以来去自如。 “卿儿!”天知道风煜翊知道宁卿的体质是不能大补之时内心有多么的愤恨,但前世终究是前世已经过去了现在追悔还来得及吗,风煜翊心中尽是苦涩,可就算这样有些人也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哪怕这是前世的错。 “参加帝君殿下。”苏环璃跟在风煜翊的身后,按照礼仪向宁卿问礼。 “宁卿身体不适,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虽然嘴上说着请罪的话,但宁卿却仍旧躺在那把贵妃椅上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 “卿儿无需多礼,快让御医来看看身体怎么样。”风煜翊一招手身后跟随的御医们赶紧上前请脉,却被宁卿的疏远的一笑拒绝了,“皇上,你觉得这世上还有人比宁卿还知道自己的身体吗?” “卿儿!”风煜翊无奈,宁卿是江湖上的神医,医术堪比在世医神,自然不需要这些御医在这里指手画脚,可风煜翊却执着,见此状宁卿也只好让御医诊脉。 御医说的话宁卿前后两辈子不知道听了多少回,天生虚寒,应温养,保持身心愉悦,不易结郁,细细调理必无大碍。 “安心了?”宁卿头也不抬一下地将自己的手腕收回,眼睛的视线立刻转移到窗外。 风煜翊知道宁卿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自己,但自己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他,“我和你商议三天后的册封大典的。” 虽然风煜翊已经下旨昭告天下奉宁卿为并帝君,但册封大典却还是要有的,并帝君的身份与皇后无异,甚至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并帝君已然和帝王是同等的存在,所以风煜翊必定要给宁卿一个天下无双的册封大典。 听到风煜翊的话宁卿只是蔚然一笑,心里却知道这个册封大典自己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去参加的。 三日后吗?只有三日啊。那就三日吧!三日让宁卿,让国师,让整个宁家,从这个世上消失吧!不过在此之前,总要有些真相要一一查明留下什么祸患可就不好了。 苏环璃一直低头站在一旁,听着这二人的谈话,看着风煜翊对宁卿的百般忍耐,百般宠爱,心中是妒火中烧,为什么他能够得到如此恩宠! 宁卿原本就对人的感情很是敏感,苏环璃如此妒恨的眼神无疑如火一般烧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想要无视都不行啊! “皇上想必还有朝事繁忙,宁卿就不多留皇上了。”没有必要去受那视线,宁卿毫不客气地下来逐客令,而且,宁卿嘴角上挑,相信风煜翊会很好的为自己处理掉这个麻烦吧! “卿儿,好好休息吧,朕就不打扰了。”风煜翊在转身离开的同时,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苏环璃,然后带着苏环璃一起离开了。 ****** 解释一下现在略显混乱的状况。 第一,小攻小受都是重生的,小受最开始其实是有些怀疑的,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第二,小攻和小受同时重生是小攻一手策划的,在同心配上下咒,让两个人一起重生,而且小攻重生的时间比小受要早很多…… 第三,不知道是给小攻平反了还是继续给小攻抹黑了-_-|||,其实小受的爹爹一家当年是自杀的,其实为了掩护大部队撤退,所以才自杀的,其实幽悠觉得貌似差啥…… 第四,唔……应该差不多了吧……那个人大家应该猜到了吧……就是姓苏的,前文有提到,最前文也提到一点点,就是宁卿前世的那个朋友……情节亲亲们自己YY一下吧…… 以上 如有问题欢迎留言(*^__^*) 嘻嘻…… 第七十章:神火风云 自那日以后,宁卿就再也没见过苏环璃,而他也真的在短短几日就做到了外界传言的宠冠六宫。可就算这样又能如何,这种事情无论前世今生他都从来没有想要过,也不曾求过,他根本不需要这种虚衔。 宁卿坐在凉亭里,面前一片淡紫色的芍药花海,看着甚是喜人,微风吹动这杨柳带来了一阵清新的花香,不浓重,刚刚好。 咕咕——一只白鸽突然飞到了宁卿的面前,宁卿伸出一只手,白鸽听话地落在那根手指上,一人一鸽相视片刻,突然宁卿一抬手,白鸽煽起翅膀就飞远了渐渐地化成一鸽白点,融入到那日光之中。 “少爷。”宁华端来的茶水点心,放在了宁卿的面前,“少爷,明天就是您大封的日子,裁衣局刚刚把修改后的祭服送了过来让您再试一试祭服,还有礼部尚书刘大人也来了,好似是要交代一些明日大典上的事情,您看要不要……” “是礼部尚书啊!怎么是他来了,爹爹没有来吗?”虽说这大典应该是礼部筹划的不假,但其中的详细情节也应该是仍在国师之位的爹爹来说才对,明天就是时候了,爹爹为什么不进宫来见自己,是怕打草惊蛇还或者是说他根本进不来? “少爷,老爷他,少爷宁华说实话可少爷你不要着急啊。老爷他昨天就告了病假,皇上怕您担心就瞒着没告诉您。”宁华有些担心宁卿的忧心,但却又怕宁卿有所怀疑所以才说了实话。 听到宁华这一句,宁卿倒不相信爹爹是真的病了,同样宁卿相信风煜翊也知道爹爹不是真的病了,只是因为这不失为一个让自己和外界失去联系的好借口,所以才没有揭穿而是陪着他们一起装起糊涂来。 宁华见少爷不说话,心中以为少爷是在担心老爷便开解道:“少爷不必担心,皇上已经派了御医日夜坚守在国师府,老爷一定会好起来的,而且御医说老爷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过两天就会好起来的。” 宁卿只是淡淡地一笑,低头抿了一口茶道:“无妨,若是爹爹真的病重,哥哥无论如何也会进宫通知我的,既然哥哥没有来就证明爹爹应该尚无大碍。” “少爷说的有道理,倒是宁华瞎操心了。”宁华如释重负般地笑着,给宁卿的茶杯里又填满了茶水。 宁卿没有去喝只是用指间摸着杯子的口壁不去再喝,“的确,哥哥是没有通知我关于父亲的事情,但却飞鸽传书了另一件事。宁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来不视你为下人,一直都拿你当亲弟弟对待,希望你……唉,算是我多想了吧!” 宁华是宁卿前世唯一陪自己到最后的人,也是宁卿今生最信任的人,也是最不愿意怀疑的人,但事到如今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愿宁卿却不得不去怀疑他,毕竟风煜翊对自己的事情知晓得实在是太多,不容自己不去怀疑。 “少爷……”宁华听到宁卿的话,低下了头眼神也跟着暗了下来,“少爷,宁华……请少爷相信宁华,宁华是绝对不会害少爷的!” “我相信!”宁卿相信宁华不会害自己,只能去相信他不愿放弃心里唯一期待。 这一夜宁卿没有见到风煜翊,一个人泡在净池之中,冰寒的池水却平复不了他内心的混乱焦灼,只需明日一切都会不一样了,默默地闭上眼睛,将整个身体淹没在静静的池水之中,水面未有一丝波纹。 —— “废物!”男人一把将手中的酒杯砸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眼中全是宛如黑夜光芒内敛,“你说……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都抓不住,本君留你在身边还什么用?” “属下知罪。”黑衣人也就是魈将头深深地磕在地上,不敢向上抬一下。 “哼!”男人笑了,只是那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他的释然,指间轻轻地挑起魈的下巴,“你不会以为你是本君最完美杰作,本君就舍不得杀你。” “属下不敢。”魈被迫直视男人的眼睛,不敢有一丝遐想,自己一直都只是这个男人手中的工具,唯一的使命就是用生命去满足这个男人。 “哼!你敢不敢本君自然知道,任务没有完成自己去刑殿领罚!下去吧!”安斐岩注视着魈慢慢退下,心中怒火却怎样也隐瞒不住,从桌上拿出一张纸掌力一催顿时化作碎片散到地上,却仍旧能看到宁岚二字。 宁岚难道我们之间就只能是这样吗,前世无缘今生无恨,无论前世今生你何曾看过我一眼,你的眼睛为何只能放在没有我的地方,真想把你的那双眼睛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你是否就能只注视我一人,可是不能啊,你和宁卿一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该怎么对你才好! “少君。”银霜走了进来向安斐岩做了个万福,“少君,陛下派人来召您进宫说是有要紧的事商议。” “要紧的事情?哼!那老糊涂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安斐岩冷笑了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那皇上和自己一样派了人去追杀宁卿,没想到过了都一千年了这些人还是那样忌惮灵主,宁卿不过是一个体内流多灵家血脉的人罢了,有什么值得他们这群帝王这样执着的,更何况这留着灵家血脉的人可不止他宁卿一人。 “少君,奴婢听闻圣风的国主要立宁家二公子宁卿公子为并帝君,不日就将行册封大典。”银霜不止是一个普通的婢女,能够在神殿当差并且爬到大丫头位子上的婢女身上这么不会有点手段,而且银霜不止有手段还有眼见和心机以及能让她活命到如此的忠心。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没想到……那人还是没有开窍啊!”多少年了,这么还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不知道开窍,如果宁卿真的是能用强权留下来的人,当年他还何必受这等苦,早把人圈禁在自己的金丝笼中不就得了,“唉!我能有几个来生陪你们折腾啊!银霜,更衣,我们不要让皇上等就了。” “是,少君。”银霜知道少君永远喜欢的都是男子,自己无论长得多么媚人都不会让主人多看一眼,甚至有些愚蠢的女人曾经为此丧命,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自然不会再重复前人的道路,能够拥有现在的地位她已经很满足了。 更完衣的安斐岩进到了皇宫,原本以为那个老糊涂召见自己是为了圣风和宁卿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自己,引狼入室老糊涂果然是老糊涂啊! “臣,安斐岩参见陛下。”同圣风的国师一样,在神火身为神殿殿主的安斐岩同样不需要向国君跪拜之礼,安斐岩抬头的时候向身边一瞟,发现一玄色华衣男子站在自己的身旁,就是因为知道这人是谁心中才充满疑惑。 “斐岩啊,朕今天召你进宫就是为了让你看看我们今后的盟友。”老皇上得意地捋了捋已经花白的胡须,笑得灿烂如同一朵菊花,眼睛也精光闪闪盯向了下面的华衣男子。 安斐岩转身向身边的男子拱了手道:“没想到天煞教的血铩教主会到我们神火来,真是让在下惊喜不浅啊!”来者不是他人正是天煞教的血铩! 第七十一章:冥土遗孤 “血铩教主难得来神火一趟,本君不如微尽地主之谊为血教主接风洗尘如何?”站在皇宫之外,安斐岩向血铩邀请道,他从来没有想过血铩会参与到这件事里来,果然牵一发而动全身历史是不可能不被改变的。 “少君的盛意实在难却,只可惜现在我们两方结盟尚有诸多事宜未经解决,我们不如先谈公事如何?”血铩可不想和这人纠缠,神火的神殿和皇家向来貌合神离,他没有必要夹在这两个人之间,多惹没必要的麻烦。 “神殿一向不过问国事,血教主看来我们今日是无缘把酒言欢了。”安斐岩知道血铩不想和自己有纠缠,那么自己也不必去纠缠他,他早已知晓血铩的身份,对于他参与这件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没有必要惊讶。 “来日方长,少君又何必纠结于一时,在下还有事情,先告辞了。”血铩不等安斐岩做出反应,转身就要离开时却听到了安斐岩似有似无的话擦过自己的耳际,“凡人执着如斯啊!” 看着血铩渐渐离去的身影,安斐岩突然有些为宁卿担心,按当时的情况宁卿很有可能已经找到了祖先的那个秘境,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宁家或许真的可以逃过一劫,宁岚也不必去赴死了。 宁岚的死对安斐岩的打击就如同宁卿对风煜翊的报复,安斐岩和宁岚曾经是前世的恋人,一直敌不过两国的恩怨他们两人的恋情从不曾让第三人知晓,可到了最后在家族与爱人之间他却毅然地选着了前者,那么自己对于他到底是什么? 安斐岩疯狂过,找来了无数的替代品来发泄,却发现他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所以他开始了报复,不仅向宁岚还报复了宁岚最疼爱的弟弟宁卿。所有的主意都是他出的,曾经暗示过风煜翊杀掉宁卿可风煜翊却舍不得动手,当然舍不得如果是自己的话也会舍不得。 所有安斐岩才想到了另外一个主意,让他们所有人都再重新来过。风煜翊同意了,他想要抛开这错误的过去和宁卿重新来过,而他也可以再次见到宁岚开始他的报复。 可事实上他们都错了,只可惜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误,而风煜翊还没有明白罢了。 血铩的身份自然是不一般的,他姓血,因为他的祖先要让他们记住血的教训,不能忘记那血的历史,不能忘记冥土是怎样被破灭,不能忘记天下本就应该是属于他们的! 原来冥土一族当年并没有完全被灭族,当年的冥主的大儿媳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就这样一个冥主的小孙子逃过一劫,甚至在一直隐匿江湖,积蓄力量,待到他人东山再起一统天下。 血铩在第一次见到宁卿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是一种从灵魂上就为之倾心的震撼,心中有一个声音就一直告诉他,一定要得到他。后来父亲告诉他,那个宁卿就是当年灵主的后代,也是他们争夺天下最大的障碍,所以所有人都想要那人死去。 血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那一刻对自己的父亲产生了从来都没有过的杀意,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谁敢杀宁卿那么就去死吧。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就已经是爱上了吧,就像当年的圣医和毒王一样,既然爱上就要得到他,怎么可以亲眼看到他躺在别人的怀抱! 夺得这天下,得到他! 第七十二章:完结 “帝君殿下,时辰马上就要到了,您就算可怜可怜奴才,赶紧更衣吧!”管事公公就差给宁卿跪下了,可宁卿却没有半点动作。 没想到这一日竟然来的如此之快,想他宁卿真是和风煜翊八字不合,要不然为什么又一次风煜翊大婚之日变成了自己的多也躲不过的命劫。想他当年血溅三尺才得以死明志为宁家洗刷冤屈,而如今又拿什么来为宁家求的全身而退。 虽然此事事有风险,但一步步的精心策划早已经将风险降到最低,宁家的人除了父兄之外,其余的人早就已经辗转分散到各地,或大隐隐于市,或小隐隐于野不再过问帝王之事,而前世为此牺牲的父兄,宁卿也打算举家迁回百草仙岭,从此不再过问凡尘俗世。 “公公,不如让婢子侍候殿下更衣吧!”就当管事公公急得就差给宁卿跪下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有了这样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四位姑娘。 “大胆!”管事公公差点蹦起来,要知道皇上可是下过皇命的,任何女子不得靠近宁心阁半步,否则闯入之人与当值的所有侍者都杀无赦啊! “退下!”宁卿不怒而威的一声大呵把管事公公吓得腿都发软了,想宁卿在宫中之时,虽谈不上和善有礼,但也从来没有给过下人威严看过,想就知道若是惹恼了这位自己又几个头都不够砍的,管事公公也只好退下去,把在门口不敢远离。 谷雨四人是风蕴咏派来接应宁卿的,早在昨日风蕴咏和宁远就已经离开了边关先宁卿一步到百草仙岭做了照应,相信现在风煜翊一定已经接到的边关的捷报和祁王爷与宁远将军为国捐躯的消息了吧! “谷雨,寒露……更衣吧。”该来的总会来,而这场纠缠了两世的情缘也早该有个结局,既然死亡不能过逃避,那就让这一切都昭白了吧! 宁卿看也没看风煜翊送来的礼服,在谷雨四人的侍奉下着上了衣装,白玉为冠,明月为袍,宛如仙人之姿却比仙人多了几分慨然与决绝。 “走吧!”九黎剑握在手中,这是传说中的神剑,是灵水之主的象征,相传九黎又剑灵只有灵水之主才能支配,若非灵主,剑锋藏与木,永不出鞘,宁卿在此之前并没有想过将这九黎拔出,但今日宁卿有预感,必定是九黎重现神威之日。 宁卿飘然于前,四位侍女紧随其后,早已换下婢子的装束,如今并不需要多掩盖什么身份。 祭坛之上,九五之尊蔚然而立,肃穆的目光透着阴冷,直到那人出现为止大地才重绽春华,奏起祭乐,大典开始。 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人的衣着不对,但此时的风煜翊只是相信他们两个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多少年了终于到了这一步了,“卿儿……” “皇上……” 之间那人笑得凄然,白衫在日光之下显得迷离,那笑,那身姿不知为何让风煜翊想起了永远都不想再去回想的那日光景,一句“不要”脱口而出。 “皇上可知宁卿今日为何而来?”事到如今没有想到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平静,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直面那人,果然这世道无常啊! “朕……”大婚,但风煜翊却说不出口,他并非自负,那一点点的自负早在今生宁卿对自己的态度当中磨得一干二净丝毫不剩,所以风煜翊知道自己并不是宁卿托付终身的对象。 “皇上,宁卿此次前来,不为其他,只是想要为这天下传达一份讯息而已。”说着宁卿只是一笑,而这一笑却堪称倾国倾城,也真的是实至名归的倾国倾城。 只见宁卿将手中的的木剑环在身前,脚尖用力已然翩飞而起,九黎出鞘,剑光肃穆而寒,剑扫之处连空气都变成了寒水,而剑尖所指正是风煜翊的喉咙。 “护驾啊——”一瞬之间下面的文武百官还不得而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抬头才发现他们的帝君殿下一把利剑直冲龙喉,想要多说什么早已经来不及了。 看到这一幕,风煜翊不怒反笑,但心中却也有丝丝的不安。终于两人到了这一步,这样是否说明卿儿是很他的,是否说明他在卿儿的心中仍旧留有地位,这一切都是他欠宁卿的,若是这一剑下去,他们能够恩怨两消,那么他就算是死也不会闪躲。 眼看着剑尖就要插入风煜翊的喉咙,可偏偏在最后一刻止住了锋头,但血依旧顺着剑尖留下,滴在地上却成了冰晶。 “护驾啊——”大内侍卫御林军接倾巢而出,万剑将宁卿包围住,每个人都想领得这捉拿刺客的头功加官进爵,而就在此刻四条彩带却将他们的春秋大梦硬生生地打碎,彩带所到之处无站立之人。 “退下!” “卿卿!” “爹爹!” 爹爹不是应该在前往百草仙岭的路上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宁卿顿时明白了心中为何不安,总有一些事情是自己无法预料到的,意外总是无法避免。 “国师大人,你还是来了。”像是早就知道宁逸会来一般,风煜翊丝毫没有顾忌脖间的利剑,仿佛自嘲般地笑了笑。 宁逸这次也没有穿所谓的朝服,一身便装风尘仆仆就知道一路来之不易,“皇上,犬子无知,恐怕不能担起这帝君的大任,而且皇上如今尚无子嗣,理应……” “够了,朕的皇太弟难道还不能担当大任吗!朕只是想要卿儿而已,只是想要陪在卿儿身边而已!”风煜翊不懂为什么他与宁卿之间总是有那么多的阻碍,身世、地位、世俗、人心让他们咫尺天涯! “皇上!风煜翊!”宁卿这是第一次喊出风煜翊的全名,他曾经爱过这个人,而这个人也曾经爱过他,他们曾经是那么的相爱,可到头来还是拗不过这可悲的命运,是被诅咒了吗,真是可笑! “风煜翊,你看着我的眼睛,问问你的心,你说你真的爱我吗?”相爱只是曾经,现在的他们不过是执念,一念成魔,“风煜翊,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爱的那个宁卿,爱你的那个宁卿,已经死了,死在了你的怀里,血溅三尺,雪飘万里!那个宁卿早就已经不在了!” “不——”风煜翊激动得向宁卿靠近了一步,可脖间的利刃却挡住了他的脚步,血顺着剑尖流下,滴落…… “前世无缘,今世何必再执着纠缠,我们之间有的阻碍已经太多太多,不可能在一起的。”以为心会继续平静,但如今早已经变成了狂风暴雨,他们曾经相爱,相爱的也只是曾经而已,抛开了曾经的过去,他们两个之间什么都不剩。 “宁卿!我爱你,无论前世今生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相信我,从始至终都不曾相信我一次!”风煜翊真的疯魔了,多年的苦等却等来了今日的结果,几世纠缠到最后仍是这样的结局,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风煜翊抓住抵在脖间的剑锋,一步一步逼向宁卿,血从指缝流下,不疼,因为手早已被剑锋冰住,而心早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卿儿,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也从来不曾想过伤害你的家人,可是……” “不要说可是,可是你是皇帝,必须担起这天下,可是你是国君,必须维护你的皇权,你的可是太多,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只要有这些可是在,我们就不可能会在一起!”宁卿笑得凄然,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他们都不过是皇权路上的绊脚石而已。 “卿儿……”宁卿说的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注定不会有好结局,但他不信,就算上天要把卿儿从自己的身边带走,他不是一样把卿儿又带了回来。 “卿儿……”风煜翊笑了,从来没有笑得这样的真心,哪怕是站在对面的宁卿也不禁为之呆滞了一下,为这笑容所迷惑,上一次真心的笑是在什么时候呢,已经记不起来了。“卿儿,你恨我!” “恨?”宁卿慢慢闭上眼睛,淡然一笑,“那也只是曾经罢了。” “又是曾经……” “我们有的只是曾经……罢了……”宁卿叹了一口气,将剑锋抽回,“风煜翊,你可知此剑为何?” “剑锋藏于木华,寒气凛如玄冰,神剑——九黎!”当宁卿这把剑刺入皮肤之时风煜翊就感觉到了,这剑与自己的共鸣。 “不错,这正是神剑九黎,而我宁卿正是这九黎的主人。你既然识得此剑,那么必然就知道宁卿这一生为何九死一生。”九黎之主便是灵水之主,便是唯一能够左右天下的人。 “宁卿!宁卿只是宁卿,卿儿!”自从风煜翊猜到宁卿便是灵主之后,风煜翊愤怒过,为什么偏偏会是他,想把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但从不曾想过用他夺得这天下江山。 “九黎在我的手中,我自然是灵水之主。风宁两家纠缠了千年,为何你应该知道。”宁卿望了眼苍天,“灵主只是不想看到这世间生灵涂炭,可他却不曾想过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是天数,逆天之说祸及了他的后代子孙,不再安宁!” “风煜翊,圣风,神火,今日我宁卿便将灵水一族欠你们的全部还给你们,而你们欠我们的也该还给我们了。”说着宁卿便退回到了宁逸的身边,拉住宁逸的手道,“从此圣风不再有国师,你是唯一的帝王。” 看着宁卿和宁逸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去,风煜翊只是张了张口,却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或许他们…… “皇上!国师一家犯上作乱,末将请旨剿灭反贼!”总是有为了浮名富贵看不清形势的人在这里找死。 “拉出去,斩了!”风煜翊这一挥手,注定了今后不再太平,战火硝烟从此不断。 “哦哈哈哈,宁卿啊,早知道宁卿如此识时务朕也就不必费尽心思除掉他了。你说是不是啊,血教主,呃……你!”一把尖刀插入了老皇帝的胸口,老皇帝在不解与震惊中倒在了龙椅之上。 黄袍加身,血铩藐视苍穹,风煜翊现在才算是公平,这天下鹿死谁手,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策马红尘,安斐岩回首望向自己执着了一生了的神火,突然间感觉到一切都释然了,岚,这样我们是否可以重新开始。 战火纷争了数十年,终于在迎来了天下一统—— 站在这天下的宝座上,风煜翊不知道心中是喜是悲,放弃了一切得到的东西,在得到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它。 “还想要继续吗?”安斐岩从暗处走到了风煜翊的面前,手中拿着的是一块含血的羊脂玉佩。 “卿儿……”风煜翊不敢伸手去接过那玉,心再一次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宁岚已经将他安葬在灵水之巅。”三天前刚好是风煜翊夺得这天下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也在同一天……离去…… “为什么?他难道就这样……”如此的巧合,巧合到让风煜翊不敢相信! “你不要多想,他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够支撑到如今,已经是天佑了,更何况……更何况逆天转命对他灵魂的损伤实在是太大了,这一点你切身体会应该清楚得很。”安斐岩默默地将玉佩放到了风煜翊的面前,这玉中心头血是他亲自取的,但他却有预感这一次不会再用到了。 三生三世轮回咒,是当年安斐岩亲自下的,亲自取的宁卿和风煜翊的心头血混到这羊脂玉佩之中,用安家的秘法制成了同心配,让风煜翊和宁卿的灵魂重新回到这个世上,再续前缘。 而风煜翊时施咒者,宁卿是被施咒者,所以宁卿只能记得第一世的事情,风煜翊却能记得三世全部的事情,这一世他们依旧没有得到最好的结局。 “如果你坚持要来第三世,那么……宁卿恐怕会……” “不必了!”风煜翊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两手抚摸着两块血玉,满是柔情,“我们今生注定有缘无分,又何必强求。” 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不是其他而是他们自己,根本不相信他们会在一起吧,所以是时候该放手了。 当天晚上风煜翊密召了皇太弟,无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次日,帝薨。 风煜翊手中持着两块血玉,笑得无比温柔…… 两千年后—— “今日我们拍卖的是灵风王朝开国皇帝唯一放入灵柩之中的陪葬物——羊脂血玉。”拍卖师说得这个激动,“这不是一块眼羊脂血玉,而是一对,且保存完整,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和收藏价值,是众多收藏家不二的选择。起拍价三千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万,好,现在,开拍!” 一锤下去,场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叫价之声,但大多数都只是凑个热闹罢了。 “三千五百万!” “三千七百万!” “四千万!” “四千一百万!” “四千二百万!” “五百万!” “五百万!37号先生已经出价到了五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了?”拍到了五百万是拍卖师都没有想到的价格,早就已经超过了这对血玉的估计价值,想来不会再有人出更高的价格,但作为拍卖师的职业习惯还是多问了几次。 “还有没有人加价,这可是灵风王朝的古玉。好,现在五百万第一次!”一锤已落。 “五百万第二次!”二锤声响。 “卿,你怎么喜欢上古玉了,还是个陪葬品,啧啧。”一个把西服穿成嘻哈服感觉的人问着自己身边的人,很是不理解。 “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想而已,清亮的声音却宛如春风凉爽中自带温柔,淡琥珀的眼中竟是迷茫。 “啧,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算了你喜欢就好,就当表哥送你的礼物了。”男子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身边这个商业天才是怎么想的! “不用,表哥……” “和表哥客气什么……” “五百万第三次……” “六百万!” 锤未落音,就证明交易尚未完成,“六,六百万!还有没有比六百万更高的了,六百万第一次!六百万第二次!” “六……” “表哥!”感觉拦下要继续叫价的表哥,微微地摇头,“不必了。”看来是有缘无分啊! “六百万第三次!”一锤定音,“成交!25号,成功拍得灵风王朝羊脂血玉一对!” “走吧!”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卿……” “先生请留步。”想要离开却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叫住,“请问您是宁卿先生吗,这是我家先生让我交给你的,希望您能够喜欢。” 宁卿接过那人递出的盒子,打开,“这是……”刚刚拍卖的那对羊脂血玉,只不过眼下的只是其中的一块而已。“你家先生是什么人?” “我家先生是,九卿的当家人风寓易。”说完,一个完美的礼节,那人便离去了,在那人远去的尽头,宁卿看到了一个背影,让他感觉如此地熟悉,仿佛…… “他接受了?” “是的。” “我就知道,这一次,我们真的重新开始吧!”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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