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摆脱过去重新生活的大学代课教授赫云,与房东寒雨;种桃子的果园老板之间的爱情故事,吃饭、睡觉、工作、爱情、一锅肉、别扭、一锅肉、误会、一锅肉、真相、一锅肉。包子、包子、包子、领养很多包子……。 风格嘛,就是『过日子』,作者是处控蛤,处控。不管花生什么事要记得绝对是『双洁』文蛤! 内容标签:乡村爱情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赫云.寒雨 ┃ 配角:夏阳.顺延.顺延嫂.清风.云熙. ┃ 其它:吃饭睡觉包子包子 1.桃花村 小鸟已归巢,太阳沉西下,晚霞染红了小小的桃花村。 笔直的村道上,一台水蓝色的货运车,伴着夕阳,噗藤噗藤地驶来。车上坐满了刚刚收工的工人,沾了泥土的裤子,肮脏的手套,掩饰不住收工后的笑脸,叽叽喳喳聊个没完。 寒雨驾着车,缓缓地向村里的活动中心驶去。那是他与工人们上车下车的约定地点。 “好了,大家明天见,六点半准时啊!” “老板再见”“完工会加菜吧!”“老板明天买瓶二锅头吧!天气这么冷。”“是啊,都冷史银了。”“就是嘛,额都硬了!”“头儿,我老婆也说我全身都冻硬了但就一个地方不硬。” 说说笑笑、啰哩啰嗦等大家骑着自个儿的摩托车离开之后,寒雨才开着货运车回家。 旧式的两间低矮瓦房挨着村道,一排竹篱笆隔开了外面和院内的隐私。寒雨把车开进庭院,下车拉上竹子做的大门,朝瓦房走去。 天已完全黑下来了。屋内冷冷清清,寒雨很快地打开灯,转身到厨房烧火,准备煮饭。矮瓦房隔成三间,中间当客厅,右边则是厨房和浴室,至于左边那间,自己留着当睡房,而连着自己房间边上的那间大屋,空着也是空着,自己一个也住不了那么大,所以寒雨干脆将它出租。 大灶烧得火旺,寒雨先把大锅加满水,那是准备待会儿洗澡用的。 电饭锅里,炖了整天的香菇鸡,还温热温热的,寒雨摸了摸电饭锅的盖子,看来今晚吃鸡肉喝鸡汤,在炒个青菜就够了。于是摆上炒锅,拿起自己前两天在农地里砍下的高丽菜(莲花白),快速清洗,咄咄咄咄咄、切丝,往锅里一放,哗啦哗啦翻炒两三下便起锅,晚餐做好了。 在客厅的小矮桌前,寒雨一个人慢悠悠地享受着晚餐,手上还翻着堆在地上尚未看完的某本古风小说。唉,差点忘了!寒雨端起汤碗,走进房间,打开书桌上的大笔记本,一边喝汤一边翻着当天的日期,回想着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向他预支了多少工钱,一一记下,然后又端着碗回到客厅继续吃饭看书。 深秋的夜,才七点不到,屋内就冷得不象话,没电视、没计算机可看,只好早早拿着睡衣到浴室洗澡。一大木桶的热水,寒雨把他一百七八公分高的身材塞进去。头顶盖着热毛巾,身子放松,虽然是一个人,但一个人的日子似乎也不寂寞,他满意地哼着不成调的歌曲。 吃完饭、洗完澡,就代表这一天的忙碌已结束。差不多该上床了。寒雨披上睡袍,检查车窗,关上大门,走进里间的睡房。 一钻进棉被,他打了个哆嗦,也只有在这一刹那间,才感觉到一个人时的不便之处。在棉被里挺尸了一会儿,他垫高了枕头,拿起看了好几天的世界名着~~百年孤寂。 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段时间;在温暖的被窝里,在寂静的黑夜里,就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看着自己花钱买来的新书,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嗯?那啥搬走了几天来着? 想起了原先跟他租房的那位小学老师,寒雨拿起小桌上这个月的记账本,翻了翻,「半个月了都。」 收好账本,寒雨重新拿起~百年孤寂,他决定过几天到城里再去贴一份招租广告。 2.出租 寒雨也不是真缺这几百块钱的房租,他只是想替家里添点人气,不至于终日都冷冷清清地就他一个人,但是,为了避免一些有的没的麻烦或八挂,他不租给村里的人或熟识的人,所以才愿意不辞辛劳、千里迢迢地跑到一个小时远的城里去找房客。 寒雨只有父亲,但几年前再婚后,跟女人跑了,留下了这两间瓦房和那一大片果园给他,寒雨大学毕业后没留在外地工作,直接回乡,照顾着那几千棵果树,独自生活着。 自小跟着父亲做农,寒雨知道如何经营果园;桃树开花前,寒雨下足了功夫松土施肥,保护桃树过冬,去年春天桃花开时,他特地进城,花钱上网做了小小的宣传,引来了一波又一波的观光客,赏花拍照;当然只限于外围观赏不准入内,虽然是这样,也为他赚来了不少钞票,也让独自一人的生活过得丰裕不少。今年他也不例外,所以大冷天地还带着工人在农地里忙活儿。 寒雨拿着昨夜写好的出租条准备出门,这些天的盒饭都让工人帮忙做,也需要买些肉呀、菜呀给人家送去才是,他想趁着今天中午进城加油的时候顺便把这两件事给办了。 “寒雨啊,要出去啊这是!” 邻居的酒鬼儿子夏顺延,喊住了他。又不知道是在哪儿摔的,他拖着腿一拐一拐地进了院子。 “是啊,进城呢。有事儿?”寒雨伸手扶了他一下。 “这不是吗,昨儿个正午,有人来看房子呢。”顺延吃力的由裤袋里摸出了一张字条,“他似乎很喜欢这儿环境呢,你看还留了电话,说有没有都知会他一声。” “哦?”寒雨看了一眼字条,上面还写着『赫云』二个字。多美的名字啊这是,他不由地问了一句:“那是个长得啥模样的人呢?” “嘿嘿嘿,挺好看的银啊!就你这模样的美人呢。” “切,瞎说什么呢。”寒雨不经意地笑了,拎起脚下空了的油桶放在车斗上,“他说了是干什么的吗?” “唉哟不得了呀!是个大学教授呢……我一听,当下合不咙嘴地佩服,但他硬说是代课,强调自己只是个兼差的没有被正式聘用……可谦虚了,唉,我说寒雨,你没事老找男的来住,咋地不挑女的,你也二十七八岁了,你看我都当爸爸了,不是我老说你啊兄弟叽叽喳喳……叽哩咕噜咕噜……” 寒雨不知道顺延后来到底嘀咕了多久,他根本没听进去。没办法,谁叫他就像个老头一样,老操心他娶不娶亲。 寒雨发动车子,倒退着出大门时,把刚刚顺延给他的那张字条从车窗里递还给他,“要不你帮我回个电话给他,就说我也只有下了工,五、六点之后才有空,愿意的话那就叫他明天来吧!” 有了顺延帮忙,寒雨今天倒省了件事。 其实,寒雨并不喜欢教书的。之前那个,在他那儿住了一年,终日闷不吭声地像个幽灵似地,偶尔对上个眼神,都感觉得出对方似乎看不起他是个农人。寒雨回忆与他相处的日子,真是一片空白,甚至连名字都不记得。真是的。 按理说,这会儿不该再招租了,没事儿找个看不起自己的人住在屋里不是找碴是啥? 通往县城的车道笔直,没让寒雨昏睡,倒将思绪给拖往了自己的秘密深处游荡去了。 不是自己不喜欢姑娘,自己人模人样的外在也不是他自夸,大学时代追他的人不少,但是他却没一个看上眼的,说白了就是没一个女人能让他掀起想『站』起来的意思,人生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上天在十几亿的人口当中偏偏就挑中了自己成为异类,让他喜欢公的。 这二十八年来,生长的家庭不健全;爱情交了白卷;自己是个多么不幸的人啊! 借着租屋,寒雨微微有着期待,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想到小说世界里那不可置信的巧遇,他扬起嘴角:我总有一天等到你。 3.攻粗现了 黄昏,夕阳笼罩的山顶上,三只乌鸦悠悠飞过。 收拾好了农用工具,男银女银一一爬上货运车,寒雨发动车子,迎着夕阳向小村落驶去。 因为昨天在城里买了现烤的烤鸭和馒头,加上今天工人没喝完的二锅头,晚餐是有了,但是到底要不把鸭肉加热再吃呢?寒雨心中挣扎着这个小问题。 货运车驶近路旁的竹篱笆,寒雨看到顺延坐在自家大门外,跟一个年轻人聊天。 “回来了啊,我来我来!” 顺延拖着一条腿奋力地帮他拉开竹门让车驶进去。 “寒雨,这位就是你的新房客,今天来看房子了,你咋地现在才下工呢不是说好了叽哩……叽哩……咕噜……” “你好,我叫赫云。” 寒雨自动忽略了顺延,他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人大步向前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时,露出了笑容,寒雨一时懵住,忘了回应。柔软、温热的手,好一会儿才想到要将对方的手放开。 这个男人长得还真好看。世间没几个人相信一见钟情,寒雨也不信,他之所以一眼被懵住,还跟他的长相身高没关系,而是感觉。寒雨不解,为何这人的笑那么亲切,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让他怦然心动。 这是个跟他年龄差不多,比自己高,成熟、仪态儒雅、穿着讲究的男人。 “喔,我听顺延提过你,很抱歉因为地里很忙没法在正常时间约你,这么晚你可别介意。”寒雨感觉有些尴尬,跟赫云握手的时候红了脸。 “哦,没事,因为我也正好这个时候有空。” “是吗?那真巧。进来进来吧!屋子很小,你可别失望了。” 寒雨边说,边将他引进屋内,也很快地打开了边上那间要出租的瓦房。打开日光灯,小小的客厅,干净、简单、一张沙发,一张茶几,一目了然全部;房间则在右边,就与寒雨的隔着一道墙,里面一张单人木板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就这样。 “就是这间,赫先生你慢慢看……” 男人走进屋里,站在原地,很快地看了一圈,最后敲了敲窗下的廉价书桌,他说:“很不错,我真的喜欢,寒先生放心,我会是个好房客的,租金水电什么的你也别跟我客气。” 这人的声音也很好听,讲话温温吞吞但又不会惜字如金,寒雨就是想要一个能带来生活气息的人。寒雨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臂,“我绝不会跟你客气的。” 可能是年轻的关系,二人一下就熟络起来。顺延在旁边看了,也松了一口气,一个人自我良好地说:“咋地一见钟情了呢?不是说那啥美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吗?” “去你的!你是哪只眼睛看到美人啦?”寒雨笑着抬脚假装踢了踢他那只故障的腿,“赫教授,你看这斯男女都搞不清楚还有救没?” “有救有救,咱文的不行就来武的试试!” 赫云的亲和力让寒雨高兴。他似乎在刻意表现,只不过寒雨实在喜欢,他可很少遇到能让自己一下就喜欢的人,即使是好友也让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适应,唯独这个人,他没丝毫抵抗力。 “一块儿吃晚饭吧,赫先生。” 他扬着嘴角到厨房里生火,把那只烤鸭加热。让赫云吃了晚饭才走。 双方约好,明天就搬过来住。 4.开始住在一起 夕阳余晖下,赫云开着一台年代久远的进口本田,老鼠搬家似的;一只手提袋、一箱书,就向着寒雨家的方向开来了。 出门前,他在自己的公寓里挣扎了很久,“爸爸,还是少带点行李吧!”,孩子们都说若是住得习惯再正式搬过去住,现在大学课程虽然不多,但孩子们小的小、叛逆的叛逆多少还是需要他陪伴督促,虽然不在意每天南北往回,但还是先看看住得如何再说吧! 用寒雨给他的钥匙打开了房门,赫云将那两样东西搬进屋去。 将书排在书桌上,衣服外套挂在衣橱里,再回到车里,把一张厚重的毛毯及一张米色电毯抱进屋里,往床上一放,才发现他没有垫被、没有枕头。 这样就搞定了?坐在书桌前翻看了几页明天要用的教材,赫云望着窗外发起呆来。夕阳的金光,洒在顺延家的屋顶上,石墙上,他喜欢这份宁静,更喜欢这份简朴,但是这二年多来他是习惯了热闹,只是,在那过于热闹的生活里他更需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罢了!现在一下陷入极度的安静,倒让他有了些许不习惯。他环视了这小小的一点空间,起身将电毯铺盖在毛毯之上,拉平,这个空间陌生、空洞,却是唯一真正用自己的钱租来;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五点多,货车噗腾噗腾的声音响起,由小巧的窗户望出去,赫云看到载满工人的寒雨的货车正通过家门前的村道。 他伸伸胳臂踢踢腿走到院子里,一边想着晚饭该怎么解决,他依着竹门望向村道,有种为谁等门的感觉。莫约十分钟: “嗳,回来了啊?”赫云拉开竹子做的大门让车开进来之后,他大声地说。 “嗯,我马上做饭很快就好的!” 赫云没料到寒雨会这么说,难道租房是包三餐的吗?那怎么好意思。 “呃,你别忙,那个……我……随便到面摊吃碗面就行了。” “面摊?你上哪儿找面摊呀!最近的摊子在镇上,三十分钟远。” “啊?这我倒是不知道了!但是这个……杂货店应该有吧!我随便买个方便面……” “行了行了,你甭跟我客气了,我一个人还是要做饭的,不是吗?没差你一个。” 寒雨的动作非常快,跳下车,急急进屋,当赫云发现这么说着的同时,大灶的火已生的很旺了。寒雨熟练地在热锅里倒入些许玉米油,再从碗橱里拿出一碗不知何时切好、淹渍的肉片下锅翻炒,然后加入另一碗里的豆腐,以及白菇灰菇长菇短菇一堆香菇,一起下锅煎炒一会儿,加入水、酱油蒜苗闷煮。 赫云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人来,他穿着就跟一般工人一样,米黄色的雨鞋、黑色的御寒夹克,但头上那顶毛线帽倒是不一般,相当的时髦,而且非常试合他的脸。这男人长得真是好看。 两人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彼此第一眼的印象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赫云环视了厨房一圈,这空间不小,但家具太少,除了大灶以外,沿墙装置了一个洗水槽,旁边一个平台,那上面堆着青菜、干货和面条,再来就是这个半个人高的碗橱了。就这样。 “赫云,”看男人有些拘束地杵在一旁,寒雨喊了一声朝他笑笑,是很嘻笑的表情。这倒让赫云觉得他有些孩子气,心情一下轻松不少。 “嗳。” “要不,你帮我洗些青菜好不好?” “好,哪一种?莲花白行吗?我可喜欢吃这个了。” “当然行呀,那太好了,我在果园边上种了很多呢。” “是吗?这东西对胃很好。” “嗯,我也听过这说法。” 因为赫云的帮忙,晚餐一下就搞定了,客厅的小矮桌前,两个大男人挨近身子吃饭。赫云赞美寒雨的手艺很好,“这香菇炖肉挺好吃的。” “那就多吃一点。” 寒雨帮他夹了一筷子香菇放在他碗里,他有些不适应,他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就算跟那些孩子们住一起时,也是看着他们、照顾他们吃饭,你盛饭、我夹菜的温情画面是连父母亲都不曾给过他的。 “谢谢。” 夹起米饭送进嘴里,赫云眼角飘到边儿上堆的古风小说,之前翻了一二本,再想到这男人的气质,赫云看得出这人是念过不少书的人。 夏顺延那张嘴就跟个喇叭似的,见面第一天就把寒雨的『家底』给掀了出来,剩下没掀的,大概就剩他的闺房秘密了吧!但也够他了解寒雨的为人了,所以与他相处不到一天,赫云就对这个人感觉良好。 能到B省念大学,没父母关照,自己照顾自己,那么大个染缸都没让他学坏,还养出这么个温文儒雅个性,强健体格,这不让他由心佩服是骗人的。 赫云会强烈的想租到这间房,当然也是听顺延那张嘴对寒雨的描述让他产生好奇,最初看到这个招租广告时,只是租约到期想换另一个环境住,就这样,没特别想非它不可什么的,虽然那时还没见到寒雨,但心理却不知怎地已产生了好感,觉得两人应该处得来。 毕竟,一个毕业于有名的市立大学,在别人竞争着留下想挤进名流企业脱胎换骨做时尚人,他却『看破红尘』回乡隐居,所以说,这人能不让他好奇吗? 赫云回神,寒雨又帮他夹了一筷子香菇,“谢谢,你也多吃点。”赫云夹了高丽菜给他。两人相视而笑,吃得津津有味。 因为赫云的到来,寒雨完全忘了他那吃饭看书的习惯。 饭后,赫云帮着收拾洗碗,寒雨舀洗澡水进木桶里,两人分工合作,契合到不行。 “赫云,要不我先洗喽!” “嗯,好。” 把洗好的碗盘擦干,放进碗橱里,将炒菜锅用毛刷刷干净,浴室和厨房之间没有东西阻挡,寒雨就在一边脱衣服,气温冷的很,他捂着下体,一下躜进了木桶里,他脸有些红,就是因为两人都是男人,所以他才脸红。 赫云听到那急速由桶里溢出的水声,呵呵地笑着摇了摇头。真害羞呀。 看着赫云刷锅的样子,寒雨把自己缩进木桶里,露出个头看着他。 “怎么啦?”赫云大方地欣赏『贵妃沐曰,嘴角不经意地扬起,看到寒雨慌忙低下头,他更乐,“要我帮你拿什么吗?” “没有……不用……呃……”寒雨不明白什么都没露出来干嘛尴尬了,他迎上赫云的眼睛摇摇头,“我马上好,一会儿换你。”说着,哗啦哗啦开始由头上冲水,用毛巾抹了一把脸,等赫云一出房门就哗一声站了起来,但是才在双腿间抹上肥皂,赫云又折回来了。 正面迎上他的萝体,赫云视若无睹,他没事般地说: “你有多余的被子和枕头吗?我忘了带。” 寒雨僵直的身体微微颤抖,可能是感觉到了对方的从容,寒雨也硬着头皮旁若无人了,“嗯,我等会儿拿给你。” “谢了。”赫云抹了一把脸,贼贼地一笑,红着脸走回房间。 窗外冷风呼呼,两男人洗过澡各自进房睡了。 因为家里多了赫云,寒雨今晚上床的时间比往常晚了点。他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百年孤寂。』想到: 刚才看到他正坐在书桌前写东西,样子十分悠然,穿着泛白的两件式睡衣,绒毛的睡袍披在身上。可能就是在等这被子,看到他站在门口时,很快地起身迎过来,那样子根本就是连人带被一块儿拥入怀里了。 帮他把毛毯挪开,赫云快速铺上垫被。 “嘿,不错啊,你有电毯呀。”“那是,暖呼呼的……要不咱俩挤一挤一块儿睡~~”“呃……咳……咳不了!” ——咱俩一块儿睡? 寒雨扬起了嘴角,摇摇头,无奈地笑了一下,专心地投入了『百年孤寂』的剧情里。 多么『坦诚』的第一夜呀这是! 5.煮饭吃饭 寒雨和赫云的工作南辕北辙,方向也是一个往南一个往北,虽然早上出门的时间一样,都在六点十分。但是这下班时间可就不同了。赫云比寒雨早了很多。有时后没课,中午便能走人。 有了昨晚晚餐的尴尬,这天赫云下完课特意到市场上买了两盒烧腊盒饭回来。下了工的寒雨看到矮桌上的两盒盒饭,朝他感激地谢了又谢。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两人坐在矮桌前,捧着手里的烧腊饭,里面是一颗鲁蛋,煎的焦黄油亮的猪肉片,及鸡肉、鸦肉块。买盒饭的一大好处就是方便又省时,两人也不用累了一天还要在厨房里忙活,已经独自生活两年多了的赫云觉得,这样蛮好的。 只是等到寒雨下工,这饭菜都冷了,不好吃,但是这路程需要一个小时,像今天吃的是烧肉,冷了尤其难吃。 但男人嘛,这事儿好打发,解决了今晚的,明天的两人都没去多想。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没了刚见面时的拘束,两人吃过饭洗过澡,就各自回房去了。赫云准备着明天的教材,寒雨躺在床上看小说。十一点,两间瓦屋就陷入一片漆黑。 不管是新搬来的房客还是有了新房客的房东,有着忙碌的工作,两人都睡得十分踏实。 清晨,天刚擦亮,男人们就早早起来,在各自的瓦房里一阵捣鼓就开着车各自出门了。例行公事很有规律的过生活。 有了昨晚的盒饭,寒雨今天下工后又麻利地煮了晚餐,邀着赫云共同享用,两人端着饭碗一边吃一边聊,好像已经认识很久了似的。 “你别为了我煮晚餐的。咱俩都忙不是吗?”赫云说。 “这话你都已经说过两次了,跟个大妈似的。” 寒雨帮他夹了一筷子咸蛋苦瓜放进碗里。其实,他高兴煮晚饭,尤其是这些天,他甚至花了些心思捣鼓这些。 以前炖一只鸡,可以两天不用下厨,哪来的心思搞这些麻婆豆腐苦瓜咸蛋的。是吧。 “是,我是大妈,那大婶你也别客气多吃点。”赫云舀了一匙麻婆豆腐给寒雨。他无奈地摇摇头,这样感谢的台词从搬进来就已经说了很多次,他也不多说了。就像寒雨自己说的,无论如何他在地里累了一天,都是要吃饭的呀。 因此赫云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忙忙碌碌又过了一天,而这晚,却发生了件小插曲。 傍晚下课,赫云正准备回桃花村时,孩子们却来电话要他回去一趟,说有些账单需要付钱,还跟他说顺便留下来吃完饭再回去。赫云踌躇了一下还是留下来吃饭。所以这晚他回到桃花村的时候已过了寒雨的晚饭时间。 “赫云,吃了没,还在想你今天好像晚了,正在等你吃饭呢,快进来坐。” 赫云有些尴尬,没想到寒雨会等他吃饭,一时间反到不知该怎么说了。他烧了两菜一汤,从厨房里盛上两碗饭,坐在矮桌旁递出另一碗饭给他。 “快吃吧,饿了吧。”寒雨朝他笑笑,是关心的表情,让他感到无比尴尬,『已经吃过了』这句话,连同白米饭、竹笙肉丝一块儿被赫云吞进肚子里。 “那么,谢谢了。”赫云红着脸,明明孩子们做的晚餐也不错,他也吃了两碗,但不知怎地这盘竹笙肉丝更是让他开胃,晚餐在这一刻彷佛才开始似的。 寒雨看看身旁的男人,斯斯文文的夹菜,细嚼慢咽地品尝,已吃了第二碗了,“已经住的习惯了吗?” “嗯,很习惯了。不厌烦每天二小时的来回路途,就是因为真的很喜欢这里。”赫云看了寒雨一眼,他仍穿着雨鞋,工作的衣服也还没换掉。只见他微笑地又帮自己夹菜;屋里没有暖气,在这寒冬的夜晚里赫云突然感到一阵温暖。额头居然微微冒了汗。 “是吗?我就是怕你不习惯,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就行。” “嗳。” 赫云意外自己吃了两碗饭还喝了一碗汤,“谢谢你,那明天换我……” “行啦行啦,大妈,一顿饭嘛不就是。” 6.眞贤慧 寒雨的工作耗费体力,尤其是现在果树正在挖沟施肥的阶段,看着寒雨每天下工把车一停,穿着雨鞋忙进忙出烧水煮饭,还招呼他一起用餐,累成这样是不行的,所以他和寒雨商量了一下,晚饭就由他来做。 看看男人每天回来的早,也许他也想煮些自己想吃的东西也不一定,寒雨想想,所以他也毫不客气地一口答应了。 然后,赫云就这样接下了两人之间掌厨的工作。 他这个月的课程排的并不多,时间充裕,平常孩子们呼唤,只要是有时间他都会到公寓去看他们,他的生活很简单,除了工作就是回家,虽然终日『阅人无数』,但真正的朋友却只有一两个,都是从大学时代保持到现在的,这十年来,一个新的朋友都没有。寒雨是一个例外,赫云对他意外顺眼。 撇开他那好看的长相不说,光是他真诚,朴实的个性,就得赫云的缘。 提着两块里肌肉,赫云进了厨房捣鼓晚饭。看着厨房整整齐齐的、碗盘干干净净的,赫云赞叹自己原来这么『贤慧』。 将牛肉切片,再以刀背轻轻敲打几下,加上太白粉淹至调味料中,自觉做菜手艺普通,孩子们虽吃的津津有味,但也从没人赞美过,而像寒雨那样吃过一口,“嗯~~真好吃。”“赫云,真的很好吃呢!”言语表情共同表态的,他还是第一个呢。 看着仔细调料做菜的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又有些傻傻的。 接下这做菜的工作不过几天,寒雨的胃口就被他抓劳了。现在他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赫云,今天煮的什么呀?” 赫云晚饭煮习惯了之后,没事还会帮着打扫,刚开始的那几天他还不太敢做这些家务,怕扰人隐私,直到现在两人混熟了,他把家事都一手包办了。其中包括,洗衣服。 洗衣篮里积了一堆的内衣裤,赫云怕他没得换洗,于是在午后太阳还没下山前,一件一件地帮他搓洗干净,内裤只有一个样式,除了白色、传统,没别的。当然赫云不会嘴贱的告诉寒雨你的内裤有些松了,另外两件还在屁股上破了两个洞。 寒雨下工,看到柴房里挂满了自己的衣裤,羞得红了脸,虽然是帮忙,他还是觉得内裤被赫云清洗,非常不好意思。赫云没理寒雨的客气,恶作剧地说:“小媳妇刚过门呢,求表现。”两人还是说好了,以后谁有空谁就做这些事,同住一个屋里,大家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 就像今天,赫云拦下了采买的工作。好在是下午没课,早上没坐公交特地开了车来。 回家前,到市场转了一圈,买了好大一块五花肉、后腿肉、一些豆干、油豆腐、海带,最后还到干货区买了三大盒鸡蛋,才慢悠悠地开车回家。寒雨原先预定的完工发薪日,因为几个工人连着生病、发烧什么的而延迟了几天,今天看是能顺利完工了,赫云想着工人一下工,肯定喳呼着吃了,寒雨一个人哪忙得过来。 回到家里,赫云随即生火炖肉,把刚刚买来的东西一一洗好之后,全部丢进一只大锅里,再加入葱姜蒜、八角、酱油,所有想到的东西赫云都丢进锅里炖煮之后,他才慢吞吞地用炉子煮鸡蛋,等这些去了壳,也是要丢进锅里一起卤的。十几个人的饭量可不是件小事情啊!这种一大锅的卤肉可是最好打发的料理,既好吃,又下饭,最重要是煮起来不费事。 大火炖着卤肉,厨房可是一室肉香,又温暖。赫云狠狠地伸了个懒腰,一只手猛捶着自己的屁股,自己堂堂一个教书的,曾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这二年多来的改变,岂是言语能形容的……尤其住进寒雨家短短不到半个月,他更成了万能的家庭煮夫。这究竟是为什么?是啥魔力逼着自己做这些事?自己回答不出来。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他做得心甘情愿。 从大锅里捞起炖得八九分熟的猪肉,放到菜板上,赫云毫不在乎滚烫和油腻,他一刀一刀仔细地将肉切成一口大小,之后,再将它们丢回锅里继续炖。 “嗳,赫教授在吗?” 顺延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赫云应了一声说自己在厨房。 好几天不见,他今天牵着一个二三岁的娃儿。一拐一拐地进了厨房,便一屁股『跌』坐在身旁的矮板凳上。他说: “今天吃完工饭吧?” 看着浸在冷水里的鸡蛋,顺延也伸手帮忙剥壳。看着旁边目光直愣愣地盯着鸡蛋的小娃儿,赫云把一个刚刚剥好的拿给他。细长的眼睛红红的嘴,这孩子长的真漂亮。 “是呀,都忙了一下午,煮饭真不容易啊!” “嘿嘿嘿~~寒雨是哪来的好福气招了你这样一个贤内助~~嘿嘿嘿~~” 赫云笑笑地也没答话,也不知怎么搞的,这种话由顺延嘴里说出来,不但不会生气还充满了喜气 。他们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却似曾亲人一般,相当亲近。缘份这东西真是奇怪。 “慢慢羡慕吧你。”赫云把剥好的蛋往大锅里倒,一面搅动一面说:“还有,别教授教授的叫,我没你这个学生。” “哟哟哟~~媳妇一进门,媒婆抛去焚,我连个牵线费都没收到你还好意思说,好歹你俩也表示表示是吧!” “喏,表示!”赫云将碗橱里拿出来的瓶子一把塞进对方手里。 顺延两只眼睛一下贼亮起来。接过赫云递来的二锅头,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嘿嘿~~好好好。不错,果然我没看走眼。” 寒雨跟他说过这顺延是个酒鬼,不明白有这么可爱的孩子怎地就不懂得珍惜自己。从锅里捞出一碗五花肉给他下酒,赫云说:“这娃儿是公的母的?” “公的呗。” “送我做儿子吧!” “好啊,阳儿叫爹,快,快,快,”顺延推了一把自己的儿子,接过五花肉的手微微颤抖,可能是怕酒洒出来,他小心异异地把那碗肉放在地上,用双手捧着装酒的碗。 “爹。”娃儿倒是爽快,他睁大眼睛,小嘴张得开开的,满怀希望地看着~~灶上的大锅。 “阳儿真乖。” “嗯,你呀只能当他爹,谁叫你这瓶二锅头都剩一半了,上次寒雨给了我两瓶上等的贵州茅台,阳儿现在都喊他叫爸爸呢~~嘿嘿嘿~~嗳,赫云我可警告你啊,我这是真心把阳儿交给你俩的啊,这娃儿有你们这样的爸爸是他的福气,跟着我和他妈,唉……”可能是想到自己不成材,顺延说着说着头都低了下去。 听到他开始嘀咕,赫云抱起娃儿,揭开大锅,用勺子捞了捞里面的东西,对着他说,“告诉爹,你叫啥名子?” “架阳。” “架阳?哈哈哈,是夏阳吧,来,跟爹念一遍。夏~阳。” “架~阳。” “嗯,架阳乖,要吃哪个,爹捞给你。” 窗外日头西斜,偶尔听到摩托车声驶过,一下又恢复平静。 寒雨应该快回来了,这肉也炖得差不多了。虽然自己一个应该应付得来,但多个人帮忙总是好,赫云为了不让寒雨回来时还操心这些,所以兜着顺延让他帮点忙。 “顺延,你等会儿再喝,你帮我把那几瓶酒搬到院子里,待会儿看着点别让他们喝过了头。” “行,没问题,我来我来。”顺延拖着条腿,一点一点地将酒啊、大碗啊、小凳子什么的移到院子里去。 赫云也加快了动作,把夏阳放在身旁的凳子上,拿出一个大碗,先给寒雨留了一些卤肉放在炉子上保温,才开始将两大锅事先煮上的大米饭搬到院子里,然后再使尽浑身解术,把那一大锅肉给抬到了院子里。他支着后腰,凭他忙了一下午就腰酸背痛的,便对寒雨又多了些感动和佩服。想着,今后一定要多帮着他点,别让他再累到。这会儿,货运车也噗藤噗藤地刚好开进院子里,赫云很快地迎上前,帮寒雨打开车门,根本没注意到底是什么使然,让他产生了刚才那样的想法。 7.藏不住的感激 众人动作很快,跳下货运车,眼看着晚饭已经准备好,全都喳呼喳呼地一涌而上,拿着大碗在顺延那儿先『领』了一口酒暖暖身,便毫不客气地捞满一碗卤肉,舀上一点白饭,大块的豆干、大块的肉、油豆腐,劳动了一整天的男女埋头猛吃,凶狠的好像食物会长脚跑了一样。 寒雨看着那两大锅的白饭和炖肉,十几人的份量。他知道煮这一顿要花多少功夫,自己每一季节可都是要忙上这一遭的。 转身,看着赫云身上只穿着一件毛衣,在这傍晚的气温里太过突兀,那双白晰的手,连手套都没戴,还冻得红肿。就这么盯着他,寒雨的眼里有藏不住的感激。 “看啥呢,饿了?肉在锅子里。”赫云有些戏谑,他从刚才就看到寒雨的沉默,看来是感动到了。倒是寒雨被他来上这么一句,羞赧地撇开了脸,感动憋得打回了原形,“咳咳!在想你这猪蹄咋地没丢进锅里一起煮呢。” 有了赫云的帮忙,寒雨每天下工都有饭吃。只是寒雨没料到赫云会连这么一大顿饭也帮他搞定,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感动地坐在门口的阶梯上。 赫云也没再理会吃饭的人群,到厨房端出自己为寒雨留的那一份晚饭,抱起夏阳,坐到他旁边,三人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小桌上摆着笔记本和等会儿要发的薪水。天色全黑了。院子里喧哗热闹。小桌那儿一片温馨。 “谢谢你赫云。”寒雨端着碗,很感动,看这男人斯文白净的不像会做饭的样子,想不到……虽然和他已经比较熟了,但是做这么大堆的事还是让他觉得非常亏欠。 “行了行了,不就一顿饭吗?” “但是……” “别但是但是的,快吃吧,都凉了呢!” “那么……大恩不言谢了。” “怎么?你想以身相许?” “去你的,说得什么呀!”说着塞了一块肉在赫云的嘴里还顺手抱起坐在他腿上的夏阳,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这个动作做的多么自然,同一双筷子,进了两个人的嘴,好像理所当然,也是,因为就连赫云张嘴含住那块肉的时候,也挺自然。只是,两人都没注意现场还有二十几只眼睛呢。 “夏阳,这是坏叔叔,不要跟坏叔叔在一起知道吗?” “哈哈哈~他现在是我儿子了!” “什么!这才几天时间你跟酒鬼就勾搭成一块儿了。”寒雨惊讶道。 “这不?连孩子都过给我了。” 看着赫云喂孩子吃饭,眼角暼到一旁就快喝醉的顺延,寒雨摇摇头发出了叹息。 “顺延这家伙啊真是,有种他最好把他那条命也给顺延顺延,否则太可怜这娃儿了。” 赫云点点头,夹了半个鸡蛋,也是相当自然的一半塞进寒雨嘴里,另一半喂了夏阳,自己则塞了一大口油豆腐。这么你来我往,那风景好像结婚十几年的夫妻正在喂小孩吃饭似的,“烦什么呢,这娃儿不有咱俩护着吗?别想那么多了,快把钱给他们结了吧,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嗯,也对。” 将夏阳抱回赫云怀里,寒雨呼噜两口吃完剩下的卤肉。 寒雨的工资待遇优厚,除了男工,只要身体强健,女工他也不在乎,翻土、挖沟、洒肥料等粗重的工作,一天二百元,拔草、剪枝或喷药稍嫌轻松点的嘛,一百八十元一天。但这些都不包含中饭,也就是说,大伙得自个儿带盒饭。 “林木,男工十七天,没预支,三千四。”寒雨对着人群喊完,赫云便对着灯光仔细地数了三十四张百元钞,交给对方。 “张南山,男工十五天,借支二百,二千八。” “现场仔细数清楚了啊,出了门一概不负责,听到了吧,啊!”将钱一迭一迭交到工人手上时,赫云也不忘帮着喊几声。 “瓦~~知道了啦,老板你的同居人很啰嗦捏。” “老板娘你用什么撸的肉那么好吃啊。” “我打包两粒你的蛋可以吗?” “我也要,我打包你们的四粒要给我儿子的。” 吃饱喝足,领了工钱,工人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有一句没一句地揶揄着年轻的老板,就好像直到现在才发现寒雨家里多了个人似的,在接过钱的时候还特意地盯了盯这张好看又陌生的脸。寒雨被调戏的羞红了脸。勉强抬头说,“都带走,回去就别做饭了。段纯秀,男工,十七天,没预支,三千七。” 赫云本来也没想让他们剩下那锅卤肉,这样正好。他正想起身让顺延帮忙把肉捞起来,放进塑料袋里时,听到这三千七百的工钱,愣了一下。 是个清瘦的年轻人,能领一天二百元的工钱,一看就知道是寒雨的通融,伸手接过赫云手里的钱时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对寒雨说:“雨哥,没那么多啦,不就是多煮了一点饭,哪能三百元啊!” “该你的,别推了,再说你盒饭做的很好吃。快回去吧,娃儿还没吃饭吧,多带点肉回去,让你母亲也别煮了。” “……嗯,谢谢雨哥。” 赫云看了那男子一眼,对方一副哀怨模样。 来接他们的家人都骑着摩托车陆陆续续赶来,当另一波喧闹声消失,院子终于恢复了安静。 赫云麻利地开始收拾刷洗,再把浴室的大木桶放满水,催着寒雨洗澡,可能是今天忙完了一件大事,他感觉心情特别好,看到顺延已醉死在院子角落,浑身已冻成个冰棍,于是轻轻将他抱起,放到客厅里的那张小床上。 当他把被子盖在顺延身上时,寒雨正好洗完澡出来。 “嗳,快把头发擦干。”赫云说。 “辛苦了,老板娘。” “雨哥,没事儿呀,不就是差点儿把手煮废了吗?” 寒雨被逗得笑了起来一拳打在赫云的手臂上,“你是玩笑开上瘾啦?” “雨哥,我是认真的!咱儿子呢?” “噗~咳咳~早睡了,在我房里呢。” 屋内,跟赫云那间一样,除了书桌便是衣橱,唯一不同的那张手工自己打造的床,倒是大多了,也很坚固。只是被床头柜上那朦胧的小灯一照,嘿嘿~~那复古的颇有『香灯半掩流苏帐』什么的味道。 赫云掀开蚊帐,厚厚的垫被上,夏阳睡得十分香甜,盖着毛毯还有皮夹克也盖在上面,屋里并不温和,不小心是容易感冒的,他摸了摸夏阳的脸。 寒雨在朦胧光线下看着那个背影,开始以为这人会跟上一位房客一样很冷酷,差点要回绝他了,没想到这么热情,完全就是个很会照顾人的褓姆。 转身走回厨房,把烧热了的水倒入木桶里,“嗳,赫云,”寒雨朝厅里喊了一声,“累了一天了,赶快洗洗澡睡了。” “嗳。” 寂静的黑夜,温油的灯光,是属于我的故事要展开了。是吗?寒雨想。 8.一家之主 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是深冬了,寒雨桃子园完工之后清闲了好一阵子,眼看着冬至、跨年就在眼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决定提早把屋子打扫打扫。 与寒雨正好相反,赫云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年底、年初请假的老师特别多,他将课表从早上排到晚上,每天除了往不同的大学奔波,这期间还兼了几节高中的英文课,整日忙的可是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天清晨,寒雨想着是不是该进城买些汤圆过冬至了。 “赫云今天别开车了,待会儿我送你去。”寒雨端出一盘炒鸡蛋和煎香肠。香肠金黄的表面,看得赫云胃口全开。 虽然是清晨,天空其实还挺暗的,点亮灯,两人坐在客厅的小矮桌前吃早饭。 夹起香喷喷的香肠,寒雨就着面包吃,“再两天就冬至了,我想进城买些东西,买些火锅啊、肉啊,咱包饺子吃。” “我可能没办法过了,这几天怕是要住在城里了。” “怎……这么忙?”寒雨很惊讶,赫云这几天确实早出晚归,似乎真的忙,但这不都好好的都回得来吗? “是呀,全排满了,有钱赚就忍一下了,过了这阵子寒假一来,再好好休息。”赫云将蛋夹进面包里,大口咬掉一半。 “但也没必要把自己累成这样,把身体搞坏了以后做啥都不成啊。” “嗯嗯,我知道,所以这几天不回来了。”赫云咂吧咂吧吃完,起身进房,拿了外套、背包,出来却看到寒雨还坐在凳子上,脸都垮了下来。 “想什么呢这是?” 寒雨撇过脸,“你是不是嫌这儿不好啊?” 赫云愣了一会儿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这个大男人还有一颗女人的心了,看着寒雨的样子,他倒挺高兴的。 “不是快过年了吗?我想帮夏阳和你添件新衣服,还有办年货不都要钱吗?”一副一家之主的口气,不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 这下换寒雨愣了,但转念一想“去你的,滚吧你!”一把将赫云推出了门外,寒雨整张脸红红的,嘴却莫名其妙笑得快裂到耳后根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被他推出门外的赫云脸上,可是正正经经,一点玩笑的表情都没有。 一个人过节也没什么,不就是回到了最先时候的日子吗? 寒雨在卖肉的摊位上买了两条里肌肉、一只鸡、三斤绞肉,脑袋里想好了,虽然是一个人过节,但在祭祖上肯定是要仔细的,所以这些肉啊酒啊还是不能少。 慢悠悠地晃了一圈,两只购物袋都装满了,新鲜的芹菜、蒜苗露出了袋子口。寒雨一包两包地将东西放进车里。 又走进干粮店,寒雨买了一大袋糯米,冬天没活儿可干,顺延他媳妇儿在家,没事还会搓汤圆,于是前几天和顺延商量今年也帮他做一点。除了自己吃的,还想留一点给赫云也尝尝,当然寒雨也不可能会告诉他们搓汤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家闲得有些慌。 自从赫云住进来之后,寒雨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以前是怎么熬过那些孤单岁月的,白天忙打扫,夜晚看书,看似没变,但就是说不出哪儿不一样了。 当然连那小家伙夏阳,也变得不一样了;以前是父亲牵着才来,现在不用人牵,来得也早了,早晨眼睛一张开就往寒雨家跑,跟前跟后,没事就仰着脸问上一句:“爹爹回呀?” 寒雨拿出手机,既然进城了也就想问问他在干麻。电话响了六声,没人接。 冬至这天,顺延来了个大早,捧着大竹匾,后头跟着夏阳,进客厅就把东西和小孩一丢,“都交给你啦!”转身就往旁边的小床铺躺了上去。 寒雨看着竹匾里已经搓了大半的汤圆,摸不清这夫妻俩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今天大家一起搓的吗? “怎么啦这七早八早地……” “怎么地?不都是你,搓啥汤圆,我昨天就跟个驴子一样推着那磨石转了一下午你知不知道!今早那婆娘天还没亮就叫我起来……” 顺延那媳妇儿还算勤快,照顾公婆、小孩都很尽心,虽然丈夫懒惰又爱喝酒,倒很听她的话,平时做些家庭代工赚点小钱,又种菜又养鸡,自给自足,生活过得虽然清寒了点,但一家子过得倒还和睦。 “这样啊?没事儿,这剩下的我来就行,快得很。” 寒雨把竹匾在矮桌上摆好,到厨房洗了手,又端了一大碗皮蛋瘦肉粥出来,拉起顺延,“趁热吃了。顺便把夏阳喂一喂。” “嗳。” 寒雨拖了个小板凳,坐在竹匾前,搓起了汤圆。 “唉,寒雨,『尼物』是啥东西呢?阳儿也不知咋搞的,一天到晚喊着什么爹爹尼物。搞得的我头都晕了。家里没一个人懂。” “呵呵,你果然不是他爸爸啊!”寒雨停下手里的动作,贼贼一笑,逗着夏阳说了一声『尼物』,才跟顺延说,“是礼物。还不是赫云没事就给他买东西吗!” 夏阳瞪大了眼睛,别的也许听不懂,但『尼物』二字一下把的魂给唤住了。 自从赫云由城里买了一盒『麦当劳』炸鸡给他;“礼物,给夏阳的礼~物!”“尼物……架阳……”小东西抱紧怀里的炸鸡盒子,满眼遮不住的快乐和好奇,可能是第一次收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久久都不愿打开它。小家伙那兴奋劲儿倒是满足了赫云的心,之后就小汉堡、棉花糖、爆米花……都好好的用包装纸包着送给他,小孩一颗心彻底被收买,天天都想黏在赫云身边。 这都才两天呢,看那孩子期待的,一辆车驶过村道,都让他伸长了脖子观望好久。 “唉,难怪……干麻花钱买这些,阳儿不过还是个娃儿嘛!”给夏阳喂一口稀饭,顺延接着说,“不过,我看这赫云不一般,光看他那照顾阳儿的动作那么熟练,就知道他一定也有孩子当了爸爸。” 搓汤圆的手一顿,心也跳的噗通噗通的,寒雨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听顺延这么一说似乎还真像这么回事。本来的失望一下跌成了心灰,脑袋告诉他并不在乎这种事,心里却自我颓丧起来。 双手又搓着汤圆,寒雨想起了前几天夜里又给赫云打电话的时候,是个少年接的,『他在洗澡。』 按理说,赫云这样条件的男人,有儿子、结了婚,甚至早婚有十几岁的小孩都算正常,但有必要对他隐瞒这种事吗? 寒雨孤单地过了一辈子,他很习惯,只要是他人不在意,交个朋友什么的没关系,影响不了他什么,虽然朋友没几个,见到他的人也几乎都喜欢他,但能让他完全顺眼,愿意接受,敞开心的欢迎的人,赫云可能是第一个。这人很出乎他的预料,十成十的契合。 寒雨想多了解一点赫云,例如,最关心的:他有成过亲吗?有女朋友吗?离学校这么远为什么会跑到这儿租这间小屋? “我鼻子不好。”赫云之前跟他这么说过,就像摆明了地:我只回答这个问题。 “也不知咋搞地,城里的空气让我难受,终年累月地流鼻水,之前以为是花粉症,但后来才发现是空气污染的问题。” 自从住到乡下以后他的鼻子有一年没过敏了,他说。“这桃花村可比我之前住的那个村子近了些,如果找不到住的地方,我都想搬到别省去了。” 寒雨当时只是了解地点点头。他摸不清赫云不回答的意思,他猜测那是防备,这让他有些生气。 赫云装无辜,看着他眉头深锁似乎觉得好玩。 真是个怪人,寒雨甩甩头,决定不要再往这件事上烦恼。 中午要拜拜,寒雨一个人在家里忙着烧菜、卤鸡、还用猪肉、高丽菜包了五十几个水饺。夏阳跟在寒雨脚边,没事就喊上一句『爸爸也要七呀』『爸爸也要七呀』,寒雨含含糊糊地应着『尼物』『尼物』。 将食物端上桌,最后再下了两碗汤圆,倒上三杯酒后,寒雨点上香对着白茫茫的天空,拜三拜,折回屋里,对着神台,拜三拜后嘴里默念几句,将香插回香炉,最后双手合十又拜了三拜。 端出两人份的中餐,他和夏阳坐在矮桌前,慢慢的吃了起来。 9.心情不好啊 天一亮,寒雨就醒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还是天空飘着雨的关系,他觉得一大早地心情也不好,想想果园边上种的芥菜、莲花白都可收成了,再说十几天没到地里去看看,于是吃完早饭,他就准备开车出门。 钥匙转了两回,引擎都发不动,可能是天气太冷的缘故,再用力扭转了一次,货车倒也顺利启动了。 这车已经开了六年了,父亲刚跟人跑的那一年寒雨买了这辆车。记得那年桃价飙涨,每公斤高达十五元以上,寒雨当时对经营果园虽然经验并不足够,施肥、杀虫的维护也做得不完善,当然采收的数量也就不及父亲还在的时候丰硕,但还是让他狠狠地赚了一大笔,原因是,往年的桃子太便宜,种桃的人家都赚不了钱,一些果农就把桃树砍了纷纷改种梨树,因而在桃子供应不足的情况下,价钱自然抬高,也就是因为这样,让寒雨这个生手,在那几年大大捞了一票。 桃树就跟个风中的林妹妹似的,很容易生病,照顾起来更是费心费时又费力。寒雨想着这些年他在农地里付出的辛劳。 果园虽然就在这条笔直的村道尽头,但距离住家却要四十几分钟车程。每到农忙的季节,载着工人每天往返,也真够累人的。 深秋和初冬时施的肥,在一月初,看来还得做最后一次施肥,入春土温上升后,树根活动加快,可就不能在做这些工作了。 寒雨巡着桃树,一望无际树枝交错,光秃秃一片,很难想象『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时的美丽景像。 提起水壶喝一口水,寒雨把挂在腰间的镰刀拿出来。 芥菜长的老高,菠菜也可采收了,寒雨弯下腰,一棵一棵地拔起来,抖掉泥土,装进麻袋里,拔完了这些,又去把高丽菜砍下来。 原先的蒙蒙细雨突然下大,滴落在寒雨脸上,他才真正注意到该回去了,麻利地收好青菜,抱上大麻袋,往车上跑。 刚坐进货车里,雨就如豆大般的打在车窗上。寒雨看了看这雨滴,拉开身旁的水壶,喝了一口。发动引擎,『吭吭吭~~』『吭吭吭~~』发不动。 ——这到底是咋了? 寒雨坐在车上,发了一会儿呆。又试了一次,雨点没有要停的意思,车也没有要启动的意思。他再扭转了一下钥匙,仍是吭吭吭启起动不了。拉开坐位前的置物盒、搜了搜口袋…… 手机忘了带! 寒雨急切地看着即将擦黑的天空。这下他可无言了。 顺着笔直的道路走了一个多小时,还走不到一半浑身就湿透了,寒雨发现自己选择了一个多么不智的方法啊!就这么淋雨走路,拖着这么一袋青菜,该不会感冒吧?路上连个车也没有,寒雨扭扭捏捏的恨史自己了。这么大的雨,要是给赫云知道了,他肯定会生气的,说不定他一气之下就回来了!……回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寒雨跑了起来,迎着风,迎着雨,扛着大麻袋,寒雨飞快的往家跑。 10.寒雨生病了 寒雨朦胧间看到身旁的桃树上挂着一条黑色的绳子,他伸手扯了扯绳子的一端,却发现它会动,他打了个寒颤,正想走人,绳子却抬起前端一下将他的脖子缠住,他惊慌得跟个什么似的用力朝黑绳一拉,才发现那是一条滑溜溜的舍舍舍。这下他慌张了,顺着果园边上的小径拔腿奔跑,头也不回,大口喘气,正觉得摆脱了危险时却一头撞上了个冰凉柔软的东西,他抬头看,可惜看不出是个什么,因为太大了,于是他后退了好几步……啊!这是?倒抽一口冷气,这……是……龟……壳……花……!蛇型清晰的显露出来!蛇身由地拔起近两层楼高,高大粗壮却只有短短半节……恶心啊!呕~~寒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寒雨,寒雨!醒醒!” 这边,赫云连夜赶了回来,他打了寒雨的电话半天没人接,夜里顺延打来才知道寒雨病了,严重高烧。 自己才几天没回去,撇下寒雨一个人在家,光是听说他淋了一晚上的雨,就知道他是不会照顾自己的,赫云立马开了车到药房买退烧药,奔了回来。 漆黑的屋内,冷空气充满一室,平时在农地里干活儿的健美男儿此时缩成了个病猫,身上就套了件毛衣,连被子也没盖,浑身却冒着汗。看着床上的男人难受的样子,赫云心下一阵慌乱。 快速地拿出自己房里的毛毯和电毯,插上电,盖在寒雨身上,脱了他的毛衣换上棉质睡衣,再慌张地弄了一条冰冷毛巾,盖在寒雨的额头上,抹了把脸,想到他一定没吃东西,醒来时候会饿,赫云心又凉了,心神不宁地冲到顺延家,也不管是三更天,也不管会不会吓到人家,赫云用力地拍着门。 顺延嫂披着棉袄惊讶地看着赫云,“叫顺延弄一只鸡来。”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能让这『书生』急成这样,肯定是件大事,顺延嫂啥也不问,点点头就准备去鸡舍抓鸡。 在厨房烧了水,熬了稀饭,赫云才稍稍松口气。 公鸡『谷咕古』远远地啼了几声,窗外微微地擦亮了一点,寒雨又浑身冒起冷汗,眉头紧紧深锁,呼吸急促。 “寒雨醒醒!”赫云出声喊他,拿着毛巾帮他擦汗,一手扶起他的肩膀。 寒雨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刚从梦里逃出来,满脸充满了恐惧,看到了眼前的人是赫云,更是扑腾一下抱住了他,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啊! 赫云搂着他,感觉他身体竟然如此滚烫又有些颤抖,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这个男人是比自己小了几岁,但却完全不懂照顾自己,连做个恶梦都能吓成这样,赫云低下头,笑咪咪地看了这个人。 “不错嘛,漫步雨里,雨像一首诗,我在诗里寻『寒雨』,是吧!不冷啊!” “你以为我愿意啊!”回答的软弱柔和,脸颊又蹭了蹭赫云的胸膛,还收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力道。这下可把赫云的双眼给笑得月牙弯弯了。 “下回搞浪漫别忘带上我。” 直到这时寒雨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把头埋在赫云的胸前! 脸颊一阵绯红,他松开了环抱对方的手,憋红着脸十分尴尬,说了好几次『对不起』『不好意思』什么的。 赫云嘿嘿地笑,轻轻放他躺下,拉好毛毯,“我去把粥端来,吃完好吃药。” 转身出房门前,“嗯,手感不错,柔柔软软的。” 寒雨躺了一整夜,出了汗,现在感觉好些但浑身无力,被这电毯捂得暖呼呼的,再被他这么一说就更热、动不了惹。 他盯着房门外,这才注意起一件事:赫云回来了!他为了自己回来了? 这样子就好像他现在才正式从梦里醒来似的。再摸摸自己的脸颊,赫云那胸前的味道,清香清香的……。 “来,先把粥喝了。”赫云先将他的身体扶起来,在背后垫上两个枕头,把热腾腾的咸粥端在他的胸前,准备一汤匙一汤匙地喂他吃。 寒雨感动地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他抓着胸前的毛毯别别扭扭地张开嘴,满满一匙粥送进嘴里,寒雨含住汤匙,粥落下,汤匙缓缓抽出。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听话,这样一想赫云又笑了。 “我让顺延嫂弄了一只鸡给你补补身子,天亮应该会送来。” 寒雨抓着毛毯的手紧了紧,这人这么好心。自己除了这间瓦房之外就只有那几棵桃子了,但那桃龄最多也不过还剩五年也得砍掉重种,现金也没多少啊!他是图啥呢?那么晚了还披星戴月地急着赶回来,这若不是看上了自己这身皮相,还会是啥? 这下,寒雨也突然笑了,张开嘴迎上第二汤匙的粥。 11.同床.就近照顾 清晨天刚亮,赫云又匆匆赶回城里上课去了,寒雨睡了一天的觉,直到傍晚赫云下班,他才睡醒。两人都陷入极度的疲惫,一个是睡太久,一个当然是工作一天没有睡。 “你这床……”赫云喂了寒雨吃药之后,顺便塞了一颗蜜饯在他嘴里,他一边目测床的大小,一边说:“又大又坚固,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嗯。”寒雨回应,含着蜜饯,酸酸甜甜地让他直流口水。 “你病还没好,我不放心……” “没事,我可以……” “我这几天就睡在这里,夜晚照顾起来也方便。” 寒雨芳心大乱,睡在这里?一起睡?“我目前也就只有这一张电毯,这几天又非常的冷,回房睡的话怕会冻得受不了。” “喔……咳咳……当然睡这里,我的意思是,真的不好意思罢占了你的电毯,你的时间……我……” 赫云看他居然有些紧张,“那是,我也不是谁的床都能上的,你是第一个,也是……唉哟……” “滚一边儿去,你以为自己是刘的滑啊!” 在赫云的照顾下,寒雨还是在床上躺了三天。 这其间,赫云一大早仍赶着上班,下午回来就张罗晚饭、侍候寒雨梳洗。炖香菇鸡、熬咸粥,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地让他吃完这些食物。 寒雨实在深感愧疚,不忍心让他工作了一天还回家受折腾,其实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头晕罢了,但是赫云还是强烈要求他再多躺几天。 这天,趁着太阳下山前,寒雨懒洋洋地下了床,披上厚外套穿上毛袜,慢悠悠地准备晚饭。他用电饭锅蒸上白米饭,随后坐在炉灶前生火烧洗澡水,当火生好,他慢吞吞站起来,查看锅里的水是否放满,就这么几个动作,寒雨感觉浑身疲惫得都要软了。 看是不行,怕赫云知道了又要担心,他干脆拖着身子回房休息去了。 因为赫云把电毯拿进寒雨的房里,两人自然地睡到了一起,夜里,赫云睡在外侧方便随时下床换毛巾、拿药、递水。赫云扶起寒雨时总不忘调戏几句:“夫人,吃药了!” 天空擦黑,屋内显得冷冷清清,阴阴暗暗,寒雨望向小窗,外边似乎下起了雨。 对于这样的同床共枕,寒雨以为自己适应不了,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睡惯了,这种『罩』在一个蚊帐里,同盖一张毛毯的事是生平第一次。但是…… 这几晚睡得超好,被窝好暖,一夜无梦,赫云睡相温柔,不乱动、不打呼,就连起身也没将他吵醒,这还是第一次有了一种叫做『安心』的东西浮上寒雨的心头。但是,还有一个但是…… 他也摸不清赫云的心思,最开始的做饭洗衣;试问能帮另一个人洗贴身衣物是什么心思?不眠不休的照顾又做何解释? 想够了,还是找不到答案,“就跟着感觉走吧!”寒雨想着。 赫云在七点半的时候才回到家,一进门就朝寒雨的房里奔。看到屋里漆黑一片,厨房却飘着饭香,果然皮痒了啊!赫云瞪着床上的人,对方却回以温柔一笑。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赫云没好气地往床沿一坐,一巴掌啪在寒雨的大腿边上。 寒雨一僵,看着那只手就这么摆在了他的腰上不动,隔着毛毯,感觉那重量按着的部位,寒雨又偷偷地红了脸。 “要是再度感冒可就非进医院不可了。” “……好吧,老板娘我错了!” 看到寒雨弯着双眼调笑,赫云把搭在他腰上的手往上移,伸入毛毯握住他的『排骨』就咕噜咕噜乱抓一通,寒雨扭着腰翻滚,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搔痒给笑的弓起了身,“我错了,啊,哈哈哈,哈哈哈,赫云!我错了哈哈哈嘻嘻嘻……” “错了要改呀!你还笑……”顺着寒雨的翻滚,赫云往他身上扑,却没想对方一个紧急翻身让他压到了他的背上。 “我错我错哈哈哈不行了赫云……” “认真道歉不准笑……”看着寒雨笑得又是眼泪又是口水,赫云怕他体力不支,撑起身子想起身,没料到寒雨一个翻身,双手往赫云胳肢窝里一阵猛搔趁机报复,赫云没防备,整个人就这么压了下来,“好啊你个寒副官,看大帅咋地收拾你!”抓住寒雨的两手往枕头上一摁住,张口就往他脖子上咬,“哇……哈哈哈……”寒雨大笑,浑身动的跟个刚出土的蚯蚓似地,不停蠕动,他手脚全来,把毯子给踢到了脚下两人都不知觉,少了毛毯阻挡的身体,明显感受双方的热度,赫云红了脸,寒雨那有力的腰部还不停地在他身下蠕动,动到的正是自己的敏感部位,那感觉……赫云一下忘了搔痒,只是不自觉地腰部使力,直往寒雨的腹部上猛烈地挤压了两下。那啃咬的嘴也不自禁移向了寒雨的耳际,两人被这么一弄,发生了奇妙的感受,不一会儿,都有了反应!身上的人加大了压在腹部部的力度,寒雨一下把持不住,不禁扭着腰配合起来,“赫云……啊……”寒雨这仰头一喊,把赫云给喊晕了,两人一上一下使劲磨蹭起来,因刺激太大,两人同时发出了申饮,没人发现这打闹早已走了样! 12.很爱昧 “哟哟哟!这是……这是……匍匐前进实地操演呀这是。”顺延手里拎着一只已清理过的鸡,这会儿已杵在门边儿欣赏这一室『旖旎风光』。 “啊!” 两个浑然忘我的人着实吓了一跳。同时喊了一声。 “咳……顺……顺延啥时候来的……” 赫云从寒雨的身上爬下来之后,帮他把被子盖好,然后弓着身子坐在床边的矮凳子上,遮遮掩掩地……。 “啥时候?哼,在门口喊破了喉咙没人理,就听你们房里打情骂俏!” “你妹……” “哟哟哟!敢骂人啦,寒雨!你你你夫君弄上床,只顾两人爽,哥哥这只鸡,狠心扔一旁。” “噗~~哈哈哈~~吟的什么呀这是。”赫云和寒雨虽然笑的弯了腰,还一抽一抽地抖动着肩膀,但脸颊仍旧红红的尚未从刚刚的余韵中走出。 而被那样打闹的寒雨明显已经有点疲倦,主要是刚刚精神突然的受刺激,一下被打断,就有些泄气。 赫云又起身帮寒雨捂好毛毯,放平枕头,摸摸他汗湿的额头,“我去做饭。”寒雨满脸晕红,点了点头。 顺延这几天已经陆续『提供』了三只鸡,顺延嫂也没事就会提了一大袋自己种的青菜或熬煮的稀饭来探病,虽然夫妻俩都很热心提供这些食物,但赫云还是付了钱给他们,既然麻烦了人家,鸡肉对顺延他们来说也不是每天都供得起,所以在这方面和寒雨商量好之后,就硬是包了一笔钱给顺延媳妇。 今天也是一样,接过顺延手里的鸡赫云转身进了厨房,约定寒雨每天至少要喝三大碗鸡汤,虽然会腻,不过对于初尝『美人』侍候的寒雨来说,他的话就是圣旨,服从得跟什么似的。 鸡肉剁成块,放入生姜、苦瓜加入些许米酒调味,赫云插上电饭锅的插头开是炖煮。米饭寒雨刚已煮上了,所以晚饭,赫云只简单地炒了蒜苗腊肉及两盘青菜。 没事儿做的顺延坐在小床上看着赫云忙进忙出,等着吃。 “还不回家,等饭吃这是!”顺延嫂牵着夏阳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那无能的丈夫杵在床上的样子,毫不留情地说了那么一句。 顺延含含糊糊地应着,拉过小夏阳的手。 “咦?顺延嫂,吃饭了正好,我还怨没人帮我呢,你来的正好,可否帮我把菜端出来。” “嗳。” “嫂子跟我们一块儿吃吧!顺便帮我喂一喂我儿子夏阳,这一向都是我喂他吃饭的,要不是寒雨病了分不开身……” “哪儿的话呢?这一老一小终日往你们这跑,这么麻烦你们。” “嫂子这话就不对了,夏阳已是我们的儿子了呢。” “呵呵呵是呀是呀,要不我就不客气了,今晚就蹭你一碗饭了。” 以前,寒雨生病的时候一个人随便吃照样『活』得好好的,现在多了个赫云,同样也是感冒发烧,咋地床下不了、吃饭也要人侍候了?那一夜赫云紧张成那德性地来敲门,还以为是多严重的病呢。顺延嫂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圈,还是不解。从这方面来看,自家这个废物还算不错了,醉了在外冻一夜,也史不了! 她熟门熟路地端菜盛饭,看看都弄得差不多了,就坐在桌前等着赫云就位,当赫云端了一大碗鸡汤出来的时后,却看也不看饭桌,撇下一句“你们慢吃,别等我们了。”转眼就进了寒雨房内。 顺延夫妻对望了一眼,摸不清他俩搞什么飞机,再看看桌上现成的饭菜,想了想,就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屋内被摇醒的寒雨,背靠着两个枕头,磨磨蹭蹭地张开嘴,含住靠近嘴边的汤匙;甘甘苦苦的滋味,嗯,今晚是苦瓜鸡汤。 “给你带来麻烦了。”寒雨低着头,诚心地道谢。 “没事儿……来,凉了就不好吃了。” “呃……那个……” “怎么了?都说过了没事儿,别想那么多。” “嗯……我是……我是说待会儿想洗澡,行吗?”寒雨低下眼,又乖乖张开嘴,含住一块已经去骨的鸡肉。样子仍旧很别扭。 “嗳,我以为什么事儿呢,行呀,我待会儿放洗澡水。”这个男人带着工人劳动的时候,可是实打实的真汉子,没想到撒起娇来这样黏呼呼的,不就是男人洗澡嘛,还能羞怯成这样。 “谢谢。” “说什么呀,来,张嘴。” “你也吃。” 客厅里,女人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张嘴?听了这两个字她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凳子,没想到赫云是在喂他吃饭啊! 顺延嫂的惊讶还不是一般的大,“夏顺延我没听错吧!”男人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婆娘,脑子也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我也听到了。” 按理说,顺延应该依着自己婆娘一搭一唱将这个芝麻绿豆的事放大成西瓜来讲,而且这种事在酒桌上是与朋友闲扯最好的八挂,但顺延可不愿意寒雨受到困扰,谁都可以,就寒雨不行。 “现在知道他病得有多严重了吧!是病毒感染,刚刚还吐了呢,浑身虚脱的。”顺延瞪着妻子,那气势就像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你是第二个。 顺延心里很清楚,自己爱喝酒,没能力工作,家里又没有地,做为一个男人是很没用,想在村子里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会在背后喊他『没用』,但是只有寒雨不同,他可从没嫌弃过他。只有寒雨把他当兄弟看。 根据这些日子他所看到的寒雨:搓汤圆、没事忧郁的脸、偶尔又偷偷地笑,更多的是,他常常在面对赫云的时候脸红,是的,『脸红』。还有“我想洗澡,好吗?”这哪儿是他认识的寒雨会说的话,所以,一一归类,顺延大概可以猜到这人的心声了。 夜已深,气温急遽下降,冰冷充满每个角落。 顺延夫妇前脚一走,赫云便急着将厨房里的大木桶放满热水。整个屋内,也只有电毯和这个木桶是温暖的了。 赫云把寒雨扶进厨房里。因为生病的关系,寒雨三天没洗澡了,夜里,赫云曾用热毛巾偷偷帮他擦拭手脚。虽然只是手脚,他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快进去,给我好好地泡着。” 寒雨捂着下身,虽然羞得脸红,但这会儿可是慢悠悠地爬进木桶,很大方的『展现』自己,长年在地里劳动,锻炼出来的结果其实还算满意的。 嗯,不错,他的屁股挺翘的。赫云偷偷地瞄着寒雨。 已经习惯了做家事,赫云麻利的干好一切,又进到寒雨的房内,开始收拾。 将蚊帐左右揭开用挂勾挂好,毛毯放在椅子上,赫云重新把垫被拉平、枕头摆正、抖开毛毯,眼角瞥到这唯一的一张电毯,这些日子有多冷,夜里只剩下零度的气温,若是回自己房里睡又没电毯,想也知道多难受。但是目前就这一张电毯,这人现在还病着,身体虚、没体力,还不知道夜里会不会再发烧呢,赫云笑了笑,将电毯铺在毛毯上,插上电、调好温度。 “换你了。” 赫云回神,寒雨已经洗好澡出来了,“快躺进去,别着凉了。”掀开毯子一角让寒雨钻进去。 寒雨吃惊地看着赫云,刚刚彻彻底底地泡了一个热水澡,在这么冷的寒冬夜里泡的毛细孔都张开,浑身舒服的不得了,还在想着要怎么跟他说谢谢呢。 现在看看男人连床也帮他铺好了。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了,他乖乖地爬上床,很自然地向里边挪去,尽量腾出赫云的位置。 光是看到这动作,赫云就不用再多想了,他好笑地看着对方,“过来一点,两人靠近点睡,暖和。”说完爬上床,俯身把毯子边缘压在寒雨身下,这样冷风就不会灌进去了。 寒雨又脸红的跟个什么似的,动动身子、挪挪屁股把毯子掖好。 “赫云,真的谢谢了。” 赫云半天没回话,从床尾边上拿起自己的睡衣、睡袍,准备去洗澡。 “你也别多想了,谁没有无助需要他人帮忙的时候呢?我们住在一起相互照顾也是应该的,不是吗?再说……。”赫云露出奸笑,挑动着眉毛盯着寒雨看。“我还等着某人以身相许呢!”说着就走出房门去洗澡了。 身后隐隐传来寒雨在床上翻滚发出的笑声。 窗外寂静,冰冷,连月亮都没有,小小的桃花村一片黑暗,唯有寒雨的房内还微微透着昏黄的灯光,让寒夜留有些些温暖的感觉。 这一夜,两人第一次『清醒』的面对面睡在一起。赫云摸摸寒雨的脑袋,蹭了蹭枕头,摆了个舒服的睡姿,“夜里还会做恶梦吗?。” “没了。” “那天是梦到啥了看你吓的。” “龟壳花呢。两层楼那么高。” “喔?这是好事呢。” “去你的,吓都吓死了。”寒雨往他那儿挪了挪,伸手按熄了床头柜上的台灯。赫云趁势搂了他的腰,两人中间连个缝隙也没了。在黑暗中赫云跟他说: “大学的时候,认识一个俄罗斯的朋友,他说,在他们国家里梦见蛇代表钱财。而台湾的朋友说梦见蛇代表姻缘。所以,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呢,你最近要不是有一大笔的钱财要进帐,就是你准备要娶亲了。” “嗯,这样的话,就蛮准的了,你看,我现在不正抱着媳妇吗?” “哦?你愿意娶我当媳妇喽?” “嗯,但是只有半节。” “重点是很大呢。” 然后屋里就安静了,赫云一个劲地蹭着寒雨的身子要证明『很大』,寒雨窝在他的胸前使劲憋着冲出口的嘻笑,抖动着肩膀。 你们两倒底还要不要睡呀这是! 13.相夫教子 跨年到了,连着两天周末赫云难得有了三天假期。一连三天南北奔波,照顾寒雨让他睡眠不足,赫云脸上的黑眼圈加深了许多。 想趁着这三天假在寒雨那儿好好休息休息。于是,下了课就匆匆回了公寓一趟,搬了一些常用的私人物品,像休闲长裤、运动鞋、夹克甚至用惯了的咖啡杯等等,以前那些考虑要不要搬走的东西,现在都毫不迟疑地带上车,又从储藏室里拿了洗衣粉、洗碗精、沐浴乳神马的……。 一一搬上车的时候,清风正在沙发上帮他把一个北极熊放入盒子里,还顺手将一包糖果也一并放在盒子里,再以小孩子一看就会喜欢的彩色包装纸,仔仔细细地打包着,“哥哥,他真是一个幸福的男人。”打上缎带用力拉紧,清风这么说。 “叫爸爸。” “哥哥。” “真是不听话的小鬼。我咀咒你早日恋爱,找到一位终日让你流口水的人。” “他就是终日让哥哥流口水的人吗?让你……搬得如此彻底。” “嘿嘿嘿~~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赫云眼看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接过少年手中的礼物,摸着他的脸颊,“清风,还想再念书吗?乖乖的,就算要念研究所爸爸都会一路支持你到最后,其它什么都别想。嗯?” 赫云转身,提起脚边的手提袋,清风替他开了大门,两人并肩走出。 “随着年龄渐渐长大,你会发现人世间所谓的幸福其实就是当你谈恋爱的时候。没有父母的爱,我们仍旧会长大,亲情也就只有年幼的时后需要,那些我们都没有,但是你们却比我幸福,至少你们还有我,而我当年……可是什么也没有。” “哥哥……谢谢哥哥。” “好了,弟弟们可都要麻烦你看着,要感谢我就把家里帮我打点好,嗯?家里的开销帐目什么的要记仔细了,知道不?” “知道,哥哥放心。” “叫爸爸。” “哥哥。” 赫云看着后视镜里渐行渐远的清风的身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感伤。虽然是感伤,他还是顺路到市场买了馄饨、两块羊肉,还配了中药包准备给寒雨补身。 回到家里,寒雨正坐在屋檐下和顺延聊天,看到赫云的车驶进院内,寒雨朝屋内叫了一声正在他房里玩的夏阳。 撒着小短腿,张着朱红的小嘴,夏阳一下跑到了院子中央,站在车灯前。 看到小娃儿呆呆的举动,三人都笑了起来。 寒雨帮着由车内搬出行李,“确定要搬来了?”语气有些别扭,眼神一瞥,就像在讯问『外面都搞定了?』 “是呀!人啊心啊都摆这儿了,家当什么的当然搬来喽!” “一边去!” 寒雨板着脸,却掩饰不住他的小欢喜,咧着嘴笑。 夏阳在他俩脚边跟前跟后,一会儿又在车门边转来转去,没一会儿他就不动了,盯着助手席上那个包装漂亮的盒子。一下看看爹爹,一下望望盒子,看的双眼闪亮亮,吞了口口水,杵在原地不愿移动。 “喔,对了,那是你的。夏阳的。”赫云对小娃儿说。 “架阳的。”看样子好像有点急,但仍努力憋着。 “嗯,夏阳的礼物,爹爹帮你拿下来好吗?” “尼物,架阳的……”娃儿已经失了魂,瞪大了眼睛拼命点头,稚嫩的脸上那不可思议的呈现。 “嗳,赫云你别老破费,这……这……多不好意思呢这样三天两头的拿……还真是……” “又不是给你!”顺延话还没说完,寒雨和赫云便异口同声回应。 “哟哟哟……”顺延失声笑了,看着是客气,其实就是在等着机会损他们两句,不是取笑就是讥讽,非把其中一人的脸羞红不可。“我说咋地默契十足呢,这要不是用了同一个杯子,吃了同一碗饭沾了彼此的口水……不然就是嘿嘿嘿……那个啥……嘿嘿嘿……” “不然就是哪个?”看着夏阳已经用两手抱稳了礼物,赫云便转身拉着寒雨,一个箭步就向顺延扑了过去。顺延尖声失笑,朝客厅的小床跑,结果却被压得四肢朝天,活像个翻了身的大乌龟扭动着手脚挣扎。“哪个呀?说呀!”寒雨压着上半身直往他肚皮上又捏又掐;赫云一手抓着他那条没故障的腿,一手扯他裤带,脱他裤子……顺延近乎笑岔了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但仍不顾屎活嚷嚷着:“强……我不愿意……我不从啊救命……强掳良家小伙呀……啊哈哈哈~”看着挣脱不了,他随即声调一转,开使呻吟:“嗯……喔……赫云用力……哥哥.用力呀……我还要就是那里~~啊~~我哈哈哈嘿嘿嘿~噗~咳咳咳~~~” 这下可把寒雨羞得通红了全身,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就那么气势汹汹地揪住他的衣领,一举手将他拉起,毫不迟疑就把他从床上摔到地上,“看你还叫,让我看看还叫不叫得出来!” “哎哟喔,额地摇啊~~你摔坏了我婆娘的『性』福……嘿嘿嘿……” 三个大男人昏天黑地在厅里打闹成一团,院子里紧紧抱着礼物的夏阳是动也不动,低着头,扁着嘴,看着手中黄色皮卡丘包装纸的大盒子,目光中隐隐含着泪光。 从爹爹手中接过这个盒子,双手就不敢放松,怕一松手礼物就不见了。沉沉的盒子,伴随着包装纸散发出来的『新』的香气,小夏阳可是连步伐都不敢移动。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开始的炸鸡小盒子,让他整天都好高兴,以致于后来的棉花糖、椰子饼干都让他每天等爹爹,等的心慌慌,说起来可是只有爹爹会送『尼物』哦! 再来,就是现在,爹爹给的东西让他不可置信,看看这盒子,这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盒的『尼物』,重重的,香香的,他可从来没有抱过这么大的礼物呀! 三个大人闹够了,终于注意到了院子里的小夏阳。 “怎么了?”寒雨走到他面前,看着紧抱礼物低头不语的夏阳。“是爸爸和爹爹吵闹让夏阳不高兴了吗?” 娃儿不说话,“爹爹是跟爸爸闹着玩儿的,夏阳别怕。嗯。”赫云也蹲在孩子面前,摸着他的头说,但娃儿还是不说话。 两人都摸不准夏阳怎么了,连看到顺延被摔在地上哀叫,他都没啥反应。终于,寒雨看着他因为紧抱礼物都发白了的小手,“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爹爹送的礼物?” 夏阳抬起了头,眼中含的泪水差点掉下来,于是扁了扁嘴终于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来,爸爸跟你说……”寒雨抱起夏阳,顺便跟赫云比了个『去做饭』的暗示,然后才在屋檐的小板凳上坐下来。 “爸爸从来就没有收到像这么大的礼物。我有这么大的礼物,我会哭很大声。”没想到这娃儿会有如此反应,寒雨其实还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依着他的心情说:“因为会很高兴、很高兴。很高兴的想哭,不想打开,想抱紧紧。” 夏阳流着眼泪,认真的点了点头,听寒雨说。 “爸爸一直到十岁才收到一个礼物喔。” “十醉爸爸的尼物。”小娃儿是很认真的表情,明明很想多讲一点,却又口拙的不知该如何表达。 “嗯,爸爸的第一个礼物,小小的,是一颗蓝色的星星,比这个夏阳的礼物还要小。” “爸爸的尼物角角的金金。” “嗯,但是爸爸很高兴、很高兴所以爸爸也哭了。夏阳的礼物大大的所以夏阳更高兴就哭了,是不是?” “嗯。”又扁扁嘴,要哭了要哭了,本想再多说一点安抚的话,又立马想到这样不对,寒雨将他抱进怀里,摸摸他的脑袋,“好了好了,夏阳是大人了,拿到礼物要跟爹爹说谢谢,知道吗?” 小娃儿点头,他把脸颊的泪珠用手背抹了抹。 “现在不要哭了吧。要是明天收到这么大的礼物怎么办?”寒雨一边说,一边张开双臂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圆圈,小大人望着大圆圈,怔了怔,突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看着这个三岁不到的娃儿,寒雨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这才多大啊,就知道感动、就会喜极而泣,这只要稍为懂事点,不把赫云那老心肝掏空了,他就不姓寒!寒雨这么想着。 厨房里,用大锅烧开了热水,赫云把刚才买来的三大盒馄饨一一下锅,切了两个蕃茄(西红柿)、加上些许小白菜、撕上两张海苔片,再把调好的勾芡水往锅里缓缓淋上,准备起锅前赫云又快速地搅拌了两个鸡蛋,往汤锅上一洒,晚餐煮好了。 锅里色彩鲜艳的配料全部浮上来,伴随着馄饨的香味。从碗柜里拿出四个大碗,摆在客厅的矮桌上。 “吃饭了。把手洗一洗。”赫云端出一大锅馄饨。 顺延看着做饭的赫云;带小孩的寒雨,分工合作,两人十足的默契,这跟是女人的自家婆娘似乎都搞不出这么和悦的画面,做饭的,端出的食物色香味俱全;哄孩子的,让流泪的小孩顺服的发出嘻笑声。这太过『和谐』的画面,反倒让他开不出玩笑来了。他就这么端着碗,喝着鲜美的馄饨汤,以针孔摄影机似的目光观察着两个男人间的互动。 “嗯,明天我想到果园转转,再采些青菜,菠菜不收怕是会老了。”用汤匙舀起馄饨和汤放进嘴里,斯斯文文地咀嚼后,寒雨这么对赫云说。 “喔~~”拉了一个宛转的尾音,挑起一边的眉,赫云戏虐地看着寒雨,“这是雨中漫步的邀请喽?” “瞎说什么呢!”寒雨的耳际一下晕红,随即笑道:“还有,后天镇长儿子娶媳妇我必须去……” “我也要去,我跟你一块儿去。” “呃……也好,镇里那王婶老跟我问起你,说想认识认识你呢。” “哦?帮他小孩通关系什么的我可不干啊,先说好了。” 寒雨点点头,拿过赫云已空了的碗,舀上第二碗馄饨,然后才舀自己的一份,“你都住进来快两个月了,是不是也该四处走走,认识认识左右邻居,以后有什么事也好有些照应,再说光是指望顺延这个酒鬼……唉哟……” 顺延踢了一下寒雨的腿,继续吃馄饨,没说什么。 “村里的人其实还挺热心的,”寒雨继续说,“一个教授住进这个鸟不生蛋的小村子里,表面上看似没什么动静,私下可是暗潮汹涌,可沸腾了,那不,工作那几天任谁见到我都要问上一句你的事……” “去去去,少哄我了,那这三天假期就全听你的安排。但你也别累到,病才刚好呢。” 赫云喝完了碗里的汤,又喂了夏阳一颗馄饨,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跑到车上,拿出了一瓶尚未开封的白兰地酒。 “同事送的,差点忘了。天气冷大伙儿喝一点吧。” 正陷入惊讶『寒雨咋地这么啰嗦了』里的顺延突然看到这么一瓶酒,那『摄影机』式的专注神情一扫而飞,他假装地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兴奋。 窗外极冷,赫云顺手将门关上,三个男人一个小娃儿,一面喝酒,一面聊天……。 14.表想太多啦 寒雨这天早早准备了盒饭、水壶、及一瓶白酒。吃了早饭之后,寒雨又从屋里拿出一张军用毛毯,放进车里。 朝阳高高升起,两人才架着货车朝果园出发。寒雨从来没有以这样晚的时间到地里去,当然相对的,他也不曾以这样轻松的野餐心情去过果园。 车子慢悠悠地开在村子这条唯一的道路上,道路的两旁也因为寒冬的关系,树枝光秃秃一遍。 桃树当然也仍旧是一遍枯燥无味景象。寒冬只剩温和的阳光惹人喜爱。顺着果园边上的小径,寒雨走在前面,后边跟着赫云,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果树好奇地问东问西。 哇……好大一片土地,雨哥我下半『身』(生)靠你了! 接下来又是施肥吗?要先剪枝吗?什么时候开工?寒雨都一一回答。 先前已经收得差不多的菜园里,高丽菜仍旧生得很青绿。赫云拿着小刀一颗一颗地把它们砍下来,堆在地上,寒雨则到旁边的蓄水池上,查看各种农药的剩余量。 “很难想象这满山遍野都开满了桃花的景象。”赫云说。 “很美的。会有很多游客来拍照。” “我喜欢吃桃子。” “放心,熟了第一个一定摘给你。”看到赫云嘴馋的样子,寒雨笑得眯起了眼。 寒雨种的这块菜园不大,但青菜到是长的好,收了好几次都没收完,这不,还可以留下一些过年吃呢。 因为来果园的目的也不是工作,冬日温暖的阳光把人都晒得懒洋洋的,所以没有多久两人就收着装了青菜的麻袋回到车上,拍了拍身上的泥灰,便一起爬上车斗。 寒雨摊开军用毛毯铺上,赫云拿出盒饭、白酒。如此一来宽大的车斗上就成了两人野餐的地方,天空晴朗无云,煞是好看。 “来,喝一口。” 赫云歪在军毯上,望着蓝蓝的天空,喝了一口酒便把瓶子递给寒雨,然后,以教授级的语文程度,吟了一首诗。 “阳光万里桃花开, 蝴蝶形单影只来, 山盟海誓心不变, 水性杨花祝英台。” “噗~~~咳咳~~”寒雨喷了一口酒,“嗯,不错,有顺延的味道!是赫教授的水平。” “那是,要不寒老板你也来一首。” “一树桃花千万红, 朵朵带笑舞春风, 天生妖孽不爱谁, 只爱哥哥去从戎……” 寒雨念了一段父亲常哼唱的歌,拿起酒瓶也直接对着嘴喝。明明就是一阵搞笑,但赫云又不愿这么认为,胡乱猜测那『妖孽』『哥哥』的存在涵意,而这样的猜测倒让他感到喜悦,情趣嘛,谁不是这样开始拉近距离的。 “寒雨。” 他侧着身,以手支着头望进他的眼底。“我……问你个事儿行吗?” “你说。”寒雨也学着他,侧着身躺下来,看对方一副慵懒样,他抿嘴一笑。 “你……那个……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萦回,可惜一枝如画……”他声调柔情,缓缓吟诵,在最后稍做停顿之后,突然伸手抚上寒雨的眉尖,他说,“……为谁开?” 这诗来的突然,手也伸的突然,他看着赫云,随即垂下双眼,那手仍停在他眉毛上抚摸。 赫云虽然吟了一首诗,心里也惦记着答案,但此刻,在阳光下,他这才开始仔细地研究起这张脸。 抚上这两道眉,发现它是那么的浓密、黝黑,手感相当柔软,最重要的是它们是那么服贴,紧贴着皮肤的样子像及了小夏阳的眉毛。他曾听人说那是尚未开苞雏儿的眉。这让他扬起了嘴角,心中一阵欣喜……他“嗯?”一声,等他回答。 “轻……寒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背书一样的念完了下一段,寒雨翻身坐起,“下次出一道难一点的,什么一枝如画为谁开?当初追我的人可是一卡车一卡车的呢!” “寒雨,” 赫云随即聴岀了其中的意思.拉了他的衣袖,也坐起身,他往前挪了挪身子,从身后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耳际上,“好,一卡车一卡车的,”他说的认真,彷佛在慎重的保证一般。 阳光温暖,大地寂静,车斗上两个轻轻相拥的身影。 没有人到这种时候还会认为这是纯粹的友情了,寒雨这么想。 三秋桂子,十里荷塘,满山桃花,一堆菠菜、高丽菜……能吃、能摸、能拥入怀,你却独独爱上了这天上的阳光。温暖,遥远,却也不是你一个人的。 环着腰部的手很轻,是很温柔的,有轻轻揉捏,有耳际上似有似无的触碰。让他一瞬间感到慌乱,但慢慢被淡漠给取代,他对赫云没有自信,他知道赫云最终还是会离去,这种握不住的恐慌让寒雨犹豫,也让他害怕,但是,如果赫云就此离去,那么他就是什么也没了,他闭上眼睛,抚上腰上赫云的手背,将慌乱,将害怕让沉沦给取代。 ——来吧!来吧!爷有的是青春跟你耗! ——痛史人就痛史人吧!反正来这世上走一遭,爷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寒雨将身段放松,往身后的怀抱重重靠上去。 “赫云。” “嗯?” “为君沉醉又何防……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若真沉醉,哥让你醉在俩情相悦里,一辈子不醒!” 还是像女人一样疑虑的心呀,赫云环抱着腰的手紧了紧,“去他那什劳子地断人肠,嗯?” “……” 今日之后的夜晚,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两人刷牙洗澡完后就上了床,冬天窝在热毛毯里最舒服了。面对面两人都默不作声,寒雨害羞的跟个什么似的。 “媳妇儿,过来,给老子暖暖身。” 寒雨没理赫云的话,但笑的浑身抽动。“赫云,你果然是个美人。” “哦~~”眉毛一挑,他撑起一条腿,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你这是要以身相许了?” “噗……嘻嘻嘻……哈哈哈……世上只有美人才能这么笨!” 寒雨难得笑的在床上滚了起来,赫云知道,只要这么笑闹就会撇开不该有的尴尬,赫云感觉得出,寒雨根本没勇气接受他。 两人紧贴在一块儿,也许什么都不用说,拥抱不已说明了一切? 15.出双入对 忘忧镇位于桃花村往南三十分钟车程的地方,也是进城时的必经之地,这里虽然比村子发达,有菜市场、小面馆什么的,甚至还有一个加油站,但是毕竟比不上城市,再说寒雨的银行账户也只有城里才有,所以他提领工资、存款神马的都必须进城才行;赫云也一样,他代课的大学也是在城里,因而,忘忧镇对他们俩而言,就只是一个必经之路而已,拜访的机会不多。 寒雨虽然与镇长认识,不过那也是在父亲那个年代,也就是父亲还住在桃花村的时候,这次的镇长娶媳妇对寒雨来说还真是『干卿底事』,简直是乱炸红色炸弹。但是对镇长大人可就不同了,寒雨聪明、念过省立大学、自己儿子能攀个有文化水平的朋友,怎么说都是好事,最重要的是,寒雨有钱而且还很大方,一颗善良的心不管是不是代表父亲参加婚礼,这礼金可是都给的出得了场面,没看他在村子里挑工人时的那副『散财童子』模样,啥缺胳臂断条腿的他都能用,这不是散财这还是啥? 总之,各种婚宴喜庆都别忘了寒雨,炸他一张帖子就对了! 穿着质料保暖、浅色的绒布长裤,黑色的羽绒夹克,寒雨以进城补货的装扮出现在镇长的婚礼上时,还是抢尽了新郎新娘的风头,赢得众人的目光。这人要长得好看,就算穿的是垃圾袋也是最美。 但是今天,赢得众人目光的还有跟在他身旁的“赫教授”。不得了啊不得了,三十来岁,风华内敛、举世无双,顶着乡下人仰望才能看到的“教授”光环,这简直是凤凰落鸡窝来着,叽叽喳喳、哇啦哇拉……听着人们背后的言语,两人觉得有种出来做秀的感觉。 没有多少与主人争取的机会,二人硬是被塞进了主桌:与新人和双方家属同坐。其实主桌的坐位都挺宽松,正好坐了十个人,但两人还是紧挨着彼此,手臂抵着手臂;膝盖碰着膝盖;扬着嘴角,与新人的家人闲聊。 寒雨是乡下长大,平时也很少出门闲聊,因此小屋出租这种事当然也不会到处说,但是八挂就跟芦苇花一样,风轻轻一吹,十里纷飞;赫大教授与寒雨『兄弟情深』的传闻早就成了人尽皆知的旧闻。只是,直至今日一见,光芒耀眼,可闪瞎了三姑六婆大婶的眼,一个个抢着说亲……。 “嗯,寒雨呀你哥哥……有喜欢的人不?”亲家公、母的抢先提问了。 端酒杯的手一顿,『哥哥?』寒雨乐晕了。哥哥神马的最可爱了。 “咳……大婶怎么问这个?” “唉油,瞧你个愣小子,当然是有个不错的女孩想介绍给你哥哥喽!” “呃……”没等寒雨开口,众婶婆就炸了锅。 “是个画画儿的,那不,就在桃花村里……”“就是嘛,我也见过呢,人不错,才二十多岁呢!”“要不,新娘有个妹妹,能吃苦,持家绝对是一把好手,赫教授在城里教书也挺辛苦的,回了家总要有个人打点家务是吧!”“呵呵呵……这样是吧……然后那样……不然这样……总之呵呵呵……” 看赫云不说话,就以为是默认,女人们的话匣子就像水库掀了闸门,源源不绝,寒雨看看赫云都没动筷子,再不吃就要饿肚子了,哼,真是个招风引蝶的家伙。 寒雨笑了笑解围道:“我哥哥呐,最近还没有定下来的打算。我俩现在互相照应着,日子过得还行的呢。” “哟,呵呵呵……你是担心哥哥娶了媳妇不要你啦,呵呵……寒雨咋地还像个孩子呢呵呵呵……。” 寒雨被堵了个满口无言,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凉拌龙虾,诧异地瞪了一眼赫云。 “谢谢各位阿姨、婶婶们的好意,其实……让你们费心了,那个……其实我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你这孩子!现在都学这招了……叽哩咕噜……” 这下,寒雨是再也听不见周围的吵杂声了。 ——早已有了喜欢的人! 看到赫云沉浸于安定,微笑的脸,手脚一下凉了起来。一方面埋怨赫云神秘兮兮地不说自己的事,一方面却又后悔听到他真说了这样的事。唉,这都什么跟什么呢,这才生活两个月,眉目都不明地就开始吃味儿了,那将来要是有了进展,那不愁史银了! 但是桃花园那一日,该当真吗? 新郎新娘入场、鸣炮、上菜、主婚人致词……寒雨什么都搞不清楚,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痴痴地看着赫云帮他夹菜、倒果汁。 “怎么了这是?”看到寒雨不高兴,赫云挨近身子在他耳边说:“别去想那些个劳什子啥的,快吃,吃饱了走人!” “噗~~咳~咳~~”这些粗鲁的话由一个斯斯文文的人嘴里讲出来,不知咋地就是让人喷饭。原先的那个小别扭也一下扫出了寒雨的脑袋,终于扬起了嘴角。帮着赫云相互夹菜,一阵暧昧不明。 吃饱喝足,二人偷偷溜出喜宴场所,寒雨带着赫云在小镇上转了一圈,这天的阳光相当温暖,照得小镇一片祥和。 趁着晴空万里,休假的悠闲,寒雨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绕,为赫云介绍不同的风俗习惯、村子规定;例如:竹村的婚嫁喜庆不送喜饼,而是送米和猪肉代替,说是更加实在。梅村的村长规定除了结婚、大寿以及『忘记呼吸』的事由,才可发帖子,否则罚钱处分,原因是太多人假借庆祝来赚钱,让收入不稳定的村民怨叹……这个村长的政策倒是让寒雨相当赞赏,因为他就是常被炸帖子的受害人,他说他曾收到『厕所落成』的庆祝帖子。 “像咱们孤家寡人的还真吃亏了,只有往外掏钱的份,除非那天结婚了才有可能回本。”赫云听得相当有趣,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这么说。 “是呀,就怕是没有那一天呢。” “说的什么呢,到时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执意席开百桌,狠狠的给赚回来!” “赚回来是很容易,但是……”娶个不爱的人,赔上后半人生,值吗?寒雨没把后半段话说出来,遇见赫云的他青涩的像个少年,在他眼里,爱情可是直接而单纯的,根本不能忍受和不爱的人结婚这种事,而赫云就……就是他的咳咳……。 “寒雨。” “嗯?” “叫声哥哥来听!” “哥哥?”寒雨看向赫云。 “乖。”他恶作剧地回应后,悠闲地以手肘撑着车窗,支着头微微地斜了寒雨一眼。 那一眼,那一眼,那一眼……邪恶也消魂!这个男人果真是美得让人讨厌。 寒雨收回视线,却收不回魂,油门踩得稳稳当当,方向盘却歪了边。 “嗳,嗳,小心……”赫云上前一把稳住方向盘,手,正巧握在寒雨的手背上,“想什么呢?”就这么抓着不放,寒雨也没有推开。然后一阵沉默。然后车子开到了家门。 寒雨一直都不再说话,不知道什么惹到他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呀!赫云猜想着。 不过僵硬气氛没持续多久,顺延牵着夏阳来闲聊、喝酒时,寒雨又笑了起来,还帮着他在厨房里炒花生米做下酒菜,只是没让他笑多久,意外的访客又让他不说话了。 16.有敌鸡粗现 “赫教授在吗?”清晰柔美的声音由竹门外传来,三人共同望向大门处,“呃,我是来找赫云赫教授的。” “……你是?”赫云把刚炒好的花生米放在酒桌上,走过去帮她开了门。对方看了赫云一下,满意地笑了。女人当然听过寒雨,所以知道这是寒雨的家。这么点大个村子,有几个能看的男人她可是一清二楚。她自来熟地走进了院子,在三人准备喝酒的矮桌前坐了下来。 三人面对这突然来的女人,很是无奈,“我叫尹秋水,是我母亲叫我来的,喏,她还让我把这一篮鸡蛋提来给你。” 女人看起来还挺漂亮,穿衣服也配得很得体,但不知怎地就是有股气场围在她身边,叫人一闻就知道,『哟,好个银妇。』只是很无奈,赫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倒是顺延说话了,“喔~~我想起来了,尹小姐是我们桃花村的画家嘛!前年还在城里办过画展的呀,我就说咋地这样一个美丽的小姐我没见过呢?原来是老躲在屋里画画呀嘿嘿嘿……” 顺延的一番话到是一下解开了寒雨和赫云的疑问:参加酒席喝出的后遗症。 那些大婶果然是行动派,就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了这块『肥肉』呢。寒雨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女人都大胆找上门推销了,自己要是再出言阻挡,怕是会被人看成破坏人家好事呢! 然后,寒雨一声不吭地开始吃花生米,再一颗一颗喂夏阳吃。 “喔,原来是尹小姐,失敬失敬。”赫云想了想,“今天还跟你母亲同一桌呢,没想到这么……”厚脸皮,你这么快就杀过来了。 女人手一挥,轻浮地拍在赫云的膝盖上,“你误会了啦!那些大婶呀老凑热闹,没事就给人说亲,呵呵呵……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 “呃,是呀,尹小姐果然是现代女子,想法还是比较先进,那我就放心了。” “别小姐小姐的叫,叫我秋水吧!” “呃,秋水。” “云哥那句『放心了』听起来倒是含着被赶着上架似的。” 一声『云哥』喊得赫云皱眉头;寒雨黑了脸;顺延呛得喷了酒…… “怎么啦云哥?” 女人面对这害羞的男人,很是感兴趣,她不但误解了对方的意思,还自信地认为人家也是这么想的。乡下这些个男人哪个不是将她捧着哄着,她生来就有条件;长得好,又聪明,努力为自己的梦想而活,自食其力,她可从没想过要依靠男人来满足自己的生活,她身上流着爱玩的血液,从少女开始就肆无忌惮的玩,从高中到专科,从乡镇到城市,走到哪儿,黑名单就跟到哪儿,但她一点也不在乎。她认为此生来到人世,是背负着『抚慰众生』的大任而来的,那句什么来着:我是滔滔的江水,抚慰枯竭的河川,我爱你们!这不,江水流到桃花村来了。 “嘿嘿嘿……秋水姑娘这很『四海』的个性还真得男人的缘呢!来,我叫顺延,哥哥敬你一杯!” “这位是谁呢?”她瞥了一眼顺延,喝了一口酒,转头看着寒雨,又看看赫云,觉得这人是她接近赫云的一大障碍,真是讨厌。 赫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女人太大胆、也太骄傲了。“这位是我弟弟,寒雨。那个是顺延,好哥儿们。” “哦~~我当然晓得,就是后山种桃的老板嘛!”看到寒雨很安静,立马高声宣扬。 顺延的腿虽然迟钝,但他的眼睛可没问题,眼看着气氛搞得,他也不多想,只是心里对寒雨充满了维护,这哥儿们对赫云的那点小心思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虽没看见醋坛子有裂痕,但已看到坛内波涛汹涌。因此,他蹦出一句酒摊里听来的八挂传闻,“啧啧啧……尹姑娘长得美,但生不逢时呀,可惜了!” 搞艺术、生性浪漫的秋水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对男人只有喜欢,从不分层次,她大剌剌的个性尤其受男人欢迎,所以在听顺延说话时也很专注,只是顺延这会儿是铁了心地要将她惹毛。 “喔~~怎么说呢?” “要是尹姑娘早生几个世纪,生在唐朝,那准是唐明皇的头号爱妃呀,那不,尹姑娘聪明绝顶、能歌善舞尤其身怀房中秘传绝学,光是凭这点绝对是能在后宫称王称后的,后世流传的绝对是尹贵妃了各位说是吧!嘻嘻嘻……但是生在今天哪……” “顺延!”寒雨制止。 “生在今天咋了?”白晰的脸上冒出了汗珠。 “那也横竖不过张家大儿子的情妇……唉。” “夏顺延!” “住口!你这下流胚子……” “夏顺延!” 这一席话,气得女人脸红暴粗口;吓得寒雨、赫云差点跳起来。异口同声都没来得及制止接下来的事。 顺延平时笑起来本来就有点低级,这会儿加上口里暗示的八挂,更是让他扮足了猖獗、猥亵的男人样。 “唉唉唉唉唉……我哪下流啦?是周老二在橘子园里亲眼看见你光了屁股坐在张……” “~~啊~~住口!”一阵尖叫嘶喊。 气得神智不清的尹秋水抓起身旁的矮凳就往顺延身上砸,失控一般毫没教养地吼着:“你它吗的我~操~你~爹~” 顺延抱头想跑开,慌慌张张摔了一跤,凳子也正好砸伤了他那条原本就故障的腿。“啊~~卧糙尼XXX。” 男女骂成一团,受到惊吓的夏阳“哇~~”地哭出声音。 场面一下慌乱,赫云一个反应护住顺延,抱起他的身体就往客厅的小床跑,然后转身回去抱起夏阳。 寒雨则黑着脸,将那个失控的女人扶起来,慢慢让她坐在椅子上。还倒了一杯酒让她喝下,平缓一下情绪。 被吓坏了的夏阳已经停止哭泣,双手抱着赫云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身上。 顺延捅破了马蜂窝,一个人到没事儿地躺到了床上。倒让寒雨、赫云尴尬无比。 “那个,尹小姐……我们什么都没听见。”赫云先打破沉默,“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顺延那儿我会替你好好修理他,让他跟你赔不是,但是,我们也丑话先说在前头,这件事要宣扬出去,对你可是大大不利,我们都是在外做事的,相信其利弊你比我清楚,对顺延而言,光脚的会怕穿鞋的?他最多破罐子破摔……” 女人低着头没说话,深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先动手打人这件事是她不对,她也知道背地里那几个男人怎么取笑她,她倒不在乎,哪里想到这瘸子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侮辱她。 再说了,当着这教授的面,这可是好不容易遇到还没到手的一个男人呢!还有那个寒雨,她也损失很大啊。 女人一想到男人听到她在橘子园干的『好事』,就像对自己解剖一样,头就抬不起来。 “好了,尹小姐,你把服装整理整理,寒雨,要不拿个毛巾让她擦擦脸。”赫云对寒雨使了个眼色。 寒雨不生气了。脸上没什么变化,但心里却释怀了。 听到这里,尹秋水也没有再待下来的理由,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凶狠的像把刀,嘴唇咬的紧紧的,瞪向赫云。在那还不错的气质里显得突兀,眼里有些泪光,衣衫也已零乱,而这德性却给她增添了另一种美。 女人瞪完,沉默的扭头走了。 遇到赫云或寒雨当然没戏唱了,要是遇到的是其它男子,准会产生怜香惜玉我见犹怜的心绪。 夜里,薄纱帐垂,灯烛轻摇,男人们也洗刷干净地上了床。 因为白日的折腾加上顺延一闹,赫云的心情也比平常沉重了些,他躺上床就一把搂住寒雨的腰,不等寒雨反应就沉着声音说:“让我抱一抱,嗯?” “你,怎么了?”寒雨僵直地想转身。 赫云紧了紧手臂的力道,蹭着他的脖子,“寒雨。” “嗯?” “寒雨。” “嗯?我在。” “寒雨。” “……说。” “我喜欢你的眉毛。” “……” 寒雨翻了个白眼,不太明白那么好的气氛咋地吐出这样一句话?他对着背后的人说:“你要我剃给你?” “……”寒雨等了一下对方都没反应。他悄悄握住腰上的手,渐渐地也沉入了梦中。 17.一起赖床 农家的日子过的相当悠闲,两人睡到上午才起床,连着早餐也延到中午一块儿吃。 一般寒雨早上是不赖床的,就算没事,最多也睡到七点,要是碰上下雨又冰冷的时候顶多也赖到八点就一定起床。 像这样十点半了还赖在床上,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认为他是病了,那几日连续三天的躺在床上都没人说闲话,也没人多问。 那不,就是与赫云同床后他学着赖床的。在温暖的被窝里还挺享受的。寒雨的腰老是被赫云搂着。清晨睁开眼睛的时候总发现;有被他半身压着的,有被他从背后紧搂着的,也有面对面握着手的,个式睡姿,都脱不了亲密。但是,寒雨不敢多想,面对这些最好的办法就是忽略,不就是搂着吗,寒雨虽然怦然心动,但也压抑,更加强迫自己千万别因为这样就坠入情网,这年头就算那啥了都可行同陌路。 寒雨忽略归忽略,但心理是记着的。 事实上,有一夜他缓缓醒来时,感觉屁股有些异样,他定定神,结果是赫云的那啥硬帮帮地顶着他。也许是赫云的无心之举或是他做了梦,但顶的让寒雨的兄弟最后也立了起来,那晚他特别的难受,丝毫不能忍耐,他听着赫云的呼吸声,确定仍是睡着的之后,他伸手握住了自己的下身。也不知是地里的活儿太过劳累还是他本身就清心寡欲,平常他是很少打扰自家兄弟的。只是,最近这一个月,兄弟有些不安份了……就像那夜,他紧握着兄弟不让动,但是浑身都把持不住,最后还是抖动了腰,将嘴埋在枕头里闷声地吼,射了。 若只是这样,那也许就算了,谁知道身后搂着他的男人也重重地往他身上压,就在他捏着兄弟滑动吼出声音时,屁股上那硬帮帮的东西滑动的更快,只是他刹时没空顾虑那么多。 然后,当一切平息,在那宁静的深夜,他清楚地听到颈间那人的呼吸急促,心跳也不稳……。 今晨,他是在赫云的胸前醒来的,敞开的睡衣钮扣,男人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平稳的呼吸,这个男人真能睡。 寒雨摸了摸赫云的胸,翻身,掀开毛毯时,赫云一把抱住了正欲起身的寒雨,这大冷天的窝在床上睡觉最舒服了。“你也别忙了,多睡会儿,等会儿咱俩一块儿起来,一块儿做饭,嗯?”赫云看寒雨『香肩』半露在毛毯外面,俯身把他压在怀里,还扯过被角把两人的头都蒙上。 寒雨默不做声,脸红得跟娘儿们似的,动了动屁股,挪了挪腿。 “不喜欢我压着吗?看你绷得……” “嗯,躺太久,有点不习惯。” “我要你习惯。” 寒雨在昏暗的毛毯里排列了一堆问号,在他的颈子肩膀处说,“……赫云,” “嗯?” 你让我有梦可做!你让我误会了!你让我没事老咽口水!你……一连串话语最后化成一句“媳妇儿啊!你购子地就这两样招术啊,动动,让爷舒服舒服。” 热呼呼的气体吹到赫云的脖子上,敏感的,诱人的,赫云压抑了冲动,配合着演出,“老爷,老头儿,你别急啊,小心断了气媳妇儿这就让你舒服蛤……” 还没说完就蠕动身体,挤压腹部,分开两腿,啃咬肩膀,似真似假:“老头儿稳住了蛤,别拉出屎来啦……” “噗……哈哈哈……”寒雨被逗得一个劲儿的猛笑,他被赫云撞击得整个身体不住晃动,他已经被逗得清醒了,强忍着被摆动的羞涩,他大声地吆喝:“出来了,出来了,媳妇儿我尿出……哈哈哈……哈哈哈……赫云,不玩了,不玩了……” “老头儿,老头儿,你这是疯啦,咋地笑不停呢。” 寒雨,寒雨,能和你住在一起真好。 赫云的心跳噗通噗通的,最近经常出现的激动,让他很难受,光是同床就惹来了忐忑不安紧张,而越来越没法解释的亲昵全变成了匪夷所思。 18.误会了误会了 太阳高高升起,两人才慵懒懒地起床。赫云在厨房里做饭;寒雨在柴房边儿上洗衣服,屋檐下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在院子里觅食。幸福生活的味道在炊烟袅袅升起、锅碗喀啷喀啷的碰撞声中,展现至极。 三天假期过的飞快,除了顺延惹毛了尹秋水那件事让人不快之外,在房里与赫云腻歪歪的男人,可是终日露着微笑。 然后黄昏来了,炊烟再次升起,家家户户开始洗菜做饭,小孩子们在村道上嬉笑玩闹,桃花村和往常一样,祥和一片。但是…… 早上还充满幸福味道的家,却黑黑漆漆,厨房的大锅冷冷地杵在灶上,没了之前的旺火饭香,寂静的倒像是家里没人似的。 顺延把厅里的灯打开。看到矮桌上吃剩的菜肴、大白馒头、竹叶青酒都没收拾地摊在桌上。嗯,正好喝一口,于是倒了一点在杯子里,端在手上,进了寒雨的房间。 床上躺着的男人,就跟他淋雨那天一个样,没盖被子,卷着身体,有种被人遗弃了的感觉。 事实上,他还真的被“遗弃”了。赫云刚刚接了个电话,“我马上回去!”就风火猴急的赶回城里去了。不同于上次,顺延这回可没人可以『呼救』。 看着男人睡得似乎很踏实。他把毛毯拉好,盖在他身上,自己则挨着窗边的书桌坐下来,一口一口地喝酒。 事情根本就是小两口的『打情骂俏』。 刚才顺延蹲在路边和酒伴喝酒的时候,突然看到赫云的车呼啸驶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没等他拦截赫云倒是先把他叫住了。 “你帮我看着寒雨。” 赫云突然拿了一迭钱塞到他手里,自从寒雨发生了淋雨感冒那件事之后,赫云只要外出,他就会像交待要事一般地把『帮我看着寒雨』对他说一遍。 已经习惯了接手这任务的顺延,乐的心花怒放,这不,可以讹点钱买酒了。他数了数,有九百块钱,便很自然地抽出了二百元放进口袋,其余地全交给自家婆娘,让她去张罗寒雨的三餐。女人也喜欢贪点小便宜,煮上三餐饭算什么难事,再说寒雨还很好讲话,煮什么都吃。唉,最主要是自家那个男人没用,平时也没钱给她,现在三天两头地就有这样一笔进帐,女人表面上撇着嘴骂“咋像个要饭的呢?”但心里可是乐得漫天撒花撒花呢! 对于寒雨这次『忧郁』地躺在床上这件事,顺延打心底瞧不起他。明明赫云回去处理孩子的事,有啥好生气的呢?那不就是: ——半年前院里收养的那个正值叛逆的儿子凌青,跟人打架进了警局,同伙的朋友却被对方砍伤了屁股,现在刚从外面抬回家,因为没钱就医又没地方住,只好让他住到赫云房里养伤,暂时以药膏涂抹,一切等他回去再说。大『儿子』清风虽然可以处理,但家里四个未满五岁的『儿子们』没人看管不行,所以把赫云给招回去了。就这样! 没想到寒雨不问电话内容突然发飙,“你好好玩吧,如果觉得这里委屈大可不用回来!” 这让赫云一下丈二金钢摸不着头绪,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赶出家门。顺延可以看得出来,驾着车的赫云看起来相当无力。 咋地气成了这样呢?看着寒雨的睡相,顺延搔搔头。但他还是决定不告诉他真相,整整这个『醋桶』。 恋爱最麻烦的就是疑心了。尤其属心思敏感的那一方,明明只是吹过一阵风,『下雨了!下雨了!』『打雷了!打雷了!』总要往别处花大力气钻牛角尖,把一粒芝麻钻成了西瓜那么大,搞得两方都不好过。 寒雨就是这样,听完赫云的电话,把内容往脑海里一排列,便是: ——高中生十七岁?嗯。 要多少钱? 这么多?。好吧,送我房里。 还没醒?好,让他趴着,把手脚固定好,别让他翻身。 嗯,等我回去。 有软膏没有?嗯,我现在就回去。—— 一段低俗的剧情就这么火红出击。寒雨气得想干脆别醒来了,真是好一个衣冠禽兽,最好别再回来,否则一定好好教训一顿,就算一刀劈死他也是为民除害……不过教训、劈开什么的当然不可能实现,所以只能在心里骂起来,不然能怎么样呢! 别再想他了! “顺延,别跟我提他的事!”寒雨睁开眼睛即看到坐在窗边的顺延,马上警告他一遍,虽然消不了心头恨,但聊胜于无。 顺延不清楚寒雨怎么误会赫云的,但他知道是这家伙无里取闹。 赫云走的突然,屋里有些冷清,寒雨揉揉眼睛,看看空了的床边,心情一下又郁闷起来,连刚才对顺延提的警告也立马忘得一干二净,“人真是不可貌相是吧。” “你就别想了吧,他长得好看,有那么些个三妻四妾是一定的。男人嘛。” 顺延的一番『劝慰』让寒雨脸色一黑,他动也不动,坐床上像个雕像,额头居然还有汗水,只见他瞪着顺延,好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十分奇怪。 顺延虽然有意整他,但心里是惦记着赫云的交待的,要是又把他给吓出高烧……“这些是我乱说的啦,难道你就对他那么没信心?说什么你也应该比我了解他才是。” 顺延嫂端着一托盘的饭菜后边跟着夏阳,来到寒雨家,看到矮桌上乱七八糟地都没收拾,人也没在厅里。 “那啥,寒雨吃饭了呢。”她对着屋里喊了一声自禁地收拾起来了。 “唉?”寒雨从床上起来披了件厚外套。 小桌上已经摆了丰富的晚餐,不知道这是嫂子第几次为他送吃的了,很感动,不过也确实需要,这样倒为他省了不少事。他抱起夏阳,喂他吃饭。 “寒雨啊,你到底是咋啦?三天两头地病了,不是嫂子说你,老让那『书生』担心,你也学着照顾自己点……。” 寒雨喂饭的手一停,“他……他担心啥了?”顺延嫂皱起眉头说我若不端这饭菜来你今晚会做饭吃?“他可是千叮咛万叮咛别让你饿着呢……唉,那么好一个男人,你可得好好栓住了,虽不是女人娶不得但好歹那啥肥水不落外人田啊!” 女人喳呼了一连串,顺延难得没有出声制止,等顺延嫂说够了,才拿起托盘走了。 二人闷不吭声吃饭,各有所思,寒雨的心情是一下生气,一下喜悦,都不知是怎么了。本以为顺延会说些什么,结果那人只是埋头吃饭。寂静的屋里只有夏阳的声音: “七呀?七呀?” “嗯好,爸爸吃。” “也要七。” “嗯,夏阳吃。” 19.一堆孩子啊 城里,赫云十万火急地赶回了公寓。 “哥哥!”清风听到电铃声开了门,“对不起哥哥,我实在没办法才打电话给你了,警局那儿需要保释金,我凑不齐,医院也要钱所以……。”男子的手上抱着一个二岁的娃儿,脚边还跟着三个,他有些拘束地移动着步伐,没想到哥哥这么快就回来了,一时间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赫云朝清风笑笑,他是真的感谢这个孩子,成熟、懂事、知恩图报,让他感到无比放心,自己现在的自由可说全是清风的功劳。 “就让凌青在警局多待一会儿吧,我先带那孩子去医院。他叫什么名字?” 赫云顺手抱起地上一个三四岁的娃儿,朝自己房里走去。他现在可是六个孩子的『父亲』。好在当年买下的是间宿舍,虽然陈旧,也有点小,但却拥有很多隔间。 赫云将其中最小的一间留给了自己。靠着窗边摆一张小床、衣厨,好在可以摆下一张大书桌,让舒服地办公。如此『牺牲』为的就是让每个孩子都能有自己的房间。只是没想到会全是这么小的一堆娃儿。 “学生证上写着邵云熙。” “真像有钱人的名字啊,凌青没跟你说他家人的联络电话什么的吗?” “凌青说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只是学长。而且他并不是昏迷,他只是喝醉了。” “……?” 小小的房间不大,却被清风擦拭的很干净,很通风,此时那受伤的『屁股』就这么又白又红地趴在小床上。那刀痕纵一条深深地伤在左半边,看不出有生命危险,虽然喝醉,现在都没醒,怕还有其它内伤。 “哼,不认识还出来替人挨一刀?那啥,为了拯救暗恋的人,不惜用生命来向他表白吗?嘿嘿嘿……”赫云把小娃儿放到床边,查看了一下那刀痕。 “哥哥你正经一点行吗?” “咳……咳……”本来还想跟这孩子多说些话,又立马想到还有很多事没办,医院和景局都要跑,今晚非搞定这些不可,不然明天要上班了,寒雨那儿也让他不放心,唉,他咋地比这些娃儿还难侍候呢? 赫云将事情在脑海里安排了一遍,抱起邵云熙到医院去了。 因为哥哥回来了,家里又多了个来历不明的人,没有多少房的屋子还是挤得下的,不过哥哥是不会跟任何人同睡一张床这是肯定的,所以清风很快地把云熙躺过的床单被子换掉,铺上干净的一床,又把另外一间小孩睡的床整理了一下。 这间公寓虽是宿舍改装但一共就五间房,他和凌青各占一间,加上赫云那一间就剩两间了,四个小娃儿,两人一间,不过因为年纪太小,夜里也要人照顾,所以清风还是将他们全安排在自己房内的双人床上,自己则在旁边另加一个单人床睡,虽然是屋内最大的一间房,光线也很好,但因为五个人睡在里面,娃儿们闹起来可不比一般,难免看起来拥挤了些。 但是清风就是有本事搞定这些,所以这个『家』倒是一直相安无事。 宿舍到是建的正正方方的,房间沿着三面墙修成马蹄形,中间便是厨房、餐厅、卫浴神马的,没有现代西式的高档磁砖、贵兮兮红木,屋内就是最传统老式的水泥打造。坚固、耐砸。 清风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做晚饭。四个孩子围在脚边团团转,拉着他的裤管、抱着他的大腿,吵着肚子饿、叫着爸爸何时回、可以吃麦当劳吗……有种让家庭主妇看了立马就要晕过去的场景。 但清风很乐在其中。只有小孩子打架,他才会大声说话,他宠爱着每一个小娃,对谁都平等,他不需要说『哥哥最爱你、哥哥最疼你。』因为他常常是动不动就抱抱他们。 是赫云的恩惠让清风知足常乐。能让他念完大学,能让他吃饱,能让他住在大房子里,清风现在就只有满足。 把洋葱和去骨的鸡腿肉块下锅爆香,加上红萝卜、马铃薯(土豆)块之后翻炒一下,倒入大量的水开始闷煮。 今天吃咖哩饭。 那天晚上他也是吃咖哩饭,是不知道多久以来第一次心安理得地为自己买上一盘有肉的晚餐。那年也是寒冬,冰冰冷冷又下着雨的城市街头,男孩刚下完课,拎着一袋冒牌名笔在十字路口上兜售,行人匆匆忙忙,红灯了,“先生一只才十五块钱,很流利名牌呢。买一只吧。”没人买,再去问下一个,这边绿灯了,就换另一边,迎着蜂拥而来的一匹人群,重复刚才的句子,人潮相当多,但买的人寥寥无几。 男孩每天都必须出来兜售这些笔,否则就得饿肚子,学费、房租、生活的所有开销都在夜里挨个地兜售中赚取。遭人推挤、受人辱骂都是正常,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忍着饥饿和寒冷,深深体会了『卖火柴女孩』的心酸。当时他确实是『只要能卖掉一只,晚饭就有着落了,』的处境。 人生的境遇真是奇特。有时后你会发现,王子并不是只有童话故事里才有的。 “哇~~弟弟打~~哇啊~~” 等待晚饭上桌的时刻娃儿们特别吵闹。清风从水槽里拿出一个蕃茄(西红柿),切成八片,沾点糖,一片一片塞进每个娃儿的嘴里。 “还要!还要!” “也要七!也要七!” 娃儿们安静了,清风继续忙活儿。把扳成小块的咖哩放在漏勺上,放进汤锅,以筷子缓缓搅动让其溶解。 他就是在那样一个雨夜遇到赫云。对方淋着雨等红灯,男孩撑着自己的破伞上前为他遮雨,顺便兜售钢笔,“你卖一只能赚多少钱?”男人穿着讲究,气质独特,在寒酸的男孩面前形成强烈对比,让男孩有些腿软,直觉遇到了便衣刑警,想转身就跑,他以眼神哀求着对方别抓他,就好像罪证确凿了一样。 “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而已,你还是学生吧!”谁知道男人这个时候掏出了皮夹跟他说“我全要了。” 握着手里的钞票,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男孩感动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说想哭也好,说没出息也好,就是让他献身回报也毫不迟疑。二十只钢笔,那夜他赚了三百元啊! “清风。” 夜里十点,听到叫声,清风停下正在喂二岁娃儿奶瓶的动作,很快的跑向门边,“哥哥,怎么样?”帮赫云抬着邵云熙回房。没想到这个人到现在还没有醒。 “没事了,这不都回来了。” 清风看向门口,看到凌青黑黑瘦瘦的,还在发育的身体,“你还不赶快进来。”叛逆的年龄与不幸家庭的自卑让这个男孩愈加沉默。 清风的『大人』态度让凌青脸色一变,低着头进了屋。“给我从头到脚彻底洗干净了再出来!快去!”凌青朝他点了点头,沉默地转身进了房间。倒是赫云看了这一幕,得意地扬起了嘴角,他不知道第几次这么得意自己的眼光没看错,帮助了一个贫困的孩子念大学,却得了这么大的回报,不然,今天这个家也绝不会让自己这么省心的。 赫云想起自己第二次看到清风的时候是隔了一个星期,那孩子又在寒风中兜售钢笔,下半身被雨淋得湿漉漉,一双步鞋都有了破洞。他走到面前对上男孩的眼睛时,居然有一丝尴尬。 你没有家吗?肚子饿吗?是在赚学费吗? 看他的一身行头,赫云觉得问什么都是多余,“你还没吃饭吧?”赫云说完,拉住男孩的手,对方一阵颤抖却没有甩开。就这样将他领到了自己的住处,那个地方虽然很小,但他还是请了佣人,因为他当时就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也就是现在已五岁和四岁的那两个娃儿,他白天要工作根本没空照顾他们,请来的保姆又贵又懒散,但却没选择,一个大男人在这方面彷佛变得无力一般。 当时,看顾孩子的保姆一看他回来就立马走人了,赫云只好自己下厨煮了二碗汤面招待男孩吃。两个鸡蛋,一些青菜,些许辣油。双手冻的通红的男孩毫不矫情地接过汤面,捧着大碗,闻着面香,好像在祈祷,又好像在感谢。 赫云找他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帮他付学费,让他好好地、专心地念书,就这样,他甚至没有想过要他打扫做饭什么的还报。 没有父母的孩子通常都特别温顺黏人,即便是陌生的哥哥,也毫不怕生的挨近他的大腿,靠近他的身体。男孩看得出来很饿,喝了一口汤之后将碗放在茶几上,彷佛宝贝似地双手搂过两个娃儿,将他们护在胸前,然后再捧起汤面一口一口地喂孩子吃,两个娃儿也乖乖地站在他面前张嘴吃面。 赫云不再看他,端起自己的面也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想着该换一间大一点的屋子,把保姆开除的话可以省下更多钱买肉吃,念书需要体力精力啊! 那是赫云第一次有了家的温馨感觉,大孩子就是可爱。 餐桌上凌青一口一口舀起咖哩饭,赫云由长长的回忆里回过神,看着这个已经跟自己生活了三年的清风,他沉默地看着他。 在赫云的心里,这些孩子的遭遇看似不同,却又都是一个样;被不负责任的父母抛弃,然后为『孤儿』两字自卑的一天到晚打架,好像打赢了就不再是孤儿了似的。 不知道人们为什么总是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样一句话来劝解孩子原谅他们犯下的错误,赫云的内心对这句话深深鄙视,三十二岁的人生对父母也有意见,如果不是他们自私,赫云不会有不堪回首的过去。 “哥哥,你看什么?问你话呢!”清风抗议。 “呃……咳咳……说!你给我交待清楚!他是谁!”赫云也能算是个懒人了,由其是身边有了清风之后,不得不说,他一下把一家之主的角色推给了清风,在孩子们的心中他有时像浮云有时像摆设。 “我不认识他。他只是问了我一句『清风是你什么人?』我说是『我哥』他就二话不说帮我打了起来,然后就被砍了……” “我?”清风一脸惊愕,赫云满脸黑线,说道:“清风,你还说不认识,说实话!” “哥哥,我是真的不认识他……” “叫爸爸!” “哥……唔……爸爸,”清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他真的不认识邵云熙,只能怒目瞪着凌青要他说清楚。 “我不知道,”凌青很无奈地摇头,“警察来的时候我想背着他走,但他喝醉了满身酒气,不断叫我清风清风的,我又怕他跑不动拖累我,所以……” “噗~~”六个孩子的『父亲』突然毫没形象地笑了出来: “我就说是偷偷暗恋,用生命表白的嘛!这样也挺好,能上凌青他们高中的人肯定是个功课不错的学生,虽然小了几岁,但交往……” “哥哥你……他是个男的啊!”清风死死瞪着赫云。 “男的怎么了,难不成你看不起男人?” “啊?” “……” 凌青端着碗看看清风,又看看赫云,想着,难怪没人愿意叫他爸爸。 20.寒雨又受伤了 桃树林里,喀喳喀喳的剪枝声音从工人握着剪子的手上响起。冬季最后一波的劳动;修剪果枝、清除地面落叶枯枝集中烧毁、喷药,以及最后的涂白剂,寒雨忙碌的工作从今天开始了。 今天是剪枝;为了供给养份让树枝中段开出更多的花芽,所以要剪去顶端不结果的部份。寒冬的太阳照在每个工作的人身上,很是暖烘烘得,平时空无人气的山里,此时歌声、玩笑声四处飘荡,好不热闹。 『剪枝』是所有工作里最容易让人分心的,一成不变、无趣、喀喳喀喳声,声声催人眠,寒雨简直是浑浑噩噩地穿梭在桃树丛里,只有工人叫的时候他才会应上几句,敷衍笑笑,彷佛自己就是被冷落似的。 中午吃饭大伙儿更是热闹,围在车边上,打开盒饭,倒上一杯老板带来的白酒,那可真是一段很享受的时刻了。寒雨也拿出自己的盒饭。 “雨哥,你的盒饭。”段纯秀走到他面前时,寒雨看到他手里的布包,突然拍拍自己的额头,糟糕!忘了跟他说了别准备他的份了。 “雨哥你自己做饭了?”男子看着花布包,有些锲而不舍,似乎急切地想知道谁做的? “啊?嗯不,是顺延嫂做的。”早晨出门的时候,寒雨一眼就看到小夏阳独自站在他家的竹门外,这天都还没亮透呢,顺延那对夫妻还真是放心,“计爸爸爹爹给的。”他手上就抱着个布包,等他接过手,都还温热热的,寒雨用不大的声音问:“是妈妈教你说的?”“嗯。” 面对赫云的关心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不就是吃饭吗,寒雨人神交战,但也相当固执,更加不会因为个盒饭就原谅赫云,这年头谁渣谁就是混蛋。 “雨哥?”寒雨应声抬头,“喔,这几天你就别帮我带午饭了,顺延嫂要做就让她做吧!” “嗯,也好。”纯秀朝寒雨笑笑,“最好早晚餐她都能帮你做,不过雨哥你也别跟我客气,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 “嗳。谢了。” 这工作一忙起来,生活便是只剩下吃饭、睡觉了,其它啥事也没时间想,当回过神来看看日历,这不,四、五天就这么过了,寒雨不像大伙儿那样只顾着准时上下工就好,他还必须随时留意工作进度,农用药物、工具欠缺或下一项工作的接续等等繁琐的事情,因为人数足够,所以剪枝的进度也在预计范围内,他想着再过两天即可完成,而清扫地里的枝叶,还必须再添两把耙子才行,再过一个月就是农历年了,大家都会忙着大扫除、进年货什么的,到时忙不完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工人的。因此,趁着中午时间寒雨便驾着车进城购物去了,也顺便把加油、提款什么的事情也一并办齐了。 忙碌最大的优点就是他可暂时忘了赫云,一连五天没见面,赫云电话倒是天天打,不痛不痒的流水帐:吃饭了没?昨天睡得好吗?学校里也排得满,这几天不回去了,嗯。顺延嫂的饭菜还合胃口吧! 最后,总结的一句话就是寒雨的,“没事了吧,那我挂了。” 虽然已没当时那样生气了,但心里还是别扭别扭的,赫云已经很好了,终日跟你嘘寒问暖的,长得帅又会照顾你,这二十七八年里,有遇到一个比他还关心你的吗?管人家渣不渣! 进了城,趁着心血来潮的感激还没熄灭前,寒雨将车开进了赫云所居住的那间公寓附近。是无意间,把赫云晾在柴房间的衣服折迭好送进他房里时,在他的邮件上不小心看到的地址。只有一眼,却这么记住了。 下了车,凭着记忆中的号码,寒雨拎着农地里拔出的青菜,走进一条安静的小巷子,对面有一个树木林立的小公园,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小区,只是旧了点,寒雨想着。没走多久,他只是在另一道巷子绕了一圈而已,绕回来的时候,意外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而那人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很阳光的男子。 赫云今天中午难得没课,回了公寓准备吃午饭,才刚进门就被云熙抱了个满怀。 “呵呵呵,大叔最好了,”赫云擦擦汗,不知道这小鬼叫他『大叔』是啥意思。 屁股还没好全,跑得到是勤快,三天两头地来串门子,明里叔叔、叔叔地叫,暗地里却清风清风地黏着他,“大叔是救命恩人所以最喜欢大叔呀!”说完也不害臊地就一把抱住赫云,清风看着云熙撒娇,摇摇头,这人真怪,只不过说了哥哥希望他两交往的那个笑话给他听,这个大男孩就疯了的似的一看到赫云就抱。 拉着两人进屋,清风吆喝着洗手吃饭。把四个小娃儿一个一个抱上椅子,端菜、盛饭,云熙就凑在那里打转,一个忙也帮不上。 “你杵在这儿挡道啊,还不给我坐好。”清风看着这个愈帮愈忙的家伙。 “那个,清风,不用帮忙吗?”云熙脸红红的。 “你只要给我乖乖坐那儿就行。”清风皱眉指了指他边上的一个坐位。 赫云有趣地看着那两人,扬着嘴直笑,这孩子终于遇到了一个适合他的人了,云熙挨这一刀值了! 同样是十几岁的少年,却有着如此不同的人生际遇。看着云熙那张自信又单纯的脸,飘荡着幸福家庭、集父母关爱于一身的少爷气质,赫云的心感慨很深。 “云熙,你今天怎么没上学?”赫云问。 “呃……复诊。” “医生怎么说?” “说好得很快,但要按时上药……”然后憋红着脸说,“清风很准时帮我上药。” “嗯。”赫云知道这两个小鬼面皮薄,也就不为难他们。吃过饭,拿着下午要的教学资料,赫云又急着赶回大学去,走出大门时,云熙追了出来。 “叔叔。” “怎么了?” “谢谢叔叔,我对叔叔满怀感激。我绝不会辜负清风的。” “嗯,知道你喜欢他,到时候别受不了他太多『孩子』就跑了。” “不会不会,嗯……我愿意跟清风一起照顾他们,嗯……请……请叔叔答应我住在这里。” “嗯,但你父母那边一定要说清楚,知道吗?” “啊?”云熙一脸不可置信,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于是,一脸惊讶,伴着一个『啊』字他又飞速地扑向赫云的怀抱。 赫云翻了个白眼,果然还是个孩子啊,他拍了拍他的背,这人的身高跟某个人还真像。 而寒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但是他永远也不会猜到此刻赫云心里想的人,就是他。 寒雨的思维有些混乱,他抱紧了手上的蔬菜,再次确定赫云怀里抱着的是男子。用手抹了一把脸,这样的情形,他不是早该预料到的吗? 他慌张的上了车,转动引擎,看到已经被捂的软啪啪的青菜,寒雨笑自己为什么这么傻。不是说不要再理他了吗? 失魂落魄地向市区驶去,他脸色苍白,身体甚至有些颤抖,他想不起来今天进城是干什么来着? 21.媳妇你这是咋了 赫云和清风商量了一下,他决定还是回桃花村去,反正都是劳累,住哪儿睡眠都不足够,而那理,至少鼻子不会过敏,还有,他实在放心不下寒雨。 两天了,寒雨连电话都不接,有时候留了言都不回,为此还吓得他找了顺延兴师问罪,『额地妈呀,皇上你快回来吧!你对我们寒雨做了什么?咋地变了个人,娘们唧唧地问啥都不说,他以前不是这样地呀,快把我逼疯了,皇上~~~呜呜呜呜~~』 因为顺延的『哭诉』,赫云终于回了桃花村。那还是他将下午的一堂高中英文课改为自习,才在太阳下山前赶了回来。 “吾皇万岁啊~~唉哟额地妈呀可回来了啊你!”顺延一见赫云,夸张的就地俯首。 “这到底是咋了?不是叫你看着他的吗?” “我还想问你呢!那天他从城里回来就没把魂给带回来。”顺延从地上爬起来一面对着他埋怨,一面打开后车箱往里找东西,头也不抬。 “他进城了?啥时候的事?” “前天啊!” “前天?你怎么没告诉我!”赫云黑着脸,开始查看手机有没有短讯或漏接的电话。 “是呀!……哟哟哟,咳~咳~这个嘿嘿嘿~~” 透明压克力盒里躺着个白色瓷瓶,上面那烫金的三个字『五粮液』,差点闪瞎了顺延的眼,再怎么兴奋、失魂,也不忘假惺惺地埋怨,“你是跟他说了什么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脑子老胡思乱想……两个晚上都不吃饭。” “他进城了?”赫云满腹狐疑,懊恼地摸了摸头发,怎么没打电话呢?会是因为我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啥都不说的生闷气呢!“你刚说什么几天没吃饭?” “唉呀!啧啧啧!贵呀,这最少也要六七百来块唉呀啧啧啧……” 赫云干脆进厨房生火准备晚饭,寒雨,寒雨你要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将大锅添满水,赫云强制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决定等会儿一定要跟寒雨好好谈谈。 这边,夕阳西下,寒雨收工了。 因为老板最近经常走神,地里十几个工人都注意到了,昨天,他倒车的时候还把后轮给陷进沟里去了,『喀禄一声,吓得大伙都尖叫了,他都没注意,还继续加油门。 “没事儿,不就是想着赶工的事吗?以后不会了。”寒雨又向大伙儿保证。 下车查看车斗上的人是否坐稳了。众人话中有话地揶揄他: “头儿你这是想媳妇了?” “老板这是恋爱了啦!只有恋爱的吟才会酱子!” “头儿你就说出来嘛,告诉大伙儿你爱的吟是我。” “是额,额跟他都那啥了……是吧,雨儿。” “噗~~哈哈哈~~” 寒雨当然没理会大伙的调笑,爬上驾驶座,排档往上一推,货车便缓缓前进。 段纯秀坐在副驾驶座上,怀中抱着四、五岁的侄儿,在农地里玩了一整天的娃儿,此时已疲惫地睡在他叔叔的腿上。 “雨哥,晚饭就到家里来吃吧,我煮饭很快的。” “行了,别瞎忙了,这一老一小的都靠你,你还闲不累啊!” “唉,要不是自家那个哥哥没用……生了又不养……我早追求我的幸福去了!” 寒雨也不是没看出纯秀的那一点心思。他初中毕业就没上学了,为了供哥哥读书、为了照顾母亲,他一生都在为家人卖命,这几年跟着寒雨才得了一点轻松,工作虽累,也不是他那身板儿所适合的,但寒雨很帮他,从不勉强,好在纯秀还算勤快,召集工人、农药调配、帮他做盒饭啦等等琐事他都会帮寒雨打理好。这几天也多亏他了,要不是他帮忙盯着,自己还……唉! “咦?你哥哥叫啥名字来着?” “段纯勋呀。” “喔,对。好久没见到他了。”寒雨怕这场面尴尬,路途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与纯秀闲聊着。身旁这个座位平时是不坐人用来堆放东西的。纯秀抱着孩子坐后边儿也不方便,他妈这几天身子不适,没法照顾孙子,所以让他带到地里来,不过这娃儿到是挺乖的。 车身一个抖动,震醒了沉睡的娃儿,听到爸爸的名字来了精神,他瞪着清澈的眼睛望着寒雨。寒雨转头看看娃儿,又转头盯着路面,他笑了笑。 “小公子你呢,叫什么名字?” “段玉儿”娃儿说。 “喔~~那王语焉是你什么人呀?” “她是我妹妹。” “哈哈哈,好,不错,要不要娶她做媳妇?” “要。” “哈哈哈~~” 两大人都被逗的笑了个开怀,多欢乐的场面呀这是。 赫云腰间围了件围裙,在这寒冷的傍晚时分他只穿了件低领毛衣,听见货车的声音便急急打开竹门,走了出来。 还真是巧了!居然被自己撞见了这和乐美好的『一家三口』画面。丈夫驾着车,夫人抱着儿子陪在一边,一家愉悦地笑着。 赫云惊讶,皱眉。 原本没预料会见面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寒雨更是惊讶。也皱眉。 之前,寒雨开着车经过自家门口的时候都会看到赫云等在那儿帮他开门,寒雨也顶多按个喇叭,就朝活动中心驶去。但是今天,他无意识地踩了刹车,车子停了。 那个劳什子地什么『莫非定律』老喜欢捉弄人,经常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专门破坏人的好事。你晚个几分钟,会看到赫云抱着阳光男孩吗?你乖乖待在厨房,会看到寒雨旁边坐了人笑得这么开怀吗? 两人相互瞪眼。 但坐在车斗上的一群人可是不予理会你俩有什么纠结,只听到大伙叽叽喳喳的嘲笑和埋怨。 “瓦~~老板娘跑了又回来了!” “嗳哟~~要那啥等会儿嘛,先把我们送回去嘛。” “腻腻歪歪的!” “头儿,你家里的只穿了件毛衣,你不怕他冻坏了?” 只听见什么张三带着些急切粗鲁说了这么一句,到是把寒雨唤回了神,刹车一松,货车便向前驶去。 22.我爱我的村子 盘里添了点饭,夹上肉片、青菜,赫云端着盘子进了旁边的大屋,这是多久没回自己屋里了? 已经不习惯独自一人吃饭了,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就进到房里的书桌上,坐在那儿吃晚饭。他刚才在厨房里还喜孜孜地做晚餐;肉片炒豆干还用芹菜调色调,炒得油绿油绿的蒜泥菠菜,一回到家就开始熬煮的鸭肉笋子(竹笙)汤,这会儿可炖得色香味俱全了,结果好了吧,忘了为自己端一碗进来。切! 赫云无奈地坐着,这样的戏码太过通俗,怎么自己也变得俗了。他完全没了食欲。 人家笑笑又怎么了?自己没法陪在身边,不能让他笑得那么开怀,人家纯秀就是可以让他快乐你能怎么样?但是心理就是气得难受,不管是为什么,寒雨跟着别人亲近就是不可以。 想来想去,赫云还是决定回厨房去,和寒雨说清楚,看他到底是生自己哪方面的气,说不定也跟自己一样吃味儿了,不喜欢自己跟顺延走太近? 菜香四溢,汤滚烫滚烫的,大锅里的热水、家的灯光,无不呈现着赫云所带来的温暖。有人照顾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寒雨低着头,坐在矮凳子上看着大灶里的火焰出神。那背影孤伶伶的。 “对不起,寒雨。” 寂静里突然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回过头,看到是赫云,又迅速转过头看着火焰。“为什么要道歉?” “不知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吗?是因为我,不是吗?” “……” “寒雨。” “……” “是因为我,对吗?” 赫云执问,再看看对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突然不管不顾地向前,一个弯身,从腋下一把将对方搀起,“是因为我吗?因为什么?” 赫云的动作粗鲁,寒雨一个踉跄摔进对方怀里,赫云一把抱住,双臂紧了紧,害怕对方一个转身就把他甩开。 “放开我!” “我不放!” 闷闷的两男人,一个紧抱不放,一个也没有矫情的顺势趴在对方肩上,烛火朦胧,多少思念,多少孤独,淌成了这条泛着泪光的银河(~~咳咳~~噗~)。 掩藏的情热慢慢浮上心头,伴着一股年轻的冲动,赫云低头磨蹭寒雨的脸颊,有规律地对着寒雨的耳际又吮又咬,没一会儿就激动起来,那里面含着心疼,含着关心,更含着情欲。 寒雨意外地没反抗,顺着那感觉闭起了眼睛,一边沉醉一边发出了叹息似的声音。他被这感觉俘虏,仅仅几秒钟的时间由恨转为沉沦……他习惯性地搂上赫云的腰,热呼呼的气息在他颈间游走,麻麻的,痒痒的,让他一下闪躲又一下迎上,那啃咬似乎牵系一股疼痛的热潮由他大腿根部升起……。 怀里的人由顺从变得一下瘫软,赫云一惊,抬手握住寒雨的颈子,吻,顺着耳际慢慢移向脸颊、眼睛、鼻子,再缓缓贴向嘴唇,“寒雨……”一声轻唤还没止住就一口吻上对方的嘴……。 “啊!” 没想到寒雨急切地闪开,把脸躲在他肩上,好像吓到了似的。 赫云愣愣地抚摸着寒雨的后脑,脑子一下反应不过来,这人该不会……一下又吃惊地扬起了嘴角,“你,你是第一次……?” 点点头,寒雨不好意思羞红了脸,把头埋在赫云的颈间,说:“你就笑吧你……” 寒雨…… 赫云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更加紧紧搂住了怀里的人,他的心跳噗通噗通的,他早知道会是这样,但是突然得到证实,本来的兴奋高兴全部转换成了感动,他不停地抚摸他的头发,叫着他的名字,亲着他的脸颊,一遍又一遍地……。 事情一下进展到这程度已经不好意思再闹别扭,但一时之间反而有些尴尬了,因为生气的事再解释,就显得生疏,所以两人都不提了。 两人红着脸端汤、端菜,在小桌上吃完饭,然后又红着脸舀水进木桶里,轮流洗好澡,两人是浑身说不出的舒服和轻松感。 静悄悄的夜,揭开蚊帐,坐上床沿,赫云看了一眼裹在毛毯里的男人,今夜非吞了他不可,最近自我的压抑,还被他折腾的……光说今晚的行为就难以解释,加上前几天的生气和不接电话,就有一连串的交待不清。 把床头上的小台灯关掉,赫云躜进毛毯里搂他。男人没有说话,乖乖让他搂着。没有灯光,掩饰了他的害羞,男人十分主动地将脸贴在他的脸上。 赫云亲吻他的脸,将另一只手伸向男人的颈子下方,环着肩,彻底将人搂的紧密。 炽热缓缓点燃,寒雨的身体被这么抱久了便不安于现状,他开始扭动,双手在赫云背上揉捏,他想要什么,他好想要些什么,说不出的激烈反应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也控制不住就这么喊出。 腹部下方早已掀起反应;两个激冻的部份磨磨蹭蹭地相碰着,每碰一下,疼痛和舒服就增一分,赫云发出叹息似的声音,“好想吻你寒雨寒雨……”彷佛在做着慎重的要求,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禁意地腰部一挺,环在对方腰部的那只手也往下摁着他的臀部,一下忘情,就这么挤压了起来,寒雨根本禁不起这么磨蹭,迅速喊了一声,抓住赫云背部的手几乎掐进他肉里。他激动的,别说对方的手都还没碰到那儿,就连睡衣裤都没来得及脱啊! “我……”脸就这么贴在赫云脸上,与他嘴对着嘴,赫云的意识也早已混乱,他就这么张着嘴,舌头舔在对方的嘴唇上,寒雨这会儿也没空闪躲了,他急切地喊着,“不行了赫云我!”没等赫云反应过来,男人抵着腰部的臀就剧烈抖动起来,痛苦的嘶喊最终被吞进赫云的嘴里。 呼呼的大口喘息声在耳边,碰碰碰的心跳声击在他胸前,赫云抱着微微冒着汗的寒雨,亲了亲他的嘴,邪恶地看着他的脸笑,果然是第一次啊,我的心头宝!自己还硬着的东西动都不敢动,怕把他戳的浑身打激灵。 等他平息的过程,赫云开始吻他的唇,他一点一点地亲着,先是用舌头舔舔下唇,双唇包住之后再舔舔上唇,寒雨闭着眼睛,一步一步地跟着有样学样,等他慢慢地适应了赫云才一口将他的嘴含住伸入慢慢拨开双唇直探牙关。 亲吻着寒雨,赫云把手伸进寒雨的睡裤里,“嗯,别,”男人想紧闭门户,却一把夹住了对方的手,“赫云……我……” 没了之前那么多顾虑,赫云直探他秘密深处一把握住,就着先前他喷出得热液,滑上滑下地动作。 寒雨僵直的身体慢慢摊软开来,发出急速的喘息同时也难以掌控地出声。 赫云吻得火热,然后又急速地掏出自己抵在寒雨的大腿边儿上,猛力那啥,就这样,一边深深吻住寒雨,一边帮他,一边也自己紧紧…… 寒雨没法隐藏舒服的反应,臀部一挺一挺的.那东西在赫云手中配合动作,伴着无法言语的的感受,他猛烈扭腰,凶狠的好像在与赫云的手拼命一样。 不过,虽然是这样,交战的时间其实是非常短暂的,就像第一回合一样仅仅三四十秒就出来了 ……。 不顾身上的黏夜,也不帮他擦拭,赫云就这么再次抱着寒雨在怀里揉蹭,还把沾着液体的手指伸进自己嘴里舔了一下,惹得寒雨一脸羞怯,又生气又好笑。 紧紧窝在赫云的颈间,用劳作后锻炼出来的臂力力道环抱着他的腰,一刻也不松懈,赫云是他的第一个男人,光凭这一点,就已经让他身心具溺,无法自拔,他是真的动了情。 刚才的感觉超好!不是吗? 寒雨满是欣喜,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让自己心跳这么厉害,他抱着对方的腰,健壮的身体,成熟稳重的个性,寒雨埋着头在他胸前磨擦撒娇,他告诉自己,千言万语都不再重要,什么背景来历也不在乎,只要他在桃花村的时候是彻底属于自己就够了。 他不相信这种感情会长久,赫云不专一,开始都是甜蜜的,沉溺吧,什么都不要再想了。结束时,无尽的苦涩,还待自己品尝呢。 “怎么了?”怀里的男人有些颤抖,抱着自己的双臂显露不安。让赫云敏感地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 “很喜欢你呢。” 赫云心里一震,笑得心满意足,他抱紧胸前的人,霸道地要他保证:“你是我一个人的!记住,你是我的,我的唯一。” ——唯一? 意外的一句话,寒雨好久都回不了神。 23.寒雨 紧紧窝在赫云的颈间,用劳作后锻炼出来的臂力力道环抱着他的腰,一刻也不松懈,赫云是他的第一个男人,光凭这一点,就已经让他身心具溺,无法自拔,他是真的动了情。 刚才的感觉超好!不是吗? 寒雨满是欣喜,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让自己心跳这么厉害,他抱着对方的腰,健壮的身体,成熟稳重的个性,寒雨埋着头在他胸前磨擦撒娇,他告诉自己,千言万语都不再重要,什么背景来历也不在乎,只要他在桃花村的时候是彻底属于自己就够了。 他不相信这种感情会长久,赫云不专一,开始都是甜蜜的,沉溺吧,什么都不要再想了。结束时,无尽的苦涩,还待自己品尝呢。 “怎么了?”怀里的男人有些颤抖,抱着自己的双臂显露不安。让赫云敏感地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 “很喜欢你呢。” 赫云心里一震,笑得心满意足,他抱紧胸前的人,霸道地要他保证:“你是我一个人的!记住,你是我的,我的唯一。” ——唯一? 意外的一句话,寒雨好久都回不了神。 二十三 两人分开又开始各自忙碌,赫云对寒雨独自一人在家很是担心,担心他中饭、晚饭随便吃,不照顾自己。 “你别穷担心了,我又不是认识你之后才长这么大的。”寒雨当然不理会他的忧虑。他一个做农的,毕竟每天都在外面风吹雨打惯了,担心吃不吃饭的事也实在太小看他了。 看着寒雨精神很好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常让赫云想的出神,似乎在计划什么事情。 毕竟关系已经不同了,心理的关心与心疼比以前更多,他每天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跟了自己生活以后一定要变得更好呐,果然是越亲近越是放不下啊! 眼看着就快放寒假、过年了,再忍个两星期就可以放假了,到时再好好补偿他,赫云想着。 天刚刚亮,顺延嫂就骑着自己的小电瓶车慢悠悠地朝小镇上驶去。她先在肉铺摊位上切了两三斤新鲜瘦肉,又到干货区买一些红枣、枸杞,最后才绕到蔬菜区买豆腐、香菇、茄子之类的东西,当一切都买齐了,顺延嫂舒了一口气,坐在路边的摊位上吃了一碗汤面。当她由手里的小钱包里掏出零钱付账的时候,嘴角的弧度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她脸上的小欣喜。 是的,她几天前接下了一个全职的煮饭工作。让她的心情一阵踏实感。 “嗯,是这样的,寒雨上次生病落下了病根,这个啊一劳累就发病,他啊又不懂的照顾自己,整天忙在地里回来又不吃饭,现在呢,我学校里也比较忙,我想,顺延嫂你会做饭,做的也不错,有你帮他我能放心,你也能赚点外快是不是?” 顺延嫂听了赶紧点点头,那架势好像正在为自己争取工作似的顺势加了一句: “嗯嗯,赫教授放心,煮饭什么的我都能干,要不我也顺便帮他把衣服洗洗,屋里也可以打扫……” 可能是一下说到赫云的心坎里了,他眼睛一亮,很满意地点点头,一下开了一个人家两倍的薪资给她。这让顺延嫂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寒雨,说不定因此,赫云以后还会在城里给她谋个工作也不一定呢! 就是因为这样,顺延嫂终于有了工作。 今天必须采买,出门前,她熬了稀饭、捞出了淹黄瓜、打开了一罐面筋、切了两个咸蛋,另外还炒了一盘青菜,她分付顺延五点四十分一定要把这些饭菜端到寒雨家去,并且带上夏阳,非盯着寒雨吃饭不可。 顺延想的不多,倒是心里对寒雨终于有人照顾而感到高兴,但外表上却常常透着一股轻视,动不动就出言讽刺他几句。 “这可是爱的花瓜啊,不吃完怎么行!”“来来来,今天是爱心鸡汤,喝了喝了它,晚上才有体力~~那啥~~” 说起来家里那婆娘也现实。有钱赚了,洗衣、打扫、三餐都干劲十足,除了帮寒雨打点的很好,连带着他和夏阳也被照顾的温饱,顺延总是笑嘻嘻地说这一切都得感谢赫云啊!同样是喜欢一个人,对寒雨的喜欢,咋地超出了所有男人对娘们所能付出的极限还多呢?这还真不是女人所能比的待遇呢!寒雨咋地被疼成这副德性?这让顺延相当不解。 两碗饭,一碗汤,看着寒雨吃完,顺延才安心地倒一杯酒慢慢啜饮。 以前寒雨一个人的时候,套句顺延的打油诗是:谁人见了谁人夸……现在多了赫云,短短几个月连王子病都给宠出来了——家里有了『佣人』,农活儿也不准干。赫云在回城里之前,找了纯秀和几个健壮的男人,叮咛他们在果园里只准寒雨动嘴指挥工人劳动,不准他亲自动手。 当然寒雨出于对自身的面子问题,当场气得满脸通红。不过对于赫云的话,言听计从,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白天在果园里,抱着小夏阳当监工;晚上躺在床上,抱着小夏阳看小说。从此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更不劳动了。 “头儿啊,行啊你!这个人长得好命也好啊!” “就是嘛,那个什么来着?命好不如运好,运好不如读书好,读书好还不如长得好,长得好不如嫁得好。是吧?” “唉呀老板你真是长得好看又嫁得好啊,我恨你我恨你……”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你们,是不想干了是吧!”寒雨的心情很好,连骂起人来也满面春风。欣喜的模样让人感觉他根本就是被泡在蜜糖里了。 25.小小的私心 日子过得挺快的,吵吵嘴又合好。寒雨在赫云的宠爱下,也会缠着要他回桃花村了,但在听到好友卿浦昨日已从美国回来的消息,赫云只好说办完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之后明天就可以回去。 说起『重要的事』,倾浦也执问过赫云,“你这衣服是给谁的?”看他不想多说的样子,卿浦只好亲自来到赫云的公寓拜访,为此,赫云还大力阻止了好一会儿。 而赫云越是神秘,倾浦就越是好奇。 若说是为他自己买的,尺寸似乎小了点,送女友也不对,因为这是一件男人的外套,因为还附带着一套娃儿穿的,就更让他好奇,认识赫云十多年,从来就没见他给谁买过衣服,就是自己的『孩子』也没听说他帮谁买过。 上星期的样子,已经一年都没音讯的人突然传了封信来,要他帮忙买件衣服回来: ——卿浦急件!你,去帮我买件Abercrombie&Fitch的羽绒外套,L尺寸。另外毛衣两件,颜色皆以浅色为主,还有三岁男孩的衣服看看有没有,也帮我带一件。 尽快,否则杀无赦! 不威胁还好一些,要是买的是欧洲大名牌的衣服,倾浦一定也懒得问;千篇一律不是『巴结』就是『输通』用。但赫云要的那个牌子是便宜货,美国年轻人很受欢迎的牌子,新潮、时髦、便宜,那件大人的长款夹克打完折也不过五十九美元,最主要是因为其质料纯净,穿起来绝对舒服,也保暖,所以很多二、三十岁甚至四十岁的人都很喜欢,也因为其没有在美国以外设场,所以外国人不知道这个牌子。 倾浦买完衣服还拍了照片寄给赫云,想探听买给谁,需不需要帮忙,他就是很想知道这衣服是买给谁的,所以死缠烂打骂咧咧,才下飞机就跑到赫云的公寓来了。 公寓夜晚还是热热闹闹的,孩子们不睡觉,满厅里跑,每隔几分钟都会有一声“哇~~哥哥打,哇~~”,这就是赫云住的公寓,人气特别旺盛。 偶尔也会传来两个大孩子打闹的嘻笑声,毕竟都是孩子呀,吵史银了! 一般这时候赫云是在房间整理数据什么的,给孩子们方便,久而久之赫云在不在家对大家都没什么影响了。 “啊!是倾浦叔叔!”清风开门的时候还满惊讶,没听哥哥说会有客人来。 两人打了招呼,清风又把云熙介绍给倾浦,跟一群孩子们打完招呼后倾浦把带来的糖果饼干洋竽片什么的放在餐桌上给孩子们,也很顺手的把那两个从美国提来的大纸袋也放在了餐桌旁,然后直接到赫云房里去找他。 “赫云,”男人应声抬头,“你还真来了,进来吧!”男人毫不客气地跟他问候。 两人相识在美国,同一所大学毕业后又在同一间计算机公司上班,十多年的友情,浑身上下祖宗八代彼此都一清二楚。当然,赫云身后那件破烂事倾浦也理所当然全知道。赫云回国后,两人就没联络,除非有什么需要才会写写信,就像这次一样。 倾浦无癞地瘫在小床上瞪着赫云,少在那儿装模作样,今天不探出个所以然来拎北就不回企了。 “嗯,是这样的,我的房东对我很好,一个大男人带着儿子种桃子。” “……”倾浦一脸纳闷,“然后呢?” “就这样。” 倾浦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切』一声,埋怨了一下,转换了话题,提到了别后的生活,直到半小时后,两人才一起走出了房门。 客厅里,一团乱…… “这至我的!”“乱讲!才至我的!哥哥,哥哥,~~哇~~哇~~”“我也要专新衣湖啊~~哇~~” “好了好了,乖乖都乖乖的喔~~嘘~不哭~~”清风抱着两岁的娃儿拍着四岁娃儿的背说。 “你穿不下嘛,是哥哥了嘛,不哭不哭……喔乖……”云熙则安抚着五岁娃儿。 “这是谁的尺寸嘛,简直是买给云熙的,就云熙个头大点,是吧清风哥?”凌青拿着一条长裤比照着说。 一场吵闹当中,就一个三岁的娃儿眉开眼笑地站在餐桌正中央,穿着剪裁适中,米白色的羽绒夹克,腰间扎实的宽厚皮带,把他衬托的像个皇子出巡似的,他舔着棒棒糖,得意地摇晃着身驱。 因为纸袋就跟糖果一起摆在桌上,倾浦也没说衣服不能动,没有脾气的赫云也没人怕他生气,衣服打开自行试穿也就非常自然了。现在L尺寸的夹克、毛衣、长裤就这么全摊开在餐桌上,可容纳十个人的长型餐桌,干净整洁,宽度也大,是孩子们吃饭做功课的地方。 赫云盯着眼前的一切,哑口无言。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所以坚持不让倾浦把东西拿过来。 “哥哥。”清风说,“你真的是买给云熙的啊?只有他可以穿呢。” 孩子们刚才的对话,加上现在清风这么一问,憋得赫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说驼鸟也好,说没种也罢,他就是不敢承认。 眼神晃动了一下,额头冒了点汗,最后连脸也红了。 一阵沉默,三个大男孩可不是傻瓜,立马看出了其中的尴尬。“脱掉!”凌青一把扯过桌上那个梦游中的『皇子』,气急败坏地把他的夹克扯下来。当然,又惹来一阵哭声,一阵『我的我的』的相抢声。 “不是你们的,爸爸根本不是买给你们的!”凌青用埋怨的声音提醒,“爸爸从来都不会买衣服给我们的,别做梦了!” “凌青!”清风出声阻止,这一幕惹得赫云一阵鼻酸,他低下了头,想道歉,在外面认识了寒雨、夏阳,想给他们买件衣服过年,不能为六个孩子都买也是因为他的私心,夏阳每天都穿同一件棉袄,寒雨每天在地里穿着粗糙的衣服,连件暖和的秋衣秋裤都没有……。 凌青一件一件地将散落的衣服折迭起来放进纸袋里。他和清风都明白,他们实在是没有资格再对赫云要求什么,他已给的太多了,但是自私的心、占有的欲望谁没有呢?尤其是像赫云这么好的『爸爸』,谁都休想抢走。 就着沉默,这件事就这么压下来,不想再谈了。但是不想再谈并不代表每个人都看得下去。 “叔叔是背叛者!” 邵云熙路见不平了。 自小养尊处悠,凡事都以自己为中心的邵云熙就没那么好忽巄,拉过凌青、抱起孩子、把清风护在身后,浑身仗义,挺身而出,怒视赫云『不忠』于家庭,已经有了六个孩子,还在外面养『小三』,在他的世界里可是不容许背叛二字发生的。众人知道这个少爷发起飙来很凶狠,就像很勇敢的去打架一样,顿时气氛冷峻,杀气腾腾……不过,没给他们多想的机会,云熙一连串大吼: “叔叔最讨厌!最讨厌是叔叔!讨厌讨厌!” 吼得众人喷饭的喷饭,望天的望天,磨菇乌鸦黑线爱怎么呈现怎么呈现,云熙明明凶狠的像个颗炸弹,怎么透着一股子奶味?然后,大伙摸摸鼻子该干嘛干嘛去。 倾浦一想到事因自己而起,好像对不起老友,心里就过不去,就假惺惺地开始说: “看到你们对爸爸的误会,我感到很高兴,这就是我想看到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给我钱,这些衣服是他买给乡下房东的,他种桃子没保暖的衣服穿,儿子的棉袄也破了,所以……” 就看准了年轻人的单纯,倾浦一句话说的让人鼻酸,尤其是清风,都红了眼眶,他是家里唯一知道哥哥心有所属的人,情势完全倒过来了,孩子们低着头,想道歉了,赫云骑驴顺坡下,一扭头,走了。这会儿他生气了,逮到机会,理直气壮的生气了。 25.尹秋水姑凉 男人有了钱,名声也传得远。寒雨在桃花村里虽然只是个种桃子的农人,但他至少每年都有一份固定的进帐,不管是盈亏,多少还是跟一般替人打零工的人不一样,但是,不管怎么说,因为在农村自己吃都有问题了哪还有闲钱请人侍候啊这是,所以家里请了『佣人』的事传开后,寒雨火红了。当然,这也都是村里婆婆妈妈茶余饭后闲聊时传出的,实则没什么人敢跟他证实这件事。他是大学生呐!有读过司的银啊!读过司的银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的啊! 但是对于尹秋水而言就不一样了。读书怎么着?就不是男银了?就禁得起女人诱惑了? 当赫云找了『帮佣』,买通了『工人』,寒雨被照顾的『无微不至』的消息传到她耳里的时候,她茫然了。“这怎么可能!”美丽女人的傲气立刻显露。桃花村就这么点大,没多少让她施展『才能』的人和机会。要不她也不会跟那些五四三的人鬼混了。那么一堆个姑娘里就属她最得宠,捅了一堆见不得人的篓子也不见人报复,她就值嘛!长得好又聪明,讲道义又放得开,难怪男人们护着她,一直相安无事。赫云的出现是个奇迹,让她无趣的生活有了挑战,别看她上次被羞辱的无地自容,对于『银!妇』而言,你让我下不了台我就干脆不下来了,你能怎么着?那个什么来着至贱则无敌。 但是,寒雨的这件事,让她不战而败。 虽然她受男人宠爱,但却没人像赫云对寒雨那样对她。就如她所听到的;寒雨生病时,赫云一汤匙一汤匙喂他吃饭,彻夜未眠炖鸡汤给他,帮他洗衣,这不还请人侍候了……秋水冷静分析,完全不得要领,“难道我不值这待遇?”“难道……” 没有什么秘密筹划、从长计议,美人就直接『出征』了。那日无意间在活动中心里,看到寒雨抱着娃儿跟一起工作的人道再见,浅浅微笑,真诚凝视,寒雨怎么看都是一个俊俏的男人,但看在秋水眼里,那一笑……既是窃笑与嚣张,狂妄与阴险,你一个冻雪之下风吹雨淋的大白菜,转眼成了温室里的花朵哈! 炊烟已升起,暮色罩大地,抱着夏阳一边散步一边与邻居闲聊,已经成为寒雨下工后的消遣。 “寒雨,怎么?散步呀,还真有雅兴呢!”尹秋水笑嘻嘻地走过来,她手上提了个糕点的盒子,那可是村里难得一见的东西。 “我呀早该来的,拖到了今天,顺延那家伙跟我道了歉了,我是来谢谢赫云的,他还没回来啊?”女人眉头一皱,往屋里望了望,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天真无邪。 “还没。” “喔,那跟你说也一样。”这句寒雨倒是爱听。“呵呵,这是顺延的儿子是吧!来姐姐抱。”女人将拎着糕点的盒子往前一伸,夏阳就毫不迟疑地张开了双臂迎上去,投进女人的怀里。 “来,拿着!喜欢吃蛋塔吗?” 夏阳对着她用力点头之后,扬着嘴角微笑看向寒雨。寒雨一阵意外。 “进来坐,尹小姐还没吃饭吧,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 好在顺延嫂也在,请个女人进来他丝毫不拘束。 因为要烧洗澡水,并保持饭菜热腾腾,顺延嫂的晚餐就不在自家屋里做,而是在寒雨厨房里做,照着赫教授的叮咛,顺延嫂总是准时在六点半的时候开饭。 “这是尹姑娘?”顺延嫂怒目地看着她。自家男人好不容易那条腿能动了,你又把它砸坏了! “额,嫂子,我是来谢谢寒雨跟赫教授呃……那啥……这个……你收下……”美丽的秋水红着脸,十分尴尬。边说边从皮包里摸出了一条金闪闪的黄金手炼,塞到对方手里。(金价便宜时蛤。)这个举动,让从旁观看的寒雨有些惊讶。他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交际手腕。寒雨不是没听过她那些个江湖事迹;自由业,来自普通的家庭,身上哪来那么多钱,但是听说她出手的豪迈跟她献身时一样大方,毫不手软。 这条金链子这么小,当然不看在她眼里,但是对于顺延嫂而言就不一样了,浑身上下除了眼睛没一个发光的东西,最近好不容易攒点钱,偷偷在街上吃碗面都让她嘴角笑个半天,更别说这金光闪闪的链子直接塞到自己手里了,她垂着头,低着眼,看着链子,所有恩怨情仇都在刹那间化做浮云。 “额,寒雨你忙了一天,快吃饭吧,要多炒几个菜吗?”顺延嫂边摆碗筷边问。 寒雨摇摇头,只希望帮她化解尴尬结束这虚伪的场面。毕竟村姑斗女妖是怎么也赢不了的。 每天都有人陪着寒雨吃晚饭,只是今天换了人。顺延那家伙不知又醉在哪儿了,今晚上没出现,不过也好在没来,否则又会是一番争吵。 抱起夏阳,寒雨一面吃饭一面喂他,就像往常那样,不过这会儿发现娃儿完全没有食欲,寒雨用汤匙舀着饭抵在他唇边,用哄骗的声音说,“乖乖吃喔,等下还有蛋糕糕喔。” “几……几街……蛋糕糕七呀,爹爹爸爸也。嗯!”说完,伸出嫩嫩的小手,把另一半未吃完的蛋塔递在寒雨嘴边。 寒雨这才转头看了那盒蛋塔盒子,皱皱眉头,六个少了三个,刚刚光顾着讲话忘了把蛋塔收起来,看来这小家伙是吃饱了。 “这娃儿几岁了?” “三岁了。” “怎么话都说不清呢?”秋水吃饭相当秀气,夹着青菜放进碗里,再从碗里就着白饭一筷子一筷子送进嘴里。 “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赫云也很担心,我们问过顺延但他啥也说不出来。” “生过什么大病没?” “好像没有。”当邻居,寒雨这点到很肯定。 “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女人夹起一根莲花白的硬梗送进夏阳的嘴里,让他慢慢咬,“这很有可能是环境因素,就像家里人多,都讲家乡话,爷爷奶奶说一种,爸妈又说一种,如此一来小孩无从学起,容易搞混;还有就是没人跟他讲话也有关系,这常发生在现代,尤其是双薪家庭,两个都忙很少跟孩子说话,慢慢地他也就不讲了,是吧。” “真意外……呃,尹小姐这番话还真有道理呢。” “你忘了我是女人呀!切!” “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放心了。谢谢你。”寒雨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讨厌她。“他是很孤单,没人跟他说话到是,大家都忙。” “先跑的孩子未必赢,别学那些个怕孩子输在起跑点上的浑事儿。你前边冲得太快到后边儿啊够你乏的!这还真不是我说呢……你俩要真疼这娃儿就给他个美好童年吧别瞎跟着人家七早八早学这学那的……” 两人一来一往闲扯,说着说着秋水说到了一件往事上,她说: 去年,参加高中同学会时得知当年的年级高材生自杀了,切,在她留给家人的书信中写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公平。 那女人六七岁就开始学外语,她说父母为了她能考上一流大学,从十三四岁就开始补习,进好的中学,上好的高中。那时候她的表现也相当好,是班级、年级的第一名,可厉害了。白天大家在玩儿的时候她在读书,夜晚同学去看电影的时候她在补习。 “那真不是青春少女应该过的日子,我若那般折腾,准跳河了。”秋水透露着满脸不削,让寒雨轻轻一笑。 多年后,不负众望她成功进了最有名的师范大学,并以专属科系第一名毕业,顺利达成了人生梦想——女中老师。 就在她开始人生另一阶段的起步,可以开始赚钱放松的时候,家里父母鼓励她存钱买房子,所以,摆脱苦读的命运后接下来便是省吃俭用。本来,父母的话并没有错,她省下钱不买新鞋、不买新衣、不到消费高的餐馆,她一直为了目标在努力,她其实高兴于自己的成果,她生活的快乐仅仅是赚更多的钱,能让自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可以说,前半生为读书,后半生为金钱。这还真没什么不对,是吧! 然而,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人呀还真是不禁比较。 就去年,也不就是几个月前,教职员的专属座车在回宿舍的途中出了车祸;与一台白色德国名牌单门跑车发生擦撞,就像演的电视剧一样,全车的老师都下了车,包括当时的校长,根据同学的传闻,说是老师们下车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跑车驾驶者身上;女人一头棕色的长发,浓艳的乌黑眼妆,银白色的指甲油,浑身的高档名牌衣服,别说她那台跑车了,光是她穿的鞋,可能就是一个教职员两三个月薪资都买不得起的东西……总之那架势活像个明星出场似的,再看看老师们的装扮,朴实、朴素、朴拙。 事情若光只是这样,我想应该不至于购成那女人自杀的因素,但根据她最后的留书里写着——一个高中都没念完,来自穷乡僻壤的傻瓜,下了课在餐馆里端盘子,『李蔷薇,拿双筷子给我。』曾几何时,这句装满优越感的句子变成了一把利剑?哪儿不好插,却偏篇往我心脏里插,一刀毙命啊! 听说那是跟她同村的,还是小学同学,当下把她认出来了还叫了她的名字,并开了一张她不知要赚多久才能赚到的支票金额补偿大家,要她帮忙说话,别报警什么的,那些个男老师啊校长什么的两三下就被对方迷的晕头转向,拿了支票带着微笑,事情就圆满结束了根本不用她开口公关。 那晚,根据传闻说是,从不喝酒的才女彻夜未眠,白酒空了一瓶,对着分发到手的二千块『赃款』和前来送『赃款』的男老师的一句玩笑话:『你看看你,十年寒窗为哪桩啊,平平是女人,咋地她开跑车你撸溜冰鞋呢!』 她在留书中写道:我牺牲了二十四年的青春,换来一场笑话!那夜她就走了,吞了也不知哪弄来的一堆安眠药。 说完了,秋水舀上两勺排骨萝卜汤,就着碗喝: “所以学习第一怎么着?瞧她笨的……这种鸟问题都看不透。” 寒雨觉得这女人有说话的魅力,让人爱听,不知道是因为她的个性关系还是什么,说一件事情,带上一件例子,咬字清晰,慢条斯理,最重要的是还真有那么一点江湖豪迈的气息。 “是呀,年轻就是冲动,也不看清事情就做了结让人遗憾。”寒雨说。 “我倒不觉得这事跟年龄有啥关系,这是智商。”她用手指指脑袋,“书本跟社会根本就是两码事。学习固然重要,但家庭的教育更重要,是吧!我听说在法国,儿女小的时候妈妈就教他们怎么打扮自己,怎么梳漂亮的头发,学习好不好都是其次。” “国度不同就是不一样啊!” “就是嘛,但观念更重要,会读书,也要会装扮自己,就像赫云,是吧!”这一副崇拜的口吻,不用说就知道她对赫云仍没放弃。 在没人能看清的心思里寒雨的心是恐慌的,赫云是长的好看又会装扮,喜欢他的人一定很多,自己不就是一个?唉,别人恋爱只要担心一种性别的情敌,自己却是……十面埋伏。 寒雨抬眼看了眼前的女人,她正伸着手指逗弄夏阳:“咱们夏阳才是第一名,是不是?”说着戳了戳夏阳的脸。 “架阳第一名。” “对,第一名,夏阳要不要去学校读书?” “架~~架~~架阳”一听学校,小家伙激动了,“决~~决叫架阳六醉句决叫~~呃~呃~呃爸爸爹爹桌呃呃呃~~教授喔?” “哈哈哈~~赫云给他的影响还真大啊。” “是呀,教授两个字音发的可标准了。”寒雨也被他逗笑了。 这餐饭莫约吃了一小时,顺延嫂准时进来收碗筷,远远就听见他俩的笑声。秋水看到顺延嫂进来,犹豫地看了看,就说她该回去了,看样子好像还有点急,“那个,厕所借一下,我洗个手。” “嗳,外边左转白色那间就是。”寒雨说。女人还犹豫了一下,白净的脸上没了刚才谈天时的笑容。 “呃……谢谢。”秋水为自己前来的目地有了些矛盾,既然赫云上不了手,寒雨又长得人模人样,看他那身结实的肌肉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她更不相信寒雨会对她没兴趣。但是这一顿饭吃下来……怎么感觉全不对劲了。现在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寒雨啊。寒雨,寒雨,人家说越是话不多又沉稳的男人在床上就越是功夫一流。 上完厕所,扔下一包东西在垃圾篓子里,秋水离开了寒雨家。 秋水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顺延嫂看着大门外秋水消失的背影,摇摇头,“寒雨,别怪嫂子唠叨你不爱听的话,”她转身面对寒雨,以真诚的表情跟他说,“我觉得她没那么简单,她不会单纯的只是来吃一顿饭,说谢谢什么的……。” “我知道,我都多大个人了,还会被她耍弄不成?” “我知道你和赫教授绝对有办法对付她,但是,顺延就不行了……不知咋地我总觉得不吉利。” “呃……顺延嫂你想多了,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也不会放着顺延让人欺负,不是吗?”寒雨知道一个男人弱不禁风又不锻炼,一天到晚喝酒闲晃,是无论如何都没法给女人安全感的。只是,寒雨没料到女人的疑心和第六感有时是很准确的,只是在当下疑虑也只是疑虑,谁也没有想太多罢了。 送走了尹秋水,再经顺延嫂这么一说,寒雨觉得他们三个人都被她收买了也被她算计了,连刚才一块儿吃饭的美好气氛都像暗藏玄机似的。 26.回家 放假隔天,赫云起了个大早,简单地与孩子们吃了早餐,再把昨夜整理好的东西一一搬上车,然后依依不舍地和孩子们拥抱,道别。 “爸爸,你字不字不喜欢我们?”“不~~不~几官我们。”“爸爸。” 孩子们一涌而上,抱着他的腿,问他。赫云透着一股不舍,蹲下来将他们抱在怀里,“爸爸没有不喜欢你们,爸爸很爱你们,嗯。” “那爸爸为肿谋不跟我们过年?”“为谋?”“谋?” 四五岁的娃儿不会噎着藏着,想什么问什么,两三岁的也跟着问。 “爸爸要去乡下过年,今年不在家里过年,你们跟哥哥一起过好不好?” “爸爸字要去看小三,字吗?”“角沾吗?”“角吗?” “傻瓜,谁教你说的,以后不可以这么说,知道吗?” “那爸爸要跟水一起过年?”“也要跟嘴过年。” “呃~~我~~我跟~” 清风觉得哥哥该准备出发了,他还要去市场买些东西呢,于是蹲下身抱起其中一个娃儿说: “爸爸是要跟妈妈一起过年。” “噗~~~~”云熙和凌青一阵窃笑。赫云瞪了他们一眼,红着脸,转身走了。身后传来孩子们的疑问声:“妈妈会喜欢我们吗?” “会,一定会喜欢我们,因为妈妈是男银。”“真的还假的?清风。”“清风哥你开玩笑吧?” 孩子们的话萦绕在耳边,让赫云有了烦恼。 刚认识时,赫云刻意隐瞒了自己收养了六个孩子的事。为善不欲人知,听起来是个很好的理由。但『你哪来这么大笔钱扶养他们?』就是他最不愿、不想、不肯、讨厌谈论的事。一旦说出,接下来的问题势必扯到那上面去。他还没彻底走出。 寒雨不想知道他的事,正如他不想提起一样。 他试探过几次,那是在他生病,两人同床之后的事情,赫云一直认为寒雨会很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但是,“别说了!”……他当时就发现寒雨拒绝的有些冲动。 当然,他把这些行为都下意识地当成了任性小孩的嫉妒心理,乡村男孩嫉妒城市哥哥。但是赫云后来才发现,他想的太单纯了,寒雨的心思要比这个复杂的多。所以后来两人都没再往这事上提起,不过,这并不代表赫云对寒雨的过去也一无所知,其实正好相反,他是了如指掌。就如当初说的,见面第一天,顺延就把寒雨的过去祖宗八代都交待清楚了,后来连他的感情世界也毫无保留地掀开了——那叫一个纯净如水,一片空白。 毕竟,截然不同的过去,你要以什么样的心弥补这个纯净的恋人才是公平? 在开往桃花村的省道上,赫云来回地思考的对策。 现在他们的关系不同了,他有意透露孩子们的事,想与他分享其中的快乐,孩子们是无辜的,跟他的过去毫无瓜葛,他希望寒雨走进他的生活里,就像自己完全融入了他和夏阳的生活里一样,他有了期待,有了梦想,他相信清风一定会喜欢寒雨的,寒雨是那么的好,他长的好看,身材强壮,个性温和……。 “想你了,赫云。”想到他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一句这样的话,赫云就感到欣喜,不用说,一定是闷着毯子、红着脸,以少年的心情打电话给他的。而听到这样一句情话的赫云内心何尝不是像少年一样的颤动。 从甜蜜里醒来的赫云发现他非常的恨自己。恨父母亲。更恨那个女人。 再等等吧!先过个幸福的年再说吧! 车上载着一些年货;鞭炮、对联、应景的糖果点心,以及寒雨的新衣服。赫云愉快地回到了桃花村。一路上看到他的人,都会对着他的车子挥一下手。 回到家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寒雨在家,这才上午十一点呢。“完工了?”赫云打开车门,满脸疑问。 寒雨还是穿着工作时的衣服,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等你回来呗。”语气有些别扭,眼神彷佛在透露秘密一样不敢正视对方,嘴角又偷偷上扬。 赫云挑起眉声音宛转地“哦~~”了一声,看来男人等的不只是他的人,还有他的身,赫云上前握住他的手,“吃完饭还要再回地里?” 寒雨点点头,转身准备去做饭,赫云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我正好买了现成的。”说完相当邪恶地笑了一下,推着他进房间。抱着他把门上锁,抱着他把窗帘拉上,两人自上次分别已经隔了一星期之久。 “干什么呢,大白天的!”那一副欲拒还迎的口吻,不用想,还真是摆明了勾引的样子。赫云每日每夜想着这个人,都快疯了。 两人最讨厌的就是分隔两地的居住,笑笑闹闹在电话里打闹也就罢了,挂的时候在顺几句关心的话,睡不着呢。我也是,很难受呢。哪儿难受呀?扯到最后一句就是“想抱你。”“我也是。”然后留下一身的燥热,怎么也睡不着了。 “你说干嘛?”说着紧紧搂住了寒雨,嘴在脸颊耳际游荡,男人还真的不禁挑逗,他一下就发出了嗯哼吟声,搂着赫云的腰,主动的将嘴唇送上来。 “想我不?”赫云一个激动,顺着腰往下摸,抓着他的臀部用力往自己身上挤压,说不定自己也吟吟出声了也不一定。 “嗯……很想,” 赫云看了一眼寒雨,低下头在对方唇上磨蹭,柔软、温热、湿润的嘴,赫云一口将他含住。寒雨热情回应,跟着赫云的动作他也一下吮住对方。像是对方嘴里含了蜂蜜含了酒似的两人都陷入沉醉,舍不得分开,深吻让赫云身体有了需要,但又想要折腾折腾怀里的人;想听他在电话里那样『要求』;想感受他的欲望有多强;想让身心在折磨中慢慢享受……。这种感觉让他迷恋,情欲原来是这样,别人的恋人是不是也像他的寒雨一样,那么让人激动,那么让人无法自拔。 “赫云……” 寒雨终于忍不住出声要求。 “你,你还要上工,我怕你累。” “不累呢。” “你还没吃午饭,嗯……”吻越吻越深,他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了。 “嗯,一次。” “嗯~~不行。”赫云口气坚持,抓着他的手假装想拉开。寒雨抱着他腰的手紧了紧,腿间的东西硬生生地往他那里顶撞。“赫云我……” 终究把持不住的,赫云把寒雨按坐到床上,难分难舍中慢慢把他沾有泥土的夹克脱掉放在椅子上,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包着他的背,然后抱着男人躺了下来,但是枕头的冰冷还是让对方打了个寒颤。吻着亲着,盖上毛毯才慢慢扯下两人的长裤。 27.桃子桃子 寒雨为中午溜回家会『情郎』这事儿编了个理由『石灰不够。』。 既然现在正是桃树涂白阶段,缺少材料,老板跑回家拿都是正常不过的事,工人们更没有理由不相信,寒雨什么个性,是吧!想在他这么尽责的身上找个缺点实在是不容易的,像今天这样刚过十一点就回家了……然后搞了近四个钟头才回来啊。多尽责啊这是! “头儿啊,你到唐山接客啦?咋搞这么久呢。” 大伙的玩笑照旧,但被巧合猜到了重点,寒雨不打自招地脸红了。“瞎说什么呢,我不就顺便吃了中饭吗?” “那么,头儿,你带的石灰哪去啦?” “唉呀!”寒雨一个惊愕,张着嘴答不出话来,脑袋不赶快想理由却浮现着赫云那浑身蛮力的腰……腰部使力,臀部一挺,插在他腿间的……“呃……我……”寒雨猛地吞了吞口水,脸一下红的跟个西红柿似的。 “咋啦?”几个大汉看自家头儿那媳妇儿德行,都傻了眼,“头儿你别是发烧了?我说……” 寒雨转身没答话,为了掩饰羞愤他就这么走了,“放家里忘了带了。” 本来,『放家里忘了带了』是个正常的理由,大伙也没怎么放心上,可是当货运车噗腾噗腾地下工,载着大伙儿经过寒雨家门口看到等门的赫云杵在那儿,笑着跟他们招手,“嗳,赫教授啥时候回来地呀这是!”“中午呗。” 然后车斗上一下传来一阵低俗的笑声,寒雨也气,但也笨的乖乖对号入座。 他也确实反常,从下午进了桃子园,不是独自傻笑,就是莫明脸红,别人问他话,目光也不敢直视人家,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刚尝到这事儿每分每秒只知道往那方面想;赫云那手可厉害了,就这么轻轻一握,别说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那从未有过的消魂蚀骨感受,一下由臀部、大腿、腹部慢慢阔散开来……那是无论自个儿怎么动、怎么扭、怎么使力都应付不了的感受,只能喊呀叫呀,他今天是喊了什么来着?『别停,我求你了!』 只要往这上面一想,寒雨的心脏就跳的老快,他整个下午就这么猛吞口水,在检查桃树的病虫害时,不过是用手握住一根粗硬的树枝,都能让他联想到赫云在他腿间时的那个猛烈上……一想,就几乎喘不过气来。 其实,扣掉来回果园的路途时间,两人『相聚』也不过三四十分钟罢了。为补足一个星期的思念,可以说,两人都冲动的不行。好像竭尽力气射出了一次发现体力根本就没消耗掉,想着更长更久更高的消魂境界,谁都停不下来。 寒雨为了保持清醒别老分神浪费时间,他频频走到水池那洗了好几次脸,但最后总是想到:赫云喷了他一腹部的蛋清还不准他擦拭……想到那东西已经干了,还劳劳沾在他皮肤上,一想到就惹得兄弟一下抬头.真是难以掌控……“赫云……求你了……快……” 没给彼此休息的机会第二次的火很快就烧起,别看赫云亲吻的动作温柔,其实里面的冲动已经没法抑制……加上床的里边儿还躺着午睡的夏阳,平时娃儿都是跟着寒雨睡的,害怕吵醒夏阳,两人更是极其压抑,实在克制不住的时候才会低喊两声,甚至说出秽语,性的诱惑就是让他俩毫无招架。 “啊……来了……可以吗……”这根本就是个不容回答的问题。而且声音往往还比行动慢了那么一两拍,赫云就是这话一说完,那啥就喷在他这地方。 嗯,寒雨满脸通红地抬眼望了一下周边,对于自己这一下午不断的春梦很是无可奈何。 而这一头,看着寒雨驾着车离开庭院,已是下午二点钟了! 午后的天空一片晴朗,虽然太阳热情地照着但是空气里还是冷的不象话。赫云把带来的新衣服、买来的年货一一搬进屋里。跟新衣服摆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厚实柔软的大毛毯,他把这两样东西藏在自己的大屋里时,整张脸笑的相当邪恶。寒雨那敏感劲儿,那怕是果身碰到的是这毯子,都能让他扭得……。他想到刚刚脱光他衣服,两人果果相拥时寒雨那浑然忘我的样子。 因为寒雨显露地相当色,他最后终于抵挡不住也出来了,然后,两人光着身子在毛毯里拥抱,他挤弄着寒雨的东西调笑地说,“挺大的嘛那啥。” 寒雨羞得红了脸,虽然两人才刚激情过,但他还是觉得这用话语说出来让他脸红。因此还把脸藏在他颈间呢,“说啥呢不害臊。” 赫云只要一想到寒雨那害羞劲儿就让他嘿嘿一笑,就像刚刚,他用毯子把他裹得像孩子似的,连头都包围住,只露出一张脸。硬问他,“我的大不大?”还敞开腿把寒雨的手按在那上面,邪恶地逗弄他。 “嗯,根本是软的,我找不到,哈哈哈……”寒雨将脸一下埋进毯子里,笑得滚动着身子。 然后他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张嘴对着他的颈部啃咬,咬上脸颊,咬上双唇,再咬上肩膀……。“大不大,嗯?” 结果却把夏阳给吵醒了。 咳咳……嗯,咳咳,晚上吃虾肉水饺,搭上青菜豆腐汤以及自己淹渍的泡菜。五十颗饺子应该够吧,看看时间,快四点了,赫云回神用力抹了一把脸,嗯,得收拾一下。 他进房间把刚刚两人『激战』的床整理了一下,才把地上的几张卫生纸收干净时,又嘿嘿地笑了。 “别停,再弄一下。”呵呵,他喜欢听寒雨的哀求声,咳咳,这是咋了? 他进了厕所,丢了卫生纸,正准备把篓子里的垃圾袋绑起来拿去丢,却看见了一团的卫生纸包着的粉色橡皮套的一角,“保险套?”基于好奇,赫云硬是捏着粉色橡皮的一角把它从纸团里抽出来,果然是保险套,而且是还有『内容』的保险套。赫云笑不出来了,还倒抽了一口冷气,一阵失望涌上心头,但很快地他又否认地摇了摇头,寒雨不是这样的人,他想,难道是有什么人来过? 赫云脸色发白,这让他很沮丧,不过没给他烦恼多长的时间他就找到了答案。 28.想太多 中午吃过饭后夏阳就没被带到果园去,刚睡了午觉醒来就在厨房里站着。最近因为寒雨悠闲多了,把娃儿养的胖了不少胃口也变大了,一睡醒就找东西吃。村子里没杂货店,糖果饼干这样的东西跟本就是稀罕货,蛋塔,是难得一见的东西,对于小夏阳来说更是念念不忘,他可记得很清楚了,爸爸把它放在碗橱里,还剩三个手指头那么多个呢。 “蛋糕糕,几街买蛋糕糕七呀!”一见赫云进来,夏阳就仰着头,吞了口口水,手指高指着碗橱的最上层,这么说。 “姊姊?”赫云问夏阳,娃儿点点头,赫云在碗橱里也真的看到一个糕点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三个蛋塔。果然有人来过! “哪个姊姊?” “嗯!”夏阳两手高举,双脚踏步,等着蛋塔的心里什么都熏糊了。“要七,要七,”赫云蹲下身,拿出一块蛋塔放在他手心里,然后问,“夏阳,哪个姊姊?跟爹爹说?” “嗯,几街。”一口咬掉蛋塔一角,嘟嘟哝哝的样子让赫云哭笑不得。“姊姊叫什么名字?夏阳知道不?” “嗯,”还是拼命点头,根本问不出所以然。赫云有些急,脑筋一时也转不过来,硬是往三岁娃儿嘴里探。 没办法了!赫云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彩色的水果糖罐,在夏阳面前摇晃起来。那是准备过年的时候再给他的。“夏阳。”赫云喊着他的名儿。 果然,奏效了,蛋塔看不见了。 娃儿定定看着赫云手里的水果罐,把原本细长的双眼瞪圆了。嘴里那口蛋塔怎么也忘了吞下,看着赫云把罐子抛向右手,他的眼睛就跟着往右,赫云把罐子再抛向左边,他的眼睛又跟着往左,满眼塞满了彩色水果罐,就这么左啊右啊看得入神。 “给夏阳的。” “架阳的……” “嗯,夏阳的礼物。要不要?” “尼物……”强忍着口水,娃儿用力点头,然后一下就把嘴里那口蛋塔咽下,看着手里还剩的半块儿,急呼呼地也一下塞进了嘴里。一面塞一面点头。 “夏阳,回答爹爹的话,这个礼物就给你,好不好?”夏阳用力点头。 “姊姊跟夏阳一起睡觉。” 夏阳摇头。 “姊姊在爸爸房里睡觉。”赫云指向寒雨的卧房。 夏阳摇头。 “姊姊跟夏阳吃饭。” 这下夏阳点头了。赫云趁机追问爸爸跟姊姊吃饭,夏阳还是点头,由此可知娃儿听得懂他说的话,因此他狡猾地问了一句“爸爸跟姊姊在房里打架。” “赫教授,问得什么话呢你……” 没等夏阳回答,顺延嫂的声音由身后响起,赫云一僵,转头看了嫂子一眼,又立刻羞赧地垂下头,他把糖罐塞在夏阳手里吱吱唔唔道: “那个,是这样的……” 顺延嫂抱着折迭整齐的衣物,进了寒雨房里,“你问的是尹秋水吧!”拉开那个木制的两层抽屉,她把内衣和外穿衣服分开放好,合上抽屉。她开始说:“昨天突然到家里吃饭,那啥,寒雨好说话没拒绝她,但我总觉得她阴森森的,就是不喜欢。” 就这几句话,赫云的烦恼迎刃而解。“……那,她待了多久?” “吃了饭就走。不管你听没听过她的手段,她肯定是冲着寒雨来的,你还是劝他小心一点,他一直都没女朋友……一想到那女人的阴险样,难保她不会明的不成来阴的……” “阴的?什么阴的?” “下迷药啊。” “迷药?” “嗯,我听村里的人说她干过这种事。而且对象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呢。” 赫云哑口无言了,他脑海里浮现眉头轻皱,腰部激烈扭动的寒雨的样子……被下了药……赫云打了个寒颤,本来是顺延嫂好心提醒的话,这么一想居然让他产生了危机意识,他郑重地看着顺延嫂,“嗯,你也帮我注意点,叫顺延也小心点别去惹她。” “嗯。” 两人又聊了一些,仔细问了这几天的事情之后,赫云感激地谢了谢顺延嫂,并告诉她因为年关在即自己也已放假了,所以打扫、煮饭什么的工作就暂停,等过了年再继续。两人闲扯了一会儿顺延嫂即告辞,临走前她说:“也不知咋搞地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眼皮跳啊恶梦什么的老是不停……” 跟寒雨一样,赫云只是口头上安慰了她几句,也没将这件事往心里去。 29.我爱桃花村 秋水那小招数没引来任何波动就被赫云扼杀在摇篮里,傍晚赫云没让顺延嫂做晚饭,自己在厨房里忙起来。 听到寒雨的车,就很快地迎出来: “回来啦?”赫云抹了一把嘴,“快去洗澡!”说着把他推到房里去拿换洗衣物。寒雨一阵莫明其妙,眼角瞥了一下厨房,发现顺延嫂没在那儿做饭,刚才注意到了,这才六点男人连睡衣都换上了,再看看他那猴急的样子,他大概可以猜到这人在想什么了。 寒雨回神,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出手狠狠地捶了对方一拳,“你脑子进水啦,没看小鬼还在呢!”他用嘴奴奴脚边仰着脸看着他们的娃儿。 中午那会儿,两人过于忘情,把正在睡觉的夏阳吵醒了都不知道。一句“爹爹咬爸爸哭”把寒雨羞得双颊火烫。以免再发生尴尬的事情,寒雨这会儿可不依他了。 已经习惯了夏阳睡在床的最里边,赫云当然有他的对策,他眨着眼睛跟他说没问题,又推着他进房拿睡衣,说大木桶已经放好了热水。 夜晚静悄悄一片,出租的大屋里难得的露出了灯光。最近尝到了情欲的滋味,两个男人的心冲动的不行,光是中午就来了两次,距离傍晚也不过四个小时不到,就把两人折腾的等不及。一吃完饭,赫云就早早把夏阳哄入睡,才把碗筷收拾好就拥着寒雨到自己的卧房。 新带来的大毛毯暖呼呼的早已铺好在床上,他猴急地脱下寒雨的睡袍,让他躜进毛毯里,自己也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 分开几个小时再次拥抱,两人又非常激动。亲吻的嘴谁也不舍得放开,就这么紧紧地拥吻,一阵慌乱地解着对方的睡衣钮扣,迫切想感受彼此炽热的皮肤。“嗯,赫云~好舒服~”脱光时,寒雨激动地对着正准备分开他两腿的男人呢喃着。 想着屋里没有小娃儿在场的顾忌,两人都放开怀的玩乐,翻来滚去第一回合没什么说话也没几分钟,就都出来了。 别看两人狠狠玩了一下午了,却特别沉溺果果相拥的那劲儿里,把体力释放,少了冲动后轻松享受倾诉,舒爽无比。 两人抱着,一个揉捏对方的腰,一个抚摸对方的背。留着那黏黏滑滑满腹部的『战果』,谁也舍不得擦拭,就这么紧贴着,说一句亲一次,摸下头发咬咬颈子,谁要冲动了,另一方就抑制,搞得是温馨冲动,一场火要烧不烧,瞎折腾。 “你猜怎么着?”亲下额头,吻了吻唇,赫云说,“秋水那妞扔了个保险套在厕所篓子里你知道吗?” “啊!”稍稍拉开亲吻着唇的距离,然后把腰部给挺了挺,寒雨说,“他吗这是搞破坏来着,你怎么知道的?” “夏阳说的。” “……” “怎么,不相信咱儿子的描述?” “没……”声音跟个娘们儿一样小。赫云不高兴了,扯过他一条腿夹在自己双腿间,让两人距离更加紧贴,“怎么了这是?” 寒雨没回答,突然凑上嘴把赫云吻得激进又久了点,赫云也配合,一个不小心呼吸就急促起来。 “你要相信我。”寒雨说。 “嗯,那当然。” 赫云舔了舔他的嘴,也用腰力朝他腹部啪啪两下。 寒雨却觉得这是赫云在敷衍他,不在乎这句话似的。 “如果有天你看见我和别人躺一床上呢?” “不知怎地我就是很相信你。生气嫉妒一定会有,但更相信你。” 昏暗的蚊帐里,温暖的被窝里,赫云抚上寒雨的脸颊,寒雨收紧了环抱他的手臂,两人对视,“是吗?” “你这是什么话!” “我也能这样相信你吗?” “你这么问就已经对我质疑了。” “赫云。” “我们一定要相信彼此,答应我,嗯?” “嗯,相信彼此……” 赫云听到这可有可无太过平静的回应,气得捧过他的脸,咬了一口,“你都怎么想得呢这颗脑袋?” 看到赫云变得有些激动,寒雨啥也不说。 “我俩都到这程度上了,我可是认真的。你到底真不真心跟我好!” “我怕太奢求了。”寒雨闷闷当面蹦出这么一句来,赫云这气就一口上来,“你胡说什么呢!” 寒雨怕再说下去,一定会听到那些他不想知道.更没勇气知道的事——我会跟她离婚,孩子会喜欢你的,你要相信我! 越看越不对劲,怎么怀里的人透着一股子火药味?赫云抱紧寒雨的脑袋往怀里摁,想到该找个时间交待清楚自己的事,孩子们的事没有对他提起是他的不对,不过想着这事对自己的伤害,他就满腹恶心,难以开口。 “寒雨,找个时间,我想带你去见……” “别说了!” 寒雨压抑的一声低吼。 果然是这样!早就知道了!没等赫云反应随即咬上他的颈子、肩膀,激烈的揉抱甚至翻身压了上去,“我要……赫云,我要.求你了.弄我赫云……” 赫云一震,他哪看过这样的剧情,这是什么打击,什么反应?赫云捧起男人的脸颊,想看清他的表情,却发现有滴水珠落在自己脸颊上,“寒雨!”他心疼得……彷佛有个尖瑞的东西一下插入心脏,赫云疼的抱紧身上的人。“你要相信我曾说过的话,寒雨,你是我的唯一……” 深吻淹没所有要说的话,谁也不准谁再开口,谁也不准谁再多想,两人有些激烈,也有些忿怒,赫云翻身将寒雨压在身下,摁住他两只手,张口直吻他的颈,他的肩,每到之处都用力吸吮留下唇印,一路往下,最后含住胸前的敏感处,猛力舔咬,寒雨扭动,赫云听到他大胆的叫声,顿时气血沸腾。他的温柔变成霸道,体贴变成银秽,令寒雨觉得惊讶万分,又觉得无限期待。“啊~~真喜欢你……赫云!” “好爱你!嗯~~我的寒雨,~我爱你寒雨~我爱你~爱雨,爱雨……好爱你雨……” ——嗯,相信彼此!我们要相信彼此! 但是疑心的话之后接着浑然忘我的缠绵,寒雨又异常的诱人,加上他不停歇地要,赫云才没有机会将那句话给『刻』在心上,以至于后来发生的误会几乎让他俩阴阳相隔。 “赫云……快了.我要久一点不要太快出来弄久一点……”一连串没有停顿、语无伦次的话语,把赫云也挑逗的无比冲动,“我爱雨……好爱雨……”“用力赫云~~”……啊……一阵嘶吼,两人都没了意识忘情地蠕动。 看到这样的寒雨,赫云又爱又恨居然有些嫉妒,他甚至生气地在他屁股上扇了两巴掌,而被啪了屁股的寒雨不但不觉得疼反而更加放浪。 30.赫云代替寒雨工作 赫云放寒假了,寒雨桃子园的工作正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为防治越冬时期的病虫害,必须将主要枝干涂白,在有流胶病的植树要先刮除流胶后再涂白。这个工作看似轻松,但实际上颇费时间。被修剪过的枝干不但坚硬而且锋利,不小心很容易括到,受伤,加上一棵一棵地涂抹,费时是一定,寒雨估计这个阶段快的话最少也要个一星期才能完成。 清晨,寒雨还在睡梦中,赫云就早早起来了,先刷牙洗脸,然后灌了两口炉子上加热过的牛奶就拿着货车的钥匙出门了。他决定今天由他代替寒雨到地里工作。 寒雨的上下工时间总是很规律,当他到达活动中心时,大伙儿都已经到齐,手里正咬着包子、啃着馒头,精神抖擞地等着他们一向看习惯的老板——寒雨——。所以当他们看到驾驶座上的赫云时,每人都张大了嘴。 已经习惯站在讲台面对众人讲课的赫云,可不知道什么害羞脸红的玩意儿,他潇洒地把车一停,下车,插着腰,就对着众人大喊: “上车!” 一声令下,陆续有人合拢嘴,低声嘀咕着开始爬上车斗,赫云巡着车边走一圈,检查众人是否坐稳了之后,又一大吼:“段纯秀!” 命令一出,窃窃私语声一下又沸腾起来,“瓦……你被选中了。”“要侍寝。”“他的挺强的呢看起来。”“噗……嘿嘿黑……” 段纯秀从车斗上站起来看着赫云,“你坐到前座,指路。” 活动中心,就如其名,座落在住家的中心点,进来的时候拐个弯就能找到,但出去,弯来弯去的有条快捷方式可走,赫云搞不清楚,“前边儿左转,到头儿红砖墙那儿右转出去即可。”纯秀指着路。赫云跟着,点点头。 虽然寒冬将尽,清晨时分天气还是十分冰冷。车窗外匆匆闪过的农家却早已炊烟升起,彷佛所有的人都在忙碌。 前座车窗关着,暖气开着,两人静悄悄地啥话也没说,他俩可是情敌呀情敌,对寒雨都有着异样的心思,这点赫云在第一时间,也就是发薪日那会儿就看出来了。只是,这悬殊条件……。他注定了是个赢家。 “左转,就这儿,衔接上了村道。” “嗯,果然是条快捷方式。寒雨早上都走这条?” “嗯,是呀!”货运车再开上村道时,已把桃花村远远抛在后边儿了。 “雨哥他……”纯秀这才鼓起勇气问大伙儿都想知道的问题,“他咋了?不会是病了吧?” “喔,没事儿,我让他拟一份财务规划表给我,这是他的专长呢。”赫云并没有骗他, 寒雨也确实在帮他捣鼓这件事,只是这事已经进行一段时间了,跟今儿早没法带工人上工这事儿根本就八竿子搭不到个边,不但搭不到边他还果着全身睡在毛毯里呢。 昨夜那件小小的不愉快因为后来的激情,很快被两人遗忘。一切似乎又回到原样,却又相当反常,寒雨要了一次又一次,明明已经疲倦显露,“赫云我要实质的……真实的进入……”,赫云哪会不懂,他可是每日每夜的想,他只是不想这么草率占有他,他也还没交待清楚自己……。 直到清晨三点他才把浑身瘫软的男人拉起来,帮他穿好睡衣,把两件睡袍都披在他背上,半搂半抱地回到他的房里。男人还有些不高兴,他累归累,整个『性』致还是很高昂。只是玩过头,他俩睡着了的话,夏阳醒来找不到人就惨了。 好像回房睡让自己放不开,寒雨还有些生气。面对男人的亲热赫云自己也难以控制,已经出来了三次,赫云虽然很想约制,但也受不了,零晨时分在迷迷糊糊中,进他腿间弄了他一次,但两人都没射,四点钟的时候,强烈地需要,又压上他的身体进他腿间,只是那次抽的久了点,两人才一起喷了出来。寒雨就因为午夜之后又连续射出,好像受了很大的满足,清晨睡得意外香沉。 赫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修理自己,这才相聚一天啊,就这么不要命的玩儿,接下来二十几天的寒假还下不下床啊这是。虽然寒雨是不会有什么意见,但赫云还是担心他的身体,来日方长,马上要过年了可别把身体搞垮了啊真是的。满脑春梦,终于开到了目的地。 货车一停,工人们开始绑上头巾、戴手套,准备干活儿,纯秀领着几个粗壮的汉子,扛着石灰、食盐什么的,在水池边儿上调制药剂。 赫云就像个监工似地,穿着夹克,插着腰在人堆里晃荡,看着纯秀熟门熟料地加水加灰,又指挥壮汉以木棍搅拌,其它人便排着队,拎着桶拿着毛刷,舀满药剂便往果园里一列排开,开使粉刷,涂白的高度主要离地一米为宜,所以每个人,不管男的女的都弯着腰,噘着屁股,以毛刷沾白剂仔细地涂抹树干。 赫云杵在那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些尴尬。“那啥,”他叫了其中一个大块头儿,“寒雨……他……他都干啥呢这些时候?” “哦,察看树干呀,如发现有流胶还是害虫蛀了就做上计号,等我们涂到那儿再做特别处理,这样大伙做起来也快,省得一面察一面刷,费时。是吧!” 赫云点点头,不知咋办了,毕竟,要他一个握笔的一下拿锄头,是怎么也做不来,『检察病虫害的树』,怎么说也是件大意不得的事儿呀! 想来想去,还是让纯秀去检查树枝,自己刷药剂好了,毕竟他的经验绝对比自己好,赫云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赫先生这不好吧。你……”纯秀说。 “怎么?你是怕我涂坏了!” “不,那能呢,我是怕你会伤着……对寒……雨哥不好交待……” 纯秀说,别看这桃树细枝没叶的,它可硬了,伤起人来不是闹着玩儿的,得很小心才行,他甚至建意赫云干脆就坐车里等或是直接回家,晚点在来接他们。但赫云一听,不高兴了。咋地娘们儿唧唧的男人说话也把他看成娘们儿了……。 “行了,就那么办了!”赫云手一挥,接过纯秀手里的小桶,就往桃树里去了。 相较于『娘儿们』,铁齿还是注定吃亏的。 学着他人的样子,赫云也挨着桃树,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立,仔细地为树干涂白剂。九点过后,太阳高高升起,相较于清晨那会儿天气变得温和许多,赫云禁不起热,脱了身上的大夹克,挽起袖子,干活。 “瓦……老板娘知道你很性感啦,还是不要脱好啦。” “是啊,危险捏,这边的都很硬。” “被这个树插到跟老板的那根插到是不一样的捏,会流红色不是白色的喔,穿起来啦,唉呀。” 虽然大伙儿跟这个赫云不熟,但因为乡下人生性开朗好相处,又不拘小节,大家说话也就没顾忌,完全跟面对寒雨时是一个调调儿。 赫云没理他们,对于他们话里的调戏也独自笑在心理。 ——不知道寒雨醒了没。虽然夜里两人玩得疯狂,但是仍没有『实质』的关系。照理说在疲惫上应该还不至于多严重才是,但是撇开射的次数不说,光是看他扭腰摆臀的那劲儿,就算不瘫也绝对虚。像他那样整夜的要,赫云就压抑成内伤他也不愿他伤身。动不动就扭,亲一下就呢喃呻吟,赫云自制力也不强,那样的情形自然是寒雨主动了。 “用点力,求你了。”唉,爱雨,爱雨,我好爱雨……赫云勤快地刷,刷,刷,脑袋也不停地在昨夜的春梦里徘徊,徘徊,徘徊,徘徊,然后,他就受伤了! 31.他受伤了 房里,赫云走了大半天,寒雨才醒来。他自然是吓得一身慌乱,当窗外的天空已大亮,寒冬的太阳也已射进厅里的时候,他还在床上。 ——完了! 他翻身欲下床,却一屁股跌在地上,『软脚』二字很明显解释了他昨晚的放纵。但心急的寒雨还是硬撑起了身体,穿着睡袍抖着双腿走到了院子里,发现货车已不在。寒雨一想也知道,是赫云开去了,心里一下充满了心疼,他不累吗? 懒洋洋地走回房里,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混乱的被褥泄露一夜消魂放浪的气息。寒雨喘着气,两手抓着头发,手肘撑在膝盖上,心却沉到了谷底……。 这下爱惨了! 当初得到他的微笑时,就偷偷想着他的肉体,有了肉体却奢望他的爱,而今怕是连他的灵魂都想占有,而且还想永远保存……。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吗的怎么会这样! 寒雨愁死了。但日子还是要过。 勉强整理了思绪,寒雨走出房间摸出了手机,一想到中午赫云该吃饭了,立马拨了他的电话号码,想着中午送饭呢还是……。但是赫云却出事了。 一个慌乱、担心,倒是一下让他忘了烦恼,整颗心都悬在赫云身上,昨夜的疑虑,自己的爱恨,全忘了。 “喂……雨哥……”电话拨出的时候竟然是纯秀接的! 他口里喘着气,“赫先生他受伤了,我们马上就到了……” 寒雨一个惊慌,听着就要开车往地里跑,但纯秀最后那句话又让他驻了脚。 “伤哪儿了?重不重?” “口子划得满深的……”纯秀没说划到哪儿了,这让寒雨几乎缓不过气来。 寒雨才跑进屋抱出了急救箱、大瓶酒精和纱布出来,张三开着他的车已进了院子。 “没什么大事,瞧你们急的。”赫云躺在车斗上,由纯秀照顾着,寒雨急步上前,看到赫云半边身子被鲜血整个儿染红了。 “寒雨,没什么大事,只是手臂划到了一个口子。没事儿!” 寒雨一把搂住赫云的腰,几个男人也帮忙,将他扶到厅里的小床上坐下。寒雨急切地察看伤口;一条『洪沟』由手肘边上直线划到手腕关节处。裂口露出深红色的肉,血液刚被止住,周边黏呼呼的,因为流血过多,赫云的裤子和腰腹地方血红一片,而覆盖在皮肤上的血有部份已凝结。 “送医!这不缝不行。”寒雨慌张地做完消毒,包上纱布,命令地说。 此时的寒雨仍旧只穿着睡袍,虽然腰间扎着带子,但在他蹲下站起来间,坦胸又露腿,那些那昨夜纵情留下的痕迹,清晰显露出来,深色的吻痕,遍布整个颈间、胸前,那是赫云的唇印。 赫云因为消毒水的刺激,疼的他撕牙裂嘴一时没注意到寒雨的『春光』,而张三就更是大剌剌粗人,一听『送医』二字,就跑去发动赫云那台本田了,自然也没看到寒雨的春光,但纯秀就不一样,他看到了。 纯秀思维突然混乱,他看着这个沉默稳重平时不与人喧闹的男人承欢他人身下时,会是何等样子?那浑身的唇印,是允许对方放纵到何种程度呢?纯秀的脑海里浮现寒雨抱着男人的身体,呼呼喘气,因承受不住操弄而舔着嘴唇的妩媚模样……。 他看着焦急地为赫云清伤口的寒雨,再次确定事情是那样了。这样的结果他该是早预料到的。 慌忙的撇开眼,跑到厨房的水槽里洗了把脸,边上,那个白色的透明饭盒,洗得那么干净,那是他日日为他做盒饭,情感唯一的寄托啊!纯秀的心都碎了。 小镇上的简陋诊所里,赫云躺在病床上打点滴。右手臂上已经被纱布厚厚地包起来了。 “皮肉伤,虽然伤得很深但没伤到骨头,别沾到水,别劳动,三天后来换药即可。”医生对寒雨嘱咐。 “嗯谢谢你了,医生。” 寒雨回到赫云床边,总算放下了心。他握着赫云受伤的那只手说: “赫云,这到底是咋搞的?” “赶虫,小虫在眼前飞呀飞呀,就这么用力一挥,挥到了砍得尖锐的枝干上。” “……你,”这个答案还真让寒雨没话说了,“黛玉你醒醒吧,撑死也还是小姐命,做不了紫鹃。” “噗……少损我了你……” “以后就乖乖躺床上,别给我捅篓子了,你瞧,伤了右手这不活生生毁了我的『性』福吗?” “那能呢,这只不过百分之二十呢,我还有嘴还有……哎哟……疼……疼……” 32.病了就是爷 由于工人们全目睹了赫云在桃子园受伤的事,所以消息很快的在桃花村里传开了。虽然伤得不怎么严重,但来探望的人还是很多,当然一方面是因为寒雨,而另一方面则是对赫云的好奇。 寒雨也因为赫云的受伤需要人照顾,也就不到果园里去工作了,他把接送大伙儿的工作交给了张三,查看桃树病虫害的工作则交给了纯秀。 其间,大伙儿『群龙无首、天高皇帝远』的劳动日子,简直让他们乐得想哭了,那啥,偷懒可以光明正大,喝酒也不用看人脸色了,所以,每天货运车在村子里出现的时候,街头巷尾都可听到那一车的:“妹妹呀妹妹松开我地手……我何尝愿意走……一万个舍不得呀我怎么说得出口……”那一个劲儿吼得呀可谓力拔山河……。 寒雨也不在乎,他现在全心都在照顾赫云身上,帮他洗澡,帮他喂饭,当然赫云有要求他上厕所时帮他扶着那啥,但被寒雨拒绝了。 太阳照进小屋,又是一天的早晨了,寒雨端了一大碗莲花白鸡肉粥站在客厅的小床边儿上,“来张口,尝尝这味道够不够咸。”赫云乖乖坐起身,以没受伤的手抱住寒雨的腰,张开嘴。 “嗯,雨哥真好吃。” “你就不能正经点,深井冰。” “喂,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你那清秀小佳人失恋了。” “边儿都没开始哪来得的失恋,赶紧给你爷吃完了到床上躺着。”寒雨没好气地舀起一匙粥,送到赫云嘴里。 “不!”搂着腰身的手紧了紧。 自从手受伤后,寒雨就不碰他了,晚上睡觉当然还是躺在一起,为了不碰到伤口,寒雨和夏阳都改睡在了外边,赫云则移到了最里面夏阳之前睡的位置上,中间隔着夏阳,夜里更是连手都不让碰。这都已经四五天了,从之前的一天五六次降到零,赫云实在受不了这折磨,“你不躺我边上我就不躺。” 喂完大碗里的稀饭,寒雨接着站在水槽边儿上洗碗,顺便把中午要炒的青菜浸泡在盆里。赫云就这么黏呼呼地在他后边一手搂着他的腰不放,上面是脸颊挨着脸颊,下边儿嘛就是那啥戳着寒雨。 其实这忍耐的功夫寒雨憋得比他还难受,但是赫云那手根本不能使力,医生交待的话他可谨记在心,至少得熬过一个星期才行,这同床啥事都干不了,搞得他这几天浑身不舒坦。 “你还真当手不能用就没搞头了啊……” “你……一边待着给爷老实正经点!” 寒雨停顿了洗菜的动作,有些气急败坏,又羞红了脸,“别想那啥有的没的,等你手好了再说。” 赫云忍得快冒烟儿了,干脆直接吻起来。他一口含住了寒雨的耳朵,舔进耳窝,轻轻吸气,寒雨随即『阵亡』,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虽然在这种事方面赫云跟寒雨一样,没经验,但他很懂,过往的那段可怕日子曾让他一度认为自己在『性』方面是有障碍的人,直到这两三年,有次坐在计算机前面无所适事,点开一部三级影片,精神上从不曾松懈的他才看了些许的激情画面就立马熬不住了,那啥竟然『活』了!起死回生了!再用手捏了几下,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凭着本能,慢慢撸,让他尝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美妙感受。 他先是每夜在三级片里闲逛,再自慰,后来无意间打开了男子的影片,发现男男的滋味远远超过了他能想象的兴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引起他有这感觉的,是之前那女人给他的阴影所造成,还是他本身就对男人有兴趣?这不得而知,他也不想那么多,必竟,成长的一路过程,都没机会让他有这方面的奢望。 但是,没经验并不代表没技巧,不知道是谁说的,『做爱』是上天赋予人类最奇妙的一件事情,也是唯一一件跟『努力』扯不上边的事。这是与生俱来,无关你学历多高、多笨、多贫穷、多富裕、多漂亮、多丑……你技巧好就是好,不管你读多少书;走过多少欢场;经历多少经验,不会接吻就是不会接吻,没性魅力就是没性魅力,学不来,何其残酷啊这是! 寒雨没经验,给他的冲动却消魂蚀骨。给尽了浑身的精髓,他还是渴,每日每夜,精疲力尽,身体贴着身体,怎么爱抚怎么不够,他一辈子不曾有过这种感觉。自己的魅力对寒雨而言应该也是相等的吧!不然…… “哦……赫云……憋不住了……” 赫云一边点头,转身由正面抱他,一边吻,一边倒退着往房里带。 寒雨怕动到他的手臂,非常温顺地依着他,任他摸来摸去,搞得他一下浑身热了起来。 进了房也没等门窗关好长裤就被赫云扯下,那根直挺挺的坚硬也毫不迟疑地被他从内裤里掏出来,他就这么被按着坐在床上,赫云一下跪在地上,把他的两腿分开,没给寒雨多想的机会,俯身趴到了他腿间,张口就把那硬梆梆的东西含入嘴里。 寒雨哪经得起这待遇,一下脑袋空白,六神无主,魂飞九重天…… 进入的地方热烘烘、湿润润、柔软无比,紧实的吸力一下让他毛发耸立,他猛地一阵颤抖叫出了声音。“操!”不同于以往的舒爽让寒雨一下难以掌控,他闭上眼睛,双手自然地往后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条腿也顾不上羞耻架上赫云的肩膀,那德行有多银荡就有多银荡,他猛烈地喘息,不自觉的扭动,那敏感的兄弟前端被温热柔软的舌头这么一允……“救我!” 不明所以的句子,直接蹦出的两个字,听的赫云充满了成就感。不自觉地加重了吸力……。 他吞吞……吐吐,进进出出……缓缓移动舌头,因为他右手不能动,左手又环抱着寒雨的腰臀,所以全程只能靠着他的嘴服务,每个细节,每寸皮肤,他都毫不马虎地侍候,对于寒雨那不小的尺寸他更是使尽全力能塞多深就塞多深,而在吐出之时更是以强劲吸力外带舌头缠绕双管齐心协力,一吸到头……。 就如之前所说,寒雨初尝情欲,光是赫云动动手就把他弄得浪声浪语,唉唉求饶,而这会儿赫云动了嘴,那可是手的十倍舒服感受,寒雨更不可能熬得住,那根本是两三下的功夫,只听他一阵嘶吼,架在赫云肩上的那条腿使力一挟,一股热流蛋清喷的赫云满嘴……。 “赫云,赫云,”寒雨惊讶于这种感受,他一下迷恋上这感受。 他让我这么舒服! “赫云……”他感动的无法言语,伸手一把抱住赫云,舔上他的嘴,“你害死我了,你这是害死我了……” 寒雨说的奇怪,也没有觉得用词有什么不对,赫云顺势抱了他,跟着他的吻深深浅浅,竟跨坐在他的腿上,听着他说:“你真好!嗯赫云,听到没你真好!” “嗯,听着呢,不过我也要你这样对我,夜晚让我睡你边儿上。” “都听你的。” 寒雨点头,那出其不意地舒爽让他好久都没回过神儿来,那自然是赫云说啥他都点头,一口热吻就这么火辣辣地再次袭上赫云的嘴,主动的动作让赫云一下兴奋起来,他还没射呢! “寒雨,” “赫云,” 两人呼出的热气再次将欲!火点燃,但没来得急烧起来…… “赫教授……寒雨……” 屋外好几个人的呼唤响起,是张三他们。 赫云脸一黑,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还没出来呢! 大伙儿是来商量,决定还是将完工饭延至年后,反正过几天就是年节了,这大鱼大肉的吃不停,还是把这一份留至以后没肉的时候,再叫头儿补给大家好了。寒雨让大伙自个儿决定,甚至提议换成现金也行,但没人同意,坚持完工饭就完工饭。寒雨点点头,又和几人商量了一下,这两天叫大家来领工资,众人齐声道谢,因为大伙还顺道来探望『老板娘』伤势的,所以也齐刷刷地连着问候他: “赫教授气色红润蛤。”“是啊,要注意点别发烧呢。”“赫先生心情似乎不好啊!”“咱头儿倒是春光满面呢。”“是呀是呀,头儿你不会是欺负赫先生了吧!” 午后的阳光温和照着庭院,大伙坐着闲聊开来,寒雨决定还是明天进城提领现金,并且再买些年货,更重要的是,赫云的手该换药了,明天正好顺道到忘忧镇去一趟。 赫云原先那胀鼓鼓的东西直到现在才慢慢消了下来,为了避勉不必要的尴尬,他从刚才就一直紧拉着睡袍盖着前边儿,而那个『罪魁祸首』倒是放心大胆地叉着双腿面对大伙儿说话,切! 33.除夕夜 赫云没来之前的除夕夜寒雨都是在顺延家吃的,今年家里多了个人,而且还是爱人,寒雨当然决定在家吃年夜饭,自己张罗,自己打扫,一切是显得那么甜蜜蜜啊。 今儿个是除夕,太阳升的高高了,寒雨才急急起身烧水,赶着把一些要拜拜用的卤肉给卤好。待会儿要贴春联、准备年夜菜、今天还得早早洗好澡,把衣服都得洗净,在年夜饭以前干干净净守岁迎新年才行啊!寒雨卷起睡袍袖口,在腰上围上一条灰黑色的围裙时,脸不由得红了。自己独居这么多年可是从没娘们唧唧地围上这完意儿啊,什么穿睡衣煮饭,多麻烦啊这是!但是赫云不准他换……。 将顺延嫂买来的鸡、鸭、鱼、肉,一一分类,要卤的,要煎的,哪个先哪个后,寒雨都一一整理好,摆在平台上……。昨夜明明早早就上了床却折腾到十二点才睡,但清晨三四点,又被弄醒搞了一次,这一次又一次地射……就算是个大爷们儿经不起啊,寒雨想到他早晨下地的时候竟然又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到了地上,理所当然是把赫云给惊醒了,急急地将他扶起坐上床,待他搞清楚原由之后一阵猛笑,寒雨试着想揍他几拳,却又被他压在了身下……。 大灶的水烧开了,寒雨先把肉类拿上去过水川烫一下,然后再将其捞出,放到后面已经煮滚调料的大锅里炖煮。在刚刚烫过肉的大锅里,寒雨又放进两大盒鸡蛋下去煮,要卤的东西虽然很多,但都可以一次告成,这个动作就像煮『完工饭』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锅里的内容丰富多了。 寒雨坐在大灶前以火钳子调整木材,又加了两个进去,火焰熊熊,脸颊也一片火热,不知是火烤的还是想着春梦引起的,他急急忙忙站起来时却感觉腹部下方一阵酥麻,那是玩过头之后的后遗症,他的脸更红了,心脏也砰砰乱跳。 赫云那手根本没有好全,白天不让他劳动他还会听,但夜里他可不管不顾,想着怕他赌气,就由着他『为所欲为』,只要别让他伤口流血就好,男人嘛,哪个不是酒足饭饱思银欲,寒雨也半推半就,经常是数落他之后不自觉就笑咧咧迎合。 他又想到清晨那会儿,赫云从地上把他拉进棉被里之后,随即把他那受伤的右手伸进他裤袋,轻轻覆盖在他兄弟上,即便是不动也不捏它,光是那手掌的热度,就让他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他扭了扭腰部,赫云闭着眼睛没理他,看似呼吸平稳地睡着了,他也只好继续扭动腰部,扭呀扭呀已经感觉兄弟涨的有些疼了赫云都没理他,他就这么在那只覆盖着的手掌下拼了命扭动……。 把鱼括去鱼鳞,洗净之后划上两刀刀痕,抹上盐,淹着。再将煮得差不多的鸡蛋由大锅里捞出来,放进冷水盆里,重新挽好睡袍袖口,他站在水槽前剥蛋壳。这种不用脑子的动作呀就容易让人分神,剥着剥着…… 那会儿感觉可是非常奇妙,是不同于平常轻易要求,就像『赫云,快,求你了。』赫云便随即加快力道的那种满足的感受,那是欲求不满、是刺激,昏昏沉沉却又兴奋无比,明明要爆发了却又力道不足,所以他消耗了比平时双倍的扭动力气,别说腰部酸痛,搞得大腿两侧,甚至臀部都几乎抽筋……当然,射出时的舒爽也同样得到两倍;那会儿他一度以为自己会噘过去…… 把蛋倒进卤锅里,稍稍搅动了一下,寒雨又回到水槽边顺带把鸡肠鸡肝那些内脏,洒上盐搓洗干净,早饭没吃,眼看几近中午寒雨有些饿了,他洗了一把芹菜,与那些内脏炒在一起,又切了一些肉丝,想把昨夜剩下的白米饭熬一锅皮蛋瘦肉粥出来。 赫云也该起来了,他加快了动作。 因为老沉迷于春梦,当赫云从后边儿一把搂住他的时候让他吓了一跳。 “寒雨。” “你吓我一跳。” “想什么呢,嗯?”赫云直接将手伸进他睡袍里。“你怎么不叫我,看你一个人忙得,等会儿我来吧!” “没事儿,快去刷牙洗脸,吃饭了。” “不累吗扭了一早上,挺辛苦的,让你……唉哟!我的天……疼……” 寒雨这会儿才想起那个尴尬的场面,那人根本就没睡着,闭着眼,憋着气,好像十分沉浸在自己的那澈演出』里,“很舒服吧终于出来了,来,我帮你把腰按摩按摩。” 吃完饭,寒雨换上轻便的衣服,两人又是一番忙碌,午后还发生了一件把他羞得想滚回娘胎的事。 寒雨在木桶里倒满洗澡水,啊,别忘了衣服还得一起洗呢,老胡思乱想,该做的还有很多呢,有赫云帮着收拾,也挺快的,但是寒雨还是有些急。 他看看屋里,已被收拾的焕然一新,春联也已贴上,神坛前边摆放祭品的桌子也整理过了,桌子、椅子、边儿上那张床……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不过,得赶快洗澡才行。 “赫云,”寒雨对着厅里喊了一声,“过来洗澡。” “可我还没把房间清理干净呢。”太早洗澡,等会儿一定又忙的一身灰,赫云探头进厨房解释,却听寒雨说他内急,要他先帮着看下锅里正煎着的黄鱼。 “要不,咱两一块儿洗……” “我叫你洗你就麻利地给我洗去!”寒雨一声令下,赫云听的失声笑了。他说,“那好吧。” 快速将鱼翻了个面,寒雨看着男人拿了换洗衣物进来,“你看着点儿我立马回来。”寒雨说得眉头紧皱,彷佛就快尿出来了。 “等等,”赫云邪恶地一把抓住他,将他拉到木桶边上,“你这身衣服也要洗吗?” “那当然,来不急……”寒雨剩下的话被赫云吞进了嘴里,他还故意往他下腹上施力,“别!会尿出来。唔……”寒雨大喊,夹紧了双腿。 赫云滑下他的拉炼,抬眼看他,“我就是要你……”赫云其实还有点不好意思的,但他不会傻呼呼地说出内心的那份色情。他知道寒雨也很色。 “不,我很急,真的赫云。”但没等他说完,下身一阵温热,寒雨吓的浑身一震,他都不知道这到底是自己尿出来的还是……。 “嗯……”一阵温热充满下身,两人半眯着眼睛紧紧抱在一块儿,两个『兄弟』就这样放肆的洒开了。 热流先由腿间慢慢散开,沿着大腿顺流而下,寒雨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你的喷在我这儿,我的喷在你那儿,意外的感受,从没有过的感受,弄红了寒雨的脸,但他也只能“你……你……”的骂不出话来,搂住赫云的肩,羞得死不放手。而继续无耻的人则抖着肩膀猛笑。 最后,是赫云舀起一瓢水往相拥的两人间冲了下来,才化解了尴尬。 “你有点正经思想行不!”寒雨耳朵都气得冒烟儿了,但是,最后当然还是两人一块儿洗了,赫云把寒雨脱光了,按到木桶里,他自己则蹲在木桶外,冲洗头发的时候,他直接将瓢子伸进寒雨面前舀水,当木桶里的水升下降,他就毫不遮掩地站起身,朝大锅里舀水,他那身高腿长的,这么一站,那不知疲惫的棒子就这么不偏不倚顶在寒雨眼前,寒雨看得又高兴又生气,吞了口水又愤怒不已,可偏偏赫云还很享受这画面似的,他先在热锅里舀上一瓢热水;再晃动身体往水缸里舀上一瓢冷水,冷热混淆后再举起水桶倒进寒雨蹲坐的木桶里。 男人看似脸红羞愤,却又猛吞口水,赫云那坏心眼一来,嘴角又不住扬起;他调好另一桶热水倒进寒雨身上时,没有理由地身子往前一靠,“嗯,我拿条毛巾。”顶端已流出清液的东西就这么戳到了他的脸上,伴随着一股肥皂的清香。寒雨一下也不生气了,张嘴便舔了起来,一边舔一边『嗯嗯』地出声,于是一个埋头猛吸,一个仰头猛插,韵律十足地摆动起来。 不再像之前寒雨一要他就毫无招架,赫云也会担心寒雨身体吃不消,就算是真的受不了也不行,所以这会儿硬是从他嘴里把自己抽出来,一边吻着他,一边帮他擦干头发,把他从水里捞起来时还拍拍他的脸颊,让他醒醒。 大灶上,卤肉香喷喷的,鱼快煎黑了,那可是代表着年年有余才煎的鱼啊! 34.我是寒家的银了 天空擦黑,七点不到,赫云帮着寒雨一一将祭祖准备的大鱼大肉摆上供桌,纸钱、香烟、水果、酒,全部理好。寒雨点上香,回头却看到赫云没事般地坐在小床上,晃荡着两腿,“媳妇儿,你也一块儿拜。”说完拿了三柱香给赫云。 赫云怔了怔,一下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接过香,站在寒雨身旁对着寒家的神台默念起来,寒雨也跟着三拜,他们都没说出心理的话只在心中默默地祈求着。 香插上香炉,赫云眼眶隐隐含泪。寒雨啥也没说,从厨房里端出忙了一整天的年夜菜,摆在小桌上,开了一瓶陈年老酒。 “拜了你家烈祖烈宗,从此我就是你寒家的人了。”赫云举着手中的白酒,对着寒雨二话不说一口干了。 “嗯,咱好好过日子,相互彼此照顾。” “嗯。” 这会儿两人共同喝干了第二杯酒,赫云再也遮不住滑下眼眶的泪,寒雨拍拍他的肩,又倒了一杯酒给他。“行了,别哭哭啼啼的,大过年的别怪爷今晚不翻你的牌,切!” 赫云擦擦眼泪,笑了笑,回敬寒雨。 四个月,两人从陌生到熟悉,到同床共枕,到身相许,在一些八挂的大妈大婶甚至顺延嘴里,寒雨隐隐听到一些有关赫云的事,但他不敢印证,赫云从不曾说,他也绝口不提,反正现在只要平安度日他啥事也不想知道,再说,自己怕也承受不起。所以即便是看到赫云哭了,他也像没事一样喝酒,吃菜。“嗯,待会儿呀还是得到顺延家给他父母敬敬酒,那两老挺照顾我的。” “嗯,顺延他俩夫妻也该谢谢。” “谢他干啥?” “我不在时候他替我照顾媳妇儿不。” “媳妇儿?你还没我结实呢!” “你打得过我?” “怎么?你想跟我比划比划?” “还比啥呢,我哪次不打得你唉唉叫求饶的?” “??” “??” “唉寒雨,疼,手还没好全……嘶……寒雨……” 午夜的钟声一响,村里家家户户鞭炮声连着响起,赫云将鞭炮挂在院子的晾衣架上,寒雨牵着夏阳跟在旁边,赫云说他将导火线延长了一些,等会儿一点燃,三人一块儿往屋里跑,两人不顾短腿的小夏阳,硬是要玩这游戏,“预备!”寒雨一声令下,娃儿根本连状况都搞不清,紧张兮兮地左右看。 “跑!” 寒雨大步跑到屋檐下,对着夏阳喊『加油』『快!快!』夏阳撒着小短腿,赫云『跑』在他后边儿,两人齐声呐喊,小家伙使尽吃奶的力气卖命地向前跑,待他抵达屋檐下,鞭炮声刹时响起,霹雳啪啦,火光蹦跶的四处乱飞,烟雾中年的味道漫延开来……小夏阳大口喘气息,一脸茫然,看着鞭炮,惊魂未定。赫云寒雨两人站在他后边,抖动着肩膀笑得一脸浑蛋样……。 跟着寒雨家的习俗,午夜吃水饺,两人为了守岁,一顿晚饭吃了三四个钟头,当中,还不嫌麻烦地和面,擀皮儿、剁馅儿,赫云老早打听了说北方人会在水饺里包上钱币,以示来年发大财,所以为此,他事先老早就准备了三片黄金锁片代替钱币,要包在水饺里,此消息一出,顺延压着酒虫的纠缠硬是撑过十二点没醉,拖着自家婆娘来蹭这一顿水饺,“嘿嘿嘿……嘿嘿嘿……我们两家是三对二,嘿嘿嘿……嘿嘿嘿……” 不过,他还是带了礼物做为交换就是了。 一张卷着的画纸,红纸黑字,大大写着——『翻云覆雨』四个字。 “嘿嘿嘿……嘿嘿嘿……那啥,你俩也知道我没读什么书,大字也不识两个,但可别小看我的心意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到这四个字的啊,别说你两的名儿都在这上面,我还费尽了一番苦心才完成这四个字呢,你晓得吧!” “这我倒可以做证。”顺延嫂帮腔。“不过,这字还有别的意思吗?为啥这夏顺延老笑的这么猥琐呢?” “嘿嘿嘿……嘿嘿嘿咳咳”夫妻俩光顾着一问一答,顺延瞅着老婆调笑,“哪有啥意思呢,不就说他俩名儿吗!” 寒雨羞得红了脸,赫云倒没理顺延的调笑,看着字迹频频点头,露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顺延看。 “看啥呢,你顺延哥不错吧?” “嗯嗯,真没话说呢。” 赫云一直为此佩服顺延,他第一次听到寒雨这么说的时候他还不大相信,而今亲眼目睹就更没话说了。 他还真能写,像这样过节时候,村里很多人家都让顺延写对联,他也顺便赚一点酒钱,想到这么好的一项才华若好好利用,干出一点成绩来也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再这么喝下去,酒精中毒……怎么想都为他可惜了。 “几个破字就想来换金锁片,想得美呦你!” “呦呦呦赫云你看看,你看看,这哪是一个出得了场面的媳妇说的话这是……” “去你的瞎说什么……” 赫云是无所谓,他甚至还欢迎他们加入,大家热闹热闹,也想好好跟顺延喝喝酒,但寒雨就不这么想了,他急了。『金锁片』是什么!是订情物啊!说什么他也要拿到一片留做纪念。看到顺延的贼笑,寒雨气得一阵头皮发麻。 所以说寒雨必竟单纯了点,赫教授出手,哪会是这一点点金锁片呢,再说寒雨在他心中什么份量,是吧!当然这是后话了。 热热闹闹的守岁夜,寒雨虽然一个金锁片都没有吃到,但心理还是很愉快的,看到顺延将两个锁片都挂到顺延嫂脖子上的时候,赫云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握着他的手,用小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下回进城的时候,买一个给你。” 35.幸福生活 大年初一在轰隆隆霹雳啪啦一串串鞭炮声中来临,一大清早,寒雨就穿上赫云给他买的新衣;果然都很合身,深颜色的贴身牛仔裤往他身上一套,原本修长的一双腿,一下拔得老长老长的。再配上那件灰白色盖及大腿根部的保暖夹克,当他两手往口袋这么一插,那身段,那背影,看得赫云神魂巅倒。那俗话说『人要衣装』还真不是没道理呢! 他再看看夏阳,与『爸爸』同色的灰白夹克,黑色毛帽,黑色短靴,两人一前一后向他走来,世间男男女女追求的幸福生活、美满家庭,大概也就这个样子吧! “赫云恭喜发财!新年快乐!”“爹爹恭几宅今年怪呢!” “嗯,乖,” 赫云坐在小床上,像个老头儿接受儿孙的祝福,他从大衣口袋拿出两个红包袋,“夏阳的,新年快乐,从今天起要乖乖的练习说话,要专心长大,知道不?” “嗯,介介爹爹。” 娃儿接过红包就笑得眯起了眼,然后奋力拉出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小布包,将红包塞进去。 “寒雨,”赫云转头面对寒雨,“新的一年里祝福你更健康,更快乐。” “谢谢赫云。” “喏,这是你的。” “这么多呀!” “嗯,那啥,包括昨儿个夜渡资。” “去你的,不正经。” 正月初一,晴空万里,赫云决定带着寒雨夏阳到处走走,顺便到渡假山庄泡温泉,所以一大早地就整装准备出发。车上载着三人这几天的换洗衣物,干粮,瓶装水。 说是旅行,但他俩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期待。原因是,除夕夜两人到顺延家去给他父母拜年,敬酒时,先和他们说了初一要到外地走走的事,也想把夏阳带着一起去,但顺延一听要去的地点不远希望他也能带着婆娘出去玩儿会儿,“那就我们也一块儿去!咱人多也好热闹热闹是吧!蛤,就这么说定了。” 带着寒雨到渡假山庄去,赫云的心中可是耍着小心机的,那啥,掿大的浴缸、暧昧不明的房里,润滑剂软膏神马的他可是准备的妥妥当当,为加深两人的感情,原先他是怀着『希望』而来的呀,而今被顺延这么一搞,啥梦都甭做了。当然,这些个见不得天日的事赫云是不会告诉寒雨的,因为那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所以寒雨压根儿不知道,虽然是这样,寒雨也心情受阻,好不容易两人出游,三个小时的路途上,那啥,亲亲小嘴摸摸小手,打打情骂骂俏,这会儿也甭想了。切。 锁好家门,抱上夏阳,接了顺延夫妻,便上路。 旅游地点并不远,前后也不过三个小时即可到达。只是沿途有些美丽的风景区可停留,如此走走停停,赫云预计在黄昏的时候到达目的地——泷泉乡。 泷泉乡虽然座落于东市,一个并不繁荣的城市郊区,但它却是国际闻名的渡假胜地,就因为它的原生态温泉就自边儿上原始森林涌出,五六十度的水温,听说还治百病,因而远近驰名。 也就是说,在这个地方你可以看到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 赫云、寒雨都是曾奔走他乡见过世面的人了,尤其是赫云,生在北京城长在美国加州,接触的人事物自然广泛,所以这小小的旅游胜地对他两而言自然很融入,但对很少走出桃花村的顺延夫妇可就是标准的乡下姑凉进城了: “唉呀,你瞧瞧这这这女的……嘿嘿嘿,真大胆呀穿的是啧啧啧……” 站在饭店柜台登记时顺延夫妇兴奋地四下张望,嘀嘀咕咕窃窃私语,寒雨抱着夏阳陪着赫云办理入住手续。 “你啥时候订的房呢这是?”寒雨问。 “就几个星期前,咋了?” “干麻订这贵兮兮的饭店,住普通的就行了。” “这个……咳咳……”赫云那个锥心刺痛,订这么好的房不就是因为你吗? 现在多了顺延夫妇,赫云知道这时候再多订一房肯定是没了,不过他还是跟柜台服务员询问了一下,当然答案是否定的。赫云押了信用卡,拿了服务员给的房间钥匙,拥着大家往电梯走去。 “没多的房了顺延,这两天大伙儿就将就将就住一块儿吧!”赫云说。 “那好啊,这要分开住我还真觉别扭呢!没事住这么好你吃饱撑着了这是。” “没事儿,呃……这……这不都为了夏阳吗?”赫云嘴里这么说,眼睛却含情脉脉地看着寒雨,寒雨当然知道他那贼性,但还是偷偷红了耳根。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赫云还真有一个烦史银的事藏在心里。 房间很大,柔美的地毯,整面的玻璃窗,可以看见热闹的小街,远处的小溪……。 当然如预料中的,房内有两张单人床,一个靠窗,一个靠卫浴旁,寒雨直接将夏阳放到了靠窗边的床上,“那么,我们三个就睡这张床了。你们睡那张,行吧!” “行行,行呀!”顺延一下大字摊开,倒在床上,“没住过这么高级的地方呢,真是。” 大家乐呵呵地笑,讨论着先休息一下,洗个澡,然后七点钟大伙儿再去吃晚饭。顺延夫妇一口同意。就这样,住宿的问题解决了。 大伙儿出游与情人两人出游毕竟不同。尤其是女人,准备出门前开始换衣服,在脸上涂粉,磨磨蹭蹭,拖泥带水的…… 黑夜刚刚降临,赫云抱着夏阳身旁跟着寒雨,一行人才慢悠悠地走出饭店,街道上华灯初上五光十色,每间商店内都播放着迎新春的曲子,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就如之前所说的,这个观光胜地座落在郊区,远离了繁华的饭店中心点之后,纯朴的农家瓦房围绕四处。听到了店内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碰撞声,炒菜声,及不时传来的“里面坐呀!”就跟回到了忘忧镇、桃花村没什么两样了。这对刚刚还有些拘束的顺延夫妻而言一下如鱼得水,自然许多。 寒雨挑了一间当地人开的小餐馆,点了三杯鸡、烫虾、九孔、小海螺、裙带菜、以及一盘很难得的红烧鱼子,都是一些平时较少吃到的东西。 店家端菜上桌,赫云看到都是些自己爱吃的食物,那难得才见的九孔更是自己的最爱,刚才寒雨点菜的时候根本没问大伙的意见,自顾自地与店家交流,嗯,好一个知心人呀这是,于是挽起袖子,夹起九孔,大快朵颐。而另一边,看着满桌海味儿料理的顺延夫妻更是眉开眼笑,频频点头赞扬,那啥,吃的、住的、儿子,都不让他俩费心了哪还有功夫嫌人家呢这是,再说这一桌菜还真合味儿。 “那个,寒雨、赫云,谢谢你们了,照顾我们一家老小的,我跟夏顺延铭记在心,这杯我敬二位了。”顺延嫂难得出门玩儿,她一路可是无限开怀又感激呢,这一辈子她对那无能的丈夫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大概就是交了赫云寒雨这两位朋友了。她高兴,豪迈地连饮了三杯白酒,以示感谢。 看着自家媳妇儿都撒开怀喝了,顺延自是拼了命,“是呀,赫云寒雨,你俩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这下半辈子我夏顺延生做你赫家魂史做你寒家鬼,生生世世与你俩纠缠定了,我敬二位。”大口一干,那叫一个身心舒筋活血。对于一个酒鬼而言,有什么比喝酒的时候,得到自家婆娘的祝福更美好的事呢? 寒雨和赫云被逗得开怀大笑,一餐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既然出来玩儿了,顺延夫妇当然不愿早早回饭店睡觉,尤其是顺延嫂,回想着这一辈子除了当新嫁娘的那天穿了漂漂亮亮的衣服、高跟鞋之外,接下来的人生哪天不是村姑妇人样,压在箱里的新衣服今儿个好不容易一一出笼了,哪能不炫耀炫耀呢,是吧,因此她吆喝道:“走走走,咱唱歌儿去,那啥卡啦OK是吧,我还没唱过呢!” 玩儿嘛,谁不是酒足饭饱之后就去K歌的?顺延拍拍肚皮,极力赞成。寒雨和赫云咧咧嘴,觉得也挺不错,因而大伙一面散步消食,一面逛街,找唱歌的地方。 36.缘份 唱歌地点,复古到不行,那是仿照二三十年前开放式的卡啦OK的样子;偌大的场地,摆了三十几张桌子,正面对舞台,舞台后边儿是一整面的电视墙,唱歌的人身影便全面呈现在电视里,那不,就是有了现场观众掌声,能满足台上人的虚荣心罢了,不过其缺点就是,这么一桌一桌的轮流,要很久才能轮到你呀!不过旅客似乎都以喝酒为乐,不在乎唱不唱到歌,所以这间店座无虚席。 这会儿寒雨点的是烤鱿鱼丝、毛豆、小鱼干、青菜豆腐汤配上二锅头。 好在出来玩儿顺延在喝酒上也有所控制,但与其说他酒量好,还不如说他根本是为了捞本儿练就了这身看家本领,酒是啥东西!是用来救命的好不好,所以刚刚吃饭时喝的那些酒对他根本没啥影响,但是,对她婆娘而言就不一样了,她已满脸通红,虽不多话,但从头傻笑到尾。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年轻时的衣服因为现在变胖,撑得腰围一层一层的肉圈,好像真的非常高兴,她时不时地以手捂着嘴笑。也是,她从没放开心玩过呢! 大伙一就位,顺延就急匆匆地跑到点歌台那去递字条了,他回来的时候寒雨还警告他说你别是出卖了我,顺延贼笑着说,“没呢,我卖了我婆娘。” 谁知道一会儿功夫,前边麦克风那儿就传出广播:“接下来由三桌来宾点唱缘份,各位掌声鼓励。” 一阵推辞打骂扭捏之后,寒雨还是被狠狠推了出去。既然下不了台了,他也就落落大方、从容接受了,拿起架上的麦克风,在前奏响起的乐声中,缓缓扫视了一圈观众,最后,在赫云的身上定位,抛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给他…… 就算前世没有过约定,今生我们都曾痴痴等。 茫茫人海走到一起算不算缘份,何不把往事看淡在风尘。 只为相遇那一个眼神,彼此敞开那一扇心门。 风雨走过千山万水依然那样真,只因有你陪我这一程。 多少旅途多少牵挂的人,多少爱会感动这一生? 只有相爱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才能相伴走过风雨旅程。 多少故事多少想念的人,多少情会伴随这一生? 只有相爱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才能搀扶走过这一生。 嗓音低沉浑厚,以他没有沧桑历练的感情世界唱出这条歌稍嫌稚嫩,唱到高音的部份,居然还有些孩子气,寒雨的脸很俊,表情还有些害羞,只见他深情地只看着赫云,好像全场都没人似的十分少年味儿。 赫云惊讶于这样的寒雨,真没看出来,如此木讷不多话又害羞的人唱歌这么好听,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音痴呢! “你别看他整天挺正经闷头闷脑的,等你看了他扭腰摆首的跳舞,那真叫一个妖孽……唉唉不是我说呀赫云,就是因为男人味儿十足,偶尔做起那忸怩动作呀嘿嘿嘿……嘿嘿嘿……特迷人呀……” 正陷入寒雨歌声里的赫云突然听到这么一段话,还来不及消化其涵义,生气嫉妒就即刻抢出头了,『我的寒雨在人前扭腰摆臀?』他气了个满脸通红,害得顺延以为他是害羞,加油添醋越说越火。 “告诉你啊,双手往上高举,那腰啊这么左右左右一扭一扭配合着脚步前进后退地嘿嘿嘿……不是我说呀赫云!弄得男人们都心痒秧地嘿嘿嘿更别说那些个女人了哈哈哈……嘻嘻嘻……寒雨这家伙啧啧啧!” 顺延调笑着,还流露着相当猥琐的表情说那些话,赫云咬着唇,脑海里浮现了寒雨扭动身体的样子,气得想一拳打扁顺延这张脸,“有这么说自家兄弟的?” “唉唉唉,那不就开个玩笑嘛,你这……这……” “他啥时候在人前跳舞了?” “唉,不就完工饭嘛,那会儿你还没来,这……这……大伙起哄,闹着玩儿的嘛,切。” ——多少旅途多少牵挂的人,多少爱会感动这一生? 只有相爱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才能相伴走过风雨旅程。 多少故事多少想念的人,多少情会伴随这一生? 只有相爱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才能搀扶走过这一生……。 一阵热烈掌声响起,寒雨华丽丽地走下台,他低着头,红着脸,侧了侧身坐上赫云边上的座位,“丢死人了这他吗的顺延。” “你唱得真好。”赫云崇拜地说,在桌下悄悄地握住了寒雨的手。两人对看了一眼,又迅速撇开,相握的手更加紧密。 37.赫云的烦恼 赫云和寒雨讨论了一下,两人还是决定让夏阳睡沙发上,反正娃儿就那么点大,也没什么不舒服不好睡的问题。 夜越黑,心越慌,刚刚喝了点酒,看寒雨的心思就老往那方面神游,尤其是顺延那番话……他吞了吞口水。现在进了房,那心思什么的直接成了折磨,“你去洗澡,这儿我来就行。快去。”赫云压低声音,把换洗内裤递给他。 “嗳。”寒雨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羞红了脸,因为他也想到咳咳那啥上面去了。“那我……这……这就去。” 赫云搬过墙边的两张沙发将其面对面靠拢,在中间铺上一条浴巾,便抱起夏阳让他睡在那上面。拿了件外套盖在他身上,赫云坐回自己的单人床上,抹了一把脸,因为顺延夫妇的加入,毁了他的『蜜月旅行』、毁了他心心念念一直想对寒雨做的……咳咳……事、毁了泡完温泉可以好好休息放松的享受……赫云又抹了一把脸,看着对面床上喝醉的男女睡得四平八稳,他走过去把被子替他俩盖好,又把房内温度调高了些,其实……他对刚刚所想的那些『毁了』『毁了』神马的事都不是重点,真正让他烦恼的,其实是另一件……。 “换你了。” 恋人的腰部线条很美,那是让他痴迷的另一处所在,赫云贪恋地盯着那身影。 “怎么了?” 寒雨身上只扎了条浴巾,高举双臂以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赫云觉得那条浴巾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他两只眼睛水汪汪地盯着那个部位,又想起了顺延的那些话,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没事……我……嗯,我去冲下澡,你先睡。” 寒雨摸摸脑袋,不明白赫云这是咋了阴阳怪气地,他对着他点点头,“……嗯,快去吧。”说着,往床边一坐,然后躜进棉被里。 隔音良好的窗户,阻挡了外界所有的声音,让夜显得更加寂静。偶尔传来顺延的打呼声,立马又终止,好像就那么要断了气似的。 寒雨的身体可以平躺,双腿可以放松,眼睛可以闭上,但有一个地方说什么都直挺挺地不松懈。刚才寒雨虽是冲了凉一点的水,可没用! 已经习惯了赫云每夜的『侍候』,没有他,不行。寒雨耐心地等,扬着微笑,怀着兴奋,硬挺挺地等,也不知道今晚能几次? 结果…… 瞪着黑暗的某一点,寒雨怎么也睡不着,赫云像往常那样躺在他身旁抱着他,但不知怎么了居然没像平常那样碰他,难道是他不想?寒雨感到非常纳闷。他动了动腰部,想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拥抱,“别动,睡吧!”赫云慌张地制止。 “赫云你这是咋了?” “没事,快睡吧!”说完,竟然背过身去不抱他了。寒雨有些担心,这到底是怎么啦,他抱住赫云的腰往前靠了靠,手在他肚子上揉捏,赫云深深吸了口气,用力握住了那只手,什么都不说,也不做,晓是寒雨害臊也腾出了火气,“你这到底是咋了?”一个激动扳过赫云的肩膀。 “……嗯……” 赫云脸颊很烫,喘着粗气,他虽然推怯,但这么一下抱着一下翻身的碰触磨擦,惹得他浑身的火就这么烧起来了,一个没控制,把寒雨压在了身下,张嘴就含住对方的嘴吻了起来……。 “~~嗯~~” 得到男人的热吻,寒雨如愿以偿一下叫了起来。 立马火烧的炽热传遍全身,他沉醉忘我,就像每次赫云吻他抱他的时候一样,他总是很快昏眩,柔软的舌头舔吮过嘴唇,那啥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概就这感受,他头皮发麻、他臀部深处发热,他觉得浑身有虫在爬,不知不觉他又叫了起来。 从顺延要跟着一起来的那天起,赫云就为这事烦得……『寒雨太会『叫』『床』!』 两个人的时候,关上门,沉浸在这银糜的叫声中是赫云的最大享受,他迷死爱人的这调调,而且,最近这叫声更上层楼了,其威力让他又爱又恨,爱的是;声音视觉双项夹攻,让他舒服的欲罢不能,恨的是;两三下就让他激动得射出。 这男人是他的专利,是他一个人才能享有的,他自私的、霸道的不允许一丝一毫传入他人的耳中,这会让他疯了。所以,光是这么『~~嗯~~』的喊了一下,赫云立马松开对方,翻身坐了起来,看到男人此刻果体喘息的样子,赫云几乎是粗鲁地将棉被盖在他身上。 激情来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寒雨无法掌控这一冷一热的温度,心情一下难受起来,别扭的脾气一来连赫云那反常的举动也不想问了,他默默地侧过身,抓起被子上的睡衣穿上,然后倒头就睡。 赫云哪能忍受寒雨不理他,拿起一件大衣,将闭着眼睛的寒雨从被窝里一把拉起,“跟我出来!” 赫云的一番动作让寒雨摸不着边儿,铁青着脸任他拉着手,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门,进了边儿上的楼梯出口。 “行了,多大个事儿要这么神秘,说吧!”寒雨停住脚步,挣脱赫云的手。 “一定要神秘。”不同于刚才的粗鲁,赫云边说,边将手里的大衣披在他身上,并拉起后边的虎克帽,扣在他头上,毛茸茸的帽沿一下遮住了他大半个脸。赫云双手抱住他,在毛茸茸的帽子里热烈吻他。 “是因为我?”寒雨问。 “嗯,当然是因为你。” “呃……”寒雨尴尬了,他想也不想就认定是口臭体臭什么的,他刚刚刷了牙,身体也打上肥皂洗了呀,那么……“我……”不对呀,他现在不是吻得一点儿也不嫌弃吗?想来想去,寒雨决定再试一下,他捧着赫云的脸给了他一个深深地热热的吻……赫云不但没闪避而且还热情迎合。 “嗯……嗯……你倒是……说呀,嗯……”他光是这么试探就自己先叫了起来。 “就因为这个。”赫云说。 “啥?” “你可答应我不能生气,嗯?”两人停止了亲吻,赫云怕他生气一下跑了什么地,便紧紧地抱着,开始对话。 “说呗,你这娘们儿唧唧地。” “你……你超会做爱你知道不!” “我?你……你……” “说了不准生气,唉唉,别走!你就不知道我有多迷恋你这调调……唉……媳妇儿……” “滚!” “今晚怕是得憋着了,这样吧,今晚我们先将就『一下』,后天回去再……唉,疼……” “瞎说什么你!滚!”寒雨虽然语气凶狠,但也只能红着脸,低着头,杵在男人的怀抱里。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够味儿呢!” “行了,别讥讽了,我改就是了!” 赫云一听,立马把人从怀抱里拉开! “我就知道你会误解!寒雨,你可听清楚了,这是你身上一处迷人特点,是我的最爱!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告诉你这些的意思……我压抑着火山快爆发了的痛苦就是不想让他人听见……你是我一个人的,听清楚了啊!” 赫云脸红脖子粗的吼道,本来是当情话说的,听了寒雨那句话,居然让他产生了误解。 “哼,就你稀罕。”寒雨终于笑了出来。 “你浑身上下,由里到外我都喜欢,咱俩要好好说明白话,绝对不准有误解,知道不?” 赫云最后又将他抱在怀里好一会儿,在那个虎克帽里,寒雨的耳边,私语情话。 楼梯间很冷,时间上也很晚了,两人打了个哆嗦进了房间。 那一夜,两人光着膀子爬上床之后,紧紧抱在一块儿,虽然『叫!床』的事已说开,但并不代表寒雨就不会叫,既然这火无论如何都压不下,赫云也只好以一种比平时更快的方式,帮寒雨弄出来……不吻他、不撸他、更不抱他也不抚摸他,只是以拇指,在他硬得已流出清液的棒子顶端,这么摸啊摸啊地,依着那滑滑黏溺的东西打着圈儿,这可把寒雨折腾史了,没了火热的亲吻拥抱,他是清醒的,那重点式的抚摸却又让他晕眩,赫云算准了时候,觉得是时机了,便一口堵上他的唇,手掌用力一握,紧紧撸动,棒子逮到爆发的机会也毫不松懈地用劲儿,果然是还没来的急大喊,白浊就喷出来了。 放开寒雨的嘴,看到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赫云将被角拉起,盖住两人的头,在黑暗中摸出钥匙圈上的小手电,让寒雨照着,然后伸手掏出自己的东西,就着寒雨喷出的滑腻在那上面撸了一下随即松开,就看到自家兄弟在那儿弹跳了几下,自己喷了出来。 “啊,你……”寒雨惊呀,赫云贼贼一笑,“憋急了。”逗得寒雨也笑了起来,两人吞咽着口水,深深地叹着气。 “赫云,我难受。” “媳妇儿,我还活着吗?” 38.寒雨的感谢 饭店很密集,层次很高档,因为这里的主打招牌就是看山看水泡温泉,纯粹休闲放松,所以小街上没有什么贵兮兮的名牌商店,有的只是一些当地名产,小饰物啦纪念品等等的东西。 与情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更何况是这短短的三天两夜,一行人自是泡足了温泉,吃足了海味儿,吃过中饭,退了房,一行人在小街上做最后的溜搭,跟夜晚一样,人山人海。 赫云抱着夏阳,旁边跟着顺延嫂,两人停在一摊卖饰品的摊位上挑选戒指。 “这只多少钱啊?”顺延嫂问。 “十块钱,多买几个就多便宜你点儿。” 玻璃制的墨绿色戒指戴在女人白晰的手上,她抬起手左右高低的看了一下,又挑了一个小孩儿戴的尺寸,“来,赫云你也挑两个。”赫云抱着夏阳,弯下身,乖乖挑选。 午后阳光照在这一家『三口』的画面上,煞是温馨。透过人群看到女人拿起手中的小戒指套在被『爸爸』抱在怀中的儿子手上,太太很矮,有点胖,丈夫很高很帅,女人满脸的幸福与满足……这一刻,在顺延嫂、在赫云、在寒雨,甚至在顺延的心中都是幸福而满足的!但是…… 这一幕怯偏偏落在边儿上另一个女人的眼里。那就不是幸福与满足。那是横刀夺爱,那是背叛,是欺骗……! 原本,赫云沉溺幸福,想为寒雨和自己拉近更亲的一层关系而带着大伙儿来泷泉乡渡假,却没料到此举会带来难以预料的灾难。 而这场灾难,不仅连累了顺延一家,而且还让赫云不得不面对他从来不愿意提起的过往。在事发之前,天空仍是晴朗,新年仍是气息浓厚,赫云黏着寒雨『翻云覆雨』尝尽咳咳……那啥。 “戴上!”赫云悄悄握住寒雨的手,将那个十块钱一只的玻璃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呃?”高大俊俏的男人红了脸,十分尴尬。“你买的?” “当然不是啦!顺延嫂替大伙买得。不过,是我挑的。那不我也有一个跟你的一样。”赫云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你也好意思让他人出钱,哼。” 赫云露齿一笑,“反正这就当是定情,下回迎亲,我买个大一点的给你,我刚看到二十块钱一只的呢!” 寒雨笑喷了,当场说不出话来,他抬起膝盖往赫云的屁股上一撞,男人一下撞到了顺延身上。 “哟哟哟哟哟,这光天化日的……满街调戏,调得有趣,调来调去,调到阳具……噗……” 真是没水平啊,手脚功夫利索地两人一来,就把顺延踢到水沟边儿上,“滚!” 顺延嫂抱着夏阳,在摊位上买了一些栗子、橘子,准备回程时在路上吃,一转眼看到这几个男人,都他吗几岁了……还玩成这个样子,摇了摇头。 回到桃花村黑夜刚刚降临,顺延嫂抱起躺在寒雨怀里的夏阳,说已经麻烦了他们好几天,这会儿就由她来帮夏阳洗澡、喂饭,等晚一点或是明天再把他送来,并要赫云他们好好歇歇。他俩听了,倒也赞同。 瓦房一片昏暗,一片寂静,村里的鞭炮声倒是断断续续,让夜空不时明晃晃地闪亮着。 寒雨忙着将灯打开,赫云则一下冲进了房里打开电毯,自他跟寒雨亲近之后,电毯就像空气似的重要,一天不插电他就会断气似的。 一般寒雨这时候是会把东西拿进屋,到大灶烧洗澡水的,但这会儿,紧跟着赫云进房,看着他打开电毯开关,吞了吞口水,双手握了握拳站在那儿脸红。 “嗳,累了吧,快去躺着吧,东西我来收就好。”赫云失声笑着,这男人看着心慌慌了,没想到这样沉得住气,不都急呼呼的快憋坏了吗? “那好。”寒雨别扭地点了头,又握了握拳一个转身就爬上床去了,赫云麻利地把车上的东西抱进厅里的小床上摆着。 进厨房洗了手,以为男人已经躺在床上了,出来时才发现他又回到厅里,怎么了? “你也,你也休息会儿。”寒雨说的害羞,明显流露出了邀请。赫云抹了嘴掩饰偷笑。“嗯,我马上就来。” 寒雨没说话,转身又进了房。赫云再进厨房洗手,完了以后拉开拉炼把他那兄弟掏出来洗了一遍,水很冷,但兄弟确不介意,兴奋的很。 关了厅上的大门,赫云急的进了房,看到毛毯里男人脱得光溜溜的身子让他激动的,“你!”一颗心也差点从嘴里跃出来。 急得只脱了长裤,赫云就掏出兄弟在寒雨面前抚弄,寒雨喘着粗气,吞着口水,他俩性子都有些像,对这事都有瘾。 “张嘴,”腿一跨,整个人就这么坐在寒雨胸前,兄弟毫不客气地抵在他脸上,寒雨也毫不客气,张嘴就允,赫云原就激动得,这会儿挺起腰,没了以往的压抑,一个用力就朝着那张嘴猛进,寒雨捧着他的屁股,赫云捧着他的后脑袋,放开身心,不管不顾,狠狠地操动,但这嘴上的功夫实在迷人,两三下就会被吸出来,他可是体会过的。 所以猛抽了几下后,赫云还是忍受拔了出来,吻上被自己弄过的嘴,看对方也挺不住了的样子,说不定比自己更快就出来了。 “换……换……你,寒雨快。嗯”捧起他的屁股也不等他回答就直接允住他。 “赫云,别,”寒雨根本撑不起身,瘫在床上任赫云摆弄,下半身被高高抬起,兄弟被紧实地含住,“啊,嗯,”寒雨叫了,“就那儿,赫云,”赫云虽然急的慌,但心里总是惦记寒雨感受的,希望他舒服、满足,但又喜欢折腾他,只要在他快出来时放松嘴的力道,就会听见他的求饶,他的银叫;更何况这是经过了三四天的憋屈,而现在好不容易躺在这只有两人的房里,寒雨更是放开怀地叫,还有些气急败坏,“赫云混蛋,像操男妓那样操我,”赫云被这话惊的……气得火冒三丈,一巴掌打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谁知道寒雨扭得更加放浪,拼命抬高腰臀要赫云含着,硬硬的东西吐着清液在赫云眼前摆动,“含着,嗯。”不过生气归生气,他总会花费老大的心思用嘴讨好他,含得一片真心要多认真有多认真。当然,事过之后,寒雨的感谢也特别窝心。 “赫云,爱你一辈子。” 激情时吐出这句话未必是真心,但是激情过后还能怜惜地抱着他、抚摸着他,深情道出『爱你一辈子』,往往是真的爱情了。 “你以后不准再对任何人说这句话。”赫云很是感动。 “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39.风雨中 朝阳升起,年味儿依旧浓厚。『小两口』自旅行回来后,彻底地在家休息、放松的过了三四天。就连邻居;顺延那酒鬼也休息了三天没喝醉酒,大伙日子过得真是平安又快乐啊。 清晨,顺延嫂正准备拿扫帚扫地,远远的就见一辆黑黝黝的高挡轿车驶进小村道上,咦,哪来的有钱人呀这是? 车身慢速度地驶过顺延家门前,反光的车窗玻璃内,是啥也看不到。轿车至村尾处掉了个头儿,又慢慢地滑行,过了顺延家门口,才加速前进,开离桃花村。 垃圾集成堆,年节还没过完什么东西都是不准丢的呀,顺延嫂认真扫地,对轿车的出现没多做联想。 初七的年节气氛是有些些淡下来,但村民似乎仍旧没有开工干活的意愿,很多人仍旧陶醉在吃吃喝喝聚在路边儿闲聊八挂的悠闲上,所以高档轿车通过村道这事儿,倒是很多人看到了。 这天午饭过后,顺延嫂很自然地又牵起夏阳往寒雨家去,一方面是送吃的,另一方面则是夏阳吵着要爹爹,但是,进了竹门,却听到屋内有强烈的争吵声,“我不谅解!我就是不愿意谅解你想怎么样!”寒雨的大吼声,还有椅子碰撞声发出的激烈声响。 顺延嫂停下脚步,正想转身离去,却正好迎上赫云从屋里出来,“嫂子,你来啦。”赫云一副沮丧到谷底的样子,只见他抹了一把脸便对顺延嫂说,“帮我看着寒雨,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吃穿什么的,我很快回来。”同样的,看也不看地又从皮夹里拿出了一迭钱塞到顺延嫂手里。 就这样,又是一场不欢而散,赫云离开了桃花村。 屋里,寒雨浑浑噩噩地杵在门边儿上,他太激动了,甩了椅子、骂了赫云,等他真的就这么走了,心情逐渐冷静下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事!他已经自责的后悔了。 因为自己的感受就这样对他大吼,让他自己一个人去解决问题,那该是很严重的问题吧?不然他不会这么忧心忡忡急着回去。 ——哥哥你回来。我觉得很不安。 哥哥?哼,这是啥样的小傍尖儿,得你允许他哥哥、哥哥地叫不停。你可以把吻烙印在我身上,但我却不是你的唯一。那个男人是吗?跟你上会儿抱的是同一人吗? 寒雨抓着头发,他就不是我一个人的,至始至终,我一直都在跟某些人分享着他,要是站在对方立场想,肯定也是会生气,会嫉妒,说不定……连着他的孩子一起恨我这个介入者! 寒雨是愈想愈心痛,毫无意识地就这么站在那儿,动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太担心,被分开二字的恐惧折腾得不敢动。 没有声音啊没有声音,顺延嫂已经站在客厅里好一会儿了,寒雨依旧是躲在房里没动静,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也想不起来让夏阳去安慰他,扭扭捏捏瞅着房门往里看,可惜看到了床却又有蚊帐挡着……格捞子地想不到男人闹起别扭来也不输女人啊!顺延嫂想起自个儿跟家里那个吵架的时候可没这么闷房里啊,常是脏话一飙,『窝造泥酿,是不是个男人你!』骂的男人动都不敢动。但是……那是顺延房里事都不干,一干起来三秒钟,晓是保守村妇如她都不得不抗议了啊。 “寒雨。”男人应声抬头,“额,顺延嫂,你怎么来了,坐。”男人有些尴尬地走了出来,不晓得这让嫂子看了多少进去,一时间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啥,别怪嫂子多嘴,虽不晓得你们闹的是哪样,但是这世上什么样人不吵架呢?不管是感情多好的情人儿夫妻王八绿豆的,只要住一起一定会有些别扭的,更何况你俩是……是,额……兄弟,是吧。那不,牙齿有时候不也看不惯舌头而咬它一口吗?别想多了嗯,寒雨。” “谢谢你,真,真的没事儿,我都多大个人了,都懂得。” 顺延嫂来的尴尬,走得也尴尬,寒雨看了一下门口,抹了一把脸,心情一下又变得沮丧起来,赫云无奈而转身离去时的身影又浮现眼前,唉……。 事情意外的转变如此快,没给他多少哀怨疗伤的时间,又出事儿了…… 这天傍晚,寒雨杵在小厅里伤春悲秋的时候: “寒雨,寒雨~~啊~~”女人的叫声,接着『碰』一重力倒塌的撞击。寒雨冲出屋外,看到尹秋水趴在地上,披头散发,寒雨吃了一惊很快地把她扶起来。 脏脏兮兮一把眼泪鼻涕不说,还流了满嘴口水,昔日浪漫形象全毁。 寒雨虽然近距离几乎亲密地搀扶着她,但心里是记着的,这女子能不碰就不碰。“你出了什么事了这是?” 谁知道女人不说话,只是手脚整个都向他身上贴,就在他想拉开两人距离的时候,女人张嘴咬上他胸口,还用哀求的声音说,“帮帮我寒雨,我被下药了。”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听到这句话实在突兀。下药?那些古风小说的剧情倒是清晰浮现脑海来……寒雨思绪有些混乱,他看着怀中脸颊发红、嗯嗯哼哼的女人,再次确定这是发情没错了。抱起女人,寒雨往赫云那间大屋走去,遇到这样的情形也只有算自己倒霉了。 慌张的将她放在床上,跑到厅里找了两条化学绳、干净布巾,寒雨皱着眉头,为什么一个女人会把自己搞成这德行呢?仅仅是因为爱玩?那……要是她没到这儿来而遇到的是别的男人或是一群男人呢?寒雨脸色苍白,将女人的手脚用绳子绑起来固定在床上,又将布巾折迭整齐本想让她咬着,但想想又做罢,改帮她把口水汗水什么地擦干净,寒雨说,“你忍忍,我去找你妈来带你回去。” “不,寒雨……别走……帮我求你了……帮帮我吧……寒雨……”秋水一个劲儿地扭动腰身,还有些瑟瑟发抖。 寒雨一把关了门,懊恼地揉搓着头发出门去了。赫云,赫云,想你了。乌云何时遮住了黄昏的天空,天怎地这么黑了,气温怎地这么冷冽,寒雨独自走在小村道上,沮丧的心好似深冬的枝头,一片光秃秃的凄凉。 小窗里,一早就醉得双眼迷蒙的顺延正好由床上爬起来,看到了窗外上演的一幕剧情。秋水那勾魂样如何能让男人冷静下来,他突然失去理智,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事情。 寒雨就这样走了,撇下女人一个人自禁在那儿嘶吼求救,她该是无助的吧?那要不我去安慰安慰她吧! 顺延色性贼起,悄悄由屋里溜出来潜进了赫云的那间屋子,房门虽关着但并没有上锁,“秋水姑娘。” 女人喊的浑身虚弱,但小蛮腰还使劲儿地扭啊扭啊,看到这场景,顺延吞了吞口水,不,不行!人神交战间,顺延还是管不了自己的双腿继续往床走近,他太兴奋了,被美丽放浪的女人吸引的魂都飞了,或许,一次应该没关系吧! “寒雨……寒雨……救我……” 夜色下,原先寂静的院子里,突然传出女人失控的银叫声,喊的心满意足,喊的心灰意冷,不管人对不对,感受倒是一样的,或许,这就是意银的神效吧,秋水喊着那个名儿叫得浑然忘我。 40.风雨还在 位于小公园旁的改建公寓区,有鞭炮声,有欢笑声,但就缺少了农村妇人欢聚路旁聊天喝酒的那种情景。家家户户都乐在屋里。 因为今年的过年没有『爸爸』的参与,孩子们虽有些想念,但大部份时间还是乐得欢天喜地,因为爸爸的红包没少给,每人都有一份,连着这些天小家伙们都缠着哥哥们要买玩具。 一趟出门就是七个人,二岁的由清风抱着,三四岁的由云熙和凌青牵着,由着公园旁的小径,左拐右拐出去,就可看见摊位密集的热闹小街。虽然是过年时期,小街的热闹可是远远超过了平常的时刻。 前半段买穿的、用的、玩的……后半段呢就是吃的,什么烤的、煮的、甜的、咸的、水果等等,应有尽有……。 『一家七口』,孩子们手里拿着吃香蕉的猴子玩具,嘴里塞着五颜六色的糖果条;云熙拿着鸡心串,自己吃一口,喂清风吃一口……小爸爸德性,吸引众多女孩目光啊! 那不,迎面站着一个有钱贵妇,约莫二十七八岁,她看着慢悠悠闲逛的这群孩子,盯梢的目光,让被看的人浑身发毛。 清风发现了,他动动胳臂,暗示云熙,“嗯,我早看见了,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你不认识吗?会不会是你母亲那边的朋友或是阿姨什么的。”清风问。 “嗯,我肯定不是。” 这事两人都没放在心上,直到了第三天,当清风再次看见这个女人出现在公寓边上那个小公园里的时候,他才起了戒心。倒不是她的装伴或长相让清风防备,而是对方极冷的面部表情,透着狠厉的目光老盯着清风家的大门看,让人不舒服。 初春,傍晚的天空很快就擦黑了。五点不到,四周就一片黑暗,这夜,清风早早关上了厅里的灯,大伙儿挤在他的房里看电影,云熙由家里搬来了一个大屏幕,连上他的手提电脑,一家子围在一块儿看鬼片。那可是大人小孩都兴奋了;云熙清风相搂着兴奋;娃儿因为新奇而兴奋。 『咒怨一』可是个挺吓人的片子——黑发男孩从隔间里探出头……“啊~~”“哇~~”娃儿瞎叫一堆,惊天动地,“不怕,不怕,哥哥在。” 紧张找碴的一夜,清风看着电影,但心理是记着责任的,等时间到了,还是得盯着孩子们刷牙洗脚睡觉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电铃生突然响了起来,清风的一颗心突然提到了胸口。他抬头看向门边,又望了望书桌上的时钟,十点。在这『恐怖』的夜里他第一次觉得不安,手居然有些颤抖,云熙发现了他的忧虑,他搂着他的肩,拿出『一家之主』的魄力。“我去开!” 云熙个儿大,但必竟还是个孩子,清风不放心跟着去。 谁知道这个夜晚来叫门的会是个陌生的老头儿,就跟个邻居来问候似的,“找赫云。” 老头儿不像哥哥会认识的人,清风一口堵上了对方的问话,“老伯你是他什么人?” “他是住这儿没错吧?” 陌生人看了清风有些犹豫,扭头,朝公园深处走了。倒是他走向的去处,吓得清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日站在那儿瞪着他家看的女人,还在那儿,此刻正等着老头儿回话呢。说胆小也好,说怕事也好,清风就是心神不宁,担心得很。所以那夜,当娃儿们都睡下的时候,清风拿起电话,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跟哥哥报备,但云熙跟他商量,还是隔天再打,反正都这么晚了,就算说了也起不了做用反而徒增叔叔烦恼。 也就是隔天下午,清风挑了一个最糟糕的时段拨了赫云的电话。 打给赫云最烦的一件事就是,他常常不接电话。赫云也不知道是心散还是怎么的,常将电话脱离身边,在家时还好一些,至少他和云熙都会帮着回复,但是在外边整天都是电话留言……但是这会儿他一下就接起来了。 “啊,哥哥。”清风听到哥哥的声音意外惊讶,“哥哥你忙吗?可以讲话吗?” “嗯~~嗯~你说。”是浓重的喘息声。清风这时还清楚地听见电话那头另一男人哀求的叫声。清风必竟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孩子,他一下没反应过来,急着问,“哥哥你怎么了?” “嗯~~说,你说。” “哥哥对不起,你还是回来一趟好了,我……我不知怎地十分不安……最近公园那儿老有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盯梢,已经好些天……” 就在清风叙述事情的经过时,突然,“啊!啊~~赫云~~。” 清风这时才注意起电话那头的情形,男人的呻吟声。一遍一遍喊着哥哥的名字,声调显得人很失神,可那喊得…… 这叫声太大,让云熙也转过了脸,他挨近清风的身子把耳朵也凑近电话,“赫云~~要来了~~”叫声之后是急切的喘息。 晓是云熙这会儿也搞清楚那是怎么回事了,清风一阵脸红,尴尬,他急着想挂掉电话,却被云熙阻止,硬是拿在两人面前默默听着。“用力赫云~~”声音愈喊愈激动,云熙看清风的目光也开始变了样,这十八九岁的孩子也喘息浓重起来。 “舒服吗?”那激烈声音平息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头听到赫云的问话,哥哥似乎已经忘了他正在跟他通话,他问着另一个人『舒服吗?』……“你电话开着。”刚刚喊着哥哥名字的人,声音在下一秒转为冷漠。然后是一阵碰撞以及衣料磨擦的声音,随后电话就这么被切掉了。清风没敢再打过去,他听到那喊声,自己确实受到惊吓,他,他们是……他就是哥哥爱着的人吗?相爱的人就是这么回事吗? “清风,叔叔是在做那件事吗?”云熙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孩子不到二十岁呀! 清风脸红了,他真不知怎么回答,只是觉得心里一团火像要烧起来似的,所以当云熙双手抱着他的腰的时候清风没有回绝,而是任那孩子在他身上揉捏。 41.大风吹乱了 也就是寒雨与他大大发飙一个小时后,赫云回到了公寓门口。 近乎两个星期不见,家还是家,平静如当初,看着一堆出来迎接他的孩子们,他还想强颜欢笑表达自己的心情,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大伙儿看出了这一点,也全都默不做声了。 赫云懊恼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自己可是个三十多岁的人,是一个家的支柱,先把要事解决了才是。赫云往餐桌旁坐下,叫了清风和云熙,仔细询问状况…… “女人?” 赫云原以为是一些家里的琐事,一下就能解决得了,但是在听到『女人』这件事的时候,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不由自地微微颤抖,这三年来,在他的生命里可是不曾出现过『女人』这种名词的,就算是工作上的同事也永远保持在点头之交的程度上,更不用说会有人被他请到家里来的女人了。 会是她吗?夏红菱的脸,三年来第一次清晰地显露出来,如果……,为什么这么多年后还要出现在我生活里? 赫云思维一下陷入混乱,他抹了一把脸,再次要清风叙述对方的长相,这样的情形,是迟早要来的吧! “她的穿着很讲究,妆也画得很厚,瘦瘦的,也很高……哥哥,最主要是她老瞪着我们家门口看,她是你朋友吗?哥哥……” 赫云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基本上清风后来说了什么他几乎都没听进去,光是前面那几个形容词,就已道出那女人的特征,更别说那怪异的行动可怕的眼神了。 “哥哥……”“叔叔……” 无名指上,那墨绿色的玻璃戒指静静地圈着他,赫云的心都凉了。失魂落魄地,也不说话,也不动了。怎么办?她会找到寒雨吗?会伤害他吗? 抬眼,看到清风的目光,寒雨生气的就是这孩子的声音;正在兴头上,电话是何时被打开的他都不知道,那样『自私』的自己是巴不得把寒雨藏在自己心上,不与任何人分享的人,怎可能在那样『重要』的兴头上还会打开电话与人交谈;更别说将寒雨的叫声外泄了,可是却让这孩子听见了。是寒雨自己将电话打开的,大伙都听到了吧?赫云握紧了拳头,脸色惨白,为什么就是不愿听我说呢?不是说好了要相互信任吗? 赫云是明白的,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也就是自尝过自己的嘴上功夫之后,寒雨在对他的态度上明显有了不同,他变得倍加依顺倍加听话,赫云说啥他都听;但是相对的,他也变得很容易生气。每当他的电话一响,寒雨就会背过身子,“烦死人了,你能不能把它关了。”不再像之前,他只会默默地转身走开假装没听到,赫云当然也在乎这人的心情好不好,所以本来就不太接电话的他变得电话放那儿了都不在乎了。就算是孩子们打电话来他也都不接,而那会儿电话为什么会在枕头边儿上,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啊! “哥哥?”清风看着赫云一反往常的样子,“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有事的对不对?” “嗯,这事是有些麻烦,我……” “哥哥还是比较担心他吧?”清风伸手握住了赫云的手,想起了几个钟头前的喊叫声,“要不你去把他接来,大家在一起也比较有照应,反正这几天过年,他应该也放假吧。” “接过来?” “嗯,”清风挣扎了一下,还是说了心里的话,“哥哥,不知怎地我最近老觉得不安,你不在身边我也放心不下,那女人也许是哥哥的隐私我们不便过问,但是,请哥哥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想保护弟弟们的安全保护这个家……把他接来,多个人住进来多一份力量,我……” 赫云愣了。他何尝不想保护他,保护这个家,但是他会愿意来吗? “哥哥,别再犹豫了!要是出事的话就晚了。”清风相当急燥,他很少露出这样恐惧的样子。而『出事』两个字,让犹犹豫豫间的赫云也产生了恐惧。他下意识地站起身,他没法接受寒雨出事,或许,就是今天吧,坦白一切,若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任何事他都应该会接受,再说,他现在这么听话,不是吗?赫云虽害怕寒雨生气,但他想到至少能在床上制服他便信心十足。含住他的耳朵,握住他的宝贝儿,用赤果果的身体磨擦他的身体,的确很容易把他弄的失魂,虽然寒雨目前最爱的是他的嘴上工夫。 这招永远有效。还没进入他的身体呢,网络上说还有一块更让男人消魂蚀骨魂飞魄散的境界,他还没到过那境界呢,他一定非让寒雨走一趟那仙境不可,到时候看我如何将『脾气』这两个字从你生命里彻底摘除! 这么想着,赫云一把抓过车钥匙,转身回桃花村去了。 “卿浦,我赫云。”回程的『漫漫路途』上,赫云多年来头一次主动打电话给这个朋友。 “你……你,有鬼……” “卿浦你查一下,夏红菱是不是回国了。还有,你找个人到我家去问问那两老,知不知道这女人最近在干什么?” “你……你,有鬼……” “拜托你了倾浦。” 赫云一路赶,终于回到了家门口,看着水蓝色的货运车静静停在院子内,屋内一盏灯都没有开,一片乌漆麻黑,他心疼地想可能寒雨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吧,或许他现在也跟自己一样,因想念对方而懊恼。 随即又摇摇头,这才傍晚七点,他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在干啥呢?还在生气吗?怨我吗?为什么?难道你早已料到我要告诉你的事情? 赫云哀怨地看着这间瓦屋,不管怎么样,自己老是离开他就是不对!他熄掉引擎,车内一下变得很安静。 只要寒雨不生气就好,只要寒雨愿意跟自己在一起就好。他决定把一切都说明白讲清楚;自己是六个孩子的父亲;自己……曾……曾经结过婚……,七年的婚姻……,寒雨,寒雨,如果我说那是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你会相信我吗?如果我说我从未爱过那个女人,你会相信我吗?几滴咸咸的水珠滑落嘴角,赫云打开了车门……。 “啊……嗯……嗯……救我……”女人的嘶喊声。 赫云一惊,立马从忧伤情绪里回过神,他下了车轻轻地关上车门。 定神聆听,发现是从他屋里传来的,他寻着声音一步步朝大屋走去,女人的浪叫声激烈,赫云的心节节下沉,他感到害怕的同时也不断地安慰自己;不会的!不可能的! “寒……雨……嗯嗯嗯,”猛力的撞击让女人的喊声支离破碎,“寒雨……寒雨……用力……啊……” 一遍一遍,喊着的是自己心爱人的名字。赫云血液沉至谷底,一下觉得浑身冰冷,拳头握得死紧,他鼓起勇气移步到客厅,但却没有勇气面对事实,他杵在那儿,六神无主……。 不是梦吗?他踉踉跄跄跌出门。 泪水再次滑下眼角。 42.雨也下大了 秋水的家位于西边靠小河那头,正好与寒雨家成对方。虽然是这样,也让他走了十几二十分钟,就如之前说的,因为是过年,许多在外地工作的人尚未离去,宁静的村子还是很热闹,随处可见的在自家院子里喝酒聚『赌』。 秋水家更是席开两桌,约莫十几二十来人,喧哗热闹,寒雨看着欢乐满堂的这家人,没了叫人的勇气,有种自己是来破坏气氛的感觉。 没有与自己挣扎多久时间,寒雨站上了秋水家庭院,身材健壮,俊俏漂亮一男人很快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力,现场有了一阵沉默——这人千呼万唤始不出来,今日主动找上门来,有问题。 “你是寒雨?”某个男人站起身,先开了口。 “嗯,我找尹婶。” “有事儿?” “嗯,你能帮我叫她不?” “跟我说也一样,我是她弟弟。” 寒雨认为这事儿不便让他人知道,虽然是舅舅什么的,但必竟有关女人名节上的问题,现场又这么多人,还是找她母亲出面较为妥当,因而坚持要见尹婶。 但是,男人把他这些行为下意识地都归纳成寒雨对老人耍啥心机,于是理所当然地挡着道儿回答。 “有啥事儿你就当面说吧,这么藏着揖着是见不得人吗?”一句话吼的众人眼光直盯寒雨,他傻了。 寒雨一直认为秋水不管怎么名节受损,家人都应该站她那一边保护她,可今天这些亲戚喳呼喳呼地仅仅是想看笑话,寒雨本来就沮丧,噎着一把火无处可泄,这会儿可逮到机会了。“你他吗的这事儿还真见不得人呢,你信吗?要,你就他吗把尹婶叫来,否则我就当着大伙的面公开来!” “我操你这人是来找碴的还是……”寒雨骂完,其它男人也出声骂人了。 “哼,你就说吧寒先生,我就不信这事儿会比你的见不得人。” 从不发飙的寒雨一直压着情绪,面对秋水她舅舅的一再挑衅,终究还是忍无可忍一拳挥了过去,打得男人一个踉跄哉到桌上,纸牌烟酒落满一地,他也不给其它人『表现』的机会,指着瘫在地上的男人,“秋水被人下了药,现正躺我屋里,你他吗的麻利儿地给我把人弄走!听清楚了吗?” 寒雨话说完扭头准备走人,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原来那尹婶不知啥时杵在那儿,听到自家女儿被人下药这事,一激动,不知什么病发作在那儿捂着胸口呼呼呼地吼,“滚,滚,你给我滚!”一只手一个劲儿地指着地上自家弟弟的鼻子。 自己女儿几斤几两什么德行,为娘的都十分清楚,既然是自家人,无论多么不可原谅,做舅舅的怎么可以当众让她出丑!她更不相信女儿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的女儿能吃苦、有毅力,脑子好又长得漂亮,她是不允许他人对她有丝毫辱骂的……。 寒雨不想再多说什么,只希望等会儿回家之后,秋水已被他们带走就好。 头昏脑胀地从秋水家出来,他还是生气,顺着道路不知该往哪儿去却遇到了熟人,“咦,头儿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不会是生病了吧?”路过活动中心时,一群聚在那儿喝酒的人叫住了他。寒雨想敷衍地应对几句就走人,但他们不放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儿让他们不放心。 “过来,过来,跟我们喝一杯。” 寒雨顺着那扯着他的力道也不挣扎,就这么坐到了阶梯上,几个人连着敬了他一杯酒,寒雨也不客气地喝。他强制咽下那辛辣,现在什么都不去想。 这天,不爱抽烟的寒雨一根接一根,烟头落一地,在活动中心里与那些给他工作的一伙人喝了个昏天黑地,心越沉,思绪越清醒。 被寒雨打的眼冒金星,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还被自己姊姊数落的一身腥,加上之前手气背,一路输到刚刚被揍那会儿,满肚子火的男人带着几个兄弟到寒雨家接侄女回去。 一进竹门,秋水正大声叫,男人听到『寒雨』的名儿,疑惑这人刚刚不是在他家吗?想也没想踹门进屋,浪声浪语的小房间里,“唉哟我的小宝贝……今天大口吃肉……让哥哥喂饱你,蛤。” 男人们全傻眼,秋水浑身扒光,双腿大张,手脚被绑在床柱上,顺延光着屁股,手里还拿着一条茄子,秋水那身上一滩白浊……此时他正准备往秋水脸部坐上去……。 43.风雨小了奌 浑浑噩噩在外待了几个小时,迎着夜里冷冽的风,寒雨从活动中心回到了家。 竹门没关,大屋的灯光是亮着的,寒雨虽然喝了酒,但心里是挂记秋水这事儿的,当他走进大屋,发现厅里一团混乱,那个小桌子砸坏了不说,连那张三人坐藤椅也翻了边,墙上还有血迹,这是咋了? 寒雨急速冲入房间,吓得毛骨悚然,没人了,但一地的血迹。床上除了已经变黑的血色以外还有不知明的水渍以及寒雨熟悉的……咳咳……白浊东西,扑鼻的恶臭迎面袭来……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急于找人问清楚,好在还有邻居,这么大个事儿连他们都不知道就邪门儿了。他快速地跑了过去。 还没进顺延家大门就意外地看到了他『儿子』。夏阳?寒雨捂着胸口,不知道这么晚了这孩子怎么还一个人坐在屋檐下。 他还是穿着赫云买给他的灰白色夹克,乖乖坐在凳子上,望着前方发呆,样子有些出神,好像在告诉寒雨他正在欣赏午夜的美景;寒雨曾不只一次地怀疑这孩子的独特,他常常认为感情这孩子还记得前世的自己,搞不好他真是那小说里写的从古代穿越而来,附身在这娃儿身上的某名门少爷。 “夏阳。”寒雨大步走去,朝着他的身影张开双臂。他摇头,对顺延夫妻无限失望。一把捞起夏阳,揉进自己怀里,“爸爸,哇……”娃儿张开双臂抱住寒雨的脖子时,才整个儿地大声哭了起来。不知道这娃儿在这坐了多久,浑身冰凉冰凉地。 屋里虽亮着灯,但一个人也没有。他进屋一看发现就连那经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二老都不在。夜晚就这么放着一个三岁的娃儿独自在家,看着就让人生气,寒雨抱着娃儿灯也不替人家关门也敞开着,走了。当然他也懊恼自己不够心细,因为赫云,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那大屋里还是脏的,满地的血迹不清是不行的。找了一条床单,折折迭迭成一条带子,寒雨原想把娃儿背在背上,但那孩子搂着他的脖子又哭又喊,死不放手,看来之前一定是受了什么惊吓。 带子够长,不让背着就绑在怀里吧,小娃儿对着大人的心脏,碰碰碰地似乎特别让他安心,没一会儿功夫夏阳就这么抱着他睡着了,寒雨怕娃儿会冷,还特别穿上自己上工用的大夹克,把拉炼拉上,寒雨觉得胸前一阵暖呼呼,他到柴房里提了一桶肥皂水,拿了扫把,弯着身子洗刷地上的血迹,动作不大,一前一后推动着扫把,那模样简直就一个孕妇正在打扫卫生。 寒雨在清洗房间的时候还看到了一只拖鞋,仔细一想,发现那是顺延的拖鞋,那人就那么一双,一年四季不换,他眼熟的很。 难不成…… 这是他最坏的想象,似乎不敢承认却又最有可能,他用力的摇了摇头。提着脏水到院子里去倒掉的时候他又发现了一件东西——赫云的外套。他拣起来翻转着查看,一脸懊恼『赫云的衣服怎么会在外边儿地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打扫完了大屋,寒雨一个人坐在自己房里发愣,他回想着这一下午来混乱的一堆事情,真是一片空白,赫云走了,屋里一堆血,连个能问事情经过的人都找不到,唯一的证人夏阳,又口齿不清只顾着哭。 按理说,若真出了什么大事,应该会有人跟他『通风报信』才是呀,这倒让他想起了他的手机,寒雨在屋里摸索了一会儿才在厅里的小床上发现它,一摁开关,没电了。 这下他甩甩头,彻底放弃,不再想这劳什子的事儿了。 44.眞的刮大风下大雨了 爱是啥东西,直叫人生死相许,小卒也有可能成英雄,大概也只有爱过,才能清楚这是啥玩意儿了吧!看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夜间痴呆成那德行,就可想而知。 小公园旁的公寓一片宁静,巷道路口都有路灯照明,亮晃晃的,每隔一段距离就设个路灯,这就是城里与村里不同的地方,每个角落都要照到似的。 静悄悄的厅里,拉上了窗帘,锁上门,清风开着灯坐在餐桌边上记账,最近花钱很多,光是今天就花了五十块钱,加上缴纳水电费,就快一百二十块钱了。 把一毛一块十块的数字仔细写下,每一天的花费都做总计,再把放在饼干盒里的现金一张张重新数过,百元大钞放另一边压着,不到重要关头绝不动用。虽然哥哥每个月都会准时打上二千元家用到账户里。也因为这些钱,一家人才没饿肚子。但是……哥哥能支撑多久?一个代课的大学教授收入是多少他是知道的,再说,他现在又恋爱了,他看得出哥哥非常爱对方,可对方会爱我们吗?继父虐死儿子都是常有的事,更别说他们还只是哥哥领养的孩子了。 清风冷静地分析,完全没有丝毫安全感,但唯一能做的却也只是相信哥哥。 已经习惯了哥哥经常不在家和不常跟家里打电话,清风虽然担心他也打了电话,但没人接,所以他也直觉地认为哥哥此刻应该是睡在桃花村里。麻利地收拾好了账本,又走到窗边,偷偷掀开窗帘往外望,以往,清风是不会做这个小动作的,但自从那个女人的出现一次又一次,清风也就有了防备,有时半夜突然醒来也会偷偷往窗外看一看。所以这一会儿…… “啊!” 一声无法抑制的惊叫,因为他意外看到了一个熟人,不,不能说熟人根本就是家人。 “哥哥!” 清风惊慌失措,不知道哥哥站在路灯下是什么意思。清风打开门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白净的脸上急出了汗,“哥哥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进来,为什么不敲门,你在这儿站多久了?” 清风失态大吼,哥哥这个男人看着挺精明的,没想到这样傻呼呼的,不就是爱上了个人吗?还非折腾成这副德性不成? 清风一连串地问着,把赫云拉进屋里,他从柜子里倒了一杯做菜用的白酒,准备给哥哥压压惊,手搭上他的肩时才发现他穿得如此单薄,他的外套呢?两道未干的泪痕隐隐显露两颊,这次,哥哥身上呈现的不仅仅是沮丧这么单纯了。失魂落魄里,似乎连清风都听得到那颗心被击碎的声音。 “哥哥,你别吓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赫云没有说话,一口喝掉了白酒。 清风很是自责,必竟是他打电话叫哥哥回来的,没想到捅了这么大篓子,他对不起他,但却束手无策,只希望哥哥能把事情说清楚。 厅里这么大的惊动,理所当然地吵醒了凌青、云熙。夜风呼呼,枝叶敲打着窗子,外边似乎下起雨来了。孩子们裹紧了睡衣,静静陪在赫云身旁,谁都没再开口。 清风倒回第二杯白酒的时候,“对不起,吓到你们了。”赫云低着头,跟孩子们道了歉,来回两趟,身心具疲,没把人接来,却把魂给丢了,到哪去都无所谓了,只是不知不觉回到这儿来而已,保不准是谁把他送到这儿的也不一定。 分不分手,赫云还是决定跟寒雨把话说清楚,和他说清楚自己真的曾爱过他,看他也很像很爱自己的样子,说不定里头有误会,或是这场恶梦就这么醒了呢。 “我没事了,都去睡吧。” 哥哥看起来非常哀伤。 这天夜里,快一点那会儿,赫云的手机急促地响起来,赫云和衣倒在床上,睁眼望着天花板,清风仍陪在他身旁,“哥哥,是叫顺延的电话。”赫云不动,清风将手机打开直接递到他的耳朵上。 “赫云,”是顺延嫂。已经被寒雨伤了心,再听到顺延的电话仍旧没法摆脱之前那惯有的慌张和不安,因为顺延总是带着寒雨的消息,但是此刻他仍是怀着希望,希望能听到寒雨的消息……“赫云我顺延嫂啊,呜呜呜~~”凄凉的哭声,赫云提起了精力。 “出了什么事吗?” ——顺延被人打坏了,我今后该咋办啊~~呜呜呜~~ “嫂子你别哭,你说说。” ——他这是自找的,这杀千刀的那啥了尹秋水,被他舅子一伙人给打坏了~~呜呜呜~~赫云我该咋办啊……我听到声音那会儿赶过去看……已经太迟了,这废物浑身都被打爆了…… “他是在哪儿被人打的?”赫云想起了傍晚在他房里听见的声音,是秋水吗?他像突然被打了鸡血似地,目光闪烁了起来。 ——在你房里啊,呜呜呜…… 我房里? 那啥了尹秋水在我房里? 赫云腾地弹起了身子,大声打断了正在叙述的顺延嫂,“你是说顺延和尹秋水是在我房里那……那啥的?……”赫云说完精神十足地从床上站了起来,一个踉跄甚至差点摔倒,没想到剧情急转直下,看着前一秒是悲剧啊。 赫云再也按捺不住,原来,原来房里的人是顺延!心瞬间得到救赎,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懈下来,赫云兴奋的颤抖。“嫂子你先别担心,我马上过去。” 他转身抓了件衣服就要往外冲,清风拉住他,要他先别着急,但是赫云根本听不进去,他急着回桃花村,他急着见寒雨,“我现在就去把他带来!”彷佛在做着慎重的承诺,定定看了清风一眼,他转身走了。 “哥哥!”清风追出了房门,追出了小庭院,“哥哥明天再去,哥哥!” 路灯下,年代久远的本田,呼的一声,划破极静的深夜,消失在巷道里。 清风的激动让赫云不可置信,而自己的坚决倒是前所未有,这还是第一次为了某人不辞辛劳,不惧寒夜,来来回回奔波,只是他没料到的是这一回,他再没能回到桃花村去……。 45.风雨会更大 因为昨夜的破事儿,寒雨整夜没睡好。 清晨六点刚过,寒雨就早早起床了,一阵梳洗后便开始熬煮稀饭,边烧旺大灶的火,重新回卤那剩下的卤肉,家里虽然没有冰箱,但寒冷的气温就是一个大冰箱,很多东西都不会馊,尤其是咸得够味儿的这锅卤肉,但也所剩无几吃得差不多了就是了。 顺延嫂提着一个炖盅来到寒雨家的时候,七点还不到,胡乱扎着的头发下是一双肿得如核桃似的眼睛,加上那松垮的长裤,她很是邋遢地出现在寒雨眼前。 “嫂子,你这是咋了?”寒雨惊讶地接过她手里的炖盅。 “你不知道?赫云没告诉你?” “赫云?他回来了?” 两人一阵茫然。顺延嫂看看寒雨的表情,不无担心道:“昨儿个夜里我挂了电话给他,他说他立马赶回来。我在诊所里等了一夜都没等到他,我以为他回你这儿了呢。” “没啊!到底是出了啥事呢,搞得赫云那屋里一地血。你俩也真是,大半夜就这么丢着夏阳一个人在屋里,你们是跑哪去了!”寒雨把顺延嫂请到厅内的小床上坐着,舀了一碗热粥给她,想着下面应该就是重点了。 “不就是找不着你吗~~呜呜呜……那杀千刀的死了倒还叫人舒坦些啊……折腾成这样叫我咋办啊……寒雨……” 顺延嫂一阵哀嚎,哀嚎够了便开始说起昨天发生的事,“顺延那啥了尹秋水……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把他衣服扒光了,还拿了根茄子往他身子里捅……他连叫都叫不出声音了啊……” 茄子?寒雨突然有那么几秒地茫然,但随即想到:顺延真的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虽是预料中的结果但亲耳听到顺延嫂这么一说寒雨还是惊吓万分,不可置信的同时还产生了罪恶感。他离开家的时候把秋水给绑了起来,为的就是怕她那德性跑了别地方,被其它男人给欺负了……这下人没护好却害了自家兄弟。 顺延嫂说,秋水那浑身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全都是顺延用嘴咬出来的,因为手法几近变态所以惹得她舅更是火大,几个大男人将他打到吐血不说,还将他的头给打裂了,一身的血,警察最后虽然赶来也及时把那几个恶棍给带走了,但还是迟了,顺延已经不醒人事。 可能是太生气了,顺延嫂说到最后那架势好像要把顺延分解似的,但是,再看寒雨的脸时却又是满眼的求助,“寒雨,夏阳就托付给你了,这阵子是没法儿照顾他,嫂子在这儿给跪了。” 寒雨这才明白了整个事情经过。秋水那舅舅吃了自己一拳,那忿怒势必也连着发泄到了顺延身上,从那一地的血迹看来,顺延怕是凶多吉少。 顺延嫂垂着头,低着眼,拼命抹泪。这泪,怕是来自顺延的背叛而非伤势,也是,谁能忍受另一伴在感情上的背叛呢! 寒雨突然间轻轻『哼』了一声,拍拍她的肩,连着赫云的事他也不想问了,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嫂子别哭了,是顺延对不起你,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顺延嫂抬头,睁大了核桃眼,满怀惊讶地看着寒雨。 寒雨露齿一笑,“回去好好梳洗睡一觉,该干嘛干嘛,别瞎折腾自己,嗯。”可能是说的太过轻松了点,寒雨说到后面自己都不经意笑了起来。“晚一点我俩一块儿过去,就忘忧镇那诊所是吧 ?” 听了寒雨的话,顺延嫂不哭了,她抹抹眼泪破涕为笑,就这么回去了。 厨房里卤肉的香味传来,寒雨重新回到厨房捣鼓早饭。 之前提到,忘忧镇虽是进城的必经之地,但也因为从桃花村以南的方向除了数不尽的小乡小镇以外并无特别发达的大城市,所以这条由南往北的笔直道路除了逢年过节较为忙碌以外,一般时候是相当寂寞的,车辆不多。就是偶尔往返的大卡车,长途的公交,再来就是像寒雨这样的一些农用车经过,当然,必竟是乡村,摩托车神马的就很多了。就如顺延嫂帮寒雨煮饭买菜那会儿,就是骑着她那摩托车往返两头的。 而今天傍晚,这条笔直的大路上就一台水蓝色的货运车行驶着,车里坐了抱着夏阳的顺延嫂,在昏黄不接的天色下安安稳稳的朝忘忧镇驶去,车上两人都没说话,女人经过一天的休息和梳洗,此时已精神很多,没了早晨时候的颓废。 “这赫教授是咋了?怎么一天都没消息呢。” 寒雨应声转头,“忙吧。”一堆的人要他照顾,哼,那不两星期没回去吗?要安慰的人很多吧! “不!听那口气他当时是相当急切的。也许出了什么事也不一定,等会儿你拨个电话给他,嗯?” 寒雨没应声,浑浑噩噩地开到了那间小诊所前。临进顺延病房的时候还遇到了上回替赫云缝针的医生,“咦?那谁,手好多了吧!有没有再到城里去仔细再做过检查?” “额,他好了。”寒雨用不大的声音回答,但随即又问道:“哦,医生,这夏顺延伤的严不严重?” “你还没看到他吧?你先进去看看,我一会儿过来。” 寒雨虽然看着医生,但心里惦记的还是赫云。当时他带着赫云来换药的时候,男人的一只手架在自己肩上,自己的一只手则搂着他的腰,扶着他走进大门的时候,医生的那句话让他现在想到都脸红。『哥儿俩好啊,蛤,伤得不是手臂吗?』寒雨怎么也没想透,咋地当众搂着腰都没自觉。 “严重伤及脑部,怕是醒不过来了。”顺延嫂的话将寒雨思绪拉回了现场。 设备简单的病房内一片静默,浑身包着纱布的顺延就这么躺在病床上,肿大的,陌生的,发黑的人怎么看都没了顺延的样子。这就是睡了那女人的代价,谁睡她都没事,就你顺延……一个堂堂大爷们,没战死沙场上,却酗酒乱性挂在女人身上! 一般寒雨对这朋友是极心软的,他曾经喝了酒到廉价窑子里去寻春的事寒雨是知道的。他恶心他但不嫌他。两人的友情不就一直这么好好地维持着吗?但是这会儿,寒雨没了昔日的同情心,像犯了永不超生的罪恶寒雨对躺在床上的人相当冷漠。 他冷静分析,发现这全来自赫云给他的影响,他爱着的男人,还爱着别的人,如果赫云对他很是专一,他也许就不会恨这个背叛爱情的顺延了吧。 “额头明显遭到重击当即昏迷不醒,身上多处看来是被拳脚打成瘀伤,看似严重但未伤及要害,以及……”医生翻了顺延的病历表,停了一下说,“他的后庭有被硬物强迫侵入的痕迹,造成严重撕裂还有尿失禁等问题存在……” 寒雨的脑海又浮现了那根茄子,随即甩甩头,“那么,照你这么说他醒来的机率还是很大,是吗?” “基本上是的。但是他的后脑袋被棍棒所击,虽然有严重伤口也伤及颅骨,但却不是主因,主要是因为严重打击后与颈椎的位置关系突变,呼吸中枢受到损伤,伤者送来的时候已有心跳骤停迹象……” 一连串的专业说词寒雨听的昏头转向,医生后来又说,毕竟这重伤是在头部非常容易导置颅内出血一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由于诊所设备不足没有更好的仪器为病人做仔细检查,因而建议随即转到大医院去……但是顺延嫂听了之后摇了摇头,她说,别说她倾家荡产付不出这医药费,就算卖儿子卖身,这一世也筹不出那么多钱来,因而她强烈挽拒了医生的提议。 寒雨啥话也没说,那一家子平时就全靠顺延嫂撑着,在小村子里生活是花费不了什么,每月只要攒下买米买面的钱,其余的东西就没问题,就像青菜或鸡肉都现成的,如此平静地过日子倒是没啥问题,但是一旦出了事,就是捉襟见肘,连个多余的蹦子儿都拿不出来的。 再说,顺延这会儿受伤的原因还是如此见不得人,那两老也抹着泪支持媳妇儿的决定,毕竟这活着的三人还是得过日子。 46.先刮阵大风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是重复的日子,寒雨带着夏阳吃饭、打扫、把累积了好多天的衣服洗了,把剩下的卤肉吃完了……。 第三天趁着阳光明媚,他带着夏阳到果园转了一圈,初春的桃树已有了青黄不接的嫩芽,等桃花开的时候,这里又会热闹起来。等长了青脆青脆冒出红尾的桃子时,第一个一定要摘给他,他说喜欢吃桃子。寒雨难得露出了笑脸。 因为跟赫云吵架,寒雨心情自然好不起来,加上已经第四天了,他竟然一通电话也没打来,前面两天他睡得还心安理得,虽然顺延嫂说他电话里是相当急切地说立马赶回来,但都四天了,赫云知道自己会担心就一定会主动联络,也许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顺延已经被打昏了,他俩平常联络的事他是知道的,这会儿人都被打得半死了,说什么他都应该会赶回来探望探望人家才是,“难道真出事儿了?” 寒雨呢喃着,突然想起了几天前;也就是顺延出事那天做的一个梦: ——那应该是条农村道路,漆黑的一望无际,他看见赫云穿着件白衬衫孤伶伶地杵在路边,他喊了一声『赫云』,但对方怎么都没响应,慢慢向他走近,才发现他浑身湿透,白衬衫沾满血迹,他的头上戴了顶帽子所以脸看起来倒是干净的。他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想带他回家,却摸了个空,那只袖子里空荡荡的……你这是咋了?他问,赫云转过脸……也就那么个功夫他被从梦中吓醒,赫云的眼睛少了一只。 寒雨吓得不轻,终究是自己心爱的人,看到他恐怖的一面,加上还是在深夜,接下来就没再睡下去,睁眼到天亮,拼命挣扎着是不是该主动打一通电话给他? 这挣扎也不过持续到顺延嫂来那会儿便消失无踪,得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他解释为:因为顺延的血迹引发他做了那样的梦,也许梦里的人根本就是顺延也不一定。 这梦就这么被他忽隆过去了,可经过这么些天,寒雨不像之前那么乐观了,已经四天了啊,不联络他,也应该联络顺延吧,但顺延那只电话听顺延嫂说也从未响过。 年前剩的那些青菜都有些老了,寒雨趁着今天没事干,一一将菜拔起来重心将土翻松,这一次他想种些与往常不一样的蔬菜,例如,玉米、花生,还有红薯,赫云曾跟说过他很喜欢吃紫色的红薯,一口咬下来,甜甜的、绵绵的、很是爽口,“就像你的嘴,甜而不腻。” 赫云,赫云,想你了。 寒雨举起锄头深深刨进土里,一点一点地仔细将菜园重新翻松,夏阳在边儿上也拿着个小锄头,有样学样地挖土,早上太阳还升的挺精神,这会儿中午不到,乌云又遮住了天空。 寒雨也没带午饭,种菜的工作也不赶,春季桃树的第一波喷药工作也还未到时候,他尚有一段悠闲的日得打发,因而,今天只做了半天工,寒雨就决定回家去。 “走了,夏阳,我们回家吃饭去。” “回家吃饭。” “嗯,说得好,回家吃饭。” “捉了搞魁家吃半。” “……” 屋漏偏逢连夜雨。寒雨常想,人生若能重来一遍,他这个性会不会因此而改改,别这么别扭,别这么断章取义,别这么猜忌……他虽相当后悔,但也没法预料这灾难竟这么一波接一波地来……。 那天中午,寒雨自桃子园里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自家门前围着一堆人,黑色的警车车顶那红蓝暴闪灯,明晃晃地闪,距离越近,吵杂声、吆喝声、哭声,声声入耳,寒雨一颗心提到嗓子里,待他驶近家门口,发现这些人进出的是顺延家。他不能不说他确实松了一口气。 他心里有底,认为顺延大抵是交待在那儿诊所里了。 他抱起夏阳,将娃儿的头摁在自己怀里,下了车。 “头儿,你跑哪去了,那二老找了你好久。”桃子园里替他工作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什么的全都聚集在这儿了。 “出了什么事?难不成顺延他……” “唉……要他?大伙至少心里早有个底儿,唉……” “头儿,是他那婆娘。” “顺延嫂?”寒雨脑袋瓜子轰的一声,有些撑不住自己身子,“胡说!她今晨还给我送菜呢,她好好的呢!”一时难以置信寒雨朝对方大声吼了一句。 “头儿你冷静点儿。就是今晨时候的事儿啊!” “那不,人都运回来了,他爹找你呢头儿,你快过去……”大伙推了推他,往院子里一指,顺着那手势寒雨往里望去,这才看见屋檐下停放着个担架,鼓鼓地一团上罩着张白布。 “就快到忘忧镇那羊寮圈边儿上,发现的时候都没气儿了,小电瓶车都散了架.就更别提人了。” “是呀,不过还是让人送到医院去了,不过医生说这至少挂了有一个小时之久,早没救了……” “造孽啊,老天这会儿木长眼,这么好一个女人……” 寒雨的思绪全空,边儿上大伙喳呼的声音他几乎都没听见,他看着警员对着二老询问,二老哭的昏天黑地,寒雨抱紧怀里的夏阳,犹豫着是该抱着夏阳就这么走过去,还是先把夏阳放到家里再自己过来。 47. 出了这样严重的事,这担子是非寒雨扛下不可了,顺延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唯一这两个年轻力壮的就这么出事了。 寒雨将夏阳暂时托给了纯秀照顾,自己则在顺延家搭起了棚架子,设起了灵堂,张罗着顺延嫂的后事,顺带照顾着两老。 这几天老人的打击不轻,加上年迈体力差,常常是一个激动就晕了过去,寒雨不顾那些工作伙伴咋地想,硬是强迫他们轮流守夜;盯着两老说话分散心情,当然,这么一来一些烟酒、吃的、喝的也不可断缺地帮着供应着。 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寒雨平常做人也不错,大伙倒是相当配合,把邻里相互帮助『敦亲睦邻』这事儿发挥的淋漓尽致。特别是到了吃饭的时间点上,哪儿的什么忌讳秽气之说,顺延嫂刚运回来那会儿还有村妇叨念着,“这挂在外边儿而且还是惨史,照理是不能进门的呀,怨气重呀!”但是瞧瞧这会儿,一院子都是银,只见大伙儿压低着眉头,偶尔抽抽鼻息,饭照吃,酒照喝,肉也照吞……谁顾得了那怨气重之说。另外,即便是夜宵,冷冷的夜,又在午夜十二点钟那当儿,还不是照样有人不怕鬼魂,舍下被窝,走十几分钟路来吃饭的。是吧。好像这顺延嫂的最终,无意间给村里人找了个聚会的理由似的,平常不与他们相往来的现都聚集在这儿了。这要在平常,一定要遭人话柄,说什么白吃白喝……但在这非常时期,倒没人说话。 寒雨的内心是极尽感激的,因为顺延家亲戚没几个,顺延嫂娘家也不过来了老母亲和两个兄长。这人气凄凉的,唉……。 “头儿,吃点东西吧!看你瘦得……” “不了。”寒雨说。 “那不,过来喝一点去去寒。” “去什么寒,去了寒头儿就只剩雨了。切,真不会说话,来,雨儿喝一点,去去尾……” 寒雨应声坐下,喝了王二倒的酒,张三硬是在他嘴上塞了个水煮蛋,还点了根烟给他。寒雨咬了咬鸡蛋然后就着酒吞下。 “头儿,这事儿听说是蓄意谋杀,真的还假的啊!”李四起了头问。 “我也不信,但是警局是这么跟我说的,说有目击证人。” “难不成是那娘们儿他舅?” 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起来,在警局,一听到这说法的时候寒雨也曾这么想过,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推翻了,因为秋水她们那一帮子人很快就被证明了清白及不在场证明,加上目击的人说,撞人的是一辆高档的黑色轿车,而这辆高级黑色车在前几天,也就是顺延或是秋水都还没出事前就已经出现在村道上了。 那么,会是谁?为什么? 与顺延这对夫妻做朋友做邻居那么长的时间,他俩几斤几两,寒雨一清二楚,要他相信他俩对外有仇人,那他宁愿相信顺延是女人。 但是,那又为什么要杀顺延嫂? “咦?对了,头儿,那什么赫教授咋地没过来呢?” 张三这么一说,寒雨愣愣地看着对方,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赫云?” “是啊!” 两天没睡,为这事儿忙得居然让他忘了赫云的存在,这时候一但被提起,他心跳有些快,一个激动让他浑身有些晃荡,他必须打电话给他,不管是什么情形,他和顺延毕竟朋友关系一场……。 “头儿,你没事儿吧!” “要不我送你回去躺一会儿?” “头儿?” 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寒雨丝毫没了先前的别扭,他到纯秀家把夏阳接回来之后迅速地拿出手机拨了赫云的电话号码。 『您拨的电话现在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机械式的回音,寒雨挂掉之后再重新拨号,但结果还是一样,为此,寒雨连续试拨了五通过去,但结果都是一样。 手机无人接听也许已关机。 但是,这会儿时间已近午夜,赫云就算再『忙』也该回到家了吧。这么一走几乎一个星期没消没息,昔日,两人还没『关系』那会儿,就算没事儿他都不厌其烦地打来,报个流水帐也高兴,即便是最初那一次把他轰走,他不也都毫不在乎地终日打来嘘寒问暖吗?所以这会儿,他不应该平白无辜不联络。 寒雨进房里,翻出了那本记帐本,他记得那上面有他当初跟他签约的时候的住家联络电话。寒雨因为不想干系他的私生活,所以别扭地不把这个号码输入在手机里。而今,紧急状况他也没了那些个小家败气的心思,拨了赫云家的电话号码。 午夜十一点三十分,是很鲁莽,但他别无选择,寒雨怀着一丝愧疚,等待这最少也会响六七声以上才会被接起的铃声。但是…… “喂!请……请问你找谁?”只响了半声的铃声,并被急切的追问,晓是寒雨有了心里准备,都被吓得厉害。 “我……我找赫云。他在吗?” “你是爱雨?请问你是爱雨哥哥吗?” 爱雨? 寒雨一阵慌乱,一阵警惕,俊俏的男人红了脸,答不出话来。床第之间这么隐私的昵称轻易地被他人叫出来。 “先生?” 寒雨这才回神,他一下听出来了这就是那天在电话里要赫云回去的男子声音,顿时有些不悦。 也因为久久等不到响应,电话那头似乎急了起来,寒雨听到一阵吵杂…… ——清风,你问他姓什么! ——清风哥你问他认不认识爱雨就好! “先生,请问你的名字是爱雨吗?” 这人的声音从一开始就很激动。口气彷佛透露着什么,急于跟他探听?试探他与赫云俩的关系?由此可知赫云并没有在他们面前公开过『寒雨』这个人,因此,寒雨也就将计就计。 “不是。”他握着手机坚定地回答。只是他没预料到的是,在他这么回答之后对面随即传出了一阵喧嚣……。 ——清风! ——清风哥!你振作一点! ——哇……哇……哇……哥哥,哥哥…… 一副慌乱的场面,还伴随着小孩子们的哭叫,不用说,一定是那个跟他通话的人倒了下去。这时电话里传出了另一个声音。 “那么,先生请问你认识爱雨先生吗?我们非常紧急,赫云叔叔命在旦夕,我们急于……” 赫云命在旦夕? 他……他们说什么?赫云命在旦夕? 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结果!连确认的机会都没有,也再听不到后续,寒雨心脏往上这么一提,双腿似乎腾空,就这么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这突发状况吓到身旁的夏阳,“哇……爸爸……” 情势完全反了过来。换电话这头传出呼天抢地的孩子哭声。 寒雨害怕的浑身颤抖。 “你一定是爱雨!”这下倒让对方强力肯定,不再给寒雨否定的机会,“爱雨哥哥,你现在过来好吗?” “嗯,我……我现在……我现在过去。” 寒雨哭了。 寒雨受到打击所做出的反应吓坏了夏阳。 连大人都哭了,一定是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娃儿的小小心理因为害怕而死命地哭;似乎这会儿他突然明白了爸爸被打的再也醒不来了,明白了妈妈已经过去了,明白了爹爹也出事了,小小的心灵里看到唯一的依靠『爸爸』这会儿也哭了,没安全感的心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寒雨抹着眼泪,用那条折迭的长被单将夏阳绑在胸前,在娃儿的面前他不需要掩饰,不需要面子,任害怕而颤抖,任心痛而泪爬满脸颊,不管不顾,父子俩哭成一团。 穿上御寒的大夹克,拉上拉炼,戴上毛帽,寒雨折回房间,在抽屉里拿出存折和私章放在胸前的口袋里,最后环顾了屋里一圈,关掉开关、拔掉插头、锁上房门,寒雨离开了家。 临走前,他到顺延嫂的灵前上香,夏阳在寒雨的羽绒夹克里哭得声嘶力竭,周边帮着守夜的人看的无不抹泪摇头。 “头儿,你这是……” “赫云出事了,我这就进城去……” “赫教授?”大伙一听,不敢相信地也喳呼起来。 “头儿……这……这……没弄错?”“赫教授是好银啊苍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有木有长眼啊,唉哟我的妈呀……” “你们帮我打点着,嫂子出去前我一定赶回来,啥事儿你三个先记帐上,等我回来……”寒雨说。 “你放心头儿,放心吧,倒是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怀里还有娃儿你开车慢一点啊!” 带着张三李四王二的叮宁,寒雨于午夜十二点驾着车抱着夏阳,进城去了。 48.漫漫长夜 城里,夜已深,小小区里一片安静,所有人家几乎已熄灯就寝,只有赫云家的公寓里灯火通明,每个人都坐在餐桌前等待;等待爱雨哥哥,这个唯一可以拯救爸爸的爱雨哥哥。 已经六天了,躺在医院加护病房里的赫云丝毫没有清醒的征兆。孩子们每夜从医院里回来,就坐在餐桌旁默默等待……。 那夜,赫云毅然绝然坚持回桃花村三四个小时之后,也就是清晨三四点那会儿清风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赫云认识不。到市立医院来一趟。”一口和平的语气,一句痛心疾首的句子,也因为过度惊慌反而让清风冷静了下来,他叫了出租车,由云熙陪着,赶到了警察指定的地点。 红色的灯亮着『手术中』的字幕。等候区的塑料椅子上坐着两个警员和一个摊贩模样的男人,清风在这样的状况下被讯问了三小时之久,他看着老不熄灭的红灯,盯着老不打开的手术门,数着分分秒秒消失的漫长时间,有种正在等待上帝宣判命运的感觉。 他没有想到哥哥会被人绑架,而且根本不给家属勒索的通知就直接将人『撕票』。警员说哥哥被送来的时候已没了生命迹象,电击之后呈现微弱反应才随即进入开刀房……。 “要不是我恰好送了个醉鬼回家打那儿经过,我想他这条命铁定交代在那儿了。”摊贩模样的男人原来是开出租车的,他说,“在五百公尺处我就看了一台黑不溜丢地高档车,然后跟我擦身而过,那都啥时候了还有这么一辆车在农田小道儿上驶,很让人起疑是吧!果然,就那不远处我就看见了那白衣服横躺路边儿上,害哟,那血是地里冒泉水不要钱啊,咕噜咕噜地直往外喷……” 五个小时的急救,额头被包着沙布,嘴上扣着呼吸气浑身贴满了检测心跳、血压、脑电波等的图形仪器,赫云被急速地推入加护病房,清风在那短短几秒的时间抚着床沿看到了哥哥的脸,他感到些许安慰,哥哥的脸没有刀痕,虽然瘀血肿胀,但算是完好的。 赫云与谁结怨? 赫云交友状况如何? 赫云过去几年的生活请跟我们详细说说。 留下一连串的疑问,警局的人说会再跟他联系,终于走人。 清风一无所知,除了这三年间的生活外甚至连哥哥在桃花村的事,哥哥的爱人,都一无所知。因为他从未跟他们提起过。 隔天夜里由医院回来之后,清风第一次到赫云屋里翻箱倒箧,他并不是要找出什么哥哥的过去或什么证据,他只是想找到哥哥所爱之人的联络方式。也许从他身上可以找到哥哥受伤害的原因,他这么坚信着。 哥哥虽未曾跟他们提过他的爱人,但仍看的出他有多在乎对方,帮他买衣服、帮他补身体、平常不回家了,就连重要的日子『过年』都不回来过了,这会儿为了他不就连命也愿意丢吗? 明明应该大肆宣扬的爱情,却又像防敌一般守口如瓶,对谁也不说,这若不是想极度保护他,那还会是什么? 房内,赫云虽然搬走了,但他仍留着所有工作需要的东西和几件衣服在这里,清风不放过任何东西,记事本,任何账单收据,甚至衣服口袋都一一摸个彻底……但都一无所获,最后他咬牙将一个上锁了的抽屉敲开,才在里间找到一个小巧的红色手饰盒。里面一对白金钻戒,光滑明亮毫无刻划的平面设计,当中,深陷半掩着一颗一克拉左右的钻石,戒指内侧刻着『赫云』二字,清风拿起另一只,内侧刻着的是『爱雨』。 爱雨! 重新将钻戒收好,将屋里东西都归位,这下他完全肯定,哥哥所爱之人名叫——爱雨。 他把消息让家中所有人都知道,谁接到电话,都要问清对方是不是爱雨,认不认识爱雨,以免错过唯一的希望。所以,白天不管多少人守在医院里家中都要留守一个『大人』接电话。 终于,每日每夜的守候,六天之后的今天,他们终于等到了传说中的男人,爱雨。 而这个人现在正在来的途中。 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等待,虽然只有六天,但是对孩子们而言,除了漫长以外,还要加上失去未来的恐惧这一点上。 赫云是他们唯一的依靠,没有了他,别的先不说光是吃饭就是立马呈现的问题。为此清风不只一次地对天呐喊,他以虔诚惶恐的心态每夜祈祷,天,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哥哥不能出状况! 医生也说赫云受伤的部位为:额头重击,有轻微脑震荡;左肩膀、右后背、右大腿外侧,均为刀伤,刀刀见骨但未及要害,因此,警员也怀疑杀伤哥哥的人肯定不是男子或是黑帮寻仇等人,而是女人的可能性较大,因为那跟本是趁人不备乱砍一通,当事人有可能是在惊吓或毫无防备之时被一棒击中前额,昏迷,因而遭到乱砍,不然一个女人是不可能有能力打赢这个身高体壮的男人的……当然,也因为路途摇远,送医途中失血过多,一度命在旦夕……。 孩子们几个虽然每天都在病房外守候,但也只是守候,除了细菌感染什么的医生不准他们守在病床旁,只能在固定时间才能进去,并限定人数。 所以大部份时间他们也只能在医护人员进出时,趁着门『唰』一声打开,瞄一眼白色棉被,满身仪器的哥哥睡影。 日夜守候最糟糕的当数体力了,明明没吃东西也没足够睡眠,却一点也不觉得饿也没想躺下来休息的欲望,只是没事常常会有心悸的毛病呈现,清风和凌清就是这样,但还是撑着身体,血红着双眼,守在病房外。 云熙看了也气得干脆在医院住着,看谁不吃东西不睡觉的功夫更好,好好的一较高下,就是任性地学着清风的样子做,他哪里能懂清风和凌青这俩个孩子内心真正的苦闷呢? 如此熬了六天,赫云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了。只是…… “病人似乎不愿意醒来。” 医生的一席话,让孩子们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次悬浮。 “病人似乎不愿醒来,照里来说这个阶段病人多少应该有潜意识上的反应才是,他有没有太太或是情人,爱得呼唤有时是不可思议的力量……” 他们很庆幸在找到爱雨先生的同时听到医生的这句话。孩子们深深的相信,爸爸一定会醒过来的! 49.好伤心的见面啊 近一点钟的样子,清风由桌边站起,打算到路口去接『爱雨哥哥』,“我跟你一块儿去。”云熙紧跟着。 夜很黑,路灯照的光亮却也凄凉。两人张望着公园边上的小道,“他就是那天在电话里喘息的男人吗?清风。” “云熙!”清风瞪了他一眼,“绝对不准再提这事儿,知道吗?”“好嘛。”搂紧清风的臂膀,云熙孩子气地撇撇嘴。今夜似乎异常寒冷。 远处的道路尽头,车灯闪亮起来,“来了。”“他会是个怎样的人?”“我不晓得,但是哥哥的眼光应该不差的。”“会不会是擦粉还涂眼影的男人,你没听他那会儿叫得不输女……”“邵云熙!” 车灯慢慢朝他俩面前驶近,清风肯定应该就是这台车,他伸出手挥舞,指着边儿上的一块空地让他把车停在那里。车照做了。 清风和云熙迎了上去,引擎一熄,车门一开,借着路灯的照射他俩看见一个长得相当阳刚气息,浑身充满男人味儿的人从车里走下来。虽然他眉头紧皱,但仍是个难得一见的漂亮男——孕妇? “呃……爱……爱雨哥哥?” 寒雨双手捧着『肚子』,点点头,“我现在要见他。” 寒雨早没了什么尊严,就连意识都快模糊了,他一心只想见赫云,小三也好,介入者也罢,只要见到赫云……。 “嗯,我们马上带你过去。先进来。”清风和云熙一人一边扶着寒雨进门。进了客厅,灯光清明亮很多,他们这才清楚地看清这个男人眼睛虽然明显红肿,但长得确实俊俏,相当出乎预料之外,只是…… 看到这些人全都盯着他的肚子看,寒雨这才想起夏阳该怎么办,他总不能带着他守在医院里,留在这里他们会善待夏阳吗?他拉开夹克拉炼,一时失去了主意。 “呼~~”凌青毫不掩饰地大声呼气,“吓我一跳,我就说男人怎么可能生娃儿嘛。” “凌青!” 清风斥责,但大伙还是偷偷笑了起来,爸爸出事这一星期,孩子们紧绷的心情稍稍得了几秒钟的放松。 清风一下向前帮他解开背带准备抱住夏阳,看到寒雨犹豫的动作,他说,“孩子不能带进去。都这么晚了我让他睡我房里。”说完一把抱过夏阳,动做相当熟练,扯过边上的毛毯一下把夏阳包在中间,温柔的动作完全没将夏阳吵醒,寒雨突然觉得丝丝欣慰。 在这个屋里,年龄最大的就是清风,但他也不过二十二岁,因着和邵云熙的关系亲近,所以邵父在儿子的要求下就尽量的照拂着这一家子的『孩子』,邵父开着车医院家里来来回回地给他们接送。 好在这赫云总算保住了命,接下来只要把他唤醒了就算大功告成了,邵父开车,邵母煮饭,现在又多了个大人『爱雨』,邵云熙的父亲邵文时心里总算嘘了一口气,虽然不及六十岁,但这日夜折腾了一个星期,一把老骨头还是起了抗议。 他坐在餐桌的主位上看着这个刚来的年轻人,一副忧郁至极魂不守舍的样子,咋地看起来跟他一样好像好几天没睡的样子。 “爱雨,你去躺会儿吧!”邵文时说,“接下来怕是也没啥时间好让你休息了。” 因为心思全系在赫云身上,寒雨一直对这一屋的人没有看仔细,他听到突然出现的长辈的声音时吓了一跳。 “我……我不累。”寒雨警惕地看着他。这个长辈知道赫云的交友状况吗?他能接受? “额,我是云熙他爸爸,你叫我邵伯父就行。嗯……你都不认识?”邵文时手指了指几个屋里的孩子。 寒雨摇摇头,他顺着长辈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他说的『云熙』时,很是惊讶,这就是当初赫云抱在怀里的阳光男孩。刚下车时完全没注意到,这会一经介绍,寒雨才开始注意起这个人来,穿著名牌夹克,泛白牛仔裤,干净清爽的小板寸头是现代年轻男人都不会喜欢的发型,但配他那张脸,却还真是青春阳光。 这人正皮皮地笑笑地看着他,白白的牙,闪亮亮的眼,好像看透了自己的心事似得让寒雨一阵不痛快。他只希望早点送他到赫云身边,结束这尴尬的场面,毕竟,他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再说也是不能说出口的关系。 “爱雨叔叔,你别急,清风还有重要事要跟你说,是关于赫云叔叔的。” 叔叔?这人叫我们叔叔? 寒雨点点头,“赫云怎么样了?”一听赫云的名字,心急如焚。 “已经脱离危险期,但……没……没醒过来。” 可能是太过紧张,寒雨在听完云熙那句话之后瑟瑟发抖。云熙看了赶紧站起来,学着清风,到柜子里倒了一杯那瓶煮菜用的酒给他喝。邵文时在旁看了儿子这举动,摇了摇头,心想赶明儿个一定得叫他妈妈把那瓶放了好久的二锅头给带来。 “爱雨哥哥,”清风把夏阳抱到房里睡下,又把那两个四五岁的孩子也哄进屋之后,才急切切地坐到餐桌上讲述重点: “警局那儿已经开始调查哥哥这次受伤的事件,也许是熟人所为,哥哥近期三年内的事情我们还可以交待清楚,但是过去的有很多地方我们都不了解,像哥哥的过去,曾经交往的朋友,住在哪儿……这些往事也许爱雨哥哥都比我们清楚,哥哥曾告诉过你吗?” “三年?你们就只了解赫云三年?”寒雨瞪大眼睛,那架势好像你们就这么糟蹋他连关心都没有吗?再看看清风被他瞪的一下低下了头闭上了嘴,他满脸通红地说: “是的。因为我们都是他的养子,哥哥收养了我们三年……我们曾试着问他这样的问题,但都没得到回答,哥哥从不跟我们提他的过去……所以,爱雨哥哥你是他最在乎的人,也许他曾跟你说过他的过去,所以能提供一些重点给警方……” 寒雨顿时愣住了。 这些人都是他收养的孩子? 他感到一阵激动,一阵锥心刺痛,一手就这么掐着太阳穴捂着眼睛,也不管多少只眼睛看着他,眼泪再次涌出,滑下脸颊。 看到男人哭了,孩子们赶紧站起来围到身旁拍着他的背, “爱雨哥哥别难过。”清风说。 “是呀,赫云叔叔一定会醒过来的。”云熙说。 “医生说那个『爱的呼唤』很有效的,只要你每天在他床边跟他说话,把他叫醒,医生说爸爸就会醒。”凌青说。 “行了,”邵文时说,“每个人都去睡,那个清风,你明早跟爱雨准备好,我六点过来接你们!” “爸爸我也要去!”云熙大喊。 “都给我滚回房去!”邵文时大喊。一把骨头折腾了大半夜,啥文雅风度好脾气早给磨没了。 清晨的街道一片宁静,些许的浓雾都还没散去,在尚未熄灭的路灯照射下,有点寒冬的味道。 人影稀少,偶尔匆匆而过的也是赶着摆摊卖早点生意的人。要不就是一些赶着到公园里跳舞的大妈大婶。 城里毕竟不如乡下悠闲,这时候所有公司行号都已开工,医院虽然只有三十分钟车程,但是为了避开拥挤的上班时段,加上寒雨的『探不心切,所以邵文时早早就开车上路,带着三个孩子往医院去,云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硬要跟着,邵文时也没办法。 市立医院位于城市北边商业大楼密集的区域,不知是离医院近的关系还是怎地,附近有传统菜市场,热闹夜市,吃的东西应有尽有。 邵文时将车停在离病栋楼最近的停车场,四人一同朝病房走去。 寒雨的心很激动,明明两人分离才六天的时间,此刻心情却恍如隔世,他拉紧衣领忽然又握紧了拳头,他有些庆幸赫云此刻是无意识的,因为他没有脸面对醒着的赫云。 贯有的消毒药味儿,极冷的磁砖,苍白的灯光,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病床上,赫云静悄悄地睡着,胸前贴着各种连接计算机的超声波贴子,手背吊着输液,棉被只盖到腰部……然后,他浑身都包着绷带……。 寒雨僵硬地走过去。 “赫云。” 轻轻二字,满载所有对你的亏欠。 赫云,原谅我。 寒雨伸手,却又无从下手,像是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又像不知道要摸哪里才不会弄疼他。 他俯下身以脸贴了贴男人的脸,在他耳边小声儿地叫他,“赫云”。 赫云从没对他生过气,就像他从没有像这样不理睬他一样,寒雨轻轻吻了吻对方的嘴,有些凉……没热情的响应,没昔日的逗弄,“别吓我,赫云。” “哥哥是在回桃花村的路上出事的。” 寒雨抬起头,愣了。 “都午夜了他硬是要赶回去,说是要把你接回来……那天他来来回回两三趟的,第二次回来时魂都飞了,他一定是受了很大的打激,我知道他是去接你,可是,没想到他却失魂落魄地回来了……再急着赶回去,是接到顺延嫂的电话,他对着电话里喊着秋水是被顺延欺凌这句话的时候,那情形就如同死而复生,他一下又回魂了,看来他可能是误认了是你跟秋水的关系吧……” 清风的声音絮絮叨叨由身后边儿传来,寒雨没啥动静石像般地只盯着赫云看。 “爱雨哥哥,他魂已丢了,命也不顾了,还是没能留住你吗?” 寒雨的心思在刹那间明朗了一些,往事一幕幕倒带,心脏密密麻麻却是万箭穿心的疼。 我死活不敢面对的竟是你受罪般承受的压力?那我至始至终所逃避的到底是什么? 一阵悔恨化做两行热泪滚下脸颊,寒雨的手剧烈颤抖,他觉得耳边的巨大轰隆声彷佛说着他的世界已倾塌。 “赫云别这样,我难受。” “赫云。” “赫云。” “赫云,你回来。” 睡梦中的人静静躺在那儿,闭着眼睛,不给于任何响应,就好像他根本就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梦似的。 50.长夜漫漫啊 了解了前因后果,寒雨放下了百分之二十的心。 清晨,天刚擦亮,他就到病房的浴室那儿刷牙洗脸,得赶在护士进来之前打理好自个儿才行。昨夜在椅子上躺了一会儿,他觉得已睡得很足够。 护士过来换药、吊输液时,寒雨跟在旁边,一会儿帮忙抬抬病人的手,一下又拉拉被子,唠唠叨叨『姑娘你轻点儿』『姑娘这被子我换就行』『这纱布我来包扎就行』。 全天二十四小时照顾赫云,寒雨不假他人之手。之前六天的危急时期,全由那些孩子们陪着、付出着,自己半点功夫都没使出,让他觉得无限亏欠。亏欠孩子们,更亏欠赫云。 以免再拖累他人,寒雨一把拦下照顾赫云的工作,让孩子们全回去休息该干麻干麻,他说只要赫云一醒来或一有动静都会通知他们。虽然孩子们都点头同意,但还是会过来探病或是在晚饭时间给寒雨送饭。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这事儿算是暂时安定下来,就等赫云清醒,就这样『等待』。 已经熟悉了赫云的一切,赫云的生活、赫云的习惯、赫云的身体……寒雨温柔的帮他换床单,轻轻抬起头,慢慢抱起腰背,一点一点扯下床单,忙完了这份,又回到浴室,端出热水毛巾,仔仔细细擦拭没有纱布包裹、没有伤口的部份。 八点一到,医生团就来巡房了,站在床边儿,男人边听边回答他们问的问题,这些,从今而后都将是他生活的全部。 医生来匆匆去匆匆,很快病房又回复安静。“唉,你要睡到啥时候呢。”寒雨贴着男人的耳边轻声呢喃。“就这么不愿意看我?” 只要该做的事忙完了,他就会坐在床沿,伸手轻拂着男人的脸颊,像昨天一样,动也不动地开始对着他讲话…… “咱结婚吧!不是还有顿完工饭没请吗?就那天你看行不?咱就昭告天下,说我俩在一块儿了,嗯。 “醒来吧!不就是我误解了你吗。我就以这往后人生还你五个月的误解,行不?为你做牛做马,做一辈子…… “行了,多大个人了,别生气了,难道还要看我终日哭鼻子不成? “咱家现在有七个孩子了,我一夜之间可是做了七个孩子的爹爹了,赫云……我一个人撑不下去。 “夏阳现在已是个孤儿了,他娘还在家等着我俩送那最后一程呢,赫……赫云,起来吧。 突然涌上熟悉的疼痛感觉,他看着这个沉睡的男人,情不自禁慢慢俯在他身上,哭了。 一幕幕凄凉,尽收清风眼底,他轻轻放好盒饭,拉上窗帘,这男人从来的那一天,泪水就没停过,那要多痛苦才会让一个汉子动不动就流泪? 慢慢扶起寒雨的肩膀,清风说,”我把夏阳也带过来看哥哥了。“ 寒雨迅速抹去泪痕。最近思绪神游很严重,常常回神时,晨昏搞不清楚,这咋地天又黑了呢? “夏阳,来,叫爹爹醒来。” “介个不字爹爹。”他瞪着床上瘀伤又绑着绷带的人扁了扁嘴。 夏阳可精神了,这两天身旁一下多了很多小朋友,白天一块儿吃饭一块儿玩儿,那糖果玩具可多了,晚上还可以跟小朋友躺一床上,可热闹了……日子跟之前在桃花村时有了很大的差别,那不,才几天功夫讲话也顺了,说他不激动不兴奋是骗人的,让他压根儿忘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字爸爸呀,你要叫爸爸。” “那字我们的爸爸,他字他的爹爹。” “才不字……云熙哥教的,他字爸爸。” “对呀,对呀,介个要叫爸爸,介个字妈妈……” 四五个孩子一下指指赫云一下又比比寒雨,吵吵闹闹争论起来。 “好了,都别吵,”清风对着一群孩子低吼,“你哥哥咋当得,都给我领出去看着。”那个五岁的孩子一听,就乖乖地拉着几个弟弟出病房,小夏阳也乖乖地牵着跟他同龄也就是那个三岁娃儿的小手,高兴地走了。 一堆的孩子能来,当然是云熙他爸邵文时开车载来的,医院这儿有人照顾之后,邵文时确实好好地休息了个够。所以此时心情也不错,“要不,我带他们到市场上吃点东西,也到了饭点儿了是吧。” “邵伯父,我……”清风正想说些什么,邵文时即刻打断,“行啦,钱,我这有,要感谢以后再说。走吧。” 然后,爷爷,爷爷万岁,的狗腿声随即响起…… 清风叫住了转身准备跟着去的凌青,“这些钱你拿着,别什么钱都让伯父出,知道吗?” 凌青点点头,把那几张票子折好,收进口袋里。家里现在穷成啥样子他是知道的,好在这爱雨哥哥一来解决了现况,不然…… 是呀,已经山穷水尽。 清风刚刚只给了凌青二十块钱。哥哥被送来的第一夜,他就把当月刚打进来的二千块钱和这些年来省吃捡用,为大伙攒下急用的五千块钱全砸进医院里来了,哥哥那开刀住院费用说是天价,一点儿也不夸张,这才几天,昨天医院就跟他催缴第三波的药物费用了,那七千块钱根本连让人喘口气的机会都不够就接着下一笔了,不过,还真是苍天怜见,哥哥唯一的好友倾浦叔叔昨天也正好打电话来了,“别慌,我这就赶回去。” 但是他从美国赶回来最快也要两天后,医药费延两天基本上是没问题的,但是家里除了还剩一点米,其它什么都没了,钱也没了。要不是云熙的母亲每天都一锅一锅的把饭菜带来帮着喂那五个娃儿,怕是真会饿到的,就像清风,他已经好多天没好好吃一顿了,他常常怀疑,自己到底是因为过于担心哥哥而吃不下,还是因为饿过头了所以吃不下,但是就在这儿愁死人的当儿,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清风,我这还有点钱,你明儿个得空去把它领出来,把医药费付上,另外,家里吃的用的都别省,云熙他爸妈帮的忙够多了,别再让他俩破费,嗯。” 当时,清风被寒雨递来的那本存折吓到了,没想到这个人会做出这样一个举动,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认识不到两天的自己,而这人却是自己曾经怀疑曾经害怕会不会虐待我们的『新妈妈』,也曾经担心哥哥会不会因为这个人而抛下我们……。 清风感到羞愧,陌生人的赫云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了自己,而现在,同样是陌生人的他的爱人也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爱雨哥哥…… 当清风拿着存折私章前往银行领钱时,他的心情异常高昂,他已经不能否认自己这颗心,光是对方这样一个举动就已经被他收买尽致了。他一下觉得生活有救了,不会饿肚子了,他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寒雨的存折里有很多很多钱,实际上,寒雨的全部家当就只有十七万五千元。而让清风如此欣慰的原因是,终于还有一个『大人』站在他们身后支撑着他们,让他不再那么无助,那么害怕。 清风激动地想哭,那时他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帮着赫云照顾他这个爱人! “爱雨哥哥,吃点东西吧,来。”拉过寒雨的手,清风让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寒雨点头,却也只是意思意思地喝了一口汤。就不吃了。 这让清风皱眉,他知道寒雨根本吃不下东西,所以赶了个大早到市场买了只公鸡,还狠下心买了人蔘,特意熬了人蔘鸡汤替他补身。 虽然寒雨给了他整个存折,但清风还是不敢将里边儿的一毛钱花在医药以外的东西上,所以买鸡的钱还是他挖出了所有孩子们的存钱筒里的零钱凑成的,“哥哥,通通给你。”孩子们双手奉上猪公的时候,清风一阵鼻酸,他跟孩子们保证,“每个人的钱哥哥都记下了,等爸爸出院了,就会全部还给你们,还会多加利息,嗯。”所以这鸡汤得来的多么不容易。 他必须强迫寒雨吃完,他一定得好好照顾这个人才行,他相信要是哥哥醒着的话,铁定也会这么强迫他吃的。 “不行,你一定要喝掉一碗才行。” “你喝吧清风。” “不,这是为你炖的汤。”“要不,我喝一碗,你喝一碗。”“不……不行……”“那算了吧!” 浓浓的人蔘鸡汤里,鸡腿是整个儿没切断的,早上只喝了孩子们剩下的米粥,清风是有点饿了,自从被哥哥收养至今,他已经很久没有挨饿的感觉了。 “嗯,我喝。”清风说。 寒雨看得透彻,这孩子总是牺牲自己喂饱弟弟们,他的精神看似不错,动作也很快,但就他的气色来看,真正是外强中干,甚至营养不良。既然是赫云的孩子,也就是自己的孩子了,等赫云醒了,一定要他们吃好一点才行。寒雨拿起装汤的大碗,舀了半碗鸡汤、三大块肉,递给清风,自己则拿起另一个碗舀上汤。 喝了一口,红了眼眶,他想起赫云之前总爱炖鸡汤给他喝。 51.寒雨你不能出事 赫云昏迷的第九天也就是寒雨来的第三天夜晚,警局又派了人来医院询问线索。 现在身边有了寒雨,清风的安全感产生,让他不再慌乱,他把事发当天的经过仔细地又说了一遍;也把出租车司机如何救了赫云的事重复一遍给寒雨听。 由于当初赫云命在旦夕这句话对寒雨的打击很大,所以事发之后他几乎忘了询问这些经过,今日一觉,着实惊愕,不过那『黑黝黝』高级轿车的事倒是给了他提醒,“难道,这跟撞死顺延嫂的会是同一台车子?” “顺延嫂死了!”清风惊叫。 “谁是顺延嫂,『爱先生』请你仔细跟我们说说。”警局人员随即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寒雨点点头,又迅速低下头,握了握拳,决定不去解释这名字的事。他说,“顺延嫂被撞的那当儿,根据目击证人的证词,确实是一台黑色轿车……” 寒雨把正月初七村民在桃花村看过轿车出没这事儿也尾尾道述了一遍,又把顺延和顺延嫂的背景给交待清楚。 警员记了内容,问了桃花村地址,抬眼看了寒雨一眼,他又问,“那么,这赫云跟这顺延嫂啥关系,俩人可曾共同外出或你们最近有没有共同出游啥地事情?” “呃,这……”寒雨脸红有些尴尬。 “警察先生,难道你怀疑对方伤害我哥哥的意图跟女人有关?”清风问。 “任何可能都有,伤害这两人的是不是同一人很难讲,但照目前这状况来看,事情是绕着赫先生转。由他而起没错。” “年初一是曾一伙儿人到泷泉乡出游过。”寒雨说。“若要真说她俩的关系,那就是赫云抱过他们的孩子……那几天大伙儿同进同出的……” 哥哥的私生活对清风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就像一直到今天他才清楚知道,夏阳是顺延夫妇的孩子,不是爱雨哥哥的。当初他偷偷攒下买菜钱,买的北极熊、小零嘴,原来给的是邻居的孩子,哥哥竟然会因为爱人喜欢的孩子而对他视如己出,还为他特地从美国买衣服……这是他所知道的一面,在他看不到的一面,哥哥是如何对待那个孩子,可想而知。而抱着弟弟,带着『全家』去旅行,就是在这个家庭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我们也不敢奓望。清风这么想着。 清风必竟还是个孩子,想的也直接、单纯,事实上,赫云在对孩子这一方面是绝对公平的,只是这当儿除了自己那堆破事儿还没解决以外,他其实早计划着为孩子们组一个完整的家:先把寒雨娶进们,夫夫俩一块儿撑起这个家,给孩子们弄个幸福的窝安定之后再一块儿去旅行……当然这事后话了,清风这时候不懂也是正常的。 此时,寒雨缓缓地诉说,偶尔看看清风的脸,清风静静倾听,偶尔看看寒雨的脸,两人各有所思。 警局人员做完笔录屁股一拍,就走了,留下一室的安静。 看着这一些孩子,邵文时不得不把现实的事情处理处理,寒雨就这样『跑了』出来,撇下那顺延一双老人面对那一摊事儿,该是很无助的吧!唉。 “你出来这些天了,那顺延太太出去的日子该到了吧!”卲文时问。 “嗯,就明天了。”寒雨想到赫云仍在昏迷,心里舍不得离开,但还是说,“我一早赶回去。” “你这身子撑了这么些天……要不我派个人替你回去一趟。” “不了,没问题的,再说,那儿还有一些帐款人情什么的……我非亲自回去一趟不可。” “有啥要帮忙的,甭跟我们客气,知道不。” “嗳。”寒雨很是感激,谢了又谢,只是没想到他还真没法回去。 自顺延嫂出事那天,寒雨就没好好睡一觉,持续到今天几乎是一个星期没休息了。赫云要醒着,知道他如何糟蹋自己身体不知要多生气呢。想着当初不舍寒雨辛苦都还为他请了『帮佣』,这会儿还真是世事难料,别说没了帮佣还凡事亲力亲为,好几天不得休息……恢复往日的辛苦没啥困难,但身旁要你陪啊! 赫云昏迷九天后,也就是寒雨来到医院的第四天傍晚,病房来了一位陌生的访客。 这人来的匆忙,言语也冲动,“为什么不早通知我!” 寒雨一脸无奈,这样的戏码上演很多次,他从不主动辩解。起初是不想知道赫云的交友圈,也不想过问,现在是不了解赫云的生活圈,身边全都是他不认识的人,没自信自己的『地位』,他彷佛雕像一样地杵在床边儿,看着这焦虑的男人逼问自己。 “这是昏迷第几天了?孩子们不懂,你一个大人也不懂吗?”陌生男人一转身,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寒雨就吼起来。 寒雨起初还想讲几句,但看男人的情绪,寒雨闭了嘴,默默看着眼前的男人对着赫云大声嚷嚷,“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下手如此狠毒,你就这么舍不得毙了她不成,让人糟蹋成这样,你对得起你那『媳妇儿』吗?” 媳妇儿? 寒雨握紧拳头,一颗心一下又提了起来,那冰凉凉地反应一下由手心窜起。他正想上前询问『你是谁』,谁知道清风正巧这时候给他送饭来了,后面跟着云熙和他父亲,以及一堆的孩子们。 “倾浦叔叔。”清风一个箭步上前,搂上陌生的男人。 “这是第几天了?我要是不打电话来你们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不是这样的倾浦叔叔……” 倾浦虽然骂咧咧地对着清风埋怨,但眼睛是一直看着赫云的,等到他骂完了之后,发现他完全不知道这赫云昏迷的原因,这才转过头用不大的声音问,“医生怎么说。” 清风倒是毫无怨言,一一诉说从头,警局最后的线索,家里孩子的付出,邵家两老的照顾,医生再三的盯宁,好像报备军情似地清风一字不漏…… 由这点看来,这叫倾浦的男人在赫云的心目中或是在这一家人的心中都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寒雨这么想着。 “医生说『爱的呼唤』是很重要的环节,我们正好……” “把他媳妇儿叫来!” “啊?”清风云熙一阵茫然,转头看向寒雨,只见对方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了颜色,但都没给他们任何人开口的机会…… “还愣着干嘛!”倾浦有些气急败坏又一吼叫,这第一时间就该出现的爱人到现在还不知情,成何体统,他气的不等清风说完,自禁下令,“快去把人叫来,那人比他生命都还重要,年前就猴急偷偷订了亲,那戒指还是我找人给他设计的……” 砰! 重物倒塌发出的巨响。 寒雨面部朝下,倒在赫云和邻床之间的间隔处。 “哇……哇……爸爸……哇……”“……哇哇……”“爱雨哥哥~~”“医生!医生!” 一阵慌乱,夏阳的哭喊,牵起其它娃儿的声援,惊天动地声势浩大一发不可收拾……加上随即赶来的医生护理人员仓皇的脚步声,急切地询问声,“怎么样!什么事!” “他昏倒了!”“爱雨哥哥昏倒了!”“爱雨哥哥你醒醒!” “让开让开,小孩儿到外面等,大家肃静!” 乒乒乓乓轰隆轰隆哗啦哗啦……天翻地覆的吵史银……爱雨?是我的爱雨吗? 昏昏沉沉中赫云听见众人喊着寒雨的名字,他于惊慌中拼命挣扎,这人不能出事。寒雨你不能出事。赫云使着全力,挣扎着想睁开眼睛。那一阵『兵荒马乱』让他在黑暗的世界里产生无限的恐惧,寒雨你不能出事。寒雨你不能出事。寒雨你不能出事。他巡着过山车轰隆隆地越过一波又一波的小山丘,一个又一个的漆黑山洞,……喀隆喀隆喀隆喀隆……眼角滑下泪水,他张大嘴呐喊,这何时才是个头儿啊! “爸爸!” 凌青一声惊叫,众人一下望向赫云那张床,医生也很快地从寒雨那一床转到这一床……。 紧闭的双眼内眼球急速左右移动些许泪水滑出眼角,除此之外并伴随着轻微抽慉和呼吸困难,“准备插管……喉镜片……垫高头垫让其后仰……”医生边发口令边迅速戴上医用手套,扳起赫云的下颚开启口腔置入喉镜…… 52.森森的爱啊 慌乱好不容易沉静,倾浦红着脸很是自责,“看着是个真汉子嘛,咋地这么不勘一击,切。” 寒雨晕了过去,医生说他疲劳过度体力透支,趁这时候让他好好休息休息,而赫云,已完全清醒,但基于听到寒雨昏倒,心跳起伏过于剧烈,医生怕病人反应激烈,因而注射些许镇定剂,让他再睡一会儿平静心情。趁着这个空挡,倾浦到医院付近的餐厅里,请一堆孩子们吃夜宵,他一边抹脸一边埋怨寒雨那么一吓,就吓晕了。 这次他是带着消息及律师来拯救这一大家子的。没功劳绝对有苦劳。 倾浦依着赫云之前交待他的事,一回美国就查了那女人夏红菱是否归回国的事,并且到赫云美国的家拜访那两老,并套出了他们帮着那女人找到了赫云的居所,还借由教授的朋友,查出了赫云代课的大学,并花巨款请征信社调查出了赫云的私生活……。 “啊,这样很快就真象大白了,抓到伤害哥哥的凶手,大家就可以好好过日子了,真是太好了……”清风非常喜悦,闪亮亮着眼睛跟倾浦说。 “嗯,希望这一次他能彻底摆脱这个可怕的女人。” 倾浦一直认为这个女人的思维有问题,既然赫云都离开了美国,跟家里也撕破了脸,她娘家也因为那场事件赔了一大笔钱,咋地穷追不舍硬是要一个根本不爱她,而且还恨她的男人呢?他更不相信赫云的父母会帮着外人设计自己的儿子,天下父母心,有谁会希望自己的孩子痛苦而高兴的?赫云曾跟他说过是因为金钱,但是,像这样都差点弄出人命……倾浦怎么想都觉得难以置信。 “倾浦叔叔,”清风抬眼看着倾浦,目光中带着肯求,“那……我能问你个事吗?” “行,你说。” “哥哥跟那个女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哥哥的过去到底有什么秘密?” 倾浦笑了笑,“这事儿你们小孩子不能知道,但我这两天会跟你们『妈妈』说。” “……” “……” 一阵静默后, “噗……”“哈哈哈”“嘻嘻嘻”“咳咳咳『妈妈』哇哈哈哈……” 睡了一场好觉,头不疼了、呼吸顺畅多了、浑身都轻轻松松地,尤其是老感涨热的这双脚这会儿松绑了似的舒服,还有少了裤子衣服的束缚……啊,脑袋一醒,眼睛随即张开,寒雨看见床沿坐着的清风,十几二十岁的脸,却浑身充满老成忧郁的心思。看着躺床上的自己时那眼神,有一种看着柔弱女人的感觉。 看到寒雨醒了,清风即刻弯身将床边的按钮按下,让床头抬高,垫好枕头,握起对方的手,他急于说话,因为这个男人昏倒前根本没来的及听清楚『主题』身体就先做出放弃。 寒雨这性子,唉,没给清风讲话的机会又开始自禁忧伤……从这气氛可以感觉此时已是凌晨,这里边儿的摆设他也是熟悉的,那窗帘、那仪器、那味道,其实他根本就躺在同一病房的邻床上,紧挨帘子的另一边就是他那昏迷了九天的心上人,赫云。 想起了那倾浦说的『破事儿』,寒雨目光痴呆,心力交瘁,连活着的意义都没了。 “那戒指是为你买的。”去他的秘密、拐弯抹角、浪漫劳什子地,清风认为对这男人,那些招术都使不得,“我亲眼看见的,那上面刻着你俩的名字,一只刻着『赫云』另一只就是『爱雨』。” 寒雨静悄悄一片,毫无反应,甩开脸面向另一方向时,还红了眼眶。 爱情真是可怕,别说情人眼里容不下一颗沙粒,光是尘埃轻拂,整个脑袋便会洗白……。 “你不信?”清风扳过寒雨的脸颊面向自己,“除了戒指,那里面还有两条成对的白金项链,底下坠了个心型坠子,上面刻了八个字,你猜是什么?” 目光极冷地飘向清风的脸,充满血丝的双眼,瞳孔收缩,彷佛想从这最后一丝希望中得到救赎。 “赫云寒雨,深爱不渝。” 清风一字一句念出,男人的心脏随即大力起伏,不管是喜、是悲,会笑还是流泪的消息,这颗心都这么胡乱地蹦繨,寒雨掌控不住这刹那,他惊讶地看着清风的脸,闪烁的目光明显不相信他刚刚听到的事实。 “除非你的名字不叫寒雨。”清风说。 “我……” 寒雨说不出话来又有些害臊,干脆伸出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以拇指食指强压着太阳穴,用力点头的同时泪水又滑出眼角。他用力憋住嘴唇,最近眼泪流量很大,次数还很频繁,光是这几天就当着孩子的面哭了三四次,加上今天的,就丢脸丢个足够吧! “爱雨哥哥,”清风握起他的另一只手,俯着身子跟他说,“好好的再哭一场吧,哭过了这会儿,以后绝不再流泪了好吗?” “不,就这一次,以后不再哭了。” “再哭一次吧。” “去你个毛孩子,我答应你不会再哭了。”寒雨迅速抹泪,他跟清风保证。 清风笑了笑,摇摇头,“赫云哥哥醒了。” “……” 帘子另一边,男人早已泪流满面,听着那熟悉的响应,强烈压下冲出口的哭声。 黑夜,寂静的病房,墨绿色的隔帘两侧,两个男人因心疼,因喜悦,因那森森的爱的误解……传出啜泣声,顾及着颜面,拼命压抑、低吼,但仍旧掩饰不住深深换气间窜出的呜咽……各自捂着被子躲在床里,赫云,赫云,寒雨,寒雨地呼唤对方,听到邻床传来哭声,心脏就倍加刺痛。 两大男人头一次因为心心相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情种一把感谢,哭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反正是活回来了,没经过生离史别的旁人,你们就笑吧!总之,我此刻是幸福的! 寒雨撒开怀地哭了。 53.雨过天晴了 “清风,你这是?”云熙欲言又止,满脸失望低着头。 天还没亮,云熙提着炖盅由父亲陪着到了医院,刚刚一进门就看到紧握双手俯在寒雨身上细语呢喃的清风。云熙不知道他们说啥,但知道这爱雨『很会叫床』,还这么热情对待。 这个男人真是妖孽,有了赫云叔叔;以后要真住在一屋子里可是个大问题呢!云熙想得可远了。 “云熙,来,东西放着,我们今天都早点回去休息!”挽着云熙的手臂将他拖出房门,也跟邵伯父说,“事情都解开了,我们都不用再到医院里来了。”就让那两人好好地哭一场吧! “那正好,那桃花村就由咱们替着跑一趟吧!”邵文时说。 “邵伯父……”清风红了眼眶。 对于邵家,清风有着一肚子的感谢,他知道言语、金钱物质这些东西都不足于打动邵父邵母的一颗心,在他俩的心里,只有云熙才是这俩老最在意的,他清楚,“邵伯父,您俩的大恩大德我和哥哥都无以为报,别的不能给您,但我保证,这个夏天一定将云熙送进B大,进入他梦想中的大学。” “这……这……你……”这多虚幻呀! 邵文时根本不敢妄想,但很是激动,自己那儿子几斤几两他清楚的很,但是前一阵子的实际情况;云儿从一个放牛班直窜全年级十名内的事实,又让他颇为自信。 这清风,真是个好孩子,云儿果然没有看错人,他激动地点头,心有所思地看着这两个孩子的身影,这也叫爱情的力量吗? 清风知道得抓紧时间了,哥哥醒了,现在得把时间全用在替云熙恶补这件事上。 三人上了车,朝小公寓驶去,邵文时让清风加紧准备,七点以前要赶到桃花村去,他送了人便开车回家去接太太,让她来照顾其它的娃儿,他认为最好还是再带一个娃儿陪着夏阳作伴才行。 一进屋清风就进房,拿出前几天提领的一迭钱、白包、纸笔,再拿出自己的手提包将东西全放进里边儿,接着换上素色衣服,云熙一声不吭地杵在他旁边,身旁是一大家子的吵闹声。“哥哥我也要去。”“也要去。”“哥哥,哇……为肿么架阳可以去我不紧……” “我是不是该搬回家住了?”身旁,云熙闷葫芦似地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清风气得翻了白眼望天。他就知道云熙心中有事,从刚才就闷不吭气地,“有事儿直说。” 他可是领教过哥哥和爱雨那俩的别扭劲儿的,他发誓绝不玩这藏着噎着的劳什子游戏。 “……你不是都握着那爱叫床人的手了吗?亲亲我我的就不怕叔叔知道了恨你吗?是不是我阻碍了你们?”云熙唧唧歪歪地嘟嚷,都气的冒烟儿了,还在那儿强压着怒火。 “邵云熙,那『爱叫床』三个字从今而后你给我从脑袋里彻底剔除,爱雨哥哥这人从今天起就是『妈妈』的身份,你对叔叔有多尊重,这人就在我俩心中有多尊重。听清楚了没!”说着他把刚刚在医院的事情跟云熙也说了。 “那你的意思是,以后还是会抱抱他或握握他的手喽?”云熙还是不高兴。 “能轮得到我抱他吗?你以后没事儿也别抱叔叔,那俩个醋坛子咱谁也惹不起,知道不?” 云熙一下心里笑开了花,却仍马着个脸说,“都听你的。” “赶快换衣服。” “嗯。” 桃花村清晨,浓浓的烟雾飘浮在小村庄里,看似炊烟,又像轻雾,寂静冷清。 太阳尚未升起,男人们牵着黄牛,赶着羊群,扛着锄头,一一往地里走,路上看到这九人座箱型车,都停下了脚步,立在路边张望。 邵文时把车速放慢,小心地闪开牛羊。就如之前寒雨所说,村里就这一条笔直的村道,很容易便会找到他的家。 雨过天晴了,病人也醒了,倒是俩人的身子都太虚弱不宜再操劳,所以顺延嫂这最后一程自然是落到了『大儿子』清风的肩上,清风没车,儿子史活要跟,接送这事儿当然是邵文时莫属了。 早晨七点未到,顺延家已经沸腾起来了,由车窗内看到,红蓝相间的棚架底下大白馒头刚出笼,阵阵冒着白烟儿,端着稀饭,张罗着早饭的人们忙碌地穿梭期间…… 感觉时间上还早,邵文时将车驶进丧宅后边儿;寒雨的家里。清风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简单的家具,整洁的小厅,整个屋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朴实』。 “这就是叔叔住的地方?” 云熙跟在清风身旁,对于寒雨屋里的摆设相当好奇,一会儿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一会儿问东问西,看见了厨房里的大木桶时红了脸颊;自从听了寒雨那叫声之后,那先入为主的『观念』已根深柢固,无论如何也铲除不了,此时看到木桶,头一个浮现脑海的画面自然又是他被赫云叔叔弄得银浪的样子,“咳咳,那个……那个木桶很贵的。” 清风相当讶异赫云所居住的地方。看似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哥哥,能过『用大灶生火做饭』的日子? 看看角落堆积的柴火,滚在一旁的大萝卜,墙上吊挂着的玉米棒、干辣椒,清风扬起了嘴角,勾起了久远的记忆,那是与爷爷在一起时的美好记忆,他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呢。看样子以后是有机会带着那群萝卜头来乡下度假了,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同意他们来? 清风慢慢地『参观』。看完了厨房,自然绕到了房里……小小的窗户让房里显得有些阴暗,也借由这份朦胧发现到,其实这房里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坚固的大床,厚实的白色垫被铺满整个角落,双人枕头上罩着条白色的大浴巾,白色的棉质床单隔离厚重的毛毯和电毯,加上从屋顶垂下的白色帘幕……清风感觉得出这床的主人对此摆饰下过功夫。不过,那不是高档的丝质绸缎什么的被子,而是最便宜的棉布质料而已,却能直接就能让人联想到广告杂志上,麻豆在上面翻滚的床的设计,洁净、清爽……。 透过清风脸红垂下眼的动作,云熙知道心里邪恶的不只他一人,这会儿,寒雨果着身体跟赫云在上面缠绵的镜头可是明目张胆大剌剌地在脑海里乱窜了…… “这个爱雨叔叔真是……难怪赫云叔叔为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云熙往那床上一坐,把那厚毛毯连同被单往上一掀,发现,竟然两条内裤卷在那儿,一看就知道是被急于脱下来而卷曲成的型态……“啊,恶心死了!” “云熙!”清风把云熙拖了出去,他觉得再待下去自己会爆炸的。这不是自己邪恶,而是这场景会让人产生邪恶。清风也不得不承认,这爱雨哥哥确实是咳咳……有『本事』。 “恶不恶心嘛,清风你说。” “谁叫你乱掀。” “一个堂堂哥儿汉子,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叫,哼,我绝对不要像他那样!”云熙嫉妒史这样的男银了啊!啊!啊!啊!太阳底下一副挥汗劳动、稳重静默实打实男儿本色,月亮一出来,哼,搞不好嗯嗯哼哼之外还会蹙眉咬唇呢,“真是一个骚货!” “把那句话收回去!” “不!” 院子里。邵文时牵着两个小娃儿在村道晃荡了一下,走进了顺延家拿了件孝服回来,帮夏阳穿上之后还在他额头上绑了条白布,“阳儿别怕,好好送送娘,知道不?” 夏阳点点头,显得有些孤伶伶地,不知道是因为爸爸、爹爹一个熟人都不在的关系还是他真懂得此刻的心情,他不笑也不闹。 清风在白包上写了赫云寒雨的名字,收拾了一下东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对邵文时点了点头,一伙人便朝着顺延家走去。 看这一堆陌生人由寒雨家走出来,一早就来张罗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随即迎了上去,披头就问: “寒雨咋啦?” “寒雨?呃……出了点事儿……” “咱头儿出事儿了?” “嗯,四五天不吃不睡地照顾赫云,昨天挺不住晕了过去。” “害哟苍天啊……头儿啊……爷在这儿给您跪下喽……”“是呀,这要折腾到啥时候才是个头儿啊……”“饶了咱家这些可怜的孩子吧……这一个儿一个儿地倒下去,您这是闹哪样啊……” 院里顺延嫂那仪式还没开始,外边就一阵哭天喊地,邵文时一看这场面怕停不下来,他赶紧说了一句: “医生就是要让你们头儿好好歇歇不让他来,这不派了他大儿子来了吗?” “儿子?” 清风知书达礼、玉树临风、咳咳……玉润天成往前一站,“爹爹他俩都病了,短时间内也没法回来,这事儿他俩也交待,所以谢谢大叔大伯们的关心,这事儿我一定好好办理,请放心……” 果然一下止住了众人的吆喝,看看这有为的年青人,不让人目瞪口呆都不行。 再看看那顺延的儿子夏阳,这才几天不见,这会儿还被护在一个公子哥儿的怀里,而且一看这些个城里人,白白净净有钱人儿样,众人便放下了心都不再说话,但心头更加默默地佩服自家头儿果然眼光过人,钓了个金龟子一下蹬上枝头啦,看来这赫教授果然来头不小啊! 七点四十,吉时已到,司仪一声唱词,夏阳被推到了母亲的牌位前跪着,那背影,那孤伶伶的身影,碾碎了一场子的人心,众人的啜泣声一传来,惹哭了夏阳,另一个被带来的三岁娃儿一看到这情形也跟着哭了起来,爬到了小夏阳身边,有样学样陪他跪着……。 村里人对顺延嫂的依恋有多少不知道,对清风他们这一群人来说根本也是陌生,但却因为夏阳,让他们于无形中牵系着一条紧密的绳索,他知道这孩子在哥哥和寒雨心中本来就重要,而今因为哥哥的关系让这小小的娃儿顿时成了孤儿,他俩原先的疼爱,加上往后的亏欠和弥补…… 清风低着头,对着照片上微笑的脸诚恳的道歉,默念,放心吧,夏阳会得到赫云寒雨全部的关爱,不能得到的母爱我们全部的人都会以其它的方式尽全力补齐,让他健康愉快成长,不受外人欺负……。 “……哇……哇……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不明所以的娃儿,无助的频频往后看,清风红了眼眶,邵文时先他一步上前抱起了两个孩子,众人窃窃私语,司仪继续唱词,“亲友上香……” “拜……” 54.破事ㄦ 哭够了,天快亮了,心情准备好了,寒雨缓缓下床,推着自己吊挂输液的输液架,一步一步朝帘子阻挡的邻床走去。 男人也睁着一双哭肿了的核桃眼,老远就闻到的几天没洗澡散发出的酸味儿,眼前,爱人少了忧伤,正扬着嘴角朝他微笑,慢慢靠近的身板,还有些颤抖。 坐上床沿,踌躇地顿了顿,对上自己的眼神时,居然又红了眼眶,“别哭。”赫云握住他的手。 “嗯,不哭,答应清风了呢,不再哭。”寒雨说道,并用力勉强地抿了抿嘴,双唇一片惨白。 “嗯,”赫云张开双臂,寒雨俯身趴下,两人轻轻拥抱,“眼睛疼……”男人又哭了,几滴泪珠落在赫云的脖颈。 身上的人手臂力道加重,挤压到伤口一阵刺痛,却抵不过哭肿的眼眶再次被热泪袭击灼伤般的疼痛,“别哭,嗯?” 男人点点头,无言地抱着他。寒雨以为只有自己哭了,抬起头时发现赫云满眼是泪,心疼的……“你很臭。该好好洗个澡了。”说得像是『很臭』是个香水味儿似的,抱着的手臂毫不松开,一张脸紧贴着对方的脸。“等会儿我帮你洗洗。” 成功转移话题,两人一下收起了泪水。 “嗯,你也发酸了,头发都结块儿了。” “想家里那个大木桶,好久没泡在里边儿了。” “嗯,我好想回家去。” 眼眶含泪,要哭了,要哭了,又要哭了。寒雨即刻又转话题,“大儿子替咱们回桃花村去了。” “喔~~他一个人?” “哪儿能呢,他那夫君、亲家都寸步不离的陪着呢。” 两个男人终于笑了,十指相扣,挪动挪动身体寒雨继续趴在赫云身上让他抱着,“得好好谢谢这亲家。” “那当然。等你出院了,很多事情得从头计划计划……要感谢要补偿的人很多……” “嗯。夏……夏阳他……” “他很好。”寒雨知道,这事儿勾起了他的罪恶,警局虽还没消息传来,但百分之百跟那女人是脱不了关系了,怕把伤心再次勾起,寒雨说,“这小家伙忘恩负义的很,有了兄弟,他说不认识你了。” “我连累了这娃儿。” “别这么说,这娃儿注定是我俩的。就像我命中注定要有七个孩子一样。” “寒雨……” 相互凝视彼此,千言万语化为『谢谢』二字,赫云也顾不了十天没刷的牙,轻轻咬了寒雨的耳吻了寒雨的脸。 寒雨昏睡那会儿,清风三言两语轻轻带过这十几日发生的事,『一切都过去了』他说,怕自己听了激动,又让自己睡了一会儿。 再醒来,已经尘埃落定,没有什么所谓的退路,所以不管再说什么都是多余。是啊,除了弥补,还有什么……。 赫云抱紧怀里的人。 踩着春天艳丽的一地朝阳,倾浦穿过医院中庭的小花园朝自己的车走去,后边跟着那半酸半馊的寒雨,倾浦准备带他回自己公寓洗刷干净后顺便让他做些吃的给赫云带来。 进了车里两人都没说话。昏迷的人都清醒了,他想趁着今天把赫云那些破事儿说给寒雨听。 这都多久的往事了,赫云仍旧没法面对,他说,他怕那些个字句从嘴里说出来会污染了他现在的生活;弄脏了自己的心上人和一群纯洁的孩子们,所以,他决口不提。倾浦了解赫云的心情,想让爱人明了他的过去,又不想承认自己的过去有多恶心。所以理所当然地,『诉说』这事儿就落到倾浦的头上了。 “有些事,我想告诉你,你不会再晕过去了吧!” “不会。” “那就好,我先带你回去洗洗澡,然后到市场上买点东西,怎么样?” “嗯,行。”寒雨看着窗外,明明很感激他,却又口拙地不愿表达感谢,一扯到心上人彷佛自己就变得像个女人一般,被人另类对待。 倾浦的公寓不远,就在市区,环净干净,进电梯的时候有时髦的太太走进来,香水味儿熏了整个儿小空间,盖过了寒雨身上的酸味儿。 “赫云刚回国还没找到住所之前,在我这儿住过几个月。” 没劳什子地参观摆设、介绍卧房,倾浦直接将人推进浴室,“喏,这些都是他的内衣裤,你等会儿换上吧。”倾浦拿了换洗衣物到浴室门口,又把自己的浴巾神马的也一并递进去,他说,“我跟他情同兄弟,他穿过我的衣服,所以你今天也穿我的衣服吧!” “那啥,谢谢。” “切!” 朝阳已高高升起,照得市场一片温暖,笔直一条街道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贩,婆婆妈妈挤得人山人海,寒雨在卖肉的摊位上挑挑选选,最后指着一块牛腱,“帮我切成对半儿就行。”倾浦慢悠悠地跟在后边,一手提了萝卜,一手提了苹果,虽然谈恋爱的时后陪女友逛过街,提过皮包,但倾浦还是必须承认,他这辈子还真没上过市场,更别说在市场上提东西,而且还跟的是个男银后边儿提东西。 “这牛腱炖萝卜汤是我们吃的,赫云还没法试应这些,得先用人蔘鸡汤补身才行。” 接过寒雨递来装着牛腱的袋子,倾浦用力点头。这个男人洗过澡之后,神清气爽的,穿着自己借给他的米黄色春季毛衣、灰白休闲裤,在这亮晃晃的晨光照耀下还真像个朝气蓬勃的大孩子。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确实很好看,浓浓的眉毛、眼尾稍稍上扬、不笑的时后眼神相当锐利,肤色晒得挺匀称,身体强健有力,浑身男儿气息。 只是……买菜也能让男人高兴?一句话就吓晕了?动不动就哭……倾浦一下又想起了刚刚进病房的时候,想着时间还早这两人应该还没醒才是,因而没有敲门就就去了,谁知道,“别哭,嗯,寒雨别哭,嗯?”只怨他自个儿人格下贱硬是要看清咋回事儿,往前一看,害呀!这男人趴在赫云身上哭的……切! 倾浦打了个寒颤,这会儿接过了寒雨递来的一把菠菜。那句话咋说来着?两人相爱终归只是一个『性』字罢了。这要『性』趣相投,母猪就赛貂婵,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女人被家暴了十几年还愿意跟着那男人;而有些男人绿帽子戴的是一江春水还不愿放弃那女人,是一样的道理。 嗯,搞不好这寒雨就是『功夫』过人也不一定,得好好跟孩子们探听探听。 倾浦自个儿点了点头,两手大包小包地紧跟在寒雨后头。 “赫云的家庭啊,说来算是健全,但却是不幸的。” 端上咖啡,放到寒雨面前,两人坐在晨光照设进来的小餐桌前,倾浦开始诉说。厨房里咕噜咕噜炖牛腱的声音伴随着浓浓的生姜味道,传入小餐厅里。 “他在北京出生,在那儿生活了十几年……” ……按理说,一个大男人,有不错的工作,有个漂亮老婆,一个孩子,还住在高级的居家地段,虽然没能像富有人家挥霍金钱,但也有着丰衣足食、规律生活的阶段,应该惜福了是吧,但就是有那么怪的事,赫云的父母并不知足,拼了命地想挤进上流社会,向往终日晚宴香槟美酒的生活,因而巴着夏家两夫妻的大腿,讨好奉承。 夏家有钱,在商界也有点名声……先不说父母这虚荣心让赫云反感,但就是他们为钱将他『卖』了这一条就够他恨上了一辈。 “他父母啊,跟姓夏的曾是好姊妹好兄弟什么的,狼狈为奸地拖累了这孩子……唉,当孤儿还比他强,姓夏的那女儿本就跟他青梅竹马,兄妹两感情陪养的也不错的,咳咳,后来却对赫云日久生情,就想嫁给他当妻子,不做妹妹。” 卿浦在寒雨杯里再加入些咖啡之前,很自然地先敲了敲桌上的字报,然后斜眼瞄着寒雨,想着应该不至于昏倒吧。 卿浦虽然说的轻松,但心里是记着的,看着那回他晕过去的事件之后,清风私下跟他出了个点子,他说,跟寒雨诉说之前一定要把哥哥感情上的『清白』讲在最前面,免得他不听下文就选择昏倒。 好在清风做了提醒,倾浦在昨天之前就做了一张春联似地长字条;在上面以签字笔大剌剌地写着:『赫云在认识你之前,是个处子。』十二个字。 现在这大字条就铺在桌上压在他俩的咖啡杯下。 “后来,姓夏的一家也不知哪里拼来一些权利逮到了一个移民美国的机会,这赫云他父母为了跟着移民过去,把他家的地啊房子啊祖父母留下的古董什么的全都卖了,毅然决然斩断了后路。结果呢,就真的成功,做了美国人了。那时赫云也不过十六七岁,孩子俩在异国人生地不熟的,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自然而然地就更亲近嘛,但是这赫云人缘很好,肯吃苦,也很努力,两三下就融进了美国的生活里,朋友也多了,我就是在那时候跟他认识的。” 倾浦说着看了看寒雨的脸,寒雨眨了眨眼睛点点头。“是吗?” 可能是余悸犹存,怕还会听到啥不能接受的事,寒雨眉头皱得紧紧的,满眼不安地看着手中的杯子,那架势好像随时准备把心脏抚平似的。 55.破事ㄦ 二 “赫云一直到今天都没能搞明白,既然他是他们的儿子,他又没有说穷得没钱活下去,做父母的怎么还会因为钱而把他卖了!他更不相信这个『妹妹』会是个跟他们一样的女人。” 赫云的父母移民美国之后就没有做事,坐吃山空,为了念大学,赫云二十岁不到,就去打工,每晚当家教赚学费。对一个十几岁的美国孩子来说那可是相当正常的事情,那时候的他生活忙得不见踪影,白天全在学校里赶课,夜晚一家一家的奔波在学生家里教数学。 “那是一段无奈的岁月,他说要不是人生还有梦想,他都想干脆别读大学算了。”倾浦继续说。 赫云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他的父母突然间换了间一百多万的大房子,加上地段相当高档,价钱也昂贵,赫云当然怀疑这金钱的由来,但没等他开口询问,落成的新居舞会就决定了他的命运。他父母以三十万美金把他卖给了夏家当女婿。 本来,媒妁之言的婚姻赫云本来就不能接受,但若父母强制执行他也只有认命,但是当他在父母跟前,逼问着为什么,说着绝不能娶自己『妹妹』为妻,讲着自己还年轻人生还有梦想待实现,做儿子的今后一定会买一个更大的房子,更多的钱孝敬他们的时候,父母的一句,“太迟了。”让他傻了。 他们明白地告诉赫云除非他现在就能拿出三十万美金,否则啥都别说。 赫云这一生都在自己努力养活自己,他并不埋怨生于那样的家庭,也因为虚荣的父母,给了他来美国挑战不同人生的机会,也就是说,基本上他是感恩的。 而现在,父母把他卖了,以三十万美金卖了他,为了换一间大房子,就像幸福的孩子,长大之后以为可以飞向更高更远的天空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被卖在欢场里,双脚被铁链栓着;是准备接客而不是高飞。 终究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孩子,拗不过命运的安排,他结婚了。 “他结过婚……”寒雨出神地看着倾浦,又好像穿过他,看向了空气中的粒子。倾浦吓得很快敲了敲桌子,寒雨回神,扬起嘴角,垂下双眼。一时之间反到让卿浦搞不清楚他的微笑是来自倾浦的举动,还是来自桌上那十二个字。 趁着某人笑了,倾浦立马接着说下去。 刚『结婚』那一年,姓夏那女人还很温顺,住进赫云家恭敬有礼,赫云的父母本来就喜欢她,把她当女儿看,并催促她赶快生孩子。对赫云则不闻不问,哪里管赫云的想法。 女人一心想要孩子,不知是想用孩子绑住男人还是纯粹喜欢孩子,处心积虑地引诱赫云,但赫云不为所动。 女人以为熬几个月事情终归是会好转的,她虚寒问暖,她早晚做饭,她甚至有些讨好,低声下气,半年,自我良好地过活还算开心,但赫云态度自始自终都没改变,因为与妹妹结婚本来就是乱仑,是胡闹。 赫云是个善良的人,是个真男人,结婚了,住同一屋子同一间房,却自发地睡在地上。他也说了既然不爱这个女人就绝不会禽兽这个女人,让她在名誉受损的情形下至少保有清白的身体。所以即使判死刑也不会动这个人。但这样的坚持终于惹毛了对方。 女人是爱他的。轻薄睡依、黑色裤袜、坦胸露腿……啥招术都使上了还不见效,大家都说男人是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这句话不准确,那要看对着什么样的人,有些人可以让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杯就晕呼呼的,但也有能让你饮尽千杯也不愿醉的人,没兴趣就没兴趣,是吧 。对赫云而言,夏红菱就是这样一个人。 心灰意冷之后女人别无他法,欲求不满火气没地方发泄,就转到人身攻击上了,有一夜赫云下班回来晚了,进门,看到三个人正在吃饭,女人劈头一句,『上哪儿去啦?』赫云没回她,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盘,女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啪』,当着他父母的面就赏了他一巴掌。着实让人惊讶。赫云说,他当时摸着脸颊就回了一句:“打得好,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这一掌是个导火线,『妹妹』这个名词也在赫云的心中彻底玩完了。于是,先前的冷漠,结成了冰。 可哪里想到,女人因爱生恨,得不到你也不让你好过,虽然他住的是自己家里,俩人还是睡在同个房里,但赫云没安全感,防备和疑虑让他睡眠质量低落,常常处于半梦半醒间,巴掌那件事之后没多久,某夜赫云卷着身子睡着,迷糊中听到声响,正张开眼睛,就看到女人手里拿着花瓶里的一枝万年青竹藤,二话不说向他打下来,赫云虽然盖着被子但出于直接反应,还是伸出手防御,那竹子就这样硬生生抽在他手腕上,不待他起身反抗,另一鞭又往他身上抽下来,惊慌加上突如其来,赫云被打得凄凄惨惨。 事情有一就有二,没动手之前男人就不碰你了,动了手,就更形同陌路。但女人又不愿意这么放弃,索使一帮兄弟堵在赫云下课的停车场上,绑架到什么地方不得而知,不过,那次他整整失踪了两天两夜,只是,再见到他的时候已是在医院,浑身被揍的不成人型……。 出院之后赫云没事儿一般地回学校、回家,他觉得这命算是捡来的,父母都不要了嘛,活着死了不都一样,能看见隔天的太阳也没啥好感谢的。 任世间物换星移人事已非什么的,但就有些事是不会改变的,就像这次一样,同一个女人同一招手段,也同样被打进了医院,你说这贱不贱,嗯?不过呢他的心情可不同了,有了爱人,有了牵挂,有了要为对方活下去的意念。我就没看过他这么喜悦过。但是搁在当时就不是这样……。 赫云的伤害大大小小,眼睛看得到的是外伤,但内心里的伤害,一些他不愿对我说的父母的丑态……可以猜到这人的生活了。 怨谁?你干麻不离家出走?当时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环。所以说还真是命苦带贱。 那次事件之后,女人平息了一段时间没惹他,变得经常夜不归营,父母亲也心知肚明不敢直视他,赫云拖着他那身子日出日落规律地活着……。 这婚一结就是七年,他在这两千多个日子里放弃了自我,対身旁的人绝望。 那空壳子里住的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而已,他不说不笑地毕了业,他吭不响地找到了工作,他进进出出地在那间大房子里数着分分秒秒渡日。 根本没有把『妻子』放在眼里的男人愈加沉默,而漫长的沉默换来从最初的埋怨,争吵,大打出手到最后的绑架,整整熬了五年之久,有一天,女人跟他说她怀孕了。 ……但是,就如之前所说,你控制得了自己,别人可不这么控制——睡地毯、大打出手、父母以死要挟……啥劳子地灾难都熬过了但还是出了事。 父母联合女人在饭里下了药,赫云一觉醒来时,浑身全果地睡在女人人床上……三个月后,女人秀出了医生开的怀孕证明书。 “那对他是一个严重的打击,因为那罪恶威胁着他说『有了孩子,这便是一世的牵累。』也就是你这一辈子也休想跳出这女人的世界了。他都想去自杀了。” “……那女人快生的时后,赫云也快疯了,再加上他的工作压力老板又有意提拔他,我将他接到了我家里,尽量摆脱他家里的那一竿子人,可是当那女人的生产期越近,他父母又一而再再而三威胁他回家时,赫云哭了。 “这可怜的男人,极尽崩溃的边缘,那夜,从不喝酒的男人在我屋里喝了一瓶的红酒,泪流满面。 “那近十年来,我视他为亲兄弟、好哥儿们,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他了,我怎能不顾。 “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个外人,再说,当时我们也都太年轻,很多事不是能像小说电影里演的那样,说逃就逃。唉……。 “也仅仅是出于好奇,那夜我把喝的晕呼呼的赫云抬上床换睡衣的时候,起了个恶作剧的心,以女友和我玩儿的按摩棒,对着他的那啥挑逗了十几二十分钟,感觉到他人都醒了,但他那东西却丝毫没有反应,沉睡的像女人胸部一样柔软。这个结果,让当时我这当哥哥很高兴。 “第二天,我把夜里发生的事全说给他听,说他根本就是个阳.痿.倒.阳.性.无.能,要他别怕,孩子一出生就去验DNA,那之后,他果断振作精神,回家去了。 “直到一个月过去,当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男人有牙齿啊!他笑了啊! “如预料中的,那个孩子不是他的,掐着那张证明,赫云顺利地离了婚,离开了父母,离开了美国,他可以飞也似的逃跑,但我这做为哥哥的人可不愿意就这么看着他牺牲。七年呀,七年的青春可以算了,但七年的精神折磨,一定要有补偿。我联络了父亲的律师,对女人娘家放话,『威胁』以赫云卖身七年的价码,三十万美元赔偿金,否则将到处宣传他女儿不守妇道在外生子一事,她娘家在商界小有名气,父亲极爱面子,所以这三十万到手的很容易……。 “难道这笔钱就是……”寒雨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明了了他的原因。那是近乎二百万人民币。 “嗯,但赫云对这钱的来历很恶心。”倾浦撇了撇嘴,很不高兴地说,“他还想一笔捐给孤儿院呢,哼,那是用青春换来的呀,切!” “……” “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提起这些事,这是他的屈辱。” 寒雨点点头,倾浦又不服气地说,“没想到他会遇到你,找到了归宿,一副有了活的希望的得性……,那啥,他不会真的是阳痿吧!” “你……” “说说嘛,我啥秘密都倒出来了,你不也该泄露一个?喂……寒雨……我之前跟他一块儿看黄片,他睡着了呢……寒先生,寒雨……” 得知了赫云的过去,寒雨的心变得十分踏实。 没有女友,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没有婚姻,跟自己一样,是彼此的第一个对象。他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果断地,将这个人占为己有。 这天,回到医院的时候都下午一点了。放下手上的炖盅,寒雨一个箭步就冲向赫云,俯身趴在他身上,“抱我,抱抱我赫云。”“怎么啦?你别吓我。”“没事儿呢,就想你抱一抱。” 倾浦跟在身后边儿看到这一幕,对上赫云的眼睛时立马望天翻白眼,又想到他已讲完『故事』,人也没晕倒,就伸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让他放心。赫云抱着怀里的人,边摸着他的后脑袋,眼神定定地看着倾浦以示感谢,倾浦再次望天翻白眼,浑身打着寒颤但就是不走人,杵在那儿想看那汉子到底能撒娇到何种程度。 56.春风吹春燕归 二月的尾声,空气仍带着冷意,清风毫不介意地把房间的窗户打开通风,摊开洗净了的被套,正一点一点地把新买来的厚实棉被塞进去。 棉被是刚刚拖着云熙在后边儿街道的古老棉被店里买来的。棉质纯度实在的呢。 虽然是春天了,但夜里的冷飕飕还是不能忽视,哥哥身体还没好全,大意不得。 是的,赫云今天要出院了。这会儿是两个人,以前那小房间现在住不下了。 清风一早就把云熙住着的这间收拾起来,抹了窗户书桌椅,扫干净地板,换上新买的棉被垫被,他仰起了嘴角,设备很简单,但是整齐又清洁,这就是哥哥喜欢的样子。 “叔叔和他睡这儿,那我睡哪儿?”云熙抱着自己的手提袋子生气地抗议。 “你自己说说睡过几次这个房间?” “那不一样。” 清风拿过云熙的手提袋子,放进赫云原来的那间小房里,这熊孩子只有在屁股受伤,动不了那会儿乖乖睡过这房间以外其于时间都窝在他那儿,刚开始,还以熬夜学习为借口趴在书桌上睡,怎么劝都不回房,而现在躺在床上就像自己家一样,用那热呼呼的身体抱着自己,整个冬天倒是一点都不冷呢。伸着手指算,才三个多月,习惯他的,离不开他的,却是自己了。 “我不准他用我的杯子喝茶。” “他是叔叔嘛,瞧你小气的……”清风用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真是个毛孩子。 感觉时间上差不多了,清风领着一堆娃儿到巷道上等。张望着远处,想着厨房那锅牛肉汤炖了足足三个多小时,哥哥回来正好可以喝上一碗。 在医院整整住了半个月,从昏迷到完全清醒,再到伤口的恢复,速度上算是神奇了,但实际上,根本是不符合出院标准的,医生说至少得再住上半个月才行,因为伤口尚未愈合,但是赫云坚持出院,他说他想回家。 好在寒雨非常勤快,因着那深深的爱,侍候爱人无微不至,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离开视线,所以在赫云的要求下,医生、倾浦、邵文时、清风都没话说了,就这样地赫云出院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大伙心理是清楚的,赫云根本是舍不得寒雨劳累。 终日抱着心上人虽然让他满意,但却不舍他只能坐在床沿,趴在床边,吃不好睡不着,看得他心疼。 搭乘邵文时的车子,赫云回家的样子就像他出去旅行半个月,突然回来了一样,家人都在门外迎接他。 他穿着长及脚踝的冬季灰色大衣,戴着同色毛帽,若撇开寒雨的搀扶,和大衣内的两节式睡衣,他简直就像东北警政厅的高级官员出巡似的,威风十足。 赫云摸着在他身旁打转的孩子们的头,又拉拉孩子们伸出的小手,吵闹欢笑的声音,忧虑担心的眼神,灰白的天空,干枯得落叶……无不显示着生活的真实感受,他走进屋里,闻到正在炖煮的牛肉汤味儿,桌上插着的新鲜玫瑰花,笑了。 紧牵寒雨的手,摸了摸餐桌的表面,又慢慢溜达进清风的房间,看到两张并排的大弹簧床上,枕头一字地排列,棉被整齐地折迭。边上小弹簧床上,有些混乱但却温暖的毛毯……。 “寒雨,这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孩子的卧室。” “嗯。”五间房间,一个客厅,厨房就在边儿上,煮饭干起活来一目了然。寒雨微笑地点头。 清风引领他们进刚刚打扫好的那间房,“从今天起这就是你们俩的卧室了。” 感觉上非常满意,赫云慢慢地坐到了床沿,夏阳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爹爹。” “嗯,夏阳乖。”赫云摸着他的头,亏欠满满在心,寒雨站在他边儿上看了,捏了捏他的脖颈。半个月的离别,人事已非,但对娃儿们来说,巨大的改变都没受影响,仍旧满脸的欢笑,“夏阳,喜欢哥哥和弟弟不?以后我们都住在这儿,这儿就是我们的家了,嗯?” “行呀,爸爸爹爹住哪儿阳儿就住哪儿。” “啊?”这才几天功夫啊这是?话说得这么标准了?赫云和寒雨一脸惊讶,看着清风露出的得意笑脸。 “那个……”赫云看了一屋子的人,有点拘束地站了起来,他毫不避讳地当众搂着寒雨的肩,他说,“这是寒雨。是爸爸很重要的人,也是爸爸要接过来跟我们一块儿生活的人。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知道吗?” “欢迎爱雨哥哥……”孩子们欢呼起来。 “那个……”看到寒雨脸红的,赫云赶紧又开口,“咳咳……是寒雨,你们叫他寒雨哥哥,爸爸,爹爹都可以,别叫他爱雨,知道不。”可能想到『爱雨』这两个字出现的场合,赫云说到后面自己都脸红了。 小厅上那张长方型的餐桌上,今天满满档档地坐了十个人。赫云出院了,寒雨也来了,团圆了。 但是桌上的食物却就只有一大锅炖得熟透的西红柿牛腩浓汤。没有青菜,也没有鱼啊豆腐啊什么的。 每人面前一碗白饭,淋上汤汁,孩子们握着汤匙一口一口舀着往嘴里送。很是心满意足的样子。赫云看着孩子们吃的高兴,也拿起汤碗,不再说话,第一次在『家里』吃饭的寒雨,坐在赫云身边也端起碗。 “嗯,真好吃,清风你自己做的吗?”寒雨赞美地笑,吃的香甜。 清风脸红红的,点点头,餐桌上有些安静,孩子们都很能吃,下口飞快,也难怪,不是一些活动量大的,就是一些正长身体的,平常也没什么零嘴,胃口自然大了。连平实吃饭都要人喂着的夏阳,这会儿头也不抬,盯着碗里,抓着汤匙柄的小手一阵白一阵红,配合着哥哥、弟弟们的速度,埋头苦干。 赫云吃了一口热呼呼的牛腩,喝着鲜美的肉汤,“寒雨把这碗饭吃了。” “啊?不行,你也得吃啊。” 白白的大米饭,赫云把寒雨的碗添的满满的,“我现在胃变小了,撑不了那么多,你替我吃。” “嗯。”没有推辞地接过来,汤匙一拌,菊色红色的西红柿牛油汤汁油亮油亮地,伴着满室的肉香,一屋子的温馨,寒雨津津有味的吃着。 关上房门的屋里一片静寂,『新』的房间、新的被褥,也是一种陌生,好在身旁的人是自己最熟悉的人,是分隔一分钟都不行的人,这就是回到家的好处,在床上躺多久都愿意呢。 感觉赫云累了,寒雨扶着他到外间的浴室,用毛巾就着温水擦了擦身体,洗了脚,赫云打着哆嗦。 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淋浴了,基本上避开伤口,冲热水没问题的。寒雨这么想。 赫云光着膀子爬上床时,寒雨即刻帮他把棉被盖上,然后害羞地剥光自己的衣服,赤果果地趴在他身上,帮他取暖。 “一会儿就不冷了。嗯。我看还是再买个电毯吧。” “不,在这儿不要电毯,要你每晚帮着暖身。” “嗯,好。”捧着赫云的头,寒雨叉开着双腿;让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与爱人紧贴着。 而赫云抚摸着寒雨的背,背上的手滑下腰际,揉捏着他的屁股,睁着眼睛,看着身上的人隐隐露出来的害羞,“谢谢你,寒雨。”“别再说这些……”“嗯。” 相互亲吻着,凉凉的身体都温热了起来,已经有硬硬的东西卡在两人的腹部上,赫云施加了揉捏在臀部上的压力,有规律地上下推晃着屁股,不一会儿就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叫声』。那兄弟也激动起来,不时地朝他的兄弟挑衅,这都半个多月了,平常一夜最少要三次的男人,十几天没出来是啥情况?因着寒雨的银声,赫云比平时任何时候都冲动,“寒雨,要来了。” 听到赫云这么说寒雨吟声变得急促,赫云看着,加快推晃的动作,并趁着那低吼窜出之前堵上他的嘴。 声音被闷在嘴里,寒雨臀部大力扭动。腰腹的压力让赫云再也把持不住急急地喷了出来。寒雨还是老样,尝到甜头随即忘情失魂,“嗯……嗯……还要……”可着劲儿地在他身上叫啊蹭啊,忘了禁忌。这是二十天来的第一次,也是他第一次在上面,即激动又可以掌控,寒雨喷射的非常满足。 呼出一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终于把赫云捂热了。 “把你憋坏了。”赫云侧过身搂着他的腰。 “瞎说什么呢!” “是真的,这几天大腿后边还有些疼,腰部使不出力,过两天一定让你高兴。” “神经病。你咋知道我刚没高兴。” 57.全都为了你 清晨,空气清晰,生活着实平静了下来。 因为顾及赫云的身体,寒雨比平时『老实』了很多,夜里,一次之后即没了任何『折腾』,抱着爱人睡的十分香甜,所以早上起得也早。 “寒雨哥哥,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清风惊讶地说。 “呃……睡醒了,平时这时候就醒了。”寒雨看到餐桌上已坐着凌青和云熙,便一边说一边进了浴室刷牙洗脸。他这才注意起学校早已开学,孩子们都开始上课了。 清风一大早就起来替这两个男孩准备早饭,一人一个煎蛋,两片切片的油煎馒头以及一碗热呼呼的稀饭。看着那两个身长体型都还在成长的家伙,那点早饭哪够呢?寒雨想着。 早起的孩子,穿着高中的制服,青春气息满满的脸上因为熬夜睡眠不足,低着眼,垂着头吃饭,还没习惯家里多了个人,“呃……爹……咳咳……呃……爸……呃我……”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七点过的样子,那些娃儿也陆续起床,大一点的,会乖乖到浴室洗脸刷牙,小的就又哭又闹,清风忙得一边张罗两个上学的家伙“书本带齐没”“水瓶给我带上”“骑车小心点”;一边“好了好了乖哦”“哥哥泡牛奶泡牛奶”“不哭不哭哦”大妈样子的耐心,团团转地忙于餐桌厨房间。 寒雨不动地坐着,与这个『大儿子』相处了半个月,这样的忙碌寒雨看过太多次。 他只是偶尔动动手帮一把,不过,他都看在眼里,他是在乎的,在脑海里转着更规律的生活方式。 吃饭的问题,住的问题,开销的问题……赫云和他俩从今而后的『私生活』,这些,寒雨可是想破脑袋地在计划着! 该从哪儿着手呢?摸着胸前硬帮帮的锁片,寒雨愉悦地偷笑着。 这是昨儿个夜里那啥之后,赫云为他戴上的。 一般寒雨跟赫云在一起的时候孩子们似乎是都被讲好似的,从不打搅他俩,昨晚准备睡前,清风却意外地来敲门,“这个,寒雨哥哥你的存折,谢谢了。”清风是有意当着他俩的面把这事儿说开的。这熊孩子。 “哥哥的医药费总共是十三万三千五百七十元,这里面还剩四万元不到……寒雨哥哥我……” 盯着寒雨从清风手里接过存折时,赫云什么话也没说,看清风一副乖巧样,想不到也有玩儿心机的时候,他好笑道。 “怎么?两三下就知道跟你寒雨哥哥掏心窝子对付我啦!” “哥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两人打着哈哈,清风一出房门,赫云就很激动,他说了一些承诺,也做了行动。 他拿过寒雨手上的存折,打开看了看,又若有所思地合上,接着,把清风帮他收在抽屉里的首饰盒子拿出来,“我帮你戴上。” 就是那条白金项链,刻着『赫云寒雨深爱不渝』的白金项链。 “原想到泷泉乡那次为你戴上的,我都计划着那是咱的蜜月旅行呢。新婚初夜,你晓得吧……嘿嘿……” 把头伸到赫云胸前,赫云拉开环扣,扣上,冰凉的链子触击颈部皮肤,寒雨早没了幻想中该有的喜悦,这要搁在半个月前,估计都能让他乐得噘过去呢!但是现在……能够把你从鬼门关里抢回来,哪还有比这更愉悦的事?今后只要能每天跟你在一块儿,就是最大的满足了。 戴上了他的,寒雨拿起另一条,帮赫云戴上。因为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私订终生』,两人居然笑了。“这对戒指,等完工饭那天当着众人的面帮彼此戴上,行吗?” 寒雨半天才吐出“嗯”这一个字。脸红的那得行,赫云差点又想扑倒他。 又抱又亲的,没给寒雨多少想象的机会赫云又拿出了另一样东西。 “这是我一生的家当,也没比你的多多少……” 赫云有两个不同银行的存折,一个是米黄色封面的,他先把这本塞进寒雨手里,说家里的钱全交给他管,他要怎么使用都可以,寒雨听了就乐,毫不客气地收下存折,并打开看了里边儿的数字,二十四万三千多,他笑嘻嘻地收起来。然后另外那一本,绿色封面,赫云递给他的时候啥也没说,寒雨看那样子就知道这是倾浦跟他说的那笔赔偿费。 寒雨盯着那绿色存折,笑着跟他说,“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呢,你不要,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把两本不同银行的存折摆在一起。再连同那个戒指盒,一起收到边儿上的一个抽屉里,寒雨双眼笑了个月牙弯弯。 边说着明天到银行时,要不要顺便开个保险箱,这戒指得好好收着不可。 一边又说,有了那本存折印章,心里有的是更加踏实。 寒雨说着自己的计划,把二十万的整数在银行里办定存,加上自己的四万就还有八万多块钱生活零用,等夏天桃子收成之后,多少还是会有一些进帐,这让他很安心,两人有这些收入是绝对足够的,其实光是桃子的收入就能养活他两个汉子没问题的。所以赫云辞掉代课这事儿他是相当赞同。赫云听着他婆婆妈妈的计划,心情也变得挺高兴的。 寒雨现在可是,那啥,人财两得。终日心情好得没话说。 爱人身子一天比一天好,那啥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久,寒雨很是满意。尤其是这几天,赫云在那方面对他做了不同以往的『事』。两人自相爱以来,由最先的果体相户磨擦、用手撸动、到那啥……咳咳……用嘴,真是很满意了,一直这样下去也行啊。 “嗯?不一样的?”“嗯。”“那是啥?”接下来赫云啥也没说,把自己的大手放到寒雨的屁股上,中指往股缝间摆弄,色色的动作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屋里静悄悄地,寒雨的喘息声倒是呼呼地急促了。 那夜寒雨乖乖地趴到赫云身上,试着想要以磨擦方示先弄出来时被赫云阻止了,他把已经硬帮帮『顶天立地』的寒雨压在身下,一面亲吻一面在他的枕头下方唏唏嗖嗖捣鼓什么,当寒雨被热吻弄的浑身摊软之后,身后滑腻腻的感觉还是把他吓了一跳。赫云带着指套的手指,温油地在那儿徘徊徘徊徘徊好久,寒雨有些紧张,赫云把他埋在怀里深深吻着他的嘴不停,上下夹攻表明了手指要『进去』的决心,可能是赫云技术很好,也可能是寒雨被吻得沉迷放松,发现的时候赫云已经直捣黄龙了。 滑滑腻腻,顺顺利利,寒雨不但没有反抗,还开始扭腰。感觉到那紧致,好似要把手指强制留下一样,赫云耐心进进出出,有时还顽皮地停留不动,银荡如寒雨,完全摊软、微微冒汗、乖巧无比,语不惊人史不休,“操我。”银得像吃了催情药一般,撩得赫云想把兄弟直接塞进去。 要不是顾忌着屋里隔音效果不好,赫云还想玩久一点;一夜进展到两指的程度,但是那『深一点赫云』『还要……我还要……』『用力……嗯嗯……』让赫云害怕吵醒孩子,所以不给寒雨再银的机会,赫云一口含上那硬帮帮,手指进进出出,嘴巴吞吞吐吐,那啥双管齐下,根本没给寒雨说话喊叫的机会,就喷出来了。 寒雨一阵惊讶,“赫云你这是……”“你害死我了”“你这是逼我上瘾了”“都听你的了今后”一连串幸福感谢。 就跟昨日一样,清晨,寒雨早早就起来坐在桌边观察着孩子们的作息;傍晚,慵懒坐在桌边观察孩子们的晚饭。他看着清风忙完了孩子,忙洗衣服,忙完了衣服,忙铺床扫地,忙晚饭……等夜晚来临,忙给孩子们擦澡梳洗,等寒雨认为他终于可以歇下睡觉时,却发现他正开始给云熙恶补学习,一路补到零晨三四点才歇息。云熙也相当拼命,学习认真。 然后,第二天是重复的工作。 寒雨坐在餐桌旁,清风帮他泡了一杯茶,早晨的一阵忙碌好不容易平息。 “凌清和云熙吃这样够吗?”两个大男孩出门后,寒雨这么问清风。 “呃……够的,中午还带了馒头呢。” “就这样?” “寒雨哥哥,你……” “哦,没事儿。我随便问问。” 清风看了一眼寒雨,又迅速低下头,握着筷子搅拌大碗里的鸡蛋和面粉。他要做一些甜饼给娃儿们解馋。 加上糖、牛奶,揉成面团后,用擀面仗擀平成一张饼状,然后再用茶杯,一个一个扣出圆圆的型状,最后再油炸。 这一看就是在省糖果钱,看样子家用根本是不够的,赫云说银行每月会按时打进一笔家用在清风的户头里,六个孩子所有的开销,水电煤气……二千元,在城市里。 看样子赫云是不曾过问这些,清风也绝不会提议。想到昨夜的餐桌上一锅色香味儿俱全的豆腐香菇浓汤什么的,但吃了半天寒雨发现里边儿一块肉也没有,孩子们当然还是那样吃的满意,但赫云就不满意了,“清风,你该加些牛肉在里边儿。”说完,面向寒雨,“记得我第一次在桃花村也就是住进去的第一晚,吃的就是淹肉炖香菇,你做的那味道真不错,诶,清风,明天买几斤肉回来,我来做给你们吃,诶,要哩肌肉知道不?” 清风热切地点头答应,孩子们一听明天有肉吃,“爸爸最好了”“我可喜欢吃肉了”“我喜欢的是棒棒糖” 清风开始揉面团,他把袖子卷到手肘上,寒雨说: “清风。你哪所大学毕业的。”“就B大呗。”“行呀,多少人挤破头都挤不进去的呢。”“那倒是,不过我可是下了功夫的。”“云熙想进的也是这所大学吧?”“嗯,他很聪明的。” “云熙那孩子还真不错,听说他每个月都把自己的零用钱交给你管。” “呃……是呀。”清风一下红了脸,点了点头。不经意地对着寒雨诉说起两人的生活琐事,洋溢出满脸的幸福。 夜晚来临,寒雨正坐在床边帮赫云换药,隐隐的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娃儿们的哭喊,唉,又怎么了?寒雨叹了口气。 清风又是一阵安抚,“好了,好了,他是弟弟嘛,你让让他不行?”这次寒雨没憋住,对上赫云的眼睛时,皱眉地摇了摇头,“怎么了?”赫云问。 “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寒雨说道,看样子好像憋不住了。 “嗯,你说,其实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是这样的,我想回桃花村去。”这小公寓住十个人太挤了,清风一个人忙得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赫云身体没好全,需要清静、新鲜空气养身才行,想着寒雨的眉头又皱起。 “嗳,我以为什么事儿呢,嗯好,我们明天就回去。今晚准备准备。” 赫云失声笑着,这男人看是读到自己的心坎儿里去了,自己也正想着这事儿呢。 “不,你误会了。”寒雨剪断绷带,打上死结。将赫云的身体翻了正面,男人表情认真,彷佛在做着重大的决定。赫云躺好身子,“你说吧!” 58.后妈有话说 三月初,也就是赫云出院回家二个星期后的某个周六傍晚,一家『十口』的晚餐时刻,大伙围着长桌,盯着满桌的菜肴,今晚加菜呢! 今儿个一大清早,赫云就领着清风、云熙,开着寒雨的那台货车上市场采购去了。赫云难得的亲自出马,他还是病人呢!在市场里,好不手软地下着命令,“牛腱来个五大块儿。”“这虾子咋卖啊?嗯,全要了。”“嗯,挑肥一点的,都给我包好了。”“两条咋够呢,来十条!”出声喊的可威风了,就像那些菜啊肉啊不要钱似的。 忙完了食物的采买,临回家之前,赫云还到家电用品处看了看洗衣机的价钱,最后又绕到蛋糕店里,让清风和云熙挑两个现成的蛋糕。大鱼大肉一袋一袋抬上车斗,孩子表面上是充满惊讶又喜悦,但心理是怀着疑虑的。 “哥哥,怎么突然买这么多菜呢?”“是呀,叔叔,难不成你俩要办喜事?” 赫云当然是啥也不说,整张脸笑眯眯地,只回了句,“就想吃点好的,不行吗?” 当然,接下来便是烧菜做饭了,大伙可是忙得昏天黑地的,别说赫云都『沦落』到切菜的工作上,就连那几个娃儿都接到了剥蒜头的工作。 这晚掌厨的是寒雨和清风两个『师父』。小小的客厅厨房挤了满满十个人,洗菜刷锅,油炸蒸煮,乒乒乓乓哗啦哗啦真是热闹十足,连春夜里的一点寒意,也都被这菜香饭香搅的一片温暖。 这真是一段幸福时刻啊! 七点,准时开饭了。 多丰盛呀这是,这份量可观的……光是那难能可贵的『蒜泥大明虾』就被分到一人四大只,其它一盘一盘的竹笙炒肉丝、韭菜花炒墨鱼片、人蔘炖鸡汤、水煮牛、樟茶鸭、清蒸鱼……满满摆在桌上,大孩子看着桌上的菜肴双眼闪亮亮的……小孩看着水槽边儿上摆着的两盒大蛋糕精神兴奋的…… 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梦幻啊! “大伙干了这杯!”“祝哥哥早日康复!”“爸爸爹爹健康!”“嗯,真乖,快吃。”霹雳啪啦叽叽喳喳咕噜咕噜吃得杯盘狼藉,酒足饭饱…… 看着难得喝酒的爸爸、爹爹今晚红红的脸颊,似乎很反常,没节没庆的就摆了一桌子菜。 这个家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加菜呢,平时只有一锅菜,有时来点肉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哪还能有蛋糕这种奢侈品出现,就连这一家之主过生日时,都没这东西。 “叔叔,你是有事儿宣布是吧!瞧你乐的……”云熙有些不怀好意,这么丰盛的晚饭,这些钱肯定是不轻意会拿出来的,尤其是在叔叔付完了大笔的医药费之后。 赫云盯着这个『外人』,还是点了点头,看到大孩子们一下停了吃饭动作的模样,他明显感到那期待里掺杂着警惕,他好笑道,“是呀,是有些事要宣布。大家都吃饱了吗?” “……”清风抬眼,看着赫云满脸的笑容,他一下笑不出来了。然后低下头搅动碗里的汤。 “什么事嘛叔叔?”云熙目光凌厉直视赫云的眼。 “这个家,要做一些改变。” 不是询问。没有商量。而是肯定。 “哥……哥哥……”“爸……爸爸……”“叔叔你……不可以!” 清风忽然觉得这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一个假象,欢乐的煮饭、满桌的美食,根本就是女巫施了法术,让你高兴之后随即要你签下一项不平等条约。他搅动汤碗的手突然一阵颤抖。 “没有什么不可以,你们的爹爹寒雨跟我商量了一个星期之久,觉得必须做些改变。”说着,两人相识而笑,赫云的手直接伸到椅子后方搂住寒雨的腰。寒雨没做任何闪躲,嘴角盈盈一笑,那画面像极了后妈一入门,大刀括斧掌权样……。 “哥……哥哥……我对现状很满意的,不用做改变的。” “是呀,爸爸,我们……我们……” “不,你们寒雨爹爹做的决定,谁都不准违抗。”赫云加强语气。 “我就知道是你出的坏主意,”如意料中的,云熙那个熊孩子,冲动任性,古风小说看多了也不问清红造白,加上他本来就对寒雨有意见,此刻一石激起千层浪桌子一拍对着寒雨就骂“你就一定要扰乱这份宁静吗?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叔叔受伤时就不应该把你找来。” “云熙!”清风吓得立马阻止。 拌着那股冲动劲儿云熙根本停不下来,“你在床上施了什么德行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就只会这点娘们儿功夫?卖身求荣……” “邵云熙!”一声怒吼,惊动全场,鸦雀无声。赫云发火了。 他第一次当着孩子们的面大吼。为了后妈。 “给我道歉!” “不!” “我再说一次,道歉!” “不!” “你这熊孩子……清风!你哥哥咋当的!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 “……” “行了,行了,跟孩子们发什么火。”寒雨挡住了赫云,看这样子就知道他也说不清楚什么计划了,于是自己先出声了。 “大家先听我说,我呢……有个想法。”寒雨把赫云口袋里的小本子拿出来,一张一张翻开,放在自己的汤碗边儿上。 孩子们再次回到最初的情绪上,紧张,僵着脸看着他,乖乖听着寒雨宣布,反正这家本来就是他俩的,要怎么改变也是他俩的权利。不是吗? “首先,清风,你想不想找事儿做,上班什么的。” “啊?我……”这倒是意外的询问,清风瞪大眼睛,上班?他还真是没奢望过。 “我是这么计划的,你由那么好的大学里毕业都一年了,不找事做,而做家庭煮夫,有些可惜了。” “果然是家里开销不够,要逼着清风去赚钱了……”云熙憋着一肚子气,急切的喳呼着。 “云熙,先听我说完,”寒雨倒不介意,他轻轻地叫了他的名字,接着说,“清风,你可以先试着工作看看,若是不喜欢就辞职,再当煮夫也可以……” “不,不是……我……”清风急着辩解,他一方面担心寒雨会改变主意,一方面又不信这话里所含的真正意思。又想着这一堆的萝卜头,怎么办? “那你是愿意工作的?” “我,嗯。” 寒雨料得没错,他一下在这男子的眼中就看到闪烁的光茫,带着紧张,带着激动,试问,有谁的青春是没有憧憬的? “既然是这样,那么一切就照着计划进行了。你们的爸爸决定不再到大学代课,他把工作辞了,今后,娃儿们都得跟着我和爸爸搬回桃花村去,这里,就留你们三个要上班上学的人住。” “啊?那你们……” “先听我说完。” “城里的开销必竟是比乡下大,再说娃儿们都还不到就学的年龄,回乡下确实是一个办法,我也跟你们爸爸商量过娃儿不上幼儿园,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个轻松愉快的童年,呃,阶以养的”头好壮壮“为第一优先……” “寒雨哥哥……” “咱都回桃花村去住,好不好?”寒雨没理会清风那感动的眼神,对着孩子喊话。 “好~~”“要跟爸爸回桃花村。”“要长得像大树一样。”“我们要专心长大。”“要回桃花村专心长大。” “谢谢哥哥。”清风越听越不可思议,好像做梦一样。原来寒雨处处都为他们着想。能把弟弟们带去照顾这件事,让他满是感动。他让自己上班,他代自己照顾弟弟…… “先别高兴,虽然以后照样会在账户里打上生活费用,但是,关于凌青和云熙的生活,吃饭、学习或是生活上的事,清风你还是得督促着。尤其是身体一定要养胖,我要看到每个人身上都『长肉』才行,否则将以每月五百元的金额减缩,行不?” 清风微笑着用力点了头。凌青更是张着嘴合不拢。 “以后每个周末假日,就订为大伙的聚会日,你们可以回桃花村来;或是我们进城来都行,你们看行不?现在开始提议见。” “啊?这……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哥哥!”清风、凌清一口答应,好像在做梦一样,寒雨哥哥真是好银,这才几天啊,就这么掏心窝子地照顾我们,“寒雨哥哥,这真是太好了……”“你对我们太好了。” 孩子们感动的,尤其是清风……。 “行了,你们谁要不听话,我是会惩罚的!”寒雨说。 “那当然。”赫云,这一家之主最后开口了,脸上虽没啥表情,但内心可是乐得晕呼呼的呢,孩子们喜欢寒雨;寒雨爱孩子们,这是他做了多久的一场美梦啊。 而今,美梦成真,赫云可骄傲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像只公鸡一样,得意了,任性了,然后,也孩子气了,他翘高了尾巴,仰高了鸡冠,他说,“清风,我托倾浦的关系在B大帮你觅得了一个代课的职位,就像我当初那样,这个……骑驴找马,先做做看,等有更好的机会咱再换……” “啊?哥哥……这……这是真的吗?”人生突然像一道闪着金光的探照灯,直打他头顶照射下来,清风整个过程都很激动,他很想再说一些感谢,后来还是忍住了,往后人生还是以行动回报吧。 “嗯,那当然,那个大学可是集智慧美貌于一身,没个三两三功夫是进不去这你是知道的,那儿的帅哥成群啊,教书了,一定得好好打扮打扮,我相信你绝对强手,两三下一定就被人订走……” “哥哥……”清风抿嘴偷笑,但还是瞪了他一眼。 “赫云,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寒雨不再理他们,起身走到水槽边提起一盒蛋糕,摆在孩子们的面前。 萝卜头们从冗长的家庭会议里苏醒,瞪着蛋糕,跳下餐桌,激动得如同煮沸的水饺,要切蛋糕了这是?凌青看着也贴心地帮着把娃儿们面前的碗盘收走,挪出更大的空间来,然后,这长长的餐桌,一分两半,一边为『吃醋』激动的快打起来了,一边为吃蛋糕激动的也快打起来了……。清风心情愉快地在那一边灭火,“行了云熙,叔叔跟你开玩笑的嘛……”“我没开玩笑!”“哥哥……云熙还是孩子嘛……”“叔叔最讨厌!最讨厌是叔叔!” 寒雨心情愉快地在这一边灭火,“好了,好了,都乖乖的,每个人都有份,一样大……”“爸爸,我要那块樱桃。”“他字爹爹啦,爹爹你把那块草莓分给我吧!” 59.桃花村 一 空地上停的蓝色货车被洗刷的焕然一新,车窗明晃晃的闪着刺眼的光亮,尤其是车斗上那崭心的大盒子;蓝色飞扬的六个大字『妈妈乐洗衣机』更是全新的让孩子们兴奋,好像这东西能吃或是能玩儿似的,没事儿就有人上去摸它一摸。 而从小小院子到门外的巷道上,一溜地摆着涨的鼓鼓的手提袋、麻包袋、大盒子、小盒子,以及一堆的干货……。 几个大人忙进忙出的往车斗上『装货』,孩子们兴奋吵闹地在边儿上穷忙,加上街坊邻居的围观;妇女抱着孩子,老人露着金牙朝他们微笑,一旁路过的人看了,总会来上一两句闲话: “哟呵,搬家啊这是?”“搬哪儿啊?”“买房啦?”“发财啦?” 是啊,搬家了。家庭会议之后的一星期;也就是另一个周末上午,赫云领着一大家子准备搬回桃花村了。 一星期的准备时间,相当充裕。住在这小公寓里的一大好处就是离市场近,要买要补的货出门就能买到,像那些个油盐酱醋、大米干面什么的,是一天一天慢慢想到就买,累积起来的,这些都是寒雨一边回忆着家里厨房一边写在本子上的东西。 考虑到家里由原先的两个人升级到现在七个人,那些生活用品不得不考虑仔细啊。 “反正无论如何都得带台洗衣机回去就是了。”赫云也有他考虑的事。 在家里住得久了,他也注意到了清风的忙碌和辛苦,要他看着寒雨蹲在浴室里洗一大家子的衣服,他不能接受,他原想着照以前那样替寒雨请个『帮佣』替他干这些活儿,但被寒雨一口回绝了,“现在不比从前,咱有六七个孩子要养,不准乱花钱。”赫云说不过他,钱也都交给他管了,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就硬是强迫地要寒雨买台洗衣机给他。 “不行,小孩的衣服小,好洗,我随便搓几下就干净了,没必要浪费钱买洗衣机。” “谁说要你洗了?我没工作了,煮饭洗衣这活儿理所当然是我干。你忍心看我搓的两手通红?” 然后,隔天一早家电公司就把洗衣机运来了。 把衣服被子类的东西一层一层放在车斗最里边儿,跟洗衣机摆一起,吃的用的摆在车斗最外边儿,再用橡皮绳绑好,中间腾出的空间,铺上一张单人弹簧床垫,再将车斗四周的铁架子拉高固定好,就能安心让孩子们坐在后边儿了。寒雨这么张罗着。 家里原来有两台车,自赫云出事之后便把那台车给卖了,那上面一滩的血迹……寒雨觉得不吉利。所以这趟搬家也因为往返不方便,所以寒雨赫云商讨就不让清风他们跟着。 上午十点,艳阳高照,微风徐徐,正是出发的时候。赫云一个一个地将娃儿抱上车斗,再把最小的那个二岁的娃儿抱到寒雨怀里,赫云的意思是,他坐后边儿照顾娃儿,寒雨开车抱着最小的,以免小娃儿吹风受冻。结果…… “哥哥再见”“路上小心”“有事儿电话联络”“再见……”一连串道别都说尽了,手也相互的挥了起来,都已经有些尴尬了,寒雨还垮着脸抱着娃儿杵在边儿上就是不开车。 “咋了?”赫云问。 寒雨不说话,大伙停顿了几分钟,倒是清风一下看出了所以然,他急忙上前把车斗上的夏阳抱下来跟二岁那个换过来,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清风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必竟『这个』才是他最亲的是吧?但是,他想太多了。不是那么回事儿呀!那不,他还杵在那儿啊。 “寒雨,怎么啦这是?”赫云从车斗上慢慢移了下来。 “你坐后边儿吹风是不行的。”寒雨终于开了金口。 “哦,没事儿,不就一个小时车程吗,没事儿,嗯。” “……” “我不坐后边儿娃儿没人看不行的。” “……”他还是杵那儿不动啊。 唉,已经习惯有这样个性的爹爹,清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一边为自己刚才的『想太多』感到羞耻,一边吆喝“云熙凌清,把门锁上,咱一块儿到桃花村去帮着点,那个洗衣机哥哥两个人是搬不动的……” 寒雨一听,咧着嘴笑了,一下把夏阳交给云熙,拉着赫云到前座,乖乖开车了。 赫云是感动的,他把自己摆在这个家的第一位呢!是摆在孩子们的前面呢!这……这……呵呵……。 天空飘荡着悠悠白云,春日的阳光一片详和。 蓝色的货运车,缓缓驶向城外道路,车上载着一大把的欢乐,幸福。 回想半个多月前的深夜,寒雨流着泪,带着心痛,去迎接一个倾塌的未来。而今,二十多个日子之后,他成了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是啊,满车的欢乐,满心的爱,还有口袋满满的银子呢。他贼贼地仰起了嘴角一笑,“赫云。亲亲我呗。”赫云看寒雨独自乐的那德行,挪挪屁股,往他那边靠近了些。伸长脖子在他脸上大大吮了一口。一只手也按在他腿上,捏啊捏的。 “我说,这还真是世事难料,”寒雨红着脸,快速地回吻了赫云一口之后笑笑的说。“那天夜里我就是这样开着这台车往城里去,满怀伤痛和绝望。那可是同台车、同条路、同一个人呀,再看看今天,咋地能有这种天地之大的差别呢,是吧!” “嗯,是呀,”赫云望向前方,叹着气,“那一刻的伤痛和绝望,我可是双倍的承受。我误会了你跟秋水那事儿的时候我绝望的都不想活了;但是当我得知真相高兴的活回来之后,却差点死了。” “赫云……” “那时候我唯一想的是,就算再也没有机会抱住你,也得赶紧把你的脸深深记住,记到来世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时,能够一眼就认出你,找到彼此……” “赫云,别说了,我听了难过……” “好,咱不说……。” 一别一个月,物是人非,也恍如隔世,再次踏上回家的路,赫云的心是复杂的;那个老在身边喳呼,逗自己笑的顺延,那个唯一可以帮着自己照顾寒雨的嫂子;就如寒雨说的,太过虚幻让他难以相信这真实性。 赫云下车拉开竹子做的大门时,内心更是感慨无限,低矮的瓦房跟他离开那会儿没两样,家的宁静悠闲的气氛飘了出来,透着一股农村惯有的味道。是不是牺牲这么大之后,可以换来永久的幸福? 寒雨一一把孩子抱下车,夏阳回到熟悉的地方,也流露出了一脸欢心。领着哥哥们到处跑。 打开房门之后,寒雨想着得赶快烧开水,泡茶,把大灶烧旺,把家的气息给弄出来才行,想着便卷起袖子开始忙活儿。 好在寒雨有两间瓦房,他和赫云还是住原来的那间,赫云那间就拿来做孩子房,昔日放工具堆积肥料的那张大通铺,干脆清出来给娃儿们当床,倒省下一笔费用重建,孩子们还小,睡通铺也热闹。 寒雨敲开了帘子后方上了锁的木门,看着一大堆的杂物,今天非得把床腾出来,嗯,就这么办。于是到房里找出了喷洒果园农药的时候常戴的口罩、手套、帽子,开始清理起来。 大孩子们看了,也找了布巾包着口鼻,帮着清理,人数多,动作也快,约莫一个小时,通铺已空荡荡呈现出来。赫云拍拍床板,“嗯,不错。够大,够宽敞。”大伙麻利地清完杂货,又开始洗刷,扫干净灰尘、抹干净小窗……。 没事干了的赫云呆在院子里收拾那些杂物……寒雨看着了,虽然表面上没啥事儿的样子,但心里是记着的,等赫云不在乎轻重地搬东西时,寒雨就会即刻出声阻止,“放着,那个不移动。”,“赫云,那让云熙来就行。”“诶,你坐着别动,把这茶给大伙泡上。” 赫云也会听话,乖乖地坐屋檐下,打开茶叶。就这样的事儿发生了两三回之后,连孩子们都看得出来了那份偏心。 “为肿谋爸爸不能干活儿?”“有爹爹领着咱们干就行了嘛。”“爸爸啥都不用干真好。” “谁说的?你们爸爸是晚上干叔……咳咳……帮爹爹按摩……” 清风一听,随即瞪了云熙一眼,他真怕云熙那张嘴,老惹事,倒是云熙被他瞪的有些冤枉,说不乖也好,说嫉妒也随你,事实本来就是介样啊! 叔叔出院之后那两个星期里,从第一天开始那叫声就没停过,夜里熬夜学习想不听到都难,这叔叔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老是弄得那男人银叫,有那么舒服,非叫成那样不可吗? 前面几天还好,就十二点那会儿叫叫就停,但是几天前开始,整晚都是骚骚的叫声,难受的很,清风原本讲一遍他就会的习题,后来都得重复好几遍才能听懂,意志力薄弱一点的话,早把清风那啥了,切。云熙埋怨史了。 赫云这边也不好过。 赫云最头疼的也就是这云熙了,明明他也有喜欢的人,搂搂抱抱同睡一床上自己可从没跟他抗议过,咋地老往寒雨身上攻击,一想就气,赫云顾忌着他现在要考大学,不敢惹他,不过赫云气得想干脆等他一上榜就让他失身,让寒雨教清风几个招数,好好教训一顿,让我们也听听你这银娃的……咳咳……银叫,他就是想出这口气,不过清风做不做是一回事,但这招数是传定了。 “想什么呢这是?”寒雨搭上他的肩,赫云一下恢复无邪的笑容,端上刚泡过的茶给他。 “都整理好了?” “嗯,都好了,晚上娃儿们都能睡个好觉的,没问题了。好在孩子们都来了,要不我一个人忙到天黑怕都忙不完呢。” “谁让你不让我动。” “行了,你臂膀还不能用力。” 趁着清风给大伙泡方便面之时,寒雨搀着赫云进大屋去看看。这吃完了面条,下午就可以把东西搬进屋里了。那柴房里还得挪个地方放洗衣机呢!寒雨边走边嘀咕着。 清扫过的瓦屋里清香清香地飘着肥燥味儿。原来堆积着灰尘和农用工具的大通铺上,一片干净宽敞,后边的小窗还洒进午后的阳光呢,照得屋里明亮明亮地。 “真够宽敞呢。” “睡上八个孩子都没问题。” “呃……让清风和云熙睡以前我住那间吧。” “嗯,也行。” 两人商量了一下,等会儿先把那两张席子铺在最底层,再铺满垫被,摆上娃儿们自个儿睡习惯的枕头,盖习惯的棉被,就行了。那个小弹簧床就摆边儿上让凌青睡,你看怎么样,寒雨唠叨着,赫云微笑聆听。 虽然是初春,太阳还是急着下山,寒雨担心着孩子们的睡床,还有车斗上的东西,他一吃完方便面就忙着收拾起来,那台洗衣机是寒雨跟三个大孩子一块儿搬下车的,暂时放在屋檐下,等天色全黑的时候屋里的工作也全搞定了。 必竟是刚回家,孩子也累了一整天,寒雨也不愿劳师动众地张罗饭菜,他早有计划地买了一只烤鸦,和五百多个菜肉大馄饨放在纸箱里带回来,这会儿可是即方便又省时呢,孩子们看了无不赞美爹爹聪明、贤慧。 小巧的餐桌围不下十个人,大伙就分散着坐在小床上、门边ㄦ,端着热呼呼的馄饨汤喳呼着一整天的心情,“叔叔我以后每周都来,行不?”“你不嫌坐公交累,每天来也行。”“我叫我爸爸送我过来。”“云熙哥就是任性……”“是呀,哥哥们不可以再宠他了。”“叔叔什么的最讨厌了。” 吃完饭后,一场洗澡的大阵仗打完,也都快十点了,一家子全坐在干净宽敞的大通铺上,寒雨一个一个地把娃儿头发、脚擦干,清风替他们分配位置;两个大点的睡一起,三个小的睡一块,软软嫩嫩的三个娃儿换上宽宽松松的棉衣,枕着小枕头,举着万岁状手势躺在垫被上的样子煞是可爱,爹爹爸爸一个一个地亲着道晚安,凌青一个人『高高』地睡在床垫上卷着被子,他突然睁着亮亮的眼睛说,“爸爸,我还没看过你和爹的卧房呢!”“有啥好看的?”赫云说。 “就跟清风云熙那间隔了道墙,晚上娃儿哭了的话我们听得见的,嗯,快睡吧!” 寒雨误解了凌青的意思,所以谁也没有多想,赫云是想不到什么事上,寒雨则是不会想到有事上去,因为他从不知道自己会『惹』事。唉,…… 60.桃花村 二 从大屋出来之后,两人匆匆回房,因为比预计的上床时间晚了点,两人急的,才关紧大门就吻得难分难舍。 进了房间赫云赶紧爬上床,“快点过来。”他激动地掀开被子,张开双臂,寒雨一上床就被紧紧抱住。他搂着赫云的腰,对他的嘴又吻又吮“嗯嗯赫云”。赫云抚摸着他的背,揉捏着他的屁股,“憋死我了都”。 两人猴急地扯着彼此的衣裤,皮肤突然暴露接触毛毯,被爱人的手掌撩拨,寒雨叫了个宛转,赫云听得舒服,想弄他的心也更加猴急。握着那浑圆的屁股,刚洗过澡留下的香味儿,因情欲而涨大的玉米棒子,嗯~~这男人…… “快……像昨晚那样。”寒雨自从尝过了那手指和嘴的前后挟攻,便忘不了,他觉得自己被赫云弄的越来越喜欢有『东西』插进去的感觉,那比单单只用嘴还要舒服一倍以上,这几天只要手指一进去,前面就非常敏感的想喷出来。 “嗯,要多加一指了。”“嗯,好。”“寒雨……寒雨你真好。嗯。” 翻身压上寒雨,热吻袭上嘴唇的同时,赫云从枕头底下摸出指套,这次,他套上了三根手指。 男人已经开始哼唧开始扭腰。赫云挤出润滑剂,涂上臀缝,本想照着先前那样,一面弄他一面在他大腿外侧磨擦自己兄弟,但也不知咋地今夜实在难熬,“先让我弄弄……”握着自己的兄弟就往寒雨的股缝间磨擦,那润滑弄得他舒服激动,急促地喘息抽动,扰得寒雨那皱褶处一阵敏感骚痒,“赫云,别……别再弄了……”寒雨伸手在他腹间摸索,“用这个捅我!”他握住赫云的棒子就要往自己那里塞。“你,你别逼我……你这妖孽嗯嗯嗯……” 赫云压抑的满脸通红。寒雨不但不停,还用力撸动用那东西的最前端磨擦着自己的皱褶处。润滑的效用及具影响力,扰得敏感的肌肤意外舒服。赫云受不住,一个冲动狠狠抽动了臀部几下,他低吼了一声后握住自己的那啥就对着寒雨腿间,喷射。 “啊,看我不整死你今晚……”赫云气得……光是他的声音就常常让自己把持不久,这毫无顾忌的言语肢体一放纵起来,根本就没机会让他『表现』,赫云尴尬的吻住男人的嘴,这以后如何能喂饱这妖孽啊这是…… 赫云埋怨归埋怨,当然他还是有他的顾忌,准备『直捣黄龙』之前,男人可是做足了功课,那些个『发高烧』『两三天下不了床』『只能吃流质食物』『伤口愈合』,最重要的是还有什么『疼的让人晕过去』这事儿,所以再怎么好色冲动,在赫云的心目中爱人的安危,还是最重要的……。要不他哪来这性子在这儿慢工细活儿地磨蹭,是吧!还有个那些时间不对,场合不适,两人又吵架出状况……这一拖延就到今天了。 不过这过程是相当享受的,每次都让他相当尽兴,你看看这会儿…… “赫云,快……”爱人喘着粗气,双腿大大张开。扳着赫云的腰臀史命地把自己那处往他身上蹭,那模样……唉,就着润滑液和自己刚才喷出的液体,不顾寒雨的要求,赫云慢慢地爱抚着那敏感处,有时伸进一二指弄两下随即又抽出,有时又冲动地吮吸几下那硬得颤抖的东西,寒雨被他折腾的快疯了,大腿一抬直接架到他肩上,坚硬的东西猛戳在赫云的脸上。但赫云毫不理会,依旧温柔地撩拨他,“整死我了都……赫云弄我……求你了……”赫云还是不理他。 当然,不理会他的代价就是惹来『一肚子火』。 “赫云……让人轮着干我……嗯……想尝尝被轮着的……嗯……啊……”一听到这话语赫云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气的真想抽出皮带来鞭他,他知道寒雨被他弄的舒服的时候经常语无伦次,但还是听到一次火大一次……他一下挤入两根手指,“啊,”寒雨叫了,赫云也不理会,第三根手指也用力往里伸入,“嗯,”空虚部份被塞满,寒雨抬高腰臀,立刻感到一阵心满意足,哼哼唧唧地扭动着……。“……嗯……真舒服……弄久一点……嗯……” 寒雨很久没这么敞开心玩儿了,赫云为满足他的欲望,这回家的第一夜就把他弄出来了三回,就如当初那样,整日整夜的……咳咳……不饶他,都把他弄得沉沉睡着了,自己的那家伙都还在他腿间抽动。 桃花村的第一天清晨,寒雨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笑逐颜开,他披上睡袍悠闲地到厨房里烧水泡茶,冲奶粉,熬稀饭,“……我听得人家说……桃花江是美人窝……桃花千万朵也比不上美人多……”哼唱着个千年老调,这要啥样心情才能让一个闷闷别扭的男银,大清早地边做饭边哼歌儿呀! “爹爹早,我要刷牙。”“嗯,早,弟弟们都醒了?”“嗯。”“来,拿着自己的牙刷。昨儿个夜里睡得怎么样?”“还行。” 挤上牙膏,舀了一杯水,寒雨把小孩推到院子里去刷牙,然后一个二个三个陆续都醒来,进了厨房,也不知是新环境的关系还是院子宽阔空气新鲜的缘故,娃儿起床都没哭闹,乖乖围在寒雨脚边,寒雨对这情形很是满意,他加快速度炒鸡蛋、炒青菜,拿出肉松、豆腐乳什么的摆上小餐桌。 “爹爹我要加沙糖的稀饭。”“也要沙糖。” 寒雨又拿出装糖的玻璃罐摆在矮桌上,孩子们伸进汤匙舀出自己想要的份量,搅在稀饭里,寒雨就这么坐在桌边,看着大孩子,喂着最小的娃儿,他必须习惯这些,因为从今天起这个工作就是他生活的一部份了。 赫云睡到七点半也起来了,寒雨立马端上刚沏的茶给他。 “辛苦了,媳妇儿。” 寒雨瞪眼,但随即咧着嘴笑,心情非常好。“好了,去梳洗。” 凌青顶着个鸡窝头,也醒了,他叫了爸爸爹爹也去厨房刷牙了。然后,孩子们吃完了早饭就换大人们吃,一直到最后都没见云熙和清风进来,“让他俩多睡会儿吧。”寒雨说。 喝了寒雨熬好的稀粥,就着炒蛋和青菜赫云吃了个饱饱的。在晨光的照射下,一家子又开始在院子里捣鼓那些昨天堆出来的杂物,一些扔了,一些堆放到柴房里,再把柴房里那些干柴往墙上堆高一点,在靠进水沟的那一面墙边挪出一个容量足够的空间摆上洗衣机,再从厨房的小窗里接出一条水管,赫云研究了一下说明书,当下就扭开水笼头,实验洗衣功能。搞定了。孩子们一阵欢呼,赫云操作仪器,寒雨放进要洗的衣物,一家人围着新洗衣机喳呼……。 “行了,就这么放着,等一个小时就可以拿出来晾晒。”“嗯,咱到院子里坐会儿吧,”“嗯。” 多幸福啊这是! “爹爹介个盒子可不可以给我们?”“我也要。”“我的,爹爹……哇……哇……我的……” 天伦之乐啊这是! 日上三竿的院子里,浓密叶片的桂花树下,一堆孩子滚在被摊开的大纸箱上嬉戏,湛蓝的青空下,两只老鹰悠悠遨翔……赫云寒雨喝着清茶相视而笑。 “那事儿跟段纯秀说了?”赫云问。 “嗯。”寒雨一下脸红了。 看到那害羞的模样,赫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不太明白这男人跟晚上那个是同一个?夜里他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啊……。 “时间上也确定了?” “嗯,他说这事儿包他身上,叫咱俩放心。” “嗯,你确定就好,都听你的媳妇儿……” 空气清清凉凉的,偶尔有老鹰叫两声,立马又停了下来,彷佛也沉浸在这幸福里。 十点过,清风云熙终于起床了。比平时晚了四个多小时。 “诶,咋了这是?年纪轻轻地睡这么晚,成何体统!”赫云训斥。 “额,没……没什么……睡……睡不习惯咳咳……”清风红着脸,吱吱唔唔道。但云熙就不一样了,竖着眉,委屈地说,“是呀,清晨四五点才终于平静!睡个毛!” “有蚊子?唉,昨晚忘了给大屋点上蚊香了……娃儿似乎都没被叮到,来爹爹看看……”寒雨随即坐到纸板上翻着娃儿们的衣服检察。 云熙望天翻白眼,这样天真的叔叔,『是你银叫了整晚』这样的话大概只能打落牙和血吞,永远憋在心里了。 寒雨和三个大孩子商量了一下,让他们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功课没带来,明天又要上课,得早点回去准备才行。 因为他们来的时候是空着手,寒雨硬是塞了一点钱让他们买点零嘴,搭公交回去。三人想想,犹豫着,没说话。 这里不像城里那间公寓那样拥挤,环境很好,空气清新,被子也很暖和,云熙和清风吃完早饭也跟着孩子们一起躺在纸板上,望穿树叶看向蓝蓝的天空,然后又想睡觉了。 “回去,回去!”赫云一边催赶着,一边说,“那啥,下个星期六家里要请……请客吃饭,你们三个坐公交或搭着你倾浦叔叔的车来都行。” “呃……请客?又什么事?” “嗯,是,……是完工饭……呃……带着你们的嘴来吃顿好吃的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啥,好了好了,走,走,赶公交去。” 赫云一挥手把三个孩子轰了出去,寒雨站在后边儿脸红欣喜的模样让人感觉特别反常,三个孩子惊讶地看着赫云和寒雨。一步三回头,走了。 61.请客吃饭前 寒雨带着赫云和他的五个孩子回桃花村的消息,很快就被传开了。不管是看热闹的,是同情的,都给小小的村落带来了新鲜的气息;新『八挂』的气息。 因为这一家子才刚回来,许多三姑六婆还未敢上门探详情,因而,朦朦胧胧的内情更是被猜得沸沸扬扬。“好好一个男人,一下捡了这么多孩子养,这日子咋过呀!真是!”“是呀,真糟蹋了这么一个小伙子。听说那赫教授生了六个孩子呀!”“那啥,不都说那教授来头不简单;让寒雨一步登天了吗?”“害哟,误会一场,害史银呀这是!” 大伙儿带着好奇的眼神偷窥寒雨的一举一动;六点不到就忙进忙出做饭;八点钟时,洗一大篓子衣服;一星期到忘忧镇买两次菜,并且跟摊位砍价,哪还有昔日那『散财童子』之称的寒雨样子啊! 不过让人不解的是,寒雨似乎比以前更快活,更精神了。那不,家里还搭起棚架子,说是要请客吃饭呢!还听说要请五桌呢! 是啊,回来一星期了,是该请『完工饭』的时候了。 清晨刚刚到来,纯秀就领着从忘忧镇请来的办酒席师父,来叫门,寒雨披着睡袍匆匆地替他们拉开竹门。 自家的货运车昨夜就被赫云停到路边儿上,腾出整个院子,方便『师父』工作。 驾车的工头儿跟寒雨点了个头便哟喝一些小伙子搬工具,准备搭棚架。大清早地就敲起的叮叮当当噪音,把娃儿们全都吵醒了,各个缠在爸爸爹爹脚边,瞪着眼睛好奇地张望。 纯秀提了个银色的大铁壶进了客厅,看到矮桌上刚蒸出笼的大白馒头、炒蛋、煎香肠。 “雨哥,你要的豆浆我给你带来了。” “谢了,一大清早地这样麻烦你,一块儿吃吧。”寒雨笑笑地接过纯秀手里的大壶,提进厨房里。 “不了,我还得帮着师父们挑菜瓜呢。”纯秀边说边跟着他后边儿,拿出一本簿子,也进了厨房。 “雨哥,那天跟你说的菜色里有一道『佛跳墙』缺了几样食材,没法做,临时得改一道,你看是删了这道好呢?还是改成『八宝甜饭』?” “嗯~~就八宝甜饭好了,孩子们喜欢吃甜食。” “好,那就还是照原样,十三道菜外加两样甜品,一千二百元一桌的价码。” “嗯,照原样。” 把豆浆倒进自家的大壶里,还数了好几张买豆浆的小票子连同水壶交给纯秀,寒雨说,“过几天桃子园要喷药了,你得空顺便知会大伙儿一声。” 谈妥了要事,客厅的小餐桌上已乖乖坐满小娃儿,以及照顾着他们的赫云,看着寒雨就坐,娃儿开始喳呼。 “爹爹我要沙糖的稀饭。”“今天不吃沙糖的稀饭,咱们喝甜甜的豆浆。”“哇~~我最喜欢甜甜的豆浆了。”“我也是。”“也要甜豆浆。” 提着水壶走出小厅,听着身后传来的温馨对话,纯秀回想着在村里传闻的八挂,但他并没有看到经济拮据,愁眉苦脸的雨哥,反倒是生活规律,仍旧是挺有钱的样子。那不,他订的可是最贵的,一千二百元一桌的酒菜呢。把他这个中间人的面子也大大抬高了。 按理说,一个未婚男人,有二间瓦房,有自己的果园,每年收入也很不错,虽然生活有些寂寞,但应该也不至于沦落到为喜欢的人养六七个孩子的地步吧,可雨哥就真做了那么怪的事。 纯秀翻了白眼,甩了头,不再想这些事了,雨哥高兴就好。 搭棚的工头儿跟寒雨说了,为了安全起见让他俩把孩子领到外边儿或屋里,等搭好了再进院子,较为安全。 两人也有此打算,吃完早饭,一阵忙碌的收桌收碗,穿衣穿鞋后就将娃儿抱上车,已经习惯『媳妇儿说了算』的赫云,这会儿也就乖乖地抱起两岁娃儿,坐到前座开车,寒雨跟着其它孩子坐车斗。 迎着春日的朝阳,微微的凉风,水蓝色的货运车驶上冷清寂寞的省道,朝忘忧镇的小诊所前进。是呀,今儿个是那啥~~咳咳,重要的日子,重要的朋友一定得通知一声。 一个月了都。顺延躺这诊所里已一个多月了,偶尔他那两老还能搭上公交来探望探望他,但最近,听说关节旧疾复发,连路都走不动,诊所里就几乎是无人闻问了,医生催不到诊疗费,头疼得不知如何是好。而今天,赫云寒雨的出现,简直就如活佛再现,让小诊所的医生感激又感动,人间处处有温情啊,这是。 “他的病情是稳定的,这都经过了一个月,要有状况早有了……每天只要定时由鼻胃管,灌食流质食物即可,他就跟睡着了没啥两样,耐心地帮病人按磨、翻身、清洁,说不定哪天他就醒了也不一定,这个可能性是有的,所以……” 医生是个好人,他也尽了力。这么个烫手山芋只要有人接手,感谢都来不及呢,所以医生表明了只收最初的诊疗费用以外其它都免了,只要今天就把人带回家就行。 “顺延,你这是跑哪儿去了?”赫云听完了医生的叙述之后,站在病床旁对着顺延喊话,“我在黄泉路上绕了八、九天也没见到你,所以我先回来了……行了行了,回来吧你这卑鄙下流的东西,阎王爷嫌你腥呢别赖在那儿了,麻溜地给我滚回来,今儿个家里办喜事,我媳妇儿订了十几瓶贵州矛台、竹叶青,给你留着……走了,一块儿回去了,听见没?你格佬子地没出息的东西!” 然后,顺延就这么被带回去了。 回程,车斗上横躺个『睡着』的人,惊得孩子们全闭了嘴,紧紧依在寒雨身旁。也是害怕小小心灵的『伤痛』,这会儿赫云把夏阳抱到前面去坐,尽量不让他看这画面。 途经忘忧镇市场时,赫云抱着夏阳下了车,到商店里买了些香、蜡烛、和纸钱,还有酒。 寒雨出门时带了自己蒸的馒头,和洗过的橘子。 车子再次起动,几近桃花村之时,拐进了通往山丘的一条小路。照着寒雨之前说的方位,找到了顺延嫂的坟地。 赫云将车头调了个能让顺延『面对』着妻子的方向,停了车。 摆好水果、馒头、纸钱,倒上三杯酒,赫云点上二十一只香,让五个娃儿排排站在他俩前面,一人分给三只香,“跟夏妈妈说,你们是夏阳的哥哥和弟弟,以后会好好照顾夏阳会保护他。嗯?”听着孩子们开始喳呼起来,赫云寒雨也对着坟头默念。 清烟袅绕,朦胧了赫云寒雨的双眼,无论这一生是精彩,是平淡,最终变成流水,化为白云,淡淡飘散,被人遗忘…… 香插进香炉里,寒雨打开纸钱焚烧,一张一张放入火堆,一时间火焰熊熊,孩子们兴奋了起来,上坟的哀愁被喧闹声取代。 “回去得赶紧洗洗澡。”看到赫云愁眉的样子,寒雨试着扯些轻松的话题,让他分心。 “嗯,也好,今晚看是不折腾到午夜,那些个家伙不会散场的。”“谁叫你请晚上的?瞎折腾。”“诶,那谁不是说六点才是咱俩的良辰吉日吗?”“是,是,都听你的。老爷说了算。” 赫云就这么把顺延带回来了。他的这番动作,让两老感动的老泪纵横。 这庞大医药费都替他们垫上了不说,还对他们夏阳视如己出。在这只能吃饱活命的岁数里,两老基本上是别无所求的,他俩甚至想着赫云若是愿意,干脆就把夏阳『卖』给他做儿子算了,反正祖孙感情一直也不亲,最主要也是两老也养不起,与其跟着自己受苦,还不如让寒雨赫云带着享福。 只是后来的这变化太快也太大了,赫云已有五个孩子了啊!夏阳『卖』不了钱了啊。 不过这一点倒是正中了赫云下怀。照顾归照顾,疼爱不管多寡都是他人的孩子。收养,可就是另外一层涵义了。 人心最可怕的一点就是,当『金钱』出来说话的时候,『正义』就是一堆烂泥了。要不是『父母』对他的伤害太大,赫云也不会对顺延二老如此防备,他不要任何人有机会以金钱威胁他对夏阳的爱,他要夏阳属于寒雨赫云,就像清风、凌青、一二三四都属于他俩名下一样;是他俩的孩子。就这样。 回到家,红白相间的帆布棚子,已经稳稳当当地覆盖了整个庭院。遮住正午阳光的棚下,一片清凉。 五张十人坐的大圆桌已恰当摆好于中央,桂花树下堆放着一篓一篓待洗待切的鸡、鸭、鱼、肉、青菜,掌厨的师父领着妇女小伙儿忙碌地张罗,吆喝,边儿上那个看似大油桶改造而成的炉灶上,高高地烙着的五六层大蒸笼,此时已缓缓冒着白烟儿。 “哇哈哈哈~~看我翻跟斗~~”“追不到~~哈哈哈哥哥追不到我……” 孩子们兴奋得疯了,在宽广的空间里又蹦又跳,又喊又叫,喜事的气氛,被孩子们热烈的叫声,切菜、洗菜的欢乐声,热腾腾地炒作起来……。 距离酒席开始还有五个小时,时间很充裕,今日难得的不用做饭,寒雨轻松地烧开水,好在那个木桶够大,一次洗三个娃儿都没问题。“你洗,我擦干他们就行。”两人分工合作一下就搞定了五个孩子,接着换赫云洗的时候,寒雨快速地走了出去,外边儿一堆的人,这『干柴烈火』的难保不一下燃了起来。 但是……说归说…… 看到寒雨洗干净了,正拿着赫云脱下来的外套和刚刚出门办事儿提的手提袋子进了房间时,赫云也偷偷跟了进去,“夏阳这事儿急不得,咱再观察几天。”寒雨突然又重提了这事儿。 “嗯,也好,不过,”由身后一把搂住寒雨的腰,闻着他浑身的肥皂清香他把手直接伸进寒雨的裤袋里,轻轻地揉捏那沉睡的宝贝,寒雨没有丝毫反抗,他没事儿一般地打开抽屉放好钱包,挂好外套,因为他早已被赫云玩『习惯』了。现在啊,夜里,那地方若是没有赫云的手捂着,或是嘴帮他含着他根本无法入睡。有一夜三大回合之后,寒雨还没睡意,赫云就是用嘴慢慢帮他吮睡的。 “顺延嫂那事儿……还是得赔偿点钱给那俩老……” “这事儿你别操心,交给我,嗯?” 转了个面对面的拥抱姿势,寒雨看着赫云自责的眼神,亲吻着嘴给予安慰,并顺手掏出他内裤里的东西撸动,被撸过的肉帮,一下就有了稀稀的清液流出来,像这样由寒雨主动帮他那啥的机会其实是很少的,大部分都是寒雨要求,赫云就像仆人一样忠诚侍候,当然那是指夜晚时候,白天嘛…… “跪着。”赫云要求。 这一听像是根本对寒雨不尊重,但实际上是两人玩多了玩出来的默契。因为,夜里的寒雨只要一上床就像个没了骨头的人似的,老躺在身下享受,最高难度也不过是抬高腰臀,扭动扭动而已,所以白昼里,在他能站能动的时候,赫云想怎么玩他都可以。甚至怎么霸道都可以,就像这会儿,他抬腿朝怀里正抱着的寒雨的膝盖后边儿轻轻一碰,根本不给他考虑的机会,寒雨就整个儿跪到地上了,扣紧他的后脑杓,赫云握着自家的兄弟粗暴地就往寒雨嘴里插,“嗯。”寒雨也欢迎地张嘴就吮,赫云有规律地抽送。 “嗯嗯嗯”寒雨银叫,赫云看着自己坚硬的东西在他嘴中进出,激动的……。 “今晚是洞房花蠋夜了。”“嗯。”“我要进去。”“嗯。”抽送速度加快,寒雨吮得更加用力。他要把赫云弄出来,最好弄两次出来,因为这样的话,晚上他就可以在自己身体里抽插的久一点。 “啊~~”赫云也不笨,他想插的是另一个口,今晚非喂饱撑史介个男银不可。 紧要关头,赫云用力抽出肉帮。但他又不愿意就这么算了,把人搀起来,吻了个缠缠绵绵……。 “哥哥……” 清风他们来了。 62.请客吃饭中 好在及时停止了抽插的动作,两人那东西也被及时收进裤袋里了,清风在门边儿微微探头的时候,看到的是;赫云正在帮寒雨整理衣领,两人正谈着有关夏阳的话题。 “你们来啦。”赫云说。 “嗯,我们搭邵伯父的车来的。” 赫云一听邵文时来了,便急着步出房门。 隔了一个星期再次看到清风,寒雨惊讶于他的改变,他还是白白净净并有些单薄,但少了眉头深锁,多了气色红润,二十岁该有的青春气息也显示出来了。微笑地拉着他的手时传来的已是温热的手感,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冰凉冰凉地,果然有好好的休息和好好的补身体呢,这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寒雨感到很高兴很有成就感,他又伸手拉起凌青的手,“爹爹。”“嗯,这一星期里都吃了什么,说给我听听。”“啊?呃~~清风哥炖了三次人蔘鸡汤,还煎了牛小排,每天中午都有一整片的炸排骨和鸡腿盒饭呢!”“嗯,不错,看来有认真吃饭,这个月是扣不到那五百块钱了。”“哈哈哈谢谢爹~~为了那五百块钱我们可是吃得非常高兴呢!” 寒雨对着二个孩子询问生活琐事的同时,赫云正迎接着邵文时。 因为倾浦带了律师和几个要好的朋友,车里没法再容下清风他们三个孩子,云熙又不愿坐公交,所以跟他父亲邵文时说了之后,他就带着妻子和三个孩子这么开车来了。 “邵伯父,伯母,真是麻烦你们了,请坐请坐。”赫云非常感激邵文时这对夫妻,不仅是因为他是云熙的父亲,而是他在赫云生病的时候,尽心尽力的为孩子们的付出。这对赫云而言,是一个还不了的人情债。 “哦,要帮忙了就想到找我,请客吃饭就没想到我?” “哦,哪敢呢,就是小小请大伙吃个饭而已,出不了场面的,您不嫌气就好……” 可能也了解了理亏,赫云说着都红了脸。 三人说话的时候,倾浦的车也刚好到了,赫云将邵文时介绍给倾浦和他那一票朋友认识,邵文时跟赫云商量了一下,决定都坐到同一桌,反正话题相当也谈得来,省得跟孩子们坐在一起干瞪眼。 因为倾浦和一些朋友的到来,赫云便也坐着与他们话家常,寒雨则忙着帮他们倒茶,端瓜子儿什么的,那个『屋里的』和『当家的』身份表现的淋漓尽致。 “嘿,不错啊,跟个地主爷似的。”大伙一块儿调侃赫云。赫云嘿嘿一笑,不否认也不解释,趁着大伙询问他身体恢复状况的时候,倾浦悄悄地走开溜进了厨房,大灶旁,寒雨正往水壶里加热水。 “陪我出去走走吧!” 寒雨舀水的手顿了一下,露出警惕的眼神。 “是好事。”他晕过去那事,老在倾浦脑海里盘旋,他很快说出结果。 把新泡好的茶壶提到赫云面前,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寒雨悄悄走出了大门。 “在南京抓到她的,刚游完西湖、苏州,说什么准备上黄山住几天……。丝毫没有行凶后的焦虑。” 走出热闹的屋子,村道显得异常寂静,午后的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拖的老长老长。 “撇开她因爱生恨而杀人这件事不说,光是以假洋鬼子入了外国户籍后,那不可一世的伤害行为就绝不会让她好过。” 在中国,夏红菱算是外籍人氏,但中国有权判刑;美国人在中国的领域内犯罪,受到的不光是美国法律的管辖同时还受中国法律的管辖。所以夏红菱是要承受刑事责任的。但一般驱逐出境回美国的可能性较大,而在美国这种刑事案件一审下来最少得拖个四五年才会结案,倾浦不想让他们这么好过。所以拜托了他父亲的人际关系,把人扣留在中国,并以此派了人到他们家『要挟』对方的父母金钱上的赔偿。否则将不择手段『私了』这件事情,夏家在移民那会儿早已将中国的后路了断,所以这里没什么势力。 “这手法对那些个有钱又怕死的商人来说很有用的,稍稍唬一下就一愣一愣的,但这是对方应得的,我们做的心安理得。” “她……有说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吗?” “嗯,千篇一律,『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她说,为什么他可以跟那样矮胖的女人生孩子组家庭,而偏偏她不行……我说你杀错人了,毁了他人健全的一个家庭时她相当惊讶。歇斯底里说不可能不可能……” 倾浦说着便开始转述了那夜赫云遇袭的过程,他说,那女人有共犯,花钱请了两个混子。女人查清了赫云的作息之后,原是要在他隔天出门的时候动手,但没料到那天午夜正好到达公寓付近时,竟看见赫云出来了,便一路这么跟了下去,到寥无人烟的郊外就动手了。 追撞之后假装逃匿诱他驶入偏僻地方,没想到赫云真的追了过去,见到是她之后,赫云什么话都没说,那女人说,一直到晕过去赫云都没说过一句话。那两个男人也就是她的共犯,只是负责抓住赫云,动手的是女人,额头那一击是以汽车防盗锁挥打出来的,见他昏过去之后才拿出西瓜刀……。 见寒雨默默听着,虽没说话,但由胸前剧烈的起伏可看出他受的刺激不小,倾浦看不下去,很快地接着说,“她暂时被关在拘留所内。这几天都在等公安侦查,再移送检察院正式起诉,听说她进拘留所的第一晚,就拖去给一些人『轮』流上了……” “……”寒雨睁大眼睛看着倾浦。倾浦扬起嘴角,“今天已第四晚了,就不知这侦查要多久哦哼哼。寒雨……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两人沉默了很久,远离了村子。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倾浦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除了金钱,如果你有更好的方式可以弥补赫云所受的伤害,你告诉我,我收回这支票。” 寒雨将手插在口袋里,抬眼望了前方。 “你也知道这感觉不在于我怎么想。我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方式,我也不瞒你,我有六七个孩子要养……金钱对我很重要。但是……” “他知道的,就看你怎么跟他说了。我都已经做到这程度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意样……坐到床中间劝你们收钱?” “倾浦……” “我一毛都没拿诶!” “啊?我……” “我丢着工作不管,连律师费都还自己出呢。” 见倾浦突然埋怨起来,寒雨有些慌张。 是啊,这人什么也没欠他们,还帮了他们这么多……。 “啊!要不,这你就拿去,那律师费用有多贵我多少是知道的,其实,我们也是只在乎将那人绳之以法……” 虽然都是大男人,但倾浦一听这人的大方,他还是不禁调侃起来,“害哟,赫夫人果然是出得了场面呀这是,这个数字是多了点,呵呵……要不,这张你留着,后边儿剩下来的尾数我就不客气了,你看成吗?” “……” 寒雨低头,缓缓接过支票,上面的数字比之前赫云给他的存折上还多一些。又是一笔百万元的进帐;又是一笔爱人用生命换来的进帐,寒雨攒紧支票,红了眼眶……。 你这前世是对这些孩子做了啥折腾,今生非要你拿着生命一次一次偿还! 男人看了看寒雨,抬头望了望桃花村的天空,久久等不到身边人的响应。他又开口了。 “行了,相较于其它,你们够幸运的了……今后就别让他劳累,把他盯紧了,好好侍候着就得了!” “……” “嗯?” “嗯,倾浦,我替他谢谢你了。” “嗯。” 沿着村道,两人缓缓的朝回走,夕阳的光影温柔地洒在两人脸上,寒雨家里,孩子们的欢乐声远远地传来……幸福就在桃花村里,因为这里有你有我,咱不再离开这儿……。寒雨终于露出微笑,把支票小心收在胸前的暗袋里。 “我跟他父母说了,赫云没熬过那次灾难,死了。” “……” 院子里已经非常热闹了,大伙三三两两,携家带眷的来了。 『请客吃饭』的消息传出时,纯秀也早已表明了是『完工饭』。以免发生尴尬或大小眼神马的事情,邀请的对象就是替寒雨工作的伙伴们,并准许伙伴携家带眷,其它,镇长村长什么的都没请。唯一要说个例外的话,就是顺延的父母,就这样。 大伙一听,便乐得昏昏沉沉的,这不都自己人吗?那可有得乐和了。所以孩子流着鼻涕,男人汲着拖鞋,女人绑了束马尾巴,一伙人带着空了一天的肚子,就这么过来了。 但是一进门,让人有些傻眼;红不溜丢的桌布、粉红粉红的纸巾,正正经经地把男银女银分成了两桌……这些个都没啥稀奇,只是,哪来那么多文质彬彬的书生啊这是?一个一个地貌似潘安,才比宋玉,温文尔雅,玉树临风,器宇不凡。 “诶,都站着干麻呢?坐,坐,这我大儿子清风、凌青、云熙,你们都见过呗,顺延嫂那会儿……”寒雨招乎着他的工作伙伴。 “呃……木见过。”“寒雨啥时候有这么大儿子了?”“害哟,都人模人样地……” 还有边儿上那桌,更是来头不小的样子,看那一双一双啵儿亮的鞋,咋地都沾不了土呢,真是! 当张三李四王二到了的时候,庭院内几乎是炸了锅的热闹了。 因为是两票人马,大伙都不认识,既然受了邀请就都是朋友,十几二十个人就这么站在两桌中间,赫云一个一个地把桃子园工作的伙伴介绍给邵文时、倾浦这边的人,完了,再反过来把这边的人介绍给桃子园的伙伴们,大家开始相互寒暄、递烟、握手,叽叽喳喳……就这么聊了起来。 进了寒雨家,这『深深』庭院里的八挂,这会儿是毫不遮掩地显露于众人眼前了,三姑六婆爱怎么挖怎么挖……。 而在这喧闹的气氛中,『良辰吉时』到了,掌厨师父吆喝着,上菜的工作人员也开始挨个儿地端上第一道菜,『熏鸡拼盘』『凉拌羊肚丝』。众人依序就座,赫云寒雨终于也坐回了自家人的那一桌里,正好十个人。 “你们都饿了吧,快吃,今晚可给我捞够本的吃,知道不?” 爸爸的一句话把孩子们都逗笑了,见他从拼盘里拿起一块儿一快儿的小鸡腿,分到小娃儿的手中让他们慢慢啃,寒雨又不禁想起了倾浦在最后说出的那句话,一阵心酸,伸手在桌下握住了赫云的手,然后他又随即想到,这一桌里,除了云熙以外又有哪个是有父有母的孩子?赫云已经三十二岁了呢,夏阳呢?他才几岁? “咋了?”赫云问,“没什么。”寒雨笑了笑,拍拍他的大腿,“有点紧张,那戒指什么的……”“别紧张,你就看着吧!” 寒雨听了点点头,偷偷地笑了起来,那德性,好像十分局促,其实,他在计划着明天送清风他们回城里去的时候,要赶快把那张支票给存起来。嗯。嗯?不对,明儿个是星期天啊,切! 想想不放心,他就站起来想到房里再摸摸那张支票。因而咧着嘴走了。但是…… “诶,头儿啊,虽然是个完工饭,但你也在大家面前说说话啥地……”“就是嘛,说说咱有多好,木有咱们就木有今儿个的你……切,你这头儿咋当地啊我说……” 被人着手缠住了,寒雨也没丝毫尴尬,他慢吞吞地说,“诶,这得让『当家的』说才行呗!” “……”“噗……哇哈哈哈,当家的,哈哈哈,我说当家的……” 一阵爆笑之后,众人目标转向赫云,赫云见这情势,发现也是时候了,他毫不忸怩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桌位边上,对着众人。 63.请客吃饭后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突飞猛进,与国外的联系日益广泛,撇开城市的高速发展不说,光是农村人们的生活水平,我们每一个村民都是最好的见证……首先谢谢大伙儿今晚能抽空来……,不拉不拉不拉,嗯,是这样的……” 要不是美酒佳肴在前,赫云一番话绝对有让人直接噘过去的能力,不过呢,好在是正值用饭的时间,上菜的速度也非常快,第二道菜才尝一口,这第三第四道便接续上桌,大伙忙得不亦乐乎,吃得满嘴流油。 赫云看大伙儿不怎么鸟他,他也不在乎,自说自的,“我呢,带着一大家子搬过来住了,从今天起我就是桃花村的『女婿』了。” “哈~哈~哈~好啊!欢迎欢迎……”掌声热烈响起。 “我在城里有间公寓,小了点,已经挤不下六七个孩子住,所以呢,寒雨想着反正他也是一个人嘛,房子也比较空闲,寒雨他心地善良,很真诚,有他帮着,我一下了结了个大问题,轻松了很多。” 正巧寒雨由屋里出来了,看到正对着大伙讲话的赫云,可能是刚刚摸过了那张支票,整个人乐坏了,看赫云当众拉他的手,也没露出任何不适。乖乖地立于身旁。 “也许农活儿什么的我目前还干不了,不过还能帮着洗洗衣服,做做饭,照顾娃儿都没问题,两人相互帮着生活也能轻松点……”可能是说得忘情了,赫云说到后面都『目中无人』地把寒雨的肩给搂着了。 “头儿,你就从了他吧!”这么一句话冒出当然又是一阵爆笑,那场面好似从一开始这『请客吃饭』就是个孩子们的过家家似的,没了个正经。再看看寒雨,他扬着嘴角,满怀希望地说,“都到这份儿上了怎么能不从?” 一句话再次惹笑了全场。 男人相互调侃,这样的戏码实在少见,大伙都觉得是在稿笑了。然后,干脆有人起哄道,“那就结了吧!” 谁知道这话一出,现场随即站起了个人,张三正经八百地对众大喊: “一拜天地。” 不管这取乐的成份有多大,赫云都不想放过,他贼贼一笑拉起寒雨的手就朝着大门方向,一鞠恭,寒雨更是乖乖顺从。彷佛是故意配合着张三的搞笑,这动作笑昏了全场的人们,张三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二拜高堂,” 二人朝着屋内神台一拜。 “夫妻对拜。” “交换戒指。” 欢乐达到沸腾点,笑到跌坐在地上的男人们,各个捂着肚子,捶打地面;笑到肉圈层层颤动的女人,各个一把眼泪,前倾后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停不了。 当赫云由口袋拿出戒指,拉着寒雨的手,一本正经地将戒指套在寒雨手上时,现场明显划分两样情,孩子这一桌哭了,倾浦那一桌沉默了,工人们那一桌仍旧沉浸于爆笑的欢乐里。 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情,大伙都清楚地看到,寒雨的左手自然地伸在赫云面前,并将五指微微张开,任赫云握着,毫无挣脱地让那银白色的圈圈套进无名指的最底部。 “此生不渝”赫云呢喃。 “此生不渝”寒雨回应。 颤抖着,也将手中的戒指深深套牢在赫云的无名指上。两人拉着手,相互凝视良久。你在我眼前,被我握在双手里…… 清风抿着嘴,抹着眼泪,娃儿们看着哥哥哭了,也莫名其妙地流下泪来。 两人生离死别的那场经历,别人也许不知,但清风看的透彻,他了解俩人的相爱有多深,倾浦带来的那两个同性朋友也同时感动的抹泪。 看过赫云住院,寒雨掏心掏肺陪伴的人都知道,他俩玩真的。这明明就是一出打着『完工饭』招牌,实则为婚礼的戏曲,里面的认真还是很明显的,例如办桌的师父是专办喜宴的大厨,喜酒的菜色全是新人祝福的吉详菜名,还有那对戒指,哪是随时就会准备好的?邀请了最要好的朋友见证,『悄悄』完成了婚礼。 而桃花村的村妇就是最好的宣传,平时两人都不爱交际,总有那种要给他们介绍对象的人,这会儿『婚礼』可是大大给了提醒;甚至『六七个孩子』的事实,都将会是对媒人很好的阻碍借口了。 一场戏,似真似假。一片欢乐,一片泪水,都是对寒雨赫云的祝福。 欢乐喧闹的人们一直持续近午夜都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直到最后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桃子园工作的人平时就爱高歌一曲,不论上工下工,随时随地都能吼上一曲,而今头儿『办喜事』就更是连唱带跳,大伙载歌载舞起来了…… ~~~~世上的人儿这样多,你却碰到我,过去我没有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 别看张三这些人们终日只在农地里忙活儿,唱起歌来没话说,这跳起舞来也是有模有样,众人敲着桌子,打着着拍子,随着歌声,张三那脚步一退、前进、前进,臀部一扭,一支漂亮的恰恰舞步即刻呈现众人眼前,“呜~~~咻~~咻~~”低级的口哨声,爆笑声,声声响起,当然,光是他一个人在那儿扭呀扭一定没意思,是吧!只见他银荡银荡地扭着臀,朝着邻桌一把拉起了邵文时的时候,那尖叫声简直篡上云霄了。 唉呀!这是城市农村『大对抗』了……现场一下兵分两面派,各自吆喝了起来…… 邵文时也不是省油的灯,身居要职,交际应酬更是兵家常事,只见他双手一伸,拉住张三的手,右脚往后一退,分秒不差随即迎上他的舞步…… ~~~我看你,你看我,相对默默无话说,偶然间,这一刻转眼就溜过~~~是否还能再见面~~~ “张三,给爷挣点儿气,不然一刀毙了你!”“邵大锅,你使点儿劲儿,不然咱都甭想活着回去了!” 豁出一把老骨头,邵文时扭得风华绝代,张三扭得银风四起,众人唱得力拔山河。这场面再次让女人们笑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口水,因摇头晃脑而批头散发,因合不拢嘴而口水直流。 一曲终了,不管是跳舞的,唱歌的,大笑的,全都精神振奋……。 欢乐一但有人开头,就很难再停下来,尤其是在酒精的助兴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继邵文时之后,除了赫云寒雨以外,其它,倾浦、律师和他那几个朋友,都全被拖下场。 见大人都撩下去了,年轻人就更不可能被放过,那些个村妇、大婶难得见到这些白嫩白嫩的小伙儿哪能轻易放过,又搂又抱地硬是跩着人家不放,小小的庭院里第二度掀起了欢声雷动。这澈婚宴』可是着着实实满足了人心。所以,继续下去…… “这个……这个……呼呼,咱们今儿个的主角,无论如何也得表现一下是吧?” “是啊是啊,寒雨,寒雨,寒雨,寒雨……” 寒雨的『闷骚』,在他那群工作伙伴里可是都见识过的,他其实很能唱,也挺会扭。赫云虽然看着不起哄,但他心里是在意的,没『结婚』之前光是听到爱人当众扭腰摆臀就气得不轻,这会儿都已经是『私有财产』,个人『专属物』了,就更不肯让他人看了嘛! 发现众人没有要放过寒雨的意思,赫云随即站起来用不大的声音提议,“我来。这会儿我来给个位表演。” 谁知道赫教授自告奋勇站出来了,这稀奇了,木见过赫教授也有放开怀的时候呢,大伙当然乐了,鼓掌敲桌,吹口哨欢迎,个个目光专注地盯着赫云,但赫云不发声,似乎在酝酿,十几秒的沉默更加引来全场注意力,教授就是教授,知道如何吸引听众目光啊! ——苏~~武~~牧羊北海边,雪地又冰天,羁留十九年。渴饮雪,饥吞毡,野幕夜孤眠。 “……”“???”“呃?” 偌大的喧闹就这么被赫云的『歌』给冰冻了起来。一些男人抹了一把脸喝了最后一口酒,走了,女人叫起昏睡的孩子,拎着打包好的剩菜,也走了,赫云还继续吟唱,不过娃儿们倒是很捧场,因为他们也会『唱』。清风没钱让娃儿上幼儿园,但也不愿他们输在起跑点上,所以他除了亲自教些数学、写字以外还把那些唐诗宋词『灌输』给娃儿们,那是每每睡前都要听着录音机里反复反复吟诵的啊。 所以这会儿娃儿们都很自动地走到爸爸旁边一同吟唱,而且还很有默契地分部独唱,就像,五岁娃儿:『心存汉社稷』,四岁娃儿就:『梦想旧家山』,然后三岁接着:『泥尽难东难』…… 场面虽然『冻走』了客人,却温馨了自家人,只是赫云的突兀,让寒雨相当意外,因而笑得登时收不住,捂着肚子直抽……。 夜阑人静,星月无光,只有『炮』声四野回荡。噗…… 就如赫云所预料的,这场完工饭一折腾就是不近午夜不罢休,当孩子们全上床摆平,寒雨赫云,刷了牙洗了脸进到房间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虽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但他俩可丝毫不觉有啥亏损,对赫云而言,能当着众人的面把戒指套在彼此的手上,就是完成一件大事,他兴奋得很,此刻毫无睡意。 而寒雨也兴奋的很,当然,他是因为锁在抽屉里的那张支票而兴奋。男人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扶养六七个孩子的成长路途因这笔款项,突然地又多了几分轻松的迹象。这让他心情极好。 像往常那样相拥着,亲吻着,一块儿倒在大床上的两人,今晚少了冲动。 没了猴急撕扯对方衣服的寒雨,柔软无骨,彻头彻尾的放松,闭着眼睛,享受每一点每一寸赫云的舔吮,他双臂上仰,摆在枕头边儿上,他双腿大张,瘫于两侧,任凭身上的男人玩弄他……。 今夜固然晚睡,但该做的事赫云可是牢牢记在心里的,所以那些『配备』他是一个也没落下地备齐了摆在伸手可及之处。 寒雨那放浪迷乱的气息,让赫云的嫉妒泛滥到不行,他深深吻住男人,缠缠绵绵,软舌俏皮地在他唇间打转的同时手也粗暴地将他的衣服扒光。一边套上指套,一边挤出软膏。 寒雨始终都双眼迷蒙,哼哼嗯嗯……一根手指进入时,他扭了扭腰,将一条腿架上赫云的腰际。 赫云还是照着程序,一指两指的让其适应,渴望激情冲刺,又怕太快出来。 “我忍不住了。” “嗯~~快弄我。”寒雨染着情欲的声音格外撩人。感情他已准备好了呢,“疼的话咱就停下来,嗯?”赫云呼吸急促起来,很快地以湿纸巾撸掉指套,紧紧地抓着润滑膏。 寒雨乖乖地张着双腿让他涂抹,他那容易脸红的习惯一上床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妖娆,和蛊惑人心的银荡。 赫云把自己的整根也涂满了润滑之后,以手撸动了一下,那感觉简直就像一根去了皮的山药棍似的,滑不溜丢的。 对准『入口』,在皱折处磨了两圈,便缓缓地开始进入,那啥花径不曾缘客扫,进去的路紧缩着,他耐心拨弄,一边注意着寒雨的表情,只见他稍稍蹙着眉,等到棒子整个淹没,赫云的意识也整个淹没。 那炽热紧缚的地方一口吸着他的脆弱和敏感,让赫云根本忘了要顾及爱人的不适什么的,新奇又激动,他哼哼唧唧地趴到了寒雨身上,就着那消魂开始抽动起来,“嘶~~好舒服……”抱紧寒雨的肩,动作粗暴……粗长的宝贝儿嚣张地蹭过寒雨的深深处。 身下男人虽眉头深锁,双手却紧抱着对方的腰,嗯嗯地摆动着头,没有以往的高声吟叫,也没有以往的冲动和迫切,有的只是乖乖承受。 “疼吗?我抽出来……” “不……” 这回答让他感觉到寒雨并没有那么疼,于是加快了频率,润滑的棒子使劲儿抽插,把寒雨顶的整个儿散了架似的晃动。 无论赫云心里多么地坚持,多么地想在整个过程中把寒雨操乏,但是他的肉柱根本不配合,不但不配合,还很快弃械投降,虽然他也很快地起死回生,但抽插能够长久不间断,毕竟是不一样是吧! “嘶~~出来了,好吗……”如同所料,高朝像震波顺着四肢百骇流篡,一下就来了。男人掌控不了这舒服,寒雨又,“别,别停。别停。”这越阻止越煽火,赫云像中弹一般浑身抖动,低吼了一声,虽然一下拔了出来,但还是来不及,射在寒雨叉开的双腿处。 这一次的射出,竟觉得非常痛快。 以湿布巾擦干净肉帮之后,赫云搂紧寒雨,一手按着他臀部按磨,“早知这么舒服,早要了你。”“嗯嗯。”“疼吗?”“没。就有些奇怪不适罢了。”“多弄几次就会习惯的,嗯。”“嗯嗯。” 灯火昏黄,薄纱帐垂,两道人影交迭,勾着一室的旖旎。已经二点多了,还相互亲吻着。 赫云记着的,在床第间寒雨这是第一次没有出来。 舌尖似乎会制造幻觉,越深入,越缠绵,也越放纵。“我想,赫云……” 嗯,赫云点头,滑下身子,一口便含上寒雨的东西,张嘴用力舔弄,见寒雨坚硬起来,腰部又扭起来时,赫云把自己的肉帮再次涂上润滑又插了进去。 “嗯,赫云……”“你真好玩。”“赫云。”“我玩的好舒服。”赫云抽动着腰部,粗长艰难地挤压于滑溺的通道间,一进一出都勾的消魂,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寒雨之前那些把他气晕的银秽言语,是因为太过舒服而毫无意识说出的话,就像他现在这样,向来斯文的人,“插你一整晚……嗯……”“被我插得舒不舒服?”秽语说不停。 对着寒雨的嘴热情又温柔,但对着他的下身却粗重的狠狠撞击,只是奇怪的是,这会儿寒雨没了皱眉的痛苦,但也没有被弄的很舒服时银乱地叫声。他只是完全瘫软地躺在那儿,两眼涣散,哼哼嗯嗯地摇摆着头。 快速抽送的感觉,让赫云一直处于即将射精的隐忍里,“嘶~~”“赫云,赫云,嗯,赫云~~”男人突然叫了起来,爽到极限的赫云看到寒雨眼角滑下泪水,一时吓的准备停下来时,却听见他说,“出来了。”接着白浊就这么喷了出来,只见他还是软啪啪地,完全没有出来时应有的激动和冲刺动作。这让赫云不解,却也没空去想。 “喜欢吗?”“嗯,好喜欢。”“舒服吗?”“好舒服。” 赫云没有停止的抽插,寒雨被撞摇晃的肉帮在他眼前仍旧坚挺,然后,“来了……嗯……”只见那棒子一分钟内又第二次喷了出来,只是没有第一次那么多……赫云被这情形激得……“还要不要,嗯,还要不要我你……”“嗯,还要……”也许是他的话激起射精感突然袭来,赫云抬起身子,抓紧寒雨的腰臀猛烈抽插,这会儿不管不顾直接喷进了深处…… 难道这就是消魂的最高境界?赫云沉浸于那六七秒的高朝余韵里,欣喜,不可置信。 当他趴在寒雨身上大口喘气时,那东西还插在他身体里不拔出来,他吻着寒雨的嘴,深深的,挑逗的,感谢的,直到再次硬起来为止,他之所以不愿拔出来的原因是,射了两次的寒雨仍旧银得令人窒息。 64.完结篇 清晨,赫云急切地起身,准备生火为孩子们做早饭。 因为夜里连续高朝不断,寒雨此时仍杵于昏睡中,赫云当然也疲惫,但决不会叫醒他。走进厨房时却发现清风已经坐在大灶前生火了。 “哥哥,我来就好,你俩都多睡会儿。”清风微笑地说。 “呃,大灶用的习惯吗?要不……” “没事儿,我行的。” 赫云点点头,但进了房间没多久,提了一个小水桶又出来了。他蹲在沐浴间洗脸刷牙后,便开始清洗那桶里的东西。 清风看了有些疑惑,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斜眼瞄到了那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粉红色,一颗苹果般大小的柔软圆壶,立着一根手指粗细的圆头管子,管子上有八九个小孔,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这是女人清洗私处的物品。将衔接圆壶之间的管子轻轻扭开,赫云倒出里头残剩的清水,仔细地清洗每个角落。 也不知是哪个男人说的,说『如果你用过后面那个洞之后,你就再也不会想前面那个了。』当然,那是个直男说的,这句话明显暗示了后庭的消魂之处,女人的滋味儿怎么样,赫云不知道,也不会想知道,不过经过了昨夜,他倒是完全相信那男人说的话。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言语的感受,他觉得寒雨真好,寒雨是真爱他的。昨夜第一次在他身体里喷射之后,他感动的,满足的,真是此生无以为报啊,所以,完事之后的后戏,后续,他都做的全心全力,完全不让寒雨操心……。 寒雨那舒服样,让他干得相当卖力。操到筋疲力竭的感觉呈现时,天边已经鱼肚白了,也就是干到天亮他才停下来的。将圆壶灌满温水,握着壶身轻轻插入寒雨深处时已是累积了二次喷射的经验在他身体里,在他的臀部垫上医院专用的平面铺垫式尿布,抬起他的腰部将管插入时,寒雨竟乖乖地起身,以手肘撑着上半身,腿摆成M字型,方便赫云清洗,也方便污水流出,是方便不少,只是,那姿势……当握着的圆壶被用力一挤压,热水强力冲刷出来的时候,寒雨竟然叫了,这……这真是……,真是敏感啊。 抽出管子看着秽物流出,又灌上一壶,总共清了两遍才让他放心。圆壶丢进掺有消毒水的水桶里,擦干寒雨的屁股,卷起尿布垫丢掉,大功才告成。 让寒雨躺好之后,想着还是不放心,怕体内还会有水流出,因而又垫了一块垫子在寒雨身下。如此他才安心的睡去的。 整夜,赫云是感动的,他都想跪地感谢上苍垂爱,让他尝到『这』滋味儿的美好。他紧紧搂着怀中的男人又亲又揉。 不过,感动归感动,在他的心底深处对于寒雨愿意委身于身下这件事,他是想得蛮邪恶的。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是用嘴用手或是昨夜的真枪入侵,都让他觉得,寒雨天生就是个完全的『承受者』。不说他从没要求想在上面这回事,甚至连他用嘴帮他撸的时候,都没表现过男人应有的抽插动作,只是拼命扭动,要求撸动的嘴『使点力』那种瘫软享受的事。他甚至连站着想抽插他的嘴这事儿都没要求过,就更别提他还会想咳咳……上他后边了,是吧! 从多方面看来寒雨确实是这样的人,尤其是亲眼见他被插时候的那享受劲儿,那更是无法言语了;醉眼迷蒙,浑身毛孔张开放松;那是舒服达到了某种承度的极限之后,喊叫呻吟已经自然灭绝,只剩下完全的瘫软,就像高朝袭来的时候,脑袋没有意识,只剩认命的承受。寒雨就是那样,从插进去的那一刹那开始,他就沉浸于酥麻的境界里,难怪不『叫床』了。不过,不『叫』的寒雨多了另一种的风情,他的满足和舒服,给赫云带来征服的成就感。 所以不管怎么说,会叫不会叫,被用没被用的寒雨,无论哪一个都是喜欢躺在身下被他操弄的人,越操他,越爱他,疼他…… 唉,你这样一个男人,让我欢喜让我忧。 赫云蹲在那里一面清洗一面胡思乱想,洗好了重要的东西,擦干双手,把小水桶抱在胸前,又进房间去了。 浓浓的药水味儿随着赫云的擦肩而过袭来,清风什么也没问,毕竟那桶里的东西都是……咳咳……从房里提出来的。他自顾自的一边搅动大锅里的稀饭,并在边儿上的小炉子上加热昨晚所剩的一些菜,还炒了一盘莲花白。 昨夜『洞房』异常的安静,整晚虽没听到什么叫声,但还是可以感觉得到里边的动静一直持续到清晨那会儿才平息。 拿出碗筷,趁着棚架和那些桌子还没撤走,清风将早饭端到院子里。虽然场地有些混乱,但总是比小厅里宽敞,他也不想让孩子打扰寒雨睡眠,所以几个早起的娃儿刷过牙之后,都乖乖地坐在院子里吃早饭。 看着乡间的清晨;虽然身旁有五个小娃儿,煮饭、安抚、喂饭……跟之前相比一样也没落下,但不知咋地就是没了城里那种时候的烦燥。沉浸于悠闲里,清风又想了很多。 日子稳定了,心情也变得非常高兴,不得不承认,上个星期是第一次三个人住在『大』公寓里。白天云熙他们上课的时候,自己慢悠悠地到市场买菜,根本不用计较价钱,想吃什么肉都可以随心所欲的买下来。第一天,那感觉跟做梦似的不真实。 ——扫扫地、擦擦桌椅、打开窗户铺好床,家里没人,干起活儿来也轻松自在,当所有活儿干完时,才不过上午十点,心血来潮泡了壶茶,拿了一本『雅舍小品』……是谁说的;悠闲从容的生活,其实是来自经济条件的。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确实有所体会。 代课那个工作要到六月中才开始,那时候高考也正好结束,了却为云熙恶补之后即可专心于工作,悠闲从容真是幸福啊! 只是…… 清风仍旧有烦恼,他并不知道赫云是用赔偿而来的钱养他们的,他也不知道倾浦又给了寒雨另一笔赔偿的事,他一直认为是靠赫云教书赚钱养家,后来又认为是寒雨将以卖桃子来养活大伙,可是照现在这情形看来根本不是,哥哥辞了工作不说,寒雨对果园也有些疏忽,昨天和纯秀闲聊时他说,今年早过了第一匹的开工时期。不但如此,昨日那顿完工饭加上把顺延带回家的医药费用,结下来,听说就超过了一万元。而撇开这些应该花的钱不说,寒雨还在带着娃儿们回桃花村之前悄悄塞了一万块钱给他,说是谢谢他拿出五千元医药费的那件事,当然他也相当用心的带着娃儿们到夜市场挑选新的存钱筒,并且也加倍还了每一个人的零用钱……。以上总总费用,还不包括搬回桃花村之前那些大采买,洗衣机什么的花费。 除此之外,他回想起昨儿个在柴房里帮着收衣服的时候,无意间听见由厨房窗口传来哥哥们的对话;赫云希望拿十万元出来给顺延两老,寒雨一口否决直接砍了一半,说拿五万元出来就够;说什么三万元送到顺延嫂娘家,其余的再给顺延两老。还说什么他们是邻居,往后的照顾不会少。 当然,哥哥说的十万元在他听来根本是天方夜潭。但是五万元?在一家有十口子吃饭的情形下,拿出五万元又是什么状况? 现在他是更加不了解,他担心这养一大家子的钱将从何而来,他也问过寒雨,但是寒雨跟他说别烦大人的事,要他把自己养胖了就行。 一个未婚男人,一下多了五个孩子要养,还为爱人医药花光十几万的积蓄,就算再乐观,也应该不至于轻松到这么享受的地步吧!可是哥哥们真的过着比两个人的时候,更轻松自在了。 端着饭碗,清风伸着手指算着,这个月都还没过完,新的生活费二千元已经打进账户里了。唉,寒雨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 朝阳缓缓升起,光线由天边热情地穿越庭院,照耀在孩子们的脸上,也照进了小客厅里。 接着,大孩子也起来了,走进厨房刷牙洗脸。看到一大清早的餐桌上好多盘的菜,热呼呼的稀饭,也挽起袖子坐下来,开始用餐。 “叔叔他们还没起来?”云熙问。 “嗯,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 “寒雨叔叔平常都起得很早,今天真难得。” “嗯,是呀。” 汤匙、碗盘轻碰的声音在宁静的晨间显得异常清晰,娃儿们乖乖吃饭的样子让『家』显露的一片详和,不禁让清风想『下令』,让娃儿们唱唱那首他教唱的儿歌——我的家庭真可爱,整洁美满又安康,姊妹兄弟真和气,父母亲都慈祥…… “啪!” 清脆的巴掌响声。 “啪!”又一声。 这下大伙都清楚的听出这是由爸爸房里传出来的声音。 三个大男孩一致地停顿了咀嚼、挟菜的动作,张大嘴、睁大眼睛,难以置信。感觉这清晨的祥和,可爱的家庭,随着这巴掌声,轻易的碎了一地。 但是娃儿们却没事儿一般,喀喳喀喳咬着莲花白,指着大碗盘里的鸡屁股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你……你这浑蛋!”当赫云愤怒的低吼声音由屋里传出来时,清风再也坐不住,正想起身去问究竟,却被娃儿的一句话给止住了。 “爹爹又被骂了。” “又被骂了?”一个『又』字,再次惹来一阵惊讶。三个大人同时盯着娃儿们。 “嗯。” “什么叫『又』被骂了,跟哥哥说,快……” 这下娃儿也惊讶了。 这个话题吸引了关注喔!自己说了很重要的事喔! 看着大人们的眼神,娃儿个个都骄傲了,揉揉眼睛,红唇齿白的嘴大张着,重新看着哥哥们,然后五只一块儿喳呼了起来……。 “字呀,这会儿字爹爹被骂了呀。”“他们每天吵架。爸爸就生气不讲话。”“对呀,爸爸都叫爹爹『滚』。”“字爹爹叫爸爸滚啦。” 这会儿清风可耐不住了,他甚至有些害怕哥哥他俩人前人后的亲密是一种假象。同性的爱情不易……同性的爱情不真……这些一下全浮现脑海,他起身,正想一一讯问孩子们时,四岁娃儿先开口了。 “字叫爸爸滚回厅里,别让他挡道儿。爹爹端了个大锅,爸爸想帮忙却被骂了。”“爹爹可凶了,爸爸眉头都皱了。但字夜里爹爹就被打了。” “???”清风、凌青、云熙。大人们更大的惊讶为娃儿们带来更强烈的表现……。 “嗯,字真的呦,爹爹被打哭了。”“字爸爸咬爹爹。有时候白天也咬。”这会儿夏阳也出来做证了。他继续说:“字光了膀子的咬呦,我小时候就看过,然后爹爹就说『我求你了』,那会儿他还字爸爸的时候。”“现在是白天,所以爸爸也要小心点儿。” 噗……终于弄清了具体内容,一股窃笑油然而生,悬浮的心随即释怀,三个大孩子,捂着嘴抖着肩膀。娃儿们误以为自己表达不够清楚,又开始挣论……。 “白天爸爸被骂得忧心忡忡。”“字苟且偷生啦。”“字狗血晕头才字对的。”“我们要勾践复国……”“越王勾践破乌龟,战士还家尽锦衣……”“不字乌龟字吴归”“哥哥……哥哥……” 哈哈哈~~嘻嘻嘻~~嘿嘿嘿~~哈哈哈~~大孩子抽搐狂笑,恨不得趴到地上打滚,清风更是趴到了餐桌上直抽…… 孩子们天真的笑声于院子里扩散开来,银铃般,清新纯净的嗓音,隐隐飘荡,传入小窗帘尚未拉开的昏暗房里。 赫云拧干了一条热毛巾由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发现那三个大孩子直勾勾盯着他看,一面看一面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赫云也没理他们,急急地握着毛巾进了房。 男人还是睡得香甜,平稳的呼吸,微翘的嘴角,面朝里边儿半趴着的睡姿,“好个银货。”语气有些生气,但是掀开被子,翻过他身体的动作却相当温柔。 摊开热毛巾,沿着他的大腿内侧、宝贝儿、腹部,一一擦一遍之后,又轻轻合上他的腿让他侧躺着,再沿着股缝到腰部仔细地擦拭。 是的,寒雨尿床了。尿得一个理所当然,毫无知觉。 赫云轻轻地卷起已经弄湿的垫布,拿出新的一张重新铺在寒雨身下。这银货……,自从跟他有了肌肤之亲以后,说最讨厌的就是穿着衣服上床,『完事』之后是说什么也不愿把内裤穿起来。开始的时候他还会乖乖听话,勉强穿着。但是每每清晨或是半夜,当他搂着,伸手捧过他臀部的时候,老是光溜溜地,不是被他完全脱掉了,就是脱了一半儿还卡在大腿上,总之,不光着屁股似乎难受似的。而偏偏这样的行为特别撩人心弦,半退的内裤,果露的身,这就是为什么每到半夜或清晨,不管寒雨多么沉睡多么累,都会被『弄』的原因,太放浪了嘛! 久了,穿不穿内裤这事儿,赫云也就不勉强他了,只是夜里都得更加注意别让他踢被子,把宝贝儿凉到可不是小事呢是吧。就像这会儿,好再自己又睡了回笼觉,否则,睡在那湿淋淋的尿布垫子上,多难受啊! 赫云是洗好了小水桶里的那东西之后,进房,看到寒雨睁着朦胧双眼以为他醒了,上床抱了他一下,问他饿不饿,他却嗯嗯哼哼地啥也不说,结果又睡了过去。尝到了昨晚的消魂赫云随时都是激动的。他虽然没敢打扰寒雨休息,但还是扒光了自己,抱着他再睡,而且他并没有想趁男人瘫睡的时候上他的意思。他都已经累成这得性了,睡到这会儿都没醒,那是有多累他心知肚明是吧。但是…… 赫云一上床就压上了对方,两个赤果果的皮肤在清晨冷冷的空气里相接处,有多温暖就不用说了。哼哼唧唧地抱着爱人一个翻身,就让他侧着睡,让对方压着他半个身子,这个动作只是想让寒雨换个睡姿罢了。 把手臂伸进寒雨脖子下方,轻轻搂着他的肩,一手抚上他的腰,当然,那东西也就紧紧贴着赫云腹股沟的地方,黏呼呼地将人抱个着实,就这样,不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睡梦中,一股热流滑过腹股沟,滚烫滚烫的顺流而下进入赫云大腿根里,他倏地睁开眼睛弓起身往下一看,寒雨那微软的棒子顶端正急急喷着水流。让他激动的哟……久久平抚不了情绪。 呼着一口气,翻个身,将人抱紧之后狠狠地朝他屁股上猛甩巴掌,“你好个银荡的浑蛋!” 那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样米养百样儿人是吧!有人看到大胸脯就会兴奋难熬,有人闻到男人汗味儿那啥就会站起来,还听过有人欣赏脚ㄚ子的,在美国,那百货公司里卖鞋的都是西装笔挺的男性呢,帮女性穿鞋的时候都跪坐着,一手握着女人的脚,一手握着鞋,将脚插进鞋里这个动作,听说就会让『恋脚癖』的人高朝。而咱们赫云,就是对尿喷在身上这事儿,觉得特别色情。 那会儿他不是曾在在洗澡间里往寒雨身上洒?不过,那是有心的,故意这么做出来挑情的。但是这一会儿不一样,寒雨是无意识的尿在了他身上,这无心之举倍加让他激动,赫云简直是又爱又恨,这爱人怎么银成这德行,专挑他的『底线』挑逗,果然是个欠插的家伙…… 赫云招架不住,他急切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润滑剂,涂满整个肉帮。屁股早已呈现两只红手印的男人,仍闭着眼睛睡得香甜,这种任人玩弄的姿态让赫云更加冲动。对着入口就粗暴地捅了进去,抖动着屁股急急抽送。 “……嗯嗯……”沉睡的男人半梦半醒,因突然地被插入发出一声低吟,他虽皱着眉头,双手却紧环上赫云的腰,撞击的压力让寒雨承受不住,前端又喷出些许水流。 “啊,操死你这贱人……”一辈子温文儒雅,斯文禁欲的赫教授原来也是恨透银言秽语的,他从未想过会被寒雨弄的如此出言不逊,而且这脱口而出的句子让他非常痛快,好像下半身和上半身终于合而为一了似的,他惊奇地发现,一面骂一面抽插竟是如此舒服的一件事,“插了你整晚不够蛤……现在又痒了?……哥哥硬不硬嗯,大不大……撑死你个……”“嗯,好痒……好痒嗯,别停赫云。” 抱紧身下的人,赫云激动地啃咬他的颈子耳际,浑身的舒服让他了解到,此生若没史在他身上就是有鬼了。 夕阳西斜的午后,寒雨终于起床了,红着脸,喘着气,到厨房刷牙洗脸,赫云看了也急急跟了过去。 桂花树下,孩子们看书的看书,滚弹珠的滚弹珠,今儿个可是过了一个悠闲的周末呢! 上午吃完早饭,看着喜宴师父彻走棚架,收完大桌,就让五只娃儿领着,带他们好好地闲逛了桃花村呢,并且还遇到了纯秀和张三他们,闲聊之际,清风不小心把一家十口子吃饭,小餐桌挤不下这事儿给说了出来,没想到张三他们一口答应,说是要做张大桌子『回报』那丰富的完工饭……。这太好了呢,为家里做了件『大事』,这下可以跟爹爹邀功了呢。三个大孩子得意的……。 “爹爹,身体好点儿没?” “嗯,好多了,没事儿。”再过一个钟头就得开始烧开水帮娃儿们洗梳,做晚饭神马的了。寒雨看看天空,又说:“吃完饭就送你们回城里。今天咳咳……晚了点儿,那啥……” “谁说要送他们了?” 搀扶着寒雨,让他坐稳之后,也没等他把话没说完,赫云就一口阻止。 “呃,赫云你也不看这都几点了……” “就是呀叔叔,已经快四点了呢。” “四点咋了?四点没公交了?那还不麻溜地滚!” “……”清风。“……”凌青。 “我不,我不坐公交!叔叔我今天决不做公交。”就如所见,在这家里云熙是唯一一个敢撒野的孩子。 “那就走回去。清风还愣着干嘛?” “呃……” “不!清风我偏不!”云熙脚一跺,使出他练就一生每个少爷必须擅长的神功~~咆哮,“寒雨叔叔我不管,我不要坐公交。” 云熙见风转舵,朝向『爹爹』讨救兵,但这招要搁在昨天以前,寒雨绝对吃这套,孩子撒娇他可没辄,并且一定二话不说让赫云待家里,他送孩子进城。但经过了昨晚~~赫云是神呀!他的话是圣旨啊!赫云的健康是他的幸福啊!谁要把他气坏了我跟谁急我跟你说。 “去坐公交。我那车斗也没公交舒服。”“就是嘛,还不快滚,去去去!”“赫云,我冷。”“嗯,我扶你进屋去,小心……”“赫云咱俩明天进城去。”“嗯,明儿个我开车。” 两人一搭一唱,狼狈为奸德行表露无疑,三个被轰出门外的孩子全傻了眼,当然还是云熙第一个回神,他气得微微颤抖,咆哮声远远传来,“叔叔最讨厌,最讨厌是叔叔!我要跟我爸爸说,让我爸爸买车给我,清风你跟我爸爸说我明天就要买车……叔叔最讨厌了,不稀罕,……我爸爸有的是钞票……” 清风哄着云熙,一直说好好,买车买车。凌青跟在旁边,他今天终于见识到了,男人要是恶心起来真是天下无敌诶。 而这边,无论刚才的吵闹声多大,无论哥哥们走了还是回来了,对娃儿们的影响似乎都不大,他们就像没听到一样,照旧趴在地上滚弹珠,只是不经意地把那听到的几个字『钞票』,留在脑海里,一过虑,就像计算机自动扫瞄一样,有关钞票的『数来宝』就这么被他们顺口的溜出来了:也不知道哪学来的,切! ~~~钞票好是钞票妙,有了钞票不怕老。越老越把桃花运来叫。 我说洞洞旗袍是天仙美银跟着我跑。亲亲热热把哥哥叫。 他说kiss me darling I 窝you。 小妞说话可真有一套,说得我是糊里胡涂把钞票往外掏。唏沥哗啦地花光鸟。 小妞说:你诶钱都凯料料(花光),我诶肚肚有够妖(饿)。唉哟唉哟不得鸟。 下一辈子我不做银,宁愿变成一张大钞票,往小妞裤袋里跑,天天陪着小妞,睡觉。~~~ “不字裤袋字口袋。” “我要陪哥哥睡觉……”“嗯,我也字。” 屋顶上的烟囱,缓缓地冒起了白烟儿,赫云寒雨在厨房里开始张罗晚饭。 小鸟已归巢,太阳沉西下,晚霞染红了小小的桃花村。 ——正文完—— 番外:一 客厅里,日光灯明煌煌地照着那张十人座的长桌,桌上摆着晚餐,有鱼、有肉、有青菜,但却只有凌青一个人坐在那儿慢悠悠地扒饭。 天都没擦黑,云熙就被清风『压着』关进房里苦读了。六月将近,高考在望,匆匆吃饭,短短睡眠,日子是被逼得连个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清风了解云熙的压力;云熙也知道他别无选择。两人相互鼓励,相互『安慰』。 “我要休息会儿。” “不行,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做完这题再说。”清风挨近云熙的身子,指着书本上的习题,重新将笔放到他手心里。 “不。”说着,扑向清风怀里。 知道这熊孩子又撒娇了,但他又不愿意这么把人推开,回想着前一阵子云熙因熬夜上火,脸上都冒出了几颗痘子,清风害怕他把自己逼得太紧,影响了健康,因而喂他喝了一口冰糖莲子之后,轻轻地亲吻了他的嘴。虽然只是额头、脸颊贴着,嘴唇自然地碰了一会儿并稍稍磨蹭了一下。就这样,半大不小的孩子,虽没有经验,但是会有反应。 任性嚣张如云熙,那种时候也像个含羞草了,亲他一下就红了脸,抱他一下就低了头,回想着,以拥抱亲亲做安慰时,清风几度希望这孩子能赶快长大,喜欢他,谁心里不怀着点儿银秽思想。 这事儿似乎真能让云熙舒解,有了一次,后边儿似乎也停不下来了。小孩子嘛,小情人儿嘛,亲亲嘴开始也正常。 但是,这亲亲嘴曾几何时由浅浅的唇吻,慢慢加深成为了舌吻? 就说『爱情是不允许只停留在原地踏步的』。这事儿一但开始要停下来就难了。云熙生涩但具男人魅力,温柔缓慢,懂得由浅入深,这么慢慢的,一点一点地清风就沦陷了。他舍不得放开,觉得自己也挺喜欢那滋味儿。虽然是这样,但他还是理智的。感觉上了『紧要关头』,便随即打住。 “我压力大。”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好心帮他舒解,却成了玩火自焚。云熙现在动不动就以这句话威胁他。而『压力』二字也把清风堵的哑口无言。 就像这会儿,云熙意外跋扈。七早八早地不过才晚上八点钟,凌青都还在小厅里吃饭呢,云熙就硬是吻上清风的嘴搂紧他的腰,把自己的腹部贴在清风的腹部上,有规律地挤压运动着,不一会儿清风也难熬起来了。被抱着往后退了几步,便一起倒在那张单人床上。 得了个舒服的姿势,云熙发出呻吟,眼眶泛红,目光朦胧,已经失魂的云熙强硬地扯下自己的裤子,硬挺挺的棒子就这么在清风眼前一跳一跳地冒着稀稀液体,清风多想一口含上去,他冲动的,激情的,虽然用力压抑,但还是乱了分寸。半退去自己的内裤,一把搂过云熙的腰,将那根棒子紧紧夹在自己的双腿间……。 “啊~~”意外的获得让云熙没忍住地叫了起来,他毫无章法毫无规律地在清风身上乱动一通,急得直撸动腰臀。 清风几度失控,那温热、滚烫,紧贴于自己最脆弱的部位,他很爱这感觉,每次亲吻接触都被挑逗的无法自拔,但顾忌『不越雷池』,总让他痛苦的快断了气。 “云熙……嗯……,别……”“嗯……别怕……清风别怕……” 情欲真是迷人,但是却绝非可爱,它就像是最温柔平静的湖一样,看似无波安全没事儿,但却蕴藏着无比巨大的力量,一陷进去,那就是直往漩涡里坠入的份儿了,到这节骨眼上就连成熟如寒雨般的男人都控制不了,更何况这两个十几二十岁的孩子……浑身不可自抑地颤栗,因为舒服,因为害怕,任烈火熊熊缠绕着青春的肉体……。 熬过恼人的春天,进入心烦气燥的夏天,迎接了炎炎七月。云熙不负众望,以七百零三分顺力进入B大理科。六百六十分的录取标准;一百五十个名额的窄门,录取通知书上『邵云熙』的名字『哭瞎』了父母的双眼,跌破了师生的眼镜,一年多以前的熊孩子,就这么弹腿一跃,成为了天上一颗耀眼的星星。 邵文时夫妇感动的动不动就抹泪,想到云儿的努力,想到云儿的付出,心疼加上喜悦,再加上满满的虚荣,简直就是逢人就哭。把一堆亲朋好友吓得……。 “以后绝对不再勉强云儿……”夫妻俩暗下决心。 回想着这一年半来的变化,有多少内幕是外人所能了解的。这唯一的儿子,自小就宠爱无边,要天有天,喝酒打架逃学一样也没落下,让夫妇俩伤透脑筋,花了三万块钱走后门才硬把他挤进那名牌高中。但是不成才就是不成才,不靠实力进了名校的后果就是获得了一个『吊车尾』的耻辱。 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干脆再花钱来给他补习,因而把他扔进了一个课后补习班里,每天下课就亲自『押送』他去补习班上课。 谁也没预料,也就是这个动作,改变了他们儿子的一生。 感觉上不过一个学期的时间吧,夫妻俩发现了爱子的急速转变。云熙变乖了。下课不接送也能乖乖坐公交去补习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月,在学期的第二次月考之后,他们明显地发现儿子由原来的『吊车尾』往前爬了二十五个名次,这是很大的进步,夫妻俩高兴了好一阵子。 学期快结束将升高三的时候,卲文时发现一向阳光外向的儿子沉默了,加上他已不再往外跑终日宅在家里上网,没多久就跟他说不上补习班,自己在网络上找到了一个很优秀的家庭教师,在家也一样能上课,邵文时当然一口答应,随即帮他付费。那时候他乖得……白天到学校上课,晚上九点开始面对计算机一路上到夜里十一点才停歇,接着再自修至零晨才上床睡觉。 本来,儿子变得勤奋好学,做父母的当然喜出望外,尤其是在学期末了得知儿子已经由『放牛班』挤进了升学班时,更是兴奋的难以自持,应该立马跪地感谢上天终于改变了这个家的命运才是。然而,云熙哭了。 他们发现,儿子功课越好,他的人就越不快乐,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还是那个样子,怎么问他都没有用,啥也不说。真是才下眉头怯上心头,夫妻两愁得无计可施。 直到有天夜里,邵文时起床到厨房喝水的时候,隐隐听见儿子房里传来声音,悄悄打开门,发现房里黑灯瞎火,他们唯一的宝贝儿子就这么裹着被子乖乖地卷在床上『沉睡』,只是嘴里念念有词;他清楚地听见云熙边哭边喊着『清风』两个字,不停地说该怎么办! 夫妻俩迷网了,这十几年来的人生都在『为了云儿』这件事上操烦,一心希望他向上,一心希望他乖巧,从没想到有一天,儿子也长大了,也恋爱了,有了喜欢的人了啊!原来在这抚养的过程中不单单是把他养大就好,还卡着『心理学』这一层重要的关卡啊! 就像一个全心想要掌控军心的将领一样,夫妻俩尽心竭力直捣儿子心理深处着手。他们不但是父母,而且还要成为他的朋友。 那天晚餐时刻,从不信邪的夫妻演了一出戏,张嘴瞪眼煞有其事地拿了一本日记本,“下了咒语了这是,灵得可怕了真是……”夫妻俩一唱一合,直说父亲的同事由土耳其带来了两本神秘的本子,只要把心愿写在里面,二个月内就会实现,又说,你看你爸爸在里头写了股票的日志,你知道咱们家二个月内赚了多少钱?可灵验了,吓史银了!然后再煞有其事地拿着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日记本递给云熙,说一定要写上心目中想进的大学,愿望一定会成真什么的……。就这样,本子顺利被儿子带进了房间。 接下来便是一场漫长的等待,他们等待着儿子能把心事写在那个本子上。 两个星期后的某个星期一清晨,儿子背着背包出门后,夫妻俩实在等不急了,便『潜进』儿子的房间开始搜寻那本日记。 『前世我一定欠你太多,让我今生非拿真心偿还不可。我才十八岁呀,怎地心疼成这样?告诉我,前世我倒底对你做了什么?』 『……那人是谁?你喜欢的人吗?你是因为他而不再来补习班教书的吗?昨天看见他抱了一个小孩来接你,你们的感情让我羡慕,告诉我,要怎么样才可以像他那样的走近你?』 『我查出来了,那人是我学弟我俩同一个高中,那天我跟踪他,发现你俩住在一起,还有四个小朋友,你下了补习之后还教幼儿园?』 『……终于在网络上找到了你的名字,很意外你只有九个月的家教经验,想到可以用这样的方式与你『纠缠』,我的心在高兴之余倒没了勇气面对你……化名杨柳,再次当你的学生,我很庆幸你没有视讯,如此,可以不用与你面对面……清风抚过十里杨柳……哼哼……十里的距离是吗?一百里也罢,只要有你抚过……』 『你说你是B大毕业的,……你说长得好看,标准身高,阳光笑容,少爷气息的男子你很欣赏,这一点几乎让我飞跃云霄般的喜悦呢,因为我有自信符合以上条件,但是你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直直坠落,摔碎了我的心: ——“若是加上有一副能考进名校的脑袋瓜子的话,就是我的致命者了!也不知怎搞的,就是喜欢这样的孩子!”你说。 名校,B大,我要成为你的男人,清风……我该怎么办?我根本做不到……我做不到……』 『……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为什么仅仅是单恋,我就难过的不想活了……』 两个星期,六十几页的张数,每一篇的结尾处都重复地写着『我牢牢打成这个象征真爱的三环结,希望能和你相爱。』然后一个用红线打成的三个圈圈,就这么被夹在书页的结尾处。 清风。 一个男孩。他的网络学习老师。咱们的儿子爱上了一个男人,他的学习老师。 夫妻俩在惊慌颤抖,泪流满面的同时,也终结了一句话:我们的儿子爱上了一个男孩之后变乖了。学习直窜云霄了。 找到了答案,夫妻俩也放心了。 无数个夜晚,关上门,邵文时沉思,邵夫人叹息,躺在床上,坐在书桌前,一步一步说服自己,一点一点解开心结,遇到困难两人一起商量,“将来我们不会有孙子。”“人工受孕代理孕母没问题的。”“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就是不知对方喜不喜欢咱们云儿?”“对哦,咱儿子是单恋啊这是,唉真是的!” 把心绪调好之后,邵文时透过网络,搜到了清风的资料,悄悄派人查清了他的底细……。 云熙沉默的突然,个性恢复也来的突然,在一次意外的受伤之后,他们那个原来活泼的孩子又回来了,夫妻俩心满意足却也心力交瘁,把清风的背景资料撕毁,拥抱住重新『活过来』的儿子同时,也接纳了清风这个男孩的存在,只要云儿快乐,爱上了男人又怎样,必竟生活还是得继续,不是吗? 番外:二 七月,第一批桃子成熟的季节了。果园里是比平常更加的忙碌。 收货的大盘商,每到收成季节,就会在寒雨果园里搭上棚架,以方便他们自己带来的女工做包装、装箱的工作。 而私下的那些订单,例如水果店、超市、朋友等等全有赫云负责张罗,这正是赚钱的季节,夫夫俩分工合作,因为,卖桃子的收入才是他们两个人真正的生活收入。表面上大盘包了整个季节的桃子,照理来说寒雨是不可以再这么私下买卖的,但他变『奸商』了,以前不干的事儿现在干起来都逐顺了,他『光明正大』地把桃子往家里搬。 自家产的水果呀!这是我爹爹种的呢!字我们家的呢!桃子收成了,娃儿们吃了个昏天黑地。人家是好的拿去卖钱,坏一半儿或不合格的才留着自己吃,但寒雨可不,他把最漂亮最大的全留给自家人,这自家人当中还包括邵文时一家,所以每天下工的时候,都会看到寒雨车斗上载着一篓筐的桃子回来。 工人们看着那美不隆冬的桃子被头儿家那几个萝卜头捧在手心上啃,都摇头叹息的说可惜了。头儿以前也很大方,但他们也从没见过他把完美漂亮的桃子留着自己吃过。现在,别说自己吃了,那一家十口人周末全回来了,头儿也把那最美好的桃子一篓筐一篓筐地带回家,自吃或送礼。免费的送啊! “你们也带些回去吃!”头儿一番话说的工人们是直摇头,大伙儿都舍不得吃啊,都忍着那些好桃儿留着卖钱给头儿养家呢,他们兜里装的都是一些大盘筛下来的歪瓜劣枣,而这些才让他们吃的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头儿变了。以前的头儿大方的让人想利用,现在的头儿大方的让人心疼。 而昔日那个神一般的赫教授,这下真成神了,领着五个娃儿终日在家吃饱等天黑,活儿也不干了,那不,这会儿就杵在门边儿等头儿下工呢!听说这赫教授特喜欢吃桃儿,就在桃子冒红尾那会儿,头儿还专为了此事喳呼大伙儿把这上千棵的桃树给巡一遍,说什么他要看看哪个最早熟,一伙儿人就跟个二愣子似地,“头儿要研究桃子了,嗯,不错。”“头儿在认真的学习,嗯,好样儿的。”就这样,一棵一棵挨个儿地搜,就为帮头儿找到第一个成熟的桃子,然后找到了,头儿也像捧珍珠似地把那棵桃儿给剪了下来。他说:“我答应他,第一个熟了一定要摘给他吃。” 现在想想,要不是当时张三李四王二那眼刀闪得快,警告了大伙儿,头儿早被分解化做春泥更护花了。 “赫云,来,今天这两篓可漂亮了呢。”看着寒雨亲自下车,到车斗抬下那两篓桃子给赫云搬到院子里,大伙儿看的个个心里淌血,钱啊,钱啊,漂亮的钱啊!不过这干咱们啥事儿呀,骂了隔壁! 夜晚来临,洗完澡,吃完饭,娃儿们各个摆平,两人躺到自己的房里时,就是忙碌一天的结束。 赫云坐在寒雨的身上,为他做全身的按摩。脖子、肩膀、腰背四肢,甚至脚丫子,手指头,每一处都仔细按压揉捏。 寒雨那僵硬的身体慢慢舒缓开来,只剩一个地方硬帮帮的。按摩的动作虽然最快也要四十几分钟才能做完,为了不让寒雨等的心慌慌,赫云可是『双管齐下』,也就是他在揉捏四肢的时候随时都得弯下身去把寒雨那兄弟给含弄一下,免得寒雨太过激动,无法放松。等四肢按得差不多了,就直接把人翻过身,并插入,握着他的腰臀狠狠抽插几回之后再放慢动作,开始按摩肩颈,是的,一面抽插一面帮他按摩,这招往往把寒雨弄的半梦半醒的。 地里农活儿累人,赫云虽然每夜帮寒雨舒活筋骨,释放一次,但他心里还是很心疼爱人的体力,但若他硬要,赫云又舍不得不给,所以这农忙时期的床戏还真是让他困扰。 两人的私生活过的好不好,两人最清楚,外人误解,赫云不在乎,就像他曾经因为担心寒雨在地里劳动太多,而跟昔日那些个张三李四什么地叮咛道“尽量别让寒雨劳动”,但谁晓得今非昔比,人家可不吃他这套了现在,一句“那么个一大家子要养,他能不劳动?”反了,反了啊,这一帮个混球。气得他跟寒雨告状,却得到他的贼笑,“活该!”说什么只要自己乖乖在家等他回来即可,地里的事儿禁止他去操心。 俩人都太爱彼此,都不准对方做太多事情,寒雨甚至不准赫云洗衣、打扫……。 唉,为了爱人的身体,今夜的赫云心狠了一点。他握着那臀猛插了几下,寒雨大口吸气,喊出声,床头柜上的时钟指着十点半的位置,这要在平常,夜才刚开始呢,但农忙时期就算太晚了。为了让他早点休息,赫云动作猛烈起来,想早点把他弄出来。 “赫云,嗯,弄久一点嗯……”寒雨舒服地摇晃了一下脑袋,赫云没说话,以跪姿,高高架起他两条腿立在自己胸前,用力操弄,柔柔按摩,还不时轻咬他的小腿。寒雨眉头深锁,呼吸急促,摇晃的棒子前端流出清液,赫云知道他快出来了,便一把握住并开始撸动。 “别,赫云别……”那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扭动腰臀想甩脱赫云的手,但已被弄的浑身无力,只能任命地哀求,“我还要,我求你了还要赫云……” 赫云当然没理他,一个用力寒雨就浑身痉挛屏住气息,白浊喷了好高、好久……沉浸在那高朝的瞬间,寒雨双手紧紧地抓着赫云的手臂,腿部的力道,臀部的使劲儿,嘴里的银叫,无不诉说着他此刻有多舒服。 但是,那舒爽过后,寒雨满脸不高兴。 这要搁在之前,赫云一定是心疼地又亲又吻,紧紧搂抱地『求』他,是的『求』他只能射一次。现在他可不上当了,甚至也不射在他里面,省的清洗时拖延了他睡眠时间。可是赫云这一连串的关心,寒雨认为是『草率』,他气的闭着眼睛不讲话。 擦干净爱人的身体,扶着他的头摆正枕头,拉起夏季凉被帮他盖上,赫云把自己也洗干净,关灯抱着他睡觉之时,那手呀是一下一下不停地安抚着寒雨的背哄他入睡,感觉他热、冒汗,随即拿起边儿上摆着的凉扇,对着爱人是煽呀、煽呀、侍候的无微不至,直到怀里人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为止。 用心良苦啊,谁叫你就这么矛盾又这么宝贝对方呢! 然后,清晨来了。赫云必须早起帮寒雨热稀饭吃,而每次起床动作一做出来,寒雨就像只八爪章鱼似地缠上来,哼哼唧唧地说“难受”,他那棒子也硬的吓人,以往赫云总以为那是他想尿尿或什么的,但多次之后才了解到,寒雨有『早上一定要来一次』的瘾,而且是一定要,不给的话他会整日心情不好,这也就是为什么赫云夜里绝不让他出来两次的原因,因为加起来的话就三次了呀! 一要求,赫云也立马就硬,涂了润滑剂就插了进去,凉凉的清晨,两具炽热的身体紧紧迭在一块儿,“嗯,好舒服。”“嗯,我也是。”“赫云,我好喜欢……” 赫云点点头,进进出出的棒子带来难以形容的舒服,自己又何尝不喜欢,只希望能有一段把他操累又能让他休息的日子,别让他有所埋怨,谁让他爱上的男人,是个性欲超强的男人。这不禁让赫云想起初见这男人时的印象;浓浓的眉毛,挺翘的屁股,饱满有型的双唇……他当时就肯定的认为这个男人的性欲一定非常旺盛!果然,丝毫不差,要不是自个儿生性本『色』,哪儿能喂饱这银夫啊! 寒雨呼吸变得浓重起来,赫云觉得自己也快出来了,因而停下抽插改为以腹部磨擦寒雨的棒子,可能是太舒服了,要不就是赫云扭动腰部的时候体内的棒子顶到了他的敏感处,寒雨一下喊了起来,“别,别那么快……不……”哪个男人能阻止射精的感受……寒雨一边喊着不要一边就喷了出来,出来之后他又不高兴了。 赫云心疼的说不出话来,他下决心一定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才行。结果这事儿没让他烦恼多久,苍天就显灵了。 一个飘着细雨的周六清晨,桃子园大盘商不收桃,寒雨难得歇息两三天,一家人围着大矮桌吃早饭,是了,大矮桌,那啥张三李四王二依约订做了一张十人份坐的大桌子给他们。为了不让桌子占去太多空间,张三他们制造的也是个长型餐桌。 桌子虽大,往小厅一放,平时靠墙摆,吃饭时再往外挪,也真没占到什么空间。还真不错呢。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他们没给做椅子。所以吃饭的时后那些个高矮大小不一的凳子就全搬出来了,不过娃儿们都不在乎,也没人在乎,桌上的饭菜好吃才是重点是吧!寒雨除了对吃的东西上很敢花钱以外,对于那些家俱啦,生活用品啦什么的则是抱着能不花钱就绝不花钱的态度。 他并不因为家里一下来了五个孩子就加添碗筷,乱买什么的补足十人数量,他一切照旧。 就如同那些高低不同的椅子一样,孩子们吃饭的碗也是有大有小,有塑料有磁的。为此赫云当然也没少跟他喳呼过,但寒雨还是不买。直到有一天赫云看见喝水用的大茶壶边儿上摆着的六、七个『茶杯』之后,从此他就闭嘴了。 空了的酱瓜瓶罐,面筋瓶子,甚至稍微大一点装豆腐乳的空瓶子,都被寒雨洗的波儿亮波儿亮的,圆鼓鼓的瓶身,大大的瓶口,透明又洁净……赫云第一次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不无佩服。就连云熙那个大少爷也说,“叔叔真聪明,夏天用这个喝啤酒的话就更适合了。” 今生何德何能『娶』了个勤俭持家的贤内助啊是吧!过日子嘛,认真、愉快就好。 清晨的餐桌上,赫云满眼欣喜望着身旁的爱人。 对着馒头夹肉松、蒸蛋、煎香肠、蒜泥莲花白,及每人一碗的热稀饭,娃儿们乒乒乓乓敲碗碰盘,专心吃饭。大人慢悠悠一口一口喝着热茶,照顾孩子吃饭。 “我这儿已经有三千元的进帐了呢。”餐桌上赫云聊起了私下订单卖桃子赚来的钱。“青青超市说月底再跟咱们结。那笔钱可以叫清风去收。” “嗯,那真不错,没想到大学那儿散卖礼盒那么好赚。” “是呀,多亏邵文时的推荐。光是他公司里我们就赚了一千多块钱。” “是吧,这是咱俩额外的收入呢。你若需要什么尽量买,嗯。”寒雨大方的说。 “真的?”“那当然,你是一家之主,当家的。”“那好,我是想请个保母……”“不准!请人这事儿你休想!”“我要说的是一个星期一次……”“一个小时都别想!”“那你就看我干活儿干史吧!” 两人气呼呼吵的跟真的似的,背过身不理对方。可能是这戏码看多了,娃儿们才不理爹爹爸爸什么心情呢,照旧,“啊~啊~啊~要七。”伸手遥指着餐桌另一头的菜,让寒雨或赫云挟给他们。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外响起了车声。 “谁呀,这大清早的。”“咦?是邵文时。”夫夫俩一下同心了。 当那台熟悉的黑色九人座休旅车停在路边的时候,赫云立马迎了出来,准备热情招待邵文时,待看到由驾驶座上走下的清风时,一阵惊讶。 “你……” “哥哥。” “你这是跟你爸借车?”赫云转头问云熙。 “没,这是清风买的车。我们的车了这会儿。”云熙得意地仰仰下巴。 “哥哥,原谅我先斩后奏了。”清风红着脸,看起来一副准备好跟赫云寒雨赎罪的心情。但云熙可没有,他从头到尾一脸得意样。凌清虽然尴尬,但也扬着嘴角,三个孩子不管什么表情,都把赫云给惹毛了。 “不错嘛,有钱啦?翅膀硬了,这么大个事儿都不用跟我们商量了蛤?” 温和如寒雨,此时也不高兴了,“这事儿若不给个完美理由,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们的。”夫夫俩一唱一合,转身进屋。 “哥哥,我……”清风拉着凌青也进了屋,坐在厅里那张小床上,云熙则横着躺在他们身后,一手支着头,看好戏。 “是四月时的事情……”清风开始说。 无意间听到邵伯父说想换车,说这台已经开了七年之久,清风想着自己身上有一万块钱,与其到外面买二手车,还不如跟熟悉的人买较安心,云熙吵着要车,那时高考还没到,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所有条件对他都不利,那时候开口跟邵伯父要车,他做不到。所以买车本来只是想想而已的一件事,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邵伯父伯母到家里来看云熙时突然聊到了这个话题,他们说如果是清风要的话就直接送给他,清风一听,兴奋、意外、不可置信,更不肯接受,来来回回两人相互推辞的结果又是:“不然,等云熙发榜了再说。” 所以,云熙上不上榜这件事,清风的压力是比任何人都大的,那一阵子,简直是所有的人事物都寄托在『云熙上榜』这件事上。 “所以,哥哥,买车基本上只是我心里边儿想想罢了的一件事,而得到这台车根本就是邵伯父对云熙的奖励,不同的,只是名字用了我的……当然我还是写了一张五千元的支票给了邵伯父,他也收了,只是一直都没去兑现的迹象。” 清风说完,垂下了头。 『云熙上不上榜,清风的压力是比任何人都大。』这句话在赫云听来,也真无话可说了。他撇撇嘴,望了一眼寒雨。 只见寒雨也无奈地坐着,赫云发现他这个『爱妻』在给意见上全凭心情,有时候大刀一挥,砍的所有人心服口服,五体投地,有时又走神了似的,好像自己烦恼的要史,其实他根本就不在状况上。就像这会儿,“嗯?”他说。 这事儿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算了,不就是五千块钱买了一辆车吗?家里人多,迟早都得买台车的,唉。一家之主赫云挥了挥手,“这事儿,咱先搁儿着下回再审,去,去,去,先罚你们洗衣扫地……” 事情到此本来就该尘埃落定,欢天喜地了,但是云熙一句话,又把赫云寒雨给气得……。 “不了,叔叔,我们现在就要回去了。” “回去?” “是呀,回城里,今儿个只不过是来知会你一声,我们有车不做公交了,来去自如了。” “你……好啊,你……你个……登上枝头就以为是凤凰了呀蛤?邵云熙你听着,没有清风你啥东西都不是……”赫云气的想引清风出来修理这个混球。结果…… “哥哥,”清风也站起来说话了,“我们是要回去了,不担误你俩的时间了。” “噗……”云熙一个没忍住竟然笑了起来。 “你们……”“赫云咱别理他们,孩子嘛……”看到赫云动怒,寒雨吓的随即回神。看着一向温文儒雅的清风说出这样的话,寒雨不得不承认他被吓的手脚冰冷……。 这气氛全走了样,爹爹爸爸也生气了,凌青看着两边『人马』,他慌了的说: “清风哥,爸爸……你们,清风哥买这台车说是为了爹爹啊……他说他早就想买车了,说每个周末一定要到桃花村来把五个娃儿接到城里住两天,让爹爹和爸爸好好休息,渡过两人时光的,爹爹那个我们马上要回去是因为,再不走这星期六就只剩半天了,你俩的大好时光就剩一天半了……你们误会清风哥了,他……” 凌青的一番言语让这买车的事儿一下拐了大弯儿。 买车是为了寒雨? 赫云不否认,这句话极具说服力。 让寒雨周末好好休息,也让他心无旁务地专心侍候他两天?这是说什么也求之不得的礼物,这是他绞尽脑汁想的头都疼了的一件事儿啊!结果……结果……踏破铁鞋无觅处。 这……这熊孩子,赫云看着眼前的清风激动的……这张温顺的脸,是一直都在感激自己的收养,是一直都在尊敬回报自己曾对他的付出啊! 赫云感动了,他一把拉过清风的手,把眼里的泪花使劲儿憋了回去。 而寒雨看着清风,心情也一下子变的疼痛起来。就说清风是好孩子嘛,自己怎么可能会看走眼!寒雨一个激动,上前把清风搂进了怀里,“行呀,你也知道整人了。” 清风回抱住寒雨,得意的说,“因为有了寒雨哥哥上回的『恶整』我的人生变得分外美丽,所以这会儿要让哥哥们的人生也变得分外美丽。” “去你的!”俩人突然演起温情戏了。 云熙就待遇不同了,赫云松开清风之后,气势汹汹地扑到床上,抓住云熙那两条腿就往外扯,压住他的身体猛往他胳肢窝里搔痒,“看你还笑,让你看看整人的下场!” “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哇~~哇哈哈哈~~”云熙根本就是个孩子,又笑又滚双手双脚都出动也使不出个所以然来,猛地大笑,那跟整夏阳有什么不一样?赫云把他翻过来翻过去地搔……听说怕痒的男人都非常疼另一伴儿的呢! 餐桌上一阵喧哗,原本端着碗吃饭的娃儿一听要跟哥哥们进城去,全都坐不住了,他们把碗一扔,嘴里有饭的,正用汤匙舀蒸蛋的,啃馒头的,全都一口同声说吃饱了,寒雨怎么喊都没用。 大伙儿飞奔回大通铺整装,云熙的声音也由院子里传来,“带上内裤裤两条,袜袜一双,各自的牙刷不要忘了,统统放进自己的小兜儿里之后,到这儿给我检查。知道不!” 院内下着丝丝小雨,云熙就这么坐在寒雨那台货车的驾驶座上,敞着门发号命令,大屋的房门内也乖乖的传出回应声: “知道。”“资道。”“积道。” 赫云搂着寒雨的肩,看着孩子们的忙碌,凌青在屋里帮娃儿打理,少爷发号命令,永远懂事体贴的清风,则快速地收拾餐桌,站在厨房里洗碗。 番外:三 窗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敲的小窗啪答啪答响。在这夏天的季节里,偶尔来一场雨,虽然洗净了大地,但也夹杂着意外的凉意。赫云拉高凉被,把寒雨裸露在外的肩膀盖好。刚才急匆匆地干了两回合,也着着实实地让他出来了两次,看着男人此刻沉沉的睡脸,赫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确是满足了。 轻轻地下了床,赫云披上棉质的夏季睡袍,走出了房门。 分秒必争!要真说起来寒雨赫云刚刚的心境就是这样的。 上午那一段事,点点滴滴浮上脑海……原本一屋子的人,一下走光了,没人打搅的时光,而且还是一天半,是说什么都有点虚幻不可能,搞不好他们一下就回来了呢!所以两人猴急的,孩子前脚才出门,他们后脚就把大门关上了,大白天地锁了门拉了小窗帘,就急急把裤子先脱了,也没等寒雨爬上床就一把由他后边捅了进去,寒雨扶着床沿撅起屁股,迎着他的重重撞击。 “嗯,好深……”停下深深插入的动作,“怎么,不喜欢?”他扭动臀部挤得更深入。 “会尿出来……嗯……”这话一听总让人激动,腰臀一个使劲儿就把寒雨撞到了床上,他急切地把他翻了正面,插进去挤压,说了一声“不准!”那刺激得真是难以形容。 这要下了床,不准也许就真的是不准了,但在床上的『不准』就跟唱反调似的,就像寒雨的要求一样,无论哪个赫云都不答应是吧,那会儿寒雨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咋地,赫云的话没说完,他就像个救火员似的直直地喷了出来,“你……”赫云兴奋地看着那个棒子并帮他撸动,没想到这样『水』就停了,待他松开那个棒子一个用力又开始抽插,本以为寒雨尿完了,抽动时才发现水又喷了出来,就这样,抽插间『水』也断断续续地喷洒,把赫云给整的微微颤抖,可能是没了顾忌,他比任何时候都粗暴,寒雨也决不压抑控制,想尿就尿,想叫就叫,想出来就更是顺其自然的射出来,根本不哀求了,反正那时要多少次有多少次,看着身下的男人极其放纵的样子……瘫着四肢,扭动着腰臀,急切地迎合着赫云的抽插,也就是他那任人摆布,要怎么弄他都可以的德性把赫云逼得难耐,猴急猴急地就射了两次……。 此刻,已经是六点了,用『瓶子』喝了一口凉茶,赫云伸了个懒腰,这个疯狂不管怎么玩儿,饭总是要吃的是吧! 站在厨房的炉子前,赫云先把葱花在油锅里爆香,加上水煮滚,正把大白菜西红柿洗好,切丝的时候,他的身体就被寒雨抱住,“怎么起来了?”咦,难道又想要了吗? 这整天里就是担心孩子们出门会是个假象,急的两个人整个白天都在床上玩儿,不肯下来,还不时担心地打电话去确认清风是不是真的在城里,以免翻云覆雨时被孩子们撞见。心情紧张的就是放不开,但是即便是这样,赫云还是让寒雨在大白天里出来了两次,因而也让他下午好好地睡了一觉……。他千呼万唤,祈神拜佛要的就是这待遇啊!把他干到满足,再让他好好休息。 男人看来是休息够了,刚起床就往赫云两腿间抚摸。赫云放下手里的菜刀,转身看了看,正好对上寒雨的眼神,他居然有一丝尴尬呢,“怎么了?” “我想洒尿。”寒雨说着,看着好像不但不好意思而且还有点急。 “那就快去,要不就在这儿尿就行了。”赫云边说,边将他拉到洗澡的大木桶边儿上站着。 “可是……”寒雨好像还有话说,赫云却失声笑了,这个男人私下有多不正经,他又不是不知道,没想到也有让他说不出口的事儿,不就是要让人『扶』着吗,还真能耍花招。就在等着寒雨回话的当儿,赫云直接伸手朝他裤里掏出那棒子,撸了两下,对准排水口的通道处,“快尿吧,爷帮你扶着呢!”“谢谢。” 寒雨看似不自在地说着,连脸都红了,但那尿出来的速度却是极其自然毫无踌躇,那就跟自己的手扶着似的,赫云的话一说完,寒雨就喷了出来。 “这东西现在只认你了。”“那是,都用我的嘴我的手侍候了这么久,当然只认我了。”两人共同低着头看那棒子前端喷洒的样子,赫云邪恶地对着那儿又捏又柔又撸……。 尿完,抖一抖之后赫云把那棒子收进寒雨裤子里,洗了手,转身又开始忙着煮面条,赫云原以为爱人应该在餐桌上摆碗筷才是,没想到身后又被抱住了,难不成……。 “睡了一下午,怕是夜里睡不着了呢。”寒雨说的认真,彷佛这事儿有多让他烦恼似的,赫云拍着他环抱腰前的手背,“放心,今晚有你累的呢!” 这话倒像个慎重的承诺似的,寒雨终于裂嘴笑着,转开身去拿碗筷了。 唉。赫云叹了一口气,对着汤锅洒上盐、柴鱼粉调料,缓缓搅动汤勺,缓缓摇头。 爱人的性欲是无法言语的强烈,尤其是让他尝过『实质进入』的乐趣之后,那欲望更是变本加厉,插过他这些日子以来,从没听过他说『够了』『不要了』『休息一天』之类的话。 这些说白了,是赫云的幸福,试问有哪几个人能有随时想插随时奉陪的爱人?但是最近这幸福的背后让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有些担忧。 有一天,干活回来的寒雨在房里拿换洗衣物准备洗澡,赫云色心窜起一把抱住寒雨就吻了起来,那啥穿着迷彩工作服的寒雨特让赫云心动,那矫健的身体,男人的汗味儿,那浓浓的阳刚气息常让赫云失控,就这么缠绵吻起来之时赫云那手也不老实地就伸进寒雨裤当里,爱抚他那兄弟,寒雨当然不会抑制,他叉开腿让赫云摸。也就是在那会儿,赫云摸到他内裤里湿了一大片。 想来想去,他原以为是汗湿,再不然就是洒尿没甩干,一天累积下来就弄湿了内裤,但他一下就否定了以上的答案,内裤里是一片滑腻牵丝,简直就像是涂了润滑剂的那种湿润。 “你……这是润滑剂?”赫云当时也就着那润滑一边帮他撸动一边问他。 “嗯……嗯,不是啊。”“那怎么这么像。”“嗯……我也不知道,最近整日里就流着这东西,止不住。”“你……”“而且最近终日想着干这事儿,停不了。不管被你弄了几次都一样,老想着这事。想着想着下边儿就流出这黏呼呼的东西了……嗯我现在要……”那是寒雨的真心话,『终日想干这事儿』还是让赫云听得吓了一跳,手里的滑腻也更浓厚了。 这情形已经好一阵子了,赫云也为此上网查过一些资料,这类情形倒是很平常,有这种状况的人也很多,但是大都是女性,而且是年近三四十岁的女人,也就是大家常说的那啥如狼似虎的年纪常发生的状况,甚至有报导还说有些女人到了那年纪之后一天到晚就想那事儿,这个答案让赫云迷网,寒雨是男的不说,他也还没到如狼似虎的年纪啊!除非男人和女人的发生年岁不同? 看着寒雨弯腰摆放碗筷,赫云直接就上前往他腿间摸了摸,依着那沉睡的棒子顶头儿,以指尖试探,果然又是滑腻滑腻的。寒雨叉开双腿,因为误会了赫云的意思而红着脸喘息。 庭院内冷风细雨,赫云由厨房端出一锅滚烫滚烫的汤面,冒着香味儿白烟儿的面条,引来胃部的饥饿,让寒雨暂时忘了『棒子一直都很饿』这回事儿。用筷子卷起面条,吹一吹,送进嘴里,两人微笑,呼噜呼噜吃的津津有味。时光彷佛倒回两人初相见那会儿。 两个人、寂静地小厅、没有孩子打搅的时光……。 一直到几近午夜那会儿,赫云才起床把厨房大锅里的水加热,倒入木桶,共同洗『鸳鸯曰。 当然,在那之前一定又是狠狠抽插射过一回的,而这会再玩上一会儿似乎也是必要的! 俩人身子涂满肥皂之后滑溜滑溜地,再这么相互拥抱一下,那舒服劲儿就让赫云站着由后边来了很久,这个抽插经验多了,弄得时间也会越来越长,不像刚开始初尝情欲那会儿一二三就射了。因为在洗澡,就算射在里面也可立马清洗,所以赫云硬是要把自己再弄出来一次,这倒是把寒雨给插够了,不过这银夫不但没求饶反而说了一句,“要是躺在床上也把我插这么久就好了。”把赫云给打击得……。 那啥,幸福时光总是过的飞快是吧,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天半的话就三十六小时,两人极尽所能,也确实干过了头,发抖腿软不说,还把棒子弄麻了,彷佛两人从此就不会有机会相干了似的。就连隔天,清风来电话说再十分钟就到家门时赫云还站在厅里勉强叫醒自家兄弟,插进寒雨身后,两人胸贴着背,一面干一面望着大门,看似『望儿早归』实则……咳咳……等村道上车灯一闪现,就分开。 清风也不知道是体贴还是邪恶,他送娃儿到家门时已是晚上九点,别说娃儿们都洗过澡吃过饭,就连到家正好就是他们的睡觉时间这点也算得准确准确的,也就是说,孩子一到家半小时内,一切又恢复了寒雨赫云的两人时光,睡觉。搞史银啊这是。 时光匆匆,另一个周末又来了。 经过一星期的『养精蓄锐』两只猛虎又猴急了起来,左盼右盼竟盼得了个意外的惊喜,清风星期五晚上八点就来了。 这……你……咳咳……咳咳……这…… 就像括起了一阵大风袭卷了沙漠一样,屋内一下陷入极静,冷清,窃笑。 “嗯……”两人没急着进房,赫云叉开腿坐在厅里的小床上,寒雨跪在地上,头趴在他的腿间吞吞吐吐……。“别弄出来,不然就不干你……”“嗯嗯。”寒雨急切点头。 话是这么说,但赫云还是抵不过寒雨那张嘴上功夫,射了出来,“嗯嗯……赫云,我……”你还没插我呢! 寒雨急得想赶快把赫云弄硬,他不管不顾地就把才刚刚射精的赫云那兄弟,一口给含了起来,激的赫云一个猛叫,“弄史我了你……” 就在赫云又硬起来之后,寒雨终于松开了嘴,跨坐在他身上与他热情拥吻。有了这『两人时光』之后,寒雨尝尽了难忘滋味儿,现在也学会了搞搞『慢工出细活儿』『折腾折腾』人呀什么的情趣游戏,所以无论这会儿有多急他都不让赫云插他,他只要求两人都处在硬帮帮的状态下,享受那兴奋劲儿。“嗯嗯……赫云……”“想要了吧?” 基本上,一切也跟上个星期一样,两人玩的非常尽兴,唯一不同的是,星期六的夜晚两人躺在床上时,赫云实现了有史以来寒雨一直哀求他的愿望,『弄久一点』。 轻轻柔柔如赫云,他的吻一向深浓缠绵,那张嘴又会吮又会咬,耳际、脖颈、肩膀挨个儿的轮流抚慰,如此的温柔把寒雨给侍候的浑身酥麻,这是上半身,下边吗?当然是把劳动了一整天的棒子涂上满满润滑剂继续抽插他。别看这功夫普通,没挑战性,这干起来呀可是最引人上瘾又难忘的一招。 因为赫云已经出来的很多次,要再出来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光是凭着那很色的邪念支撑,那棒子就不曾软过,缓缓进出慢慢抽送,把寒雨插了个整夜,感觉干了点,立马重新涂上润滑,继续抽插,赫云并不猴急,他整夜都很温柔,很缓慢,寒雨被插到最后喷出的是经验还是尿都不知道了。嘴已经吻的红肿了,还舍不得停,下边已经麻木了谁也不想停。“喜不喜欢?”“好喜欢,嗯,我想睡了赫云。”“那我拔出来。”“别,这样我才睡得着。” 年轻啊,体力过人啊,天方夜潭啊真是……不过,由这两星期的『两人时光』当中赫云也『完成』了一件事,就是他『治』好了寒雨终日内裤湿答答那回事儿。反正就一个字,欠『插』。 就如先前所说,在性事上赫云不怎么耍花样,他偏爱以温柔对待,也就是以那『慢功出细活儿』的功夫,把寒雨给狠狠插够了,就这样。 那夜娃儿们都回来之后的夜里,赫云躺床上抱着寒雨,问他: “这样够了吧。”并把手抚上他腿间。“明天要干活儿了,今晚就睡吧,都玩儿了两天了。” “嗯,”寒雨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不再生气了,也比往日更依顺了,他点着头,又再次确定,“那明儿一早还是要的。” 番外:四 清风一片『孝心』,自从买了邵文时那部车之后,每个星期六早上他都会到桃花村来把五个弟弟们接到城里住一二天。 娃儿们也相当兴奋,因为爸爸说那是让他们进城『补货』的日子。自己喜欢吃的糖果饼干、缺了的铅笔、橡皮擦、破了洞的小裤裤……都可以趁着这一天进城买齐。 娃儿们也学会了计划零用钱的使用,不要一次花光了或买了不需要的东西而浪费了,几个孩子绞尽脑汁把清风哥哥教过的字汇全拿出来,在自己唯一的簿子上列出购货单。 四五岁的娃儿知道的字多一点,他们写道: 棒棒糖五只。泡泡糖一盒。 二三岁的就辛苦了,不过精神可佳,画得出喜欢的麦芽糖,也写得出一二三四等数字。 『□□□,三。◎◎◎◎◎,5。』圈圈叉叉画好之后还给寒雨看了一下,等寒雨一一问过“介个是神马?”“字奶油饼干。” 准许之后,娃儿们才放心地把簿子放进自己的小兜里,安心睡觉,等哥哥明天开车来接他们进城。娃儿们对这事儿都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就连梦里都会笑呢! 当然,不单单是娃儿们期待,寒雨赫云更是等的心慌慌,那啥一星期一次的机会,上个星期六,赫云把寒雨弄得下不了床,足足躺到隔天,看寒雨那棒子都站不起来了还硬是用嘴帮他含了大半天把寒雨给弄的都麻木没了知觉……娃儿们不在家,两人可真是捞够本儿的玩啊,切。 好不容易周末又来了,自三月中旬,也就是两人『订亲』之后桃子园的工作几乎就没停歇过,赫云为顾及寒雨的身体以及每天清早要带工人上工的体力,在房事上也变得非常节制,每天晚上最多操寒雨两次,但只准许寒雨出来一次。为此,搞得寒雨像个怨妇似的,在床上动不动就生气,赫云为满足这个银货,把原本十几分钟的快速冲刺抽插,改成插进去一下停三四分钟,亲亲吻吻之后再进去一下又停,整得寒雨嘶喊求救银叫功夫比以前倍加猛烈。 但自从有了清风的『救赎』,寒雨在床上不嚷嚷了,也不生气了,耐心地把精力存着等待周末的到来。而且,原本周末就不上工的寒雨,加上孩子们都不在家了,不要煮早饭了,可以睡整天了,便也得到了赫云的允许,要多放纵都可以。赫云也是因为这样,才如他所愿把他干到下不了床,这让寒雨非常满足。所以,这一家子里面最期待清风到来的人,应该是寒雨。 但是,这事儿也不过才执行三次,也就是三个星期而已,就出事儿了。今儿个清风没来。 “这都十点了,发生了什么事吗,连个电话也不打。”寒雨埋怨。之前不是星期五晚上就来了吗? 赫云拿着手机坐在厅里的小床上,开始拨号。他对周末都快过了半天了都还没接孩子这件事也有些生气。尤其看到寒雨皱起眉头,心里就有些慌。 “你们到哪儿了?”赫云问。 “呃,叔……叔叔,我……”“咋啦?清风呢?”“清风他……他……在睡觉。”“这都几点了他还会在睡觉,把他叫起来!”“叔叔……叔叔,清风他发烧了。”“发烧了?” 一句话让赫云起了疑虑,他逼问着云熙说带他看过医生没,吃药没,云熙都答的吱吱呜呜的,“你昨晚……”“叔叔你快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清晨到这会儿烧都没退,急死我了我该怎么做叔叔……” 云熙一阵慌乱,把赫云给气史了,他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两个孩子『越界』了。 赫云把事说了一遍,寒雨一听吓傻了,这个熊孩子,才几岁,切。 好在娃儿们七早八早就整装待命,不然这一忙起来还不知道得多久才出得了门呢。所以原本期待的假期有所改变,改成全家进城去了。 清风躺在他们的单人床上,睡得深沉,发烧的关系整张脸都显得有些通红,凉被底下,他浑身赤果果。因为还没有洗澡,房里充斥着银靡味道。 让凌青在外把关挡着五个孩子不让进,三个大人进了清风的房里。云熙即刻跪坐床旁,搂着清风想叫醒他。 “嗯,看样子就是那事儿造成……”好在赫云先前『功课』做的十足,这会儿他一看便明了其前因后果,他伸手摸了清风的面颊,很烫。“你就不能怜惜他一点,你看看怎么把人折腾的……” 脖子、耳际、肩膀上无处不在的吻痕咬痕,要不是自己尝过那滋味儿有多让人消魂失控,他一定会误解这熊孩子的变态而把他拖出去修理修理的。 “寒雨,要不这儿你留守,我带他去买东西,回来清洗过后应该会好一点。” “嗯,你俩快去快回。”寒雨叮咛道,又走出门外对凌青说带娃儿们到边儿上的面摊吃碗面,逛街的话晚上大伙儿再一块儿去。凌青接过寒雨递上来的钱欢天喜地的领着娃儿朝面摊走去了。 一伙儿人全出了门,屋里一下陷入安静。 寒雨帮清风喂过退烧药之后,拧干了一条冰毛巾,敷在他头上。一阵冰凉,清风动了动身子,“清风,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说完,他本打算将清风扶起来,掀开棉被一角,看见垫被上一些血迹,吓了他一跳,再往下一掀,没想到臀部那里血迹遍部,看着挺吓人的。“这个熊孩子!” 寒雨坐在床边犹豫了,要帮他擦吗?可他是个大人了啊!这个……唉,我不是他爹吗? 街头的小型药房里……把云熙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赫云转身又拿了两大包铺垫式尿布,咳咳一包是自己的,找齐了指套、清洁壶、消毒药水、想了想,又多拿了一条润滑剂,然后才到柜台结帐。 云熙看着装入购物袋里的东西,红了脸,他双手垂在两侧终于也有知错的时候,“叔叔对不起。” “哼,对不起,事先怎地就不先问问我,你把他伤成这样就只顾着自己舒服?”“我没有,是清风……清风愿意了,我……我一时冲动……”“他愿意?”云熙点点头,想起了昨夜的激情,整个脸红的跟个烫过的虾似的。 赫云在心理挣扎了一下,决定还是不骂他了,反正这是迟早的事,清风自己也愿意,除了教会这孩子以后温柔点还能有什么办法? 往回走的路上,云熙抱着购物袋,赫云一手搭着他的肩,一一说起了那啥前戏后续的照顾程序,因为顾及清风的安危,赫云教的非常仔细,他说,“那是浑身上下最敏感脆弱的地方,除了以温柔、缓慢以及绝对的润滑对待以外,别无他法。别瞎听什么暴力变态的玩法会让人消魂劳什子地事,你在床上没法让他高朝舒服,你就等着他琵琶别抱吧。” 云熙羞得红着脸,虽然跟叔叔非常熟悉,但他还是第一次与他谈起这么私密的事,他低着头看着赫云的胸前说,“看得出来寒雨叔叔非常爱你。” “那当然……别以为只有女人需要温柔对待,男人呀更需要……” “光是看寒雨叔叔的表情就知道他很幸福。” “他呀,嘿嘿……”一提到寒雨,赫云满心温暖,尤其是旁观者清,旁人说寒雨看起来幸福,就真的是幸福了,因为表情,感觉这东西是装不出来的。赫云得意的…… “叔叔。” “嗯?” “寒雨叔叔会叫那么大声,就是因为叔叔用温柔缓慢和绝对的润滑弄……” “你说什么!” 一声大吼把云熙给吓了一跳。赫云一个使劲儿把云熙跩入胸前,伸手就握住他的脖子,『寒雨的呻吟声被他人听到了?』介个无论如何不能忍受,寒雨是他一个人的,尤其是那『叫声』更是自己的专属,不然泷泉乡渡假那会儿他也不必委屈了,以为防了个密不透风,居然让这小鬼给听尽了,他气得怒道,“什么叫寒雨叔叔叫那么大声,你听过?” 这会儿换云熙不高兴了,用力甩开赫云的手,大声说,“听到不想听了好不好。我和清风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叔叔『教』出来的!” “在哪儿听到了你个兔宰子,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看老子咋修理你……” “你出院那会儿,住在这里,寒雨叔叔每晚都叫,我要高考要学习诶!” “你……” “我怎么样?尤其是桃花村那第一晚,寒雨叔叔简直是叫到天亮,清风跟我没有在那时后『越雷』已经是神仙级的定力了。” “你……你……”赫云气了个咬牙切齿。 “不过啊,叔叔也别激动,你呀一定有各种不同的招式是吧,就『洞房花蠋夜』那会儿啊我可是整夜啥也没听到呢,寒雨叔叔整夜没叫……啊,救命啊……” 赫云扑上前,想把云熙拧成两半儿,云熙拔腿就跑,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一路由市场跑回了小公寓。 云熙照着赫云教他的方式,独自一个人在房里帮清风清洗打理。赫云寒雨既然进了城,也打算到市场上买买东西,顺便补齐桃子园需要的工具和农用药品。 因而,逛街这事儿就提前到了午后,一家之主的赫云也提议今儿个上馆子吃饭。这句话可把大伙儿给乐晕了,赫云想吃川菜,寒雨想吃烤羊肉,凌青想吃川菜、烤肉、外加波霸奶茶,三人流着口水定了意见,然后询问娃儿想吃哪个? “麦当劳!” 声音宏亮,口号一致。赫云心有不甘,提议举手表决。五比三。寒雨说就算把清风云熙找来也不过打平,五比五。唉! 然后晚餐就在麦当劳解决了,孩子们各个脸上充满了无限的喜悦和满足,赫云寒雨虽没垮着脸,不过也如坐针毡,倒是凌青,吃这个也乐得很,他一边咬着汉堡,一边帮着娃儿打开儿童餐的玩具赠品。 晚餐吃饱了,夜市场也热闹了,这会儿换娃儿们购物了。他们停在每一个糖果摊位前,叽叽喳喳的讨论一番,才拿塑料袋装上簿子里写下的那个数量。糖果这东西可一定得仔细了不可,因为自从爹爹进门之后,说什么为了他们的牙齿着想,家里就严禁糖果这东西出没。买多了被没收不说,拿去送给别人才是不能忍受呢。所以一周五天,每天一个棒棒糖,一二三四五,嗯,一小盒泡泡糖,介个可以嚼很久啊,里面有七个,所以要拿出两个充公,嗯,“哥哥什么口味儿的好呢?”“要不我挑草莓口味儿的,你挑橘子的,三弟挑葡萄的,ㄠ儿你挑……”“嗯,行。” 除此之外,今天还得捐出七毛钱,大伙说好了要联合起来买一个西瓜,“哥哥,哥哥……”“不了,我打听清楚了,那个西瓜不会蛀牙,这钱咱让爹爹出。”“啊!嘻嘻嘻……” 喧哗热闹的市场里,越夜人越多,寒雨依着赫云,慢悠悠地走在孩子们后边儿,跟所有逛街的人一样边走边吃;两人手上各拿着羊肉串、牛肉串、烤香肠、烤花枝……两人四只手满满挡挡,别以为这样就没法让对方尝到自己手里的美味,这情人间的花招啊可是多的总出人意料,那不,赫云用嘴从竹串上撸下一块儿牛肉,往寒雨面前一凑,寒雨四下张望一下,头一偏,张嘴就抵住赫云的嘴,赫云舌头一推,牛肉块儿就进了寒雨嘴里,前后仅仅三秒时间,连香肠这整根一条的东西,寒雨也是咬下一口送进赫云嘴里,恩恩爱爱你浓我浓呀这是。待寒雨再送进来一口花枝肉的时候,赫云用力吻了他的嘴,羞得寒雨银笑了起来……“今晚是星期六,嗯?”“今晚?可是孩子们……”寒雨乐得……又心存怀疑。 赫云可是把头绪给理出来了,云熙那一番话再清楚不过,银叫是寒雨天生的强项,操他一次叫一次,最近更是插一下叫一下外带哀求一句。唯独没叫那会儿确实是新婚之夜,第一次进入他身体时他没叫那也可能真是因为有所不适,但第二次之后,以及之后的一连几天插他,他都没叫,赫云原先还以为是『实质进入』所引起的改变,但这几个月来……直到刚刚他才真正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哼哼,好个欲求不满的家伙。赫云乐得……又凑过嘴吻了一下寒雨。 番外:五 夜已深,清风又病着,所以今晚大伙儿理所当然留在城里不回桃花村了。 从夜市回来之后孩子们都累了,兴奋了一整天,买到了心目中的东西,耗费精神啊这是,所以寒雨把他们一一擦洗过之后,都很自然地进了昔日他们睡习惯的清风房间里摆平。 清风好很多,但身体还是有些疼他说。大伙儿由夜市回来那会儿,寒雨因为怕少爷不会煮饭饿到两人,因而打包了一些吃的东西回来,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一位陌生的『高级』老太太,端着一个炖盅站在餐桌旁,她正打捞着盅里的鸡肉往汤碗里放,那气味儿一闻就知道是补身的中药味儿。一家子全傻了。没等任何人开口,就听房里云熙的声音传来,“好了,奶奶你可以把汤端进来了。” 赫云寒雨一听,气得,你个兔宰子病了竟然让一位老人家侍候! 两人二话不说随即夺下老人家手上的汤碗说我来我来即可。只见那老奶奶一脸温和,也跟进了屋里,清风一见这仗势涨红着脸就差没跪地谢恩,云熙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杵在边儿上,即不做介绍也不让坐,赫云寒雨再次飙高血压,但没等他俩开口,老太太说话了。她缓缓地走近清风,坐到了床沿,微笑地拉起清风的手,她说: “行啦,一家子开口闭口清风清风的,今日可让我开眼界了,嗯,不错。是个不错的孩子。” 一句话,别说是清风,就连赫云寒雨都感动的眼眶含泪,即是感动也是羡慕,云熙这熊孩子竟然有个如此幸福、开明的家庭,连奶奶的思想也能开明到这程度! 赫云亲自送了老奶奶回去。千谢万谢地把邵文时夫妇给谢个够,但回程,赫云仔细想过之后,他发现,邵家夫妇似乎对清风的感谢要多过任何。也就是邵文时不要赫云还任何人情,也不要他有亏欠的想法,因为他们欠清风的,才是真正无法偿还的债务。 唉,可见云熙在他们邵家的重要性。 “清风找到幸福了。”夫夫俩躺在床上时,欣慰的这么说。 因为整天没劳动,也没做床上运动,所以两人到这时候都很精神,赫云脱了个精光全身只穿了件内裤,枕着两个枕头,一派悠闲地与寒雨聊天。 “就是不知道云熙在床上能不能给他幸福?” “你,你怎么会想到这方面去?”赫云惊讶地看着寒雨。 “额,这很重要你不觉得吗?”寒雨边说边退去自己的衣裤,然后他非常自然地从赫云的内裤里掏出他的大家伙,撸了两下就把自己的脸贴上去,他用鼻子、眼睛、嘴,慢慢游移在他那两颗上,一副很陶醉的样子。当然,这很快就让赫云硬起来了。他不禁把腿扯得更开,让寒雨的脸贴得更进些,“嗯嗯……如果我从没用棒子弄过你,你会觉得幸福吗?”赫云一面把下体往他脸上蹭,一面问。 “嗯,会。”寒雨点点头,吻了一遍那地方之后,坐上了赫云的大腿并拉起他一只手让他握着俩人的宝贝儿,而他自己则双手往后一撑,双腿摆出M字型,毫不保留地展现出自己的最私密处,他一边摇晃着屁股一边说,“没用过棒子之前,你的手指是最爱,然后……嘴和手指……嗯嗯……赫云……别太快弄出来……”。 赫云注意到他开始扭腰,皱眉,硬挺挺的家伙一弹一弹的在他眼前,看那样子,是准备银叫了,赫云笑了笑,起身,让他躺下,涂了润滑就猛地开始抽他,他握着那窄紧的腰臀,并在他腰下垫上枕头,便开始深深的、快速的、不停的动作着。寒雨原先担心的眉头松开了,身体放松了也没叫,一副被操的散了架似的享受着。是的,寒雨也只有在被快速抽动满足时不会叫。 赫云开始实验;停下抽动,深深拥吻,两分钟得不到抽插寒雨果然叫了起来,“嗯……痒……”赫云还是不抽送,“嗯……赫云……嗯……”腰部扭动,眉头紧皱,声音开始放肆涌出,让赫云一下堵住他的嘴并使劲儿操起来。身下的人似乎将精力全集中在狠狠撞击的动作上,神情很快又安静了下来,赫云一副揭开了密秘的得意,整晚玩着快快慢慢的操弄游戏,玩了好久也没让寒雨叫出一声。“舒服吗?”“嗯……嗯……好舒服……” 干劲儿满满的赫云卖力摆动腰臀,虽然是在小公寓里,孩子们也都在,云熙那熊孩子的话也还在耳边,赫云还是放心大胆地糙着寒雨。 看着身下的男人,虽然没有呻吟,但那样子是很舒服很享受的,于是把他翻了个身,从后面来,这个姿势过于紧缚,赫云虽然喜欢但还是会担心寒雨不舒服,所以他放慢速度抽送,结果这会儿男人不但没坑气,反而还噘着屁股毛起来迎着赫云的撞击……。 第二天,清风好了一些,昨日阴暗多云的天气也转晴了。寒雨想着今天得回桃花村才行,因为明儿个大盘商说了会来的。 原本昨儿个夜里不抱希望的寒雨意外地得到了满足,整个人愉悦地,吃了早饭,就讨好似地和赫云商量着,到市场买二三斤牛肉回去做牛肉火锅吃。结果还正好合了赫云的意思,于是两人慢悠悠出了门,买些鱼丸豆腐什么的……。 七月,凌青学校里也放了假,清风虽然要上班,不过也仍是实习阶段,暑期的课程有一搭没一搭地,再说,他还有卿浦叔叔动用的『后台』,再仗着这次『受伤』,他干脆脸皮厚点儿跟学校多请了几天假,决定跟着哥哥回桃花村去住两天。 赫云寒雨提着两大袋白菜莴苣回到家时,听清风如此跟他们说;看他能走了,坐也没问题了,两人便异口同声地赞成。 “嗯,行,要不咱们现在就回去。” 一家之主发了话,大伙儿便开始收拾起来。 把昨儿个夜市里买的东西全放到寒雨车子车斗上,一群娃儿也自个儿背着自个儿的小兜儿,全自动地爬上了黑色九人座车里。 “要不,寒雨你开清风那台,他那屁股……咳咳……我是说他还伤着,我跟云熙开货车。” “嗯,也好。你开前面,我后边儿跟着。”“不,你开前边儿,我跟着你才放心。”“那不成,你头儿前开着我跟到后边儿……”“寒雨!走前面!”“不!” 然后清风还是开着那台黑色九人座休旅车,身旁坐着云熙,后边儿坐满五个娃儿和凌青,他们打开了一包牛肉干,每个人都啃的心满意足,云熙由驾驶坐边上的扶手里接出一条电线,插到自己的手机里,车内随即飘出节奏轻快的歌曲…… ——找一找看一看,幸福千万别跑掉……我要对你大声宣告,我想牵你的手,带你去吹吹风,你说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唱到『我要大声对你宣告』时,娃儿们会相当有默契地~~哇噢,或,捂呜捂~~~地喊这么两声,惹得大孩子笑翻了,真是愉快啊! 宽阔的视野,笔直又有些寂寞的省道上,两台车安安稳稳的行驶着……然后…… 后边的货车加速超车了,从敞开未关上的车窗内,伸出了一只手,大拇指朝上,朝清风他们做了一个『好样儿』的手势,清风他们微微笑了起来,然后,大拇指慢慢转,变成了朝下……“哇哈哈”的大笑声也随即传出来,隐隐飘进了云熙他们车内。 清风微笑地摇了摇头,云熙被呛了个脸红脖子粗,凌青说:“难怪我都不太想叫他『爸爸』。” 农村的日子是相当悠闲的,当然,相对日子也过得飞快。 因为大孩子们回来了,家里有帮手了,所以赫云坚持要跟着寒雨到桃子园去帮忙,寒雨拗不过他,想着地里也没啥危险的粗活儿让他干,就把他带去了。 不同于以往的清晨,赫云也不用赶着早起煮稀饭了,生活上有了清风他俩就是地主爷了。但唯一不变的是,大清早地一定得把寒雨操一遍才行。之前都是寒雨要了他才压上去,而今晨,不知是没了煮饭的压力还是咋地,赫云比平时坏了点儿;他不等寒雨清醒,自个儿涂了润滑就狠狠地捅了进去,也没等他反应,只要润滑足够,赫云像泄忿似地抽动,速度超快,清晨精力过人,他射了一次之后也没问寒雨出来了没,他又扭动着腰部硬了起来,加快着抽插的速度,毕竟是第二次,他弄了好一会儿才射出来。待他起身准备帮寒雨清洗的时候,他才发现两人紧贴的腹部地方,一片黏稠白浊。也不知这男人射了几次,什么时候射的。只见他相当满足的瘫在他身下。 “起来了,吃早饭去。”“嗯。”寒雨大清早微笑着点了点头,扯开腿让赫云清洗。 农地里的活儿不管是哪样,似乎都赶在晨光升起之前劳动。两人匆匆吃了清风弄的早饭,接了工人,离开活动中心时也不过清晨六点半。 “哟,老板娘也来了呀!”“帮着头儿干活儿?好样儿的啊!”“神仙眷侣啊这是!” 大伙的调戏没少,赫云也没理他们,到达桃子园时大盘商早守在那儿了。赫云紧跟着寒雨身边,像是帮着他,又像保护他。大盘商和他那些女工对这寒老板的亲人,很是好奇,不时偷偷瞧着,嘀咕着,毕竟人家长得人模人样的,气质又好。“那小伙子长得真漂亮!”她们说。只是还没待赞赏的嘴合拢,众人就失望了……。 赫云—— 他一跤摔在烂桃子泥里,寒雨去把他搀扶起来,帮他清洁裤子,坐在阴凉树下就为侍候他一个人而荒费了一上午。 他摘了桃子往嘴里送,吃了个满嘴毛,喉咙养、嘴角痛、倒牙,寒雨帮他擦药、安抚他、陪他说话,浪费了一下午。 他十一点不到,肚子饿,寒雨拿出盒饭,侍候他吃饭。 他惹了桃子树上的小蜂窝,叮了满头包,寒雨帮他涂药油。 他阻碍了张三李四搬运桃子。 他绊倒了篓筐。 他……惹毛了全部的工作人员,但寒雨一次也没生气,满眼幸福照顾着赫云。“没事儿,这桃子园里咱俩最大!” 接连三天,当赫云再出现于桃子园时,就没什么人鸟他了。 幸福的男人,同进同出,谁还在乎他人说什么话是吧! 两人说好了以后地里的事要分工合作,喷药、挖沟、洒肥料一些简单的事就让赫云监工;剪枝、涂白、采收这些重要点儿的事就由寒雨来出动。两人轮着当『头儿』『家庭主夫』。 从他人的眼里看到两人嘻笑的约定,彷佛桃子园的活儿就是孩子们过家家似的。 小鸟归巢,太阳西下时,两人一同驾车送大伙儿回活动中心之后再一起回家,进家门,晚餐已摆上桌,娃儿们已干干净净洗过澡,并各就各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候开动。让赫云寒雨看的一阵欣喜,非常满意。清风真好。这几天日子过得相当轻松呢! “好啦,大伙儿开动!”当家的一声令下,喀啷当当锵锵,杯盘触碰声。大伙儿开心吃饭。 “叔叔,我们等会儿吃饱就得回去了呢。”云熙说。 “嗯?回去?这么快已经过了两天了?” “呃,三天啊叔叔。明儿一早清风得到学校去呢!” “呃,这样啊。要不,云熙和凌青留下。” “我不干!”“我也不干!” “那……清风你也别干了,教什么书嘛是吧!别去了……” “哥哥你正经一点行不!还不快帮寒雨哥哥打汤,他到厨房里去了你没看见?” “唉哟!寒雨,你放着……”“没事儿,你坐着吧!”“小心烫啊!”“嗯。” 清风他们回城里之后,寒雨也一大早地又出门上工了。 留下赫云在家又像往日那样打扫家里,所以,一大早他吃完饭之后就抬着洗衣篓子朝柴房走去,将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时他才注意到,娃儿们今儿个意外地反常,都不在院子里滚弹珠或吵闹奔跑什么的……。 只见那两个四岁五岁的孩子正拿着扫把在院子里扫地,“夏阳,你带弟弟把垃圾装畚箕里。别打散啦。”“哦。”分工合作呢这是,而且小家伙们似乎还挺听话的呢。 “怎么啦你们这是?是爹爹要你们扫地?” “木有,字哥哥让我们赚零用钱。他说扫院子的话一个人可得五毛钱一天,但字五个人一块儿扫院子的话一个人可得七毛钱呢。” 赫云听了笑笑地点点头,这清风还真能出主意。“那么屋里呢?是多少钱?” “屋里就多了点儿,”还是五岁娃儿发话,他一面挥着扫把一面跟赫云说,“屋里除了扫地还得把桌子抹干净,每吃完饭就得抹一遍,所以字八毛钱一个人,合作的话,哥哥说一个人可得一块钱。” “嗯,你们哥哥这主意还真不错呢!” “那字。” 赫云看了看孩子们那努力劲儿,那架势还真像为了每个周末进城买糖吃而拼了命似的。再想到自己一下省了两样劳动工作,不由得窃笑了起来。 就像所有的家庭主妇一样,趁着洗衣的空档,赫云也会进屋去铺床、折迭被子,弄好了自己房间的再到娃儿的大通铺去整理。 “咦?”通铺意外整齐,小棉被、小枕头各个整齐地迭放在靠墙的一面,垫被也平平整整地拉的没皱折,甚至连脱下来的睡衣都收的不见踪影。赫云高兴地摸了摸下巴。 就这么着大伙儿各自忙碌一直到了中午,赫云站在切菜板前擀葱油饼时,五个娃儿齐集进了厨房。怎么?赶着领款了啊这是。赫云想。 “爸爸,你得替我们打分数呢!”五岁娃儿递上一本簿子。“您打完了,爹爹回来还得再打一次分数呢,要您俩都签名儿才行呢!” 嘿嘿嘿~~赫云得意地……放下擀面仗,接过簿子,煞有其事地在小客厅里巡了起来,摸摸餐桌、看看角落、数数凳子有没有归位,然后才在簿子上打一个勾。完了,又到院子里走一圈,接着再到大通铺看一下,最后才在簿子的最底下写上『一百分』,随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娃儿们看了爸爸给的分数,全都欢天喜地叫起来,“赚了两块五毛了~~耶~~”“爹爹还没给一百分呢!”“啊?唉,咋忘了呢!” 看着娃儿们一下失望的表情,赫云赶紧问了一句,“还有啥需要打分的?那个你们碗洗不洗?” “介个我们干不来。哥哥也说了,打破一个碗要赔三块钱,不滑算!”“字呀,洗碗一天可得三块钱,但字咱们不够格儿。” 赫云在心里笑得,说到钱这些娃儿各个都跟个大人似的,没等他发问娃儿们又说了,“字呀,字呀,乖乖吃饭、时间到了乖乖睡觉,都有两毛、两毛可以拿。” “这样啊?啥时候领钱呢这是。”“进城的时候跟清风哥领或是云熙哥都行。” 赫云憋得都不知该怎么办了,因而放声大笑,他在心里算着,一天十一块二毛五,五天是五十六块二毛五,那一个月,呃,二百多块钱啊!切。他又想到一个娃儿一个月有四十五元的零用钱似乎太多了。 不过寒雨却完全不这么想,他下工回来看到娃儿们递着簿子要他打分,再加上赫云在旁边嘀咕四十五块钱太多,一向小气的寒雨这会儿却直摇头。 寒雨一直就为了赫云能多休息而抢着跟他干家里边儿的活儿,现在一下有了两全其美的办法,他高兴都来不及,虽然一个月算起来有两三百块钱的支出,但也仅仅是发给自家人,那什么肥水不落外人田不是吗?能让赫云少做些事,还能训练娃儿干活儿,存钱,不是一举两得是啥! 要是能训练训练他们洗衣服……咳咳……还是再等两年吧! “那个,爹爹再加上一条。”寒雨对着娃儿们宣布,“谁要是整天能把衣服裤子保持干净,可得一块钱。” “啊!” 一天一块钱!啥事不用干就可得一块钱! 娃儿们激动地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每个人握拳,立定决心,不流鼻涕,不流口水,非保持干净不可! 啊,这不太多了吗?赫云跟在寒雨边儿上又嘀咕起来,却听寒雨跟他说: “你放心吧,清风教的很好的。这几个娃儿都不会乱花钱的,就你住院那会儿,孩子们穷的只靠邵文时夫妇吃饭那当儿,清风为了替我补身体,买了一只公鸡和人蔘,炖了人蔘鸡汤,你晓得那钱哪来的?就五个娃儿捐出存钱筒里挖出来的……”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