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颜如画+番外——魅惑的猫猫
魅惑的猫猫  发于:2014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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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他,名唤无颜,在这条街上以算是个大人物,整日以伸手渡日,明明是男儿身,却是有一套女儿家的耍赖本事,人们都说他的人和他的名字真是贴切。 他,一张如月的颜光华闪动,那点缀在颜上的一双浅蓝色的眸子,便是海子,完美的衬动着那温润的光华,还有唇角标志性的浅淡笑容,又像是一抹春风,无声无息的让人卷进他营造的暖流里。 对,就是按照心中所想而活,不要纠结世俗——就如,你今天穿这件红色袍衣很美,他伸手掀开朦胧的纱缦冲他淡淡勾唇。 一个是柔美容颜,一个是温润谦和。 抛开一切世俗,彼此沉醉其中,他愿他甘心。 标签:妖娆 风情 男妃 夜未尽,花已怠 风不静而心惨白。 第一卷:小男萌芽期 第一章 二月浅春,风依寒。 安定街上,天子脚下,那自是热闹非凡,来往商客络绎不绝,五颜六色的衣,形形色色的人,塞满整条街。 一顶华丽的八抬软轿颤悠悠的出现在繁华的街上,轿旁边还跟着四个锦衣的带刀侍卫,路上的行人,见之都纷纷避让,这么华丽的轿子,一看便知不是平常人家的,识相的都躲的远远的。 八个壮汉面色黝黑,个个虎背熊腰,肩上的轿杆虽压在他们身上但却像是没有什么重量,一个个眼睛直视,脚步轻快,带刀侍卫面色沉静,冷光不停的扫视着旁边的人群,接处到他们目光的人都不由的心口紧缩。 人们直楞楞的望着颤动的轿子,里坐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儿。 蓦地,一声喊叫,扰了原本的沉静。 “爷,爷,您行行好吧,给奴才一条活路吧,”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旁边的人群里跑出来,一下跪到路中间,拦住了正好到此的轿子。 这一声呼喊,让两旁的人们不禁伸脖细看,一声嘘声,——是他。 他,名唤无颜,在这条街上已算是个“大人物”,整日已“伸手”渡日,明明是男儿身,却是有一套女儿家的耍赖本事,人们都说他的人和他的名字真是贴切,不过现在闹的又是如般? “什么人,胆敢惊扰战王爷”一个侍卫走到轿前面,警惕的沉声问道。 “我不是坏人,只是苦命人,你不必紧张”地上的人儿抬起一张泥巴半遮的小脸,笑嘻嘻的说道。 “有苦去衙门,别在战王轿前滋事”侍卫眸光里杀气骤聚,握在刀柄上的手晃了晃。 “爷,爷,您就行行好吧,奴才实在没有活路了”不理会侍卫的恐吓,他伸长脖子往身后的轿子里传音,不管了,昨晚周公托梦说今天会遇到贵人,可解他于水深火热之中,从此一生无忧,今天一早他便早早的出来侯在这条街上,这个轿子是他今天遇见的最华丽的一顶,为了自己的后半生他拼了。 “轿外何人?”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如同山间潺潺而流的溪水。 人们不由的把目光从地上的“污物”上收回,往轿子上瞄去。 侍卫回身走到轿子旁边,躬身冲轿子低语了几句,随后,便站在那没在动。 “你有何苦?本王又要怎样做才能给你一条活路?你一一说来”温润悦耳的声音缓缓的从轿子里传出来,让人觉的全身舒畅。 无颜刚才还不觉的胆怯,可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竟有些无措起来,有这样悦耳声音的人,会是一个什么人。 “我——我没饭吃”怔了半天,他说出这么一句,随即两旁的人个个白眼,没出息的货。 一声浅笑,不加夹嘲讽,只像是听到一个有趣的事,忍不住的欢愉那般,“那我给你银两就罢,在且说说第二件事” 僵僵的注视着轿门上那微动的锦帘,它的背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儿,他这般的笑是他从不曾听过的,片刻,缓了缓神,“爷给银两也总有花完的时候,如爷不嫌弃,就要了奴儿,这样奴儿便不会在飘零无依无靠了,奴儿这样就算有了活路”纯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一扇锦帘,想穿透它。 刚才还有些微动的人群,现在又是一片寂静,看他有没有恻隐之心,看他能不能鸿运当头。 半天,轿内也没传悦耳的声音,正当人们觉得没戏的时候,泉水之音又潺潺流出。 “如你愿意,跟我走便可——只是,你沾染的”习性“不可带去,你可接受?”舒缓的声音又淡淡传出,同时半侧锦帘掀动,一张如皎月般的颜展现。 他看的有些呆,脑袋里幻想过无数个模样,就是没能幻出这般,他就像月亮,有着一张月亮般温润的面孔,散发着月亮独有的清华,他想他从此不会这忘记这一张颜,因为看到月亮就会想到他。 “本王说的话也可接受?”看着那一双紧攫着他的纯黑色瞳孔,他嘴角浅勾,又是淡淡一笑。 不知是旁边是谁扔过来一个鸡蛋,把他飞出的神拢回,只是脸上同时也淌下了一片黄色的蛋液,“改,我改,只要爷能带我走”当然知道他说的“习性”是什么意思,都是生活所迫不是,在抬起头,锦帘已放下。 “走吧”淡淡的声音又响起。 他知道,他的好日子要到了,他要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要在遇见周公,好给他老人家道句谢。 目送着越走越远的轿子,以及轿后面那一抹身影,人群一下子鼎沸起来。 “没脸的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刚才那个便是战王爷,为何生的那般温和” “那一笑,可是连满香楼的头牌都不及呢” 他,名唤浅陌,是夜国的二皇子,骁勇善战,用兵如神,上百次战役中无一败绩,故封战神。 都说,他不像杀人的魔头。 到像,一个文弱的书生。 据说,当他的剑斩向对方头颅的时候,他唇角依旧带笑。 第二章 好大的房子,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无颜眯着眼上下环顾,在他有限的词汇量当中,他挑一下“好大”来描述这个地方。 “府——王——战”看着门扁上三个金色的大字,他张口读出来,他也是识个字的,在奄中的时候,师傅也教过他,可他因为老忙着玩,忽略了不少,现在能读出这三个字,他甚是得意。 “战——王——府”管家除福听到他读出的字,差点没背过去,不得不出口纠正。 身后又是一声清浅的笑声,回过身,是他。 一身白色锦服不染纤尘,似有风,袍裾轻轻舒展,如说那一张如月的颜光华闪动,那点缀在颜上的一双浅蓝色的眸子,便是海子,完美的衬动着那温润的光华,还有唇角标志性的浅淡笑容,又像是一抹春风,无声无息的让人卷进他营造的暖流里。 人还可以长这样,他不自觉的咽下口水,像神仙,要不为何他会有那样的眼睛。 “徐福,给他收拾一番,送来见我”高大的身影从他的身边走过,一抹麝香味,浅淡飘出,迷了他…… 好一番收拾,真的是好一番收拾,因为他实在是要收拾的地方太多,洗浴的水就换了三回才净。 沐浴完后,还在在吃些膳食,看见他一副吃相,年过半百的徐福,都不知怎么形容,而后不禁怜爱的摇摇头,这孩子是饿坏了。 半干的发取多半揪起,用红色发带轻缠,还有零散的散于肩上,一身红色的袍衣罩住他有些瘦弱的身子,唇角的一颗朱砂痣在没有了污物的遮挡,风情展现,一路走来,不少丫头小厮对他也是目光追随,看着这些目光,他到有些局促,他又没有做什么,为何要这么盯着他,他说过不让他把之前的习性沾染来的,他都记得呢。 穿廊过厅,到了他的寝居,映月楼,抬头看一眼这三个字,他唇角勾出笑意,朱砂痣亦是风情翘起,这就应该住在这里,因为他就像月亮 “王爷”徐福轻敲门扉。 “进来吧”淡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有一丝丝的慵懒。 徐福看了一眼无颜便前头先踏了进去。 这一眼无颜知意,这是王爷,不能造次。 从来不知,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也可这么大,从来不知就是一张遇见周公的床可以这么宽,从来不知床榻边垂下来的纱缦在这里是遮风的,而在满香楼则是遮身的,他目不转睛了。 “你叫什么名字”慵懒的声音从纱缦后传出。 “奴儿叫无颜”纱缦后他手臂半支着身子,侧躺在塌上,朦朦胧胧,似幻非幻。 “为何叫无颜?”他似来了兴趣听故事,侧躺的身子,改为半倚,又随手挥退了旁边的徐福。 为何叫无颜呢,这事还得从他小时候说起,抬手骚了骚头发他扯出笑,“这得从奴儿小时候说起,貌似有点长,爷您不嫌烦么” “无妨”说完他竟从纱缦里伸出一支手,示意无颜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受宠若惊啦…… “我是在尼姑奄中长大的,一直到十岁那年,被师傅逐出了清风奄,”他还记得当时师傅说出的那一番话。 “孩儿,你已长大,这奄中便不能在留你,因为你这男儿之身终会扰了奄中的清静,给你取名无颜,便是想让这空无之意遮一下环绕你的光芒,孩儿,你下山吧,做回真正的自己” 下山后,自生自灭的三年时光,让他知道什么是男人,也让他明白师傅对他另眼相待的深意,可是他能分清男女,却分不清自己。 望着窗外的一树枝条,他若有所思,在过些时日,它便要萌芽了。 看着黑眸中凝神的他,他浅蓝色的眸子光华流转。 “以后,你就在我的身边,做我的侍儿吧,做真正的自己,你喜欢的”纱缦后他淡淡说道。 收回窗外的目光,他望向他,“真正的自己,我喜欢的”看着他无识的呢喃,他又淡淡开口。 “对,就是按照心中所想而活,不要纠结世俗——就如,你今天穿这件红色袍衣很美,”他伸手掀开朦胧的纱缦冲他淡淡勾唇。 纱缦朦胧,人影朦胧,一切都那么朦胧不真,像梦境,他有些醉…… 第三章 阳光清浅,风微恙。 睁开纯黑色的眸子,正对上透过窗棂设进来的阳光,不由的敛一下眉峰,转转头左右环顾一下,他若有所思。 伸出藕白的手指,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疼痛袭来,他却不由的展颜。 “这不是梦”阳光映上他显露的贝齿上,好耀眼。 “少爷”门外一声轻唤。 “少爷,是叫我么”可四下看看屋里似乎也没有别人了。 “少爷”又是一声轻唤。 “——进——进来”实在不忍心在让门外的人一声一声的招呼,他允道。 门推开,管家徐福半躬着身子进来,那一张岁月腐蚀了的容颜,却满是暖和的笑,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这是他当时的想法。 “少爷,昨晚睡的可好”将崭新的衣袍放到床边,他恭敬的说道,虽不知此时眼前的这个人儿是谁,和王爷有着怎么样的关系,可王爷吩咐了他便会照做,打听主子的事,不该是奴才该做的。 “老人家,您是在唤我么”如坠云雾,他忙反问。 “当然,你以后就是这王府的少爷,如你不嫌弃叫老奴老徐就可”饱经风霜的脸上,绽开层层的花纹。 “为何会对我这般好”穿透眼前的这张脸,他看到了那抹淡淡的笑,像春风拂面,又像是浅云飘过,似无痕,却又漾起涟漪。 带着疑问他穿衣吃饭,因为心里有困惑,他吃的比往时还要多,——如果他昨天把他错当成他的什么人了,那今天阳光明媚的他便可识破,到时候在把他赶走,他胃里有存食,三天亦是没问题。 哪跟哪呀,无颜此时是心里乱,胃里满,整个一个站不住,坐不成…… “少爷,早膳用过了,王爷还吩咐老奴陪少爷读书习字,老奴不才,道也粗读四书五经,还望少爷不要见笑”徐福亦是一副恭卑有理。 “我要见爷,他在哪”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就种悬在半空中随时掉下来的感觉太难爱了,他张口想找那个像月亮的人问个明白,现在这样是为的哪般,难道是把他当嫦娥了?这是月宫? “王爷去早朝还没回来,他说你若是有疑问,就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徐福依旧是笑纹绽开,这个少爷长得还真好看。 “什么话”一步跨到徐福的身边,揪着他的衣袖,他急问。 ——享受一天就让他走。 ——养肥了给卖到小官楼。 他心里百转千回,想到这两句话。 “不做侍儿的事,不穿侍儿的衣,不食侍儿的食,可你就是他的侍儿,只要你不勉强就可”这是王爷让我传给你的话。 忽然觉得阳光好刺眼,是阳光太大了么,抬起头,仰望,嗯,是阳光太耀眼,要不为何会想流泪呢。 花园里,百花丛中的亭子里,无颜和徐福正在读书识字,说是陪读,其实就是一个先生一个学生,沁在百花的香味中,他满脸惬意,他喜欢花,非常喜欢,不知为何,就像不知为何他喜欢穿红色衣服那般,——万事都有理吧,不过这个理是要容他慢慢领悟的。 “徐叔,王爷娶亲了没”对着此时满嘴之乎者也的徐福,他的问题如惊雷。 “这个问题好像跟读书识字没有关连”面对喊他徐叔的这个小子,从一开始的拒绝到最后无言相拒,任他取闹,在到这个关于主子的隐私问题,他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仆,实在是无法在主子背后讨论主子的终身问题,最后他只能——不理便是 “徐叔,老徐,我觉得王爷应该是没有娶亲,那他有没有意中人”要是有了王妃他来了这半天肯定也就看着了不是,呵呵,没有王妃,那有没有意中人,突然之间,他觉得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那是王爷的事,我们不该在背后议论的”徐福一本正经的说道,对于眼前的这个学生,他忽然觉得很无力,有种一生清明,晚洁不保的感觉。 “我就想知道”手臂撑着脸颊,他又要幻想。 “你想知道什么”清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明明没有感觉到风,他却闻到风儿刮带来的麝香味道,浅淡的,如他那般。 回过头,他站在亭子外,百花丛中,发如墨,颜如月,眸如海,美的像仙。 想也不想,他起身跑过去,冲着那个高大的身体跑过去,他觉得他们很熟悉,熟悉到很想拥抱他。 第四章 唇角浅勾,他淡笑依然,面对他投过来的身体,他手臂平推适时的挡住了他。 “招呼便可,不可有动作”半眯着浅蓝色的眸子,他低头看着他,他似是训斥,可言语中又听不出半点严厉之意。 “王爷,你下朝了”徐福走过来,看着浅陌这一身朝服就知道他这是刚从宫里回来。 “王爷,老奴去给你煮茶”下了朝,浅陌总爱喝几杯茶,这个习惯徐福一直记得。 浅陌点点头,示意徐福去准备。 “你想知道什么”看着还在一脸呆椤的无颜,他伸出手抚抚他的头顶,嗯,发好柔。 我想知道,你这么优秀的人到现在为何还没有王妃,终归——他没问出这么无聊的问题来。 我想知道,爷你为什么总能轻易的笑出来,这个问题也好,笑这么容易么,他不觉得。 “有时候笑只是个表情,与快乐无关”他注视着他,依旧淡淡浅笑。 “爷,难道你的笑可以无关乎心情的?只是一个表情”仰头紧攫着那一双浅蓝色的瞳孔,他想看透。 “你觉得呢”唇角淡笑依然,眸光沉静如海。 “不管怎么,你的笑让人很舒畅”对着他的目光,他也展开笑颜,贝齿浅露,唇边朱砂痣翘起,就像是沾染清露的玫瑰花,娇美动人。 美好的日子转眼即溜,无颜现在每时都觉得的时间过的飞快,刚还是晨阳清露,可转眼便是黄昏斜阳。 他不喜夜幕,他总怕睡一觉醒来,这些都全是梦,他还是原来的他,那个满身灰尘的他。 二月逝,三月初,风渐暖。 看着一花园的花,他喜,可就是叫不出名来,在这还微冷的天气,它们竟能开放,他觉得很奇怪,对于这里的一切,他还是有那么多不解,偏偏头,他微想一下。 “难道这个王府就如爷的人一般,没有冰寒,只有温暖,要不为什么这里的花儿能开,嗯,应该是”点点头,他坚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没有什么特别的,它们就属于这个季节,就像是梅花,它需沾染严寒才能绽放,”温润的声音又从他的背后响起,虽是突兀却并没有惊扰他,声音太悦耳了,回头,他来了。 “我在看花”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抛出。 他淡淡勾唇“呃”浅离他的黑瞳,他望向满园的花儿,“可看懂了?”淡若的声音又传来。 无颜微怔——“很好看”看个花还能懂不懂?何意? 似知晓他的疑问,转头对他抱一莞尔,他又看向花海“每朵花儿都有它的不同的姿态,就像每个人都有他的独特之处一般,只需像那花儿,尽情绽放就可,因为人也像花儿,亦有花期” 站在他的背后,他高大的身影遮了他的娇小,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身材矮小,只是在他面前他承认了。 王府上下对于这个主子捡回来的少爷,都表现出少有了关心,不因他平空而升的身份,而是这个少年,却是独到。 虽就活泼好动,对人却是不会越礼,见人便笑的那张清颜上,唇角的朱砂痣最是扰人,一身的红衣妩媚风情,那一头的柔丝发带轻绕,举手投足间有一种优柔之美,所有人都没有觉得他的举动“异常”,因为他做的一切,他的一颦一笑,都是完美的衬合了他的身。 他就一种别样的风情,而那些都是他独特之处。 晚膳,他和浅陌一起用,这是浅陌的安排,他顺从,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哪能不听人家的话,当然这么享受的事,他还求之不得呢 满桌锦食,两人相对而坐,看着满桌的诱惑,他不由的咽了下口水,这几天虽也是天天锦食,可貌似这桌上的菜,他还没见过。 “吃吧,于我不必拘束”浅蓝色的眸子凝着他,他淡淡言道,浅陌有个习惯就是于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会凝望着对方,专注,深凝。 “我不拘束”别开他的注视,小脸不自觉的微红,“以后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有些不习惯”脸灼热,他揪出根原,就是他。 呵呵,一声浅笑,“你会习惯的” 听着他的笑声,他也不自觉的勾唇,这次他是真的开心,因为他的眸底也满是欢愉。 “好了,吃饭”浅陌一句淡语拉回他纷飞的思绪。 收回目光,看向满桌的锦食,如此美味怎也难挡他的一笑,这可不像自己了,为什么——这又是一个需要时间来思考的问题。 “多吃点”面对已经第三碗饭的无颜,浅陌还是鼓励他在多吃一点。 “嗯,好”还真没饱,他觉得。 “吃多点,长的高”浅陌淡淡一语继续鼓励。 嘴里含着一口饭,他抬头看向对面的浅陌,不由的点点头,“嗯,对”他读书肯定很好,要不为什么每一句话都离真理那么近,只是他貌似没吃完一碗饭。 ——他肯定是吃菜多,聪明的家伙,知道菜比饭要有味道。 第五章 风微摇,柳絮纷飞。 不知不觉,无颜来王府也一个月了,虽不用做侍儿的活,但平日里他也会找机会为浅陌做点什么,报恩,或是他喜欢如此,想来想去,这两点都有。 “少爷,昨天读的绝句还是否记着”对于这个不太上进的学生,徐福到是从不渎职。 “啊,有点忘了,默不出来,读一遍可以”对于这个老师,他到不想有太多的欺瞒。 “——呃,好吧,重温一遍吧”虽不上进,品性到好,孺子到还可教。 “两个黄——鸟——” 徐福正在喝茶,一听那个鸟字便被狠狠的呛了一下。 “少爷——你还是喝口茶,”而后是一声叹息,“听我读一遍” 两个黄鹂鸣翠柳。 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 门泊东吴万里船。 谁敲了谁的门,谁迎了谁的客,走走散散间,风华尽,愁容满,原来一切都是有期的。 层层的宫殿金壁辉煌,在晨阳里散发着它的光芒,是什么渲染的它如此美丽,是什么浇灌的它如此强壮,谁可知。 大殿上,大臣们都已散去,只剩下太子浅烨和二皇子浅陌,正中威坐的便是当朝的皇帝,——夜渊。 细细看来,殿下的两个皇子眉眼轮廓都与他有七分相似,一如的都是皎颜,只是夜渊和浅烨似更神似,因为他们的眉宇间都有一股迫人的气势,而浅陌却是没有的。 “烨儿,这墨国最近似有动静,你怎么看”夜渊,目光炯炯,声音洪亮,对于手里的儿子,他每个都爱,他要做一个慈爱的父亲,给予孩子最真的爱,这和他是谁没有关系。 “父皇,儿臣觉得的应当现在举兵,不在给他们一丝机会”浅烨眉峰紧蹙,幽深的眸子里尽是狠戾,这是他的性格。 “战事一起,受苦的是天下百姓,不到万不得以,朕不想扰了百姓的安逸”他的话语无疑证明他是一个明君,忧国忧民的明君。 “陌儿,你怎么看”这个儿子,有着他母后独有的浅蓝色眼眸,随了他母后独有的温婉气质,他就像一抹春风般沁人,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儿子有着几分偏爱。 敛起浅蓝色的眸光,他凝向父皇。 “儿臣赞同父皇所说”他淡淡说道,没有多余的话语,他喜欢简练,但是跟那个人在一起,他似乎也能多说两句,无意间想到那张脸,他不自觉的勾唇,——他很有趣。 夜渊赞许的点点头,对于浅陌他偏爱的几分就是来自于他的淡然,对于一切世俗的看淡却又不失一份怜悯之心,“有些事,不一定是要举刀挥剑才能解决的,烨儿,这是父皇对你日后为帝的忠言”收回目光,放到浅烨身上,这个儿子,少了一份淡然,多了一份世俗的挣掠,知子莫若父,这句话对他很贴切。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导”敛下高昂的头,他施礼,紧抿的唇下一秒却是抿的更紧。 “好了,都退下吧”似有些乏了,身子半躺在龙椅上,他浅声说道。 “儿臣告退,父皇注意龙体”两个人鞠着身子退出大殿,父皇又老了些。 “二弟,你每次都能令父皇满意,大哥似该向你讨教一番”浅烨一脸讥讽之意,他使终觉得身边的弟弟是那样高不可攀,不是他的身高,而是他周身环绕的淡然之气,还有那唇角一如的淡淡笑意,跟他站在一起,他总觉得自惭开愧,不是容貌上的,而是一种无形之中的压力,——他和他相比到底少了什么东西呢,这是他一直在想的问题。 “皇兄,如果你想,也可如此”浅蓝色的眸子里无情无绪,他淡笑言语。 “小弟还有事,告辞”不等浅烨抿唇,他淡然转身而去。 ——母妃,儿臣谨记您的教诲了,放空一切,便可生存,以笑袭人,便是自保,抬头看向天空,好蓝,像母妃的眼睛,清澈如泉…… 身后,浅烨一身浮火,“真以为自己是神仙,天天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抿抿唇他甩袖而走。 小时候也是那人最招人爱,就连他的母后也是拿他当榜样,天天训斥他,有一段日子,他竟想学着他那样的讨父皇母后开心,可是,——他实在是学不来,有时他在想,他是不及他的容貌,还是不及他的身高,为什么他会有那一种他永远也学不来的淡然风华。 阳艳,风清浅。 浅陌刚一踏进王府,迎面就是一声大喊“你回来了”声音虽大,轻轻脆脆的到很是悦耳,就像是他的人一样,让人有种享受之意。 浅陌想都不想双臂平推而出,又适时的挡住了投过来的身子,“我说过……” “招呼便可,不可有动作,我深记,——但是,我忍不住”他看着横在两人之间的手壁,不快的扔给他一个白眼,抱一下又怎样。 “今天学什么了”无视他的不快,浅陌凝眸问他的功课。 “我今天表现最佳,是不是老徐”回头给老徐飞一个媚眼,只有老徐懂的,转过头他又冲他灿笑,贝齿沾染阳光更灿,唇边红痣勾起妖娆。 半晌,貌似有点不对劲,因为他的嘴都咧的酸了,也没听见老徐如他所愿的“夸奖他一番”。 “少爷很聪明,就是想的东西太多”这话说出,无颜微怔,——半晌,他这是转着弯说我聪明但是没用到正地呢。 徐福收到那一计眼神也明白它的深意,左右思量,他觉得对于王爷他还是要百分百百忠诚的,但是也应当婉转一点,所以他便说了那一语。 “无妨,依他便是”对于无颜,他不想禁锢他,不想勉强他,不想让这里成为他的金丝笼,他应当是花丛中的蝴蝶,美丽亦自由。 “你真好”紧攫着他浅蓝色的眸子,他有感而发,浅陌如此让他觉得他这是在宠他,惯他,心微微动,心口甜蜜溢出。 “去玩吧”浅陌凝着他,浅笑允他,对于无颜,他还是觉得散养比较好。 “好,我就小转一下”边跑边回头对他露齿,嗯,他是长的挺高大的。 “扑通”一声荷花池中,水花四溅,扰了水中的鱼儿,惊了身后的人儿,远处的树儿轻摇似笑…… 第六章 不知不觉四月已到,风儿暖。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总是不让人细细口味,这是无颜每天的想法,回想当初,他最怕长夜,无尽的长夜,风儿刮过,雨儿淋过,雪儿盖过,还有那伴他漫漫长夜的饥饿,他怕黑夜,他怕他会被某一夜的黑给吸走,而当第二天阳光明媚的时候,也没人注意到他的消失。 “在想什么”身后又响起泉水之音,一如已往的淡然。 收回停留在某一处的目光,无颜回头看他,他穿白色最好看,白色是他的专属色,没人能和他媲美。 “我不是你的答案,不要看我”浅陌走近他,伸手把他的头扳回去,他看的他不自在。 “我在想我伤心的往事”抽了口气,他假装悲恸。 “哦?说来听听”抑制住笑意,他言,他喜欢听他说话,因为他会三分故事,七分动作,他觉得很有趣。 “好唻,爷若有兴趣,奴儿就给你来一段,您听好了,——还是先从尼姑奄开始吧”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几声婴孩的啼哭惊扰了清风山上清风奄里的师傅们,一个可怜的婴儿为遗弃在清风奄的门口,从此那里便是他想起来就有丝温暖的最美好的回忆。 日日年年月月,婴孩转眼长大,成了男孩,奄里的师傅都知,就他不知,他只知道,师傅对他有例外。 比如,他不像师姐师妹那般几人呆在一间寝室,他是独居。 比如,他不像师姐师妹那般互相嬉戏拥闹,他伸手即被打。 比如,有次洗完澡因没拿浴袍,便裸身出去,最后导致师傅的一顿恶惩,面壁三天不许抬头。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和师姐师妹没什么两样,她们爱在溪边照影他也爱,她们喜欢山上的花儿,他也喜欢,她们闲来无事的时候做做女红,他也会,甚至做的比她们都精。 还有他的肤质比她们都白,因为师姐师妹们没事老喜欢捏捏他,可他要是还手,就会被师傅一顿惩罚,他不懂这是为什么,当时他还已为师傅也是因为嫉妒他长的白嫩呢。 “爷,我的故事讲完了,”他擦了擦唇角喷溅的口水,展颜,露出耀眼的贝齿,对于这些过往他到没了特别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说书人,在阐述一个与他毫无想关的故事。 “颜儿,如果你愿,这里就是你家,本王不会遗弃你”他声音依旧浅淡,但唇角标志性的淡笑却不现,第一次,他觉得,不用对这个人笑,他亦不会伤害自己。 “我当然愿,只要你不怕我把你的王府吃穷了就可”搔搔头,他笑的娇憨。 浅陌的笑又像春风般展来,暖了一池的清泉,也暖了清泉旁边的人儿。 抬头仰望天空,母妃,脸上的笑要和心里的笑一并展出,是一件很美妙的事,你知道么。 日子天天像流水般的过着,无颜字没识多少,府里的树却是爬的不少,每天早上,他起床第一见事便是吃饭,第二件事便是爬上靠近王府门口的柳树上眺望,——那人儿到哪了。 人呀干什么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便没了感觉,但是无颜不一般,刚开始爬树,没有经验掉下来了,脸上血痂带了半月,这期间下人把他看的死死的,不过他还是找着机会在爬,上天没有怜悯,他又掉下来,事后,他学着浅陌的样子,淡然道“无碍,两伤一并养就是了” 在后来,他经验不足,又被树杈推下,这一次,他无伤,因为,浅陌已命人在树下铺了软沙,很厚一层,从那时起,连下人似乎也不在纠结他上树的这个习惯,只要他没笨得摔出沙圈,他们是不会伸手帮忙的。 “你回来了”无颜站在树上冲浅陌灿笑,贝齿在绿叶中格外耀眼。 “下来”不知何时,无颜习惯这种见面的方式,不过他还是不习惯。 “好,要不你接着我”调皮的从树上扔一下几只叶子,摇摇晃晃叶子轻飘。 浅陌伸手捏住一片叶子,淡然说道“跳吧” “好唻,我来了,我来了”一听说他让他跳,他竟然迫不急待了,瞬间齿露的更多。 “砰”一声,沙尘扬起,他脸朝下的趴在沙土里。 “姿势不优美”浅陌勾起唇角,无奈的摇摇头。 “你不是说接着我么”他抬起满是沙土的小脸,质问他,哼。 “那是你的意愿,我并没允你”双手负在身后,他半俯着身子凝着他,浅蓝色的眸子满是欢愉。 “你这是诈我”他依旧趴在地上,如果他伸手,他会考虑,起来的问题。 “这是我的强项”淡笑依然,他说的皎洁,身手扑扑白色袍裾上的沙尘,他扬长而走。 “喂,你——我还这样呢”声音有了祈求的味道。 “今天午膳,有松花桂鱼”他悦耳的声音在不远处幽幽传来。 “我来了,我来了”一咕噜爬起来,他迫不急待的追他而去,他是看在松花桂鱼的份上才自己起来的…… 第七章 夏初,阳光微灼 边疆有战事,浅陌这个战王爷便不在是闲人,自从他走后,无颜是落落寡欢,就像是在次被遗弃,落漠,无依的感觉在他走后便天天侵袭他,每当心口酸涩难挨的时候,无颜便会把浅陌走时给他说的话重温一遍。 “在这里好好等我回来”他勾着浅笑,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发。 “嗯,好,一定,我舍不得走”他亦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臂,只是,他浅笑抽回。 思念便野草一样疯长,在白天,在黑夜,无时无刻不袭扰,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种状态,病倒了。 半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偏头看着窗外,夜幕如墨,院里蛙叫虫鸣,不知不觉已入夏了。 “少爷,老徐要进来了”门外徐福轻扣门扉。 “进来,徐伯”对于徐福无颜亦是尊敬有理。 门开,徐福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王爷走的时候特意交待,一定要照顾好少爷,可是现在没走几天,少爷便被他照顾病了,思及此,他脸上的皱纹更皱了。 “老徐,我没事了,不要在喝这些难已下咽的苦药了”无颜边说边往床里面躲,药味太大,他想吐都。 “少爷,你这不是身子有恙么,这良药苦口利于病呢,咱还学过呢不是”徐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道。 半晌。 “好吧,我在喝了这一碗,明天你就是把孔子,孟子,老子,庄子都请出来,我也不会给他们面子”蹙蹙眉,他终归是没在让徐福为难。 “明天要不带少爷上街溜溜,老闷在府里也是会生病的”徐福见一碗汤药成空,不由的也绽开笑纹。 “好啊,好啊,我是快闷的受不了了,明天我们便出去走走,好了,你快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明天要有好状态”伸手把徐福往门外推,自从浅陌走后,他天天便失了乐趣,呆在这府里触景便是相思,明天不在府中,便会有一日的暂忘,他也好利用这一日稍缓缓神。 星宇浩渺,月色浅柔,我在望月,你呢。 又一次出现在安定街上,这一次他却是坐着轿来的,吩咐轿夫让轿停在街角,他走出轿子,这一次他要好好欣赏一下这条街上的特色,好好分辨一下这条街上到底有多少国的贾商,以前他都走得匆忙没时间观看。 人来人往中,他甚是招眼,一身的红衣绯艳,长到齐腰的发柔顺的用发带绕起,简简单单束于脑后,他步履缓慢,像是在自家的花园漫步那般。 人们都对这个人儿多投几眼,在他身边来来往往,虽有些拥堵但谁都没有对他有半分碰触,这个人儿不是普通人家的,你看这穿着,你看这打扮,你在看这长相,还有你在看人家身后还跟着管家和随从呢。 人呀对这包装精美的东西都会抱以好感,就这是为什么会有狗眼看人低这句话了。 “包子唻,包子唻,不好吃不要钱,尝一尝看一看了,不吃你会不舒坦”矮胖男人包子摊的主人,一如他卖的包子。 “给我来五个”停在包子摊旁边,他道。 “好唻,客官,这就来,你等着,保你香得晚上睡不着觉” 无颜齿浅露,是呀,当初在这里偷了一个包子,被他追了三条街,七个巷,最后他赢得了胜利,他现现想想应该得归功于那个包子,因为是它给了他它动力。 拿起一个包子,眉轻蹙,这面似有些黑,放在鼻边闻闻,似还有些酸,这能吃么。 “您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无颜纯黑色的眸着看着他“你既然这么慷慨,怎么当初为了一个包子追了我三条街”唇越展越大,他露出灿白的齿,当初他也是这么笑着给这个人拍马屁的,可他楞是没施舍给他一个包子,也没让他先尝后买,更没说不好吃不要钱。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不要脸,你是不要脸”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无颜才听到包子摊主人的那一句话。 没在去看包子主人那一张变了形的脸,他轻缓挪步,人呀若是没有一双势利的眼,便就不会在有那么多可怜的人了,也许是这样吧。 这一条街他缓缓踱着,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回味什么,在人群中也能听几声“这是不要脸么?不可能是他,可看着像,他怎能如此好看,不是他,这是个女儿家你看不出么” 唇角一点红又勾起,这些人们只看到被饥饿和污物包裹的他,而他,那个人却是透过这些看透他本质的人。 又想起他了,那个淡然如风的他,他还好么,为什么总会不知不觉得想到他,——这应该是他的问题,回来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夏季里,总是多风,有了风儿便不会在炎热,嗯,这样也甚好,仰起脸儿,他迎向风儿。 风儿你帮我传达对他的想念可好。 风儿你帮我对他倾诉衷肠可好。 风儿你要多在他身边呆会可好,这样他就会舒畅。 不知不觉,他展颜,齿好灿,唇角一点红更艳。 一顶更华丽的轿子沿街而来,风儿拂帘,这美好的一幕他正好看到,虽只是一个如画的侧脸。 她长发如墨,随风儿浅飘,她颜娇如花,在风中绽放,而唇角点缀的朱砂痣便是沁于花儿上的清露,美的风情万种。 就这个瞬间的交集,轿中的人记住了这抹侧颜,他想他一定要在见到她,问她是哪家的女儿,他堂堂当朝太子,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有何难,似是留恋,在回首时,娇颜已染于人群里。 街上人们一如的匆忙,来的匆忙,走的匆忙,有谁会在乎一下路上的风景,有谁在乎一下风景里有什么样的人儿。 来去匆忙,都在当一个过客,擦肩而过只是一个短暂的交集,我是谁,你是谁,都不知。 第八章 相思无尽,回归无期。 浅陌已在他眼前消失了整整半年的时光了,这半年的时间里,无颜从伊始的无度想念渐渐变成了淡然,对,他想即使他在对浅陌怎么相念,浅陌也不知,而他那一副淡然天性,也是不会和他一样有这浓浓思念的,也许这个借口真是一剂良药,竟真的缓解了那在无数白昼黑夜泛滥的思念。 爱一个人可以找个借口,恨一个人亦可找个借口,貌似借口这东西真的是人手中的一剂良药,亦可褒亦可贬,总之人自己说了算。 人走了,日子还要过不是,百般无聊中,无颜还是会不自觉的想到那个人儿,这一日突发奇想让徐福请来画匠。 “少爷,画匠师傅来了,这位可是京城第一神手,皇宫的御用,作出画来呀,那可是栩栩如生,如果有真人一样的尺寸,那就是如双生子一般”徐福到不是美言,他说的都是人们的传言。 “师傅,那您一般画像是不是都要有真人比对,方才能构出精妙之作”无颜一边招手让画匠坐下一边问道。 徐福听了无颜的这句话,便已明白,这少爷不是为自己做画,而是要给王爷画像,可是这王爷人不在,纵这画匠在有精巧手法,也难描这无形之人啊,想及此不由的又看了一眼无颜,心中叹息,如此是好还是不好?自知么? “对,无形比对,让老朽怎么作画”画匠师傅捋捋胡须,说的字正腔圆。 “这样呀,可那人不在我身边,我就是因为对他想念至极所以才让师傅来此的”,纯黑色的眸子里满是祈求,他抬眼传递给旁边的画匠师傅,“如果我用口给师傅描述一下那人儿的相貌,不知师傅能否领悟?”黑眸里的祈求源源不断的输送给画匠师傅,他觉得他会答应。 “我,我从没如此过,——不过我到可试试,如果成功了,这便是我又一层高度,就这样吧少爷”画匠师傅没能逃过无颜黑眸的纠缠,答应了,而且还顺便多看了几眼眼前的这位公子,这少爷真是好看,比姑娘都娇。 时间在三人的一言一语一双手中慢慢溜走,一张张的宣纸被换掉,一张张的宣纸又被给予希望。 他想的是能看到完美无暇的他,如同那个真人那样,(无颜) 他想的是就算是没有神似也要有个形似吧,(徐福) 他想的是就算他现在亦是很高了,在跃一步更好,(画匠) 终于,终于,在整整一天时光没有虚度的情况下,总算出来一张三人都满意的肖像,浅陌的肖像。 颜如皎月,眸如海子,唇角勾起的浅淡笑容,温暖如春风,他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似乎还闻到了只属于他的淡淡麝香味道。 有了画,他也有了依赖,有了依赖他便少了念想,少了念想他也有了事做,他现在每天的事就是用上等的丝线给浅陌绣一副如真颜的绣像。 将宣纸上的画像素描到薄薄的丝帛上,他在用上等的丝线一针针勾勒,每天一针一线的叠着,一针一线的抚触,他的眉,眼,鼻,唇一点点在他的眼前展现,如同是他一步一步在离他更近那般。 他还是想他的…… “少爷,你什么时候学得刺绣?”看着无颜一针一线堪有模有样,徐福忍不住问道,这个少爷总能让人眼前一亮,虽然他每一次都是亮得那么独特,但是从没让人觉得有何不妥,因为他所做的一切,一颦一笑,都与他如此完美的融合了,甚至完美无缺。 “在奄中,跟师傅学的,听师姐们说,师傅没出家之前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到中落,没了去处,便被奄中师太所收留,从此便也皈依佛门,一心向佛了”放下针线,伸手揉揉肩膀,是该休息一会儿了。 “少爷,我们出去走走吧,你看这不也快绣完了么”徐福轻轻抚触着惟妙惟肖的绣像,一下又一下,王爷什么时候回来,你知不知道你都走了九个月了。 边疆动荡不安,浅陌便一直带兵平乱。 这就是——仗不是一天能打完的,兵不是一天能带强的,天下安定亦不是一句话便能安的,一切都是需要时间来安排的。 时间就是一切的见证者,但是成功或失败又与他无关,它只是一个见证者。 第九章 雨丝含情,陌归来。 夏初,雨丝柔比丝,沥沥垂落,百花亭中,浅陌的绣像已勾勒完最后一针,时间不长,又是半年,这半年的时间里是它陪他度过,每个浅午,每个深夜,只要他想他,他便会拾针。 拿剪刀剪掉这根寄托思念的线丝,将针线封存,从此它们便可休息,他想他不会在拾针。 伸个懒腰,嗯,好舒服,看来是得起来活动一下了,起身走到亭栏处。 “这雨是第几场所了?”他喃喃自语道,若不是有活忙着,他想他应该会记得,伸出手臂与雨丝碰触,微凉。 “听说他快回来了,好像就是这几日”双手伸出,任雨丝碰触,嗯,两只手一样的感觉,微凉,透过雨丝看到那片花海,花儿似不太喜欢这雨,因为它们的花瓣被雨丝坠的七零八落,呵,叶儿,道是满欢喜的,因为雨儿浸洗了它们被风儿渲染的尘土。 不由的展颜,露出灿白的齿,勾起唇角的一点红,——嗯,他快回来了。 “在看雨?”温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穿透雨声传递到他的耳里,他身子一惊,这声音太熟悉,熟悉到他想到了那人儿,可他现在应该在路上,那是谁?谁还会有和他一样的声音,难道还是幻觉? 没有回头,他脑袋却百转千回,最后,——终于悟出四个,看看便是。 当纯黑色的眸子对上那一双浅蓝色的眸子,他眸光瞬间凝聚,嗯,还真是他,不是幻觉。 浅陌淡淡浅笑,一年不见,他貌似长高了。 他的笑还依如当初,空洞的心这一刻溢出暖流,在一点一点填袭,只是精神上还不能完全接受,看上去仍是一副迷蒙的样子。 对于无颜的这种样子,他有点不明白,没睡觉怎会有睡觉的状态,他堪称奇人,走近几步,伸手揉揉他的发,——还是一样柔。 一碰处,无颜像被解了封印瞬间灵动了。 抓住浅陌的手臂,半晌——回来就好“。 浅陌淡淡回应,——”嗯“。 千言万语,终汇成了他的一句,他的一字,都堪称精华。 雨丝不知何时停了,似阳光微露。 王府因为浅陌回来而燥动了一下,一年的时光了,府中的人都很挂念这位温润平和的王爷,他的每次出征都牵动整个王府人的心,无疑他是一个下人眼中的好主子。 给浅陌接风,晚膳异常丰盛,连下人的菜食都多加了几个,这是浅陌特意吩咐的。 满桌锦食,两人相对而坐,纯黑色的眸子紧攫着对面的人儿,他到这时了还有点恍惚,怎会这么快? “想问什么?”浅陌敛起眸子凝上无颜,他想什么他似乎一眼便知,有时他也很奇怪为何会这样。 “呃,我就是想问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到家了,我原本算计的是三天呢”他伸出三个手指,冲他比划。 “因为——马儿跑的快”浅陌将目光散到饭食上,淡淡一语。 “这样呀,知了”他相信他说的话,什么都有潜力,就像那马儿,如果多打它几下,它势必会撒开蹄的跑,可是他觉得他要在说点什么就好了,唉,可是没有下文。 “多吃点”浅陌一如已往的往无颜的碗里添菜,而他则含笑凝视,——这个感觉很好。 “嗯,嗯,你夹的我都吃”像似好久不得宠幸的妃子,在次受宠那就是一切全依你。 “你也吃,你也吃,不要客气”好久了这张桌上都是他一个人,不自觉他像是主人那般劝客。 浅陌微怔,随后便是淡淡浅笑,——那就叨扰了。 清月如勾,星辰如眸,浅风徐徐里满是惬意。 窗下,他手持那一卷绣像,手指轻抚那一针一线密密交桑出的那一张如他一般的颜,清月透过窗棂散进来,他亦散发如月一样的光华,手指又一遍抚触,他淡淡勾唇“还真像”。 感觉到腰间传来的酸痛,他敛眉伸手轻揉,这快马加鞭马儿受罪,这马上的人儿也不享受,可他这样,是为的哪般,勾勾唇,摇摇头,“不想了,要好好睡一觉了” 凝月,他自语道。 第十章 今早微风浅拂,惬意。 一大早无颜便迫不急待的起床,为何老对他用这个词呢,因为只要是他喜欢做的事,那便是心心念念就想一步做成。 梳洗完毕没顾的让侍儿擦干便拔腿往浅陌的书房跑去,清早起来浅陌会在书房写会看会,这是他的习惯,他知。 “我来了”大喊一声不等里面的人回话,他已推门而入,这也是他的习惯。 “呃”浅蓝色的眸子凝他一眼,唇儿勾出淡淡一语,便又低头继续他的事。 对于浅陌的这种状态,无颜早已习惯,他觉得他这样很好,没有什么不妥,因为他就是这样的天性,他知。 几下蹦到浅陌身旁,看到他正在案上描文,微诧。 “你这双手还可写字?——而且还写的这般好”低头细瞅瞅,不得不夸,他的字如他的人一样,简练,劲柔,笔笔划划都透出娟秀、飘逸。 抬起纯黑色的眸子攫上他,里面满是崇拜,虽也知晓人家绝不会和他一样无才无德,可真的也没想到人家真是深藏不露,干什么像什么,唉,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思想转换,他有些失落。 “如果你想,也可如此”从案上敛回眸光,散到无颜的脸上,不由一怔,“为何出这么多汗”目光随即凝向无颜的穿着,一身红衣甚是清爽,可为何额前发湿,鬓前还有未干的水珠呢。 半晌,无颜明白浅陌所说,抚了一下额前微湿的发,展颜,露出烂笑,两排齿亮白如贝子,——我净了脸没擦。 “好吧”浅陌收回眸光,淡淡两字,他的关心似乎多余了。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都是一人静一人动,一人说一听,一人比划一人看,而笑容却是两人都渲染。 浅陌依旧伏案而写,而无颜依旧兜兜转转,他不厌他亦不烦。 “爷,你把我送你的绣像为何挂在书房?”在书房看到自已的大作,他有丝喜有丝惊。 “喜欢”手中笔不停,他道。 “你觉得像不像?是不是很像你,反正我觉得像”站在绣像前面,他满脸得意,这一手,他肯定不会。 “不像”停下手中的笔,他也凝向墙上的画像,浅浅勾唇。 “哪不像,哪不像,你挑出来”他回头,似有些不服,都说像,就他说不像,——可无奈人家是真版。 “鼻子有些大,脸有些长,我不觉得我长的这么不协调”,他浅蓝色的眸子凝向他,唇角勾出一丝戏谑,他不曾有过的表情。 “是么,要是这样,我还真得在修补一下,”对于他这种少有的笑意,他自是不明,但是对于他的话,他却一百个信,他说不像就真的不像,揉揉眼,他让自己的视线更清楚一些,可,可看来看去,也没觉得有他说的那个毛病。 看着无颜站在绣像下,一遍又一遍的用目光抚触,他有点后悔刚才的戏弄,放下手中的笔,他浅步踱到他的身旁,揉揉他的发,“我——刚才开完笑呢”浅蓝色的眸光深凝着他,他想看看他接下来会是什么表现。 只见那人儿,纯黑色的眸子瞬间放大,而后又缓缓收回,双肩也随即一跨,似还微微松了口气,抓住他头顶的手臂他说道——别在开了好么,我会真当真的。 “呃,下回在开的时候告诉你便是”他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样应该会更好。 他还会有这种状态,他今天才知,看来,对于这个人儿,他不知的地方貌似还有很多,不碍,时间多着呢,总有一天,他会彻底了解他的,他想。 一上午的时间他和他就这么渡过,你一言我一语中平淡的渡过,他和他却不觉得,最后的结束是在徐福喊他们用午膳的时候。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看窗外的日头,——都午时了么,怎么都不觉得。 晨时的清爽不知觉中已转成的午时的灼热,这个时侯阳光是最恶毒的是不。 午膳过后,浅陌正和无颜躺在百花亭中的躺椅上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宫中却派人来传旨。 ——今晚皇帝摆宴,为战王爷接风洗尘。 “想去么”微阖着眼帘,他问。 无颜一下坐起来,“能去么”那双纯黑色的眸子瞬间亮了十倍,那可皇宫,听说皇宫里什么都是最美的,什么都是最好的,到处像金子一样闪耀,连地上都是铺的黄金,阳光一照甚是耀眼。 “可”淡淡一字,他依旧阖眼假寐,顽长的身子完美的脸旁,他美的像一尊蜡像。 “真的么,真的么,你真能带我去么?”他又迫不急待了,跃起身子,他围着他的躺椅圈圈转。 “你不是又开完笑了吧”想起上午的事,他眸光黯淡了不少,皇宫是他家,他可随便去,而他怎能如此,他又逗他呢。 他依旧微阖着眼,唇角却浮起浅笑,“本王说过,开完笑会告知你的,不会食言”——他还真有趣。 “好啊,好啊,你真好”伸出纤指抓起浅陌的右手敷到脸颊上,——嗯?粗糙之感。 翻开手掌放到眼前,掌心之中满是老茧,这是长年握剑留下的吧,手指忍不住抚触,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涌现,他说不好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不高兴了,将眸光移到人儿的颜上,那是一张多么完美无暇的脸,无意识的将手里的大掌握紧,这一处也许是他身上最不完美的一处,但愿是这样。 “少爷,皇上赏了些上等织绵,之前王爷说要给你添几身衣裳,你现在来选选颜色吧”徐福走进亭子,浅声说着,浅陌睡了,他怕扰了他。 “嗯,好,去看看”看了一眼平静无波的脸旁,这次他没有迫不及待,他睡着了么。 听着脚步声远去,半阖的眸子睁开,浅蓝色的眸光里一片沉静,抬起那只右手放到眼前,大拇指在茧子的地方触了触,如果可以,他是不想握刀的,刀太锋利,血太艳,他不喜欢。 第十一章 傍晚时分,阳光收敛恶毒,转缓。 浅陌带无颜进宫了。 从踏进皇宫的第一步起,他就脚虚浮,有种恍惚,他,无颜,俗称“不要脸”竟然还有这一天,哼,那些曾经嘲笑我的人,你们是没有这造化的,因为我的身边有他。 他抬眼望着身旁的浅陌,满是感激、感动、加感恩。 “颜儿,你现在是随身服侍我的婢子,不要这么看着我,让别人看到会觉得很没规矩”他眼光平视前面,淡淡语出。 对哦,对哦,忘记了,今天是女儿的装扮,依的是他身旁跟随的婢子,低头瞅瞅一身的丫头装扮,他挑眉说道,“知道了爷”,随后又传出一句,“怎么样,怎么样,这样行不行” 浅陌无奈的摇摇头,“你不说话最好” “好吧”他重新低下头,装做情绪低落。 一步步走来,他听从浅陌的安排,一直已脚面当做路标,满眸里不装下第二件视物,但是他也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皇宫里的地面是大理石的,不是传说中金子铺的。 唉——传言有些是真不能信。 一路上浅陌走在前面,他就跟在后面,偶尔觉得头沉的时候,他会抬头看看他的背,用目量量他的身高,当他感叹他真的很高的时候,前面就会传来他凉薄的声音,透过他的背,传到他的耳里。 “不要散光,低头” 他不由的心口一紧,他后面有眼还是怎么着,为何会知道他在看他呢。 这次宴会无疑证明了皇上对他这位二皇子的厚爱,大殿上一片锦绣,一层层的绢帛折花萦绕,边边角角又已真花填充,火红的地毯从殿内一直铺到殿外,排排宫灯璀照,绯艳、耀眼,各主各臣都各就各位,宫女排排而进,盘盘的珍馐桌桌而放,瞬间大殿上又多了一种味道,那都是人间少有的。 闻着这从没闻过的味道,无颜站在浅陌的身后,是干咽了好几口,这是在大殿,身旁有这么尊贵的人,他不敢造次,甚至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有些发抖,后来是他的淡淡一语安抚了他,“不要怕,都是人”。 夜渊正中而坐,身旁便是当朝的皇后,太子的生母,德贤皇后,一副雍容华贵之容。 在夜渊的左手边是太子浅烨,右手边是二皇子浅陌,这样摆座的寓意应该是左膀右臂,缺一不可的缘故吧,他们身后便是依次而坐的皇子和大臣们。 “吾儿凯旋而归,朕龙心大悦,有此皇儿是老天对朕的厚爱,亦是天下苍生的福气,来,共同举杯为吾儿的凯旋同干一杯”夜渊一身龙袍更显气势宏伟,浅陌的荣归他更是打心眼里高兴。 皇上话一出,台下的众人便是齐齐起身,恭祝皇上有此皇儿,恭贺二皇子凯旋而归。 无颜站在身后,听着皇上对浅陌的夸赞,不由的想展颜露齿,可刚一扯动唇角,忽然明白过来,这里不是王府,连笑都是不能随便的。 “父皇,儿臣衬着二弟的庆功宴,也恭祝父皇,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永远康健”左手旁的太子浅烨站起身向夜渊施礼说道,而后向皇后递上一眼。 “皇上,你看咱们烨儿越来越懂事了,哪里还像之前那个毛头小子,”皇后附在夜渊的耳边说道。 夜渊点点头,微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烨儿,照你的话,那父皇岂不是成精了”皇上的一句玩语,让众人也不在拘束,台下的皇子是一个接一个的拾酒给皇上献媚,不管皇上喝不喝,反正他们是喝了。 只有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嘴角勾着一抹淡然,对于那些喧闹仿若未闻,虽然今晚他是主角。 无颜眼不能视,可耳却是一点不落的都观了,他在想如果浅陌和那些人儿一样,那他在王府是呆不下去的,可一转念头,他也根本进不了府不是,微抬眼,看看他的后脑,嗯,后脑都这么美,怎么长的。 “陌儿,你要给父皇说些什么”这个儿子,每一次宴席他都如此,安静的像一汪湖水,一旁的喧嚣是惊扰不了他的,有时他就会怕他觉得孤独,老是会找些话题扰他一下,就像小时候那般,母妃的过早离开,对于他是一个深深的创伤,他尽力的对他施爱,可是他却是一如的淡言淡语,不远不近,虽然他的嘴角常常勾着袭人的笑,可是他真的快乐么。 就像他从没说过孤独,亦真的就不需要人陪么? 白衣拂风而起,沁出一丝浅淡的麝香味,“父皇,保重龙体,不要让皇儿挂心”温润的声音从无颜的身旁传出,这可是他百听不厌的。 “陌儿,快坐下吧,有你这句话,父皇最是开心”夜渊总是想不明白,看似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儿子,怎么反应又这么敏捷,让他觉得对于这个世界,浅陌是半听半闭,就像对他那般,若近若离,却又不会漏掉任何一种礼数。 一道不快的眼光从对面射来,一双薄唇抿了又抿,忽而,他站起身,端起一杯酒高声说道,“二弟,大哥还没敬你一杯,来,举杯,大哥愿你这个战王爷长胜不败,你我共同保这夜国安定昌荣” 抿抿唇,他一口仰进,在不喜欢他,在父皇面前也要做足样子。 “皇兄抬爱了”浅蓝色的眸子凝着他,勾起的唇角袭着他。 浅烨袖中的手握紧,这个人儿他淡若的像水,像风,想怎么,伸出手却握不住,难道他就这么无敌么。 第十二章 听到浅烨的声音,无颜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口气里的情绪,他想知的是,众人知么,他们的老爹皇上知么,心中叹口气,这皇宫里什么都美,也许美的只是事物,而不是人心。 “父皇看到你们俩兄弟这么团结也就放心了,以后这夜国的昌荣就全靠你们了”夜渊目光散到两个儿子的身上,在他有生之年,他们只能团结有爱。 “好了,你们继续,朕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了”皇后掺着夜渊往内殿走去。 恭送走皇上,殿里又是一片喧嚣,可这些与他是无关的。 起身,他往殿外走去,无颜跟在他的身后长长的吁了口气,终于到头了,他快压抑死了。 “爷,我们是要回家么”刚踏出殿外一步,无颜便迫不及待的抬起头,开了口,这一会儿真快憋死了,现在外面全黑,也没人注意他们,他稍自由一点。 “不,我带你转转”浅陌回头对无颜说道。 “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无颜一高兴便没规矩的跑到浅陌的前面,倒退着步子冲他嬉笑。 “呃”将眸光凝向弯月,他觉得的像番邦士兵使用的弓。 “那我们去哪,你小时住的地方还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无颜依旧走在他的前面,到退着问道,他想他既然带他转,肯定是去他最想念的地方了,任谁都会吧。 “我们去花园看看”片刻,他淡淡言道。 “嗯,好,哪都行”似乎有哪里不对,虽然他的声音还是一如的淡然,可在这淡然他好似还听到一种伤感,这之前,是从没有过的,黑眸盯了盯那一双浅蓝色的眸子,可无奈,这在黑夜,在蓝的水也看不出光泽,他有心事? “二弟,好雅致,你这是要去哪”一个声音唐突的从他们背后响起,无颜一惊,浅陌看不出惊诧,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吧,关键是那声音不悦耳,他是这么觉得。 两个人停住脚步,回头。 太子浅烨踱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打灯笼的婢子,无颜听出这便是在殿上对浅陌有情绪的太子,看那两步走,就知此人,心胸狭隘,没肚量,不坦荡,想到这,不由的抬眸看看身旁的浅陌,嗯,这个才是君子,而且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 “无事便想转转”浅陌回应。 “可是想回盈月殿看看么?浅烨嘴角抿出一个弧度,他知道,这一语能戳伤他。 昏黄的烛光映的浅烨的脸像鬼,由其是加上他的笑,就像一个笑面鬼,无颜在浅陌背后满脸鄙视。 “皇兄如对我的去处有兴趣,跟来看看便是,不必在这里劳心劳神”浅陌双手负后浅淡勾唇。 无颜在身后展颜,这样才是之前的他,如一汪清泉,无波无澜。 “不必不必,我就是正好路过问下,二弟继续吧”对于这个二弟,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他前后左右的想了想,那种畏惧就是因为不知道他深藏的不露到底有多少吧。 “那就不叨扰了,皇兄慢走”浅陌微俯身施礼。 “好,好,你也继续,——你这婢子怎么不打个灯笼呢,来,来,拿我的,”摆手招呼他身后的婢子,让她手里的灯笼递给无颜。 浅陌点头示意,无颜便伸手接了过来,——真假,皇宫里的美好都是装出来的,他又有了体会。 烛光浅照下那一张颜昏黄却也清楚,唇角一点红清晰展现,无意间的一瞥,浅烨却瞬间心口狂跳,是她,那个长发飞扬的她,那个风情万种的她,那个有一个如画侧影的她。 无颜可没注意到那一双有深意的眼睛,接过灯笼,他便走。 没想到手臂却被一只手握住,他一惊,什么意思。 “皇兄,这是何意”浅陌自是看到了这一幕,他也有些云雾。 浅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放开了手,“我只是觉得她长得像本王认识的一个人,一时有了错觉”是她么,当初她的穿着打扮甚是高贵,怎会是眼前的这个低贱的婢子。 听了浅烨的话,无颜回到浅陌身后亦是云雾,难道还有和他一样如此模样的人儿么,他到想见见。 “皇兄,你可是堂堂的夜国太子,什么时候都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这要是碰巧让父皇看到了,皇兄可能要被教导一番了”月光清淡,他亦说的淡然,无情无绪的话语被他淡淡勾出,又有种容不得你不听的迫力。 “哼,二弟还是管好自己就是了,不需要替别人操心”他抿抿唇说道,无疑,他又怒了,走过浅陌的身边,描了一下无颜,短暂一怔,便又踱步离开,是不是那人儿呢。 “爷,我们回王府吧”无颜忽然觉得这宫中有点可怕,这是他的又一个理解,也许皇宫的美,都是宫外人幻化出来的。 “不去花园了?”他道。 “不去了,不去了,我要回家”无颜迫不及待了又。 巧合,是太巧合,无颜这张美丽的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的颜,在浅烨的面前却是真真的露了两回,第一回他不知,而他远远的看着,他把他当成一个女子,一个高贵美丽的女子,而这一次,在他的面前,无颜也是女儿的打扮,而是一个低贱的奴婢,不管怎么样,他记住了那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唇角勾起的一点红迷幻了他。 月色朦胧,影影绰绰,似真似假,似虚似幻,一切只有月晓…… 王府中他一袭白色的软袍染身,并无带子系腰,更显松弛舒适,如墨的发微湿披散,手中执壶,在月下,在花间,他对月独饮,风扬发,脚步浮,袍裾飘扬间,他喃喃自语,“母妃,陌儿又睡不着了,你在给陌儿哼一曲小宝宝吧。 小宝宝,小宝宝,快快睡,快快睡,外面风儿轻,雨儿浅,正是入梦的好时候。 小宝宝,小宝宝,快快睡,快快睡,娘亲在身边,一刻不会离。 小宝宝,小宝宝,快快睡,快快睡,待儿长大时,母子把莲采。 第十三章 昨夜风雨,今晨满地花屑。 雨后的天空湛蓝的像无边的海子,闲散飘浮的几点白云浅浅点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淡淡的雨味,深吸几口好不惬意。 书房中,一张棋盘,两人一黑一白对坐执棋,他红衣绯艳,他白衣如雪。 “爷,你在让我一步,我这是刚学,就应该如此,”拿着一颗黑子,他冲他灿笑顽皮。 “允你”放下一颗白子,“不过,就算让你十步,你也会输”眸光凝在棋盘上,他勾勾唇笃定的说道。 “嘿,爷,我还告诉你”终于又放下一颗黑子,“我还真没想过要赢爷” “嗯,颜儿到是有自知知明”淡淡浅笑,伸手给他撩拨一下他额前散落的发,柔丝绕指。 看到伸过来的大掌,他抬手抓住,亦如每次一样,手心相对,他感触他掌心的粗糙。 “爷,遇见你,我觉得没有白活,命运这个抚棋人算是给我放对了地方”纯黑色的眸子紧攫着那双如海子般的眸子,他就想如此说出来,不管他是什么样的身份。 “嗯,本王注定要养你一辈子了”浅陌浅笑一声,适时的收回了手。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无颜见他把手抽回,嘴角不快的一扯。 “说便是”浅陌两指夹棋,在深思下一步的走势。 “你不在的时候,我天天想你,你说这是为什么”他把棋盘往里推了下,手肘支撑,他托腮攫着他,对面的人儿堪称全才,这个小小的问题肯定难不住他。 半晌,浅蓝色的眸光从棋盘上敛回,凝到他身上,“这是因为你闲的” “我闲的?”他喃喃一遍这三个字,往深里想了想。 对面清淡的声音又响起,“我走后你把功课都荒废了,不是闲的是什么” 无颜偏头一想,然后点点头,嗯,很对,人闲的时候总爱胡思乱想不是。 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就从凳上跃起来,“这些爷都知道,是老徐给爷说的么?” “老徐可一个字都没说,他貌似现在对你比对本王都忠诚”他站起身,走到无颜的身边,他的脑袋正好到他肩膀上,凝向纯黑色的眸子,他勾出春风般的笑,“本王问,他只是点头,并无说话,所以并不是老徐说的”眸光收回散到旁边墙上的绣像上,他的笑又绽了几分。 “这跟说是有一样的效果的”脸上因为这个小情绪而染了红晕,他让做的事,他都尽力做好,可唯独这个学习他是半点兴趣没有,甚至连敷衍都不想,这些他介意么?低着头,他像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家长的责罚。 “如果你不想学,以后就不用学了,”淡淡的话语里不加夹情绪,他对他就想这般。 “爷,我——我,我学还不行么”浅陌的话他误认为是生气了。 “没兴趣的事,那便是没意义的事,如果那样还不如让你做喜欢做的事来的好,”轻刮一下他的小鼻子,示意他放松。 “爷,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不管你要不要”抓信浅陌的手,用软软的唇吮了一下,他想如此便如此了。 浅陌微怔,片刻,“你还是去玩吧”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流过,他觉得眼前的人还是消失比较好。 无颜笑颜如花的往门外跑去,不想与正推门而入的管家徐福撞个对面。 “王爷可在里面?”老徐有些慌张。 “有什么事?”浅陌走到门处询问。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徐福擦了擦额头的汗。 浅陌凝向远处,唇角勾出浅淡,“好,我去看看他为何而来”。 太子浅烨一身黑色锦衣负手才立在正厅里。 “不知皇兄驾到,臣弟有失远迎,还请皇兄恕罪”浅陌俯身礼数一一不落。 “二弟,何需多礼,今是闲来无事,一时兴起想到二弟,这才不请自入,还望没有打扰到二弟的清幽”浅烨抿抿唇,说的也客气周到,只是眼角余光不停的扫向四下。 “殿下,请用茶”徐福端着沏好的香茶递到浅烨的身边。 浅烨瞅了一眼,伸手接过来。 两个人正品茶的间隙,一抹红色在墙角耀出艳子,而后又突兀的消失,这抹红色在阳光的渲染下真的就恍到了两人的眼睛。 浅陌淡淡勾唇,没规矩的家伙。 浅烨深深抿唇,真是那人儿? “那是谁”压抑住内心的骚动,他的声线还是有丝轻颤。 “皇兄不必惊慌,那是臣弟府中的人,因性子顽劣不懂规矩,还请皇兄免罪”意识到无颜的突兀可能惊到了浅烨,他开口解释。 “那是什么人?”浅烨眸光依旧盯着那个出现艳红的墙角,期待着那抹耀眼。 “皇兄,你这次前是不是有事要相商?”对于浅烨的问题,他不想回答,索性转移话题。 “二弟,这可是金屋藏娇了”扬扬眉,浅烨对于浅陌的问题也是置之不理,说他想说的。 谁知,浅陌只是淡淡一笑,并无回答。 看到浅陌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浅烨就一身浮火,他为何总是一副端倪众生的样子,别忘了他也是个人,还不是也要女人陪,——而且还是那个她。 “也没什么事,这夏日南方又逢水患,父皇让我与你商议如何赈灾安抚”这事夜渊却是如此说的,可要是没有那人儿当借口,他又怎会来此。 浅陌心中疑惑,这不是皇兄的风格,“臣弟只是一介武夫,对于皇兄所讲的事,当真不是很了解,皇兄做主便是”他还是淡笑浅回。 “嗯,好”浅烨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不管怎样,他从小也没和他抢过什么,这辈子他也只能臣服在他的脚下,想及此,他的心火降了些。 “好了,不叨扰了,”望了一眼墙角,又瞥了一眼浅陌,他甩袖而走,他相信命里即然是至尊之人,那么天下最好的东西,便应该是都归他享用。 “恭送皇兄”对于礼数,他一一周全。 敛回眸子,他眉峰浅蹙,皇兄对于无颜似乎很关注,摇摇头,不应该是,颜儿如认识他,不可能不告诉他。 “爷,太子为何而来?一抹红色轻盈飘进屋里,刚才一个没忍住,他便闪出来瞧了瞧。 “你之前可曾认识太子殿下?”浅陌凝着无颜问道,并没有问罪。 “不认识,上回在宫中时是第一次见他”想起他当时拉住自己手,无颜便浑身起鸡皮疙瘩。 “嗯,没事了”对于无颜的话,他百分百的信,他知,他不会骗他。 “我们去转转吧,别老在屋里了,看外面阳光多媚”无颜伸手拉住他,展颜露齿。 “不去” “去” “好吧” 白衣轻绕红衣展,纠缠环绕,池中荷花清艳、招展,风过,莲轻摇,一对璧人可是也。 ☆、第十四章 一盏荷灯,一份思念,中元节。 又是一年中元,又是一次爱的呼唤,人们自发携灯,沿河漂放,以此怀念亲人,寄托美好的心愿,只见宽阔的河面上,无数只纸灯船伴随着清浅的河水,幽幽的飘荡着,恰似一支支爝火在碧波上踏浪游行,火光闪闪烁烁,漾出流光溢彩。 浅陌没躲过无颜的死缠终答应出来和他一起放灯,他们来时稍晚,河边放眼已尽是人儿,找个人稀之处,两人走过去。 “我们就在这吧,”拉着浅陌的手,他穿过两个人的身边,来到河边。 浅陌这次没有挣脱,因为这处却是人多,他到真怕他走丢了,只能任他牵着,天色虽以黑,可两人的样子还是让看到的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一红一白,甚是搭,这俩堪称是一对璧人。无颜的美,风情,妖娆,甚至比女子还要艳丽几分,如墨的长发简单束于脑后,用红色发带轻缠,无花无钗,透着一份婉约、脱俗,在别人的眼里,他是一个美丽的耀眼的女子。 而他,一如的白衣清淡,唇角永远噙着一抹淡然,浅蓝色的眸底不染一分世俗的污乱。 一人持一盏灯,缓缓放入水中,看着浅浅摇曳的烛光,直到它一点点离自己远去。 “你许的什么愿”偏头无无颜问向身旁边的浅陌。 “愿要真能实现,我才会许”他凝望着那片灯海,淡淡说到,不知是不是火光的映照,无颜竟从他的眸中捕捉到一丝情绪,似悲,似忧,待他眨眨眼想在确认的时候,他的眸底一如之前的沉静。 “走吧”浅陌起身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他心里是不是有很多的苦,如果他愿意,他想当他的听众,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他觉得是那么孤寂。 如果可以,我可以成为你的消遣,只要你高兴就可。 河灯飘摇,带走生者的思念,我在想你,你可知。 相对于河边的的沉重,大街却是人声鼎沸,两边尽是杂耍把式,还有那高高搭起的戏台,上面正唱一出,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我们去茶肆坐会”浅陌终于在沉默了半天后,开口对身旁的无颜说了一句话。 “嗯,好”他紧走几步追上他的步子,他人高腿长,当然就走的快些了。 今天的茶肆比往时都要热闹,刚走进大厅,小二便上来招呼,一看便知是贵宾,直接引至二楼雅座。 正当两人相对而做,相视品茗的时候又有一个人,不请自到。 “二弟,好雅致”音落,太子浅烨带着两名随从推门而来。 “皇兄,好巧”浅陌淡笑相视。 可是浅烨目光凝望的却是那抹背对他们而坐的红色身影,是她么,他的手心不自觉得的紧握。 “皇兄,你这样可有违礼数”浅陌看着他的目光含着某种情绪,淡淡一语。 “你不要老是对我说教,你要知道你可没这个资格”浅烨就站在门里未曾往桌边走一步,因为浅陌便挡在他的面前,他此时可算是恼羞成怒。 “我也不愿如此,可皇兄要知,这里不是满香楼,皇兄不该在这里有如此的表情”浅陌勾起唇角,说的云淡风清。 “你,你在胡说什么”浅烨有丝慌乱,这他都知? “皇兄,我知,但我不会说,放心便可,”浅陌凝着他,唇角的笑意深了些。 虽是宛如春风的笑,可在浅烨那里却是觉得如冷风沁骨。 “不打扰皇兄的好兴致了,我们告辞了”回头伸手拉起无颜,在浅烨的身边走过,他觉得他有必要如此做。 当走过浅烨身边的时候,无颜大着胆子抬眼看了一眼,嗯,那双眼里不是清澈,而是有着世间太多的污着。 嗯,但是被浅陌主动牵着手还是投一回,他不由的展颜,贝齿闪亮。 无颜的黑眸,浅烨捕捉到了,那是一双纯黑色的眸子,黑的如同她的发那般,还有她那勾唇展笑的风姿,盈盈翘起的一点红,瞬间让他看痴了,他知道,从此,她会不离他的梦境。 一次一次,相见无言,注定了,他的相思无盼,情,真的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而他亦不知他是和他一样的男儿。 第十五章 夕阳下,层层宫殿染金,更显奢华。 长仁殿是后宫之首皇后的殿宇,虽是后宫之首,可这殿宇却是相当低调朴华,听说皇后娘娘崇尚节俭,因此深得皇上的尊爱,人人皆传,这皇上和皇后从结缘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红过脸,皇上更是对后宫佳丽不着一眼,却是天天月月的在这长仁殿中陪着半老的发妻。 “皇上,妾身有一事想说”垂地的明黄色纱缦映出一张宽大的床榻,半卧着的夜渊黑发松散披在肩头,狭长的眸子半阖着,不用细看,只需一眼便也知,这人儿年轻时该是一个多么俊美的人。 “凝儿,有什么事说便可”依旧半阖着眼,却抬起一只手按在了额前。 一只素白的手替换了他的手,轻轻的按上他的额头,轻柔缓捏,一双朱唇含笑,凝儿是她的闺名,只有他能唤。 “这陌儿转眼也双十了,虽说不是妾身所生,可是自从染月过世后,妾身便接管陌儿,这么些年,妾身早已将陌儿当成自己的骨肉,如今,儿大了,虽不用妾身在操心,可这陌儿总不能一直这么孤独一人吧,这样让我怎么向染月交待”伸出手握住那只大手,她叹了口气。 半躺的人儿,倏的睁开眸子,毫无预兆的,“染月过世多久了?” “已有十五载了”眉峰微动,她还是回答的悦耳。 “陌儿的终身大事,就交给皇后你办吧,朕有些累了,睡吧”缓缓的躺下身子,他觉得他真的老了,一晃都这么多年了,他都有些记不清她的样子了,如果在见面他还能不能认出她么。 “皇上放心吧,妾身一定会让陌儿幸福的”轻拍拍他的背,她真得已习惯他在身边,习惯睁眼便看到他的脸旁,习惯恶梦中靠向他的臂弯,唯一不习惯的就是,和别的女人一块分享他,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不习惯。 铜铸的双樽熏炉环绕香烟袅袅,丝丝缕缕的轻扬,扬出一段过往,扬出一段伤离。 长乐殿,群殿之首。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祝父皇母后永远康健”浅陌袍裾轻展,跪拜施礼。 “陌儿,快起来”夜渊挥手示意,眼里有难掩的爱意。 “陌儿,坐到母后身旁来”皇后含笑招手。 “谢父皇母后”浅陌缓步走到皇后的身边坐定。 夜渊凝视着这个儿子,不知不觉那个当年爱哭的小奶娃长大了,长得这般高大,永远像一抹春风袭人,让人不自觉的就想爱着,喜欢着。 “陌儿,你可好久不来看母后了,你看母后想你想的头上都多了几根白发”朱唇含笑,她伸手抚抚浅陌的头。 “儿臣最近事务太忙,实没有闲时来探母后,还请母后恕罪”起身,浅陌跪拜施礼。 “陌儿,陌儿,跟母后还这样多礼,你这是和母后诚心疏离是不是”皇后朱唇勾起,假装不悦。 夜渊在一旁看的,狭长的眸子眯了,冲浅陌偏偏头。 “母后,儿臣知了,以后不多礼了,以后长来看母后可好”浅陌重新坐回椅子,拉住皇后的手浅浅说道。 “哼,你们这对父子呀,总是也能伤人也能哄人”抬起素白的手,在浅陌的手背上轻拍一下,已示惩罚。 一旁边的夜渊不高兴了,“你们俩个的事,跟朕有什么关系,怎么最后也扯到朕的身上”眸光瞪一下皇后,他嗔道。 一下子,殿上三人皆笑。 如果把她换成她,那该多好。 “陌儿,母后有一事想要跟你相商”抬手抚了一下鬓角,什么时候她都要一丝不苟。 “母后请说”浅陌回道。 看了一眼夜渊,皇后又含笑看向浅陌,“不是别的事,而是父皇母后要给你说一门亲事,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左丞相的嫡长女,也就是本宫的亲侄女,这女子是本宫从小看着长大的,性子甚好,连你父皇都甚是喜欢呢”皇后边说边向夜渊递了个眼神。 夜渊当然明了,坐直了原本半躺的身子“陌儿,父皇也觉得此女品节上等,如你的身边有这等温婉贤良,蕙质兰心的人儿照顾你,我和你在九泉之下的母妃也就放心了,不知你觉得如何”。 原本半勾着的唇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僵住了,那一瞬间他没了思绪,眼前却浮现出他的样子,他的笑,他的齿。 “陌儿,陌儿,”皇后眼波流转一声唤。 “一切听父皇母后安排便是”凝回神,他回答的浅淡。 为何不拒绝,可有何理由拒绝,迎向风,他笑,抬头湛蓝的天空,——母妃要是你在该有多好,陌儿便不会觉得如此孤独。 几朵闲云慵懒的卧着,静观着人间的一幕一幕,它可能会叹,可能会笑,可能会发誓永不为人。 “你回来了”一如之前一样,浅陌刚踏进一只脚,从门口的树上便会传来某人的声音,欢愉的。 “今天为何晚了,我都在上面站了半天了”像是等的人爽约了那样,他不快的扯唇,嗔道。 抬头凝向树上的人儿,他比之前胖了些了,“下来,我接着你” 无颜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眯了眯眼,“爷又想和上次一样诈我吧,哼”想起上次,他就来气,揪起几片他冲着他散下来。 一如那次一样,他伸手捏住一片叶子,样子还是那样潇洒,“这次我不诈你了”浅蓝色的眸子凝像他,他说的认真。 “好,我就在相信你一次,那我来了”离开树枝,他向他飞来,一点点离他更近。 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而他站在那里纹丝未动,嗯,他的怀抱好温暖,他身上的味道好迷恋,无颜觉得好幸福,不由的展颜,露出他灿白的齿。 “你快乐么”,低头看着怀里的无颜,他问道。 “快乐,很很很快乐”无颜笑容更灿,快乐两字不足已描述他此时的心情。 “快乐就好”凝望着无颜,他没有了已往的笑容。 “我们去用膳吧”他依旧抱着他,朝王府深处走去。 你快乐就好,哪怕时间有限…… 第十六章 天儿蓝,云儿悠,浅风吹花颤。 看着唇角垂涎,口中呢喃,还承个大字一样趴在床榻上的无颜,浅陌忍不住绽笑,这些都是他的招牌动作,别人可没这意境。 “起床”拍拍无颜有丝红晕小脸蛋,他轻唤。 半晌,床榻上的人儿丝毫未动,照样呼吸匀称。 “我说——起床”又一声招唤,这次他是俯下身凑近无颜的耳边喊的。 片刻,床榻上的人儿一如之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竟然还勾唇绽笑。 浅陌吸口气,手指摩挲着下巴,浅蓝色的眸子里有了丝玩味。 “今的天气尚好,本王想去城外骑马”语必,床上的人儿微动,“而后要去天香阁用饭,听说那里的松花桂鱼……” “我起,爷,我麻利的这就起”又是一咕噜爬起来,擦了一下唇角的涎水,他展颜,不知为什么,他就对这个松花桂鱼情有独钟,就喜欢这个味,就像迷恋某人身上的味道一样。 “数到三你要是出不了门,本王就自己去了”伸出三个手指头,他冲他绽笑,而后往门外走去。 “爷你要是不带我去,我想我会死,不为别的,就是馋的”这句话透过两扇门的缝隙幽幽的传给门外站着的人,他的笑容又绽。 城外,两人一马点缀在一片广阔的草地上,空中偶有几只大鸟飞过,叽叽喳喳。 “上去”指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浅陌吩咐道。 无颜一步步往后退,真没骑过,也没试过,就连马毛也没摸过,这突然的让驾驭它,怎可能? 伸手抓住即将要脱离他触及范围内的无颜,又说一遍,“上去”。 “爷,我真怕”无颜身子往后挪,可无奈一只手被牵着往前走却是。 “它不吃人”浅陌安慰到。 看着浅陌那双浅蓝色的眸子,他不得不在夸他,他什么时候语出都这么接近真理,他真聪明,想必重重的点点头,“嗯,我就是怕它踢人,我这身子骨经不住”说完还抬掌拍了拍他那没有胸大肌的胸脯。 身子悬起,他被浅陌抱上了马背,硌得慌,他的第一感觉。 “身子要坐直,手上握紧马缰,眼睛不能散光,要直视”伸手拉直无颜的身子,他把要领一一传授。 “坐直了不安全,我觉得”他身子缩回,又半趴在马上,双手死死的抱住马脖子,马儿似很不快他这个动作,嘴里出了哼哼声。 “别怕,别怕,我不会掐死你的,放松,放松”他到大言不惭的安慰起马儿来。 “该放松的是你”伸手又把无颜的身子拉直,浅蓝色的眸子顺便瞪他一眼,以示警告。 当无颜半趴在马上,浅陌则在下面拉着马儿走了几圈的时候,无颜忽然觉得,在马背上的感觉真的不错,因为他看他是俯视的。 “爷,你歇会,我自已溜就行了”按着浅陌的要领,他坐直了身子,嗯,感觉不错,他展颜,对他居高临下的笑。 “嗯,不要害怕,有本王呢,不会让你被它踏死”浅陌抬头看了一眼马背上的无颜,觉得他这个高度他不喜欢。 听了他的话,无颜扯扯唇,够狠你。 慢溜几圈,他觉得跑起来应该不错,慢跑几圈,他觉得在快点会更惬意,快跑起来,他觉得风儿有点冲。 骏马上,发丝轻扬,身姿飒丽,回眸中,他展笑,唇角翘起一点红,迷醉在风里,——他丑的可以,浅陌呢喃一句。 眸子追着马上的人儿,一圈又一圈。 蓦地,原本直坐的身子倾斜了,看样子是要往地上载去,浅陌低吼一声,旋身掠去,——你不要出事,在这个间隙他是这样想的。 身子当真没有摔痛,他掉落到他的怀里,不过这回,浅陌却没能如上回一样稳稳的站着,他身子护着无颜在草地上滚了几滚,终于被一棵小树挡住了顺岥直下的趋势。 没这一出还真不知,草地边缘乃是一处天坑,虽不是什么深潭悬崖,但若要掉下去,倒也能落个半身残废。 “伤着没有”把无颜拉回平地,浅陌便开口询问,眸底有了不曾有过的惊慌,只是他不知。 “我就想试下,我会不会被马儿踏死”无颜冲着他展颜,笑容堪成花,他赌的值。 无颜的话一出,原本半抱着他的浅陌一下子把他推开了,浅蓝色的眸子瞬间装满了冷气。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站起身,他背对他走出几步,“你这玩笑开大了,现在是只有玩命了,没有玩笑了,”他怎可拿自己的生命开完笑,如果他在来迟一步,那他岂不是就…… 他不想在想下去。 看着这背对他而站的高大身影,无颜知了,他生气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什么事呢,哄哄吧赶紧。 起身,嗯,腿是有点疼,落地的时候碰的,这就是自做孽不可活呢。 “别气了,别气了,爷,我在也不会了,如果在有下次,你罚我一个月不能吃松花桂鱼,你知那样会让我生不如死,如果我那样生不如死的活着,是不是更能解你的气?”拉着浅陌的胳膊,他冲他挤眉弄眼。 谁知,今爷的气有点大,这不甩开他的胳膊又往前走了几步。 “爷,看来只能如此你才能消气了,”轻咳两声,“我就给爷唱首小曲吧,还望爷笑纳”挽了挽绯艳的衣袖,“开始了我”。 “我是一头小毛驴,黑毛长耳朵,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出门去赶集,我四只小蹄踱着步,那是真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啦,摔了一身泥,路上黄牛取笑我,说我瞬间变异类”。 “别唱了,在唱本王就跳下去”无颜唱的投入,真没注意到浅陌什么时候已到了天坑的边缘,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我亦相随”没有一丝犹豫,无颜脱口而出。 浅陌一步步从天坑的走缘回来,“如果死了都不能清静,那还是活着吧”凝着他纯黑色的眸子,他绽笑说道。 “你这小曲杀伤力够大的,枉我十几年功力,都要咯血” “嗯,我知,所以我轻易不展喉,以免生灵涂炭”。 “下回别在唱了,我觉得经不住第二回” “嗯,好,你只要不在气了,我就保证不展喉,可好” “甚好,甚好,你最好是封喉,这样才是我佛慈悲”。 第十七章 两人一马,悠然归家。 “老徐,老徐,你在哪呢”刚进王府一步,无颜便迫不急待的大喊。 看着他的样子,浅陌在一旁绽笑摇头,对于他,他已不在奢望什么优雅稳重,只要他快乐就好了。 “来了,来了,王爷少爷你们回来了”徐福不知什么事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鞠身问侯。 “老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来?”拉过徐福无颜把一个食盒塞给他,冲他扬脸示意他打开看看。 徐福不明就里的看看浅陌,见主子也点头,便放心大胆的伸手打开了食盒,霎时,香气四溢,一盘松花桂鱼摆在里面,还稳约冒着热气。 “王爷,少爷,这是……”虽心中以明了,可还是忍不住要问下,他必竟是个下人啊。 “这是颜儿特意给你带的,他说与我们府中的味道不一,想让你尝一下”浅陌凝了一眼无颜淡淡说到。 “是呀,是呀,我觉得味道特美,我一连吃了三份呢”伸出三个手指头,他还是一脸垂涎的样,也是,从天香阁里就这状态,着实让浅陌无奈,道是小二却是乐得合不拢嘴,如果都和无颜一样,他们酒楼想不发都难。 “少爷,老奴我……”徐福感动了,大眼带上的一双小眼睛里似有了水气。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不是学过么”抬起袖管他擦了擦额头,嗯,阳光有些晒。 徐福听罢,那是老泪纵横,儒子可教也,不管他爱不爱学,以后还是要适时的盯一下他的功课,当不成状元探花,成个秀才也可,点点头,他坚持自己的想法。 “爷,我们回屋吧,太热”无颜伸手挽住浅陌的胳膊往屋里拖。 “王爷,刚才皇上传来口喻,说王爷和溪……” “嗯,一会儿在说”浅陌打断了徐福的话,他不可提前知,那样他便会少几时的快乐,他不愿。 “走,我们回屋”任由无颜拖着,他们往屋里走去。 “王爷和少爷很般配”看着两人的背影,徐福带笑呢喃,随后意识到了什么,忙左右看看,下人哪能议论主子的事,吃鱼去吧,他脸上的笑纹如花。 傍晚时分,书房中。 “王爷,皇上传来口喻说您和溪若小姐的婚事就定到中秋佳节,寓意为天赐良缘,天作之合”徐福一字不落的传述完,便低头看脚面。 双手负后,像是松了口气,该来的挡不住,这有期总比无期要强吧,中秋节快了,还有半个月。 “府中张罗之事就交由你办,告诉所有下人,如颜儿问起,就说中秋节是本王的诞辰,府中有宴,若是有一个人走漏消息,本王拿你试问”眸光凝向门外,他想到他的笑颜。 “王爷,放心,老奴不会让王爷失望”他第一次看到浅陌这种少有的凌历。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找本王,这点小事你就看着办就好”半个月的时间,他要好好的陪他,这才是大事。 “奴才明白”徐福心中叹口气,说不好为什么,他觉得。 挥挥手,徐福关门退出去,他抬眸凝向墙上的绣像,不由的点点头,——越看越像,他到不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家伙。 叹口气,如果他知了会怎么样,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会怎样,——也许那人儿也并没有对自己多用心,他勾勾唇,也许是自己领悟错了。 清月渲染,皆朦胧。 “爷,问个问题呗”依在浅陌的肩头,无颜说到。 “说”凝着清月,他只吐一字。 “爷说,这月亮为什么是这银色的?”凝月,他偏头,他想不明白的问题,他相信身旁边的人儿肯定会知,他坚信。 “这个,这个和太阳为什么是白色的是一样的道理”他轻咳一声,说出这一句,什么都问,多无聊的问题。 “嗯,那是什么道理呢,爷好像没说”无颜似乎对这个问题很喜欢,不由的纠结一下。 “就是,就是如世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面孔一样,可懂了”他叹口气,他自认能文能武,可在他的面前,他还真有些书到用时方知少的感觉。 “是呀,世上的人为什么会有不同的面孔呢,”凝月,他又纠结。 “这个问题呢,你晚上回床上好好悟悟,本王相信你,凭你的聪明才智必能想透”浅陌抚了抚他的发,以示鼓励。 “爷终于夸我了”,凝眸看像浅陌,蓦地,起身“爷明见了,我要去思考思考刚才的问题”语必,一袭红衣已消失在夜幕里,只留下清清浅浅一缕缕他的香气。 对月,他重重的叹口气,有此宝想不快乐都难。 第十八章 时光如风,转瞬即过。 这半个月,浅陌除了有非去不可的事,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赖在家里,陪无颜瞎混,至于他将近的婚事,他却是不染一指,就连徐福让他去试试喜服合不合体的时候,还是连催了三遍他才不情愿的去。 心中本无,谈何用心,她注定只是一和他无关的人。 八月十五,团圆之日。 天半亮,战王府便开始忙碌,其实忙碌的也就是徐福一人,上上下下都由他一人打理,大门,偏门,总之能挂的地,都是红绸飞扬,喜字招眼,火给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大厅,红艳喜庆。 他一身喜袍,明艳耀眼,在徐福的在三催促下,他不得不穿,当然,没有徐福的催促他也是要穿的,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 “颜儿,可醒了?”看着满屋里触目皆红,他有些烦燥。 “回王爷,少爷还在睡,不过昨天老奴听少爷说今天要给你一份礼物,祝你诞辰快乐”徐福边给浅陌整理着喜袍边说着,似乎有点短了,不太合身。 “本王说什么他都信”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这算骗他么? 天空缓缓放亮,这一刻到了,门外鞭炮鸣响,烟花齐放,新娘子的花轿已无比尊贵之姿进了王府,从此她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乐师奏出喜庆的调子,渲染了整个王府的气氛,红色喜绸更艳,金色喜字更闪,一口口红色楠木箱子每个都由两大汉抬着有序的跟在花轿后面,尊荣的进入府中,一眼望去,数不清,无疑证明,它们的主人不一般的身份。 婚礼如皇室的所有婚礼一样,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每一步都有宫中掌管礼仪的女官指示着,严谨没有一丝差池。 他一身红艳,神情清淡。 她一身红艳,喜帕压头。 睡梦中,被周边的喧闹吵醒,睁开看帘,看到窗外太阳当空,他展颜,他的诞辰,他要送礼物的。 穿衣下床,门外徐福轻唤。 “少爷,可是醒了” “嗯,老徐进来”无颜佩服他一把年纪竟还有如此耳力。 徐福推门而入,“少爷,今天穿这身衣服”浅陌就着婚事做了几身新衣服,当然无颜也有,一如他喜欢的红色。 展颜,他笑的如花艳。 “爷呢,我要送他礼物”穿好衣服,他迫不及待的想出去找他。 “爷,有事忙,说一会儿过来找你,说让少爷就在房里等他”徐福一一转达浅陌给他的话。 “外面是不是很热闹”走到窗外,他往外瞅,嗯?诞辰为何要贴喜字?外面阳艳,喜字耀眼,他不由的眯眼,这皇家的风俗还当真另类。 “我要出去看看”语必,人已推门而出,徐福当真是没有反应过来。 “来人还真多”不理会后面徐福的紧追慢赶,他从人群里走过,——触目皆红,呵,这宴够喜庆,他不由的勾唇。 穿梭在人们的眼光里,他径直往大厅走去,很突然的,他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在一瞬乱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他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真的很像他,到底是不是?他揉揉眼,使劲瞅了瞅,应该是,只是为何这般打扮?不是诞辰么?为何搞的跟大婚一样,旁边还真真的有个新娘子,细细打量,那人儿真是身如柳絮随风摆,看这个身段,模样应该差不了,不由的吁口气,说不好为什么,总觉得心口堵塞。 “少爷,少爷,我们先回去,一会儿王爷自会去找你给你解释的”徐福气喘嘘嘘的走到无颜的近前,在他耳边说道,语气夹着请求。 “他穿红色也当真好看”看着以背对他而站的身影,他说道。 “老徐,我还想在睡会,我觉得乏的慌”望着身旁边的徐福,他觉得从没有过的亲切,他在他身边,他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只有他在。 “少爷,回,我们这就回,睡一觉什么都好了”徐福喉咙有丝哽咽,他心疼这个孩子。 不知怎么走回的屋子,当他躺在软软的床上的时候,他才知道,嗯,这是床上,那刚才是不是梦,怎么那么不真实,要不睡会?睡会吧,睡醒了,就会回到之前,他不是红衣明艳,而是白衣胜雪,一如当初的,他展颜,阖上眸子,他期待着梦境快点过去。 前厅一片喜庆,一如之前。 当最后一道礼仪完成后,新娘被送进新房,宾客依次入席,这婚宴算是基本完了,浅陌不由的松口气,总算完了,这不愿做的事就算是应付都觉得厌烦。 走出大厅,看见在一旁边站着的徐福,不由的问道,“颜儿可醒了?” “回王爷,少爷刚才在这观礼了”徐福叹口气说道 浅陌一听这话,眉峰敛起,瞥了一眼徐福亦没在说话,快步往无颜的屋里走去,——你要听我说。 推开门,屋中安静,床榻上人儿安睡着,长长的睫毛睡梦中一抖一抖的跳动,眼角还有正在下滑的泪痕。 “你醒了,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伸手擦去他的泪痕,他轻轻的说道。 忽的,眼角一瞥,见无颜的手里握着两个由各种颜色的绣线所编的麻花手绳,细细的,倒是因为五颜六色而惹人喜爱,从他手里拿出,他端详,——手倒巧,伸出右手,他环于手腕处,因为一只手打不好结,便用嘴巴帮忙,结打好了,不过是个死结,不美观。 他笑,也好,从此之后,他也不想把它拿下来。 拿起无颜的手腕,将手绳环上,又打了一个美美的蝴蝶结,很配。 似有缘,似无缘,可今生却实见了,不管怎么,你的笑却实迷了我,想忘很难。 第十九章 红烛摇曳,人儿娇羞。 浅坐于床榻上,溪若双指绞衣,在闺阁中她就知他,他的名,动天下,他的颜,美名传。 都说他像玉,湿润透澈,不染纤尘,都说他像春风,暖暖拂人。 她嫁给他,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想及此,她翘唇浅笑。 门外响起了清浅的脚步声,她不由的绞紧手里的衣角。 当眼前出现亮光的时候,她羞涩的抬起头,迎上了一双浅蓝色的眸子,她之前从没见过的,深闺中的女儿,本就不下阁楼,她这大家闺秀更是如此。 “休息吧,你累了一天了也”浅蓝色的眸子凝着她,淡淡的说道,颜上无波。 “王爷,我们按礼仪要先喝了这合卺酒”她脸儿绯红,他当真如传言那般,他的眼睛太好看,她忍不住想多瞅两眼,可碍于礼数,她不得不控制。 “嗯”他淡淡一字,便走到桌边,抬手倒了两盏酒,走到她身边递于她手上。 红烛映照,两双手臂交缠,寓意合二为一,永不分离,想及此,她的脸儿又红了几分,虽是母亲已给她讲了几分夫妻之间的事,可要是当真到了时候,还是会紧张无措。 “你先休息,我还有事”将酒一饮而进,他说道,对哦,他要去见他。 “那王爷不要太累,妾身等你回来”清柔的声音,翘起的唇角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回头着她一眼,他浅步出门。 望着他的背影,她伸开握紧的手掌,里面竟全是汗水,翘翘唇,她笑自己,他就是她的夫君,一辈子的良人,要是每次都这么紧张还行。 着眼望去,满屋子全是招眼的红色,床榻上还有寓意为早生贵子的花生枣子桂圆,展一个浅笑,她伸手收拾,早生贵子可当真如它们说了算么。 翘翘唇两个梨涡浅露,走到莲花镜旁,伸手把头上沉重的凤冠取下,捧在手里,这可是爹爹请了京城里首饰老字号凤鸾居的当家给定做的,就光这套头饰就用了足足一个月呢,不过,看这美伦美幻的当真是巧夺天工。 看看窗外,浅月星空,竟有一丝不适,昨晚这个时候身旁还有爹爹娘亲,可今天这时却是孤身一人,抬手拾梳,拢拢如夜的发,发丝绕梳,相缠滑下。 “他几时能归?”凝视镜中的人儿,脸儿浮起绯红。 一眼便入心,一生为一人。 无颜的屋里烛光闪烁,没敲门,他便推门而入,里面徐福正陪着无颜坐着,看着两人的表情,那就真是坐着,没有话语。 “王爷,老奴退下了”看着浅陌进来,徐福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你都知了吧”当福的门关上的时候,浅陌的语出。 “我想听你说”无颜半靠在床榻上,眸光低垂,一句轻语。 “没提前告知你,就是希望你快乐多几时”走到床边,凝望着他说道,却是如此,他没有骗他。 “这样呀,这么说你还是为我着想呢”抬起纯黑色的眸子,冲他勾了勾唇角,听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口气。 “我还是之前的我,不会变”迎上他的眸子,他说的郑重。 “你会不会丢弃我?”别开眸光,他散向窗外,有夜幕布遮掩,喜字不在刺眼。 “从没想过”他俯身坐下,揉了揉他的发。 伸手抓回他的手臂,“你偷我东西?”无颜指着他手腕上的手绳嗔到,怪不得他找了半天也不见那一条,在看看自己手上这条,他还奇怪自己怎么睡着觉都能系上。 “不就是要送给本王的么”他又开始摆谱。 “嗯,是”他倒是诚实,重重的点点头,“你可喜欢这简物”抚摸一下他问到。 “不喜欢”他绽开笑容说道,“不过貌似也摘不掉了,你看这结都打死了”把胳膊伸到他眼前,让他看真。 “我知道,你是怕丢”展颜,他露齿,——离开他,他从不敢想,就这样吧,能看见就好。 “我永远不会丢弃你”他刮一下他的小鼻子,接上他刚才的问题,“当然,你也不能不负责任”他勾唇说出这句话,语气里竟有一丝威胁的意思。 “我看吧,我的心脏弱,看能承受几次创伤吧”收回笑容,他说的认真,也许哪天,他觉得在这不能安心了,他想他会离开,去寻一处能安心的地方。 “麻烦你走的时候,留个线索,”浅蓝色的眸光里一片沉静,他亦说的认真。 “看当时的心情吧,这个不好说”他叹口气,似已渲染了那份离伤。 “要走,就去我们俩人熟悉的地方,这样我好去请你,” “应该是这样,不熟悉的地方不好生存”。 “嗯,睡吧,先想想去哪,别出门不识路” “嗯,有道理,爷,走吧你,别打扰我了”。 清月如勾,独钓几人愁,于他,于他,于她…… 第二十章 新的一天,浅阳初露。 无颜刚起床,就听见外面好似又挺热闹,“这婚还没结完么?”他勾勾唇,一丝苦笑,说不好为什么,浅陌大婚他相当不快,他觉得就像是他最好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般,可想来想去,只能是用一苦笑来搪塞自己,他似乎没有权利干涉不是么。 “少爷,起床了么?”门外徐福一声轻唤,一如之前的。 “嗯,进来”除了那个人儿,徐福是他在这个府中最亲的人了。 “昨晚睡的可好”笑纹如花,如霜打的月季。 “梦到你了”顽皮的冲他绽笑,如染露的玫瑰。 “少爷,你笑最好看了,老奴可爱看了”徐福将洗脸水轻放至木凳上,笑纹又绽了绽。 “府里这会为什么又这么热闹”无颜将手儿浸进水里,水面漾起涟漪,散了画影。 徐福麻利的递过帕巾,“这新王妃给府中的奴才赏见面礼了,三丈织锦人人有份,听说都是王妃从娘家带来的”徐福一脸荡漾,有那三丈布可以给家中的女儿做身好衣裳了。 “我也要去看看”说不好为什么,心中酸涩,现在这个府也终于有了女主人,而他这个外人不管是于情于礼都是要拜一拜的,这必竟是人家的庙,他终归是个外来的和尚。 大厅外,府中的所有奴才婢子都聚齐了,神情愉悦的排排站,在等着他们这辈子从不敢想的只有尊贵之人才能享用的东西。 “本妃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要送给大家,只有这些从娘家带来的粗劣布匹,还望你们不要笑话”溪若面容带笑,两点点小小的梨涡又现,她是名门闺秀,却没有娇纵跋扈的性子,亦如皇上和皇后所讲,当真是品节上等。 一侧浅陌淡淡勾笑浅步而来,“王爷来了”溪若欠身施礼。 “王妃不必居于礼节”浅陌挥手示意,淡淡说到,今一早她便去书房找他,对于昨晚的彻夜未归不提一字,这回的整府打赏,她也是先征求了他的意见,无疑她做到了礼数周全。 无颜站在最后面,注视着这一切,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跟他所想一样,是个美丽温柔的女子,唇边浅笑时小小的梨涡更衬得她恬静清雅,他觉得她像一朵兰。 “穿红衣的可是颜儿?”一声浅柔的声音打断了无颜的思绪,拢神正对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那是一双有着女性温婉的眼睛,他觉得。 “是,我是颜儿”勾勾唇,他扯出笑。 “颜儿,你前来”溪若摆摆手,示意无颜前来。 红衣飘展,他来到她的面前,嗯,她的肤质也很好,怎么保养的。 “颜儿,你真是比女儿还艳丽三分呢”溪若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几乎不分男女的脸旁,不由的赞叹,无颜的事浅陌已告知她,早上的时候他们就说了三句话,其中一句就是关于无颜的。 谁都愿意听好听的不是,无颜被这么当众一夸,也不由的飘飘然,眸光一瞥,给身后正在抿茶的浅陌勾一眼。 不巧浅陌在喝茶的间隙当真收到了这个眼神,差点没呛着,腾出一只手,擦掉唇边点点溢出的水气,他淡然的摇摇头。 “颜儿如你嫌气,可以称我姐姐如何?我到是乐的有你这样好看的弟弟”人呀对美的东西当真是先爱三分,这溪若现在便是如此,她觉得这人儿也是个可怜人,既然浅陌收留他,那她便也要爱屋及屋对他好才是。 “嗯,嗯,我没意见,只是王妃有我这弟弟,岂不是要污了高贵的身份”无颜勾勾唇,说的到也客气,又瞥一眼后面的浅陌,人家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还是闲闲的品茶。 “颜儿说的什么话”伸手拉过无颜的手,她已把他当成女子,因为完全忘记了男女之间的礼数,“你看看这些织绵可有喜欢的”拉着无颜走到案子上,指着一摞摞的各色织锦说道。 无颜刚要伸手指第三摞的那红色的布匹,就听一个淡淡的声音,淡淡传出,淡淡的让人感觉不到是什么情绪。 “颜儿不是下人,怎可拿你这些赏”浅陌说着却并没有着着她们,眸光敛在纯白镶金边的杯子上。 霎时,场上一片寂静,能听到的只有吸气声。 溪若微怔,而后转回身望了一眼依旧垂眸品茶的人儿“王爷说的是,怪妾身没考虑周全”回身略带歉意的对无颜笑笑“颜儿不要怪才是”早上浅陌已告知无颜的身份,现在这样,却是她考虑不周。 “我为什么要怪,姐姐送我东西,我还要谢姐姐的”无颜可没想这么多,他只知道人家送东西那是好事,“我就要那红色的了”展颜,露齿,他冲她,冲他。 “我去书房,你们继续”浅陌放下茶杯,淡淡说到,白袍轻展,他已缓步走出,乱的慌,——只有一个他就够了。 当时间接近午时的时候,终于一摞摞的布匹也没了原来的厚度,打赏都领完了,溪若回屋浅坐在榻上,刚才的一幕她一时还真忘不了,且不说她是个名门之秀,就算是个小家之女,恐怕也会有点情绪,不管怎样当时在场的有那么多人,她面上定是难堪了。 翘翘唇,她忆起昨夜。 红烛摇曳,纱缦飘摇,抬头,触目皆红,一切还预示着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而她还是那个人人羡慕的主角,敛眸看向自己,还是一身的喜服,她翘翘唇,没错,她是新娘子,没错。 他说要去忙,而她则安安静静的等着,等到星星黯淡、月儿无光的时候,他亦也没有回来,到是她忍不住乏困趴在桌上睡着了,好似还做了梦,梦到他推门对她绽笑。 “他只是在忙”自言一语,将手中的衣服扔到床榻上,走到衣厨旁,纤指划过一套套织绵裙裳,微挑指,勾出一套紫衣,唇边梨涡浅露,“就穿它”。 换个衣服换个心情,她这么开导自己。 推开门,门口已有侍儿侯着,不由点头,来时她没带自己的侍儿,一是怕他觉得自己娇气太重,二来是既然来到这里,这里便是一生的家,家里的一切都属于她的,她怎还需要在从外面带人来,这样显得生分不是。 “带本妃在府中走走”溪若吩咐着侍儿,这是她的家,一辈子要呆在这里,她哪能不熟悉。 第二十一章 花映碧波,柳垂涟漪。 “有爱妃的感觉可好”书房中无颜边围着浅陌的书桌一圈圈转边问道,这娶媳妇可是个好事,人家说如果做梦梦到娶媳妇都能笑醒呢。 浅陌从书上收回眸子瞥他一眼,“你停了我就告诉你”无颜转的他实在头晕。 “好吧,”将自己扔到椅子里,他眸光紧攫着他的半个头皮,人家还在低头看书呢。 “如果给你娶亲你觉得是好还是不好”端坐的身子依旧,眸光如初,认真的散在手中的书上。 无颜一扯唇,“不好,我不喜欢”这事他从没想过,他想过的是要和他呆一辈子,像夫妻那样。 “嗯”绽出一丝浅笑,浅蓝色的眸光终于从书上敛起凝向他,“这就是我的答案”语必,眸光不移,就这么凝着他,一眨不眨。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无颜心口被冲击了一下,像是一堵墙瞬间倒塌了那样,展现出墙后的另一种景像,而那景像无疑是美的,嗯,嗯,不好意思了,终于他先移开眸光,“今的太阳真好呀”撩一眼窗外,他扔出这句。 “嗯,好大一块乌云才给遮住”看着窗外乌云蔽日,浅陌也忍不住感叹。 “王爷,妾身进来了”门外一浅柔的声音响起,两人询声望去,是她。 “进来”门开,一身紫衣如兰,唇边梨涡展现,溪若来了。 “颜儿也在呀”进门看见无颜坐在一旁,溪若浅笑招呼。 “姐姐好”无颜展颜回映,对于这个温婉的女子,他倒有几分好感,只是介于她的身份,他还是不能满分喜欢。 轻缓莲步,走到书桌旁边,将手中端的一碗汤羹放至桌上,一双大眼睛望向还在看书的浅陌,“王爷,这是妾身给你做的莲子羹,你尝下合不合口,这都坐了小半天了,正好也休息一下” “好,以后这些小事交由下人就可,你不必操心”浅陌缓缓的合上书,着了一眼无颜,淡淡说到,他要是也给他端一碗,他想他会很高兴。 无颜一眨不眨的盯着浅陌,哼,他终归是喝了,不过要是他,也得喝,没有理由拒绝不是么,哼,不高兴了觉得,一扯唇,“爷,王妃你们聊,我要出去找老徐做会功课,没准将来还能学成个状员探花的,”起身,无颜往门外走去,读书都比呆在这里强。 浅陌听了无颜的话,差点喷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咳嗽几声,可是嘴角却是绽开了笑意,他懂。 “王爷,没事吧,慢点喝”抬手轻抚上浅陌的背,一下下的轻拍,他的背好宽厚,手指触及他的发,好柔,眸光望着他的侧颜,不由的脸上绯红,这是第一次和他如此亲近。 “我没事,你下去吧”挥手打断她的关心,他淡淡语出。 手僵了一下,而后慢慢的退了几步,“王爷,明日是三日归宁之时,你可是与妾身一同?”按礼俗他应当,可是眼前这个人对于她,总是这样不远不近,不冷不热,让她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疏离,唉。 浅陌放下纯白的小瓷碗,着她一眼,“当然,我早已差徐福去准备礼品,放心便可,礼数自是一一周全”浅蓝色的眸光穿透窗棂,那人儿当真是在做功课么? 溪若听了这话,没喜没忧,她于他之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呢,不知,真的不知。 “那妾身退下了,不打扰王爷了”溪若欠下身子,转身走出,关上门的时候,她忍不住望了一眼,如果能对上他那双浅蓝色的眸子,她想她会对他笑,因为每个人都说她笑起来很美,因为她有一对招人喜爱的小小梨涡,可是,当两扇门关死的那一刹那,他也没能如她所愿。 翘翘唇,闪过一丝寂寥,没有理由的,真的没有理由的。 天空上染满了乌云,所以便不见阳光,阳光在次浮现也是一瞬间的事,只需要等就可…… 百花亭中,一老一小。 “老徐,我给你做首诗,这些时日,我可没有荒废功课,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都看书来着,”无颜手指比划的冲徐福喊道。 “真的?那少爷一月有几晚睡不着?”徐福一听无颜这么用功,也忍不住深究一下他说的话。 “我俩月会有一晚上睡不着”无颜一脸严肃的说道,他从不撒谎,他睡不着的时候他却实是看书来着,只是这个频率有点低。 “嗯,好吧,少爷还真是用功,”徐福一脸后悔的样子,如不问,他可能还要高兴一点。 “你听着,我可要做诗了哈,我看看眼前有什么,嗯嗯嗯,就用花儿做诗吧,你听着哈”擦了下嘴角喷溅的水气,他摇头晃脑的说道。 眼前一朵大红花。 一根茎子七个叶。 风吹花儿摇摇摇。 雨落叶儿颤颤颤。 “怎么样,好不好,是不是特贴切”无颜一脸得意,他觉得他的水平大大的有长进,长此下去,他当真是状员探花的料。 徐福小眼睛大大睁着,半天无语,片刻幽幽道“少爷这首诗,当真绝妙,老奴羞愧,实乃不及,佩服,佩服”这首诗也就只能这个人才能作出来,别人可真没这本事。 “嗯,我就是不学,我要学,爷都不是对手”无颜还来劲了,竟学着浅陌的样子,负手背后踱起步来。 “我坚信王爷绝对作不出像少爷这般的诗”徐福重重的点下头,无颜的这等水平,无人能及了,堪称,堪称奇才。 第二十二章 有心,无心,伤。 下午的天空还是乌云密布,晚上却是皎月星空,溪若手指抚平柔软的缎褥,又将大红的缎被揪起扬平,最后轻轻拾起一如缎面的鸳鸯枕,指尖轻触,收到怀中抱紧,不由的翘唇浅笑,脸儿绯红,今晚应该会很美好吧。 门外响起脚步声,她的笑收拢,是他回来了。 快走几步,先他一步将门打开,“王爷,回来了”倚门她又笑,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你睡就可,不必等我”着她一眼,他淡淡道,她对于他来说是个麻烦。 “哪有这种道理,不管夫君何时归家,当妻的都要亮着一盏灯,”她大着胆子唤他夫君,她没有错呀,他是她的夫,而她就他的妻,一辈子的。 “不必那么多礼数”走到床榻边上,他身手解衣襟,来这就是为睡觉的。 听了浅陌的话虽是不太舒服,但她还是很快的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王爷,妾身侍侯你”轻移莲步,她走到他的身边,伸出纤指扣上他的衣襟,心儿砰砰跳,手儿还似轻颤,好生紧张。 浅陌这回到是没在拒绝,不理会近在直尺的美人,敛眸散向别处,这屋中红色还是太多,不喜,——这个色只有颜儿着身才美。 外袍被解下,露出里面丝质的里衣,从溪若的身边移开,浅陌往床榻上躺去,如墨的发散在枕边,环绕着那张如月的颜,“睡吧”淡淡两字出口,他已将手枕在脑后,阖上了眸子。 “是,妾身这就来”脸儿不自觉的又绯红,自行解下外衣,她往他的身边依去,紧握的手心潮湿一把汗。 他身上的麝香味道浅浅淡淡的甚是好闻,就像他的这个人,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淡然风华,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依附,臣服,忍不住的又往他身边挨了挨,夫妻本就是亲密无间的。 “我要睡了”翻个身,他说的轻浅,没有急燥,没有嫌弃,他只是无情无绪的表达一下他现在的状态。 “那王爷休息吧”身子慢慢的闪离,她的心跌落一块,和她想的太不合拍,她觉得今晚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起身下床吹灭摇曳的烛火,一切终将黑暗。 ****** 清早浅雾迷蒙。 一大早徐福就忙里忙外的折腾准备,今天是王妃归宁的日子,这所需的礼品都是由他亲自打点的,这一把年纪的也够受的,这不一边儿吩咐男丁把礼品摆好,装齐,一边儿在那柔腰。 蓦地,一双小手覆上了他的腰际,轻揉慢拍,“老徐,都一把年纪了,别这么卖力了,我这都心疼了”无颜顽皮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就像是艳阳那样清亮。 徐福回过头,笑纹如花,“少爷,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是看错时辰了么?”对于无颜今天一反长态的起床时间,他到想戏耍一下。 “哪呀,别提了,天快亮的时候做了个梦,给吓醒了,这不索性也就不在躺着了,就出来溜溜”无颜一扯唇,对于刚才的梦境,他当真是不想在回味。 徐福瞪了一眼旁边不认真干活的男丁,而后回头一脸笑意的对无颜说道,“少爷做了什么梦?给老奴说说”。 “我梦见,我梦见……” “颜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浅陌一身白衣胜雪的走过来,而身旁溪若则是一袭紫衣如兰。 哼,倒还般配,无颜着一眼这两个人。 “颜儿,昨晚睡的可好”溪若翘唇浅笑,礼貌的冲无颜打招呼。 无颜心头一抖,扯扯唇,“还好,还好,王妃挂心了”。 “叫姐姐,叫王妃多生分”走到无颜的身边,她又拉起他的手,她无疑从没把他当过男人,不怪别人,就怪他自己长了一张美到不分男女的脸。 无颜真得不太习惯和女人这般亲近,笑笑,还是忍不住收回手,抬眼瞥了一眼正在勾唇的浅陌。 “好了,我们走吧”浅蓝色的眸光凝着无颜,他淡淡的对溪若说道。 “颜儿,天黑前我和王爷会回来的,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溪若走过无颜身边的时候,对他浅笑许诺。 无颜则扯笑点头,目送着溪若的身子填进了华丽的马车里,他不禁奇怪,他还站这干什么。 浅陌一如刚才的站在无颜的身边,勾出浅笑,眸光深深的凝着他,像之前那回一眨不眨的。 “你还不走,你想跑着去呀”无颜别开眼,忍不住催促他,光天化日干什么这么看他。 听了无颜的话浅陌轻笑一声,摇摇头,又像是叹了口气,拂动衣袖,他挥上他的头顶,轻轻柔柔的抚抚他的发,——好柔,如丝。 袍裾飞展,下一瞬他已浅步离开,只留下一缕缕属于他的气味,浅浅淡淡的。 深吸一口,他忍不住展颜,露齿,他喜欢这个味道,他想让它长此环绕。 马车在薄雾里已走了一半的路程,溪若望着身旁那张宁静的脸旁微微翘唇,他当真是好看,好看的无法形容,他的美和无颜的美是不一样的,无颜是一种妖娆风情的美,而她身旁的这个人儿,她的夫君,就是一种如月的皎洁,优雅的,清贵的,不沾染一点世间的污着,她看的痴了。 “你可以闭目养神,还有一段路程”浅陌阖着脸,也真真的感受到了溪若射过来的目光,不由的开口缓解,他不喜欢。 “王爷,妾身刚才失礼了”别过眸光,她拍拍自己的脸颊,于他,她总觉得真的不太熟悉,说的话也只有礼数客套,可她真得不想如此。 马车缓缓前行,车内寂静无声,他在想他,她在看他。 一曲箫音潺潺而来,甚是悠扬悦耳,只是细听听这箫音里却是夹着一股深深的哀伤,像是一个人在倾诉衷肠。 “箫哥哥,箫哥哥来了”溪若颜上浅笑绽开,她听出了,可以说是一个音符她便能听出,因为这是她从小便听的,怎能不熟悉,掀开帘子,迎上了一双深幽的眸子,像夜那样。 “白箫奉左丞相之命前来迎接王爷王妃尊驾”跃下高大的骏马,他跪地施礼。 “嗯,起身,不必多礼”浅陌这会终于睁开眸子,散出浅浅的光。 马车又轻缓前行,只是车内不在寂静,溪若在给浅陌介绍来者的身份。 马车旁,骏马上,白箫一袭黑衣,腰间悬挂一支白玉长箫,那双深幽的眸光里一片冷清,听着马车里她的声音,他不由扯动一下嘴角,你若快乐,我便开心。 “箫哥哥,你抱我”奶声奶气的小女娃。 “箫哥哥,你陪我”稚气未脱的小女儿。 “箫哥哥,我想你”轻柔甜腻的小女子。 不管我怎么,你快乐就好,这就我这一生唯一的心愿。 第二十三章 你去快活,我也要去逍遥。 浅陌不在,无颜甚是没劲,看看日头离吃午膳还早的很,扯扯唇,“娶了媳妇忘了我,亏我还心心念念的想着你”站在花园里他揪起一朵粉色的月季像是撒气般的将花瓣一片片扯下,“其实我觉得我们俩才是最般配的,”当一朵花儿只剩下最后一片花瓣的时候,他捏在手里,深深的凝视着,说的无比动情,导致到脸儿都有些微红,就像他手里捏的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少爷,又在对花做诗么?”徐福从一旁走来,看着无颜对着一片花瓣碎碎念,因为距离他听不清他所讲是甚,所以就以为又想在作一首贴切生活的诗呢。 身子一抖,徐福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无颜惊了一下,伸手抚抚心口,不怪人家,要怪就怪自己闲着没事干嘛对着一个花瓣传情,定定神,回身。 “对,我现在体验到了,灵感来源于生活,来源于身边的一切事物,所以,我把身边的一切当成我进步的能源”双手负后,他纯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憧憬,就像是前方有状员探花在给他招手。 徐福听罢,半天没缓过神来,这还是那个只会上树爬墙的少爷么。 “老徐,你觉得我说的可对?”无颜也还没从憧憬中缓过来,依旧一副才高八斗的士气。 “少爷,你真另老奴刮目相看,没想到这短知的时日你却有如此的进步”走到无颜的身旁,拉起他的手,“以后我们在把功课加紧些,老奴相信明年的状员便非少爷莫属” 无颜心中重重一叹,人死,一多半是被自己给折磨死的,他此时深有体会。 一个旋身,无颜已跑出了徐福能触及的范围,甩一下如墨的发,他展颜,“我现在要出去玩会,以便有精神做功课” “少爷,你换身装束在出去吧,老奴求你了”。 一身红衣绯艳,无花无饰,一头柔丝高高挽起束于脑后,还剩些零散碎发慵懒散于肩头,由如他这个人,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这是徐福给无颜打扮的,他说这样才没人敢欺负,其实无颜也懂他话里的深意,那便是,——这样才像个男人。 扯扯唇,发儿这样,他有些不习惯,他习惯了在府中披散一头发的样子,那样真的很不错。 走走停停看看,无颜自己倒也惬意,街上的人儿对于这个貌美的公子,无疑又是多投几眼,其中包含五个字——羡慕嫉妒恨。 展展颜,露露齿,无颜倒不吝啬他的笑容,对着路人一一展现,很快的,路上的大姑娘小媳妇,还有老婶子都对他流连忘返起来,他无视这些,他感兴趣的是那些年轻力壮的男儿,只不过,摇遥头,吁口气。 嗯,这个皮肤不好。 嗯,这个身子不壮。 嗯,这个个子不高。 看来看去,他总结出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一个是浅陌那种神样的,因为他们都没有浅陌那一张如月的颜,没有浅陌那一种独有的淡然风华。 想想看看,转转溜溜,终于他发现了一个他感兴趣的物。 一头在树下栓着的小毛驴,正如他小曲里唱的那般,黑毛长耳朵。 展展颜,笑容堪比花,当他一步步走近,伸手快要触到人家的毛的时候,人家不愿了,伸蹄给了他一个见面礼。 天旋地转,尘土飞扬,他脑中顷刻断片,只觉得不像是躺在床榻上,因为身下很硬,等意识逐渐清醒的时候,他才明白,那牲明显是一副生人匆扰的意思,他却生生的触了人家的底线,无奈,人家只能出蹄了。 身旁的人们一个个走走看看,摇摇头,嘴里还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最终无颜听清楚一句话“原来是一个偷驴贼” 摇摇头,不去辩解,现在也没这个力气,撑着地刚起爬起来,就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细看看,那马车似已冲着他而来,下一瞬便能从他身上踏过,勾起唇角,翘起唇边一点红,“爷,我可真没想过,我会这样死”闭上眼睛,他眼前是浅陌的颜。 风掠过,无事。 在睁开眼,眼前是一个高大的男子,一身的蓝衣飘逸,不过,这眉眼似曾相识,抬头仰视那张正在俯视他的颜,无颜深纠眉,谁,这道底是谁? “是你么?”低沉的声音从他的上方传来,夹着迫切寻根的意味。 一听这声音,无颜心口开了窍,原来是他,太子殿下。 这人儿不想理,当真是不想理,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儿对浅陌不太友善,所以他也不会对他有好感。 “是你么,我好想知道是不是你?低下身,浅烨想看的更仔细,如画的颜,如墨的发,唇角翘起的一点红,在无颜的脸上他都找到了。 勾下唇角,他不言,不想理,就是不想理。 “你叫什么名字?”浅烨牵起无颜的手,想把他拉起来。 无颜也正有借住浅烨的力道站起来的意思,可不曾想当下肢用力的时候,他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不由的轻呼一声,眉峰紧蹙,这牲下蹄够狠的。 一瞬间,身子轻悬,他被浅烨打横抱起,怎可? “你这样不便,我就送你回去”低头看着怀里的真实的她,浅烨当真是兴奋加澎湃,份量够轻,骨头硌人,这是他抱着无颜的感觉。 到了这个时候,无颜也真没有别的方法了,虎落平阳了,随他吧,叹口气,别过脸,他依旧不发一言。 上了马车,浅烨依旧把他抱在怀里,用他的目光抚着她,她唇角的痣长得真是个地方。 “我不知道你跟二弟是什么关系,可最好是,最好是没有关系”浅烨看着怀里的人儿,竟紧张起来,连话语都没有了条理,他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又不是小纯男,为何会这般,在心中他暗暗叹气。 听了浅烨的话无颜有想笑的冲动,这人有病是怎地,自已怎样跟他有何干? “我第一回见你的时候,你如现在一样一袭红衣”不理会无颜的面无表情,他又道“为何今天要扮成这样”低头瞅瞅怀里的人儿,依旧如一尊雕像,只有外表,没有表情。 睁开原本半阖着的眸子,他着一眼浅烨,在宫中便是第一次见,何来的又一次,这人太逗。 看见无颜还给他的眸光,他心儿怦跳,“为何不说话”他笑,看见她,他开心。 “不说就不说吧,我也不会逼你”浅烨说出这番话后自己竟也有丝讶异,他对女人可从没这样过。 要是不想说,你逼也不会说,无颜在心里嘀咕一句,对于他着实讨厌。 第二十四章 马儿一路驰着,无颜昏昏欲睡,浅烨的话,他听了一个头,什么时候收的尾他真的不知。 在醒来,是因为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时候马车也停了。 “太子殿下来的真巧,王爷的车马也正好回府”徐福鞠身站在马车旁说道。 两辆马车相对而站,两扇轿帘同时而掀,两对人儿却不是相同的状态,一对一前一后的下车,而另一对则是相拥相融的下车。 当四人相对的那一瞬间,至少呆了两人。 “颜儿,你怎么了”浅陌浅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动,随即快步走到浅烨的身边,紧随而后是溪若,也是一脸讶异。 “烨表哥,颜儿这是怎么了”溪若忍不住拉住浅烨的衣袖问道。 “她摔了一脚”浅烨回道,至于怎么摔的他不得知,人家压根没理他不是么。 浅陌伸手从浅烨的手里抢过颜儿,他无视浅烨的存在,“怎么了,告诉我”眸光触及无颜的全身,他想要找出答案,忘了门口尊贵的太子殿下,还有他自己新娶的王妃,他快步的往府中走去。 “我被驴踢了”禁不住浅陌一遍遍的问,无颜躺在床榻上终于开口说的实话。 闻言,浅陌半天无语,片刻,“无碍,下回离远点就是了,不是所有长毛的都温顺”挥动衣袖他揉揉他的头,“还好没踢着脑袋” 无颜听了浅陌的话,也不知该是个什么表情回复,半晌才幽幽的道,“脑袋是无碍,因为我还记得那牲的模样呢,爷放心便可” 正当两个相对无语的间隙,门外响起了溪若的声音,对哦,还有两个人呢。 浅陌往门处着一眼,随即回头对无颜道“你先休息下,一会儿我在来看你”又凝他眼,他起身往门外走去。 “皇兄,溪若,颜儿现正在休息,不方便打扰”关上门,他淡淡拒绝两人的探视。 “颜儿没什么大碍吧”溪若抢先一步张嘴询问,身旁的浅烨则张张嘴亦无话。 “无碍,只是些皮外伤,请个大夫开些敷药便可”勾起唇角,他说的浅淡。 浅烨在一旁呆得有些急燥,他真想就一脚踢开门,走到她身边去看看他,可无奈,抿抿唇,他瞥一眼浅陌,“你跟他什么关系,我为何觉得你与她之间好似很亲密呢”不管怎么样,他要知道事实,虽是心里早以清楚。 溪若闻言,翘唇浅笑,两个男人能有什么关系,这烨表哥真是有趣,“颜儿是……” “你下去给我们泡盏茶”浅陌浅声吩咐,打断了溪若的话,其是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给一个无关的人解释之么多。 溪若望了一眼两人,轻声嗯了一声,便下去了,她哪能不知,浅陌这是诚心支走她,有何好隐瞒的,她不懂。 书房中,浅陌两人相对而坐,“皇兄有什么想问的你问便可”勾动唇角,他淡然浅笑。 浅烨抿抿唇,看见他如此的神样,他就不快,“你和她什么关系?” “他在我的府中,自是我的人”浅陌没有一丝犹豫,淡淡道。 “你和溪若大婚时,父皇曾答应了左丞相在婚后五年之内,不允许你纳妾的,以保证世子平安成长,这些你不会不知吧”浅烨抿起唇说的快意。 浅陌一声浅笑,“皇兄,臣弟的家事怎可劳你费心,如皇兄闲时尚多,可多替父皇分担些政务可不更好”浅蓝色的眸子凝着他,勾起的唇角淡淡袭着他。 “你不要老摆一副神仙之态,”瞪一眼浅陌,他起身,“你这样是害了她,她能有几个大好的年华任你这样肆意消遣?”想起她要受这样的待遇,他忍不住火大。 “与皇兄何干?”拂动下衣袂,他亦站起身,“皇兄不要越礼”眸光凝上他,唇角依旧挂着浅淡的笑。 浅烨收到那一双浅蓝色的眸光,身子不由一僵,往日无波无绪的眼眸里,此时却是冷冽骤聚,就是那笑里,都添了几分的威慑力,之前从没见过的,浅陌这少见的情绪,还是让浅烨有丝忌惮。 “既然臣弟觉得这乱麻好解,那大哥也就不替你操心了,抿下唇,他露出一丝笑意,他和她是有礼数隔着的,但是…… “好了,不打扰了,我走了”浅烨知在呆下去也自是没趣,还是走吧。 “臣弟恭送”浅陌欠身礼数尽到。 “不过我还会在来的,因为我想看到那人儿全愈,因为她是我救的”在即将出门之时,浅烨扔下一语。不管如何,她是要见的。 书房中,浅陌蹙眉,“你到底是怎么和他有的关系?”想想在宫中那次,在如今天这次,一个无关的人,怎会劳太子殿下亲自护送?是要好好审审那家伙了。 第二十五章 空中绵绵垂丝,万物朦胧。 “我就这样养着就可,伤了就是靠养么”无颜往里缩了下,对着拿着红花药汁的徐福说道。 徐福则满脸忧色,“少爷这不抹伤药,你这腿何时散淤,其实敷上根本也没有多刺激不是么”昨天想起无颜那种表情,他就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这被驴踢的感觉比这敷药还稍好? “老徐我不敷药,我在说一遍”无颜第一次面露倔强,他怕痛,很怕很怕,那种像是被万蚁啃食的感觉他不想在感受,就如那一夜寒风中他冷他痛他生不如死那般。 “怎么了”浅陌和溪若走进屋中,满是梅花的油纸伞上沁满水珠,一滴滴正往下滑落。 “王爷,少爷不让敷药”徐福一脸愧疚,主子吩咐的事没办好不是。 “为何?”浅陌走近床边,低头询问。 “颜儿,不敷药何时才能好?”溪若坐于床边亦是一脸关切。 “我怕痛,那药汁敷上太痛”无颜仰着头望着浅陌,说的声淡 浅蓝色的眸光凝着他,片刻,“不敷痛不痛?”紧挨到了床边,俯身细看那片红肿,没伤筋骨,倒也无大碍。 “不敷,我觉得感觉甚好”无颜一听浅陌话里似有转机,不由的放轻松一点。 “颜儿,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这有伤了自是要敷药的呀,来,姐姐……”溪若边说边从徐福手里端过药汁,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浅陌的声音给怔住了。 “不敷就不敷吧,也就是多在床上呆两天”浅陌凝着纯黑色的眸子说道,——他怕痛,那已后不让他在痛就是了。 溪若端着药汁的手慢慢的转到身旁的桌上,心中有丝波动,这是宠么,这是纵容么,可放在这两个人的身上确实有点不妥,翘下唇,自己想多了应该是。 “颜儿,这几天你就要在床上呆着了,有什么需要的就唤徐福,姐姐也会长来看你的”收拢起自己的思绪,她一如的温婉,对他好,是不是他便能对她好呢。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门外一声通传。 浅陌不由眉峰敛起,回头着了一眼无颜,便大步走出。 无颜在收到那一剂眼神后,不由的咽了口气,怎么觉得那眼神中满是要杀他剐他的意思呢,他来了与他何干,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对那人儿说过一句话不是么。 “皇兄,今天又得闲么”浅陌在花园中正好与浅烨相碰,勾唇淡淡说道。 “这不刚把父皇吩咐的事情忙完,正好有个小空,就想来你这转转”望着满园的花红柳绿,浅烨挑眉说道。 “好,皇兄随意就可,”浅陌欠身施礼后转身便走。 “老二,你何意?”看着浅陌的态度浅烨不快了,大胆。 白袍轻旋浅陌转身“皇兄无事,可臣弟却有事要忙,实不能相陪,望皇兄不要怪才好”又是一副云淡风清。 “你,你不要衬着父皇对你宠爱,你就对我无理,你别忘了你永远都是要臣服在我的脚下的”浅烨抿抿唇是相当不快,在牛你也是要臣服于我的,天定的。 “臣弟不敢”依旧一副浅淡笑容,依旧一副从容不迫,依旧是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 “行了行了,不废话了,我就是想看看她的伤有碍无碍”浅烨一语到实,就这意思了。 “无碍”浅陌淡淡回应。 “那如我就想探一探呢”浅烨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迫。 “于礼不该,但是皇兄如不碍礼数,臣弟亦无旁法”浅陌衣袖中的手掌不自觉得握紧,颜上依旧淡笑袭人。 “那我就看看,带路”浅烨此时觉得礼数都是人定的,那破的也该是人。 雨儿何时停了?是在他出门的时候,还是两人在花园的间隙,不知,总之就是停了,只是乌云未散。 “烨表哥,你来了”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溪若回头,便看到浅烨在前,浅陌在后。 “若儿,我二弟对你可好?”浅烨走进屋瞥一眼浅陌说道,不管怎样左丞相这个舅舅以后是他登基后的最要支柱,所以对于这个表妹他也是定要呵护的。 溪若翘唇浅笑,两个小小梨涡展露,甚是惹人喜爱,轻移莲步走到浅陌的身边手臂环上他的胳膊一脸蜜意的说道,“表哥问这个话,岂不是该叫明知故问” 两人相视一笑,浅陌则一如的淡淡,这事与他何干。 片刻,溪若松开浅陌的胳膊,因为她觉得这样却是有失仪态,于她不合,“表哥,是要来看颜儿的么?”偏头看着浅烨她问道,想想昨两人从马车里出来,好似很亲密的样子,想必是认识,一转念,这颜儿却是能人,连太子都能相识。 “啊,对,碰巧过来,顺便探望一下”说着往床榻那看去,嗯?刚才还坐着呢。 “颜儿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休养几天”溪若边说也边回头看,嗯?睡了么? 一旁的浅陌唇角轻勾,一抹浅笑,算你聪明。 注定了相思无盼么? 浅烨踱步走到床榻边上,深望着那张睡颜,为何你能轻易的勾走我的眸子,唤起我的柔软,激起我心中的澎湃,为何? 纵然对你万般想念,为何你却连一句话都吝啬对我说,为何?请告诉我?深望着那一张清颜,浅烨心中有丝惆怅,如果我是第一个遇见你的人,我想,我定会宠你爱你至上。 情难抑,只是一切皆已注定,谁人都无法左右的…… 第二十六章 月色中花儿别样美。 溪若一头柔丝轻散,水气半干,一件淡青色袍衣轻罩,刚刚沐浴完必,便找了一件舒适的丝质袍衣穿上,挑这件衣服她却实是有自己的小心计,这件衣服其实也就是件在屋中才能着身的衣裳,因为料子略薄,这薄了肯定也就会透,所以今晚她想让他能多看她一眼。 门外响起脚步声,她没如之前一样抢先一步开门,因为穿成这样,真的好生紧张。 当门推开又关上的那上瞬间,她的心都有种快跳出来的感觉,不过,她还是转身轻唤,“王爷回来了”娥眉低首,她脸旁泛红。 “嗯”淡淡一字,浅步从她身边走过,这是什么味道?转头看看四处,见桌边摆放的熏炉里烟气袅袅。 “这是何香?”浅陌问向溪若,这一股香他不太喜欢,味甚重,他喜欢浅淡的。 “王爷,这是沉香,有安神静气之效”望一眼浅陌,溪若又道“王爷如不适,妾身就熄了便是” “熄了”浅陌挥挥衣袂,太冲这味。 溪若低头答应一声,便去收拾,这香是母亲给备的,说是可以增加夫妻间的感情,可眼下这样如何增加,心中叹口气。 “王爷,妾身给你宽衣”熄了熏香,走到浅陌的身旁给他伸手解衣,一颗颗的扣子缓缓的扭开,展露里面丝质的里衣,手又不自觉的轻颤,不该如此的,他是自己的夫,是自己最亲密的人。 大着胆子,溪若伸手环上了浅陌的腰际,头轻轻的依靠在了浅陌的心口,嗯,他的心跳一下下的甚是匀称,可自己为何如击鼓那般,稳稳神,她轻唤“王爷,今晚我们早些休息吧”。 这明了的意思浅陌怎能不知,可于她,他想还是办不到。 片刻,浅陌推开溪若的身子,“睡去吧”浅蓝色的眸子里一片沉静,他说的依如之前一样的清浅,让人觉得甚是温暖,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溪若这句话说出的时候,泪水也不可自制的流下来,今晚她如此,那是她放下了女人的姿态,冲他示好,冲他索爱,可他为何还要这般拒绝,到底是为什么? “没错,只不过我和你最近的关系也就是仅仅睡在一张床上而已”浅陌转身看向门外,月色尚好,赏月最佳。 “我和你是夫妻,本就该亲密无间的”溪若全身因情绪激动而略抖,为什么看起来像阳光,靠近了却是冰山呢。 “你控制下情绪,我先出去一下”浅陌抬脚往门外走去,“这府中的一切都属于你,但我只想要我的自由”当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的话幽幽传来,真真的刺了溪若的耳朵。 一步步挨到床边坐下,这会突然没有眼泪了,心里无尽的压抑想哭却扯扯唇哭不出来,他为何要这样?有何原因么? 她是个女人,只想要一个爱她呵护她的怀抱,一个能让她依靠的肩膀,一个能让她撒娇撒泼的胸膛,一个能对他宠爱纵容的微笑,可这些为何他不能给?他像是阳光,像是春风,为何靠近却是冰冷异常,他的微笑她现在想来应该只是一种礼貌而已,和他本该亲密无见的,可为何会这样疏离?趴在床上,她脑中满是困惑。 花园中,两副软榻横卧花间,软榻上的无颜和浅陌相对而躺,这八月尾九月初的夜晚还是有些微凉的,这不无颜的身上都搭着毯子,而浅陌则是一袭白衣如常,不搭不盖。 “你和太子如何认识的”月光下,浅陌半阖着眸子浅声问道。 “不认识”无颜仰望着月亮答道,他当真像这轮月,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像。 “那他为何对你如此上心?”依如刚才一样的姿势,他又问。 “不知道”无颜凝上他说道,月光下,他轮廓渲染,更美。 片刻,浅陌淡淡两字“好吧”睁开眸子他迎接他的眸光。 蓦地。 “你给我把你身旁的那朵绿绣球给我摘来”伸手他指给他。 无颜看向身旁,当真有一朵大绿花,正在微风中给他点头哈腰,伸手折了递过去,嘴里还不忘说着“爷,你喜欢这色呀”。 “这色如何了,绿色是生命的象征,是所有万物盎然的颜色,”绽开唇边的笑意他又问道“怎么你还有别的解释?”对于无颜想什么他怎么不知,无奈的摇摇头,这人儿无药可救了。 “对,对,爷说的对,绿色是挺招人喜的,你看这色多水灵”指着浅陌手里的大绿花,他说道。 “嗯,对,送你,这花跟你最配,红衣绿花堪称绝搭”,浅陌抬手将花儿甩过来,不偏不移正好落到无颜的心口上。 “爷,好伸手,这叫一剑穿心,这辈子我跟定你了”无颜捏起花儿冲对面的浅陌展颜露齿,朦胧的夜里他那口如贝的齿泛着森白的光。 “颜儿,快闭上嘴,怪慎得慌”浅陌着一眼便别过头,比之前那一首小曲杀伤力还大。 “哟,爷一战王还怕鬼不成”非但没有闭唇,反而又夸张的冲他呲了呲齿,如在来一阵风,他相信效果会更好。 “有型之人,总难防无形之鬼的”别过脸去,浅陌幽幽一语。 “好了好了,白不说人,晚不说鬼” “对,我想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在这花间月下等鬼吧” “爷,我知道你不会的,你想过没,在这幽黑的夜里加上我这一口森白的齿在配上我那首空绝的曲,我对月发誓,后果很严重哦”。 一声长叹“你就是来折磨我的”。 不远处,一袭身影如风中微摇的花朵,无助的摆动,他想要的是这些么? 一轮浅月映两人,谈笑风生中又是满满的情意,但愿月儿长留,情儿长在,人儿长相依。 第二十七章 一句语,二抹笑。 天空甚蓝,阳光明艳,无颜的腿伤在养了几日后已全愈,这不这几天一直在屋里憋闷坏了。 今天一大早便起来在府里溜了三圈,而后又跟徐福在花园里做功课,这不又诗兴大发的做了两首贴切生活的诗,虽还是那么的“绝妙”可徐福还是乐的笑纹如花,不由赞叹,“少爷你真棒”觉得没有完全表达完心中的意思,就连说了三遍。 可无颜不干了,“老徐这夸人的话不能重复,这重复了就觉得没有诚意了,赶紧换两句,” “少爷你真棒” “少爷你真行” “少爷你真利害” “少爷,这样行不行”徐福擦了擦额头的汗,这第一回知道夸人还不能用重样的词,而且还是被夸的人自己要求的。 无颜摇摇头,不理想,“听我的,我要用四字成语来表达” 时间一分一秒过,蝴蝶都慢悠悠的飞过了几只,他亦无下文。 又是片刻,终于,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 “下回在探讨这个问题吧,我想我有点累了”。 徐福霎时吁了一口气,正等着如雷贯耳呢,没想到只是打个闪,看来还得加紧点才是。 摆脱掉徐福,无颜又在府中狂溜,浅陌一不在,他就会觉得甚是没意义,听徐福说王妃有恙,当走到映月楼的时候,他着实想进去问候一下,可是一想这是她和浅陌的住的地方便没了动力。 “我还是去别处溜溜吧”自言一语,扯出一丝苦笑。 抬头看一眼日头,哟,那家伙快回来了,展颜露齿,这一瞬,笑容比阳光媚。 当浅陌的一只脚如常一样刚踏进门里,前方高空便传来一声大喊“爷回来了”清清脆脆的,满是欢愉的。 “你这腿脚有长劲,又高了几个树杈”浅陌走到树下,看着高高在上的无颜不由叹道。 “爷说的好,我是发觉了,这老做一件事时间长了就会有经验,你看我现在,就如个猴子一样稳”无颜提到自己现在上树的本领,甚是得意。 “你那被驴踢的伤可是全愈了?”浅陌凝向树丛中的人问道,不揭伤疤他想不起来疼。 “爷,咱不提这事了成么?”无颜重重的叹口气又道“被它踢了总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嗯,如你不在提你的小曲,我想我就不会在想到它”浅陌手指摩挲着下巴眯眼浅笑。 “成交”没有什么会比自己的名节重要了,这被驴踢了真真的不好听。 “下来吧,我接着你”浅陌伸出手臂做出一副抱的样子。 “你容我分析一下”无颜低头看了一会儿,嗯,这回应该是真的,不会有诈,因为感觉看起来不错。 “我来了,我来了”像一只鸟儿离开树杈俯射下来,风儿撩拨起他绯艳的衣袂,如墨的长发。 重重的掉进他的怀里,被他的双臂绕紧,那一瞬两人的发丝轻缠,抬起纯黑色的眸子与那双如海子般的眸子相遇,他的心狂跳,他亦如此 “王爷回来了” 一声轻唤让两人微惊,浅陌又深凝一眼怀中的人儿,才慢慢的放下来。 无颜却是有些脸红,竟还有些无措,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他看向溪若,“王妃好” “颜儿,刚才在和王爷做什么游戏呢”溪若敛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说的清描淡写。 “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游戏”浅陌着一眼溪若淡淡说道。 “对,如果我想和王妃如此,王妃恐怕支撑不住”无颜展颜附和道,他说的是事实没有骗她。 “颜儿贪玩可,但是要有个分寸,王爷身子金贵,可不能有什么闪失”溪若翘唇浅笑,对无颜说道,以后和他应该成不了朋友了。 “颜儿,我们去用膳吧”牵起无颜的手往府深处走去,她想说让她说吧,至于听不听却是他们两个的事。 被浅陌牵着手,无颜有一种幸福感,可是这,忍不住的回身看一眼呆立在原地的溪若,无颜又有一种愧疚感,怎么是好呢? 饭桌上,三人相对。 “王爷吃块鸡肉”溪若夹起一块放到浅陌的碗里,如问为什么要如此坚持,那就是既然嫁给了他,她便一辈子都是他的人,对他好是应该的,也许有一天他便能感觉到她的好呢。 浅陌点点头无语,夹起手边的青菜,送到溪若的碗里,“吃些菜”没什么别的意思,这盘青菜离他最近,而他出于礼貌是要还礼的。 而溪若则是受宠若惊,一双大眼睛深深的望着他,他们本就是夫妻,也许时日一长他们会亲密无间的。 对面的无颜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有丝不快,这是干什么,恩爱秀给谁看呢,扯一下唇角,想快吃快走,可一低头碗里还有多半碗饭呢,唉,谁让自己盛这么多呢,不吃吧,自己又实不想浪费这白白的米饭,得了,加速度吧。 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就听一阵噼里啪啦的敲击声,或是筷子碰了牙,或是牙磕了碗,总之不安静。 不过时间也就那么几秒中,周围安静了,无颜放下碗筷拿手背一抹嘴角冲着对面呆楞的两一人扯唇,“二位继续,我先走一步”语出还连带着几粒米,红袍展飞,他已窜出屋里。 “老徐我要喝水”。 第二十八章 你愿我不愿,奈何。 午后花开甚艳,凉亭中三个围坐闲聊,风送花香幽幽,无比惬意。 “王爷,妾身有一事想于你商议”溪若手拾绵帕点点朱红的唇轻缓说道。 浅陌凝了一眼无颜“说便可”对面的人喝个水都能滴到衣襟上,唉,什么时候能长大。 “颜儿已满十六岁,这样便到了适婚的年龄,我想看看这亲戚朋友的谁家有女,帮颜儿 物色一个,你觉得这样可好”。 无颜正在大口大口的喝着甜汤,溪若的一句话让他不得不放下碗,“我为何要娶亲?”纯黑色的眸子攫上溪若,他问的仓促。 浅陌则勾勾唇角,眸光散在他的脸上,这话问得甚得他心。 “颜儿,你是男儿,男儿长大了当然是要成婚的呀,”溪若压压心里的涟漪望一眼浅陌又道“你看王爷还不是和我成婚了”。 浅陌闻言不由的怔了怔,随即眸光散向不远处的花园里,五颜六色的花满园,可他只爱那一抹绿色,和那人儿堪称绝搭的绿绣球。 “爷是爷,我是我,我有自己的想法,不愿就是不愿”无颜扯扯唇说的爽快,不愿做的事即使做了,也会不开心,那样做了还有何意义,没意义的事那便是浪费时间,何苦。 溪若翘一下唇角,眸光偏望一下身旁的浅陌,可他依旧望着满园春色面无波澜,“颜儿当真是人小鬼大,可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定律却是容不得你改的”拿起绵帕她又点点唇角,说的比刚才的声调稍高了些。 无颜第一次觉得溪若讨厌,做作,这连茶都没喝一口,擦的哪门的嘴,“王妃,我没有卖给这里,我有我自己的主意,我不想做的事,谁人都不能勉强我,”拿袖子抹一下嘴角,他展颜说道,你擦我也擦,你有锦帕,我有衣袖。 “王爷,你看这,”溪若眼中闪过一丝不快,随即开口问向身旁边的浅陌,低下的人总是这样无理搅三分。 “颜儿说的甚对,他没有卖给这里,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做主便好,别人无权干预”终于从花园中敛回眸子,他又散在无颜身上,想不到,他还有一副伶牙俐齿。 “怪妾身多事了”溪若明显成了一个自讨没趣的人,翘一下唇,在他俩面前她何时不是一个多余的人呢,衣袖中的手指紧握到手心,如果里面放上一只虫子,它会死的很惨。 “只要颜儿快乐就好”浅陌起身又凝像五颜六色的百花园,用尽乎宠溺的声音说出这么一语。 “还是爷好”无颜展颜露齿,对着浅陌的后背报以真挚的微笑,他懂他就够了,别人就是别人,别人的话也无需过心的。 溪若心口一阵紧缩,如果是对她用这样的口气,她想她会放下女人的矜持女人的仪态跑过去亲他一下,一定会的,可是他却不是为她,而是为一个同样如他一样的男儿,翘唇一丝苦笑,那晚亦是真实的,虽然月亮不是那么亮,可该映的还是映出来了,虽然她一直在否认。 浅风拂花传幽香阵阵,丝丝缕缕蔓延蔓延…… 长仁殿前桂树花开一树浅白,听说这是当年皇上亲手为皇后栽的,这宫中胜传这是一棵爱情树。 “若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祝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凤体康健”溪若盈盈拜礼,一展大家风范。 “若儿,快别多礼了,”皇后含笑的摆摆手示意溪若坐到身边,“怎么样,新婚生活过得可还好”捏一下溪若的脸蛋,皇后嘴角含上完味的笑。 “这一句新婚生活过得好不好”溪若着实心中一抽,应该是不好吧,因为自己不知道好是什么样。 “姑妈,你别问了”低下头,奚若尽量掩去眼中的波动,终归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不让外人知的好。 皇后到没在意溪若的情绪,只已为她这是小女儿该有的娇羞,“这夫妻呀,说亲也亲说不亲也不亲”不知为何,她念叨出这么一句话。 “姑妈,这是何意”溪若抬起头来,凝望着虽已半老,却风华犹在的这个女人,在这个宫中她的前半生想必是风浪交加。 “无事,姑妈只是想说,男人固然是女人的天,可是女人自己也要是半个天,这样即使没有了男人,女人也可有自己的一方天地,”抚抚溪若的头,皇后眸露慈爱,自己没有个女儿,从小她便喜她,所以她定要传她总结的生存之道。 “姑妈,你说男人的心重要还是人重要,若要留一样应该选哪个?”溪若依到皇后的怀里,姑妈在这个后宫中都能生存的如此之好,想必她能告诉她一个最好的答案。 “心固然是最好的,可只有一个,如果没有给你,那你这一辈子便不会在得到”将圆润的下巴抵到溪若的头顶上“所以,在得不到心的情况下,他的人就是你最好的战利品”声音幽幽,由如熏炉里的烟气袅袅散出,眸光追逐着缭绕的烟气,她的眸中溢满过往的画面,时间过去了,可有些事是终归忘不了的。 “姑妈,怎么让一个男人爱上自己”溪若依旧依在皇后的怀里,又浅浅的问了一句,她总觉得这些在姑妈这里都能得到答案。 “他想爱了就会爱,如他不爱,你在怎么努力都是无用的”拉开溪若,皇后低头看了一眼,“怎么二皇子对你不好?”刚才的情绪以随烟飞走,现在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没有,没有,二皇子对我很好”低下头,她说的比刚才的声调还要低。 “那就好,如他欺负你,你告诉姑妈,姑妈定不会饶他”嘴角含上一丝冷厉,于他,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姑妈多想了,他真得很好”声音低的自己都听不到,不过她却是实说了。 第二十九章 花夭折,一切终在此。 荷花池中平静无波,无颜便自己给它制造涟漪,一块块的小石子丢入水中,湖面霎时想平静都难。 “颜儿,你来”溪若在无颜的身后摆手轻唤。 无颜起身几步蹦到溪若的身边在自己的身子两侧抹抹手问道“王妃有事” “来坐会,喝点茶”在小石桌上摆放的有香茶杯盏,携壶轻缓倒入两杯香茶,递到无颜的面前。 “谢谢王妃”无颜当真有丝口喝,端起来喝了一大口,而后不由吐舌,真烫。 溪若见状不由翘翘唇,“颜儿,你的归宿是哪?”手拾锦帕点点唇角,她轻柔问道。 “爷就是我的归宿”放下杯子,他回答的清脆爽快,是呀,他就是想老死在这的,生活无忧不说,关键是能天天看见他。 “颜儿,你是个男儿”溪若抬起眸子望向他,唇角抑制不住的抖动一下。 “我知,怎了”又喝一大口香茶,为何凉的如此慢。 “你和王爷是两个男人,怎能实实刻刻呆在一起,有违纲常”溪若大眼睛紧紧的盯住无颜,她想让他听懂她的话,看明白她的意。 “我觉得只要是两个人呆在一起觉得快乐,那就可了,为何非要分一男一女,或两男,或两女呢,不都是人么?无颜放下杯子,纯黑色的眸子迎上溪若,他发现对面的人脸色有些扭曲,已找不着初见她时的温婉贤良。 “没想到颜儿看似年纪小,讲起道理来可是一套一套的呢,是呀,你和王爷是真有缘,姐姐可是看出来了”溪若瞬间眸光带笑,连翘起的唇角都比刚才弧度大了些,只不过是她拿锦帕遮掩,看不到她露出的齿。 无颜有丝恍惚刚才不是这个样子的,难到是自己看错了么?不由的又看两眼,却实在笑,不过这笑在他看来怎么觉得这么不是发自肺腑呢。 “今天的天真好,适合出去骑马遛弯,只是,唉”溪若站起身望向不远处的荷花池,刚刚还翘起的唇角这会却垂下来。 “王妃想去骑马?”无颜听到溪若的一声叹息忍不住问道。 “从没学过怎会骑”溪若又一声叹。 “那颜儿可以教王妃”无颜觉得如果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很不错的,何况骑马这活他也非常喜欢。 溪若转身抚了抚无颜的头,“姐姐我就不学了,这一把年纪可经不住摔” 无颜瞬间耷拉下脑袋浅浅的说了声“好吧” “如果颜儿想去的话,姐姐可允”手拿锦帕点点唇角,她似笑非笑。 这真是一兴奋的事,无颜瞬间精神百倍,“谢谢王妃,我还真想出去转转”展颜露齿他冲她。 溪若又坐在石凳上,“去便可,早去早回就成,别王爷回来时你还不见你人影,到时王爷会怪我的”端起一杯香茶,她一口口轻抿,茶当真是要品的,如他那样就只能喝白开水。 “我知了”语必人已跑出去了老远,只有一抹绯艳的衣在阳光下甚是耀眼。 轻轻的放下杯子,拾帕又是轻点唇角,“要怪就怪你这张嘴”翘翘唇,她勾出一丝嘲讽的笑。 太阳当空照,心情格外好。 城外,之前的那片空地上,无颜跨着之前的那匹黑色骏马一圈圈美美的在这草地上狂驰,风扬发,展衣袂,他美的让人惊叹。 想起上回,他还是忍不住的展颜,当时为了验证一下他的话,他还险些弄的两人受伤,想及此他的笑容又大了些,转头看看四下,当时他在马上瞥一眼便能看到他追逐的眸光,可现在,不用看了,他此时还在宫中呢,收起笑容,心中浮起一丝小失落。 要是这一回有意外可怎么办,他离的这么远,肯定不会在保证他不被马儿踏死的可能,抽空摇摇头,用空着的一只手抚抚马儿的头,怎么会呢,他俩现在相处的非常好呢。 可是下一瞬间无颜就发现他错了,因为马儿在一瞬间突然发狂了,像是有人突然的给它施了什么酷刑导致它一下就疯癫了,马儿突然的发力他无从准备,一下瞬他便被惊悸的马儿抛了出去,当凌空的那一刹那他不由感叹,人没有一对翅膀是一件多么不完美的事情。 无颜飞啊飞,终于看到了一个他熟悉的地方,上次没有吞噬他们的天坑,不过这次,他想他定能和它完美相融,因为他正在迫不及待的投往它的怀抱。 巨大的冲击力导致无颜落地后又滚了几滚,最后被一块凸出的大石头挡住的继续下滑的身子,头上传来的疼痛嗜骨嗜心,这一瞬他非常怕,怕的是不能在见他,怕的是从此在也吃不到松花贵鱼,他想两者取一都堪称要命,就不要说两者并存了。 纯黑色的眸子里慢慢朦胧,他着见一抹绯艳在慢慢冲他展来,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他无法在视,“比被驴踢的要狠”这是他最后的发自肺腑的感慨。 风拂过,在次吹展他绯艳的袍裾,一头发丝如墨铺展开来。 在相见,希望一切还如初,可好? 第三十章 不管怎样你从未离。 从颜儿未归之时,一直到现在整整七天了,浅陌从未离开过这个屋子,他想他若回来第一时间便能看到他。 为了搜寻他动用了皇家的人马,所以这几日放眼望去,大街小巷士兵很多,他给出命令——不要放过一个几角。 静静的半卧在无颜睡过的床榻上,浅陌颜无波澜,为何要伤心,这伤心只可为逝去的人,可颜儿还在,这是他坚信的一件事情。 伸手从旁边的桌上拾起无颜用过的碧玉梳子,轻抚在手里,它抚弄过多少回他的发,它也定是喜欢那发的柔软丝滑,如他一般,他也喜,轻绽唇角,他笑。 指尖从根根密密的齿里挑出两根发丝,不由用手抻长,唇角又绽开,“家伙发真长”笑容淡去后他伸手从自己的发辫上揪出几根发,与刚才的两根发丝相绞相缠,一个结打好了,他叫他同心结。 从胸口处拉出一个以有些裉色的红色囊包,轻轻的放到里面,他想母妃不会介意她送的东西里装他觉得最重要的东西。 “王爷,我进来了”溪若在门口轻唤。 可等了半天不见里面人儿回话,索性就一推门自己进来了,她看到一副画面。 外面阳光甚好透过雕花的窗棂耀到他身上,那一袭的白衣更是素然脱尘,静静的凝望着窗外,他安静的如一副画像,颜上没有痛苦没有纠结,他淡然的如之前一般,只是于她却没有往日的客套,因为从颜儿未归后他就对她说过一句话,“与你有没有关系”。 想及此,溪若翘翘唇,勾出一丝深意的笑,轻移莲步走到床边,她一如的轻唤“王爷喝点茶吧”浅坐在床边,她伸手想去抚一下浅陌有丝乱的发辫。 偏头,浅陌躲开,“你不要在来此,颜儿不喜欢生人来他的房间”眸光依旧敛向窗外,他淡淡说道,他说过的话他都记得,比如他怕痛,比如他喜花,比如他爱吃松花贵鱼。 溪若手指僵在半空,就如她这个人在这个府中的位置一样尴尬。 “妾身知了”收回手,起身,她往屋外走去,看来她不该为之前所做的一切抱有一丝愧疚,因为她觉得她或许比他更惨。 “不要让我找到证据”当两扇门快要闭上的一刻,他冷淡的声音传出,她却不由勾笑,“妾身无愧”门儿关上,遮住了倾泻进来的暖阳。 将自己沁在阳光下,溪若想找一丝温暖,这不是数九寒天,怎么会觉得冷呢。 “若儿,你可快乐”一个沉哑的的声音突兀的从她的背后响起,而在微惊片刻,她转身扑到了身后人儿的怀里,她想要温暖。 白箫轻揽住溪若的肩,轻轻抚慰着,眸光里冷光敛了少许,却还是沉幽幽的一片,让人望一眼就觉得寒冷。 “若儿,这里不属你”白箫轻推开怀里的人儿,深望上那一双他觉得是全天下最漂亮的眼睛,可是此时却是水光溢满。 “为何我要走,这里是属于我的”听了白箫这句话,溪若有丝不快,他说错话了,这里是她的家,她为何要走,该走的是别人。 “那他让你哭,我去杀了他”白箫眸光不离,沉哑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杀气。 “他是我的夫君,你敢”虽知白箫未必就是浅陌对手,她还不由的急呼出来,她的夫君,谁都不能动。 白箫闻言微怔,而后转身,“那你保重,我会一直守护你”沉哑的声音穿透他的背传递到她的耳中。 看着高大健壮的身影里似有种抹不掉的孤寂哀伤,溪若也不由的心中酸楚,他的情她怎不知,可是情是要两人相悦才好,于他,她真的抱歉。 “箫哥哥,你要快乐”对着他的背影,她语调颤抖。 “你快乐我就快乐”语必,黑衣飞展,他以凌空飞出,他的快乐是需要寄托在她身上的,但他从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喜欢和爱都是很简易的事情,可是对无缘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纠结,一种束缚,困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走不出,待梦碎之时,方知,一切都逃不过命运的支配,和他,和她,今生只能如此了,而在这自己幻想的梦中,只为前方虚构的美好,又错过了多少属于自己的美景呢。 到底知不知呢。 ——第一卷·小男萌芽期·完—— 第二卷:少年初长成 第一章 花开花落,四季轮回,冬过了转眼便是春。 萧瑟的冷风回旋,卷起几只枯叶,旋旋飞飞,像是一只只黄蝶,在找寻属于它的栖落之地,离开它的枝干,情不得已,在望一眼,来年,它定要重生在它的身旁,陪它,与它相依,记得我,莫要忘。 斑驳残缺的围墙包围着一排四间破败的庙宇,屋顶上青色的瓦,屋檐上惟妙惟肖的雕花,证明它当年也风光过,只是现在却如这风中的枯叶那样,似经不起风儿的肆虐。 在隐约可见是庙宇正殿的门外,一少年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火堆上架着的一口半大的铁锅,锅中是正在沸腾的白粥,仔细看却是水多米少,看着水中的米以渐渐开花,少年便熄灭了火苗,拿勺搅动一下,米的清香泛出,他忍不住展颜,露出一排如贝的齿。 “大叔,来喝粥了”少年从旁边的一块平石上摆好两个白瓷碗,将粥缓缓的盛入碗中,那样子极是小心翼翼,像是怕掉落一粒米。 等他将筷子摆好的时候,从庙里走出一个头发蓬乱衣衫褴褛而且还驼背的老人,一身骨架却没有几两肉,走一步还晃三晃。 “我说二傻,你这粥熬的时候可够长的呀,是不是又偷懒了”老人终于晃到了平石旁边,在少年给他摆好的树墩上坐了下来,别看长的不出个像,人家端的架子摆的谱可是不小。 “大叔你能不能不叫我二傻,在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个庙里呆着,一个席子上睡着,你叫我二傻,人家别人肯定已为你就是大傻”少年给他把一碗粥递到手里,展颜说道。 老人端着碗呆了一会儿,终于认同的点点头,对,很对,此话有理,虽然他的名字就叫大傻。 “大叔锅里还有,你多吃点,反正也吃不了几年了”少年将碗里的稀粥几口喝下,无比关心的对对面的老人说道。 只听一阵掏心掏肺的咳嗽声响起,而后就是一句幽幽的话语“晚上给我洗脚”。 吃完粥收拾完必,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雨,这天不好的时候,是他们两个最难过的时候,因为这样他便不能在上街拾活做,这样,他们的三餐便没有着落,望一眼几角里瞌睡的老人,他眼中满是愧疚,是老人救了他,他想要让老人过的好一点,虽是听老人说过救他时真的不是这个初衷。 想及此,少年纯黑的眸子里装满了笑意,这事就如个笑话,每一次回味他都会忍不住展颜。 话说,那是一年前九月尾十月初的时候,老人从一处天坑里救了他,说当时如不是因为他一身的红衣在阳光下闪出光泽,想必他已成鬼了。 回身在望一眼老人,少年绽开唇角,唇边一颗朱砂痣翘起,后边才是老人救他的初衷。 当时老人看到一身绯艳的衣袍散落在地,一头如墨的长发披散开来,不由的心中澎湃,这是个女人,可脸呢,仔细一看原来是袍裾遮盖了,伸手颤颤抖抖的掀开那一抹红,不由的两眼放光,他双手合十,无比真诚的感谢上苍对他的厚爱和垂怜,让他在迟暮之前还能捡个媳妇。 望一下四下无人,他便动了歹心,扛起有丝微弱气息的人儿就跑,用他的话讲那就是,——当时我还成,不过后来,他的背又有了些弧度。 为了自己这个终身的心愿,也为了不让美人有反悔的余地,也为了能顺顺利利的完成这桩好事,他拼了,用这个半驼的肩膀抗着他一连走了两天两夜,却依旧不感觉累,用他的话讲那就是,——希望可以战胜一切,潜力是靠诱惑挖掘的,不过后来他便落下了一只腿跛的毛病。 为了这个美好,为了这个上天给他的姻缘,他离开了他混了十几年的大街小巷,他当时走的时候甚至还无比留恋的回头看了好几眼,他想总得有人念叨一下他吧,——那个臭叫花子,可走了。 可一感觉身上的重量,不由的又精神振奋,为了她值,到哪都一样,只要有人,他还可以在混成叫花子,他这个职业就是门槛低,好入门,只要有人就能就业,想及此,他放宽了心。 走啊走,走啊走,他累并快乐着,心情荡漾着,春心澎湃着,他想,他有如此好运定是因为他长年累月吃素积的,——虽然他是多么渴望顿顿吃肉。 终于,他把美人扛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方,一座不知名山,一座不知名的庙,当把美人稳稳的放下的时候,他的全身都是抖的,用他的话说那就是,——当初怎么没想着骑马。 好在当天带美人私奔之前他少有的一回收获颇丰,——四个白馒头,所以来到庙里,他们亦是有食的,他还无比郑重的对着昏迷的美人说道——跟着我你就享福吧。 无比激动神圣的时刻到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的心,跳的都快不跳了,一步三晃的走到美人的身边轻轻的坐下,伸手解开腰间的带子——他要给他洗洗。 第二章 原来是这样。 绯艳的衣袍被脱掉,他终于看见了他梦寐以求的玉体,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从庙宇的上空久久回旋,用他的话说那就是——痛苦万分,由如十天讨不到饭。 不过最后他还是施了善心,给他喂了点水,给他馒头吃那是两天以后的事了,用他的话说那就是——既然没有花姑娘,有个花小子也是不错的。 也许是命大,也许是上天怜悯,他终于活下来了,后来他就继承了老人的衣钵,老人当时还无比郑重的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你不要想着青出于兰,你没有我这两下子。 新的生活开始了,他就是一个崭新的人,没有之前的记忆,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刹那他便看到的是一对怨恨的眼,当然在最后明白初衷之后,他也能理解,人家也不容易。 学艺开始了,便是他们俩人一身布条衣走街窜巷的跟人后面拍马屁或是唱小曲,可每每声嘶力竭的一天下来,他们往往都不够填肚子的,每到这个时候老人总说,——明天会更好,明天我教你绝招。 新的一天两人又是如常上街,不过这次老人却说我们要去窜门,还说这窜门是有学问的,你看好了,不教第二遍。 一家人正在办丧事,他们两个进去了,二话不说,老人一顿唱,可小曲没唱完就被人家连打带骂的给赶出来了,就听人家恶狠狠的说,——你看好了,我家这是死人了,不是娶媳妇添人,你唱的什么喜曲。 当然老人还是很淡定的回了一句,——我唱的是小二黑结婚。 看着人家一家人挥过来的拳脚,他扛起老人果断逃跑,那天老人第一次夸他,他是这样说的——以后你就扛着我走吧,我这腿就是这么扛你落下的毛病。 这绝招不成,老人又淡定的说不急,姜还是老的辣,——我还有必杀。 当天俩人又来到了街上,这回老人哪也没去,俩人就是这么一直静静的站在街旁看着人来人 往的人群,突然老人一指对面走过来的一个文弱公子,然后就是窜过去揪了人家腰间的钱袋子拔腿就跑,想呀,一个腿有残疾的人能跑多快,最后是不用人家公子出手,自己就停下了,当然最后还挨了人家公子身旁仆人的一顿暴揍,堪成必杀。 最后人散了后,老人捋捋胡须捶胸跺足,万般后悔,他是这么说的——真没分析出来他的身旁还有仆人。 为了挽回面子,老人说还有一招险棋要教他,已备不时之用,但被他断然拒绝,他还想活着呢。 为了生活,他必须学会生存,果断的将老人留在家里,他独自去遛街,走的时候老人给他一句忠告——你没出师注定失败。 他回了一句,要不我们一块饿死在这? 老人又果断一语——不试怎么知道不会成功。 他成了那个街上的一抹风景,他不像其它乞丐那样浑身酸臭,紧粘着路人,他有自己的方式。 一身的补丁衣服虽是残破,但却是干净,一头如黑的长发已剪成齐肩长用草绳束于脑后,站于街角礼貌的对来往的路人抱以微笑,微微的欠身浅浅的施礼,他面前的破碗里便会有铜板不断的扔进来。 他另类的方式一下子在这条街上传开了,他霎时便在丐帮里有了名气,这人出了名,分扰也会多,这不丐帮便想高薪请他去授教,想让他带领丐帮走上繁荣富强,却被他果断拒绝,这时老人不干了,便对来请的人说,——他有今天全是他教的,所以他们可以高薪聘他。 丐帮的人说,甚好,甚好,只要是他去,把你捎上也可。 拒绝了丐帮的请求,他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有手有脚为何要向别人伸手讨呢,——我要自己挣。 有了想法,便也要行动。 靠着在这条街上熟头熟脸,他的生存之路道当真也没那么难,每日扎在一堆拾活的人中,他总是有好运气被雇佣。 给财主家劈劈柴,挑挑水,给员外家磨磨剪子,锵锵菜刀,有时得闲了,他也会去山上打柴来卖,在闲的时候他便会重拾以被他当成兼职的乞讨,人嘛总是要生存的,不管怎样都要想办法活下去,也许活着并不是为了自己。 偶尔的时候他也会对自己的前半生抱已遐想,可劲的构思自已之前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思到脑袋抽筋也没能幻出一个片段一个人影,每到这时他总是轻声安慰自己——没准还不如现在呢,省省吧你哪。 第三章 这天风儿不冷冽,阳光算好。 少年和老人来到了天子脚下,永定城外,为何来此呢,是因为老人说了,当初一念之间,让他错失了与家人在聚的机会,现在思来想去,觉得当真不是他这样的信义之士该做的事情,所以便做了这个决定,让少年扛着他来到了他们初次相见的地方。 又来到了这一处,老人很是动情,恨恨的瞥了少年好几眼,为何你就是个男人。 感伤过后,老人终于又淡定了,他松开少年的手,要把少年留在此,他则一步三晃的往来时的路上晃去,还不忘恨恨的回头说一句——你别跟着我。 少年终归没听他的话,几步跑到他的前面,——你想让我与这天坑长相依么,你愿我可不愿。 少年步履清缓的往前走着,不一会便听身后老人沉重的声调响起,“你若不听话,也休我怪无情”而后又是一声呼唤“你还是扛着我吧”。 说是当初捡他的地方,可他却找不到一丝熟悉,展颜,也许,上天让他如此呢。 为了生存自还是要去人多的地,有人才有他们生存的希望不是,和着人流缓缓的步入这皇城里,听说这里是离皇上最近的地方。 人来人往,车流不息,嗯,当真是和他们之前呆的地方差距很大,这老人一年后又重归故土,当真是感慨万千,——这满香楼又加了栋偏楼,不知头牌是谁。 少年则对于这陌生的环境有此局促,看着眼前的花草楼宇,只觉得有种似曾相识但却又幻不出一个画面,这种感觉让他不安,脑中纠结的疼痛,身子不由的站立不稳恍了恍。 恰时一双大手撑在了他的腰上,将他扶稳,在抬眼,他望见一双眸子,那眸子中装满一种他不懂的情绪。 “颜儿,是你么,真的是你么”浅烨低沉的嗓音里因为情绪激动还略微颤抖,他就说过他不会死的,所以他坚持每天来这街上转一番,他想只要是他出现,他会是第一个看到他的人。 “爷”望着眼前的人儿,少年不由的喊了一声,没意识的,他也不知他怎会如此。 浅烨抿抿唇,从来也没这么唤过他呀,也是人家从没跟他说过话不是。 “颜儿,原来原来你是个男儿呀”浅烨伸手搔搔发,自己都到了这把年纪竟然分不出男女,想想着时可笑,“你只要是人就好”抿唇他笑,他以为今生在也无法把这句话说给他听,他以为今生他会是他的遗憾。 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天,原本是风浅浅,阳艳艳,可是他却感觉由如到了末日那般,这两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太沉重,沉重到他觉得的经不住。 他是如你一样的男儿,他已经死了。 当溪若把这两句话平淡的告诉他的时候,他觉得当时自己的心跳就那样停了,也许是命不该绝,终于半天他吁出了一口气。 “开什么完笑”这是他扔给溪若的一句话,不知怎么回的家,不知度过了几个白昼黑夜,当黎明在来时他望着天边笑了,“男儿,我也爱,你只要是人就好,我想要和他一样宠你,机会你给不给”。 “我不认识你”伸手推开浅烨的紧挨着的身子,他沉声说道。 浅陌怔了怔,这道底是颜儿么,为了不弄错了,不由的细瞅,头发似短了些,个子长高了些,肤色黑了些,身子健壮了些,当初扰他的一点红还在,这就对了,就是颜儿。 对,他就是无颜,那个至少被两个人心心念念的无颜。 看着有丝惊慌的无颜,浅烨伸手撩拨一下他额前的碎发,一处疤痕显露出来,不大不上恰如梅花,嵌在额角非但没有丑陋之嫌,却还有一种妖冶之美。 “颜儿,你这是怎么伤的,”浅烨忍不住问道,如让他知道了是谁,他想他定是要出手的。 “你认识我么?”无颜听着眼前的男人一句一句唤的亲热,不由问道,难道来这还真对了,这里有他的根? 浅烨没有直接回答无颜的话,而是直接拉过他身旁的老人,走出几步他问原由,只听老人一声长叹,这事还得从去年说起,话说。 “说重点”浅烨低头一声喝斥。 “他被石头撞了头” 浅烨眸光瞬间睁大,“那他,那他” “你放心石头没事” 浅烨嘴角抿了抿,忍住心中一阵卑鄙的雀跃,还是不望回头给于老人一眼神的警告,——该闭嘴了你。 “颜儿,你受苦了,我会陪着你慢慢找回记忆的,我们回家吧”浅烨拉起无颜的手说的无比动情。 是呀,无颜此时宛如重生,他便是第一个遇见他的人,他说过,如果他是第一个遇见他的人,他定会爱他,护他,宠他,现在看来是老天给了他这个机会。 看着眼前这个人儿精致的五官,无颜当真觉得不陌生,像是熟悉的,像是见过的,偏头想一想应该是在梦里见过这么一个人儿吧,他穿着一袭白衣。 “你不是爱穿白袍的么,怎么今天一身金灿灿”无颜看着眼前这个由如长脚的金锭子,没来由的这么一句话,只因他想到了为时不多的梦里,那个一袭白衣的他。 “你要喜欢,我回家就穿给你看,”抿抿唇,他心虚的说道,白色是那人儿的专属色,与他何干,可是这话他怎能说露分毫,看看自己一身的金灿灿,他第一次觉得太扎眼,当初为了凸显自己尊贵的身份,他把衣着改成这个颜色,不过现在看来转型不成功,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阳光下面,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他,他太亮了,晃眼。 作者有话说:亲们,猫猫身子有恙,白天文文更新的时间会不稳定,亲们见谅哈! 第四章 在回,梦中往昔会多。 听了浅烨的话,无颜却也没有拒绝便跟着他上了软轿,想想他应当也不会骗他,如他这么一个人又有什么好骗的呢,看着一旁的老人,他不由的绽开唇角,刚才他当真也没曾想过要丢弃他,可老人却先他一步的拉住了他的手诚肯的向他保证——带上我,以备不时之需,姜还是老的辣。 透过轿窗往外看去,这一景一物于他有一种别样的感觉,熟悉陌生,他想他是介于两者中间的。 当轿子走过永定城里最大的酒楼天香阁的时候,他轻松的面对这三个字念出了四个字“松花贵鱼” 他这一声自语,声不大不小,轿里的另外两个却也都真真的听到了。 浅烨则无比关心的近身寻问“颜儿想起什么来了么?”对于无颜他希望一直空白才好,这样他才能属于他。 老人则睁开惺忪的双眼忙不迭的说“给我来一份”,当然在收到浅烨眼神的恐吓后,又闭眼神游。 “松花贵鱼很好吃”此时浅烨已让轿夫停轿,无颜纯黑色的眸光紧攫着那高高悬起的门匾,想努力的在脑中搜寻出一个关于它的完整画面,可是痛感又袭来,拍拍脑袋,他沉声又道“我们去吃吧” 浅烨瞥一眼外面,轻声说“好”,看看两人的穿着打扮,他当真不愿意带他们来此,可无颜说了,他当真也是舍不得拒绝。 进到大厅里,他们三个真真的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极致奢华和极致简陋在他们三个身上都完美展现,而面对众人投过来的眸光,浅烨都毫不吝啬的一一回报,直到在无人敢抬头直视。 无颜眸光扫过一切,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动的到不动的,最后的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吃完在想吧。 随着小二走上二层,松花贵鱼的香气已飘散入鼻,不知怎得他会记得这个味道,忍不住咽下口水,看来他当真是甚喜这口。 走入二层平廊,右手边便是间间的雅座,无颜闲来无事,眸光便四散,就这样,在平廊的另端他看到了一袭白衣,高大的身影,一袭白衣,就如他那为数不多的梦里那般,心跳雀跃起来,一下一下的无比活跃,就连望着那一抹背影的眸光都不自觉的留恋起来,认识么?可他是谁呢? 想在看几眼时,一袭白衣已在另一端消失,瞬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抬眸在四下看看,他已找不见那抹背影。 你是谁呢?我又是谁? 雅间里,浅陌一人端坐,对面却是整齐的摆放着另一副碗筷。 “颜儿,吃吧,你最爱吃的”夹起一块鱼腹肉,他放到对面的碗里,这个地方少刺。 凝望着对面的空位,他静静端坐,三份的松花贵鱼他不动一筷,只是对面的空碗里此时却是被填满鱼腹肉。 “吃吧,多吃点,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味道”绽开笑容,他浅浅的说道,对于他来说,那个人儿一直都在,从没离开过,凝着对面虚构的人儿,浅蓝色的眸子里溢满爱意,何时有的这种感觉呢,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勾勾唇,心动之时,就是那么一瞬间的过程,可却会扰人一辈子。 “你说你就这么贪吃,就不能腾出空来给我也夹一块鱼肉么”声音依旧轻浅,却是夹着一种宠溺的味道。 一如的安静,静的都能听到他微微的喘息声,慢慢的从对面敛回眸子,他散向天际,“你太狠心”。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心满意足的走下二楼,无颜在回望一眼对面的平廊尽头,他期待那一抹白色背影在出现,可是,却无,忍不住的有些失望,又有些疑惑,为何呢? 在着一眼这个让他有着少许记忆的地方,无颜缓缓的上了马车,在思一思那一袭白衣背影,他想他应该不会在忘,因为他让他莫名的心跳,为何呢。 当这顶华丽的轿子走出的时候,又一顶华丽的轿子缓缓停住,一袭白袍轻展,浅陌清缓的从里面走出,上了这顶轿子,他要回家了,没准他就在家里等他呢,等他踏进家中的时候,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会响起——你回来了,抬头望,他便会看到一张笑颜如画,一排灿齿如贝,一双黑眸如夜,想及此,忍不住他笑了。 风吹吹,吹出一段过往,过往中你颜如娇花。 雨垂落,垂出丝丝想念,想念里你笑比花艳。 雪花飘飘,散出万般心绪,你在哪知我在等你否。 花开花谢,日幕交替,与我无关,我只想与你长存。 时光冉冉,四季轮回,只要有你,便是幸福。 只是,只是,你不要让我失望就好。 作者寄语:猫猫身子有恙,白天文文更新的时间会不稳定,亲们见谅哈! 第五章 与你相伴,如果能永远多好。 无颜随浅烨来到了太子府邸,霎时整个府里的人都被惊动。 下人们则说,——太子今天善心大发,带回两个乞丐当家丁,好让他们有口饱饭吃,善哉善哉 而群妾们则说,——太子带回来两个乞丐是别有用心,看她们哪个不顺眼直接给赏了,霎时人心恍恍。 可是,下一瞬从上到下似乎都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这两个乞丐不是为奴的,还是直接成了整个太子府一人之下的正主,此时识趣的都闭嘴了,这个年头有口饱饭吃不容易,要珍惜的。 无颜的到来,浅烨最为兴奋,而这兴奋里加夹着一种怎样的情感只有他知,从一开始的错识,萌生情愫,到后来知晓,纠结缠绕,这中间是怎样的一个过渡一个妥协,他自己也说不明白,最后他还是接受了心底涌动的那个情感,——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好,情散出去容易,而收回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无颜来此后,得到浅烨无微不至的关心,日常生活中的大事小事都是他亲力亲为,可无颜却是没能如自己预期的那般多出些许的回忆,对于这个对他无微不至的人儿,他当真也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在想,他应该是他最好的朋友。 一直追随的老人终被浅烨给安排走了,无颜到也默认,自己这般没有根的人,带着他也是飘浮,不如就听浅烨的,给他一处享受晚年的去处吧。 想到那日无颜便不由勾动唇角,唇边的一点红轻翘。 分别的那一日,无颜也是忍不住伤感,两人一起相依为命的日子,都是彼此的唯一,也许这一别在无相见之日,在看一眼,深记在心里,在叮嘱一句,一定要谨记。 左思右想,无颜还是忍不住发自肺腑的在说一句“大叔,有了这些钱,多吃点好的养养身子,不要老想着娶媳妇,你这个年龄真的不太适合了”。 老人亦是动情无比,淌下了浑浊的泪水“我听你的,不过要是哪天碰到意外的姻缘,我想我还是会坚持完成心愿的,” 无颜扯扯唇不好在说什么,人么总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想及此又不由展颜,伸出手拍拍老人弯下去的肩膀鼓励一语,“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 面对这个看似没有结果的好消息,身旁的浅烨用一个摆手便搞定了,只是下一秒,一个生机勃勃如花般的小丫头瞬间如一摊如烂泥没有了生机,只听小丫头各种求,各种哭,各种跪,最后生生的被浅烨一个喝斥震住,“在闹杀你全家”。 人生在世,总有牵挂的东西,可自己呢,是被牵挂的那一个还是应该牵挂别人? 正当事情陷入极端的境地时,最后还是已信义之士着称的老人解了围,他说了一句话,无颜想,他应该会记一辈子的。 “丫头,如你不介意,我升个级直接当你爹,你把你妈带来,我们一家三口岂不美哉”。 好了,最后是完美的结局,完美的出乎预料,老人刚好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刚好这个丫头就早没了爹,一切水到渠成了。 如果说一切由一个笑话构成,而这个笑话里却夹着天意。 老人走后,无颜一人一时之间很不适应,而浅烨适时的给了安慰,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给一个大惊喜,一日之后,无颜知了这个惊喜是什么。 浅烨为了表示对无颜的在乎,一日之间用非常手段逼走了府中的三十个小妾,偌大的太子后室只剩下太子妃一人稳坐正位,用浅烨的话解释就是,“太子妃是皇上钦赐,着实不敢动,而这个太子妃一心向佛,他根本就没入过她的心,所以便当个摆饰供着也无不可”。 无颜甚是不懂,他来了,而那些女人就该走么,这是何意? 浅烨则举手为誓,“我的人生从遇见你的那一刻已改变,没有你我就不知情为何物,之前我把女人当成我的伴侣,可现在我想说的是,从此时起,我要把你当成我今生的唯一”收敛起一贯的松散笑容,他说的郑重,动情。 而无颜闻言僵在那里,片刻沉声道,“对一个男人表白,你到当真敢做”话虽如此,可他的心里亦没有反感之嫌,想及起,不由的心中一紧,自己之前难到是这样的取向,难怪走在街上最爱瞅的不是女子,而是男儿了。 浅烨听罢一副要喷血之状,心想,不要告诉我当初你和二弟没有眉来眼去,想到此,又不由的将之前无颜和浅陌在一起的画面回放一遍,傻子都能看出来你们之间的情,哼,没事跑出来扰动我的心,现在却只一句说教,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为了你我都成了孤家寡人了,你要负责。 理理思绪,浅烨抿抿唇说道“我不是在对一个男人表白,我是在对一个心中所爱表白,情到了,眼里就是一个爱人,没有什么同性异性之分的” 无颜纯黑色的眸子攫上他的颜,和梦中依稀不清的人儿有那么几分相似,可是,幻影一偏他不由的想到了那个一袭白衣的背影,那背影似有一种月儿的清辉,看着浅烨他思及那个背影。 “别这么看我”浅烨有点不好意思,往日都是他这般盯着人看,谁想今日他却是被人盯着看的人。 无颜闻声,转过眸光,他着实不想说,他是在透过他幻化另外一个人。 “对于我,你太突然,我想要找回我的记意,也许记忆找回一切都会有结果”无颜眸光望向窗外的花园,一抹绿色的花朵在一堆红花的簇拥下着实显眼。 “爷,你喜欢这色呀?”不自觉他,他自言一语。 “什么”浅烨不明就里。 无颜伸手一指不远处的花海,“那朵绿花”。 “不喜欢,这个色男人都不喜欢”收起泛滥的失落,他解气的回答,刚才说等记忆找回都会有结果,是呀,可这结果与他却一点也不相干了,不是么。 “这色如何了,绿色是生命的象征,是所有万物盎然的颜色”无颜依旧望着那一抹绿色,唇间却字字溜出,语必,缓神,这话怎这么熟悉,绞动脑汁,他终于幻出一个声音,温润的,清浅的,如泉水之音那般,只是人影却还是模糊的,头痛袭来,阻止他在费神,蹙蹙眉,“那花儿你折了,我送你,它与你堪称绝搭”手扶上额头,他对浅烨说道。 片刻,浅烨低沉的声音响起,“好,只要不是绿帽子什么都成”。 第六章 梦境袭扰,你不是他。 在太子府中,无颜过的甚不安静,浅烨时时处处的骚扰另他无耐,如果只是言语上亲热些也 就罢了,可他却在行为上也是相当黏糊,这另无颜当真是哭笑不得。 “颜儿,你看我,我的眼里只有你”伸手拉过无颜的手臂,扳过无颜的肩膀,他说的真至无比。 “我的眼里也只有你”无颜笑笑松开他的禁锢,别扭,“我相信这不是奇迹,不信你换个人试试,我相信你的眼里也会只有他”望着窗外的花海,无奈的摇摇头。 “不看别人,只看你,那样我的眼里有的永远只有你”浅烨踱到无颜的身边又扳过他的肩膀动情的说道。 “你看你的,我看花”纯黑色的眸子不离那一片花海,轻扯一下唇角,勾出一丝无奈的笑。 蓦地。 他脑中幻出一副画面,斜阳下一片花海中,两个人儿并肩立,风儿轻拂,白衣飘展,红衣萦绕,斜阳渲染了他们,渲染成淡淡的金色,风儿撩拨起两个人的黑发,不经易间,发丝缠绕,唯美的画面里,红衣人儿慢慢偏头,展露出他完美的侧颜,迎着斜阳他对着身边的人儿绽笑,洁白的齿如贝子,唇角一点红妩媚风情。 心口一紧,那个红衣人儿,是自己,而那一袭白衣便是他梦中出现的人儿,亦是那天他见过的那个背影,他确信没有错,蹙蹙眉他望向身旁的这个人儿,他之前在他的生活中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呢。 “你去换身白袍穿穿我想看下”无颜揉揉额头,痛,也许等不痛了,一切都明了。 浅烨怔了怔还是爽快的答应了,他和浅陌自小长得就像双生子,因为他们都集了夜渊的所有优缺点,他相信他穿上白色,那应该也是相当给力的。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的时候,浅烨回来了,一袭白衣,手中还自己配上了一把白色缎面折扇,用他的话说那就是相当完美的搭配。 “你是顺便洗了个澡么”无颜勾动唇角边回身说道。 浅烨手拿折扇优雅的在胸前扇两下,挑下眉,“嗯” “你还是脱了吧”无颜展颜,走到浅烨的身边轻拍拍他的肩膀,柔声又道,“当真还不如那一身金灿灿的合身”。 “你,你”浅烨嘴哆嗦,言不出一语。 “对不住了,今的嘴有点欠,”无颜唇角又绽了绽,露出如贝的齿,眸光敛起散向窗外,——我说我要找到你,就是不知你还在不在等我。 阳明媚,适合小转。 浅烨难得不在家,无颜觉得甚好,这些天真的难得清静,想不明白,每次问到之前的生活,浅烨总是吞吞吐吐,一副不情愿,最后也是直接回答,——你就是在这的,我们从没分开过。 他当真是骗鬼呢,无颜心知,却也不在问,有些东西自己弄丢了,是要靠自己寻回的。 身着一袭白袍,他觉得效果不错,肯定比浅烨着身要好,当然这话他不好意思表达出来,记忆里他是一袭红衣,可他现在偏头想想,之前怎会喜欢这色,大红大艳的多女气,想及此,不由绽笑,也对,谁还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那就是青春。 没来由的他想出去走走,可去哪呢,画面一闪他想到那日的天香阁,遣动轿夫,他做轿而去,有轿谁会走呀。 一路上,他黑眸紧攫路上的风景,如有觉得熟悉的地方便会让轿夫停轿,就这样走走停停间已是夕阳染空。 又来到这条繁华的街上,他眸光搜寻着每一处,如果可能他想把过往都寻回,只为拼凑出那袭白色的背影。 挥走轿夫,他不想有人打扰,就这样,他走走看看,停停想想,往昔画面却还是模糊不清。 忽然的一声叫声,打扰到他,寻声望去,他看见了一身黑毛的它,下意识的他往自己的小腿上看去,更是不由自主的撩起袍裾,一处已不太明显的印记当真也能看出来。 就这样,对着黑毛的驴他深深的望了好几眼,终于,他想起了它对他做出的事。 抖动的唇角,扯动一下,他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句“没想到,我们又见”伸手他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狠狠的丢过去,君子报仇现在不晚。 良久,良久。 “你记住,蹄不是说伸就能伸的”继续保持一米的距离,他又开始进攻,他觉得这样的距离最合适,他甚是无忧。 最后,路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摇着头,叹着气,纷纷上来给这一人一牲做调解。 终于战争结束在一群人的良言中,“公子,穿的这么体面,跟一头驴叫什么劲呢”。 他蹙眉想了一下,不由莞尔,也对,“君子不跟牛置气” “公子,好文采”群人一阵嘘声,不由赞叹。 第七章 月洒清辉,人儿踏月归。 月儿朦胧盈盈浅渡万物,花园里两张软榻相对而放,浅陌半卧在其中一张,身旁应季的花儿都竟相开放,虽不及夏季那般姹紫嫣红,却也是无颜六色。 每个季节都有它的特点不是,就像是白有阳光,夜有月,夏有花儿,冬有雪那般。 手执一壶酒,他喝的仓促,呛出的咳嗽声在这夜里回荡,他却又仰头一饮,月光渡出他浅浅的轮廓,安静的,无痕的。 凝一眼身旁的空榻,他又仰头一饮,月色太浅淡,让他双眼朦胧,扔掉酒壶,他凝月,风撩起他鬓角的发丝,夜色中舞出一抹寂寥。 蓦地,他笑,这一声笑里有掩饰不住的哀伤,他说过要陪他一辈子,他也说过要养他一辈子,现在看来只是一个玩笑,只是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他想他已经把自己搭了进去,不管他在不在,这一辈子他亦会是他的唯一。 又仰头看月,他觉得这个姿势甚好,可以让水气回流,伸手指指月儿,——你看到了就看到了,不要对别人说。 眸光从月上敛回,他散到身旁的花儿上,他最喜的绿绣球呢,借月搜寻一番,他知了,这时候绿绣球还是个光杆呢,呆怔了一会儿,光杆也要,伸手折下一根枝条,他勾唇,——没有叶没有花,你可真萧条,片刻,他又笑,自己何时不跟他一般,没有他也是这么寡淡。 “爷,你喜欢这色”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穿透这朦胧月光,沁到他的心口,那一刻,他觉得全身的血液在瞬间沸腾,寻声望去,他看到一个人儿,身影似熟悉似陌生,只是在这朦胧的夜里,他那一口白灿灿的齿,展露的相当让他纠结。 “你又出来扰我,别让我抓住你”浅陌对于这个画面怎能陌生,那年那晚,花间月下他们是快乐的。 从榻上站起身,他往这个人影处走去,伸出的长臂以做好了抓的姿势,这一次这一次一定要抓住你,一定要。 一点点走近,一点点步浮,手臂不由的颤抖,如果这次他在跑了,他要怎么办,亦如每一回梦醒,他都会告诉自己,别怕,他还会在来,可是等待是一种什么滋味,只有他知。 每一步的靠近,浅陌都走的小心翼翼,当手指触到人儿衣袖的时候,他颤抖的手臂用了最大的力气,别想在离开我了,嗯?怎么这回的梦境这般真实,他还感觉到了他的心跳,他的体温。 “爷,你应当让我闭上嘴,因为你说夜黑齿白慎的慌”无颜被浅陌拥在怀里,笑言,这一幕已拼成画面,他已完整展现。 浅陌轻轻将无颜拉离些,借着月色,他深凝,片刻又伸出手儿轻抚,这眉这眼这鼻这唇,还有唇边的一点红,指肚忍不住反复摩挲一下,他不由叹道,“这梦太真,触感相当好”。 无颜展颜,笑着笑着却有泪水滑落,伸手环住浅陌的腰身,他感觉到他的微僵,将头埋进他的胸前,感觉着他如他一样雀跃的心跳,“我回来了,这不是梦,不信你打一下自己试试”。 片刻。 只听啪一声,清脆之声在这夜色里相当给力的传出,而后一声惨叫。 “爷,你下手够狠的” 而后又是一声脆响。 “爷,你打一下就行了,为何还要在打二回” 而后又是一声脆响。 “爷,你在打我马上消失”。 而后又是一声脆响。 “爷,我受不住了”。 最后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在说一个消失试试”。 依旧一个姿势的两个人,都特别贪恋享受这一种久违的感觉,直到这一刻浅陌仍不太确定这是不是梦境,不太确定这是不是他思念的那个他,想及此他不由在试探。 “你是谁?” “都叫我无颜,你不是也唤我颜儿么”,无颜拍拍浅陌的背,无限爱意的说道。 “我是谁?” “你是战王,名唤浅陌,我爱唤你爷,你的外号叫月亮,我起的”无颜又拍拍浅陌的背,柔声说道。 浅陌点点头,差不多都对,只是后面的外号,他没听他唤过,不行还得在探。 “你离开了几个月了你知么?” 无颜偏头想想,这个真没算过,“这个真不知”在浅陌怀里他摇头说道。 “一年五个月零七天”收紧怀里的人儿,浅陌将头抵在他的肩上,好久不见,这肩厚重了。 “爷”无颜喉间哽咽,说不出一语,他记得好清楚,是不是每天掰着手指渡过的,相比于他,他到过得轻松,因为没了记忆,没了思念,便没了煎熬。 “颜儿,你告诉我这不是梦境,你真的回来了”浅陌又收了收怀抱,他想他就算是要走,也得费点事。 无颜费力的仰起头,“爷,这不是梦,要不你在咬我一下试试”,换一种方式试探,无颜觉得还有点新意,能受住。 “嗯,我正有此意”浅陌满意的点点头,这话说的正合他意。 低下头,他贴上他的唇,柔软的,温热的,含住那两瓣芳香的唇,他吸吸吮吮,片刻,他轻扣他的贝齿,他想探寻的更深。 他爽快的接纳了他,入口的香舌紧缠着他的小舌,在缠绵中互诉衷肠,相互探寻着彼此口中的每一处,那都是只有两人才懂的味道。 月光下不在是悲凉一人,相拥的两个人儿宛如一体,如果可以镶嵌为一体,他们肯定会非常愿意,因为那样便不会在分离。 夜凉风重,而人儿却是浓情蜜意,哪会冷。 第八章 一年不见,感觉一如。 清冽的旭日东升,映照满屋柔情,无颜刚睁开眼的那一刹那,便看到了凝着他的一双浅蓝色的眸子,一瞬间,他心底泛上一丝涟漪。 “爷,你,你一点都没有变”伸出手,抚上浅陌的颜,眼中雾湿,唇角却绽开笑意,什么是幸福,此刻便是幸福,他们是对方眼中的唯一。 “我怕在见面你不识我,所以努力的维持原样,你知道么,这样好辛苦的”浅陌伸手将无颜轻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当初他努力逼迫自己要好好的,就是怕他在回时,不识他。 伸手环上浅陌的脖颈,无颜把浅陌的颜拉的更近一些,“爷,你看着我,”抑制住快要涌下的泪水他又道“我想跟在你的左右,可是我不想左右你的快乐,所以不管我在不在,你都要快乐”语必,泪滑落,那一刻,脑中又拼凑成许多这个人儿的画面,每一张还都有自己,看来自己当真和这个人儿关系不一般。 “你若在,快乐于我就不是奢侈”,浅陌深凝着无颜,那白天黑夜不停思念的人儿现在当真就生生的依在自己的身边。 可看着这个眉宇间脱褪掉稚嫩转换成成熟的人儿,一时之间又有些恍惚,一年多的时间竟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么?而且还是从里到外的。 绽开浅笑,浅陌伸手捏捏无颜的脸蛋,脸上的肉少了些,看到这不由又打眼往全身打量,身子长了不少,眯眯眼,他伸手往无颜的胸上拍去,哟,之前满胸的软肉,现在竟硬的咯手,偏偏头,不由将头挪开点距离在看,最后还是张口,“颜儿,这一年多你去了哪里?是什么人把你磨练成这般?”边说边又伸手又拍了拍无颜的胸口。 无颜伸手抹掉眼角的泪,心想,我这还这么动情,你却扯这些没用的,太没劲,不过他还得回答他的疑问,“爷,不用好奇,这就是成长,”伸手撩拨一下额前的碎发,他挑一下眼角,“我长大了”。 “嗯,岁月流逝,人儿会变,当真是这个理”浅陌边说边又打眼无颜的全身,这个身材变得正合他意,少了之前的稚嫩,增了些男人的力量。 “爷,你不行了,岁月流逝对于你而言不是成长,只是老矣”无颜展颜,说的甚欢,他就爱说实话。 片刻。 浅陌幽幽的声音响起,“颜儿,你此话说的相当有理”伸手捏捏无颜的脸蛋,“只是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呢”语必,他坚定的发自肺腑的点点头,当真不爱听。 只听一声惨叫传出,直接传到了门外站立的徐福耳里,他那张有太多岁月痕迹的脸上,顷刻间笑纹如花。 他可不是专门在门外偷听的,他是,他是来看无颜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对这个天真无邪的少爷着实挂心,导致,身子暴瘦,原本他觉得与少爷在无相见之日,可昨晚上他却如天降那般敲开了王府的门,开口便喊他一声——老人,我觉得之前我是住在这里。 呆楞半晌,他还是禁不住泪流满面,少爷这一年多吃什么吃的,长得这么快,这么壮,只是为何却于他这么陌生,擦了一把浑浊的泪,他还是把这个有些许陌生的少爷带到了花园,他知,每晚王爷都会在花园里呆会。 一人笑了,一人哭,人生当真是那么多不完美的,情起情离一切由不得已,看似无缘,却非要交集出一朵情花,只是都不知,这朵情花栽种的容易,移除时难。 伤了你?伤了我?不,伤得应当是动心的那个人,下一世,要努力找一段两情相悦的情才好,只是这世怎办? 浅烨来了,不等门口通传他便闯进了战王府,他当真是心急如焚的,无颜的一夜未归,他亦是一夜无眠,带人在轿夫指的街上来来回回的搜了不知有多少遍,他也没能如愿的寻到他期待的那一抹身影。 去哪了,去哪了,回到太子府,他在屋中一遍遍踱步,他思不出一个答案,他没有恢复记忆,他没有记起那个人儿,所以且不说以后,就说此时,现在,他应该是他最亲的人,他是这么觉得。 夜晚是最容易让人焦虑烦躁的时候,恶魔侵袭,他当时就想杀些人解解气。 衬着月光他拔出了剑,月儿映剑,冷冷寒光,今晚他要血洗太子府,一个不留。 只是片刻,他又衬着月光放回了剑,还不忘把剑藏在几角用凳子压住,冲动是魔鬼,太子府是他的府邸,杀人流血太多怎好,阴气太重夜会不得安眠的,为了父皇母后,为了天下苍生,他觉得他还是消消气的好。 当今早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子的时候,浅烨还在沉睡,昨晚不知什么时候,气着气着就睡着了,睡的晚,也就醒的晚,这是必须的。 日上三杆之时,浅烨醒了,擦了擦口边的口气,他又急燥,怎么没有人唤醒他,这帮吃白饭的,当真是想逼他杀了人呢。 草草梳洗完毕,浅烨奔向战王府,睡了一会儿觉,他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早想到了无颜没准就去那里,不如就去看看,在,就抢回来,如不在,就当溜溜,想及此,他点点头,此方法甚妙。 你若在,会不会让我牵着你的手,走回我们的家。 第九章 于你抱歉,对不住了。 战王府,三人都身着白衣飘然而立,只是浅烨和无颜在浅陌的面前,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底气不足,就像是借的浅陌的衣服着身那般,一副山寨的气质。 浅烨挑挑眉,今天一着急穿错衣了,今天这个气势他就应当是一身金灿灿的合适,在凭着这明艳的阳光,他想他会发出无人能及的光芒,想及此,他稍淡定了点。 “颜儿,你当真在这”浅烨踱到无颜的身边忐忑的问道,一切明了了,他恢复了记忆,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心口沁过一丝微凉,怎办? “谢谢皇兄之前对颜儿的救助,二弟替颜儿拜谢了”浅陌站在无颜的身前,对浅烨淡淡道谢,最后竟还跪拜一礼,无颜已将一切告知了他,对于这个第三者,他于理也是当真要谢的,不管怎样,颜儿都因为他少吃了一些苦头。 “不用谢,我心甘情愿”浅烨抿抿唇甚是不快,替无颜道谢,是不是有些早,人家都还没表示何意呢。 阳艳,风略寒,浅风拂起三个人的衣袂,都白的一尘不染,不远处一人秀发如丝飘散,翘起的唇角勾出一丝完味的冷笑,“又见面,不知你还是不是如初?”。 “颜儿,你过来,我有话说”三个人站立半天,竟无语,还是浅烨开口打段了这尴尬的时刻,闷着就能解决事么,不说就能避免伤心么,哪能,早完事早回家了,当然他想他应当不会是一个人回,为何会有这般的自信,他觉得因为他是太子,完美的高贵的太子。 无颜终归是没逃过张口这一劫,他要说些什么,这是他在浅陌身后一直在想的问题,叹口气,这一切怪谁,怪那个老人吧,点点头,就是怪他。 “爷,你去那边等我吧”无颜看着浅陌说道,有些话,他想单独对浅烨说。 “嗯”浅陌回身往百步之外的地方走去,当然他也不忘记拉着无颜。 无颜任由浅陌拉着一起退后,唇角也不由的翘起,当到了合适的距离,他才道,“我要把他解决了”。 浅陌凝着已高到他耳朵处的无颜,点点头,“我等你的好消息”。 无颜展颜绽笑,转身便走,可是手却还是被人牵着,无奈转身,他无比真诚且发自肺腑的又道,“爷,你先松开手,我保证一会儿定会回来牵你” 浅陌松开手,又是淡淡的一语,“嗯”。 迎着阳光,无颜踏步走向浅烨,于他,他有丝愧疚,人家为了他都成了孤家寡人了不是,叹口气,他就是自作自受。 “颜儿,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拉住无颜的手,浅烨沉不住气的焦急。 无颜用另一只手拉下浅烨的禁锢,“之前离开这里是因为意外,所以现在我不想在有第二次意外,于你我只能说抱歉”无颜说完便低下头,他着实不看浅烨那瞬间放大的眸子。 “对于我,你想说的就这么多么?”又伸手拉住无颜的手,浅烨低沉的语气里夹着压制不住的失落,话说的太轻巧,张嘴便完。 “打扰了数日,对不住了”无颜抬头又道,除了道歉又能说什么,心就一个,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伸手扳住无颜的肩膀,他声调提高了不少。 “皇兄,不可失度”浅陌几步窜上来,冷淡语出。 浅烨挑挑眉瞥一眼浅陌,无颜则眼急手快的挥手让浅陌在原地返回,这战争能避则避,免得生灵涂炭,伤及无辜。 “太子殿下,我的话已说完,请你莫要怪”无颜低头说道,不想对上浅烨的眸光,他怕被浅烨眼中的火焰给焚了。 “也许我能给你更多,比如让你当个太子妃玩玩也可呀,在比如以后让你当个皇后玩玩也是没问题的”浅烨眼中闪过一丝光,他觉得这些是个人就会喜欢的,而这些也是只有他能办到的。 无颜听后,眸间抬头,展颜露齿,“太子殿下,你说的这些听着当真是很诱人,” “那你,那你是要跟我走么?”看到无颜的笑容,浅烨心中也绽开,有机会了么。 “不,太子殿下不要误解,我想说如太子殿下你把这两样优势抛出,我想我也就不必在为太子你孤家寡人的事情而愧疚了”说完,无颜又笑,人家条件这好,也自是不用替人家发愁的。 “你,你,我说过,你会是我的唯一”浅烨抿抿唇说道,眸光又是火气泛滥。 “我只有一心,一心只能装一人,一人只能得一心,太子殿下,我已有唯一”无颜回身扫一眼不远处的浅陌,他总是安静的如一片云,如一汪水,无波无澜的颜上总是带着一副事不关已的表情,呵,你到还真沉得住气,真对自己有信心,回身瞬间,无颜扯一下唇角。 “颜儿,那我的心怎么收回你告诉我”浅烨像是被人抽的筋那般,一瞬间不想在站着。 可看了看,旁边也没有凳子,抿抿唇站着吧 无颜蹙蹙眉,真的不知,浅陌没教过他。 浅烨笑了,笑的甚是欢愉,“颜儿,那我在没有将心从你身上收回的时候,你还是我的唯一,”伸手扣扣心口“我的这一颗心,装的也只有一个你,跟你是一样的感觉”语必,笑容敛去,笑有时候也不全是因为高兴,有时候也会因为绝望。 “那,那与我无关” “对,那是我自己的事” 何必要纠结?何必要在乎? 只因短暂的人生里出现了可以让纠结,可以让在乎的人,就像是在心头烙下了印记,只有一方可以解除。 剖开胸膛,掏出心儿,抹掉印记,在扔掉心儿,一切便都解决了,无心之人,便不会在受心伤之苦了。 对不对? 第十章 一如原样,只等你归。 无颜的回家又是另战王府从上到下雀跃了好一阵,最为激动的还要数徐福,因为知道了无颜意外的失忆也就不在纠结那晚无颜进门喊他的那一声陌生的——老人,只要人没事就好,记忆失去可以寻回的,如寻不回,就在造些新的记忆不就可了,反正人都没有变。 无颜这次回来后,浅陌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生怕又一个不注意,人儿又莫明的消失,他想他怕了那个等待的滋味,不想在尝。 眼前尽是熟悉的一景一物,几角旮旯都能幻出一个有他的画面,他失去的记忆如泉水般潺潺流出,仰头对着阳光,他展颜露齿,有一个家,有一份安定,还有,转头看看身旁的他,笑容更大,还有一份等待,这是一件太幸福的事。 “爷,等待是什么?”无颜依旧半眯着眼看着艳艳的阳,嘴上却问出这么一语。 “等待是半份甜蜜半份伤”,浅陌凝着地上阳光映出来的一对影子,他不在是之前的一条,现在人家身材比例很精,很爷们了,那两条腿竟看似比他还要长,不过整体还是没有他高,想及此,他心放宽。 “爷,细说”从阳光上收回眸光,无颜望向身旁的浅陌,为何他总是对他的一切感兴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哪怕是他说废话他觉得也是真理。 浅陌伸手揉揉无颜的发,好柔,这感觉好久不见了,收回手,他遥望天际,淡淡道,“等待里有前半生的回忆,有后半生的无望,所以在无尽的煎熬里,回忆便是最好的一剂良药,在最痛苦的时候吃一剂,你就会有丝力气继续撑下去,” 温润的声音如一丝清凉的雨沁进了无颜的心口,突然的,他喉咙发堵,伸手抓住浅陌的手臂轻轻的依到脸颊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摩挲。 “如果,我说,以后不会在离开你,不让你在半份甜蜜半份伤好不好?”垂着眸子,他说道,声调轻颤,他不想让他看到他眼中的秘密。 下巴被浅陌用指肚抵起,“我当你这是承诺,你要记劳,”伸出修长的大手无比爱意的抚触无颜额角的那一处伤疤,浅蓝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波动,这要多痛,说过不让他在痛的,可是却又让他有了疤。 “如果你背弃你的承诺,我是会惩罚你的”修长的指从额头划到那一张红嫩的唇上,忍不住停在那里,蹂躏片刻,好软,他想他永远不会丢弃他,尽最大的努力不让他痛,如果可以,他想替他受了。 “爷这是在威胁我么”无颜听了这话不由的精神集中起来,他表白,他却是借话失压,而他自己却是只字未露,怎么能这样。 浅陌闻言,淡淡浅笑,刮一下无颜的小鼻子无比认真的说道,“嗯”。 “好吧,我忍了,允你便是,这书不上不是说么,要尊老爱幼,这老祖宗留下的美德,像我这样的谦逊公子定是要传承的”无颜使劲的挺直身子,看着只有半头距离的浅陌说的那是相当真诚。 “嗯,好,颜儿果真大有长劲,不过还要在接在力,我给徐福说以后功课在加紧点,然后在在给你加一门商学,你这个脑子这张嘴不当商人,我看是亏了”浅陌勾唇淡淡浅笑,于他,他还是有信心掌控的。 蓦地。 “爷,我错了,你不用替我辩解,我就是错了”这是一声无比真诚且发自肺腑的呼唤,但貌似已晚。 这边一副暖情蜜意,还那边则一副冷清萧瑟。 溪若站在不远处,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想她应当习惯了这个动作,这个感觉,可手里的锦帕还是被手指绞的生紧,原本以为,她可以独占他,就算得不到他的爱,最起码他还是她一个人的,可是天没应她,他又回来了。 摇摇头,翘唇勾出一丝苦笑,原本只想做个贤妻良母的,为夫君尽心,为儿女尽爱,一辈子在平和安静中渡过,早上的一碗清粥,晚上的一杯淡茶,轻盈盈的放到他的手里,不为别的,就想积出一份岁月沉淀出的真情,可是他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为什么他会喜他,难到他就真想做那率性而为不拘世俗的人么? 瞥一下嘴角,她想应该是。 原本一大早便想去给无颜说几句久违的知心话,可是门都没进就被门外的浅陌给拒了,理由是无颜还在睡觉不能打扰。 点点头释然,在他的面前,她一如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不是么。 可她前脚走,后脚他便带着无颜在府中闲溜。 现在思来,于她,他当真是有了芥蒂。 就这样吧,当真也觉得无愧于心,——他就是自己的,就是自己一人的,她一直这么认为,所做的一切都是要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呢。 迎向阳光,她笑了,两只小小的梨涡又现。 一曲潺潺的箫音从天际扬出,飘飘渺渺的入耳,每个音符每段旋律都在轻扣那人儿的心口,只是能入心么? 第十一章 花非花,雾非雾。 天渐暖,风渐柔,还有丢失的画面也渐渐拼全,他是属于这里的,他是属于他的。 一袭淡绿色的袍衣,更衬灵动和透澈,像一块美玉那般,完美无暇,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换掉一身的白衣,在浅陌的面前穿白,那却是一件愚蠢的事。 最后在无颜六色的衣衫中,他第一个滤掉的便是红色,不喜了,太艳,眸光层层扫过,终停在这一抹淡绿上,浅淡浅淡的颜色,如一汪湖水,清明透澈,不招摇也不低调,他觉得于他很合适,人么,不能太招摇,容易引蜂,当然也不能太低调,该露的还是要露的,最后的一点便是,他不是喜这个色么。 “颜儿,真的是颜儿么?”溪若望着亭栏边这个翩翩的少年,不由的也眼前一亮,之前一副弱不禁风之相,现在却是这般玉树临风,不可否认,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变化是相当大的。 “王妃好”无颜的记忆都已找回,这个人他自是认得的,只是看到她,他也不由的会琢磨一下那看似意外的事情,会不会是人为呢。 “颜儿,自从你出事后,姐姐我是天天挂念,夜夜思念,就想着如不是我允你去骑马,你就不会出事,都怪姐姐,考虑不周” 无颜微微浅笑,“王妃多想了,这意外之事,怎能是人能提前预料到的呢,王妃不必纠结才是” 溪若闻言微怔,这一年多的时间当真可以让一个有如此的变化么,且是从内到外的,一双大眼睛深深的望了好几眼,“颜儿有你这句话,姐姐我就放心了,要不我非要懊悔一辈子的”溪若拉着无颜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忍不住又一遍从上到下的细细打量。 无颜别扭的抽回手,“王妃太客气”被女人碰触相当不愿,男女有别不是么。 “哟,颜儿当真是长大了,都跟姐姐生分了”溪若眸光深意的看着无颜,拾帕点点朱红的唇角,在变你也是你。 片刻,一声叹息,溪若双眸溢光。 “颜儿,你不知,你不在的这些时日,王爷连话都不给讲一句,我知道他是怪我把你弄丢了,可是我又怎会是故意”,拾帕点点眼角,几声抽泣“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自从你走后,王爷便搬去你的房间,与我那是冷淡疏离,你说我这明媒正娶的正妻这不是明摆着成了府中下人的笑柄么?”拾帕又是一阵擦一阵点,一阵唉声又叹气。 无颜扯动一下嘴角,简单明了的回应一字,“呃”其实他是想笑的,心里很开心的,只是貌似有点不太合适,爷,做的不错么。 溪若转头看一无颜不由浅蹙峨眉,“颜儿,你”注意到无颜不冷不淡的表情,溪若觉得也是相当不无趣,本想借他之口缓一下和浅陌间的关系,可现在看来,那就是自取其辱。 “王妃,你和王爷的事,是夫妻间的事,于我一个外人还是不要讲的好,而我一个外人也是插不上手的,”抚弄一下手腕上的那条红绳,“况且,爷也不是无情之人”话出口,心中一丝雀跃,忍不住的,情都是自私的,谁都明白。 “对,颜儿说的对,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一个榻上暖脚的人注定是不能生分的”溪若勾出一丝浅笑,大眼睛望向无颜,什么都变了,这一张伶牙俐齿倒当真是没变。 “颜儿,原来你在这”浅陌一声轻唤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不远处,浅陌白衣迎阳,正飘然而至。 “爷,你下朝了”无颜迈着方步走出,展颜露出一排如贝的齿。 “我以为你会在树上等我”浅陌伸手撩拨一下无颜额前的碎发,浅声说道,这是他之前的习惯,也成了现在他的习惯,每次进门先看树,后看路。 无颜搔搔发,笑容收拢了些,“爷,我长大了,不会在做猴子做的事了”他现在觉得人呀还是要稳重一点好,这样才像个人。 “走,我们出去转转”浅陌伸手拉住无颜的手臂便走。 “王爷,妾身准备了饭食,你们吃了在走吧”溪若柔声唤住要走的浅陌,现在连看他一眼都是奢侈的。 “不必了”淡淡一语,身未回,便一点点远离的她的视线,手中的锦帕被绞的生紧,母亲说过,夫妻是一体的,可他们为何做不到,总是离的这般遥远,伸出手她着实触不着。 “去哪我们” “去骑马” “不去,有心里障碍” “不要怕,有我在” “要不这样吃了松花桂鱼在去,好壮壮胆” “我看你是馋的” “爷,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真懂我” “换一个比喻,这个我不爱听”。 “那我们就是心有灵犀,不点都通” “嗯,这个比喻甚好,不错”。 一只乌鸦飞过,为此情此景在添一抹独特的色彩。 第十二章 情依依,这次不同往昔。 又是两人一马,而这次无颜却有了不同往昔的感觉,如往昔那是一种初生的懵懂,那现在便是情定后的蜜意,轻依在他宽阔的怀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耳边有他的气息吹拂,痒痒的,还不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撩拨着他的心尖,不由的脸儿有丝微红。 “颜儿,在想什么?”任凭马儿在草地上溜着,浅陌俯下头在无颜的耳边轻声问道。 浅陌的气息芬芳的散在无颜的半边颜上,一下子撩拨的心尖上更痒,为了不太燥热,他偏偏头离开一点距离,吁出一口气,“脑中空白,没想什么” 听了无颜的话,浅陌笑,“那自是好,颜儿还小不要想些不能想的”伸出手在揉揉那一头的柔丝。 “爷,为什么那些就是我不能想的?”无颜被浅陌有意无意碰触的脸颊撩拨的耳根泛红,闻言有一搭无一搭的闲问。 “那你先说说你想的什么”浅陌一语又勾回原话题。 “呵,爷,你当我白痴呢,绕我,哼,”无颜终想明白了,松了一口气,差点中计。 浅陌将头抵在无颜的肩膀上,闻着他发上的清香,“嗯,无人能及的白痴”,在他的心中,他有一个无人能及的高度。 “爷,我失落了,我不欢乐了,你看怎么办吧”他的深意太深,这个人儿自是不能懂的。 “那你就在这静一静,我先去天香阁吃点东西,等我回来,我想你的气应该就消了”无奈的摇摇头,非让说明白不可么,可那样着实太难为情了。 “爷,不用,不用,我现在就消了,你看我神清气爽的,走吧走吧,浪费时间是最可耻的事情,我们坚决不能干”。 画面如初,感情更胜。 进了王府,无颜迫不及待的下马,与往昔不同的是,迈着方步,轻声招唤,在急也要有个礼数的。 浅陌双手抱胸而立,半眯着眸子,凝着无颜的一举一动,这不得不说,比之前却是略微有那么点长进,看来这一年多的磨练是相当成功的。 “少爷,老徐来了”徐福又是一路小跑的过来,只是速度明显不如之前。 “老徐,你站那,我过去就好”无颜唤住气喘吁吁的老徐,这身子瘦了,像是冬日里的枝条那般黯淡萧条。 拢回思绪,走到徐福的面前,“我给你带的松花贵鱼”将鱼递到徐福有丝颤抖的手里,“你要一直陪着我,在这个府里和我最亲的人,除了爷就是你了”伸手抓住徐福的手,这一双手虽历经了生活的磨难,可是依旧温暖,就像他,那个因为某种意图救他的老人,想及此不由的绽开笑意。 “少爷,徐福何德何能得少爷垂爱呀”抹一把浑浊的泪,徐福动情无比。 “你是不是闲一份鱼少呀”无颜伸手替徐福擦了擦眼角的泪,唇角的一点红翘起。 “少爷,老奴哪会” “那你就别哭了,你哭我就以为是觉得不够吃,才委屈的”无颜唇角笑意更大。 徐福闻言立码收起泪水,虽知是玩笑,却还是闻言立收,不得不佩服,少爷的这张嘴,和这满脑子的主意却不是一般人能及的,哄哄老人,逗逗孩童那是相当的没问题。 离开徐福,无颜手拿食盒往映月楼走去,她是府中的女主人,于礼他应当如此的,不理会浅陌,他坚持要给她带一份,有些东西他当真是不想和她分享,可这鱼还是没问题的。 伸手敲门,自从他大婚后,自己就在没在来过这,这是许久之后的第一次。 门开,溪若微怔后即浅笑相迎。 “颜儿,快进来,你可是从没来过我这的”。 “王妃,给你带了一份天香阁的松花贵鱼,都说味道甚好,望你能喜欢”无颜伸手递过食盒。 溪若望着无颜,这比她都高出半头的少年,现在出落的当真是一副谦逊公子的气质,当初那个连喝口水都能洒到衣襟上的孩童还真是完美蜕变了,可是这是在嘲笑她么。 不动声色的伸出接过,“那姐姐谢谢颜儿了,只是下回若是在出去,不妨也带着姐姐可好?” 无颜敛下眸光,微微绽笑,“王妃想去,给爷说便可,我想爷会允的”不想管的事就推到一家之主的身上,他觉得这个主意真得不错。 溪若闻言,扯出一丝笔意,“就怕会打扰到王爷和颜儿的好雅致,是不是呢颜儿”拿帕点点唇角,她想点去那泛出来的情绪。 “不是,”无颜敛起眸光散到溪若的颜上,两个字回答的干脆利落,他相信她即使是去了,也会是个旁观者,没有发言权的。 “王妃慢用,无颜退下了”不去看溪若那一张瞬间难看的脸,他转身出门,女人还真难懂。 扔掉手中的食盒,里面清香的松花贵鱼洒了一地,瞬间整个屋里只剩下这一种味道,缓缓的,缠绕着她的感官,像是他的笑,像是他看他的眼神。 伸手扯下床上的缎被盖在了那一片污浊上,这是什么,这是挑衅么,伸手轻抚那柔软的缎被,这是母亲亲手给做的,上面还有一对大鸳鸯,可是到直如今,她都没能体验母亲口中所描述的那一种相伴相随的幸福,泪水不争气的掉落,冷笑一声拭去,流给自己看的泪还是不要流的好。 红色的缎被,五彩的鸳鸯,要不要别这么刺眼,不想如此的,可是为何会越走越偏离呢。 第十三章 等的就是你。 阳光清明,天气尚好,无颜过了一年多的自由日子,这一下就让他憋在府里,着实让他生不如死,好不容易抓住浅陌进宫的空当便如脱免一般窜出府去,往日一直维护的谦逊公子之相这会是无影无踪,在飞奔出府的一刹那,徐福不放心的冲着癫狂的背影喊了一声,“少爷,离驴远点”。 无颜摇曳的身影不停,嘴角却扯出一丝冷笑,“它不是我的对手”。 大街上繁华一如,看着这人来人往,无颜不由感叹,之前自己也是这人来人往中的一员,每日有了这顿便愁下顿,看到阳光便愁落雨,忍过秋天的萧瑟便挣扎在寒冬的冷冽里,每到春暖花开之时,就仿佛是重生一般,苟延残喘的挨着,想想也就是因为一个活着而活着。 仰头看天,绽开笑意,现在不是,因为了有了他,有了一个相依相伴承诺,而且还是自己的许给他的,伸手撩拨一下额前的碎发,本人可是个重诚信,守谎言的人。 无颜一路方步慢踱,在来去匆匆的人群中踱出一份他自己的风格,也对人家本身就是出来闲逛的。 正值入夏,路边花红柳绿是一片盎然,稍离喧嚣,踱到一处清静的石桥上,站于桥上,手扶一尺渐宽的桥栏,半俯着身子打量的缓流的碧波,盈盈水痕,波光粼粼,水面还有几只来回穿梭的摆渡小船,细听,船公在吆喝一曲口味浓郁的小调。 突然觉得一切很美好,也许活着就是希望,就能在某一天的某一时遇到一个他,从此入心,不求下辈子在见,只想这辈子安好,白首不相离。 情绪泛滥,无颜一时诗性大发,看着这小桥流水人家,想着这心头的美好,他出口成诗了。 小河里船儿一艘。 心儿里人儿一个。 船儿悠悠快走吧。 人儿依依在就好。 不得不说,这真是大有长劲,无颜自己觉得甚好,比之前贴切生活的诗有了些许韵味,想及此,他有些小兴奋,这一兴奋便直接跃到了桥栏上,高一点是好,可以凉快一点,伸开手臂,他微仰着脸儿,享受着风儿拂面的惬意,浅绿色的衣袂徐徐展开,他灵透的如一块美玉。 突然的似听着背后有许多纷乱的脚步声,不由的回头看下是怎回事的时候,迎面便看到了浅烨一张越来越近的脸,好像面上还很急,嘴里还喊着一句话,“颜儿,别想不开,我来了”。 无颜绽开笑颜,刚想自己下来解释,却看见浅烨的身子一个足力前倾,下一秒他便被浅烨狠狠的推下桥栏,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君子动口不动手”这是他抽空当回头对浅烨说的。 笔直掉落,溅起水花朵朵,甚美。 无颜浮出水面之时,正好看到往下落的浅烨,那双眸子里充满了又惊又喜的神色,两只手又抓又挠的乱比划,确实不美观,隐约还听到他在说一句,“颜儿,我来救你” 而后又一是声水响,溅起的水花更大,不美。 无颜游动一番,水微凉还好,可是半天也没见着浅烨露头,不由蹙眉,“救我的人去哪了”。 “快下去呀,爷不会水”这是岸边浅烨的侍卫传出的话。 正当人们下水寻找的时候,终于一声水响,浅烨漂出水面,那半沉半浮的身子在水里若隐若现,嘴里却还在含糊不清的咸着,“先救颜儿”。 心一瞬间被牵动,对于他,这辈子只能对不住了,一个猛子扎到浅烨的身边,环住他的身子,带着他离开水底,这时随从也游至到旁伸手帮忙。 将浅烨带到岸上,身子放平,无颜微抬他的下巴,浅烨已昏迷这样有利于他呼吸,伸手按上浅烨的胸口,让他吐出脏水和杂物。 无颜为何会懂,是因为失忆的时候去医馆做零活,听大夫说的,当然是无意间听到了,真没想到会派上用场。 可一下下按完,浅烨水着实吐出了不少,就是不见睁眼,无颜不由的怀疑那个大夫话的真实性。 “太子殿下,醒醒了”无颜轻拍拍浅烨的脸颊,又伸手试探下鼻息,挺匀称的怎么就不醒。 身旁的侍卫也是急得团团转,有两个已经一溜烟的去街上找大夫去了。 无颜不由的也是一身急汗,不会就这样没了吧,好好的一个人,将胸前的湿发甩到脑后,又俯下头轻唤,“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不要吓颜儿”伸手握住浅烨的手紧紧握在手里,不能这样就没了,不能一辈子都为他心中愧疚难安,越急越慌,越慌便越抑制不了情绪。 一滴泪水滴到浅烨的脸上,无颜伸手擦拭,这一擦拭,便发现一个现象,偏头一想,不由的扯唇苦笑,玩的哪一出。 “太子殿下,醒了不睁开眼,眼珠子在眼皮里来回直转,你觉得甚是有趣是么”无颜边说边起身想离开。 浅烨睁开明静的双眼,伸手就是一拉,无颜根基未稳,一下栽倒在浅烨的身上,在抬眸离浅烨的鼻尖只有一指肚的距离,午后的阳光甚是明艳,渡出浅烨颜如密色,从没如此近的看过他,今天是第一次,他的肤色比浅陌黑,当然这话他没说出口。 “你为我哭”浅烨伸手抚触无颜未干的泪痕,心疼,如果可以,他这辈子只想让他笑。 无颜偏头想躲,可无奈动作有限制,怎么也躲不过,叹了口气,直言到,“我是吓得,你想,你若因为我死了,我能活着?想及此,我才哭的”压在浅烨的胸前,无颜用一双手撑出和他的距离。 浅烨瞥一眼围成圈的侍卫,不由赞叹,有精明的主,便有聪明的仆,在这个包围圈中他想他可以在躺会。 “如果哪天你感到不幸福了,告诉我,我会带你寻找幸福”收紧无颜腰上的手臂,他深深凝望着那一双纯黑色的眸子,无论何时,只要他在,他都会让他依靠。 “何必呢,人生本就苦短,何必还要纠结”无颜手臂上的力道在一点点减弱,强撑着很累的,身下的这个人是不是就如此呢。 “不是纠结是等待,烟花易冷,人事易分,我只想说我还是会认真”手臂用力,终将无颜压制在胸口,那总勾出散漫笑容的唇角,此时却是幸福浅挂。 “你的心跳永远跟不上我心跳的节奏”轻抚着那一头的柔丝,忽然想到浅陌也能触及,不由的心中一丝妒意。 “你放过我吧,我允你下辈子”无颜依在浅烨的胸口,浅声说道,这辈子注定无缘,允一声下辈子的誓言,枉能安抚一下这颗心儿这世的孤寂。 “嗯,好,下辈子我要在茫茫人海里寻到你,做第一个与你相遇的人”将头埋进芬芳的发里,他轻声呢喃,如果这是誓言,老天你要给我记住,如我忘记了请惩罚我。 人生是多少张脸孔拼凑成的,是多少个记忆织构成的,是多少句话语勾勒成的,爱意沉沉中,念的依旧是那个可望不可及的你。 第十四章 依依情深,奈何缘浅。 夕阳染空之时,浅烨把无颜送回了战王府,原本在路上他想直接调头回太子府邸的,可是无颜一句话还是迂回了。 “是男人给我调回去” 浅烨抿抿唇,这话说的,他,太子殿下,当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纯纯纯爷们,没看见嘴边的胡茬么,胡啦一把脸,声音洪量的冲外咸了一句,“调头去战王府”他想这应当是如他这样的纯爷们该做的。 下轿两人往府里走去,一进门便看到浅陌那双浅蓝色眸子里溢出的波动,无颜聪明的低下头,这个时候在深深凝视,他是自找罪受。 “你们两个去洗澡了?”浅陌看着两个皆是一头湿发,半干的湿衣,着实想不出不问这个还能问什么,当然也忘记了于浅烨该有的礼数。 浅烨抿抿唇,“颜儿掉河里了,我救的他”说完还冲着无颜挑挑眉,他想他此时要是聪明就不要多说话。 无颜敛眸,不发一言站在那里,反正事实倒也差不多。 这时溪若莲步摇曳由远至近,“烨表哥,这是怎么了?”走近,看看浅陌的淡淡中着一抹冷气,不由唇角浅勾。 “无事,颜儿落水,我救了他,就这么点小事,不必当成什么大事”浅烨着一眼浅陌,冷冷给谁看呢。 “皇兄还有事要忙,臣弟就不送了,恭送皇兄”对着浅烨欠身失相送之礼后,便拉着无颜住内宅走去,他们俩人的事,还是私下解决的好。 浅陌和无颜走后,只剩下半张着嘴的浅烨和勾着浅笑的溪若。 “烨表哥,妹佩服你的率性而为不拘世俗,只是为何不抓牢你喜欢的东西呢”溪若一双大眼睛望着浅烨,嘴角又浮上浅淡且玩味的笑。 “我虽是位高权重,但我不想做强盗,况且有此东西也是抢不来的”浅烨扬扬眉,说得气定神闲,你何意。 “妹佩服烨表哥的君子气度”溪若敛起笑意,说得清浅。 “若儿,你到可以好好把握属于你的东西不是么?”浅烨此时也来了私心,既然说到这个何不咕哝一番。 “有缘不一定有份,这个靠天意,”溪若绞紧手里的锦帕,眸光浅垂,她当真是别无他法。 浅烨拍拍溪若的肩膀,转身走出,刚走出几步之遥,身未回,声却扬来。 “若儿,无论何时,颜儿都要无恙”背影暂停后便又缓缓离开,他嗅到暗藏的涌动,可是只要是他在便不许认何人对他不利,绝不允的。 望着浅烨渐远的背影,溪若浅笑一声,扔掉手中的锦帕,任凭它随风飘远,“走了就不要在回来,这个我还是能作主的”风儿拂起那软软绢丝,一点一点的飞离她的视线,一点点淡出在她的视线,直到无。 翘起的唇角勾出两个小小的梨涡,她又笑。 暮色里,他伸手抓住那飞展而来的锦帕,柔柔软软的绢丝如她的手指,收拢掌心将锦帕攥紧,已有多久没在牵着她的手儿玩耍了,偏头想想,竟想不出,眸光凝上手里的锦帕霎时敛去多半的冷光,从她答应嫁给他开始吧。 一直以为,她是天下最爱笑的女孩子,因为他之前从没见她哭过,他还笑着吓唬她——你在笑你的两个小梨涡会变大的。 可是现在不是了,她不在笑了,眼泪代替了她的笑容,每每看到她流泪,他都有冲过去替他抚去的冲动,可是,他却使终停留在她那句话上——这里是王府,箫哥哥不可太随意,其实即使是地狱只要她说,他也会去的,只要她唤他。 每晚看着她窗前的孤影,他的心生疼,她是这样美好的女子,为何要这般待他,每每冲动的想拔剑寻他之时,她的话又让他止步——他是我的夫君,你敢动。 闭上眸子,嘴角划过一丝酸涩的笑,我在等你的一句话,只要你说,我便会带你离开这不属于你的金丝笼,那样,你会看到别样的美好。 睁开如深潭的眸子,轻轻的将锦帕叠好放到靠近心口的地方,让它听着他的跳,让它知道他的思念,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轻唤一声——若儿。 而她会不会也会轻唤一声——箫哥哥呢。 夜暮深沉,笼罩了万物,有些人甚喜黑夜,因为它可遮挡一下不想人知的缺点,只是夜又太漫长,让人忍不住寂寥,孤单。 每个无尽的黑夜里,心中翻涌的思念里,那个她,或他,都是最美的,衬着夜色,笑容更艳,只是思念的一头是你,另一头不一定是她。 月浅风高,却又正适合想念不是么? 第十五章 家伙不要激怒我。 无颜被浅陌拉着走到屋里后,看到浅陌那种淡定的冷戾,无颜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他在想,一会儿若是招架不住要不要装昏一下。 “我看你是当我死了不成”浅陌把无颜逼到墙角,双手撑在墙上,两臂间的狭小就是无颜的小天地,扯动唇角,他冷淡的勾出这一语。 无颜第一次明显的从浅陌的眸子里寻到情绪,而且是为他,不由的缓和了恐慌,稳稳神,他对着浅陌绽开笑颜,他觉得这是另他高兴的事,那可不就得笑。 无颜这一笑,浅陌有片刻恍神,他在想难道刚才说的是笑话不成,微怔片刻,他想明白了,错不在自己,看着眼前一口灿白的齿他今天由为的不淡定,后来他对他讲,当时一下子上来心火不为别的,就是看见他的牙比他的白,他嫉妒。 “我说我死了,你就觉得这么高兴”浅陌一点点靠近无颜,直到碰到他的鼻尖,两人都略为沉重的呼吸都清幽幽的散到对方的脸上。 “我只是,我只是不小心掉河里,太子殿下正好路过就把我救了”无颜讪讪的答非所问的说出这一语,浅陌这由为凝重的表情,他着实不适应。 “那他碰你哪了?”浅陌一字一顿,勾着唇边说边偏离些距离上下扫过无颜的身。 无颜被他这么一看,魂都飘了几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面滑去,看着他的脚总比对他的脸要安全。 “起来”浅陌一声比往日高出的声调,着实让无颜措手不及,顿时一个机灵,看着浅陌的脚,他脑中飞快思考,该如何应对?片刻,叹口气,先起来在说吧。 无颜慢慢的起身,重新钻回浅陌的两臂中间,抬起眸子迎上那一双溢满情绪的浅蓝色眸子,轻幽幽的说的一句,“爷,爷,别急了,你看头发都炸了” 浅陌闻言,脚下一软,不过练武之人,脚下有根,他只是轻微的晃动一下。 “那还不给我抚抚,怪难看的”浅陌从牙缝里崩出这几个字。 “好,好,爷,别急了,我给你用手指顺顺发,”伸手在浅陌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嘴里还不忘记在碎碎念,“别气了,气大伤身,由其是你这把年纪,当真是不能生气,你看我这张脸,白嫩如瓷,笑无皱,我们俩一比,呵,你懂得,所以”。 “我说,你倒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说重点”浅陌抽动一下嘴角,拦住无颜继续启开的唇。 “我想表达的是,我年少无知,爷是老谋深算”,无颜说完一脸得意,用了两个成语呢。 “好,不错,那今晚的晚膳就别吃了,算是我谋算你”浅陌伸手在无颜的唇上蹂躏几下,最后又忍不住轻轻印上一吻,觉得似得到些安慰,便心满意足的对着无颜笑了笑,“我去吃饭了,你要为你的年少无知付出点代价”,语必,拂动袍裾,他浅步移出,虽知是个小误会,可是就是忍不住想纠结一番。 望着浅陌走离的背影,摸着自己的唇,无颜心中绽开了花,他当时真没想到,晚膳别吃这句话。 月下花间,人儿如初。 三人不咸不淡的吃完饭,浅陌便在花园摆好软榻卧在了上面,对于不让无颜吃饭这件事,他还真下不了狠心,他知道他把饭看得很重要的。 凝着浅淡的月,他绽出淡笑,他说他像月亮,真得么? “出来赏月,怎么不叫着我呢,一人多孤单,你说两个人谈谈笑笑在或者兴致来了在做个诗呤个对的,多惬意”无颜踏着月光,迈着方步走过来,一口白牙甚是亮眼。 浅陌别过脸去,“那你先做个诗呤个对听听” 无颜笑容又大了些,挤到浅陌的身旁坐下,“这个么,得等兴致来了才有,现在真的没得” 浅陌半仰着头,对视着月光,刀削般的下巴与颈子勾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无颜看的有些呆楞。 “拿酒来不喝只看么”浅陌姿势未变,伸手却准确无误的从无颜手中拎过酒壶,轻饮了一口。 无颜很是惊奇,不由的问道,“爷,你怎么知道酒壶在这?” 浅陌闻言,动了下头,看向无颜,说的甚是无奈,还摇着头,“你把它放到我的脚上了”。 无颜没在说话,他觉得这时候不答辩的好。 月光浅渡,月下花间不在是孤单一人,一张软榻上人儿相依,一壶酒两个同酌,夜如墨散开,情如蜜蔓延。 “爷,你抱着我回去” “我还是背着你吧” “爷看来当真是岁月不饶人,我长大了,你变老了” “是吧,那我这个姿势呢” “爷,你别这么拎着我了,你看我的膝盖都磨破了” 屋里。 “我今晚就睡这了,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睡这,甚是习惯”浅陌一副云淡风清,脱掉外袍便往床上躺去。 “好啊,这张床挺大的,两个人也可”无颜一脸兴奋,一副无邪的样子。 浅陌凝了一眼无颜,没在说什么。 两个人脱掉外袍双双躺下,浅陌身子一直挨在边上,想和无颜保持一些距离,没必要一下子就热火朝天不是。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后悔留在这了。 “爷,你的胸脯好健壮”无颜往浅陌的身边挨挨,伸出手探进里衣里上下一顿摸。 只听浅陌一阵吸气的声音,“颜儿,你要老实一点,要不别怪我” “哟,爷,我就碰你几下,你还想打我不成,”说着又在浅陌敏感的两点樱红上使劲揪了一下。 就这一下,就堪有星星之火燎原的趋势。 “颜儿,我本想着在等些时日,可是你”浅陌触着无颜的柔丝,今天就连着最平常的抚触都觉得是那么诱惑。 “怎么样,怎么样,你要说什么?”无颜一听浅陌似有话说,又不由的挨近一点,脸儿还贴在浅陌敞露的胸膛上,不偏不斜,嘴正对着一颗已凸起的樱红上,看着甚是可爱,不由得伸出小舌舔了一口。 “颜儿,那现在看来,时间不是问题了”。 第十六章 梦醒,继续昨晚的事。 浅陌难得有一日可以不上朝,所以这日上三杆之时,两人才幽幽转醒,相互望一眼,便都各自转头,昨晚都喝的微醉,这半醉中貌似做了些什么。 浅陌终于先伸手揽过无颜的头,将他轻轻的依在胸前。 “昨晚还好吧”爱怜的将下巴抵在无颜头底上,一下下摩挲呢,昨晚只是浅浅的试了一下,他便痛的受不住,看他如此,他便也不忍在继续下去。 半天,无颜挤出两个字,“还好”,昨晚那撕裂般的痛,他着实忍不了,他想不明白,这爱明明是很美妙的事情,为什么做起来会这般味道。 越想越想不明白,小手在浅陌的胸前又忍不住画起圈圈来,昨晚看着浅陌的表情,想必他忍得很难受,想及此,不由抬起头问道,“爷,昨晚你是不是很难受” 浅陌伸手握住无颜乱动的小手,也是生硬的挤出两字,“还好”。 纯黑色的眸子紧攫着浅陌的颜,这床第之欢说不懂吧,也还是知些,毕竟是人的本能,不用教的。 伸出小手,轻抚触浅陌的脸颊,看着那薄薄的唇,低下头,深深的一吻,嗯,味道甚是不错,又忍不住的轻叩贝齿,生涩的探入口内,缠住那一只小舌,下下抚慰,感觉到身下浅陌微僵的身子,他抽空绽了绽唇。 “你这是在玩火,知不知”浅陌一个翻身,就把无颜至于身下,咬着那娇嫩的唇,他说的低沉。 “爷,我也热,不信你摸摸”绽开一丝坏笑,抓起浅陌的一只手,伸到了敞开的里衣里。 “颜儿,你这是在逼我”浅陌深吸一口气,说的气虚游离。 “爷,我不想让你忍的太难受”小手探进浅陌的里衣,轻捏住那一点樱红,他目光如水,“就让我们彼此相融吧” 不过一会儿,他就后悔了。 开始都是艰辛的,无颜深有体会。 浅陌虽一直压制频率,可是初次的交欢,那窄小的甬道还是难免被撑破,心疼的吻干无颜脸上的泪痕,他想放弃,这会无颜很大度的说了一句话激励了他。 “爷,来吧,下回换你就是了” 浅陌闻言,一挺腰直直送入,想的美。 过程就像艰辛后看到曙光,感觉就像是烟花散开时那般璀璨,身体上的灼痛被滚滚而来的快感覆盖,且一浪高过一浪,好美妙。 睁开汗湿的睫毛,对着浅陌绽开笑颜,“爷,你要记着,只能和我这样”。 最后的巅峰结束在极致的快感里,无颜云端飘浮,只记得耳边是浅陌那如盅惑似的轻唤,他想他是醉了。 一上午的时间两人就在房间里度过,外面阳光火辣辣,里面两人也毫不逊色。 在睁眼已是午后,偏头一看,浅陌在一旁手支着头正温柔凝视,无颜张了张嘴,不知说些什么,半晌。 “爷,来口水吧”嗓子干的利害。 浅陌绽笑,端过身旁桌上茶杯自己抿了一口。 无颜伸着的手又收回去,转过头,讨厌逗我。 头被浅陌扳回,下一瞬间眼前是他放大的额头,有颗痘痘,只是还来不急多想,唇就被顶开,一丝水气缓缓渡到他的嘴里,一下子咽喉清凉舒适,可一看这种方法喝水,就忍不住脸儿微红。 “怎么样”浅陌恋恋不舍的离开那两片柔软,柔声问道。 “好”无颜咽口水气,简练一字。 “桌上有饭菜,想吃了,就吃点,我要出去,你好好休息一下,哪也不能去,我会快去快回”浅陌边说边在无颜的额上印上一吻,又在唇上轻啄了一下,才起身穿衣。 “嗯,我哪也去不了”无颜说完,又觉得像是给泄露了什么,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只能偏过头去,不去看浅陌嘴角戏谑的笑。 当门被关上的那一瞬,无颜对着屋顶笑了,“你属于我了,而我也属于你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非常愿。 映月楼里两人相对而坐。 “溪若”浅陌第一次唤出了她的名字,这让对面溪若微怔。 “于你,我只想说抱歉,如果你想开始新的生活,我不会拦你,我知道你的身边总是有一个箫哥哥”,浅陌抿一口茶,说的浅淡无绪,对别人习惯了如此。 “他是我父亲领养的干儿子,我们只是兄妹的感情,王爷不要多想”溪若听了浅陌的话,第一次失了大家风范,手足无措起来。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浅陌凝着手里的白釉茶杯,看着水中飘浮的几片青茶,它注定是遇水而融的。 溪若敛起情绪,扬了扬小脸,嘴角勾出一丝冷笑,“那爷,何意?” 浅陌终从杯子上收回眸光散到她的脸上,凝着,于她,真的抱歉,她是花儿,是需要滋养的,可是自己终是给不了她什么,轻走到她的身边,凝上那一双大眼睛,“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可以和他过另外一种生活,你放心,我会处理圆满” 溪若脚下一软,险要栽倒,浅陌伸手扶住,抬手甩开他的手臂,眸子里已溢满水气,可是嘴角却还是勾着浅笑,“王爷,我没犯七出,你怎能休我”衣袖里的手,在不由自主的抖动,为何他要如此残忍。 “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属于你的去处,让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浅陌凝着眼前这个小女人,她没有初来之时的那般灵透了,眉宇间尽是难遮的哀伤,是他害了她么。 “属于我的去处就是这里,属于我的幸福就是你呀,你给么?”溪若伸手抓起浅陌的手,轻依在脸上,泪水终在这时滑落,落到他的手上,温热的。 “我不喜女色,如你想呆在这里,除了我,府里的一切都属于你,”浅陌终是没抽离手,任由溪若抓着。 泪水一滴滴滑落,他终是道出了实情,“让我陪着你就好了”哽咽出这句,便在说不出一语。 浅陌也无语在安慰,抽身离开,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似听到一句话,“三人去一,不正安好?”没深纠结此话的深意,他转身走出映月楼,从此这里不会在进。 第十七章 旭日东升,清幽幽。 昨晚在无颜的哀求下,浅陌允他休整一晚,想及此,脸儿又绯红。 “颜儿,睡的可好?”溪若从一旁盈盈走来,坐到无颜身旁边的石凳上,把手里拿的一只鸟笼放在石桌上。 “王妃关照了,安好”无颜起身施礼。 “颜儿,你猜这是什么鸟?”溪若翘起一抹浅笑,指着笼子里的鸟儿问道。 无颜瞅了瞅瞅了瞅,爽快的回答,“不知”。 “这是鹦鹉,不是有鹦鹉学舌的故事么”溪若着了一眼无颜,稍有深意的说道。 “颜儿读书甚少,所以不知,王妃不要见笑”无颜垂眸说道。 “颜儿说什么呢,姐姐只是觉得甚是好笑,你说这鸟,跟人学会了说人话,难道就是人了么,那种物只能学个其表,学不得其意,”溪若那带着鄙夷的笑声,无颜觉得甚是不雅,他在怀疑,这个人还是不是当初那个温婉贤良的王妃,当时的她眼里总是含着一抹女子的温婉。 “你不觉得你如这只鸟么?”突然冷却的声音里仍旧是装满鄙夷,“你一个低贱的乞丐,真以为能陪在王爷这般高贵的身前,你要记着,你永远脱不掉你是个贱坯子的事实”。 无颜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疯癫的女人,竟有一丝愧疚,是因为他,又不是因为他,如不是他可能也会有另外一个他。 转身便走,对于这疯女人的疯话,他一个大男人没必要理会。 “不许走,这话就受不住了,你在男人身下的时候怎么受的住了”溪若此时已到了爆发的边缘,哪还知什么礼数。 这一句话让无颜转过的身子又转回来,纯黑色的眸子攫上她,一步步走进,直到把她逼到亭角,娇嫩的唇轻勾,唇角的一点红盈盈翘起,美的妖娆。 “不是什么人都能给爷承欢的,这个你最懂是不是?”语必收起笑容,他方步踱出,风儿轻拂起一袭淡绿的衣袍,他透的像一块碧玉。 “你这一辈子都无望”这是无颜转身时对溪若扔出的一句话,像是利刃直扎胸口那般,倚着亭栏她滑落下去。 “若儿,不要哭,箫哥哥在呢”不知何时,他一袭黑衣已如鬼魅那般而立,伸出长臂将瑟瑟发抖的人儿,拥进怀里。 “我这前半生笑的太多,所以后半生就注定日日流泪,箫哥哥你说是不是”依在宽阔的胸膛里,感受着有力的心跳,她突然觉得一切很安好。 “放手吧,我带你走,我相信你还会在笑”收紧怀抱,午夜梦醒,想念的就是这一袭柔软。 “为何走的要是我,没道理”挣脱那紧紧的圈锢,如是王爷看到会误会。 执念无止的人儿。 “箫哥哥,你在帮我一次吧”回身她对他笑,只是眼角还有半干的泪痕。 白箫起身,背对着她走出几步,“这样你就能幸福是么?”心口又是一丝绞疼,他忍不住伸手轻抚。 “我想应该是”溪若仰头看天,笑的纯粹,三人去一可不就安好么。 “好,只要你幸福,我怎样都可”黑袍被风拂起,萧萧瑟瑟,像一尊孤冷的雕像,透着无尽的孤独。 只要你快乐就好,这是他允给她的誓言。 “箫哥哥,对不起”。 拐角处徐福恰巧经过,双眼染疑,“怎又是这个人?”不过又摇摇头,跟王妃相熟的也自不是什么坏人,不必在意的,一个下人,还是少说话的好。 红烛摇曳,床榻温情。 轻缠的发丝,紧贴的双唇,无一不勾勒出一片温情,浅陌薄唇从无颜的唇边移开,慢慢点过细长的颈子,又点点延伸到宽阔的胸口,噙住两片樱红,反复吸吮,手下也不闲着,慢慢的滑至两腿间,伸手蹂躏。 无颜被折腾的那是呼吸沉重,气息不稳,眼看着被浅陌填在口里,衬着快感,不由的挺起腰身,浅陌口手齐弄,无颜这初经世事的身子,敏感的很,浪潮瞬间集聚喷涌而来,只剩下轻颤的身子。 “颜儿可是准备好了”浅陌指肚划过无颜有胸膛,在两片嫩唇上蹂躏,下身的坚硬在也告诉他,它已做好准备。 这个瞬间,无颜一下想到白天溪若说的话,脑中闪过不快,今晚,我要在上 “爷,我在上面”无颜不等浅陌说什么,便翻身把浅陌压在身下,坐到浅陌的身上,心满意足的吁出口气,挺简单的么。 “颜儿,貌似你还不太行”浅陌忍住笑,一指无颜那处,人家刚那什么,现在正在休整。 无颜一看,甚是不好意思,嘟囔一句,“早知现在,何必刚才”起身就要下去。 浅陌伸手按住那细长的腰身,“既然上来了,就别下去了,上下都一样,你都是小受”。 只听一声低叫,那处已整个挤入,这个姿势甚是不错,浅陌觉得。 回回整个的深入,刺激着本就还处于灵敏期的感官,在加上浅陌技巧性的律动,那更是极乐非凡。 他的身子在极度摇摆中,感受着欢愉的巨大冲击,他呻吟,呤出又一种诱惑,他低喊,喊着身下人的名子,这癫狂的快感中,他觉得受不住了,快感的巨浪已把他包裹,他伏在他耳边求饶,“饶了我,受不住了” 飘摇中,只听他一声浅笑。 随后便是又一袭疯狂的律动,次次深入,力道猛厉,这一刻两人双双都攀上了顶峰,他伏在他的胸前,无声的喘息,白皎皎的身子在爱潮过后,抑制不住的抖动。 伸手擦拭无颜额头的汗水,忍不住又在那嫩唇上深深一吻,“今晚我们要多练习几遍,已增强战斗力” 只觉得的身上的人儿,似抖的更利害了。 窗外清月,映照一室温情。 第十八章 又是美好的一天,只是貌似。 昨晚的酣战无颜甚累,浅陌起床的时候,他还趴在床上沉睡。 深深吻住那露出的半张清颜,怎就如此喜呢。 沉睡中,无颜绽颜,像是梦呓般的呢喃出一句话,“爷,下回换你享受”。 浅陌倏的闪离身子,轻悠悠的说出一句话,“想在上掌局,那是要看实力的”。 当门快关上的那一瞬间,他还透过那一条缝隙又柔爱的拿目光抚触一遍,——梦里要有我才好。 阳光白艳艳,花儿香幽幽,天上的几朵闲云,慵懒懒的贪享着这份美景香肴,偶有几只鸟儿飞过,不禁羡慕,这云儿多美,想飞了直接找风儿,多悠哉,说完嘎嘎而过。 云儿撇撇嘴,宁愿长一双翅膀自己飞,也不愿一下子到天边,一下子到地狱,还得看风儿的心情。 一袭黑影如鬼魅那般跃下围墙,轻晃身形便到了无颜的门前,推门闪入,快的无形,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逼近床边,看到床上趴卧着的人儿,短停片刻,便伸手将还在沉睡的无颜裹入缎被,还不忘记点一下他的睡穴,一切利落后推门而出。 不巧正碰上前来侍候的徐福。 “你是谁,抱的什么东西”徐福被这一幕惊的有点呆,只想的是偷盗的贼人。 黑衣人脸蒙黑帕并没有一丝想回答的意思,闪身往围墙处掠去。 当经过徐福身边的时候,他看到了无颜那张半露的脸,霎时血往上涌,不由大喊府中的侍卫,下一瞬便听到众多脚步声有力的而至。 为了防止黑衣人走掉,徐福还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因为紧张口唇颤抖的说着,“你放下我们少爷,放下我们少爷” 眼看侍卫就要到了,黑衣转身出掌击中徐福的心口,而这一瞬,徐福也伸手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罩,大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他往后仰去,倒地咯血。 当众侍卫赶到的时候,已风平浪静,只剩下地上半昏迷的徐福。 “徐管家,你没事吧”溪若挥退侍卫,扶起微微转醒的徐福。 “王妃,刚才那黑衣人” “你可看到模样?”溪若心中一沉,大眼睛紧盯上徐福。 “王妃恕罪,老奴之前看到过王妃和他在一起”徐福擦去嘴角的血渍,努力让话语连贯。 溪若翘翘唇,“哦?那你也该好好休息了”对着徐福,展出两个小小的梨涡,一如的好看。 徐福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痛,低下头,一把匕首已扎入他的心口,抬起已有些昏花的眼,他想问为什么。 “去吧,你不必知”知晓他的意思,依旧笑着把匕首又推的深一些,直到整柄深入,她才很满意的点点头,很好。 红叶染霜,更艳,心儿染冰,不归。 风平浪静,如初,溪若静静的坐在映月楼里等待那个人的到来,他一定会来,想及此,她笑。 不多时,门被重重的踢开,转身,她看到了那一张她爱恋的脸庞,只是没了平日里的淡然,眸中溢满她从没见过的情绪,对哦,那个人丢了,想到此,她又笑。 “说,颜儿去了哪里?”钳制住那纤细的手腕,浅陌少了一份淡定。 “你猜呢”慢慢靠近浅陌的身子,仰着头她望着他,喜欢这种角度看着他,总觉得好诱惑。 “快说,你把他弄去了哪里?”看着溪若这种沉醉的表情望着他,更像似激他,手上的力道加紧,他低吼道,第一次他如此失控。 “不过现在好像已晚”手腕上的钳制虽痛,可她还是笑着。 “城外,断魂坡,去吧,去看下他的血是不是已流干,还有哦,无颜失忆那次也是我做的,我觉得一并告诉比较好,”溪若大眼睛如秋水那般深望着浅陌,就像是在给心爱之人表白的模样,眸光盈盈处满是依恋的爱意。 浅陌心口像是被人重重击了一掌,只觉得瞬间疼痛难抑,太阳穴两旁突突的狂跳着,耳边分不清是什么声音只觉得嗡嗡作响,但还是脚步虚浮的往门外掠去。 后背响起溪若如呤诗般的语调,“如果不能让你爱我,那就让你恨我,这样我便还能占据你的一些回忆,岂不是甚好”。 阳光散进洞开的屋子,溪若眯眼望着,阳光很好哟。 一身金灿灿迎着阳光进来,溪若望着来人,浅笑,那人还真有福气。 “你当真如此了,我说过颜儿要无恙的”浅烨蹲下身撩一下溪若额前散落的发,沉声说道。 “我可没说过答应”溪若笑容更大,唇边一对小小的梨涡如一对小兔子那样可爱。 “那就别怪我了,我说过不许任何人伤害颜儿的,你今天如此那是逼我毁掉誓言,当真不可”浅烨起身,背过身子迎着阳光飘去。 溪若一对秀眉紧蹙,额角慢慢沁下了汗珠,一滴滴晶莹如泪。 “烨表哥,其实我早想如此了,”虽是表情痛苦难奈,可唇角的笑容不减。 “烨表哥,我解脱了,可你呢,你还要在煎熬中日日年年,太可怜”语必,慢慢伏下身子,冰凉的地上一抹紫色染开,像一朵深谷幽兰,透着一抹深深的哀怨。 飘至到门口的一身金灿灿身子明显一晃,而后还是消失在光华里。 想见你,想在说一句废话,想在偷一袭温存。 想见你,想告诉你我想开了,在阖上眼的瞬间,我想的其实是你。 第十九章 城外,断魂坡,血染石。 这是一处幽静的山坡,据说前时这里莫明死去一个男人,全身无伤,只是血液从口鼻流干而亡,男人的妻为之哀泣七天七夜,终也随夫而去,后人为祭奠女子便把这一处山坡取名断魂坡。 马儿还未停,浅陌便跃下马,一路上脑中空白,嘴里只念叨一句话,——颜儿你若敢离开我,下辈子在见我也要惩罚你。 阳光耀出一片艳红,刺疼了心口,脚步踉跄的走过去,俯身那片艳红上,近乎咆哮,“颜儿,颜儿。 颤抖的手,轻抚触那片红艳,眸光已雾湿,就这样分别么? “爷,你就不看看有没有尸身”无颜从一旁边的深草丛里走出,胳膊上有一刀痕,血渍已半干。 浅陌抬眼看去,先拾袖擦干眼角的泪痕,才起身急掠过去。 “颜儿,有没有大碍?”轻揽住无颜的肩膀,急切的问道,声音因为情绪波动太利害,微微颤抖。 “没事,小伤”无颜在浅陌的脸上蹭蹭,已示他安心,不管怎样,都过来了,他不想在让他焦急。 伸手紧紧的将无颜拥进怀里,这一刻,就像是满满的气球瞬间被放空那般,他竟还是抑制不住的轻颤。 “我想,我不能没有你”将头埋进无颜的颈子里,控制不住的情绪化成泪滴落到无颜的颈上。 感觉到一丝温热,那强装的淡定也被一下子击破,双手紧环上浅陌精壮的腰际,他将头紧紧贴伏在他的胸口,“刚才我在想,我就这么死去,怎么对得起你,我都没做过什么深刻的事,能让你记得我,”说及此,离开浅陌的胸口,对上那一双如水的浅蓝色眸子无比郑重的说了一句,“下回,我在上驾驭你,好不好” 浅陌闻言,默默的又把无颜压回了胸口。 不远处,一袭身影,金灿灿,迎阳更闪。 “有时我真不想就这么看着”。 画面折回,无颜初到断魂坡。 像扔废物一样把无颜扔到地上,身下的硬石毫无怜悯的相迎,沉睡中无颜眉峰紧蹙。 伸手拿掉脸上的面罩,白箫清冷的眸光扫量着地上的这个人儿,哼,当真是一副好皮囊,指肚点开无颜的睡穴,下一瞬一把锋利的刀已垂到那细长的颈子旁,转换成刀背,五成力气的拍拍了那张清颜。 冰凉的触感,让本就因为疼痛已半醒的无颜瞬间睁开眸子,下一瞬,他又果断闭上,做恶梦了,比梦到溪若想杀他那回还真实,想避过恶梦,最好的办法是在睡一觉,在醒来看到的便会是浅陌,想及此,他绽开唇角,露出浅笑。 冷清的眸子里又聚了几分杀气,——跟我逗贫呢这是。 “先睁开眼在看看这美好的艳阳,此后便可长眠”冷飕飕的话语传到无颜的耳里,当真是不能在睡。 “这位大哥,为何掳我来此?”强装着镇定,缓缓起身打量起白箫,一副冰山样,眼神凉薄,一看便是个没有爱的人,又看看这四下的幽静,知道此次凶多吉少,脑中飞快转动,不由勾唇,就是她了,除了她别人没理由的不是么。 “要你的命”白箫负手而立,一身黑衣风中飞展,要不是有这艳阳,说他是索命的冥差也可。 无颜心口虽抽紧,手心也冒汗,可是面上依旧安静如初,“王妃就这么容不下我?”说完还伸手撩拨一下额前散落的发,长了,该修一下了。 “既然你已知晓,那更是不能留你”白箫缓缓握起刺于地上的刀。 无颜一见拔刀了,拔腿就跑,怎无奈,有腿有何用,长对翅膀才是王道,趁着没死总是要逃一逃的,逃不掉就在死,总之自己努力了。 胳膊上传来的痛感提醒他让他停下,很听话的他停下,又静卧在原地。 “你很可笑”白箫勾动唇角,噙和一丝玩味的笑,低头俯视着他,就像是豹子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你更可笑”无颜说的云淡风清,双手枕在脑后,爱怎样就怎样,只是,真想在亲亲他,在告诉他一句,下回我在上,换你享受。 “何意?”白箫将刀垂到无颜的劲边,凉飕飕的问道,他道是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大话来。 “杀了我,她会幸福么?”无颜阖上了眸子,胳膊上的痛着实揪心,血太艳,还是不去看的好。 “我相信即使我死了,我依然会活在爷的心里,她永远只是一个孤影,你要知道,爱情是勉强不来的,这点你最懂”听白箫半天无语,无颜启唇又说一通,这个男人对溪若深深的爱意已昭显,可是于他自己是不是太残忍。 “你给我闭嘴,要死了还说这么多废话”白箫将刀抵在无颜细长的颈子上,已入肉三分,丝丝血渍已渗出,这被人拆穿心事,被人看透,确实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只是想说,情不是去掉一个人就能得到的,我不怕死,我只怕我死了,他为我伤心,我说过不会离开他,可现在看来我要食言了”无颜像没感觉到颈上有刀,依旧阖着眼,神色安静。 蓦地。 无颜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睁开眼,而后无比惊慌的对白箫说道,“这个时候爷就快下朝了,你若不想溪若有危险,你还是快去吧” 白箫着一眼日头,收回刀,转过身低沉的声音穿透宽厚的背传到无颜的耳朵里,“你说的甚对,杀了你她也不会幸福,幸福本就是勉强不来的,”风儿拂起黑色的袍裾,展出的一抹哀寂。 “幸福你可以给她,爷早就说过让她找寻属于自己的幸福”无颜起身冲着已飘出的背影喊到,他相信他能听的到。 怎么这么疼呀,本就对痛甚是敏感的无颜这会儿,忍不住在地上打起滚来。 白色里衣上的片片艳红,着实刺眼的很。 第二十章 你等我,我带你走。 当白箫赶到的时候,溪若已是奄奄一息,那双大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灵动,看见他,她笑。 “箫哥哥,你来了,我就怕不能在看你一眼”伸手纤指,她抚上他那棱角分明的颜。 “若儿,我带你走好不好,你想要的幸福我会给你”将人儿紧拥进怀里,他喉间哽咽,终归是晚了一步。 “我想应该不错,我现在也觉得这里不属于我”感觉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有了一份从没有过的踏实,以前怎么不知呢,他的怀抱可以这样安宁。 “嗯,我们这就走,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笑的样子,最喜欢你笑时那一对梨涡,如小兔一样可爱”轻轻抚着那消瘦的背,他笑着说着,只是眼中溢出酸涩之物。 轻推开些,他凝着那张他日思夜想的颜,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挂着甜甜的笑,以如初时那般,他看的懂,纤长的指轻叩在他的心口,像是在抚触他那颗碎掉的心儿,抬手又将人儿压在胸口,那里只装着你,你现在知了吧。 阳光不自觉的又渲染进来,散在两人的身上,如同是黑色的石上绽开的一朵娇兰,画面是美的。 起身,把她紧拢在怀里,她答应了,所以要立刻走,她从小性子就急迫,想到的事,都是语出,必行。 “若儿,我们走了,”白箫抱起溪若走的是正门,他想她是从正门进来的,所以要走也要从正门出。 府中的侍卫,一下子聚拢,只见一路血腥,她在他的怀里,却安稳一如,踏着尸体一路走过,终还是出了府门,阳光下刀上的血渍艳红滴落,如他胳膊上翻涌的皮肉是一样的颜色,他却像无知,只管低声轻唤,“若儿,我们走喽,去找属于我们的幸福” 众侍卫看着这半疯癫的人,谁都不愿在上前一步,竟半攻半让的闪出一路来,望着一袭黑色的背景渐离渐远,众人眼里闪过许多种疑惑。 浪过后,水面是一如的平静,只是谁又懂波涛中的汹涌。 无颜回来,当看见徐福那平躺的身子时,他笑了,指着徐福他大声吆喝,“装什么装,不装你也快如此了”说完便转身就走,还不忘回头对浅陌说,“让老徐起来去玩会,老躺着不好”。 浅陌揉揉他的发说“好”不过这次没笑。 三天里,无颜不吃不睡,半卧在床榻上他对浅陌说,“我不能睡,这万一老徐回来看见我睡了,不就和他说不上话了么,这几日我特想和他聊聊功课” 浅陌伸手把他拥在怀里说,“好,我陪你”。 三天后,无颜轻依在浅陌的怀里,往日娇嫩的唇泛着苍白,他对浅陌说“爷,下辈子,我想给老徐当儿子,好好孝敬他”。 浅陌将头抵在他的头顶轻轻的摩挲说“好,我们一起”。 缘来缘去一场空,到头来还不是一堆黄土相伴,也许在意的,纠结的的不是那一缘始缘终,而是午夜梦回千百绕心的过程。 人儿去了,如花凋,如叶落,二者来年还可以重生,可是人儿呢。 战王府出了如此的大事,宫中自是知晓了消息,皇后更是一病不起,给夜渊施压,还有那左丞相更是长跪大殿一天一夜,请他明见。 夜渊面对如此的压力,却硬生生抛出一句话,“陌儿不是如此心残之人,何况溪若尸身已被歹人掳走,这是何意,有待分晓,所以陌儿罪不及死,谁在多说一句要陌儿的命,休怪朕狠戾”。 浅陌跪于大殿上凝着夜渊,他对于他却是个好父亲,一如的宠溺,只是这是不是在偿还于他的愧疚呢。 又回想起记忆里那一双如他一般的浅蓝色的双眸,他想她应该是高兴的,因为她走时说过,除了她,他便是他最亲的人,要放下芥蒂,好好爱他,幼年的他虽不太懂,但却是含着泪点头了。 母妃,你放心,我从没想过要如何,我只想要找一份安宁,过一份安好,现在还多了个心愿,就是他若安好,他便快乐。 事情到如此地步,夜渊虽阻了火力,但却还是要象征性的惩罚一下,已安抚某些人的情绪,所以浅陌死罪可免,可这活罪也难逃。 为了减免犯下的罪,夜渊派他去江南彻查赈灾银两被贪一案,这是个棘手的案子,百姓的救命钱被一些无耻官员乐颠颠的扣下,级级分刮下,到百姓手里的,只是一碗没有米的汤水。 夜缘拉着他的手,说得沉重,“陌儿,去吧,父皇等你的好消息”。 浅陌第一次从夜渊眼里看到疲惫之色。 他老了,背似有点弯了,不在直挺,发丝有了银白,不在如夜,连笑容里都有了一丝倦意,忍不住伸手出覆上那一双大手,小时候感觉那是一双充满力量的大手,可现在也似不在那么有力。 “父皇,儿臣会早去早回,你好好的等儿臣的好消息,回来儿臣陪你喝几杯” 语气虽如之前的浅淡,可是里面却有着化不开的情感,夜渊听懂了,四目相对中,少了往日的疏离。 第二十一章 心相依,身定相随。 无颜和浅陌上路了,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辛苦自不必多说,只是手里有份牵着的温暖,一切便好。 到了江南看着苦不堪言的灾民,无颜和浅陌那是举手发誓,无论如何那自是要给他们一个交待的。 这条路无疑是艰辛的,经历三月之之余,涉案的各府县官员包括江南都如实将所犯罪行交代了个一清二楚,看着这一级级相互私通的官场,无颜说了一句“天理何在”。 快马加鞭回宫禀报,不管怎样这一处的隐患已除,只是回禀的书信中支字未提另一个人的名字。 收拾妥当,两人又上路,道是走时却没有来时轻松,天下这么大仅凭一人之力怎能安宁,遥望着马车外面,天下苍生不是一人之力能保护的。 不管以后会怎么,江南的这次大换血,相信在短时不会在出现之前的情况了,民可以稍宽心。 “在想什么”马车里浅陌望着发呆的无颜,伸手揉揉他的发。 “我在想当个皇帝真是太累了”无颜回头望着浅陌说道,头一歪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浅陌沉默无语,只是轻揽着他。 “还好你不是皇上,要不我会不高兴的”无颜拉过浅陌的手握紧。 “为什么”浅陌俯头问道。 “因为你要是皇上,就会很忙,那样的话怎么陪我”无颜闪离浅陌的肩膀纯黑色的眸子紧攫着他说道。 浅陌刚想说话,马车便突然的停住了,似还有许多纷踏而来的脚步声,无颜刚想掀开门帘看看,却被浅陌伸手阻止,并示意他不要出声。 看着浅陌的表情,无颜也明白了些许,安安静静的呆着,一动不动。 “颜儿,在里面等我,不可出来”浅陌凑到无颜的耳边低语一句,又在他额头上深深一吻,便一起身下了马车。 “什么人,报上名来”浅陌走下马车,双手环于胸前,白衣飘逸,一抹淡然。 “强盗”为首的健壮男人,一脸横肉倒当真有贼寇的气势,边说边拿眼神指示,一下子二十多人分散到浅陌的身旁。 “强盗一般是强人钱财,如我爽快的把银两交于你们,诸位是不是就能留在下一条小命呢”浅陌拂动衣袂,想伸手撩动一下额前的发,不曾想身旁的几个大汉便紧张的退后几步。 着一眼,浅陌淡淡一笑,“不必怕,我不喜杀戮”。 无颜在马车里靠进门帘之处,紧张的听着外面的一字一句,对于这个战王爷他倒不担心,他却为他自己担心,真要是打起来,浅陌若只忙着打护不到他,他岂不是又会痛,叹口气,以后不如弃文学武的好。 外面依旧风平浪静,二十几个人围着浅陌有架势,没动作。 “各位,如你们只是想吓吓在下,那已达到目的,请回吧”浅陌淡笑一声,转身便朝马车走去。 为首的汉子咬咬牙,朝同伴使了个下手的眼神,顷刻间只听到衣袂展动的声音。 浅陌敛起笑容,眸光里冷冷闪过一抹杀气,“找死”,语必,从腰间抽出一把细长的软剑,在他的手中软剑如毒蛇,碰触即死。 灵动的剑花舞出一片光环,光环所到之处必是红艳,几招过后,浅陌原地未动,脚下却多了几具俯拜的人体,那一身白衣如之前一般,不染纤尘。 “爷,好伸手”无颜探出脑袋给了浅陌一剂发自肺腑的称赞。 浅陌身形微怔,蹙了蹙眉,回身,“谢谢夸奖”。 而身旁为首的汉子却像是看到了曙光那般两眼放光,还带着拖油瓶呢,主人吩咐过,来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所以这个拖油瓶必需是要相陪着。 只见为首的汉子,又用眼神传递消息,剩下的十几人穿梭一下竟排出一个阵法来。 “爷,就算你是战王,要破这个阵法那也是需要一些时候的”为首的汉子露出一丝恶笑。 “那就试试,你怎知道我是战王?”浅陌勾笑,倒想一问到底。 为首的汉子,瞥了一眼浅陌,一声大喊,“各位兄弟好好伺候这位爷” 风起沙扬,眼下只听到呼呼的衣袂拂动的声音,还有就是刀剑碰击的声音,现在浅陌才感觉出,这帮人并非草包,眼下也就是想尽快控制战局,速战速决。 无颜依旧靠着门帘从缝隙里瞅着外面的战况,看着浅陌被包围在里面,不由的焦急万分。 忽然听到马车的另一侧有动静,像是有人用刀砍剁的声音,忍不住开口问道,“谁呀”。 只听外面一声回应,“我”。 “你想进来是么?”无颜忍不住又问。 只听外面又一声回应外加刀砍剁的声音,“对” “你省省吧,这是双层加厚的车厢”。 这回外面的人没有回应同时也没了刀砍剁的声音,无颜松了口气,刚等缓缓神,只听之前那个声音又响起,“那你不早说”。 无颜叹口气,不由自语到,“原来这天下的男人,都并非如爷一样文武双全,” “你骂我”之前那个声音又响起,这次带着恼怒。 “知道骂你就好,回去别做这营生了,好好读读书,在不济给别人家拾活做,别的不会,看你劈柴准成,你看你刚才劈的那几下多好,只可惜劈错了地方”无颜这会忘记了害怕,一副先生教育学生的腔调。 只听车厢那一侧响起一声痛苦无比的惨叫,无颜无奈的摇摇头,“后悔了就好,为什么要自杀”。 只听那处传来浅陌的声音,“太没毅力,只差一点点你便可进去了” 无颜听后一身冷汗。 第二十二章 黄昏浅渡,风儿柔柔,万物包围在一片金色光华里。 无颜被这惬意美景吸引以然忘记了刚才的惊吓,这不便央求浅陌在外找一地野宿,浅陌一想也可,车夫已在刚才的危险中丧命,两人也不太会驾车,当然也是走不远的,先找一处隐蔽地过夜,天亮在就近找个车夫赶路便可。 马车驶入一处密林,在一片草木茂盛之地停入,远远看去,根本不会知草木里会有一辆马车,无颜下车看了看,不由展颜,树木遮掩的甚好。 两个人下车先给马儿准备好充足的吃的,又架起火堆在上面烤些馒头,牛肉,总之道还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 吃喝饱矣的时候,两个灭了火堆回马车里休息,这林间的夜色格外幽静。 马车里甚是舒适,下面铺了两层厚厚的毯子,还有薄被枕头一一齐全。 枕着浅陌的手臂,无颜觉得没有比这一时更踏实的了,不由的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句,“爷,你的心跳真正常”。 “嗯,我心脏没有病”浅陌收拢手臂浅声回应。 “你说我们就这样在这呆一辈子可好?”手中抚弄着浅陌一缕发,无颜眼中溢满遐想,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和他一样的平凡人,他觉得那肯定会是相当不错的,虽在没有了华衣锦食,可却有了一份更真实的爱恋,不会在像现在一样,他和他是云泥,是天地,是飞鱼和鸟儿,每每太甜蜜的时候,他总怕这只是一个美丽的瞬间。 “颜儿,命运是不能改变的,天给的束缚也是不可逃的”低下头在无颜的头顶摩挲几下,“不管怎样,我只想有你陪着,在你的手里感觉温暖,在你的笑里体会快乐,有你就好”,浅蓝色的眸子散向天空的明月,月儿让刚才的话就随你的光辉一直亮下去吧,到最后,最后,自己不在了为止。 无颜紧贴在浅陌的胸口上,眼中雾湿,唇边却绽笑,还有什么能比这么被一个人珍视而幸福呢,本是低贱的一生,因为他而改便,如果这一刻死,无疑也会是笑嫣如花的,只是,眼下要先给些奖励不是么。 暮然间,无颜一下子爬到浅陌的身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爷,今天我给你松筋骨”。 浅陌伸手拢出无颜的身子,眯眼瞅着,“那就下来”这在明不过的意思,他想都不用想。 “不,这次我要在上面”无颜说的甚是坚定,俯下头,在浅陌的耳边吹着气。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比你大,你要让着我是不是,你先下来,下一次,在换你在上好不好,我绝不会骗你,而且,下一次,也就是今晚”浅陌手摁下无颜的头,在那两片娇嫩的唇上蹂躏了几下。 无颜偏头想了想,又看了看浅陌那双如水的眸子,不由的点点头,“好,一会儿就换我在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在无颜的脸上啃了一口。 “好,我等着”浅陌说完一个翻身便把无颜压在身下,脸上还不忘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中的夜清幽的很,空中的明月如盘,发出比往时要亮的光辉,透过车厢的窗子,映照一片春情。 透着月光的渲染,无颜展露了白皎皎的身子,一双眸子如一汪秋水,映着月光,向浅陌绽笑,唇边的一点红盈盈翘起,为此时更添一抹不可挡的媚惑力,细长的腰身上还裹着未退掉的衣衫,这一刻,浅陌有些许入神。 下一刻,一个倾身,便欺身上来,他的唇已吻住了那两瓣蜜唇,唇舌缠绕间,是无尽的爱意,轻离蜜唇往下沿展,密密的吻不间断的绕过弧度优美的颈子,遍到宽阔的胸前…… 无颜心口起伏,脸儿更艳,爱很甜蜜,有一个人依着,有一个人靠着,想着想着,便在没有思想,容不得在走神下去了。 当浅陌完全投入的时候,无颜痛并快乐的仰起了颈子,月光映照,妖冶的不似凡人。 马车极至摇晃后终安静,擦擦他汗湿的发,浅陌不忘记刚才答应他的诺言。 “颜儿,换你了,快来”拍拍脸,摇摇头,一副诚心诚意。 “爷,我累”无颜伸手打掉浅陌的骚扰,转头偏离。 “你不说要不上面么”不死心,继续骚扰“ “下次吧”眼睛都不睁开,现在没空想这些。 “那我就继续了,你在找机会吧”浅陌展露一丝坏笑,他觉得天尚早。 月黑风高,又一轮靡战开始。 汪陌温柔的挑逗,无颜刚刚欢爱后本就敏感的身子,那便是点火就着。 又一袭热浪掀来,他只能在浪尖上,仰头呤叫,那如墨的发,汗湿的搭在背上,更添了一抹妖娆,看的人是火力倍增。 马车晃动,人儿摇曳,极快的速度中,他已呻吟不出,双膝以无力在支撑,他半趴下,唯有那高高翘起的腰,还在极力的相迎着,一次又一次的癫狂后,终于平息。 潮退后,只剩那被汗水沁透的身子,还在无意识的抖动痉挛。 爱惜的擦干无颜身上的污秽,又给换好一身干净的里衣,浅陌这才躺下,伸出手臂,让他枕于他的臂弯,他踏实,他也安心。 夜一如的静,月儿一如的亮,浅陌着一眼,这连半夜都未到,看来他还不能好好休息。 第二十三章 清早万物复苏,林间空灵。 无颜和浅陌因为昨晚劳作太累,这会儿还在睡着,可是林中却多了十个黑衣人,如由如鬼魅的身法,正一点点飘近他们的马车。 “站住” 只听马车里浅陌慵懒的声音响起,十个人是闻声即停,身法飘忽的围成一圆圈,神情戒备已做好了攻的姿势。 “颜儿,这回不要出去,好好在这等我”浅陌将衣袍递到无颜的手上,柔声嘱咐,这次恐有惊险,不过他定会护他无恙。 无颜一下子也没了睡意,重重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护好自己就可”这次他觉得定没有昨天那样简单,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有事。 浅陌在深凝一眼,便出了马车。 “各位是什么人?”浅陌身形微晃,便立在了马车旁边,浅蓝色的眸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十个黑衣人,唇角挂上了淡淡的笑,从黑色面罩下透出来的那一双双冷戾的眼,告诉了他,这是一批训练有素的队伍。 风起,树叶沙沙,下一秒,黑衣人已发动攻势,霎时天黑地暗,飞沙走石,连空气中都有一股强大的肃杀之气。 浅陌被这凌历的包围圈困住,一时难已冲破。 无颜这次也没了昨日的悠哉,听着外面比昨天要激烈几倍的动静,是又急又后悔,当初怎就没有学了武,现在想帮忙也插不上手。 正在焦急之际,一股强大的震摄力从头迎来,等在缓过神来他眼前便是豁然开朗,车厢被一个黑衣人劈成了两半,看看今天人家这气势,在想想昨天那笨人,不由发自肺腑的赞叹一句,“兄弟,好刀法”。 那黑衣人明显的一怔,随后便刀锋一转换成刀背在前,向着他冲过去,只是还没到,就被浅陌一个凌空飞渡,瞬间割喉了。 “有点废话也好”浅陌抽空给他撂下一句鼓励的话。 无颜无语。 打斗还在继续,十人虽是已有了四个死尸,可是攻势丝毫不减,招招狠戾凶残,像一只只饿狠,看到可口的食物那般。 无颜的暴露浅陌不得不分心照看,这些人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时不时的上前来撩拨一下浅陌的神精。 一个分神,又一个黑衣人欺身逼近无颜。 “扔掉刀在过来”无颜看着来人,很是紧张,不由提醒他扔掉凶器。 “颜儿”浅陌百忙之中跃过来袭退来人,将无颜拉到近前,不由打量,“没事吧” 无颜刚想开口安慰,可是瞥见一只长刀已伸到了浅陌的后心,不用多想,也容不得多想,他旋身轻巧的将浅陌环于胸口,用自己的背替浅陌挡了那一刀,那一刻,他身后的黑衣人却是眼露惊色,随即抽离。 同一刻无颜笑了,他无事就好。 浅陌扔掉手里的软剑,把无颜捂在胸口,此时,他的眼里只有他,他若安好,他便安好,头顶黑衣人举起了明晃晃的刀,那一刻,他的眼里是他绽开的唇角。 一曲笛音潺潺传来,一曲一调里有着难掩凌厉杀气,树枝摇动,白箫一袭黑衣如鬼魅那般飘然而落。 又一场厮杀开始。 当林中在次恢复安静的时候,上午已过去多半,阳光透过树枝沁射下来,映出斑斑驳驳的影子。 浅陌给无颜敷上随身携带的刀伤药,伤口半指深,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休养几日。 无颜这个时候一直是紧蹙着双眉,坚强的没让自己叫出来,道是浅陌一直在旁安慰,“颜儿,要是太痛,就叫出来” 无颜想了想,说了一句,“爷,我是男人”。 浅陌凝了一眼无颜,嘴角绽开一丝笑意,“嗯”。 无颜着一眼浅陌这似有深意的笑,偏过头去,自己一边疼去了。 “以后你不可在如此,我宁愿伤的是我”背后传来浅陌低沉的声音,里面还夹着懊悔。 背对着浅陌,他笑了,仰起头,任阳光渲染他如贝的齿。 “两位废话可说够了”凉飕飕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两个登时醒悟,还有一个人呢。 对于白箫无颜和浅陌都见过,两人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会出手。 “谢阁下救命之恩”浅陌起身施礼。 “我只是想亲手杀了你”白箫手抱胸,说着凉飕飕的话,那凉薄的眼神凝望着天际。 “溪若是阁下带走的吧”浅陌白衣素然,随风飘动的衣袂着显出尘。 “你为何要杀她?”白箫依旧一个姿势一个眼神,像极了没有生机的雕像。 无颜在旁边都替他累。 浅陌蹙一下眉,带着一丝不解,“我没伤她分毫,于她我怎么可能”。 闻言,白箫眸中稍有了些波动,眸光从天边收回,望着浅陌,冷光骤聚“我有何理由信你”不等浅陌在说什么,他已凌厉攻击。 无颜心中叹息,学武有什么好,除了斗殴还是斗殴,但愿今天会是一切的结束。 当一切终止时,白箫伏在了地上,平静的脸上,溢着淡淡的笑,伸手从怀里拿出那一方锦帕,轻声唤道,“若儿,我怎忍心你自己孤苦无依,等我”。 “我无心伤他,他是存心想死”。 终不会在为你伤神,终不会在为你忧心,在那一世里,我要你紧紧牵着我的手,不能放,好不好? 第二十四章 快乐几日,无忧几日。 无颜的受伤,又没了马车,又怕在有刺杀,两个人便抄了小路,终在一处幽静的小村落里暂住,村子不大,民风淳朴,两个过得甚是安逸。 山中的月亮甚是亮,无颜使终这么觉得,吃过晚饭,告别了主人家好心的叨叨,两个人便回屋休息,在油灯下为无颜换好药,两人便更衣休息。 在别人家,两人道也知礼,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在外人眼里两人那是兄弟。 “爷,你知道是谁想要我们死么”。 灭掉油灯,屋里漆黑一片,一会儿才能感觉到月儿的清辉,丝丝缕缕穿透有丝微破的窗纸,映照几点朦胧。 浅陌将无颜又往臂弯里拢拢没说什么,于他,他不想让他太忧心。 “睡吧”亲昵的拿下巴摩挲一下无颜的头,他轻声说道。 月过半空,浅陌还无睡意,倾听一下耳边他匀称的呼吸声,不由的勾唇浅笑,这两天着实惊慌的很,他肯定是担了不少心。 那个人当真是动手了,原本他还想就这江南的案子,为他说句情,可没想到他却下了狠心要封他的口,手上握紧一块宫牌他淡淡勾唇,看来他还是太君子了。 低头轻吻下熟睡的人儿,对于他,那人儿是上心了,要不这一刀取了性命是毫不费力的,若是当时是自己,那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唇角勾出一丝冷笑,也罢,生在帝王家本就是要冷血的,这一点看来自己还没有习惯,不过这一刀之仇是要报的。 夜一如的的幽静,月儿却慢慢偏移,恍惚间已是破晓的黎明。 重新买了马车配了车夫,无颜的伤也已快愈,两个人便上路了,这几天短暂的避世,两人都甚是快活。 “爷,如我离开你,可能会选一处这样的地生活”无颜半卧着,一副慵懒的样子。 “听着是还有多样的选择?”浅陌伸手揉揉他的发,亲昵的说道。 “对,住这吧太清贫,不如自己开个饭庄,开个茶肆的好”无颜做直身子,一本正经的分析到,人么,总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好,我给你本钱”浅陌这会已半阖上着眼,浅声说道。 “你,你就不能阻拦一下”无颜怪浅陌说的太直接,一脸不乐意。 “如果你真有了要走的心,我怕拦不住你,到时我只想你过得好一点就可”浅陌依旧半阖着眼,声音却淡了下来。 这一刻无颜像中感觉到了第一次见面时浅陌的那种冷淡疏离感,虽是笑着,却是让人走不近。 “那就多给你点”一下趴到浅陌的怀里,紧紧环住了他的身子,喜欢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道。 伸手轻拍拍无颜的背,浅陌没在说话。 长乐殿,夕阳渲染,耀眼夺目。 “父皇,儿臣派人多方打探却一直不得二弟的下落,恐怕凶多吉少了”朝堂上,浅烨一脸悲色,身旁的左丞相一脸悲色里又夹着一丝快意。 正当夜渊忍不住哀切的时候,他来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浅陌一身白衣飘然而立,眉宇间的一抹淡然更衬出尘。 浅烨和左丞相两人闻声皆很惊诧,看这样子,人家好的很,当真是白忙了。 “陌儿,你回来就好,”夜渊更是激动的奔下殿来,伸手相拥,这殿下的文武百官又是跪地一番贺喜。 待一切平静,夜渊便开始详细询问江南水患银两被贪之案,浅陌则一一如实回禀,就这样一桩官官相护的重大贪污案明了了,出乎意料的直接主使会是太子浅烨,左丞相这个副手也自是脱不了甘的。 就这样,夜渊大怒,当朝下旨,太子浅烨知法范法,于民水火之中,不该在拥帝王之位,废除太子之衔,幽闭东宫,没有圣旨不得外出。 左丞相和一众有罪官员皆是死罪,即日执行。 长仁殿,桂树又逢花期,莹白灿烂。 “陌儿,你给烨儿求求情好不好,母后求你了”皇后脸色憔悴,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当初你对我母妃下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想想我”浅陌任由皇后拉着手,浅蓝色的眸子凝着她,看似沉静的眸光里,着一眼偏会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在说什么”皇后瞬间惨白了脸,收回手,在衣袖里有丝轻颤,过去的事她不想在回忆,孰对孰错怎分呢,不过是为了争取自己想要的幸福罢了。 “如妃在临死前都将一切告诉我,只可惜当时我只有六岁,说出恐怕连父皇都不会相信,母妃在不了,我连自保都难,”轻轻勾出一丝浅笑,他又道“为何留你到现在,只是我答应了母妃不在追究,只可惜你们不懂感恩,” 门被重重的推开,夜渊脚步虚浮的走进来,已看不出朝堂之上的威严,伸手揪住皇后的衣襟,语气里愤怒而微微的颤抖,“你当真是与染月的死有关?” “都是我指使的,不过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真得不想与别人分享你”最后一时却是淡定了,伸伸抚弄一下鬓角的发丝,“我从不承认我有哪一点不及她,为何你却把心给了她”。 当长仁殿的宫门关上的时候,皇后只记住了一句话。 “你我死生不复相见,这长仁殿就是你的坟墓”。 第二十五章 终将止,终将离。 战王府夜入刺客放火焚烧,所幸发现及时,并无大事,刺客虽逃,但却掉落一枚足可以认证身份的宫牌。 “你还有何话说”夜渊一夜之间白发增多,那个长发如夜的男人一下子不见了。 “父皇若信,儿臣无话可说”浅烨一身金灿灿依旧耀眼,挑挑眉他说的快意,事到如今,他以知晓。 “二弟,你来,”浅烨摆手让浅陌过来,“我想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浅陌从没见过他如此软弱的口气,不由微怔,片刻,“皇兄,有事讲就可”。 “你告诉颜儿,我的人不小心伤了他,我很心疼,所以我陪着他一起痛”说完,便伸手扒开衣领,胸前一处刀伤殷红露出,“还有,告诉他,他允给我的誓言我不会忘记,下一世,我要做第一个遇见他的人”,说完了,浅烨整理好衣服,冲浅陌笑笑,“陌,拜托了”。 这个称呼多久不曾听到了过了,好久好久了,当浅陌还在楞神的时候,他早已飞快的速度拔了身旁侍卫的剑往颈上划去。 “大哥”。 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也许他们会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兄弟,来世吧,不论贫富,相亲相爱就好。 愿我能驻在你心里,这样我便瞑目。 太子暴毙,皇帝染榻,一夜之间夜国上下人心浮动。 一道圣旨昭告天下,二皇子浅陌登太子之位,并与番邦锦秀公主联姻,以缔结两国百年之好,太子大婚,为昭显普天同庆,又特地锦上添花,喜上添喜的加一条,全国减税三成。 全国民众为之雀跃,这少缴税终归是好的。 他和他终归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当听这个消息的时候,无颜只觉得的心中空虚的利害,立在百花丛中,他却不能在赏出百花的姿态。 “颜儿,在想什么?”浅陌自身后而来,一袭白衣如初。 无颜回头深望,迎着浅幕,他觉得他飘逸的像仙。 “在问你想什么呢?”浅陌揉揉他的发,唇角绽开宠溺的笑。 “你又要大婚了”无颜纯黑色的眸子紧攫着浅陌,轻声问道。 闻言,浅陌微怔,片刻,伸手把无颜揽在怀里,“颜儿,那些都与你无关,我还是我,你记着这些就好”。 “你还想在有一个溪若出来么?”无颜挣脱开浅陌的怀抱,深望他一眼,“我不想”,收回目光散到无颜六色的花儿上,每个人只选一个最爱,便不会有一个被丢弃的悲哀了。 “我身不由已,颜儿你要懂我,我娶她不过是为了安定天下”浅陌从没见过无颜对他有如此的疏离,迎风飘展的浅绿色衣袂,让他像极了一只要随风飘离的叶子,这一刻浅陌心中莫明的恐慌。 “走吧,我们去用晚膳吧”转过头,又是一张笑颜,只是这笑里他觉得像是夹着某种情绪。 一切如常,晚膳过后,无颜说是给浅陌一个大惊喜,便自己回屋去准备,浅陌一头雾水的站在门外等着召见。 许久之后,等到月光微亮的时候,才听到那一声迟来的轻唤。 伸手推开门,只见红烛摇曳下,无颜一身红衣甚是明艳,妩媚,如墨的发散落肩上,柔柔顺顺,在烛光下散着幽泽的光,那一双纯黑的眸子明澈如秋水,那两片唇娇嫩如花瓣,那盈盈翘起的一点红,更是透着一抹让人迷惑的风情。 浅陌慢慢走近,眸中闪过狐疑,“不是不喜红了么”不过还是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挑起秀丽的下巴,在那娇嫩的唇上深深一吻。 “我美吗?”并无回答浅陌的话,只是自顾自得问道。 “美,美的就像是我小时候在母妃寝宫看到那朵大红花” “好吧”无颜明显的失落起来,片刻又开心道,“你没说我像红蜡烛我就谢天谢地了”。 伸手将无颜揽进怀里,他笑,他刚才没有告诉他,后来,母妃说,那大红花是牡丹。 “爷,今晚我们要尽兴”扯开浅陌的领口,无颜吮住了那两粒樱红,手儿也不闲着,从腰间慢慢往下滑去。 瞬间只听见浅陌吸气的声音。 一只红烛映照满室风情。 伏在浅陌身上,口中小舌极尽挑逗,不放过每一处,身下小手也是灵活无比,所到之处,都能激起无法言喻的火花。 浅陌忍不住的轻唤,“颜儿,颜儿” 小舌慢慢从唇上散到胸前,从胸前密密吮过,又点到小腹,在肚脐四周,密密施压,偶尔又会向漩涡里灵巧的舔上一口,一时之间,浅陌失了神,不由轻哼出声。 无颜浅笑一声,伏在他的耳过,“爷,怎么样”。 吸口气,浅陌说一句,“在接在力”。 当无颜搞怪似的展示完伸手后,来不急休息,便被…… “颜儿,换我喽”浅陌勾出一丝坏笑,大手已握住了那细长的腰身,白皎皎的身子,泛着秋水的眸子,虽是每回都一样,可是就是百看不厌。 爱在这一刻得到释放,如排山倒海,无颜忍不住发出一个哭泣似的轻吟,美妙铺天盖地的像浪潮一样袭来,狂野而热烈。 “颜儿,你是我的唯一,一辈子都是”不知是这句话刺激了心,还是他热烈的呼吸灼了他的耳际,他的身子明显抖动一下。 来不急多想,像是要把他融化一般,承受着他的疯狂,他连吟叫都没了力气,只剩下胸口剧烈的起伏。 长发凌乱,眼角绯红,神情是扰人的妖冶…… 拥紧怀中爱潮过后,依旧轻颤痉挛的身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阖着眸子,他依旧绽开笑颜,只是眼角却有一滴晶莹掉落。 第二十六章 三日后,太子大婚,举国欢庆,皇上下旨,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夜国百姓无不雀跃欢呼,钱挣的越多越好,税交得越少越好,天下百姓的心声。 这一次大婚,浅陌没能像上次那样不劳而获,这一次忙的很,听说皇上给新太子另赐了府邸,大婚便在那一处新府举行,也对,新人,新房,一切都是新才对的,想及此,无颜绽笑。 已经有几日没看见浅陌了,心口空的很,这次真是不一样的,上次,他连喜服都懒的试,可现在呢,从小到大的一切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 轻衣缓带,黑发垂散,清丽容颜下透着一丝慵懒,这几日他一直是这样的,轻缓的踱着步子,慢慢绕转整个府邸,突然觉得少了一丝熟悉。 蓦然停住,望着花园中的亭子,他轻唤一声“老徐”。 浅浅风过,花儿轻摇,亭中空空如野,也是,昨日以去,人儿以离,堪有这回忆有什么用。 摇望着那一片嫣然,五颜六色本就是世间的颜色,情起情断不就是手起花折的事么。 “老徐,你要是在多好”呢喃一句,忽然觉得阳光好刺眼,是阳光太大了么,抬起头,仰望,嗯,是阳光太耀眼,要不为何会想流泪呢。 突然觉得一幕好熟悉,就像,就像是他刚来的时候,他让徐福转给他话。 “不做侍儿的事,不穿侍儿的衣,不食侍儿的食,可你就是他的侍儿,只要你不勉强就可”缓缓绽开的笑容,让花儿失了颜色,——怎会勉强,那可真是一百个愿意呢,这里会成为他最快乐的回忆,他会是回忆里最不能缺的人,想及此,笑容又绽了些。 微风吹拂着袍裾,阳光映出的长长的影子,发丝轻扬间,像是他大手的抚触,喜欢他揉他的发,因为他很会拿捏时候,正赶上他头底发痒的时候。 脚步错落间,到了映月楼,看着上面的三个字,他先想到了那个如兰的女子,——对不起了,你不要恨我,情都是自私的,这点你最懂,还有一句话,大丈夫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我不计较你对我做的事,你也不要在小肚鸡肠了,下一世如在见,能笑笑就可,还有,把你家的白箫管管,别动不动就打架,多笑笑,他笑肯定比老徐好看,这点也只有你能做到。 想想看看,心中一下轻松起来,也许万事只不过是一念之间,转过这个墙角便是大厅了,从这个位置着一眼,大厅里是一目了然,如那一次,他偷看那般。 那时他还是一袭的黑色衣袍,不得不说黑色挺适合他的,黑色衣服配上他的麦色肌肤,就像就一块长条的石头,想及此他不由的笑了,其实他的肤色很好看,那天伏在他的胸口,看着他小麦色的脸庞,他倒真想捏一下,抬起手,看了看,怎就没有捏一下,展颜又笑了,眼底又晶莹溢出。 你太傻,真的太傻,一个太子要什么样的宠姬没有,不管是男的女的,都会顺顺从从的任你摆布,可是为何要在一个人身上吊死,他可值? 听到你让爷转达的话,那一夜无眠,当时心里就反反复复的想到一句话,——你那伤是自己扎的么? 我允给你的誓言没忘记,不过觉得你寻不到我,因为你都没问下一世拿什么相见,有何做记号,不得不夸你一句,你太粗心,在说一句,你穿那一身金灿灿也很好看,特符合你这尊贵的身份,只是奉劝一句,太阳大的时候别出来,太有杀伤力。 轻缓缓的脚步散在青石小路上,每一条都不记得已走过多少遍了,酒是越陈越香,这回忆呢。 轻笑一下,回忆的克星是时间,时间可以抚平一切,尖的磨平,平的磨扁,扁的成屑,也好,两相忘,浮生只当是梦,睁开眼梦便醒,往昔的甜蜜只当是午夜的酣梦,只是梦中一袭旖旎春色甚真。 浅陌回来了,只是人空,熟悉味道的没了,只留一封冷冷的信函,静卧在那里,手又不受控制的轻颤,他发现了从和他在起,他有过好几回了,这着时不像他这个战王该有的状态。 我想我舍不得和别人分享你,心儿不允许。 但是我的心儿又舍不得抛弃你。 所以我想到这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那就是我把心儿留下来陪你。 你说这样好不好。 我说这样很好。 因为那样我也就不会在伤心了。 还有,我要我把年少无知时给你绣的绣像拿走,以备不时之需,我相信评我这针法,你这长相,卖一个铜钱还是有可能的。 你也不要心疼,不要心痛,毕竟你这正版还在,在绣就是了,不过我觉得吧我这绝世的针法还真是无人能及,我没有吹。 特别嘱托:不要撕碎。 将手里的纸张条条撕碎,勾出一丝冷清的笑。 “你太狠心,上次你说离开是意外,这次呢”将手里的纸屑扬起,就像纷纷散落的雪花,“你要亲口给我一个交待不是么”。 就这样吧,在见也许会是物是人非,只是心中念的还是最初那份炙热的爱恋。 情爱都是自私的,都贪恋一份永久的唯一,可是这份唯一又有多少人能给的起。 每每午夜,梦回如初,留恋的是你的发丝绕指的温柔,那一刻你我是笑着的。 ——正文完—— 番外:离伤 第一章:无颜(一) 我是无颜,时光飞奔而去,我不见爷以有五年,不过这个称呼我从心底从没有抹除过,睡梦中喃喃出口的还是这个字,我想我一直没有忘记他。 他的消息不用打听,他的子民都知。 他大婚当年也是他登基之时,我与他虽隔着千山万水,可我不忘记冲着有他的方向绽笑,我想他应该是高兴的,更加另他的子民喜上添喜的是,当年他又喜得麟儿,我百忙之中又冲着有他的方向绽笑,我的笑容很大,他高兴的事也就是我高兴的事,我笑着,不可自抑的笑着,直到笑的弯下了腰蹲在地上。 伸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枝杈,也许是枝杈太小,也许是我太兴奋了,我捏着枝杈的手有点抖,不过我还是一笔一划的写了三个夸奖他的字,——爷,你真行。 一个水点滴落在手上,我抬起头茫然的望着大大的太阳不由惊诧,——咦,太阳雨。 时间还是一天天的过着,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我拼了,不让自己有一点闲时,因为闲着真是一件无聊的事,竟想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狗屁闲杂,所以我不允许自己把时间浪费到那上面。 因为我的癫狂勤劳,一下子让我在这个靠近夜国边镜的小镇子上成了名人,人们都相当佩服我对钱的这种欲望,抱着三分欣赏,七分叹息的把活交到我的手里,走时还不忘记拍拍我的肩膀撂下忠肯的一句话,——连媳妇都没有,挣了钱给谁花。 ——我说,我给我的孩子花,说完我笑的一脸春风荡漾外加幸福,人们摇摇头走了,走时嘴里小声说了一句话,声虽小,我却听到了,——这人儿是傻了。 这句话大大的刺激了我脑中的某一根弦,说我傻我可不爱听,不过终于我也想明白了,就是有孩子便是要先有母亲的,我为我自己的觉悟高兴,又冲着有他的方向绽笑,还不忘记给他炫耀一番,——爷,我也要有儿子,你别忘记了我也是个男人。 有了这个信念,我便更努力了,白天不放过一丝空隙,晚上还要去打更守夜,晚上既然不想睡那就要好好利用起来,做些有意义的事,就这样,在我孜孜不倦的打拼下,我终于有些积蓄。 昏黄的油灯下,我打开那个小布包,一遍遍数着里面的铜钱和碎银子,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不由的哼出一句话来,——小爷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将布包封好,又从箱底里翻出那个我压箱底的五颜丝线勾勒的某人的绣像,借着油灯我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是从离开后第一次瞧,——嗯,没便宜了老鼠。 将布包用绣像又包一遍,我不由赞叹自己的聪明,人家是战王呢,守个钱袋子肯定是没问题的,收拾好后,将钱袋子缝于自己的衣服上,靠近胸口的地方,这是我最心爱的东西了,绝对不能丢。 时间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因为它不会为你做一刻停留。 在第四个年头的时候,我终于解了心头的石头,娶上了一个本镇的女人为妻,妻是个孤儿,在奄里长大。 我觉得妻和我很像都是苦命人,所以我想要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给她一份快乐,就像他给我的那般。 阳光从窗格中倾泻而下,望一眼,便会花了眼睛,可我却总爱半眯着眼瞅几眼,因为这样便会让我找到某一种感觉,想到某一句话。 小酒肆铺面虽不大,人气到是旺的很,听说是因为铺里的酒比较香醇,听说是因为铺里的松花贵鱼味道独特,还听说因为铺里的掌柜的长得真是一副花容月貌之姿,一颦一笑间沉了鱼落了雁,闭了月羞了花,人们在赞叹的时候,还不忘记在感叹一句,——为何就是个男人。 有了稳定的生活,有了相伴的人,生活貌似真的很幸福,可是在午夜梦回中,他的面容依然那么清晰,口中喃喃出的还是那一个字,每到这时,妻都会温柔的将我揽在怀里,却一字不提,而每每这时,我朦胧中想到却还是那个宽阔的怀抱,天亮之时却不忘记在回骂自己一句,——你真贱。 日子就这么不闲不淡的过着,妻的温柔休贴总让我惭愧,于她我没用心,这个我知,能给她的也只有越来越好的生活,可我知道她不是贪这些的人。 原本以为时间长了便会淡了,可是真的不然,每每天空有月之时,我总是会睡意全无,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的凝着它,不自觉的唇角已绽开了笑意,有多少次的花间月下,有多少次的月下相依,仔细想想还真的记不得了,蹙下眉时间长了,也许他都忘干净了。 一件厚衣披上肩头,带着些许暖意,是妻,不言不语的牵起我的手,陪着我直到看烦了唯止。 于她,我是愧疚的,心不能整个给予,身也不能,每次床笫之欢的时候,只为一个目地,——要一个孩子。 一晃一年又过,第五年了。 妻终于有了身孕,我可开心了,又忍不住冲着有他的方向绽笑,笑着笑着觉得不太过瘾,就放开嗓门大喊起来——我也有孩子了,喊着喊着我就觉得喉间哽咽干涩,看着一动末动的树枝我骂一句,——风你能不能小点。 在我喊完后的第三天里,他出现了,后来,我想要是自己不来那么几嗓子,或许结局不会这样的,人呀高兴不能过了度,这是我自己总结的经验。 那一天,风儿浅,阳光艳,我又习惯性的眯着眼望着外面的阳光忍不住遐想,他就这么一脚踏进来,背着阳光一步步向我走来。 而我从阳光上收回眸光,带着阳光刺激的五彩斑斓的光看向他,唇角勾笑,说了一句,——公子吃点什么。 后来我回忆起来这段,总觉得特欠妥,五年不见,一见面的开场白特没水平,应该这样——公子请坐,请问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在相见,他没什么变化,还是白衣飘逸,我又抑制不住的咽了口水,没什么,只是觉得嗓子突然干涩的很。 在与他凝视几秒中后,他便先不耐烦的别过脸去,找了个位子坐下,背对着我伸出手来,——上茶。 我脚步蹉跎的泡好茶,蹉跎的走过去,缓缓的放在他面前,蹉跎的退回去,在走出几步后,忍不住开口提醒,茶一壶一个铜钱,概不赊账。 那一天的阳光很大,可我就是觉得冷,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背部的线条依旧美好,他就那么端着一杯茶一口一口轻抿着,那双浅蓝色的眸子轻隐在睫毛下面,看不到光芒,良久后,他放下杯子说了一句——人走了茶会凉么? 我想也没想,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自是不用多费心神的,脱口而出——当然。 他修长的指摩挲着杯子的边缘,一遍又一遍,又是良久,他说了一句,若是有个人能一直给温着呢,声音依旧如昨日那般,轻浅淡然。 我依旧偏头望着他,脑中以是一团浆糊,手在桌上摸索,终于碰到一个实物,账本,可有理由收回眸子了,将朦胧的目光散到账本上,那谁还欠我一壶酒钱呢,赊给他都是因为他长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虽然往往是白中带黑。 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长,他起身往门外走去,高大的身影遮挡了一片阳光,飞展的衣袂又是让他飘逸的不减当年,一失神,我恍若是昨天。 ——相公,妻的呼唤让我走失的神聚拢,同时我也看到,他原本抬起的脚在听到一声相公后,迟迟没有落下,弧度优美的背部线条也是一瞬间变成不自然的僵直,甚至还有些微的颤抖。 我别开目光,遇妻相迎,现在宝宝才三个月,在等等我也会有一个活泼的孩子,我想到时我的人生应该就不会在有遗憾了。 他走了,那一晚我又失眠,心口空空的感觉像是要把我吞噬,在黑夜里我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的月,他像月,他有月的清姿,他有月的光华,五年不见,他依如当年,原本以为时间长了淡了,时间长了忘了,时间长了模糊了,可是在看见他以后,我才知道,我根本没有忘,一点一滴,一字一句都没有忘。 忘记这个词只是自己在无尽的相思中掏出来麻痹自己的。 妻又伸出手来揽住了我,靠在她的怀里,我找到一种安宁,只是不知这安宁还能持续多久…… 时间依旧不停息的奔走着,这次我道很不介意,因为过得越快,我的小宝贝才会与我相见的更快,我想我真得是迫不急待的在等着他的到来,让他来填满我这颗空洞的心。 又是一日阳光艳,我和妻正在闲聊,谁家的母猪又生了几只小猪崽,谁家的相公又去了花柳地,谁家的婆娘因不讨公婆喜欢便被诬陷被休。 正当我们又是感叹又是叹息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后店里便进来十个官差,张着一张信口雌黄的嘴却是说着一本正经的话——你家娘子是邻国细作,我们以注意多日,今日便是收网的时候,有话去牢里说。 我笑,我大笑,尽日来的不安,今日之后,终于能了结了,遥遥无期的忐忑真是太煎熬。 我把惊吓的妻护在怀里,不能对她尽心,但是一定要护她周全。 ——他在哪,我轻柔的拍着妻的背,淡淡的问向那些人,他们自会懂的。 不出乎我的预料,他们的反应和我一样,一副甚是明了的意思,颔首一指门外。 当出门的那一刹那,我听到妻的声音,是不曾有过的情绪,——你要回来。 我没回头,不想去看她的泪水,因为看到了也不能给她拭去。 第二章:无颜(二) 不算繁华的大街上,却有一顶华丽的马车在街角静静的停着,马车旁边的壮男冷光杓杓的瞪视着来往的路人,此情此景,甚像当年那样,想及此不由的展颜,露出一排如贝的齿。 马车里,软毯厚厚的,坐在上面甚是舒服,我只管打量着这马车里的布置,并没有要给他说话的意思,因为实在不知说些什么。 正当我一遍又一遍用目光抚触这软毯的时候,一阵风从对面袭来,下一瞬,我的颈上多出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我心中松口气,等待真是太煎熬。 ——我恨你,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他从牙缝里硬生生崩出来的,可能是因为太用力了,声音都变得有丝颤抖。 我依旧半垂着眸子,抚触着软毯,其实我心中是百转千回,我在思量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好,可是他却是以为我诚心激他,一下子就怒了,在他暴发的那一瞬间,我终于悟出来我要说什么,——因为你变了。 只是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愤怒的咬住了唇,扼在颈间的手同时也紧了几分,呼吸困难我终是张开了嘴,他顺势而下一路掠夺。 我不服,太不服,已经如此了,为何还不放过我,你说过我是你的唯一,为何还要和别人生宝宝,越想越气,越想越激动,这些年积压在心中的积郁一下子翻涌上来,贝齿狠狠的一合,口中顿时一股腥甜。 他拉离和我的距离,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指肚抹去唇边的点点红色,不可否认,他姿势优雅的很,就像一只啄羽的白天鹅。 我不由的凝视起来,事后我痛恨自己的没出息。 下一秒他放在我颈间的手又一使劲,我又和他亲密无间了,我怕他翘翘的鼻子把我的鼻子比下去,便低下了头,谁知,他又怒了。 我的下巴被他硬生生抵起,他还近呼低吼似的一句句的说着,——看着我,看着我。 时间真是利害,记忆没变,却物事人非了,以前那个温润如玉的人儿哪去了,即使下巴被抬起,我依旧半垂着眸子,看到的依旧是那厚厚的软毯。 下一秒,他像是饿急了的老虎一下扑上了我这个猎物的身上,我手脚并用的也没能逃脱,直到身下传来那被撕裂的疼痛,我的泪水也倾泻出来,这是为什么,为何还要这样,我拼命的扭动着身子,伸手想抓住一切能咬能啃的,最后却只逮着他的手臂,狠狠的一口咬下去,还不忘在肉液深处磨磨牙,而他也只是颤抖着并没抽离,泪水和着腥甜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味道。 直到在他的身下,我像往昔一样不能在思考,迷离中似听到一句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在睁开眼,以是黄昏,身子如往昔一样的酸痛,我不由勾唇冷笑,只有它还是一如既往的臣服,从不管心儿是怎么想的,真是个叛徒。 ——我要你跟我走,我会保证她终身无忧的生活,坐在马车里的另一头,他眸光散向车外,语气清淡。 ——好,除了好,貌似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么,如果能让妻儿好好的生活,我想愿意付出一切。 他嘴角抽动一下,冷冷的又问一句,——不用考虑? ——不用考虑,妻儿是我的唯一,我愿拿我的所有换她安宁,我边说边伸出手掰着指头数,越数越高兴,还有二个月,我便能看到我的小宝贝了,我这人呀一高兴便忘呼所以了,忍不住爬到他身边,对着他伸出两个指头,——还有两个月我也能有自己的孩子,我笑着对他说。 他却苍白着脸大手掴下一巴掌来,我依旧笑着对他说,——你当初有孩子的时候,我可是冲着有你的方向绽笑的。 他却又是一巴掌掴下来,往昔如水的眸子里现在却是一片火花,——你有心么?他唇瓣颤抖的说。 我好久没挨过打了,这一下子两巴掌着实让我难已承受,嘴角也溢出了血,眸子里全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看着他抖动的唇瓣我却还是抑制不住的笑起来,边笑边还说着,——心是什么玩意,你告诉我,有心是怎样的?没心又是怎样的?你告诉我,告诉我。 我说的快意,伸手扯起了他的衣襟,迎上他的眸子,我吼出来,心中的积压就像是海浪那般一袭一袭的浸来,我没了理智。 他有力的臂膀又一次圈箍了我,紧紧的,另我呼吸都有些许困难,我却从心底不愿离开,不言不语就这么伏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活跃的心跳,五年来的自我麻醉在这一刻彻底丢下,原来我对这个温暖迷恋已深。 ——我从没想过要丢下你,即使我不是之前的我,在我的耳边,他轻声喃喃,像是无奈,像是祈求。 过去的风景在留恋也只是回忆了,我推开他,——现在我们都有了另一半,你说这可怎么办。 他的脸明显的又转阴了,五年来,我觉得他没有了已往的淡然,往日无情无绪的人儿,现在却是一秒秒阴晴不断。 ——给你五分钟去给她道别,阴着脸,别过头,他吼了一声。 我最终也没有走下马车,只是给留了一封信,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妻保重,照顾好宝宝,如有良人在嫁就可,不可亏待了自己,于你夫愧疚一生,来世做牛马偿还。 把马车里的钱财拿了一多半给妻,那些钱足够她无忧无虑过三世了,我能做的也只能如此了,不去见她,是不想见她的泪,不想见她悲恸的样子,于她,我是愧疚难安的。 宿世流转,今生注定纠缠,只是往昔那人以不见。 碧玉轩是他给我准备的寝宫,他说特符合我这个人,我淡淡回应——嗯。 来到宫中后,他给我准备了好些新衣服,五颜六色的如之前一样让我挑选,我伸指挑起一件灰色的袍衣,现在我喜欢这种颜色,沉没内敛,不招摇,是我这个岁数的人该穿的。 他眸光微怔,随后说了一句,——穿什么都好,只要是你。 从进宫后,总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之前忙忙碌碌的总觉得一眨眼时间便过,可是现在闲着,总觉得时间就像停了那般。 想到了妻,想到了我那个温柔的妻,她还好不好,于她虽从没用过心,可是夫妻间的礼数可是一个都没有少,虽然每次那时,我想的总是他的样子,每每最后的释放我总是情不自禁的喊一声爷,她当然能听到,可从来也没问过什么。 当然于妻的床弟之欢也是少得那么可怜,可她从没怨言,于她,我要怎么还? 时间不知不觉的已有一个月了,下个月便是小宝宝降生的日子,每想及此,我总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每个夜晚,他总会来,今晚又是准时而至,红烛摇晃间,床榻上又是一片风景,每次我都是尽量满足他,于他,我只想这样了,而他要的不也就是这些么。 我无力的趴在床榻上,颜上还挂着欢爱时的泪痕,想想爱潮中不由自主的唤他“爷”,而他也是一脸更兴奋的样子,脸上不由出现一丝绯红,为何他总是能让自己这么臣服。 红烛吹灭,他把我窝在他的臂弯,下颚抵在我的头顶,如往昔一样,像是又熟悉了这种感觉,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我又恍惚,慢慢的阖上眸子,仿佛回到了之前,谁都没有离开谁,彼此只有彼此。 正当所有一切都看似美好的时候,他却带给我一个让我欲哭无泪的消息,妻死了。 当时他说了,我不信,我以为他是为了让我死心才这么说的,最后他扔出一个布包,我跑过去打开,我信了,真的信了,因为里面是妻的头颅。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还有三天便是妻临盆的日子,我便有了小宝贝,为何一下子会是这样,我抚摸着妻的脸,一遍遍的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中酸涩却是半滴泪也没有。 他把我拉起来,紧紧的拥在怀里,他说的妻的死因,我听的清清楚楚。 ——是皇后派人杀了她,当我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颜儿,你不要这样,你还有我。 心中纵然仇恨汹涌,灵台却异常清明如镜,是她,原来是后宫中那个高高在上的她,身为一国之母却这样残忍的对待她的子民,真是枉为人了。 ——你想要怎么做?挣扎出他的怀抱,我生硬的问道。 只见他浅蓝色的眸子里沁上一层焦虑,目光躲开我的纠缠,他方才回应,——颜儿,她是番邦的公主,她的生死关乎着夜国的安宁。 闻言,我笑,笑的仓促了,连带着咳嗽,一下子眼泪便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番邦何时让堂堂的夜国如此芥蒂,他想要的只是他的家庭和睦而已罢。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我擦干眼中溢出的泪,挥手让他走,就这样,他渐渐的淡出我的视线。 我无力的跌倒,爬到妻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捧起妻的头,泪水滴到妻那张姣好的面容上,一滴一滴,直到妻颜上的艳红都浸到了我的衣袂上。 那一夜我就如此过来了,而他就坐在我的旁边一直陪着。 星子熠熠,最亮的那一颗便是你,你看着,你要看着,我是怎样做的。 当清晨第一缕旭阳透过雕花窗格散进来的时候,我开口轻唤他,——爷,你来。 他几步来到我的身边,神色上满是惊意,因为,除了欢爱时,我从没如此唤过他。 ——就这样吧,让她们安息就可了,我要你厚葬她们,我伸手抚上他的颜,如往昔那般,他又是一怔,瞥见他这样,我唇角勾笑又道,——爷,现在我没有牵挂,我就想一辈子陪着你,你要好好护我好不好? ——颜儿,我保证除了我,谁都不能伤害你,他深凝着我的眼睛说着,一字一顿的像是誓言,我听后很满意的点点头。 日子又美美好好的过下去了,每晚我和他都会抵死相缠,都像是要吸干榨净彼此的每一分力量,直到他不能在挺起,直到我不能在相迎,把我揽进臂弯,拭去我欢爱时残留的泪痕,在我耳边喃喃一句,——颜儿,我爱你。 听后,我笑了,偏头在他耳边也喃喃一句,——那就好。 第三章:无颜(三) 一晃半年过去,我和他相依相偎,浓情蜜意,以胜过往昔,不知疲惫的爱着,索取着,不管黑夜白天,只要是我想了,或是他想了,便会忘情相缠,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每到这时他总会玩味的说一句,——颜儿,你想榨干我么? 我笑,而后是攀上他的颈,咬住他的唇用牙磨着,吐字不清的说一句,——想让你一辈子都记得我,我不在的时候,要让你想得心疼肝疼全身疼,要让你活得生不如死,想要伤害一个人就要先让他深爱上自己,因为那样你才能左右他,当然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 半年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我想我该出手了。 我利用出宫给妻上坟的时间买回了一品红,这是一种最平常的毒药,药性是根据药量而定的,因为我只是想做个样子,并不想一命呜呼,因为我还要留着命做最后的一笔。 打点好了御膳房,我找了那个因为一碗汤羹便被皇后打瘸腿的小太监,我伥着皇上对我的宠爱,对他允诺,他若依着我的话做,等事情成功了,我便送他出宫,给他一笔钱让他自由生活,也许是对皇后恨之入骨,也许是我这个承蒙圣宠的男宠让他有种畏惧,他答应了,那一刻,我又笑了,我又允了诺,可貌似办不到了。 我就着桂花糕吃下那一指肚的一品红,我算计好了时间,等他到时,我正好发作,所以我死不了。 很准,真的很准,当他刚踏进一只脚的时候,我正好大汗淋淋的痛的满床打滚呢,我怕痛,一直都怕,可是当时我的嘴角却是勾着的。 第二天在醒来,他在床边满脸憔悴,正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看到我醒来,那双沁着血丝的眸子里溢出了水气。 这一刻,我的心揪了下,我想不管怎么,我都是爱他的,到死他都在我的心里头,想抹去,便只有死后去那黄泉路上,喝一碗那孟婆汤了。 他说,他都知道了,那个小太监都招了,说是皇后吩咐他这么做的。 我说——你信么。 他点点头说信。 那一日皇后被打进冷宫,小太监也被斩头,我半卧在床头,掰着指头算着。 我对浅烨许过诺,下辈子允给了他。 我对徐伯许过诺,下辈子要给他当儿子。 我对妻许过诺,下辈子做牛马报答。 我对小太监许过诺,事成之后让他走。 我还对他也许过诺,一辈子不离开他。 可是我这么多债,我要怎么还,想来想去,我想到一个解脱的办法,下辈子不为人了,太累了。 眼看黄昏将至,我仔仔细细的打扮一番,穿上那件新做的灰色袍衣,上等丝锦织出的料子就是不一样,透着一种尊贵的气度,那浓密的睫下,一双纯黑的眸子一闪闪透着水泽,那一张小口不抹自艳,唇角轻翘的一点朱砂更是扰人心智,将散落的发轻轻用簪挽起,松松垮垮的束在脑后,抬头在看镜中的人,慵懒中透着灵动,灵动中透着清丽,美的像是天上的谪仙,对镜我笑,不错,这样走了也好。 起身,出了这碧玉轩,不想在回头看一眼,说不好为什么,看了也许会留恋,也许会伤感,也许只是也许。 我拿着他的腰牌,轻而易举的进了皇后的冷宫,当她看见我的时候她那双杏核眼里满是惊诧。 我们从没见过,所以出于礼貌,我先自我介绍,不可不说这个皇后性子确是急,在我报出一个无字的时候,她便张口大骂,——贱人,原来是你。 我笑,然后伸手狠狠的掴了她一巴掌,我承认我用尽了全力,她也不负我望,嘴角流出了血,我看了很高兴,我又笑。 这一下似把她打醒,她开始大喊大叫,我笑着看着她,柔柔的对她说一句,——不会有人来,因为我对他们说是皇上让我来小小的教训你一下,所以不管你怎么叫,谁都不会管的。 她瞪着那双杏核眼终于闭上了嘴,只是那高高扬起的下巴让我看着很不舒服,我蹙蹙眉又给了她一脚。 她依在墙角,眼里满是惊恐,可嘴里却还是不饶人,任凭嘴角的血滴滴淌下,她却还是张口闭口的骂着贱人。 我勾着嘴角看下窗外,嗯,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我从袖里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尺长小刀,对着她轻轻的说了一句,骂够了吧,现在该换我了。 我第一次从人的眼睛看到那种惊恐,描述不上来的,她不在开口,只是瞪着大大的杏核眼看着我,看着我一点点的扎进她的咽喉,当刀进去的时候,她的眼球还在随着刀转动,直到整把刀没入颈里刀尖从后脖根透出。 我才温柔的对她说,——闭上眼,别看了,太血腥。 她像是听懂了,慢慢的闭上了眼。 ——你就是这样割了我妻的头,她当时还怀着孩子你怎么忍心,同样都是母亲你怎会这样残忍…… 我一句一句喃喃,眼前以没有了别的颜色,触目皆红。 直到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我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这回比想的要慢。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是如此的熟悉,对于他的一切我都熟悉的要命,偏头,看着他越走越近,我绽出笑颜,轻快的开口唤,——你来了。 他就这么呆呆的站在我的身边看着我身边的那一颗头颅,他的脸苍白的像纸,在所有的记忆中,他没有有过的脸色。 ——你坐下,听我说,我伸出满是艳红的手拉着他坐下,他便木木的坐在我的身边,看着他如此,我又笑。 ——我骗了你,皇后没有给我下毒,是我自己买通小太监让他诬陷皇后的,只有她这样了,我才能接近她,给妻和那未出世的孩子报仇不是么。 ——你莫怪我,我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总是贪恋那一袭温柔,在这最后的时刻,我不想在隐瞒,虽是心中也是对他有怨,可是却无法恨的彻底,我想,正如她所说,我是真贱。 ——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呢,抽离手,他站起身,身子明显的颤抖着,连带着他说出的话也是颤抖的。 ——你的妻儿,是我杀的……因为我不能忍受你对我的背叛,所以我要除掉她,他背对我,负手而立,高大的身子,没有了往日挺拔。 我听后有丝慌乱,我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可怎么是好,下辈子吧,下辈子你这样杀我一回,反正下辈子我一身债,也不在乎在多这一个。 我赶紧拾袖给这个可怜的女人擦擦脸上的血迹,——对不起,你受苦了。 ——你恨我吧……要怪就怪你,谁让你背弃你的誓言,你说过要一辈子陪着我,而最后却离我而去,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他依旧背对着我,语气却是如刀一样锋利,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他还是第一次。 我笑,又是我的誓言惹的祸,当时想起什么来着,偏要出口成誓,这真是害人害已呀。 我骚骚头,发上立刻染上艳红,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呀,原来我怪这怪那都错了,导火索是因为我,好吧,那就这样吧,我笑着摇摇头,说开了,就好了,今生没有纠结了,那也就轻松了。 我又拾起那一把被血染红的刀子,凝着它,绽笑,在用你一次。 用力将它推进心窝里,我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爷,我用尽力气唤他,终于他转身看我,我笑。 ——颜儿,颜儿,他抱我在怀里,他的泪滴到我的眼睛里,我的嘴里,涩涩的,我心疼的伸手去抹掉。 ——爷,来生你放过我吧,我想一个人自由一下,我听着他的心跳,可是我却不能在和他比心跳。 ——嗯,好,来生我只想远远的看着你,你安好就可,他哭的全身抖动,他做的这一切就只是想留住他,可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一刻他想明白了,往昔已过,物事人非,在见面也许只会徒增伤悲,就不如活在往昔的回忆里,在回忆里,他和他都是笑着的。 夜未尽,花已怠,风不静而心惨白,莫要说爱我,却在天亮前离开,凝着已冷却的枕角,我只想问一句,还爱我么? 第四章:浅陌篇 你走了,就那样狠心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抓着那张纸,我又感觉到孤独,就像是小时候那般,母妃走后日日夜夜的一个人,看着白昼换成黑夜,又等待着黎明破晓,那种一个人的滋味我受够了,自从遇到你,我不在孤独,不在觉得活着是一种受罪,我知道我深深的依附上了你,这也就是爱吧。 原本以为这一生就和你一起慢慢到老了,谁知你却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当进门后,到处找不到你的身影,而只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我的心瞬间就停顿了,那是一种被抛弃的绝望。 我知你是为了什么走,可是那些于我不就是一种责任么?我怎会走心?这点你都不懂么? 为了夜国,为了夜国的百姓能安享乐世,我只能如此,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今生的束缚。 你走后,我疯了一样派人四处找你,可每回带回来的都是失望,我夜夜的失眠,失眠中疯了一样的想你,我搜集一切你用过的东西放到我的寝宫,为的就是能闻到一点点你味道。 那一夜,我又沉浸在对你的思念里,我的皇后来了,她是一个刁蛮的女人,身上集了所有公主的蛮气,她来找我,我知道是因为从大婚后我就没有碰过她,她来找我算账的,我淡笑着看她,一副爱怎样就怎样的模样。 谁知,她却拿出了一壶酒,就这样,我和她相对无语,却是对坐执杯,不知什么时候她走的,只知天亮的时候,我自己以安稳的躺在了床榻上,那一夜我睡着了。 从那之后,隔三差五的她就会来,我和她没有话说,只是喝酒,而那一次,她却没走,第二清洌的旭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我醒了,却见她像蛇一样缠在我的身上。 她说,是我主动的。 我头脑沉沉对于昨晚的事,一点都没有记忆,唯一的画影像是梦到了你。 从那之后,我不允她在来我的寝宫。 就这样,时间这么煎熬的过着,终于在有一天,她跑来兴奋的告诉我,她有了身孕,而我却是一身冰凉。 颜儿这于你算是背叛吧,可这些貌似也是我必须做的,夜国怎可断在我的手里。 时光冉冉而过,我还是一天天一年年的天南海北的找你,因为我觉得我一定会找到你,这一找便是五年。 终于那一天,侍卫给我带回一个让我激动的好消息,你在那里,那一刻,我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兴奋了。 第二天,我打点好宫里,便去找你,我想我要把你亲自接回来,我们要如往昔那样,那一路上我都在想见你我要怎么说第一句话,而你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找到你的小酒肆,我在外面呆站了一会儿,因为我好生紧张,就连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有过的恐慌,在这一刻却有了。 当我走进去,你却是一句尽乎冷淡的招呼。 我一下子心火聚拢,原本想好好的看看你,可见你这种态度便厌烦的别过脸去,找了一处背对你的座位坐下,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见到我要如此冷淡,难到我不远千里的来找你,你就没有一丝感动么? 我呆坐了良久,其实我在平复我的情绪,而后我问了你那句话,你爽快的回答了,就如你之前离开我那样,也甚是利索。 而人走了,情真的会散么? 你我就这么呆坐着,真是无趣至极,我想我还是走吧,一路来,我想了许多见面的场景,而就没料到会是这般惨淡,不由感叹,时间你真是利害。 我起身走出,却听到一个女人唤你相会,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只剩下火辣辣的痛,原来如此。 后来我便用了那招,我知道肯定有用,当你坐到马车里的时候,我的心跳的甚欢,我明白它,我等待着你对我说些什么?哪怕是一句责备,可是你却只是低着头,沉默。 我气,我怎么能不气,沉默算是什么?你我难到就到了这么无话可说的地步了么。 后来,我便对你动粗了,是我不好,从你走后,我变了,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谁的责任呢你说。 一番激烈的缠绵过后,我的手臂上一个深深的你的牙印,可是我却是高兴的,因为我又得到你了,你又属于我了,在欢爱中,你的身子比你的心要臣服的早,在我的身下,我又见到那个妩媚似水的颜儿了。 可爱后,你却还是那个让我有些陌生的你,我拿她为条件让你留下来,你爽快的答应了,我为你的爽快而惊诧,你却说只要是她好,你怎样都行,你知道么,这句话让我嫉妒,嫉妒的心都疼。 这还不算,你还掰着手指,手舞足蹈的告诉我,说你还有两个月就要当爹了,这硬生生的挑衅我怎能承受,我伸手打了你,你知么?打了你我的心也生疼,我想我和你早已连在了一起。 而你竟还扬着脸说我有孩子的时候你冲着有我的方向笑,你就这无心么?难到对我就这么无情么?如果你说你为我难过,我想我会高兴死,可是你,你偏偏说你笑,你开心,我怎能忍,我又打了你,过后,我后悔的要死,我只盼着你别记恨我,因为对于深爱的另一半,敢问有哪个人不想独占。 你和我终于回宫了,回到了本就该有你的地方,那个碧玉轩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里面的一切布置都是按你的喜好弄的,还有就是,我觉得你就像一块完美无暇的美玉,纯净的不染世间的纤尘,而我只想把你好好的捧在手心里呵护一生一世。 回来后,我们的关系有所缓合,每夜的缠绵你也渐渐不在是敷衍,每到无法自抑的时刻你总是会唤我,你知么?我听了后是多么兴奋,这样就如我们回到了往昔。 欢爱后,我总是把你窝在臂弯里,因为那里只属于你,有你在,我才会安心。 可是,终有一天,我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妒意,把那个女人给杀了,因为我不能容忍她于你有如此的亲密,每每夜深人静,听着你均匀的呼吸,我总是会想到她也曾与你如此,我的心就会绞痛,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她既然亵渎了你,那也愿不得我,还有那个胎儿,我只能对他说句抱歉,因为这世界上他不该来。 当然为了让你不恨我,我把这一切嫁祸到皇后的身上,我觉得一切都会在我掌握之中,你和她都不会怎样。 后来我才知,我错了。 那一夜我陪你静静的坐了一夜,我看着你欲哭无泪的样子,我并没有后悔,因为该断不断,以后更乱,所以这样与她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呢。 第二日你情绪稍缓了些,你让我厚葬她们,我都答应,这些都是小事,我轻易的就能办到,你又说让我好好的护你,你知么?我听你的这句话,我很欣慰,你让我护你,便是又依附了我,我怎能不高兴。 从此,没有谁能在伤害你,我一字一字的说出,字字有力。 于下的半年里,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每晚我们的抵死相缠,和你彻底放开的妩媚风情,都让我欲罢不能,往往都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算,可看着你潮红的脸和未干的爱痕,我却又是悸动不已,每到这时,我就觉得你是一只索精的艳鬼,想要榨干我。 而你却是咬住我的唇麿着牙说只是想让我一辈子记得你。 其实颜儿,你早已长在了我的心里,融进了我的血肉,我活着你便不能少,这个你不知,我自己却甚是明白。 后来,你不安份了,你开始要准备你的事情,这些我都知道,你的身边有我安插的人,所以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 我只是想顺着你一下,这样也许能解了你心头的郁积,所以我并没有说破。 而后,我便看着你自导自演的好戏,我顺着你把皇后打进了冷宫,冷宫便是后宫女人的牢笼,我以为这样你便能松口,可是我想错了,我以为我了解你,可是我却没能猜透你,我以为我能掌握住一切,可是你却偏离了我的掌控。 当我走进冷宫,看到那一地的艳红,看着你身旁的头颅,那一刻,我觉得你够狠,你这么做是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你给你的妻儿报了仇,此生无憾了,可是我呢,你给留下什么?无非就是回忆这味慢性毒药,速死不能,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依靠梦境,依靠往昔,半痴半傻的活着,你说你是不是够狠。 你拉着我的手告诉说你骗了我,你的手上艳红一片,都是那个可怜女人的血。 我站起身,背对着你,我告诉了你真像,可是我又不敢看着你的眼睛说出来,我怕你,怕你不原谅我。 我听你在我身后喃喃自语的对她说对不起,我听到是那样的无力,我听到你的自责,我听到你的愧疚,我的心和身都不受控制的抖动着,我发现我在快速的衰老下去,下一秒可能就会躺下在也起不来。 良久,我听到你唤我,声音低低的,回头你便那样了,你对我狠心,你对你自己也如此狠心,你这么怕痛的人,怎么就下去了手。 我抱着你,泪水疯流,我觉得我这辈子的泪水都在这一时流尽了,以后我不会在流泪了,你说下辈子不要在见,我觉得也甚好,不过,如有下辈子我还是想在见到你,不要什么,只要远远看着你就好,这一世的纠缠纷扰太多,下辈子就别在这样了,远远的凝一眼就好,人海里回眸一笑便罢,你说我的要求是不是不算太苛刻? 人儿逝,情未消,夜微凉携残月勾,红烛熄灭了,怀抱变冷了,守着过往的甜蜜,我只想说一句,我依然爱你。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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