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ue pansy之桃色绅士——芸鸟
芸鸟  发于:2014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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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那天下班已经很晚,千御疲惫地离开「BLUE PANSY」的办公大楼。裹紧大衣走进停车场的时候,他听见地下通道的拐角处传来争吵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哭叫。 一群衣着古怪的青年正对着地上蜷缩的人影拳打脚踢,也许又是附近的不良少年起了内讧。千御并不喜欢多管闲事,只是在经过的时候随意瞥了一眼。 这次倒霉的似乎还是个孩子,瘦瘦小小,抱着头缩在角落里。看见有人来了,那群人才散乱地停下了动作。为首的还不罢休,又对着少年的小腹狠狠踢了一脚。 少年瑟缩了一下,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白痴,你他妈给我滚远点!以后不准再来纠缠廉先生!」施暴者粗鲁地比起中指,耳熟的名字让千御停下脚步。 廉先生是他公司的客户,有那么一点异于常人的喜好。千御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少年的全身,果然在他的手腕上看见一条钻石手链,上面坠着一枚花体字「L」的挂饰。 ——原来他是廉先生的情人。千御在心里笑了笑,情人,宠物,奴隶,或者说后宫,廉先生就是喜欢在身边豢养一群这样的美少年。确实有不少人喜欢出卖身体换来奢侈的生活,看来这个孩子也不例外。 将少年殴打了一顿之后,那群不良少年抢过他的手链,骂骂咧咧地走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千御走到少年身边,掏出钱包抽了几张零钱丢在他身上。 这样的孩子通常没有求生技能,被抛弃之后也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千御并不会同情他们,只是担心他们身无分文,会因为没有医药费而惨死街头。 出于职业习惯,他总是对美少年比较温柔。 一只小手冷不防伸出来,扯住千御的裤脚,手腕虽然细细的,但出人意料的有力。 紧接着,少年抬起头,露出布满伤痕却依旧清秀的脸。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他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比女孩子还柔嫩,漆黑的眼瞳明亮而清纯。 他的眼睛里带着一点胆怯和迷离,能轻易激起任何人的征服欲。千御知道他如果是「BLUE PANSY」的商品,这双眼睛能把他的身价抬高不少。 「救我……」少年喃喃地乞求,手指不停地拉扯着千御的裤脚,满脸泪痕。 千御轻轻一笑,俯身看着他:「救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孩子露出迷茫的眼神,突然被伤口的抽痛折磨得一阵哆嗦,缩进墙角不停发抖,小声哭起来。 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千御站起来拉开抓着自己裤脚的手,拍拍灰尘,大步走向自己的车子。关上车门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少年的模样,无论是比他漂亮的还是比他可怜的,之前都已经见过太多。 所以,如果不是这个叫做祈沙的少年又回来找他,这个名字对千御来说将不会有任何意义。 ******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几天之后,午休的时间里千御吃过饭,把高背椅转到窗前,享受着湛蓝的天空美景放松身心。他所服务的「BLUE PANSY」公司位于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五十五层的高楼几乎能俯瞰大半个城市。装饰在楼顶的蓝白相间的LOGO简洁而不失格调,让人很难把它与公司所经营的产业联系在一起。 色情业——这是对千御的工作最简单而笼统的概括。在这座城市里,举凡高级夜总会,变装俱乐部,私人会所,情人旅馆到奢侈的性用品商店,一切与色情有关的产业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些地方,能够满足人们与SEX有关的一切欲望。 电话的指示灯亮了,千御随手拎起听筒。对面传来悦耳的女声,千御听着听着,脸上的神色渐渐变的复杂。 公司的底楼大厅里,弧形的前台也由蓝白两色组成。身穿制服短裙的女职员们都在专心工作,金色的玻璃旋转门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 电梯门一打开,千御就看见墙角的长沙发上懒懒地瘫坐着一个人。他的左脚踩在干净的沙发边缘,在雪白的布料上留下一个个黑印。 千御厌恶地皱了皱眉,这种散漫的习惯令他十分反感。如果不是前台职员预先告知,他根本不会认出他就是那天停车场里被打的少年。 少年看见他走过来,立刻兴高采烈地站起来,拍拍不合身的长大衣,又用力跳了几下,像等待老师审阅的学生似的挺直身体对着他笑。那笑容热情地有些过了头,千御一眼就看出是常年讨好廉先生所留下的后遗症。 少年的脸上还残留着伤口的痕迹,却不像那晚那样狼狈了。 千御没有掩饰自己厌恶的情绪,给了他一个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少年却完全不在意。 「我都说不清楚你有什么特征,跟接待的姐姐讲了半天,她才知道我找的是你,」他一边说话,一边注视着千御的表情,尽力露出笑容,「我叫祈沙。」 「你找我有什么事?」千御根本不想坐在被踩脏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祈沙嘿嘿一笑:「找你TJ我啊,让我能回到廉先生的身边,我是因为技巧不好才被他赶走的。那天是我有眼无珠,居然不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千御先生。」 轻浮而无礼的说话方式,让千御不屑地把头转到一边:「你想的太美了,廉先生不会把抛弃的情人重新召回身边。你死了这条心,过回原来的生活吧。」 「不行,原来的我居无定所,到处流浪,偶尔打些零工,我不能再过那样的生活。」祈沙摇头。 「你的父母呢?」 「不知道,我是被贫民区的乞丐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那你可以去找福利机构。」 「才不要呢,那种机构才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因为我只要跟一群人生活在一起,就会被莫名其妙地殴打。」祈沙说着转过身,毫不遮掩地撩起衣服下摆。 纤细的后腰上,赫然一大片青紫的痕迹。 「很多男人讨厌我这张脸,你应该能明白的。」他回头小声说。 千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拽过他:「你跟我来。」 祈沙不明所以,踉跄着被拽过大厅,转进走廊尽头一间安静的偏厅。 千御飞快地往里面扫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之后就反手关上门,把祈沙推倒在沙发上,低头咬上他的耳垂。 「你干什么!」祈沙尖叫起来。 「别吵,否则我马上赶你走!」千御沈声命令他,单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沿着身体的轮廓快速摸索。 祈沙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激烈,几乎刚被碰触到就开始颤抖,拼命想躲开。刚才还很活泼的小脸瞬时满是委屈,害怕又不敢吭声,漂亮的眼睛湿湿的,好象随时都会哭出来。 千御无声地笑了笑,放开他。 「把裤子脱掉。」他淡淡地命令道。 祈沙对他的要求既困惑又紧张,下意识的起身离他远一些。 「为什么要脱裤子?你是不是想……?」 「不是要跟你做,只是看看而已。不好意思的话,我来帮你脱也可以。」 「不行……为什么突然……」祈沙皱着眉起身要躲开,还没站起来就被千御拉住,一把按回原地。 柔弱的少年当然不是千御的对手,祈沙几下就被剥掉长裤和内裤,下身赤裸地靠在沙发背上,被迫弯折起膝盖。 千御动作熟练地分开他的大腿,按住他的膝盖内侧不让他动弹半分,眼睛注视着祈沙暴露在灯光下的隐秘部位。 被灼热的视线看得既困惑又羞耻,祈沙微微颤抖的想用手遮住那里,没想到千御却抢先一步,手掌握住了他柔软的分身。 「啊!」 祈沙发出一声惊叫,全身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 千御温暖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揉弄着他,指尖掠过敏感的粘膜表面。酥痒的感觉让祈沙的整个腰部都发软的使不上力,他无力呻吟的叫着千御要他住手。 过了好一会儿,千御才满意地放开他。 他眯眼笑笑,用手帕擦了擦被弄湿的手心,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好吧,如你所愿,我可以TJ你。」 祈沙还停留在突如其来的恐惧中,一脸迷惑的表情,说不出话来。 「你很漂亮,身体也很敏感。即使廉先生之后不要你,我们公司旗下的俱乐部和会所也欢迎你。」千御说着,公式化地微微一笑,「愿意跟我做交易的话,就跟我来。」 他明白祈沙的处境,阴柔的美貌和纤细的身体不会让他在流浪汉中得到同情,只会被粗鲁地对待。对于一向讲究物尽其用的千御来说,这显然是一种浪费。 他不能让祈沙的青春在流浪的生活中被白白消耗,他要从他身上得到利益。 02. 在顶层办公室的旁边,千御拥有一个设施完备的房间。被他选中的商品都会暂时住在这里,无数美貌的少年从这个房间走出去之后,都成为了人见人爱的「名器」。 祈沙并不知道这个房间里发生过多少银靡的事情,只对眼前奢华的装饰啧啧称赞,脸上充满兴奋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让千御似乎理解了廉先生赶走他的原因——这个孩子不但技巧差而且没有教养,需要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教育。 而这些事情,缺乏耐心的廉先生是绝对不会做的。 他感到头痛的皱了皱眉,伸手脱掉祈沙的衣服。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祈沙不敢再发出什么声音,任由千御熟练地很快将他脱得一丝不挂。 细腻的皮肤泛出珍珠色的光泽,微冷的空气让他的身体起了一阵颤栗。小脸涨的通红,他僵硬地缩着肩膀,双手试图遮住腿间。 千御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反扭到身后,带着职业化的表情观察他的全身。 「你成年了吗?他问。 「我十八岁了。」祈沙怯生生地回答。 「看起来就像十五六岁……不过你的小弟弟很漂亮。」千御笑了笑,低头舔舔他的耳朵。羞涩的少年立刻又发出一声惊叫,挑逗性的话语加上敏感部位的刺激,让他的身体有了些许反应。 腿间粉嫩的器官像苏醒般的微微抬起头,看起来没有任何被使用过的痕迹。千御很诧异他的身体居然会如此青涩,他很可能连被插入的经验都没有。 「坐到沙发上去,腿张开。」他下了第一个命令。祈沙不敢违抗,紧张地爬到沙发上,有些羞涩地张大了膝盖。他的后面也和前面一样漂亮,穴口狭窄而紧窒,带着处子般的浅色,千御不知道廉先生这么浪费,选中的情人连睡都没有睡过一次,就寡情地把他抛弃了。 「好了,现在把身体转过来,背对着我,自己用手把臀部分开。」他下了第二道命令,祈沙的脸庞立刻泛出一丝红晕。他咬着嘴唇,犹豫了很久转过身,冲着千御抬高了腰,双手掰开自己饱满的双丘。 「廉先生没有用过你的这里?」千御用指尖点点他的后庭,立刻换来祈沙诱人的呻吟。窄小的入口,紧紧地收缩起来。 「廉先生……只用过我的嘴……」祈沙吃力地回过头,脸色绯红。 「是哪家俱乐部把你卖给他的?」千御问。 「不是俱乐部,是我在他手下的珠宝店偷了东西。我被保安抓住的时候,正巧被他看见……」 「所以他就看中了你?」 「是的。但是他……把我捡回去之后……就后悔了……」 千御叹息,这些自以为是的暴发户就是如此浪费,妄想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个漂亮,懂事,有格调而且技巧好的情人。廉先生不明白祈沙是一枚未经雕琢的玉石,经过适当的教育,一定会美得让人爱不释手。 这时午休时间结束了,千御惦记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工作,只能暂时和祈沙分别。 「记得要好好洗个澡,饿了的话床头柜上有餐厅的内线电话号码。没有我的同意,绝对不许出门一步。」 留下最后一道命令,他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千御疲惫地揉着眼睛,太阳穴有些微微抽痛。黑暗的卧室里他看见祈沙似乎睡着了,娇小的身体蜷缩在大床的一角,好像一只小猫。 其实光听他的呼吸就知道他还醒着,但千御无暇去关心。洗过澡之后他倒进床里闭上眼睛,继续思考着工作的事。目前公司最大的BOSS,他的老师兼监护人霍宁不在,他必须一人挑起重担,保证公司不发生任何问题,他天生责任心强又一丝不苟,恨不得把整个公司的大小事情都一手揽过。 然而也不是没有困惑过——如此淡定地从事着色情行业,这样的自己,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感觉到床在微微颤抖,千御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出是祈沙坐了起来。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少年谨慎地移动着,一点一点的往自己这边靠过来。 「你在干什么?」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把祈沙吓得魂飞魄散,哇的一声大叫起来。 「你不要突然说话啦!」他伸手推了一下千御,随即撒娇似的向他扑过来。 「离我远一点,我不是你的情人。」千御觉得有点烦躁,今晚来这个房间睡,纯粹是因为没有力气回家。如果在平时,他会尽量避免和商品发生亲密关系。 「只是靠近一点也不行吗?」祈沙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我只是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千御嘲弄地一笑:「就算我累了,你又能怎么样?让我在你的身上发泄,缓解我的工作压力吗?」 祈沙立刻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玩弄着手指:「……如果你不介意我的技巧很差的话……」 「我当然介意,」毫无魅力的诱惑简直让千御气得想笑,他干脆坐起身,把祈沙抱到自己的腿上,准备花几分钟对他进行简单的教育。 虽然不懂怎样利用自己的美貌诱惑别人,但是祈沙很顺从,被抱住之后立刻转过身,勾住千御的脖子。 千御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到他的背后,探进衬衫的下摆,缓慢地抚摸他的后背。祈沙的身体很敏感,不一会儿就发出舒适的叹息,像猫咪一般蜷缩起身体。 千御笑起来,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挠他的脖子。 「我问你,你是不是处男?」他柔声问。 「是……」祈沙红着脸回答。 「前面和后面都是?」千御又问。 「都是啦!你不要再问了!」祈沙被问得慌乱,微弱地挣扎起来。 「难道,这里从来没有用过?」千御低头看着羞涩的小脸,忽然握住他腿间的器官。 祈沙顿时像离开了水的鱼一般弹跳起来,千御顺势把他推倒在床上,双手按过头顶。祈沙立刻害怕地闭上眼睛,把头转到一边。他以为千御会压上来,却半天没有动静。 「把眼睛睁开,我又不会害你。」千御面无表情地俯视他,这种冷漠的审视视线比实质性的侵犯更令人恐惧。 祈沙微微张开眼,脸上满是委屈。他想挣脱开,被压住的手脚却动弹不得。 「手疼……」相比受侮辱的感觉,身体的疼痛更能引起他的注意。于是千御稍稍抬了抬手腕,变换了一下角度,尽量不把他伤到。 「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他冷淡地说,「以后不要忘记,你的首要义务是取悦对方,而不是顾及自己身体的感受。」 祈沙立刻狼狈地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地问:「那……我现在要取悦你吗?」 「暂时还不需要,你不要乱动,听我的话就行了。」千御慢慢低下头,咬住他耳后娇嫩的地方。 如同白天那样,祈沙的后背立刻颤栗起来,缩着脖子想躲。 「我刚才说了什么?」千御停下动作冷冷地问。 祈沙立刻不敢动了,身体却还在微微颤抖。 「我刚才说了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我的首要义务是取悦对方,而不是顾及自己身体的感受……」祈沙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千御趁他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在他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祈沙立刻发出细小的叫声。 这一次,他不敢再抗拒了。 「舒服吗?」千御问。 「痒……」 「痒的地方,也是敏感的地方。」千御一边说,一边熟练地解开祈沙的衬衫,沿着他的身体一路向下亲吻,闻到一阵阵混合着沐浴乳和少年独有的香味。 这种好闻的味道也能增加不少人的兴趣。 他轻轻咬上胸前淡色的乳尖。 「哇!!」祈沙大叫一声,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他的两只手抓住千御的头发拼命往后扯,力量大的让千御痛的差点喊出声来。 他忍住疼痛捏住祈沙的手腕压到一边,看着他眼里惊恐的神色。 「我终于明白,廉先生为什么会抛弃你了。」千御咬着牙,头皮还在一阵阵的发疼,祈沙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祈沙低垂着不敢说话。 千御不能保证类似的事会不会发生第二次,于是用自己的领带把他的双手绑在床头。 「再说一次,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弄疼你。你只要别乱动,什么事都不会有。」他说着,再次咬住刚才的地方,祈沙的全身立刻颤抖起来。 「这里也是敏感的地方,你不要乱动,就不会难受。」 千御的声音此时在祈沙听来有些模糊,粗糙的舌来回扫过敏感的尖端,让他的全身不停泛起阵阵陌生的颤栗感,在身体里寻找着发泄的出口。 他忍不住扭动身子,想把这种未知而又恐惧的感觉赶走。 千御无声地笑笑,少年生涩的情欲已经被挑动起来了,比他想象中要快。 纯洁的身体果然很敏感。 「然后……这里也是……」他伸出手,按了按祈沙的侧腰。 「嗯……」祈沙终于忍不住叫出声,不同于刚才的惊恐,而是含着一种迷离的意味。 「舒服吗?」千御问,祈沙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身体在床单上缓慢地摩擦着。 千御俯在他身上,感觉腹部被硬硬的东西顶到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第一次还是不要做的太过。他直起身,把绑住祈沙双手的领带解开:「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你起来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结束语把少年瞬间从迷糊中拉了回来。他的眼里尽是困惑,还有一种尚未得到满足的遗憾。 千御低头看着他腿间微微隆起的小帐篷,用食指弹了一下顶端。 祈沙突然清醒过来,激动的差点蹦起来。他手忙脚乱地缩到床脚,用毯子裹住身体。 「要我帮你弄出来,还是你自己弄?」千御好心问了一句,祈沙的脸立刻红的像要渗出血来。 「不要你弄!走开啦!」他胡乱挥手,紧紧按着腹部,迅速跳下床往厕所里冲,狠狠摔上门。 木门发出凄惨的声音,随即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千御摇了摇头,自顾自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纯洁的身体真是惹人怜爱,这个少年似乎还不明白自己坠入的是什么样的世界。他并不知道充满情色的生活会是多么的黑暗和扭曲,这个无知的少年,就如自己一样。 如同多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自己,一模一样。 03. TJ的生活很单调,在千御的命令下,祈沙白天呆在房间里,晚上就被千御按在床上抚遍全身。他的适应性很强,扭捏过后很快就习惯了自己要学的东西,千御想做什么,他也不再反抗,乖乖地舒展身体任他玩弄。 每次在他神志迷离的时候,千御都会毫不留情地把他唤醒。TJ的目的不是让他舒服,只是清楚自己身体的敏感和极限在哪里。 课程很快进入了口技。 「好了,我现在就坐在这里,你按照我刚才跟你讲过的步骤去做。」 千御坐在椅子上下了命令,祈沙迟疑地站在一边。他对于「用嘴做」这件事,还只停留在理论基础上。 「我……要舔你那里?」 「没错,就像过去你对廉先生做的那样。」千御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变化的表情,揣摩他此时的心理。 「你不在意吗?」祈沙很惊异千御平静的表情,就算是对那个所谓的「情夫」廉先生,他也只做过一次,觉得自己现在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千御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用管我,舔的时候记得把牙齿收起来,不要咬我。如果做得好,我会奖励你。」 祈沙点了点头,犹豫着解开千御的西裤皮带。他拽下拉链,扯开内裤,把千御的分身捧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伸出小小的舌尖,轻轻舔了舔前端。 千御眯起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是TJ过程中,自己唯一可以享受的时候。 嫩红的小舌像讨好似的,细心地舔过每一处地方,从前端一直到根部,又特意照料到敏感的顶端,然后慢慢含进嘴里。 牙齿稍稍碰到了脆弱之处,千御微微皱了粥眉。他担心发出声音会吓到祈沙,便忍着没有开口。但是祈沙很快就自己感觉到了,把牙齿收了起来,开始缓慢地吮吸。有一丝快感顺着被照料到的地方,渐渐延伸到千御的背后。 做的还不错。 少年的表情很认真,甚至近乎严肃,以至于被插进嘴里的东西看起来竟然有种亵渎的意味。一开始他只敢浅浅地吞吐,渐渐向里延伸,加快速度。 前端碰触到娇嫩的咽喉,他发出难受的声音。 千御想叫他停下来,看见他认真的模样,还是没有说话。 青涩的动作自然谈不上多么有技巧,从头到尾千御都很清醒,冷静地评判着祈沙的表现。倒是祈沙自己,重复的吞吐让脑袋一阵阵发晕,千御还没有任何反应,他自己倒是快到极限了。 千御看着祈沙渐渐痛苦起来的表情,轻轻说了一句:「可以了。」 祈沙慢慢停下动作,把几乎没什么动静的分身吐出来,略带紧张的看着他。 「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他轻声问。 千御笑了笑:「不是,你做的很好。去厕所漱漱口,回来之后我要奖励你。」 祈沙还是满眼狐疑:「可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第一次为我做,难道以为我会欲仙欲死?」千御反问,略带调笑的语气让祈沙有些狼狈,他连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跑进厕所。 不一会儿,千御就听见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看来今天的功课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从抽屉里翻出一双塑胶手套。 祈沙出来的时候,脸色还是没有完全好转。千御站在床边,示意他过去。 「你手上戴着什么东西?」祈沙奇怪地问。 「与给你的奖励有关,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千御温柔地把他推倒在床上,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祈沙有些紧张,当千御的手指碰到牛仔裤的扣子时,他羞怯地按住他的手。 「没事的,别害怕。」千御笑了笑,掰开他僵硬的手指,把外裤和内裤一起扯下来扔到地上,又脱掉他的衬衫。 身体变得赤裸,祈沙忍不住抬了抬身子,想往后退缩。千御知道他害怕,把床头灯的光拧暗,然后轻轻吻上祈沙的脖子。 「接下来,就是我给你的奖励。身体的每一点反应,你都要好好记住。」他柔声说。 祈沙嗯了一声,略微僵硬地伸手搂住千御的背。 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 千御一边投下轻柔的吻,一边用手挑逗着祈沙敏感的部位,感觉到被自己压住的小身躯很快热起来。 「舒服吗?」 祈沙点了点头,微微扭动腰,双腿在床单上蹭着,一开始的害羞很快被身体的快感所替代。 「你刚才帮我做了一次,现在我还给你。」千御抚摸着少年腿间柔嫩的器官,含进嘴里。 祈沙轻轻叫了一声,身体最敏感的地方被温暖的东西包住,全身一下子没有了力气。 千御尽力照顾到每一个微小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深入,满意地听见少年发出无力的呻吟。连往常充满力量的双手,都变得柔软无力。 这是和身体被触摸时完全不同的感觉,祈沙一开始还能忍住不发出声音,然而快感却渐渐遍布全身。他的眼前一阵阵模糊,就像要迷失意志。 「啊……啊啊……」 ……发出好奇怪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让他脸红,却怎么也忍耐不住。 感觉到少年的腰部渐渐绷紧,千御停下动作,转而用手爱抚着挺立的分身,让他最后射出来。 一阵迷乱的尖叫过后,祈沙躺在床上急促地喘息着,两颊通红。 千御笑起来:「别人做比自己做更舒服吧?」 祈沙微弱地点点头:「就这样……结束了吗?」 「当然没有。」感觉到他欲求不满的语气,千御笑着坐到床上,把祈沙抱起来,让他跨坐到自己身上。 04. 双腿敞开的姿势让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尚未褪去红晕的脸颊掺上了羞愧的神色。他僵硬地勾住千御的脖子,把脸藏在他的耳边。千御担心他害怕,故意把手伸到他背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往手上抹润滑液,缓慢按住他娇嫩的穴口。 突然的寒冷让祈沙轻声叫起来,忍不住挺起腰。 「别紧张,如果你不想疼。」千御一边警告他,一边把手指小心翼翼地往里探索。只要一不小心,第一次的开发就会成为祈沙的噩梦,必定会在他的心里留下阴影。 千御不会允许自己手上出现这种失败作品。 听到疼,祈沙果然害怕了,轻轻扭动着腰想把体内的异物赶出去。紧窒却富有弹性的肌肉微微抽动,就像在邀请,千御低头观察着他的表情,手指继续在狭长的甬道内缓慢探索,试着按动柔软的内壁。 祈沙皱起眉,他很明显不喜欢这种感觉,却又不敢说出来。 千御不希望让他忍耐太久,加快了移动的速度。当指尖碰触到某一点的时候,祈沙迷糊地轻哼了一声,动了动身子。 「千御……那边不要碰……」他呢喃。 「这里?」千御故意用力按了上去,突然的刺激让少年一下子叫出声来,下意识地把千御搂得更紧。后面的刺激比前面更让他激动,他的全身很快泛出诱人的红潮,扭动着身子在千御的怀里呻吟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第二次攀上高峰。 千御没有马上催促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喘息,拿来纸巾把他的身体擦干净。 「怎么样?满意吗?」他笑着问。 祈沙的脸立刻涨的通红,半天才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地问:「千御,这样的我,能够有资格回到廉先生身边了吗?」 「至少比过去的你更有资格。」千御笑笑。 然而祈沙听了他的话,却并不高兴。他靠在千御的肩膀上,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 「真希望我永远没有资格……」 「为什么,」千御不明白,「回到廉先生身边,重新过上奢侈的生活,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原来世界上会有人对我这么温柔,」祈沙说着,双手抱紧了千御的腰,「千御,我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温柔的人。」 千御哑然失笑,居然有人会称赞他温柔?他可是在「BLUE PANSY」稳坐第二把交椅的千御,他在业内有着各种可怕的传说。 没有人能够违背他的命令,没有谎言能骗过他的耳朵。他精明,冷酷而且无情,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BLUE PANSY」的利益。除了贪婪的商人,他同时也是一名技术高超的TJ师,他只需用一根手指就能把人折磨的死去活来,让他们永远记住身体的每一寸感觉。 他这样一个冷酷的男人,居然有人会称赞他温柔? 他很想嘲笑祈沙,嘲笑他有眼无珠,然而耳边却传来细小的抽泣声,祈沙居然哭了。 「你哭什么,廉先生虽然不太有耐心,但是他对情人非常大方。有了我的推荐,他一定会愿意把你收回去的。」他叹息,眼泪是他的软肋。对于哭泣的小孩子,他是最无可奈何的。 祈沙不回答,还是轻轻地哭,脸深深埋在千御的脖子里。渐渐的,千御的衣领被泪水沾湿了。 「说了叫你别哭,会让你看起来不漂亮的。」千御无奈地轻声哄他。 「我不漂亮更好,这样廉先生就不会喜欢我,我就一直能留在你身边了。」祈沙呜咽着说出赌气的话。 「不可能,我们总是要分别的。就算廉先生不要你,我也会把你送到『BLUE PANSY』旗下的俱乐部和会所。在那些地方,你能够赚到很多钱。」 「我不要赚钱,我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喜欢你!」 祈沙激动地大喊,千御越发无奈。这样一个出身贫寒,生性单纯的少年,他真的明白什么是喜欢吗? 他无奈地苦笑:「『喜欢』这个词,要留着以后对更爱你的人说,我不配。」 「那样的人不会有了,我只喜欢你一个!」祈沙抬起脸,突然在千御的脸上用力亲了一下。千御看着他稚嫩而认真的表情,心里微微一动。 如此纯洁的祈沙,总让他想起曾经的自己。这样的一张脸,突然让他怎么也看不够。 他拥紧了怀中的少年。 而祈沙也温顺地反抱住他,纤细的手指在他背后的衣服上,慢慢划过。 「千御,抱我好吗……」他轻轻地说。 05. 「别开玩笑了,」千御愣了一下,皱起眉,「你的第一次是留给客户的,再不济也是属于廉先生的,我没有权力碰你。」 他推开祈沙,少年却死死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 凝望着他的漆黑眼瞳里,慢慢渗出朦胧的雾气。 「我……给你这个权力……」他喃喃地说,「让我把你当成第一个客人,不行吗?」 「……」 千御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祈沙漂亮的眼睛凝视着,他根本移不开视线。 「BLUE PANSY」的千御几乎完美无缺,但他总是有一个改不掉的弱点。 那就是,他喜欢漂亮的美少年。 他喜欢这样漂亮的、青涩的、充满了天真诱惑的祈沙。 在大脑有所反应之前,他已经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进了祈沙的衣服里。 背上涌起一阵细痒,祈沙眯着眼睛拱起背。 「好痒……」他轻轻地喘息着。 温暖的手掌继续四处游走,经过的地方都让他痒得全身颤栗。但是他没有忘记千御的教导,完全不敢抵抗他,只能咬紧嘴唇,忍耐着从体内缓缓涌出的快感。 泛起红晕的双颊,能让人轻易勾起疼爱他的欲望。 「你的背,很光滑,」千御凑近祈沙的耳边轻声说,「那么就按照你的心愿,从现在开始把我当成客人吧。……好好的,取悦我。」 祈沙无力地点了点头。 忍耐着不碰祈沙,只是千御一点无谓的坚持。「BLUE PANSY」里并没有TJ者和被TJ者不允许发生关系的规定。 如果祈沙想要,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能与他相遇也算一种缘分,就将一场性爱当做送给他的离别礼物吧——虽然送这种礼物,难免有些古怪。 下定了决心,千御便不再犹豫,手指继续温柔地爱抚着少年敏感的身体。祈沙喘息着,无力地攀住他的肩膀,抑制住翻滚在唇边的,想求千御停手的欲望, 身体被翻过身来趴在床上,衣服被撩过头顶,几乎盖住他的眼睛。 丧失视觉的身体变得更加敏感,祈沙感觉到背脊上有湿湿的东西在滑动。 是千御的舌尖。 柔软的舌尖舔弄着他的后背,被舔湿的地方,留下一道道冰凉的痕迹。细小的呜咽声被衣服隔在里面,祈沙的双手紧扣住枕头,膝盖不安地摩擦着床单。 身体中央最敏感的地方,突然被一把握住,然后缓慢地套弄起来。 指尖沿着性器的轮廓轻揉着,偶尔略过娇嫩的前端。从体内溢出的甜美痛楚,让祈沙忍不住弓起腰,急切地想要迎合千御的手指。 腰间一阵阵的虚软,体内最深的地方微微发痛着,像是希望被什么东西填满。他难耐地扭动着身体,感觉千御湿暖的手指,正一点点的移向他的身后。 手指滑进饱满的双丘之间,狭小的地方,被慢慢撑开。 「啊!……」祈沙发出惊叫,牙齿用力咬住枕头,「千御……」 「我在这里,怎么了?」 「好痛……」 祈沙啜泣着。 颤抖的声音是那样的楚楚可怜,千御感觉自己都快把持不住了。 「你太紧张了,放松一点。」他柔声安慰,缓缓地压上去,用自己温暖的手指握住祈沙几乎僵硬的小手。 祈沙害怕地闭紧双眼,全身都僵直了。 被进入的时候,其实没有受伤,但他还是流下了眼泪。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第一次被人侵犯,那种感觉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很痛吗?」千御并没有进到他的最深处,只是停留在入口浅浅的地方。 「没有……」祈沙的手向后摸索着,「不要用这种姿势。我……想看你……」 「我知道了。」千御吻了吻他光裸的后背,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祈沙坐直身体,用指尖抓着千御的背,双腿用力环住他的腰。 千御发出沉重的叹息,坚硬的部分向他体内缓缓挺入。 「嗯……啊!……」祈沙颤栗着,艰难地承受着千御的侵犯。甜美的气息拂过耳际,让千御的呼吸也情不自禁地急促起来。 「千御,可以叫我的名字吗……」祈沙一边发出低低的喘息,一边把脸埋在千御的胸口。轻轻磨蹭的动作,就像一只柔弱的小动物。 「祈沙……」千御轻声叫他,双唇温柔地掠过他的脸颊和脖子。 「再叫一次。」祈沙喘息着,仰起头接受千御的亲吻。 「祈沙。」 「……千御,答应我,不要忘了这个名字……」 「我……尽量。」在如此特殊的时刻,千御知道自己应该说些甜言蜜语。 但是他不会说谎。 祈沙也同样知道。 他没有抱怨,或者强迫千御再做什么保证,只是将脸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温暖的泪水,浸湿了千御的衣衫。 祈沙哭了。 有那样一瞬间,千御真有些舍不得放他走。 06.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祈沙留在身边,几天之后,他就与廉先生取得了联系。 没有想到自己抛弃的情人居然会得到千御的亲自教导,廉先生不胜惶恐,立刻赶到「BLUE PANSY」公司。 这天的天气很好,他的高级轿车张扬地停在公司正门口。祈沙穿上了新衣服,揪着衣角局促不安地望着他。 「你要感谢千御的帮助。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才会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今后听话,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廉先生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很温和,眼底却是冰冷的。 一旁的千御在心里撇撇嘴,他已经数不清廉先生对多少情人说过这番话。 祈沙怯怯地点头,乖乖地爬进了车子里。但是上车以后他却一直没有坐下来,就这么跪在坐椅上,透过后窗呆呆地看着千御。 他既不哭,也不发出任何声音,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很漂亮,纯洁无暇,既没有怨恨,也没有恐惧,迷茫,愤怒,什么也没有,像是一眼就能看透全部。 只是好象在等待着什么,即使到了现在,他还对自己的未来抱着一丝希望。 千御好几次想移开视线,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能微笑着向他招手告别。 那种被抛弃的小动物般的眼神像烙印一般刻在他的心里,很久都不能忘记。车子启动了,祈沙的脸渐渐变得模糊,但是千御还能看见他那样跪着,呆呆地看着自己。 直到车子转过街角,才终于不见了。 他真的走了。 不会再回来了。 ****** 和祈沙分别后,千御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在办公室午休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就连回到家里,都会突然听见祈沙软软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 回头看时,却什么人也没有。 也许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也许在停车场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不是TJ者与被TJ者这么简单。可惜简单与否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公司的那个房间必须整理干净,于是千御去了那个和祈沙一起住过的地方。推门之前他居然有一瞬间幻想祈沙会在房间里,坐在沙发上对着他笑。 许多天的傍晚,他一身疲惫的回这里时,总能看见那张永远微笑的脸。 他缓慢地推开门,房间里自然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自从那天和祈沙离开这里以后,千御就再也没有进来过。 他迈开脚步,在房间里环视。 推开浴室门,他记得挂在架子上的那条毛巾是祈沙用过的;那瓶有裂缝的沐浴乳,是祈沙不小心摔坏的;他曾经用过的梳子,也还好好地摆在那里。 那个柔弱而敏感的身躯,那张看着镜子会傻笑的小脸,那张一闯祸就会千御千御叫个不停的小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中会变成什么样?他能够重新得到廉先生的喜爱吗?会不会有嫉妒他的人?欺负他的人? 他懂得反抗吗?懂得保护自己吗? 晚上睡觉的时候,又会做什么梦? 千御苦笑着摇了摇头,拼命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祈沙未必会不幸福,也许今天正是他迎接新生活,迎接未来幸福的一天。 也许吧…… 他关上洗手间的门,走进卧室里。 这里,似乎还留着祈沙的味道。 那种少年独有的气味,香香的,带着淡淡的奶味。闻到这个味道,千御眼前就会浮现出祈沙微笑的脸。 「千御……」 一闭上眼睛,似乎就能听见他怯怯的叫声,能看见他拽着衣角,脸上害羞的表情。 「千御……」 怯怯的声音还会越来越近,一会儿在耳边,一会儿在面前,好象祈沙正在自己身边徘徊,又不敢胡闹。 可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房间里依旧只有千御一个人,空荡荡的。 他抬头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过去这样发愣想事情的时候,祈沙就会撒娇般的爬到床上轻轻地叫,用小脑袋拱他的手臂,直到他理睬。 他在身边的时候总不知道去珍惜他,还总是怀疑。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渴望被人疼爱的少年而已,演戏般的撒娇,过于热情的笑容,都只是为了讨好别人。现在回想来,这些举止都不那么令人厌恶了。 口袋里传来震动的感觉,是手机。千御睁开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被拉回现实里。 就算再怎么想他,他也已经是别人的东西,不会再回来了。 07. 因为觉得家里太安静,又没有人陪伴,千御决定买小动物回家养。星期天他特意早起,开着车去附近的宠物商店。 在商店里闲逛的时候,他被笼子里的猫咪们吸引住了。 那是一窝刚刚出生不久的小猫,每一只都长着漂亮的虎皮花纹。店员说这是收容所里挑选来的,昨天才打完针。它们好象都很胆小,看见有人靠近就拼命地往角落里缩,发出咪咪的叫声。 千御印象中猫咪都是很傲慢的样子,遇见这么胆小的,就好奇地捏住其中一只的后颈,轻轻拎起来。被揪住皮毛的小猫微微蹬着腿,两只前爪耷拉着,笨拙地向两边张开,一副狼狈的样子。 「那一只的身体最弱,恐怕很难养。先生真想买的话,不如另选一只。」店员在身后劝阻,千御自己也发现它似乎特别的瘦,比其他几只看起来更可怜。 「要是身体弱,别人也不会愿意养它吧,」他伸出手指挠挠小猫的肚皮,「喂,要是你愿意被我养,就叫『喵』,不愿意的话就『喵喵』。」 小猫张着圆圆的眼睛,木偶似的四肢僵硬。 「听不明白?那我不要你了。」千御叹了口气,把小猫放进笼子。获得自由的小家伙还是傻傻的不知道动弹,抬起小脑袋,喵了一声。 千御诧异地看着它。 于是回家的时候,千御的车后座上就多了一只装着小猫的笼子。 回到家里,被放在客厅的地板上以后,小猫咪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千御为它准备了沙盆和猫粮,又在墙角铺了一层小毯子算做床。本来只有一个人的家里突然多了会动的东西,倒是真的不那么冷清了。 他站在小猫身边,抚着下巴看它灵活地四处跑,爪子发出轻微的刷刷声。感觉地板好象快被抓烂了,他赶紧奔过去把猫拎起来,捏住它的小爪子用力一按。 圆滚滚的小肉垫里果然一下子伸出匕首般的利爪来,千御烦躁地叹着气,拎着它四处找剪刀。小猫一开始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千御手里不安地动来动去。等明晃晃的剪子靠近的时候才挣扎起来,咪咪的小声叫着。 「别吵。」千御掐着小肉垫,朝着尖尖的爪子一刀剪下去。 啪嗒一声,小爪尖掉在地上,剩下的部分立刻变得秃秃的。千御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继续向着下一个进攻。 这时小猫突然凄厉地叫起来,四条腿扭个不停。千御奇怪地把小爪翻过来,惊慌地啊了一声。刚才用力过度,剪子居然剪到了小掌上。伤口虽然不大,在粉红的嫩肉上看起来却格外狰狞。 小猫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不停地乱叫着,两只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新主人。 千御皱着眉挠挠头,赶紧把手里的凶器扔在地上,拎着受伤的猫咪打电话给宠物医院。一边拨电话号码的时候,耳边还一直响着微弱的咪咪声。 打完电话,小猫还是叫个不停。 「别叫了!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千御没好气的拍了一下猫脑袋,把它扔进笼子里飞奔出门。他本来只想一只小动物排遣寂寞,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意外。 结果本来很兴致勃勃的星期天,被这个意外完全打乱了。千御把小猫送进医院之后回来的路上,一直烦躁地板着脸。 手脚笨拙的自己,果然还是埋头工作比较合适! 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赌气的想。 双休日的大街非常热闹,十字路口旁的书店里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千御等红灯的时候百无聊赖地观察着来往的人群,无意中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西装笔挺的廉先生正从书店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白衬衫的少年。少年的手里摇摇晃晃地捧着几本厚书。从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脸,千御睁大眼睛直起身子,脸几乎要凑到车窗上。 是祈沙…… 他正一脸谨慎地保持着身体平衡,小心翼翼地把书捧稳,那模样完全就是一个乖巧的侍从。 胸口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炸到一般,千御呆呆地捏着方向盘,看着那张熟悉的,却比记忆中更苍白的小脸。祈沙比以前瘦了,原本漂亮的大眼睛也显得有些无神,合身衬衫和长裤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具,只有在廉先生回头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才会露出乖巧的笑容迎合他。 过去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笑容,现在竟然要去伺候别人,千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愤恨,紧紧咬着牙。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把祈沙抛在脑后,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这样。 两个人走到路口,廉先生体贴般的回头搂着祈沙的肩膀,又牵住他的手,慢慢走过横道线。千御的车就在不远处,祈沙却没有看见。 但是千御看的清清楚楚,他甚至能看见祈沙走路时,两腿微微蹒跚的样子。他立刻就明白廉先生肯定在他的身体里放了什么道具,才故意带他出门,并且长距离的步行。 这是他的爱好。 绿灯亮了,后面的车子不耐烦地开始按喇叭。千御猛然惊醒,一边慌忙启动车子,一边看着廉先生和祈沙过了马路,朝路边的黑色轿车走去。 千御用力地踩着油门,把心里的憋闷全都发泄在车子上,猛的转了个弯驶上另一条路,向着和祈沙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觉得烦躁。 莫名其妙的烦躁。 08. 「你怎么了?」廉先生看见祈沙盯着不远处发愣,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没事。」祈沙慌忙低下头把书放进车子里,刚才他听见十字路口的汽车喇叭声时,很奇怪的有种不安的感觉,好象忘记了什么事。 「你背后都是汗,很热吗?」廉先生挡住祈沙的身子,不让行人看见他,一只手偷偷伸向他的后面按了一下。 「嗯……」祈沙难受地皱起眉,轻轻呻吟了一下,几乎是摔进车里。转换姿势坐正的时候,那个塞在体内的东西一直在摩擦身体里娇嫩的地方,他好几次差点叫出声来。 「要是热的话就把衣服脱了吧,反正也没有人会看见。」廉先生笑了笑,「你不仅背后湿了,连前面都湿了吧?」 祈沙立刻红了脸,慌张地低头看身下有没有痕迹。幸好黑色的裤子遮挡了不少狼狈,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 看见他的人都不会知道,这个少年即使走一步路都很困难。 车子缓缓地启动了,廉先生像建议一般的话,祈沙却知道那是不可违抗的命令。他犹豫了一下,透过黑色车窗看了看外面飞驰向后的景色,害羞却熟练地解开衬衫的扣子,又拉下西裤的拉练,把衣物都扯下来。 廉先生在后视镜里看到他的动作,又听见微微泛红的肌肤接触到空气时,少年又像忍耐又像满意般的喘气声,满意地笑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看你走路的时候没有前几次那么困难了。」他像聊天般的问,祈沙涨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像今天这样的事已经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后庭被涂上媚药,塞进震动道具,然后四处走动。第一次的时候,他几乎是哭着走了一路,回到家里所有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就是廉先生最近的爱好。 「好了,转过来让我看看。」 听到廉先生的命令,祈沙顺从地爬起来,背对着驾驶座跪下,微微弯下腰,露出雪白的臀部。股间的穴口处露出浅浅一截肉色的道具,正发出轻不可闻的嗡嗡声,证明着他现在所受的痛苦, 「前面呢?」廉先生问。 祈沙缓缓转过身。 因为药物的关系,腿间尚未成熟的器官正微微发红,害羞般的半抬着头。娇嫩的前端正渗出透明的液体,眼看着就要滴落下来。 廉先生微微笑起来,之前他还质疑过自己召回祈沙的选择是否正确。事实证明千御的TJ技术的确高超,原本粗俗不堪的祈沙如今变得干净,聪明,乖巧,激动害羞的样子又那么天真。 他喜欢看而不是亲自动手,看别人失去理智的样子真是世间最大的幸福。 「难受吗?」他问。 祈沙老实地点点头。 「那自己把它弄出来吧,反正离到家还有一段路。」 「不要了……我不想在外面……」祈沙小声争辩。 廉先生不说话,掏出怀里的遥控器调到最大档。 祈沙惊恐地扭动着身子,趴在靠背上急促地喘息,几乎要哭出来:「别这样……求你……我弄……我愿意弄……」 廉先生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调回低档,从后视镜里看着祈沙开始缓慢地一上一下套弄,满脸羞耻的表情。 「一开始就乖乖的不就没事了吗?」他笑着反问。 祈沙连点头的心情都没有,一心只想这场酷刑快点结束。等那几滴白色的液体终于从指缝中渗出来的时候,他一下子倒在后座上,无声地哭起来。 让一个陌生人这样得意的看见自己脆弱和羞耻的模样,简直比死还要痛苦。 「有哪里不舒服吗?」廉先生问,祈沙摇摇头。他生怕胡乱回答之后,又接到什么新命令。 「既然没有,那你哭什么?」然而廉先生却冷下了脸。 「我……」 「刚才你做的我不满意,所以要惩罚你,知道该干什么吗?」 祈沙难以置信地发着愣,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了一声:「知道。」 「那就继续。」廉先生放慢了车速,从后视镜里看着祈沙再次把手放到自己的腿间,开始重复做刚才的事。 「就是这样,我不满意的话,你就永远不准停。」 ****** 千御的坏心情直到周一上班都没能消失,这个本来就不苟言笑的男人一脸烦躁地坐在办公室里,连秘书都不太敢跟他说话。 自从在十字路口的书店遇见祈沙以后,他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每天回家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绕远路,去那条街上看看。 明明知道烦躁的心情就是因他而起,也知道巧合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并且知道即使发生了第二次自己也只能这样远远看着,还会更加烦躁,千御却还是忍不住的期待着,一次次的守在那个十字路口。 理所当然的,再也没有遇见祈沙。 每一天就这样重复,就像着了魔一般,他心不在焉,食不知味,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星期。等终于到了双休日,千御迫不及待的早上就去了那条路,在附近的巷子里找个了不起眼的位置,整天守着。 来往的人很多,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两个人。越是见不到,就越是烦躁,越想见,越是会胡思乱想。他们为什么不来这里了?那天真的只是巧合?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会不会是祈沙不听话被关起来了? 千御紧紧盯着书店门口,他现在就像个偏执狂,所有的心思全扑在这件事上。 等了两天,从早到晚的等,还是没能见到。廉先生和祈沙再也没有出现。千御在星期天的夜晚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摔在沙发上,盯着案头的电话机发愣。 廉先生是他的客户,电话号码他也记得清清楚楚。现在那些数字正一个个的从脑子里蹦出来,浮现在眼前。 主动和廉先生打电话当然可以,但是出于私心,真的没问题吗? 祈沙对自己来说,真的是这么重要的人吗? 还是仅仅因为自己的脾气在作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千御就这么纠缠在打电话与不打电话之间。这时,怀里突然有东西震动起来,是手机。 他手忙脚乱地按下,连号码都没来得及看:「喂?」 「千御吗?休息天这么晚还打搅你真不好意思。」对面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廉……先生?」 「是啊,听得清吗?我在外面。」 千御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把剧烈的心跳压下来,找到原来的声音,「听得清,这个时候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其实……本来是不想麻烦你的。但是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是有关祈沙的事……」 听到那个名字,千御全身都紧张地颤抖起来:「祈沙他……出什么事了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有点发烧,现在住在医院里。医生诊断是受了风寒,可是过了一个星期都没有退烧。你知道的,我有点∫M方面的喜好,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我做的太过火了,所以……」 「他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千御几乎是吼出来的,还没等廉先生把话说完就冲出房间,飞奔下楼。 原来他是生病了……怪不得这么久都没有去书店! 往医院赶的时候,千御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么慌张。 廉先生的耐心一向很差,面对久病不愈的祈沙已经有些不耐烦。千御赶到医院之后,花了很久才让他的情绪冷静下来。 「他刚睡着,你自己进去看吧。」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廉先生根本不想看祈沙一眼,自己留在走廊里抽烟。 然而门打开的时候,千御却突然犹豫了。有一瞬间他甚至想闭上眼睛或者转身逃走,不要看见那个少年。但是他已经无法回避,就在病床上,他看见那张埋在白色被子里的小脸,那双大眼睛正牢牢地盯着他。 他机械地走过去,低头看着祈沙苍白的面容,竟然发现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他想笑却笑不出来;而面无表情,心里更是难受。 他拖来凳子坐下,摸了摸祈沙的头发:「你过的好不好?」 他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露出破绽,把激动的情绪隐藏起来。 祈沙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慢慢从被子底下伸出一只小手,探上千御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才开心地笑起来。 「太好了,是真的千御。」 「什么真的假的?」千御勉强笑了笑。 「我睡觉的时候总是梦见你,梦见你来看我了。」祈沙说话的时候依旧残留着以前的习惯,到了不开心的地方,就微微噘起嘴。 「是吗」千御不自在地吸了吸鼻子,「不过,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呢?」 「我……」祈沙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算了,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好。」 他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他不好意思说是那天从书店回来的路上,裸身在车上吹了冷风才生病的。 千御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还能猜出个大概。 果然……还是廉先生的责任吗…… 他依旧是这样的不懂得珍惜情人。 「祈沙,」他反握住少年细细的手指,来回抚摸着,「要是被人欺负,不要一直忍耐。除了身为廉先生的情人之外,你也是我们公司的后备员工,把自己的遭遇告诉我,也是你的权利。」 祈沙忽然慌忙摇了摇头:「不行,那样我就不乖了。你以前说过,我的义务就是取悦廉先生,无论何时何地。」 「但那必须是在你不受伤害的前提下!」千御忍不住争辩。 「可要是不能取悦他,就是不听你的话了。我不想,」祈沙认真地说,「我只愿意听你一个人的话,别人我都不理。」 千御还想反驳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都已经表达的如此明确,只愿意听你一个人的话,你能拒绝吗? 「千御……」祈沙以为千御不高兴,怯怯地叫他。 「什么事?」 「你会很快走吗?是不是以后又要过很长时间才能见面?」 「也许吧……」千御犹豫着回答。 「那……你走之前亲我一下好不好?」祈沙撒娇的晃着千御的手指,好象他不答应就不放开。 「可以啊。」千御说着,在少年嫩嫩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依旧是那种熟悉的香味。 「不是亲脸啦!」祈沙嘟着小嘴,「是亲这里,这里啦!」 「你要亲嘴?」千御瞪大眼睛。 祈沙调皮地笑着点点头:「要是你亲我,明天我的病就能好起来哦。」 「别闹了。」 「你不亲我就不让你走,还要在廉先生面前说你坏话!」 千御哭笑不得,却又有一丝安慰。幸好这个少年还依旧保留着原本的纯真,没有变成一具玩偶。 他缓缓低下头,贴上祈沙柔软的双唇。 脖子忽然被两只手牢牢勾住,祈沙抬起脸,笨拙地回吻他,嫩红的舌尖还小心翼翼地往千御的齿间钻进来,像是不愿他离开。 千御顺着他的动作,含住软软的小舌吸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祈沙的眼圈红红的。 「千御……我好想你……」祈沙哽咽着,脱下刚才所有伪装快乐的面具,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腮边。 故作的镇静,冷漠,矜持,全都在瞬间灰飞湮灭,化做一潭水。千御连放开手都忘记了,这个时候只想把眼前的少年搂进怀里好好地疼爱,再也不让他受任何伤害。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 再不快点离开,只能让两个人都更加舍不得,千御又说了些哄他的话,才好不容易挣脱开祈沙的小手。往门口走的时候,他都能幻想出那张忍着眼泪的小脸,他硬是狠下心不回头,背着手把门关上。 廉先生正在走廊里打电话,看见千御走出病房,赶紧三两句话挂断,急匆匆地走过来询问:「千御,他是怎么回事?」 「只是体质虚弱吧……」千御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祈沙虽然漂亮,但却是我所有的情人之中最麻烦的,」廉先生不悦地皱眉,「虽然在你的TJ之下,他的身体是更加诱人了,但我不会把一个病弱的药罐子长久留在身边。」 千御知道廉先生并不仅仅是在抱怨,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如果情人经常生病,无法满足他的需要,即使再漂亮再乖巧,他也会很快对他们失去兴趣。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千御反而可以理所当然地把祈沙招进「BLUE PANSY」里。 就让那天早一点到来吧。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 见不到的时候日夜思念,可是见到了以后更加惆怅。千御自从知道祈沙过的不好,总是忍不住想和廉先生打电话,问问祈沙的情况。 一开始手痒的拨了几回号码,廉先生总是很乐意的回答他的问题,但时间久了便也起了疑心。 某一天千御挂断电话之前,听见廉先生玩笑般的一句「你怎么好象特别关心他?」之后,就再也不敢随便打电话了。廉先生不是白痴,万一真的怀疑起来,自己当然可以蒙混过关,可是祈沙却没有人能帮他。 所以为了祈沙,千御还是决定快点忘记他的事,只提醒廉先生「他如果再发生什么事,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目前时机尚未成熟,过度的思念和心软,只能造就祈沙的不幸。 09. 「千御,你的生日就快到了,想要什么?」 「嗯……」千御还在想着祈沙的事情,盯着桌上的文件发呆,完全没有听见身旁的人在说什么。 「你怎么搞的!」魅宁生气地拍了他一下,转身跳上桌子,「我休假回来以后,你就一直这么呆呆的,谁在外面欺负你了?还是又被客人投诉了?你告诉我啊!」 「没事,大概是工作太忙了。」千御笑了一下,赞叹这个女孩随时都保持着旺盛的精力。 魅宁是他的监护人霍宁的妹妹,她美丽而聪慧,善于从各种灰色渠道收集讯息。在经营非法生意的「BLUE PANSY」中,她是不可或缺的一分子。 「你骗谁?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说过你这个模范员工会累!」她不相信地瞪着千御。 「好吧,我告诉你,」千御只能随便找借口,「其实我是觉得自己老了,一想到过生日就头疼。」 魅宁又瞪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哼,暂且相信你。不过你看起来还很年轻,真的。」 「谢谢你。」 「那说吧,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听到魅宁这样问,千御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祈沙的脸。 「没什么想要的。」他赶紧闭了闭眼睛,把那个幻影从眼前赶走。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自己挑选了。」魅宁笑笑,说完就一阵风似的跑了,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千御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猜测今年又会收到什么。 西装领带,还是模型手办?或者最新的全年份杂志期刊?魅宁的观察力超群,有时候千御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她就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切。 千御看了看手表,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今天晚上还要去谈一个客户。 在经过魅宁办公室的时候,他发现那个女孩正盯着公司内部的监视录像,目不转睛地看着。 魅宁这一走,就好几天都没来找千御。以往他的生日快到的时候,她总会比平时跑得更勤。千御猜来猜去也想不透这个女孩究竟准备了什么礼物,不过无论送什么他都会喜欢,魅宁是唯一一个他能称之为朋友的人。 只是,希望那家伙不要送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好。 他叹了一口气,习惯地翻动案头的电话本,很自然又翻到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和廉先生打电话了,是不是应该去问一下祈沙的情况?这个时候去问,他应该也不会再怀疑什么。 就当是出于朋友的关心吧。 千御冷静地按下数字,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他现在已经不会再在想到祈沙的时候心跳不止,也能把思想集中在其他事情上了。由此他更加肯定,自己对祈沙的感情,不过是小小的同情。 电话响了很久,廉先生才接了起来。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无精打采,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廉先生,是我。」 「千御?好久不见啦。我最近忙得焦头烂额。」 「哦?和您的情人们有关吗?」廉先生的话让千御立刻紧张起来,谨慎地问。 「你真聪明,说得没错。」 「是哪一位这么不懂事?」 「还有谁呢?还是那个最让我头痛的祈沙。你知道吗?他后来又病了。我不是他的佣人,没有功夫整天看护他。如果知道他这么病弱,我真该一开始就拒绝把他领回去。你手里有这么多客户,或许会有人喜欢这种类型的……」 廉先生烦恼抱怨的话语,让千御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廉先生连连喊着「喂喂」才清醒过来。 「千御,你在干什么?很忙吗?」 「不……不是的,很抱歉。那……祈沙……他现在在哪里?」 「这和你无关吧?」廉先生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只是问一下……那个……其实……」千御皱着眉使劲甩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事实上,我曾经想过将他招进我们的公司。」 「哦,是这样?难怪你对他特别在意。不过已经晚了,我叫人把他卖到俱乐部去,换了一笔钱。反正他也是个没有父母的流浪儿,不管在哪里卖身都一样。好了,不谈这些影响情绪的事了,我现在要去忙了,改天请你吃饭。」 紧接着「喀哒」一声,听筒里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千御连电话都不知道挂断,就这么呆呆的站着。 俱乐部? 他突然猛力抓了一下头发,冲出办公室。 红灯区的夜晚像是被灌了迷药的一般,处处一片疯狂的景象,西装革履的千御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管他走到哪里,周围的男男女女都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满脸焦躁的人。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挂断电话之后,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乱转。 这是城里俱乐部最密集的地方,混乱而低俗,几乎脱离治安的管辖。 如果不是因为千御身上带着「BLUE PANSY」高管的徽章,俱乐部的保安根本不会让这个两眼发红的家伙往里走。可即使这样,胡乱转了一大圈以后,他还是没有发现祈沙的踪迹。 千御走出最后一家俱乐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直到现在他才觉得浑身无力,歪斜地倒在肮脏的街角,沿着路灯杆滑到地上。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祈沙把他弄的发疯。稍稍休息以后,那天在书店门口看见他时的那种烦躁又涌了上来,千御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为什么要找他?找到又怎样?他又不是自己的私有物! 他坐在地上胡乱抓了抓头发,深吸了几口气,站起来准备回家。周围的废纸垃圾散发出奇怪的气味,千御忿忿地踢开它们。 经过一条小巷子时,阴暗的角落里传出隐约的呻吟,还有男人的喘息声。借着路灯的光线,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是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其中一个矮小的,正被另一个压倒在墙上,配合着他的动作来回扭着腰。 他的外形和祈沙几乎一模一样,千御下意识的站住脚步看着他们,等男孩转过脸来的时候才发现是个陌生人。 他甩了甩头,继续往前走。 可是祈沙的面容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千御不能想象他也会像刚才那个少年一样,在陌生男人的身下银乱地辗转呻吟。 但是……如果他真的已经被卖进俱乐部,这就是他的余生。 算了,过着这种生活的人千千万万,俱乐部这么多男孩女孩不是照样活的很开心?他又不是慈善家,就算救得了祈沙一个人,也救不了剩下所有人啊! 想到这里,千御才稍微好受一些。末班公交车已经没有了,他只能一路走回家里,顺便让头脑好好清醒一下。 可是,虽然已经想的如此清楚,心底却依然隐隐约约的,有种奇怪的感觉。 很闷,很沉重。 还有一点痛。 ****** 地下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蜷缩成一团的祈沙惊恐地抬起头,双眼因为不适应强光而眯了起来。 两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挥了挥手,他紧张而顺从地站起来,听从他们的命令往外走。 其实他的感冒还没有完全好,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咳嗽着。男人们看不惯他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其中一个人不耐烦地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拳。 他被卖进这间俱乐部,关在地下室,已经有好几天了。具体过了多久他也不知道,只记得重感冒的时候,有一天他突然被廉先生的手下从床上拖起来,被蒙上眼睛扔进车子走了很长一段路,又下车被人推着步行了一会儿,才终于停下来。 听到廉先生的手下和另一些声音谈话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被卖掉了,理由是不够听话。 不听话?还不够听话吗?他想来想去,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可惜他连一个询问的机会都没有。手下的声音很快消失,而他继续被陌生人推着,一直推到这间地下室囚禁起来。 俱乐部里的人告诉他,被关在这里的,都是他们买下之后觉得比较漂亮的,之后他们会让这些人参加每周一次的拍卖。如果祈沙运气好的话,会被客人相中,否则就留在俱乐部里打一辈子工。 以后也许哪天老板心情好,会给他自由。但只要没有警察之类的人上门找麻烦,祈沙基本永远没有离开的机会。 男人们把祈沙拉出去以后,带进浴室胡乱用水冲了一遍,然后给他换上黑色紧身衣,带着他通过铺着地毯的走廊,来到一个貌似后台的地方。 祈沙看见布幕前闪烁着灿烂的灯光。 「你就祈祷自己能被人买下吧」。其中一个男人嘲笑着揉揉他的头发。 祈沙迷茫地看着他。因为生病的时候没有得到足够的照料,他的身体还很虚弱,面对周围的变化,他总有些迷迷糊糊的,反应非常迟钝。 男人们见他还不明事理的模样,又抓住他的头发前后摇晃:「机灵点!听见没有?!」 祈沙嗫嚅着答应,慌忙低下头。 这时前台响起喧闹的掌声,口哨声和拍卖者的吆喝声,拍卖开始了。一个男人抓住他的胳膊,粗鲁地把他揪上了舞台。 祈沙踉跄了几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聚光灯的中心。 拍卖者开始说出形式化的介绍语,随意让大家自由开价。祈沙只看见台下的人都戴着奇怪的面具,一个个标着数字的号码牌不断地举起来。 他怔怔地站在舞台中央,自己也不知道眼泪正无声地淌下来,把整张脸都弄湿了。 底下的人开始议论,也许是没有见过在台上哭泣的少年,气氛一下冷清下来。没有人再举牌,拍卖者重复着最后的标价,却没有人再回应。 直到在即将定锤的一瞬间,角落里才举出一张新牌子。 一次拍卖又完成了,定价,掌声,祝贺,这一切都和祈沙没有关系。他就像个木偶似的被人拉下舞台,踉踉跄跄地通过走廊,拉到俱乐部的会客室里。 刚才出价的客人正和侍应生站在门帘后面说话,祈沙偷偷看了一眼对方略瘦的背影,重新低下头,让几个人帮他换上出行的衣服。 这次又要服侍谁?这都无所谓,他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他正想着,未来的新主人从门帘后面走出来了。那说话的声音居然轻柔悦耳,显然是属于一名少女。 祈沙惊讶地抬起头,对方也正好在看他。 「还好我运气不错,否则你就被人买走了。」她微笑着说,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 祈沙直直地看着她秀丽的面容,迟迟不说话。 10. 千御忙完所有工作的时候,办公室的人差不多都下班了。台历上今天的日子被画了一个大红圈,提醒着晚上魅宁会到他家拜访,还要带着生日礼物。 必须在她到达之前先回家。 他匆忙收拾好东西,路上又买了一些菜,想亲手做一顿饭招待魅宁。 到了说好的时间,魅宁还没有来。千御一边做饭,一边看着时钟,听着门外的声音。 女孩就是这样,总爱迟到。——他正这么想着,门铃忽然响了。 千御郑重地打开门,看见一身新装的魅宁站在门口。 「欢迎光临。」千御笑了笑,回到厨房,去把菜摆上餐桌。 魅宁脱了鞋,光着脚踱着步子跟进厨房。她看来最近很忙,忙的眼睛都没有了平时的神采,一脸疲惫的样子。 「都做了什么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她眨着眼睛。 「有兴趣的话,就赶快洗手吃吧。我好象很久都没有见过你了,最近在忙什么?」千御笑笑。 魅宁也笑起来:「忙你的礼物。」 「哦?那一定是很珍贵而且很难得的东西喽?」千御顺着她的话表示期待,其实对于礼物这种东西,他并不是很在意。 「当然难得,差一步就拿不到了,」魅宁说着突然趴上千御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转头,看门口。」 千御顺从地听了她的话,转头朝门口看过去。 那里正有一个打扮漂亮的少年站着,一脸窘迫地朝这边望过来。千御一眼看见他的脸,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很久以后回想起来,这一刻与祈沙的重逢,永远都是他一生中最激动的时刻。 但是当时他并不高兴,一瞬间头脑一片混乱。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就这么板着脸,站着一动不动。 祈沙怯怯地缩在门边,看见千御难看的脸色,露出害怕的表情。 「祈沙,你过来。」魅宁带着欢快的声音挥了挥手。祈沙犹豫了一下,手忙脚乱地脱了鞋子,蹬蹬蹬的穿过客厅跑进厨房,还不小心绊了个踉跄。 他的脖子里系着一条橙色的丝带,打出精致的蝴蝶结,好象他真的是一件礼物。丝带的尾端拖的长长,一直拖到脚边。当他跑起来的时候,就会柔柔地向后飘着。 一跑到厨房门口,他迅速站住,双手放在背后,不安地来回搓动。 「出门之前忙着为他打扮,所以晚了,」魅宁笑了笑,「我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高兴吧?」 千御愣了一会儿,低下头继续把菜往桌子上摆。 「你怎么会认识他?」他冷冷地问。 「公司里的事情,没有一件逃得过我的眼睛,」魅宁得意一笑,「无论我是不是在休假。」 「你看了公司内部的监控录像?」 「只是稍稍看了一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这没什么可让人高兴的。」 魅宁眨眨眼睛:「难道你不高兴?」 千御抿了抿唇,随手指向站在一边的少年:「你送这种东西来,有什么意义吗?」 祈沙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魅宁噘起嘴,赶紧跑到少年身边,摸着他的背:「千御,一辈子不再和他见面,难道你舍得?」 千御冷笑:「为什么舍不得?就是因为他,因为多管了他的闲事,我的生活才变的乱七八糟!」 「那可不是他的错,」魅宁并没有生气或者失望的样子,淡淡地说,「你不应该推卸责任,也不应该吓唬他。」 「带他走。」千御转身背对着他们,试图稳定情绪,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要太失控。 祈沙!又是祈沙!为什么每次一看到他,自己的心里就塞满了一团乱麻! 袖子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住,千御偏过头,看见祈沙正小心地拉扯自己。他低低垂着脸,一副乖顺的样子。 「千御,」魅宁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我是在俱乐部的拍卖上把他买下来的,要是晚到一步,现在他就是别人的了。难道你很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世上和他一样的人有那么多,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救得了他,我救得了所有人吗?」千御依旧不松口,暗暗把祈沙的手甩开。 「所有人你都爱吗?」魅宁问。 千御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皱起眉。 「你烦不烦?!」他压低了声音。 「接受他吧。」魅宁同样不肯妥协。 「你们……别吵了……」祈沙重新退到厨房门口,小声说,「我还是回俱乐部去吧……千御不想看见我的话……」 「没人问你话!」千御大声吼起来,祈沙吓得惊叫了一声,缩到门边。 千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去看他。 气氛变得相当沉闷,三个人各居一处,都不说话。 「我要先回去了,还有点事要办。」过了一会儿,魅宁站起来,「这几天我又要出差,就算你不想和祈沙在一起,也麻烦照顾一下。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的心意还是没有改变,我再把他接回去。」 千御斜靠在冰箱上,像没有听见似的一动不动,也不挽留。直到魅宁走出厨房,穿过客厅,关上门离开,他都没有动一下。 随着喀哒的门锁声,房间里只剩下了千御和祈沙两个人。祈沙绷直身体站在原地不敢动,生怕千御又突然吼。鲜艳的丝带长长地垂着,更凸现出他苍白的脸色。 「你过来。」长久的沉默之后,千御终于开口。祈沙先是缩了缩肩膀,随后才小心翼翼地向千御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羞怯地低着头。 千御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感觉到手中的小脸又瘦了不少,像是只剩下骨头。 祈沙慌乱地躲避着千御的视线,尽力往其它地方看。 「你在看哪里?看着我。」千御掐了一下他的脸颊。 祈沙吃疼地皱了皱眉头,赶紧不敢再东张西望了。 他原本灵动的双眼如今已经没有了活泼的神采,满是恐惧。千御怀疑要是自己再吼上几声,这个小家伙可能会吓的晕过去。 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才变的如此敏感? 千御一边想,一边顺手拉开祈沙脖子里的丝带,就像拆开一件礼物。丝带顺着身体滑落到地板上,露出少年脖子上被勒出的淡淡印记。 「你肚子饿不饿?」他问。 祈沙微微摇了摇头,又突然拼命点头。 「到底饿不饿?!」千御不耐烦地又提高了声音,祈沙更加用力的点头。 千御想了一下,才明白他也许是在迎合自己,服从命令。这种谦卑的态度令他很不舒服,却又没有理由发火。 他俯身把丝带捡起来,示意祈沙坐到桌子旁边,弄了一些吃的在他面前。 「吃吧,吃完就洗澡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说完就一个人离开了厨房。时间其实还很早,但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说话,只想好好休息,让头脑清醒一下,接受未来几天必须得和祈沙住在一起的事实。 魅宁既然说了要去出差,他自然不能把祈沙随便扔掉。 他站在客厅隐蔽的位置,细心听着厨房里的声音。一开始一片寂静,过了几秒钟,终于传来了轻轻的咀嚼声。 千御松了口气,匆匆洗漱完就回卧室休息。然而还没来得及躺下,祈沙就跟了进来,站在门口。 「客厅的柜子里有毛毯和被子,你可以睡沙发。要是不愿意,我把床让给你也行。」千御突然想起把这件重要的事忘了,赶紧起身。 祈沙看见他要把床让给自己,转身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客厅里传来柜门碰撞的声音,千御以为他不好意思睡床,也就没有勉强,刚准备关灯,没想到祈沙又抱着一叠被子回来了。 「你到底要睡床还是沙发?」千御有些不耐烦。 「千御……」祈沙小声说,「我想和你一起睡。」说完又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和你一起。我的意思是……睡这里可以吗?」 「哪里?」 祈沙把被子摆到千御床边的地毯上,跪了上去,乞求似的抬起头:「这里可以吗?」 千御愣着没有说话,祈沙以为他不愿意,赶紧拉起被子的四个角准备重新抱起来。 千御跳下床,抓住他的手。 「我没有说不可以,你爱睡哪里就睡哪里吧。」他沈声道。 祈沙看了他一眼,微微笑起来,这是他来到这里以后第一次笑。 千御看着他铺好自己的床,满足地钻进去,又抬头感激似的望了自己一眼,才翻过身闭上眼睛。 他犹豫了一下,强忍住想叫他上来和自己一起睡的意愿,关上灯。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千御睁大眼睛看着外面朦胧的夜景,硬是忍耐到半夜,才悄悄地翻身下床。 他轻轻碰了碰祈沙的背,少年没有反应,依旧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千御蹲下去,把他抱到床上,放在自己身边。 如果不看见也就罢了,可是祈沙这样睡在地板上,他怎么也不忍心。 感觉到被移动了,祈沙翻了几个身,不知咕哝了些什么,又睡着了。千御放下心来,让出一半的地方让他睡的舒服些。 有个人在身边,居然安心不少。望着祈沙熟睡的面容,千御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搞不明白。我怎么……就是和你分不开呢……」 11. 祈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经微亮。他伸了个懒腰,不小心一脚蹬到了身边的人。 千御没什么大反应,只是动了一下,祈沙却吓的魂飞魄散。他一个翻身狼狈地滚下床去,重新缩回自己的地上。 他反复回想昨天晚上的事,不知道是千御把他抱上的床,还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胡乱爬上去的,瞬间吓的脸色发白。 还好醒的早,否则被千御发现了,他是不是又会生气…… 他裹被子靠在壁橱上胡思乱想,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面前正有一张冷冰冰的脸。 「千御……」祈沙小声叫,直觉告诉他,千御真的生气了。 「跟我一起睡,就这么不情愿?」千御跪在他面前,按住他的肩膀压在壁橱上。刚才祈沙翻身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样一件简单的事,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勉强了? 「不……没有……我是……」祈沙慌忙想解释,却越是心急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眼睁睁地看着千御铁青着脸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千御……!」祈沙焦急地跟在他后面,寸步不离地从厨房到客厅,又到洗手间。千御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吃饭,穿衣,拿上钥匙就准备出门。 祈沙看着自己身上单薄的衣服,咬了咬牙,趁千御开门的时候从他后面钻了出去,跟着他一起走。 千御既不阻拦,也不同意,就像没看见他似的一路下楼。其实刚才的事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他心里就是说不出的憋闷,好象自己的善心成了多余的,被祈沙毫不领情地踩在脚底下。 今天是星期六,街上的人比平时多了不少。千御快步走在前面,祈沙个子小,时时被人挡住,只能从人群的缝隙中追着千御的背影,一路小跑的跟上去。千御赌气一直不回头,自顾自穿过马路,去街角的超市买东西。 祈沙追过斑马线的时候他悄悄地望了一眼,又立刻转过头去,装作不在意。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前一后进了商店。祈沙好几次想加快脚步追上去,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只能停留在原来的速度,既不敢靠近也不敢落下。 从日用品区,到服装区,食品区,祈沙都没有落下一步,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脚步已经有些疲惫,他没有吃早餐,又穿着单薄的衣服,一路走下来,脸色都发白了。千御站的远远的,只看见他牢牢跟着,并不知道他有多累,买完了需要的东西就排队结账。 等待他的时间里,祈沙停下脚步喘了几口气。然而还没有等他平定呼吸,千御已经离开了。 祈沙抬起头来的时候不见了千御的踪影,焦急地喊了一声,连忙奔出商店。左右张望时,正看见不远处一辆出租车停在千御面前。 他要上车?祈沙急的哭起来,一边叫着千御的名字一边跑过去。一个不小心,他被人行道上凸出的砖块绊了一下,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千御其实只是等着过马路,没想到出租车司机见他提着购物袋,以为他在等车,殷勤地在他面前减速。他正往后退表示自己不需要车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少年的惊叫声,一转头已经看见祈沙摔在地上。 他心里猛的一沈,连忙丢了手里的东西跑回去扶他。祈沙看见千御回来了,更是大哭起来。 「你摔着哪里了?疼不疼?」千御见他哭的厉害,以为伤了什么地方,赶紧把他扶起来,拍拍他身上的灰尘。 「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外面……」祈沙一边哭,一边抓着他的衣服,整个人几乎扑上来。 「不会把你扔掉的,不会的……」千御连忙摸着他的小脸低声安慰,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 祈沙忽然低吟一声,皱着眉头往后躲。 「怎么了?」千御立刻警觉起来,「是不是哪里疼?」 「没……没有……」祈沙慌忙摇头。千御连想都不用想就拆穿了这个拙劣的谎言,小心翼翼地把他外套的下摆拉起一点。 祈沙挣扎着,最后害怕地转过脸去。 「你怎么不告诉我……」过了一会儿,千御低声问,紧紧握住祈沙冰凉的小手。 祈沙咬着嘴唇不说话,像个犯了错误的少年,深深低着头。 他的后腰处,原本受过伤的地方又变的青紫,还留着掐伤的痕迹,一看就是痊愈以后又被人弄伤的。 「是廉先生干的?他打你?」千御把他的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我真的没事,它自己会好的。」 「你要是再敢这么说,我就真的把你丢在外面了。」 听千御这么威胁,祈沙立刻怕的缩起肩膀,不敢再辩解。 「先带你去医院,回去以后再告诉我,伤是怎么来的。」千御说着,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 诊断的报告是软组织挫伤,幸好不怎么严重。回家的时候,千御左手牵着祈沙,右手抱着一堆药膏,手臂里还挽着从超市里买来的东西,看起来就像个带着孩子的家庭主夫。 如果这副模样被「BLUE PANSY」的同事看到了,他们一定会笑的打跌。 「趴到床上去。」他一打开门就下了命令。 「我自己弄就可以了。」祈沙微红着脸不愿意。 千御瞥了他一眼,祈沙立刻不敢再说话,飞奔着往床上跳。他还是担忧着,生怕自己如果不听话,千御又不高兴。 千御的确是不高兴,但不是生祈沙的气,而是自己的。如果不是祈沙跌倒,他是不是一直都不会发现祈沙受伤了?如果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而留下后遗症,他岂不是会后悔一辈子? 而如果不是因为一时赌气,如果他一开始就好好对待祈沙,又怎么会现在才发现他的伤?! 祈沙自然不知道千御在想什么,看见他没有表情的脸,只觉得很害怕,怕的趴在床上拉过枕头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背后突然一阵发冷,祈沙的衣服被推到了胸口。千御洗干净手,照着说明书把药均匀地抹在他的背上,又用力把它抹开,擦热,让药渗进皮肤里。 被搓热的地方火辣辣的,祈沙怕疼,咬着嘴唇把枕头抱的更紧,鼻子一阵阵的酸涩。 「这伤是怎么来的?他怎么打你?」千御一边缓慢地按摩祈沙柔嫩的皮肤,一边问。 祈沙咬着嘴唇,无论千御怎么问,都不肯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忍耐的态度只让千御心里更难过,看着眼前又青又紫的伤痕,他只觉得胸口难受地抽痛着。 慢慢低下头去,他吻住了祈沙后背没有受伤的肌肤。 祈沙叫出声来,挣扎着往外逃,却被抱的更紧。 「千御,很痛……」无法挣脱千御,他只能小声求饶。 「我看看你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不许乱动。」千御把脸埋在祈沙的颈窝里,轻轻地吻他,双手灵活地滑过他胸前的扣子。刚才穿着单衣在外面跑了一路,怀里的少年全身都冷冰冰的。 感觉到裤腰也被扯开,祈沙害怕起来,不住的缩着身子,几乎缩成一团。千御一边低声安慰他,一边继续把他的衣物往下褪,直到把最后一件衣服也扔在地上。 房间里的灯光明晃晃的,原本被衣物遮掩的身躯被照的清清楚楚。祈沙全身布满伤痕,从胸口一直到腿,白嫩的皮肤上到处都是掐痕,咬痕,还有不知被什么东西弄出来的痕迹。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上到处都是一块块的青紫,连娇小的分身上都残留着几个被指甲掐过的印记,看起来像一件破损的玩具。施暴者很懂得遮掩这些伤口,如果不脱衣服,是完全看不见的。 祈沙被灯光照的害羞,侧过身把腿折到胸口,抱成一团。千御摸着他紧张的小脸,手指顺着后背脊椎探进臀缝之间最隐秘的地方,轻轻地分开。 身下的少年突然像触电似的挣扎起来,蜷缩到到床角,抱着小枕头瑟瑟发抖。他的另一只手还在胡乱寻找床上的被子,大眼睛里全是恐惧。 「我只是看看而已,不会弄疼你的。」千御连忙解释,祈沙还是犹豫不决,膝盖紧紧并拢。 「如果你真的受伤,不快点治好的话以后会有后遗症,到时候会更难受的。」千御一边解释,一边试图伸过手去抓住他的腿。 感觉到一点阻力,祈沙用力合起双腿,千御只能握住他的膝盖往自己的身前拽,慢慢地向两边分开。 祈沙最后还是不敢反抗,向后倒下去,仰面躺在床上,暴露出身后小小的穴口。原本淡色的地方微微有些红肿,一旦被手指碰触就不住地收缩。 「还疼不疼?他怎么弄的?」千御把祈沙扶起来,抱在怀里。 祈沙摇摇头:「不记得了……就是疼……」 「……对不起……」千御想说些安慰的话,最后却只吐出三个字。 祈沙转过身来,温顺地往他怀里钻:「我才应该说对不起,是我没有听你的话,被廉先生讨厌了……」 「那又不是你的错……」 「讨厌就是讨厌,如果不是因为我生病,就不会被讨厌了。」 「你为什么会生病,他不给你吃饱?还是打你?」 祈沙连忙摇头:「不是的,廉先生是在我生病以后才讨厌我的。」 「那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你,你不要笑话我。」 「当然不会。」 「也不要生气。」 「怎么可能呢?」千御严肃地做保证。 祈沙不好意思地扭捏半天,才喃喃开口:「上次我感冒,你就来看我了。我以为以后只要生病,你就会来。我很想念你,故意洗完澡之后站在阳台上吹冷风,后来就生病了……」 千御愣着,不知说什么才好。祈沙以为他又生气,慌忙想逃开。 「傻瓜,你这样不是害了你自己吗?」千御有些愤恨,用力把他抱的更紧,「如果魅宁没有及时找到你,现在你一个人会怎么样?你想过吗?」 「没有……」祈沙回答,声音小小的,却认真而坚定,「我只想着能见到你。」 「见到了又怎样?我不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可是现在我们确实在一起了,」祈沙笑起来,「这样我就很高兴了。」 「你真容易满足,」千御叹气,「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我不用了解,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够了。」祈沙一点也不在意,依旧笑的很开心。 「趴回床上去。」千御摇着头,重新把祈沙按在床上,「我帮你的后面也上一些药,别乱动。」 他一边说,一边在手指上沾了药膏涂抹祈沙的后庭。祈沙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挣扎了一下,之后便乖乖的再也不动。 尚未成熟的小口还是和以前一样软软的,被手指触碰的时候会不断收缩。千御一边小心的把药膏涂抹在内壁上,一边幻想着这里曾遭受过怎样的虐待。 祈沙长的太美了,他天生就有一种诱人的气质,能轻易激发男人们凌虐的欲望。 这不是他的错,如果魅宁当初真的没有能够及时发现他,之后他还会被多少人玩弄?服侍多少主人?这个娇嫩的地方还要遭受多少暴力? 他不敢想象。 等上完药,千御推了推祈沙的肩膀,却没有反应。 他凑过去一看,祈沙居然已经睡着了。 望着他甜甜的睡脸,千御无奈地笑了笑。他拉过被子盖在少年身上,拉上窗帘,关上灯一个人离开房间。 这时,他突然很想送给祈沙一点东西,弥补自己之前的任性对他所造成的伤害。 不过,送什么好呢?他一点也不知道祈沙有什么喜好,也不知道究竟买什么才能让他高兴起来。 他迷茫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脑中突然浮现出一样东西。 记得祈沙说过,他喜欢小动物。 千御有了主意,他担心祈沙一个人醒过来会害怕,拿来纸笔留了字条压在床头柜上,随即就出了门,开车去一个地方。 12. 宠物医院的员工还记得他,一见他进门就喋喋不休地说起之前他送来的那只小猫的事。小猫受伤的爪子已经痊愈了,正孤独地蜷缩在角落午睡。 千御温柔地用手指把它戳醒,小猫迷蒙地睁开眼睛。它好象还记得自己在千御手中受过伤的事,一看见他就瞪大眼睛,颤巍巍地往角落里缩。 把它揪起来放进笼子的时候,千御的手还被不轻不重地抓了一下。 「别生气了,我认错。」千御忍痛,苦笑着挠挠它的脖子。 回到家里的时候,祈沙已经醒了。他并没有发现千御回来了,正一个人自言自语着,拿着笔在字条上写写画画。 千御把小猫咪藏在身后,用脚勾开卧室的门。 「千御!你到哪里去了?!」祈沙见他回来了,高兴地跳下床飞奔过来,一下子扑到他身上。 「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他发现千御的双手一直放在身后,立刻奇怪的问。 千御笑了笑:「是送给你的东西。」 「啊?送给我的?!什么什么?」少年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你闭上眼睛,我才给你。」千御逗他。祈沙立刻乖乖地闭紧双眼,站在原地。 千御悄悄把小猫咪拎出来,拎到祈沙的面前。小猫咪被揪着脖子无法动弹,只能伸出小舌头,在祈沙的鼻子上舔了一下。 祈沙睁开眼,立刻惊喜的连话也说不出来,手忙脚乱地啊啊叫着,不知怎么办才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从千御手里接过小小的猫咪,细心地捧在手里看。 「喜欢吗?」千御把他抱起来,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 祈沙的视线全都集中在手里的猫咪身上,神采飞扬地点点头。小猫咪看见新主人喜欢自己,乖巧地咪咪叫起来,蜷起身子,不住地蹭着祈沙的小手。 千御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一只能听懂人话的猫妖怪。 「千御,它睡在哪里?平时吃什么?」祈沙一边端详着小猫咪有些稀疏的皮毛,一边问,「它怎么这么瘦呀?」 「它的身体不太好,所以你要好好照顾它。」千御换了个姿势,让少年坐在自己腿上,看着他逗弄小猫咪时可爱的模样。 祈沙认真地点点头:「那我给它喝牛奶好不好?」 「它以后就是你的了,给它喝什么,全都由你自己来决定。」千御刚说完,怀里的少年就迅速跳到地上,跑到厨房去找牛奶。从冰箱里找出冷牛奶以后,他还记得要在微波炉里加热。在把牛奶倒进盘子之前,他又用手指试了试温度。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传来小猫咪喝牛奶的喳喳声,一副很满足的样子。与千御本人比起来,祈沙真是个难得的好主人。 千御站起来走进厨房,祈沙正专注地蹲在地上看猫咪喝牛奶,都没有注意他。 「你喜欢吗?」千御俯身蹲在他旁边。 祈沙点点头。 千御笑了笑,其实他完全可以重新买一只更健康更漂亮的新宠物,而不是这只皮毛稀疏的瘦弱猫咪。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这只可怜的没有人爱的小猫,和祈沙是如此的相似 他们应该在一起。 「千御,你对我真好。」祈沙轻声道,说完以后马上把脸转到一边,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好象我现在还没有资格接受这句话。」千御笑了笑,站起来,「我去帮你准备睡觉的地方,你想睡哪里?不许说睡地板。」 「我想……算了,你不会答应的。」祈沙噘起嘴。 「这种话以后也不许说,你都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不会答应?」千御轻轻拍他的背。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还是由你决定吧。」祈沙转过脸不看他,装模做样地站起来,打开冰箱门猫着腰往里看。 千御偷偷地笑,祈沙的演技实在是太拙劣了。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故意找出一张钢丝床让祈沙去睡。少年尽管听话地爬了上去,却不怎么高兴。 千御看在心里,故意装做什么也不知道。 睡下去过不多久,钢丝床上果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千御偷偷往旁边看,看见祈沙正慢慢地爬起来,一点一点地往自己身边爬。 千御强忍住笑继续装睡,感觉到身边猛的沈了一下,祈沙在他身边躺下了。 他早就猜到少年其实是想睡在自己身边,心里开心不已。 祈沙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生怕把千御吵醒,紧张地一动也不敢动。不过他好象真的睡熟了,这么大的动静,居然全然不觉。 在原地躺了一会儿,祈沙下定决心坐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端详着身边的人。 白天的时候他根本不敢这样看,只有现在,千御睡着了,才有机会从这么近的距离望着他。 犹豫着伸出手,祈沙摸了摸千御的脸。 平时看来总是很严肃的千御,闭上眼睛的时候却是这么的温和。祈沙一边抚摸着,一边就笑起来。 他全然不知道,千御忍的有多辛苦。 感觉到软绵绵的小手总算离开了,千御松了一口气。他故意翻了个身,一条胳膊搭到少年的身上,好好报复一下。 祈沙吓的差点叫出声,又偷偷看了千御一眼。确认千御的眼睛确实闭着,他才小心翼翼地挪动胳膊,想逃回自己床上。 千御一施力,把他揽进自己怀里。 「你想去哪里?」 祈沙瞬间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吓的几乎晕过去。他惊恐着不敢动弹,全身僵硬。 「你既然想和我一起睡,白天为什么不告诉我?」千御轻轻咬住柔软的耳垂,怀里的少年立刻轻轻发抖,无力地挣扎起来。 「我怕你……不答应……」祈沙费力地回答,脑袋闪躲着想挣脱。 「我不是说了,连试都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呢?」千御又放低了声音,继续用牙齿和舌尖让祈沙颤抖着,手悄悄探进他的睡衣里,找到胸前小小的突起。 「千御……不要……」怀里一下子热起来,祈沙弓起身子想躲,嘴里胡乱求饶。 「这是惩罚你不说实话。」千御把他抱的更紧,手指熟练地捻着敏感的地方,来回摩擦娇嫩的乳尖。 「唔……唔……」祈沙不敢更用力的反抗,手指紧紧揪住床单。被碰触到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电流般的刺激,和以前在「BLUE PANSY」的时候完全不同的感觉,让他很害怕。 千御这时真想就这样把他按倒,完全占为己有。可是一看见他后腰上隐约露出的伤,就不忍心再继续了,只是吻了吻他的脖子,随后就把他放开。 「以后你想睡哪里就睡哪里,想要什么也都跟我说,听见了没有?」 祈沙抹了抹被刺激出的眼泪,赶紧顺从地点点头。 「那今天你想怎么样?」 「和千御一起睡。」 千御一看见他认真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我可没有逼你,是真的想还是假的想?」 「当然是真的!」祈沙又点头,往千御的怀里靠了靠,双臂紧紧地攀住他。 全身一下子温暖起来,千御笑笑,一把搂住祈沙的背。手指碰触到的地方都是硬硬的骨骼,他心疼地吻着少年的额头,心里开始打算明天弄些什么吃的来给他补充营养。 那……反正这种情况上了班也集中不起精神,干脆请几天假吧。 「BLUE PANSY」的模范员工,第一次有了如此罪恶的念头。 ****** 这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千御的身边空空的,祈沙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他吃完了早饭,少年才兴高采烈地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千御对他说过不许单独出门,见他不听话,有点不高兴,却因为忙着上班而来不及和他说话,打算回来再好好批评他。 可没想到白天的气还没有消,下午祈沙又做了让他更生气的事。 他居然一个人跑到千御的办公室,来等他下班。 不许单独出门,不许来「BLUE PANSY」。这是千御给祈沙定的唯一两条规矩,他居然一天之内都违反! 千御忍着没在众人面前失控,快速把祈沙拉进走廊。 「我不是叫你别到公司来吗?你怎么不听?」他沈声问。 「我买东西正巧路过……」祈沙发觉千御不太高兴,小声回答,又像讨好似的举起手中的购物袋,「你看我买的……」 「以后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再一个人出去买东西。」千御打断了他的话,冷着脸命令他。 「为什么?你这么忙,工作的事我不懂,可是偶尔来看看你,帮家里买东西总可以吧?」 「说了叫你不用做你就不用做!以前没跟你说过吗?!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吗?」千御提高了声音训斥他。 祈沙的存在对「BLUE PANSY」来说必须是一个秘密,如今的千御绝不会再让他成为公司的员工。而如果私自收留祈沙的事情被公司同事传到廉先生的耳朵里,会为他带来无法想象的麻烦。 但是祈沙并不懂得千御的苦恼,只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两个人一路上都不再说话,互相沉默着回家。千御的怒气一直没有平息,而祈沙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也噘着嘴不理他。 这种沉默直到晚饭时都没有好转,千御那时已经渐渐不生气了,却拉不下脸面主动开口。而祈沙只以为千御还在生气,不敢说话。 今天的菜好象比以往丰盛,千御以为是到了什么节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个节日。他想问问祈沙,却好几次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吃完饭后,祈沙像往常一样去给猫咪喂牛奶。千御望着他瘦弱的背影,突然又后悔对他发火了。 他也希望这个孤独的少年能出去走走,交一些朋友,事实却不允许。 不让祈沙出门,不让他到公司来,全是为了他着想。 时机还未成熟,在千御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前,他必须避免让祈沙遭遇任何危险。哪怕是一丁点的可能,都要避免。 在厨房里等了很久,祈沙还是没有回来。千御洗完了碗,悄悄走出厨房,一眼就看见祈沙蹲在猫咪的小窝旁边背对着他。他的脑袋微微摇晃着,叽叽咕咕不知在跟猫咪说什么。 是不是在抱怨自己无缘无故挨了骂?千御悄悄走过去。 注意力全被祈沙吸引了,他一不小心碰倒了墙角的扫帚。 突然的声音把祈沙吓得几乎蹦起来,他一回头,正看见来不及躲起来的千御站在不远处。 「你监视我?!你干吗监视我!」祈沙又气又急,满脸通红地跑上来对着千御捶了一拳,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 千御见他的反应居然这么强烈,不由的又生气了,伤人的话语脱口而出:「监视又怎么了?我让你在这里免费吃住,连听听你说话都不行?!」 祈沙在原地愣了一下,脸更是涨的通红,连眼圈都红了。还没等千御再说什么,他突然大叫一声:「我不理你了!我自己滚!」 他说着转身就往门口跑。 千御冲上去一把抓住他:「这么晚了你想去哪里?!」 祈沙用力地挣扎起来,又哭又喊:「不要你管!反正我就是白吃白喝的没用的人!你管我去哪里!」 「我不许你走!!」千御把他甩在沙发上,又狠狠地反锁上门。 祈沙越想越委屈,放声大哭起来。千御也不理他,任他一个人在沙发上哭泣。 情况越发糟糕了,千御跑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还是没能让头脑清醒。他苦苦思索很久,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走出浴室的时候,他看见祈沙正蜷在沙发上小声抽泣,肩膀一颤一颤的。 千御想去安慰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咬了咬牙,自己回了卧室。 直到睡觉的时候祈沙还是没有进来,千御在卧室门口偷偷朝外张望,发现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悄悄地走过去,把毯子盖在少年的身上。 祈沙动了一下,眼睛闭的紧紧,白嫩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千御轻声叹气,关上灯,一个人回到卧室。 也许明天就没事了。 他尽量往好处想,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温暖的少年,现在祈沙突然不在,他只觉得浑身都冷冰冰的。 邻居家的时钟响过了十点,十一点,窗外越来越安静,千御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一会儿担心祈沙会不会着凉,一会儿又后悔自己白天生气的事,如果下班的时候没有训斥他,现在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他烦躁地拧开床头灯,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客厅看看。 因为怕把祈沙吵到,他特意放轻了脚步。没想到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就发现厨房的灯亮着。客厅里传来低低的声响,好象又是祈沙在说话。 千御心里一惊,连忙侧身从门缝闪出去,生怕更多的光线透进客厅被他发现。 幸好祈沙没想到千御醒着,一点也没注意到他,依旧蹲在小猫咪的跟前喃喃自语。已经犯困的小猫咪不解地眨着眼睛,静静地盯着它的小主人。 千御悄悄站在一旁,听着祈沙说话。 「要是我和你一样大小就好了,」祈沙伸出手指戳戳猫咪的小脑袋,「这样千御就能把我放在口袋里,去哪里都带着。上班的时候,走路的时候,出门的时候,连睡觉的时候都能带着。恩……不对!」他摇了摇头,「睡觉的时候可不能带着,万一他翻身把我压疼了怎么办?而且我还想抱着他睡呢。算了,睡觉的时候还是变回原来的大小吧。」 听着他认真的语气和天真的话,千御弯起嘴角,轻轻笑起来。 「你今天晚饭吃撑了吗?好象我喂了你太多牛奶,如果不是你肠胃不好容易拉肚子,我还想给你吃我做的菜呢!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晚上的菜特别丰盛?嗯……就算丰盛你也吃不了。我告诉你啊,今天可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你猜是什么日子?是我的生日哦,过了今天我就十九岁了,有没有变的像大人一点?」 千御暗暗吃惊。 原来今天是祈沙的生日,而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千御早就不记得了吧?我曾经对他说过的,大概他根本没有往心里去。他工作忙,哪里有时间记这种小事。其实,」祈沙说着顿了一下,放低了声音,「其实,我真的很想提醒他,可是他今天好生气,让我什么都不敢说了。我也不想要什么礼物啦,只要能永远和他在一起就够了。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一分一秒也不想跟他分开?」 他轻轻叹了口气:「没错,千御是有很多缺点。他总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又不爱说话。可是他……对我很好……好的我都不知道怎样才能回报。别人给我吃,给我穿,都比不上他对我笑一笑,抱一抱我,我就是喜欢他……真的好喜欢……」 说话的声音停了,祈沙低下头,轻声哭起来:「可是他今天生气了,他以后会不会不喜欢我了?是不是讨厌我了?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你说我怎么办才好?到底怎么做他才会原谅我……」 他一边说,一边伤心地抽泣。小猫咪不会说话,依旧迷茫地望着他,发出咪咪的叫声。 千御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从后面突然一把抱起他。 祈沙惊叫起来,条件反射地挣扎。 「祈沙……生日快乐……」千御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感觉少年的动作慢慢停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少年放在地上,转过他的脸。小脸上果然又挂满了泪珠,还在不断地往下淌。 「千御对不起……」祈沙一边断断续续地抽泣,一边扑上来抱住他。 「是我不好,连你的生日也没有注意,」千御低头吻着他的眼角,把涩涩的泪水吸走,「以后我再也不会随便对你发火了……」 祈沙还是一个劲儿的哭,像是要把忍耐许久的委屈全部爆发出来。千御不停地吻着他的脸,抚摸他的背,过了很久,耳边的哭声才渐渐低了下去。 「不要赶我走……」祈沙轻轻把头靠到千御的肩膀上,搂住他的脖子。 暖暖的气息拂过脸旁,就像软软的小爪子在挠。 千御感觉到身上一下子热起来。 「不会赶你走的。」他低声安慰着怀里的少年,轻轻吻住他的嘴唇。 祈沙像吃惊似的往后退了一下,随即犹豫着抬起头迎上来。那又笨拙又害羞的动作,完全不像当日在病床上那样主动。 千御顺势搂住他的腰用力亲吻,把他抱起来,转身往卧室走去。 躺在千御怀里,感觉到他身上不同寻常的温度,祈沙迷茫地皱起眉,不安地挣扎了一下。 「千御……你要做什么?」他眨了眨眼睛。 千御眯起眼笑:「你说呢?」 祈沙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紧张的发抖,埋头往他的怀里钻:「不……不要……我不要……」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千御吻了吻少年柔软的头发,把他抱进卧室,一直抱到床上轻轻地放下。 祈沙立刻弓着身子,紧紧揪住千御的衣服,全身僵硬,眼圈又红起来。千御俯身压住他,把他的手腕按在枕头上,低头吻住耳后敏感的地方。 祈沙立刻扭动着身子挣扎,细声呜咽起来。 「你不愿意?」千御忍耐的难受,却又不想强迫他,硬是停下了动作,放开手看着他。 祈沙小声回答:「不是……我害怕……」 「没事的,」千御吻着他的额头,环住他的腰,「身体放松,不疼的……」 听到疼,祈沙用力抓着床单微微发抖,却还是犹豫着舒展开身体,闭上眼睛。 千御一边亲吻他,安抚他的紧张,一边扯开两个人的衣物,丢到地上。 他轻轻地抚摸祈沙的身体,低下头,沿着细滑的脖子一路吻下去。温暖的橘色灯光笼罩在少年娇嫩的肌肤上,泛出一层朦胧的光泽。 祈沙不停地颤抖,千御耳边尽是他急促的喘息声。 真是敏感的身体。 千御在心里笑,轻轻含住祈沙胸前小小的突起,用舌尖来回舔。 「嗯……不要……」祈沙忍不住叫出声来,皱着眉扯住千御的头发。以往充满力气的双手此时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千御无视他的反抗,又捏住另一边,用手指轻柔地捻动。 「千御……千御……」少年无力挣扎,迷糊的叫着他的名字。柔软的声音如同最甜美的诱惑,散发出难以抗拒的邀请。 千御吻了吻他的小嘴,手指移动到他腿间的器官上,一把抓住。 祈沙突然睁开眼睛,满脸惊恐的神色。他试图蜷缩起身体,并拢膝盖把这只可怕的手赶走。 千御当然不会放开他,紧紧地压住他,熟练地上下套弄起来,细心照顾到每一处小地方,时而又摩擦着娇嫩的前端。敏感的身体忍受不住这样强烈的刺激,祈沙紧簇着眉辗转呻吟,不一会儿,千御的手上就沾满了白色的液体。 高朝过后的身体虚脱无力,祈沙还在急促地喘着气。这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挤进了身体里,却没有力气反抗。 「不要收缩,放松一点。」千御适时安慰他,被沾湿的手指在狭长的甬道里缓慢移动,让祈沙的身体不再绷紧。 「疼吗?」 祈沙有点紧张,僵硬地摇头,眼神却依旧涣散,还没有从刚才的快感中完全摆脱出来。 「那……我要进来了……」千御慢慢压近他的身体,双手握住膝盖内侧,把他的腿抬高,顶住已经有些松软的小口。 「呜……」炙热的东西毫无征兆地碰触到娇嫩的入口,祈沙害怕地攀住千御的肩膀,皱着小脸一动也不敢动。 「别紧张,放松……腿张开……」千御安慰着祈沙,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长时间的忍耐让他快要到极限了,可是祈沙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紧窒,敏感,好象一用力就会受伤,让他不得不谨慎。 安慰的话语和亲吻又重复了一会儿,祈沙才终于渐渐放松,顺从地张开腿接受千御的进入。 柔软的内壁又紧又热,害怕似的紧紧收缩着。千御咬着牙保持不动,把脸埋在祈沙的脖子里,等着他适应。少年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就像最上等的媚药,迷的千御几乎失神。他轻轻咬住柔软的皮肤,吸出一个个淡红色的印记。 身体连接的部位,也慢慢地动了起来。 「嗯……」身体感觉到刺激,祈沙低声呻吟,却不像刚开始那么紧张了。千御渐渐放开手脚,开始缓缓地抽送,寻找那个敏感的地方。 「要是害怕,就紧紧地抱住我。」 祈沙听到千御的话,立刻牢牢地搂住他。温暖的气息拂过脸颊,酥酥麻麻的,千御喘着气,双手从后面绕过祈沙的腰,将他压近自己,让两个人的身体结合的更紧密。 「嗯——千御!……」祈沙忽然叫出声来,千御知道是顶到了那个地方,刻意在那里来回摩擦。 「这里舒服是不是?」他一边问,一边反复顶弄那个敏感的地方。 「……那里不要……嗯……啊啊——!」少年果然按耐不住,全身一下子变的火热,手指抓过千御的背,想挣脱开他。 「说不要也没有用,你逃不掉的……」千御作恶地咬了咬祈沙的小耳朵,紧紧抱住他的背,按在怀里。 撞击的力量一次次加大,耳边尽是祈沙越来越迷乱的呻吟。怀抱里是发热滚烫的身体,他快要到极限了,开始胡乱地哀求千御放手。 「没事的……再忍耐一下……」千御温柔地安慰他,一边加快了速度,让祈沙尖叫着再次冲上高朝。 头脑一片空白,祈沙急急地喘着气。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就又被千御翻过身,趴在床上。 「千御……不要再做了……我不行了……」他低声哀求,两颊绯红,眼里充满了被快感刺激出的泪水,显得比平时更加可爱。 「可现在是我享受的时间……」千御缓缓压到他身上,微微用力,顺利地进入到最深的地方。原本紧窒的小口经过一次开发,开始变的松弛,湿润的黏膜也比第一次更敏感,随着刺激不断地收缩。 祈沙还想挣扎,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千御的动作,如潮的快感瞬间充满全身。 「今天晚上……我不会让你走的……」千御低低地喘息着,卧在他的耳边喃喃自语。 祈沙迷离地微闭着双眼,散发出迷人的气息,低低呻吟着,接受了千御的全部。 13. 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千御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窗外阳光明媚。 祈沙正背对着他熟睡着,被子盖到胸口,露出细细的胳膊和半截背脊,上面还残留着昨晚欢爱留下的痕迹。千御轻轻靠过去,从后面搂住他。 少年动了一下,发出甜美的鼻音,千御无声地笑起来,凑过去亲吻他的脸颊。祈沙感觉到有人打搅他睡觉,不满地咕哝着,小脸反抗着往另一边躲闪,用力蜷起身子。 千御把手探进被子里,绕过背后,轻轻抚摸他的前胸。 手下的皮肤软软的,却似乎透出不正常的热度。千御立刻警觉起来,他直起身掰过祈沙的脸,看见以往白嫩的脸颊泛着红晕。 千御探了探他的前额,有点烫。 「祈沙,你醒一醒,把眼睛睁开。」他推推少年的背,把他弄醒。祈沙又不满地咕哝半天,才终于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好象发烧了,有没有哪里难受?」千御问。 「嗯……不知道……」祈沙连话也没有听清,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不准睡!」千御摇晃他,拉开抽屉翻出体温计,「这个含在嘴里。」 祈沙迷糊地对着体温计看了一会儿,乖乖咬住,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千御摸了摸他的脸,觉得自己昨天做的太过了。 五分钟后,体温计显示祈沙有三分热度,还不是很严重。千御穿好衣服跳下床,把祈沙用被子裹着,抱进浴室里帮他洗澡。暖暖的热气熏的祈沙越发迷糊,紧紧勾着千御的脖子不停地往他怀里钻,皮肤被热水熏成粉红,让人想咬上一口。 千御匆匆把他洗干净,擦干,裹上大毛巾,抱到沙发上。 「我现在去换床单,你坐在这里不要动。等一下吃点东西再吃点退烧药,然后才能睡觉,知道了吗?」千御放慢语速耐心地跟他说,祈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千御又亲亲他的脸,走进卧室,拉开窗帘。 房间里一片明亮,床上到处都是昨晚留下的痕迹。千御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衣橱里翻出新的床单和枕套换上。 一个人忙完了,他偷偷转过身,想看看祈沙在做什么,一眼就看见沙发上一团白白的东西。 祈沙像个娃娃似的乖乖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认真地望着他。 千御微笑起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忍不住走过去抱抱这个可爱的少年,又亲了几口。祈沙顺从地迎上来,噘着嘴,发出甜美的鼻音,不停地用脸蹭他的衣服,好象在撒娇。 两条胳膊从毛巾里伸出来,缠住他的脖子。 「千御……我要喝粥,里面放鸡蛋,还有葱花的。」祈沙小声道。 「就只有粥?还想吃别的吗?我去买。」千御一边轻轻咬着祈沙的耳朵,一边忙着把他伸出来的胳膊塞进毛巾里,把他重新裹成一团。 「不许出门!」祈沙突然大力扑上来,尽管生着病,千御还是被他缠的几乎透不过气。 「好好,不买就不买,你先放开手行吗?」 祈沙的手松开了一些,用怀疑的眼神瞪着他。 「要是体温更高,我可就带你去医院打针了哦!」千御故做严肃的威胁。祈沙果然害怕,迅速钻进大毛巾里,把自己裹的紧紧。 千御捏捏他的脸,把这团东西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坐上床的时候,祈沙突然轻哼了一声,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千御赶紧俯下身问。 「没事。」 「撒谎就没有粥喝。」 「……我……我……」祈沙扭捏着,半天才小声说,「我……屁股疼……就是那里啦……」他说罢立刻不好意思地抓过被子,把整个脸都埋起来。 千御想把被子掀开检查一下,想想还是算了。他拍拍露在外面的小半个脑袋,离开卧室去厨房煮粥。 退烧药和软膏……应该都还有吧。 ****** 门铃响起来,祈沙立刻飞奔过客厅,扑上去把门打开。 千御还没来得及踏进房间,就看见一个东西跳出来,随即被祈沙大力的拥抱弄得差点摔倒。 「千御,你怎么才回来!」少年一边不停地吻他,一边抱怨。 「我要加班。一个人看家是不是很寂寞?」千御搂着他的腰,抬头看看墙上的钟,指针已经超过了九点。 「还好了,有小沙和我说话。」祈沙放开他,笑了笑,指指蜷缩在窝里已经睡着的小猫咪。小沙是它的新名字。 「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自己做的饭。」 「以后我不在家,你就自己先睡,晚睡对身体不太好。」千御一边把外套和公文包摆好,一边嘱咐。祈沙趴在沙发扶手上,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我一个人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睡,你的身体虚弱,当心太累了又发烧。」 「我又不是纸做的,哪会这么容易生病!」祈沙直起身子抱怨,小嘴噘的高高的。 千御忍不住笑起来,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那,不是纸做的祈沙,陪我洗澡好不好?」 「好呀!」祈沙兴奋地跳到地上,冲进浴室去放水。不一会儿,浴室里就传来哗哗的水声,飘出阵阵热气,还夹杂着一个欢乐的声音在愉快地哼着歌。 千御躲在浴室门口,看着祈沙灵活的背影,悄悄走进去从背后抱住他。 突如其来的力量把祈沙吓了一跳,正在试水温的手猛的一缩,溅出几滴水花,把衣摆沾湿了。 「千御,你试试这样的温度合不合适。」他顺势向后倒进千御的怀里。 「不用试了,你的衣服都湿了,快点脱掉吧。」千御把头搁在少年的肩膀上,手伸到他的胸口,轻轻抚摸敏感的地方。 祈沙立刻僵硬起来,微微发抖:「我……自己来就好……」 「你帮我脱。」千御扳过他的肩膀,让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 祈沙害羞地低着头不敢看他,颤抖的手指移到千御的领带上小心翼翼地勾开,仔细叠好放到洗脸台上,又用双手脱掉他的西装。 千御微笑地注视着少年可爱的表情,一路扯开他的前襟,把他的衬衫褪到肩膀下。祈沙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敞开着,下意识的收起手缩在胸前。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继续。」千御低声命令他,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衣领处。 祈沙不敢反抗,伸出双手帮千御解开扣子。他身上的衬衫立刻松垮下来,隐隐露出里面白嫩的身体。 千御伸出手,捏住他胸前小小的突起,轻轻地来回捻动。 「嗯……」祈沙立刻皱起眉,弯着身子往后缩。 「怎么停了?我的动作可已经比你快了。」千御把他拉到自己身前,从更近的距离看着他。雾气氤氲的空间里,娇嫩的身体已经开始泛出淡淡的粉红色,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颤抖的小手费力地把扣子一颗一颗解开,千御也不停变换着手指的力量和角度,感觉到手中的果实一点点变硬。等解完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祈沙已经忍耐不住身体的刺激,两颊微红,轻轻地喘息着。 千御把他拉进怀里,用力吻住他的小嘴。祈沙立刻勾住他的脖子,小巧的齿顺从地张开,接受唇舌的侵犯,柔软的舌尖也跟着纠缠上来…… 千御反复吮吸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眼前祈沙的表情已经掺上了一丝妩媚,双眼迷离地望着他,唇边拖下一条细细的银线。 「已经等不及了?」千御低下头,温柔地亲吻少年的脖子。祈沙柔柔地呻吟起来,把脸转到一边,身体轻轻地扭动。 千御慢慢褪掉他的衣物,又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间,示意他为自己脱掉裤子,同时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向下探去,轻轻捏着他柔软的臀。 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全身赤裸地相互看着。祈沙还是第一次在明亮的地方看到千御的身体,立刻羞愧地把脸转向一边。 千御吻了吻他的额头,把他拉进浴池里。冒着热气的水面立刻升高,热水哗哗的撒到地上。 「千御……」少年迷迷糊糊地靠上来,坐到千御的腿间。柔软的身体撒娇的蹭着,企求他的爱抚。 「我好几天没有好好抱你了,今天全都补回来……」千御咬住祈沙发红的耳垂,让他背对着自己坐着,双手拉开他的腿,抬起来搁在浴缸边上。 身体张开的姿势让祈沙很不好意思。他试图缩起身子,千御立刻抓住他的膝盖,另一只手握住他腿间已经抬头的器官。 「嗯……不要……」祈沙迷离地哀求着,把手捂在千御的手背上,想把他拽开。 「是真的不要吗?」千御一边说着,一边缓慢地套弄起来。祈沙忍不住叫出声,身体微微颤抖。 「身体再放松一点……很舒服吧?」千御小心地刺激着敏感的地方,粗糙的指腹不停摩擦着前端,感觉到湿润的东西不断渗出来,融化进热水里。 「千御……」祈沙微微扭动着身子叫他的名字,想得到更多的爱抚。千御吻着他的耳后,另一手探进他身后的小口轻轻地揉着,让它变的柔软。 在怀里的少年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咬了咬祈沙的脖子。少年狐疑地睁开眼睛回过头,眼里尽是不满足的神色,还有尚未摆脱的情欲痕迹。 千御眯起眼,笑着拍拍他的脸:「转过来,坐到我身上。」 祈沙乖乖转过身,双手顺势勾住他。千御轻轻掰开他的臀,对准自己的分身,慢慢把他的腰部往下按。 「啊——!」祈沙抬起头叫出声来,却不再像前次那样痛苦。他的声音里带着诱人的妩媚,好象在期待更深的侵犯,千御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全部埋进他的身体。 祈沙趴在他的肩上急急喘息,柔软的内壁害羞似的微微向内收缩。等待了一会儿,感觉到他的身体放松了,千御扶住他的腰,缓缓动了起来。 狭长的甬道立刻急切地把他牢牢裹住,又在他退出的时候顺从地张开。千御搂住祈沙的背用力按进怀里,不停地吻着他的前胸,含住他胸前柔嫩的果实来回舔动,吮吸。祈沙发出柔媚的呻吟,双手无力地摩擦着千御的肩膀,想把他推开。 感觉到小腹被硬硬的东西顶住,千御知道自己碰到了少年的敏感点。他伸手握住祈沙绷得笔直的器官,温柔地套弄着。 「嗯……千御……不要了……嗯……」祈沙迷离地摇着头,胡乱哀求他。千御低声安慰他,吻着他的嘴唇加快了动作,不停地向更深处顶送。 他忍耐着爆发的欲望,等待着祈沙到达顶点。 前后同时的刺激带来更强烈的快感,祈沙发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夹杂着迷乱的呻吟。他的内壁用力收缩着,全身渐渐绷紧,最后终于尖叫着释放出来。 千御发出低低的呻吟,把脸埋在祈沙的脖子里,几乎在同时到达了高朝。滚烫的液体打在柔软的内壁上,又缓缓渗进水里,蔓延开去。 得到满足的两个人浸在热水里轻轻喘息,被暖气和情欲熏得红通通的皮肤渗满了汗渍。千御伸了伸胳膊换个姿势,觉得一天的疲劳好象都消失了。 「千御……」耳边传来祈沙软软的声音,「我真喜欢你……」 「我也是……」他温柔地抚摸着少年的头发,「我也喜欢你,我爱你。」 14. 枕头底下传来轻微的震动,千御闭着眼睛胡乱摸索,把手机摸出来关上。这段时间他都起的很早,为了不把祈沙吵醒,他特意不再用闹钟,改换成手机的震动提醒。 少年紧紧靠在旁边,胳膊和大腿都缠着他。千御习惯性的抚摸着祈沙纤瘦的背,没有立刻起床。今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莫名其妙心烦意乱,不愿意去上班。 也许是这阵子工作太累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让过分激烈的心跳平静下来,翻身准备下床。 手冷不防的被抓住,祈沙突然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来,满脸的不情愿。 「千御,你怎么又起这么早?」 「我有很多工作,不早点起床的话,可能半夜都不能回家。」千御低头吻了吻他的小脸,随手帮他掖好被子,「你再睡一会儿。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上班,去帮你做杂事吗?」祈沙又问。 千御苦笑:「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你不能去公司。好了,别闹了,快闭上眼睛睡觉。」 他拉开少年的小手,走到窗边把窗帘拉紧,让房间更加暗一些。祈沙被被子裹的紧紧,只露出小脑袋,双眼盯着千御经过床边,又向门口走去。 「睡觉,别再胡思乱想了。」千御故意板着脸,确认祈沙重新躺下去睡了,才离开房间。 今天的工作也和平时一样多,千御吃过了午饭,刚准备开始忙碌,就听见门口有人叫他。 是经理。 「千御,老师回来了,正在找你。」经理把千御拉过去,在他耳边低低地说。 千御没有说话,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一股寒气慢慢从脚底涌上来,他终于明白了从今天一整天都惴惴不安的原因。 一个人对恐惧的东西总或多或少有些直觉。对他而言,正是如此。 在职员口中被称为老师的人,正是「BLUE PANSY」的掌权者,魅宁的哥哥霍宁。 也是千御最害怕的人。 他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即大步跨上走廊去见霍宁。刚走出办公室,就看见不远处正有两个人走过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一袭黑色长风衣,风尘仆仆的样子,而魅宁正跟在他的身后,抱着一只大箱子。她的脸上满是拘谨的神情,以往的轻松活泼不知去了哪里。 走廊里安安静静的,喜欢四处聊天的同事全都乖乖缩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大家都很怕霍宁,尽量避免和他碰面。而千御知道,只要他想见自己,就不会再对别人产生任何兴趣。 霍宁看见了千御,加快步子朝他走过来,停在他面前。 「老师好。」千御低着头和他打招呼,眼角瞥到办公室里的人正偷偷往这边看,却没有人敢大声说话。 黑色的高大身影伫立在面前,足足比他高上半个头。 听到千御的招呼,对方并不回应他,只是伸出手捏住他的脸,好象在掂量什么东西的质感。 他的手指很粗糙,如同一件陈旧的工具。 千御一动也不敢动,任凭脸被捏的越来越疼。魅宁躲在后面想说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千御注意到她的脸颊上有红红的痕迹,像是挨打了。 「你怎么瘦了,抬起头来让我看看。」霍宁这样说着,却还没等千御同意,就硬是把他的脸抬起来。 千御被迫抬起头,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尽管是兄妹,霍宁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如妹妹那样温和的痕迹,犀利的五官如同被雕刻出来一般,左眼眶边有一个小小的白色伤疤。 千御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他。这个时候他只能服从,任何反抗的举动,都会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 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霍宁微微弯起嘴角,好象是很满意的样子,松开了手。千御连忙低下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的心脏已经跳的几乎要蹦出喉咙口。 「样子倒是没什么变化,工作忙吗?」霍宁重新迈开脚步,像和朋友聊天一般随口问。千御却不敢和他走在一起,只能跟在后面几步的位置上。 「和以前一样。」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以免男人问出奇怪的问题。 「听魅宁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住了?」霍宁随口的一句话,却让千御紧张的差点摔倒。他怨恨地瞥了一眼魅宁,对方正满脸委屈的回望着他。 「老师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千御不知道霍宁知道多少,不敢随便说出祈沙的事,试着套他的话。 「也谈不上听说,和廉通电话的时候提过几句。怎么,你喜欢那个男孩?」霍宁说着,颇具玩味地瞥了千御一眼。 激烈的寒意立刻又涌遍千御全身。他确认霍宁已经知道了祈沙的事,迅速思考着要怎样解释蒙混过去。自己喜欢别人,是霍宁最痛恨而且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他过去所有的爱人,都是被霍宁用各种手段赶走的。 「哪里称得上是喜欢,只是廉先生抛弃的情人,凑巧被魅宁看中了送给我,」他胡乱编造谎言,「他很漂亮,可以成为我们下面的会所或者俱乐部的员工。在把他送过去之前,玩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霍宁笑起来:「当然没问题,你喜欢做什么就随便你吧。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还有,」他说着转过头来冷冷地望着千御,「不要做我不喜欢的事,你明白的。」 「那是当然,我对被抛弃的二手货没有多大兴趣。」千御尽力挤出一个笑容,口是心非地说着贬低祈沙的话。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却没有办法。 这都是为了保护他,要是被霍宁察觉出他有多爱那个少年,不知又会想出些什么手段。 到时候,他们两个都不会好过。 「晚上一起吃饭吧。好久没跟你好好说话了,我很想你。」走进办公室前,霍宁突然说。 千御刚刚放下的心又立刻提了起来。 「有问题吗?你晚上是不是有事?和那个少年约好了?」霍宁见他没有马上回答,立刻追问。 「没有这回事,回去不回去都是我自己说了算,他无权干涉。」千御再次说出了违心的话。 「那下班以后来找我。」霍宁笑了笑,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魅宁急忙跟上去,把手里的箱子放在墙角。 随着门轻轻地被关上,千御终于大大松了口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背后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掏出手帕抹抹额头,他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他都恍恍惚惚,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手边文件成堆,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霍宁回来的太突然,他都来不及做准备,一下子乱了手脚,不知怎么办才好。 霍宁会不会觉察出他和祈沙之间的关系?他的心眼这么小,要是发现自己喜欢那个少年,一定会嫉恨的。 到时自己能保护祈沙吗?怎么保护? 他心烦意乱地站起来,去大厅弄水喝。转过拐角的时候发现魅宁正窝在大厅的沙发里,眼角微微发红。 「你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千御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魅宁顺势靠过来,勾住他的肩膀。 「哥哥打我。」她小声抱怨,话里还带着微弱的哭音。 「因为祈沙的事?」千御摸摸她的头,「都是我不好。」 「才不管你的事呢!都是那个死老廉,嘴这么快。哥哥跟他随便聊了一会儿,就把你的事猜到了不少。他这么鬼,一听说我打听过祈沙的下落,他又经过你的手,你最近还过生日,就全都明白了。我还想隐瞒的,刚刚狡辩了一句就挨了一巴掌。要是敢继续撒谎,估计就要被他扔出窗外了。」魅宁说着噘起嘴,眼眶又红了。 「他现在知道多少?」千御警惕地问。 「他只知道你们住在一起,不过至于心里是怎么怀疑的,他可不会告诉我,」魅宁轻声叹了口气,「都怪我考虑不周,找祈沙的时候也不知道要从别处打听,只顾着问老廉那个大嘴。而且我没想到哥哥在国外住的好好的,居然会突然回来。」 「只是运气不好而已,你做的并没有错。我还要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祈沙现在不知道会在哪里。」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今天和哥哥去吃饭,他一定会问你祈沙的事。」 「看情况随机应变吧,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千御笑着安慰她,心里却空落落的,没有底。 好不容易看似一切都平静下来了,却突然又起波澜。他曾经预料到一切不会这么顺利,却没有想到暴风雨会来的这么快。 15. 「你倒是还记得我的喜好。」 听到对面的人夸赞,千御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霍宁虽然只说下班后等他一起吃饭,潜台词却绝对不止这些。 千御按照记忆里霍宁的习惯,预先订了他中意的西式餐馆,安排好最佳交通路线,连菜式也做了安排,事先打点好一切。 总算没有白花工夫。 「老师的习惯我怎么会不知道,又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千御小心翼翼地回应他。 霍宁笑了笑,伸过手来。 千御背后一阵发冷,没想到霍宁只是帮他掖了掖脖子里的餐巾。 「散开了。」他简短地解释。 「这种小事老师跟我说一下就行了,哪里用得着亲自动手。」千御一边说,一边切开盘子里的肉排,感觉到自己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霍宁掖好餐巾后,不留痕迹地摸过他的脸,随即缩回手:「你还是这么拘谨,我又不是外人。」 他说着微微一笑,千御看到这种笑容只觉得胃一阵阵的抽痛,完全没有了胃口。 「老师怎么会突然回来?在国外住的不好吗?」他扯开话题。 「哦,那个啊,」霍宁放下手中的餐具,撑起下颌,从餐桌对面看着他,「要是我说……是因为我想你了呢?」 千御也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只是微微一笑:「老师日理万机,我又算得了什么?这样说实在太抬举我了。」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 「老师就是喜欢捉弄人。」 「捉弄你很有趣。」 餐馆里安安静静的,谁都不知道这张桌子上正在进行什么样的对话。 「老师……你知道我不会开玩笑。」千御暗暗皱起眉,每当霍宁以这种轻薄的口气和他说话,他的心情都会很不好,感觉受了屈辱。 霍宁目不转睛地盯了他一会儿,突然放声笑起来。 「可是你这么认真的样子,开起玩笑来真的很有趣,」他搅动着盘子里的汤,「否则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吃饭呢?找魅宁不就可以了?」 千御的胃越发疼了。 「最近经常做吗?」这时霍宁突然问。 「做什么?」千御一时没有听明白。 「就是做『那种事』,」霍宁恶劣地笑笑,「和那个少年。」 「这不管你的事吧。」千御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下流话,忍不住脸色阴沉。 霍宁依然在笑,眼底的神色却瞬间冰冷:「你再说一遍。」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千御连忙低头:「对不起……」 「只是分开了几个月,你好像有点变了?」霍宁皱眉,突然一把扯住千御抵在餐桌上的手腕。千御一阵吃痛,却不敢挣脱:「……不,并没有。」 凝视着千御痛苦的神色,霍宁慢慢放松眉头,过了一会儿,又终于冷冰冰地笑起来:「希望如此吧。」 他笑着,粗糙的手指慢慢摩擦千御的手腕:「不要忘了,千御。我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监护人。你是属于我的,就算走的再远,和谁在一起,你都是——我的所有物!」 男人低沉而冷酷的声音,冰凉入骨。 千御颤抖着嘴唇,不敢有任何怨言。 ****** 祈沙听到开门的声音几乎是跳起来的,扑到门口时还差点滑倒在地上。 「千御!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他抱怨着扑到千御身上,没有注意到他脸色苍白。 「有点事……忘了跟你打电话……不好意思……」千御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拍了拍他的背。跟霍宁的一顿晚餐让他元气大伤,他现在连拥抱一下祈沙的力气都没有,只想躺下来好好休息。 「你怎么了?」祈沙没有享受到以往的拥抱亲吻,奇怪地问他。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千御叹息。 祈沙怀疑地眨了眨眼,知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吃过饭了吗?」千御一边把外套挂好,一边问。 「嗯。」祈沙说着努努嘴,千御顺着他的动作往厨房看去,桌子上摆着几个盆子,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热气。 「我热了好几次,可是都冷掉了,要不要再热一下?你还饿着肚子吧?」祈沙小心翼翼地问。 千御回头望着他认真的表情,俯身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对不起,我让你费心了。」 祈沙看了他一眼,突然低下头快速揉揉眼角,等抬起脸来的时候又是满面的笑容了:「没事,反正我做饭的本事也不行。」 千御心里的抱歉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原本他是想早早下班,自己回家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弥补之前一直把祈沙一个人丢在家里的歉意。可现在却又让祈沙满腹委屈的一个人下厨,一个人孤独地等他回来。 「啊,对了,我忘记你习惯回来先洗澡,我去放水。」祈沙说着慌慌张张地跑进浴室,把千御一个人留在客厅里。 千御想叫住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一个人慢慢走进厨房,盯着桌子上的饭菜。 祈沙做饭的本领还不算很优秀,只是用眼睛看,千御就能发觉哪里焦了,哪里又还没有熟。可是他却无法看见祈沙做饭的时候,花了多少心血。 他看不见他一个人的时候到底是用什么表情,在期待着自己回家,和他共进晚餐。 而他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却在高级餐馆里,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伸出手指捻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嚼,肉煮的有点老,可吃在嘴里却比餐馆里的东西要美味的多。 简直没有比它更美味的东西了。 千御望着满满一桌子菜,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 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好好回报这个天真可爱的少年。 「千御……」身后传来祈沙怯怯的声音。千御转过头去,看见祈沙正站在门口,袖子挽的高高,衣服的下摆又被水沾湿了。 「水放好了……」祈沙发现千御没有像往常一样笑,觉得有些紧张。 心中微微一动,千御走过去,突然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千御……你怎么了?」祈沙困惑地皱眉。 「没什么,谢谢你。」千御笑了笑,松开他往浴室走去。祈沙紧紧跟在后面,一直跟进狭小的空间里,看着千御脱了衣服跨进水里。 「你站着干什么?我洗好以后会自己过来吃饭的。」千御奇怪地望着他。 祈沙还是不走,站在原地扭捏半天。 「想一起洗?」千御突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往常他都是这么做的,今天居然忘记了。 祈沙这才开心地笑起来,点了点头,飞快地扯下衣服往水里跳,亲昵地窝进千御怀里。细细的胳膊勾了上来,撒娇地攀住千御的肩膀。 感觉到身下被两条腿不停地蹭着,千御轻轻握住少年的腰,把他推开一点。 「今天不做了。」他拍拍祈沙的脸,他实在没有力气再满足这个小家伙了。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小脸瞬间冷却下来,祈沙露出失望的表情,直直地盯着他。 「太晚了,以后哪天我休息,再补回来。」千御只能亲亲他的脸作为补偿。 祈沙点点头,把小脑袋缩进千御的胸口:「你今天好象不高兴,和人吵架了吗?」 「没有,我只是有点累。」千御向后靠在池沿上闭起眼睛,顺势搂住祈沙,抚摸他柔软的头发。能和祈沙这样抱在一起说话,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脸上移动,千御睁开眼,看见祈沙的小手正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着。 手掌软软的,很舒服。千御眯起眼笑,握住他的手,轻轻地咬着他的手指。被牙齿咬的发痒,祈沙咯咯的笑起来,肩膀微微抖动。 「祈沙,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实回答。」千御把他的手挪开,认真道。 祈沙不知道他要问什么,立刻紧张地点了点头。 千御伸手摸着他的脸,低声问:「如果现在我们要从这里搬走,去别的地方,你愿意吗?」 「为什么不愿意?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祈沙眨了眨眼,不带一丝犹豫。 「那要是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或者是很破的地方,甚至要露宿街头呢?」 祈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勾住他的脖子:「千御,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愿意。」 千御亲了亲他的耳朵,回抱住他。其实问这些都是多余的,祈沙是如此的真诚,没有任何可以质疑的地方,让他为之感动。 要和这个少年在一起,好好保护他,可能要付出不可想象的代价,但是千御愿意。 这么多年没有自由的生活,他已经很累了。他想逃离自己被霍宁控制的世界,和祈沙一起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彻底告别过去的自己。 以前并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千御却始终没有勇气将它变为现实,只敢在心里稍稍幻想一下,跟快就忘记了。而这一次,脆弱的,毫无依靠的,需要他全心呵护的祈沙,让这种想法始终无法消失,还越来越强烈。 看来,离开这个城市的时间真的到了。 16. 「祈沙,我们可能要搬到别的地方去住。」犹豫好几天之后,千御坦白了自己的打算。 「好啊,去哪里都行,只要和千御在一起。」少年正和猫咪玩耍,什么也没有问,抬起头来对着他甜甜一笑。 他完全信任自己,没有任何疑惑,千御觉得自己一瞬间变的无畏起来。 在一座合适的城市里选一处合适的住宅并不是很容易的事,千御只能借休息的时候四处寻找。过了一个多月,他才终于选定了离这里不远的K市,作为自己和祈沙的新家。 他一个人暗地里准备着相关事宜,表面上却还按部就班的准时上下班,完成工作。因为担心被霍宁觉察出什么,他甚至连魅宁都没有告诉。 离开的这一天,千御做完一天的工作,深吸一口气。他望了望霍宁的办公室,整理好东西,起身回家。 办公室里很安静,千御大步往门口走,清楚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所有和工作交接有关的文件都已经摆在抽屉里,任谁都可以接替他的工作。等到他走出这扇门,下电梯,出大厅,他就和这里永别了。 「千御。」熟悉而可怕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千御吓的头皮发麻。 他僵硬地回过头,看见霍宁正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探出头来。他的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好象并没有准备走的样子。 「你下班了?」霍宁问。 「是啊,老师还不走吗?天快要黑了。」千御尽量冷静下来,照平时的习惯回答霍宁的话。 「快了,马上就走。对了,这个星期天你有事吗?要不要到我家吃饭?」 「老师希望的话,我自然会来。」 「那星期天见。」对千御温顺的态度相当满意,霍宁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霍宁家的饭对千御来说纯粹是酷刑,但是他已经无所谓了。星期天,星期天他早已不在这座城市。 他微微笑着,一个人踏上走廊。魅宁刚好从对面走过来,看见千御,她像往常一样笑了笑:「下班了?」 「嗯,再见。」千御用同样的微笑回应她,却没有说「明天见」。 因为明天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魅宁从身边经过的时候,千御的心里突然有些惆怅。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魅宁却没有发现,转弯走进了霍宁的办公室。 魅宁和千御认识了十几年,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如今却要分别了。但这是千御多年来的愿望,从很久以前,能够自己独立思考开始,离开霍宁,离开「BLUE PANSY」的愿望,就从来没有消失过。 游离在犯罪边缘,浸银于变态的欲望世界,没有自由,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毫无分寸的霍宁……这些东西,他已经受够了。 而且,现在还有祈沙需要他的保护。他不想,也不能再留在这里,过着被人控制的生活。 回到家里,祈沙早已打点好行装。他只觉得搬家十分有趣,根本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千御匆忙拿了东西,拉着他的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拖起两个行李箱,打开门。为了在路上更加方便,箱子里装的只是一些换洗的衣服。 关上灯,锁好门,千御想了想,还是把钥匙装进口袋里:「祈沙,我们走了。」 身边的少年点点头,怀里抱紧装着小猫咪的笼子,轻巧地跑下楼梯。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公寓,走上大街。就这样,千御带着这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离开了这座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居住着的城市。 ****** K市是个相对落后的地方,陈旧而闭塞。即使在大白天,街道上也空空荡荡的。它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那种过分安静的感觉,让人觉得很安全。 门「吱呀」一声开了,祈沙伸进脑袋来,警惕地环顾这个陌生的空间。最终的目的地不像他想象中那样有趣,多少有些令他失望。 新家和以前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它甚至称不上是房间。长方形的空间被玻璃墙隔成前后两部分,靠近门的这块被分给了敞开式的厨房,中间有一张圆形餐桌,周围摆着几把椅子。右边通向厕所,而后面,属于卧室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家具,三面墙壁和天花板全是宽敞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好象一个透明的空间。 地板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暂时先忍耐一下。等找到了更好的地方,就搬走。」千御摸摸祈沙的脑袋,低声安慰他。 祈沙点点头,扔下行李就往里屋跑,一直跑到玻璃窗前,好奇地抬起头盯着天花板。 「千御,墙壁和天花板都是透明的。」 「这是玻璃。」 祈沙轻轻的「哦」了一声,又跑到窗边低头往下看,突然像害怕似的倒退几步,像是怕掉下去。 「汽车好象在脚下一样……」他的语气里充满惊奇,显然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墙。 「这是房子的最顶层,所有的东西都在你脚下。」千御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是啊。」 「好有趣……可是没有地方睡觉。」祈沙转过头来,望着四壁空空的房间。 「当然有了。」千御放开手,走向墙角。那里有一只高到天花板的柜子,拉开门,里面堆了好几条棉被。 「把它们铺在地上就是床,不过还现在不行,我要先打扫房间,你去洗脸洗手,然后收拾行李,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明白吗?」 祈沙点点头,乖乖地跑到厨房去。千御在远处看着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从开始准备的那天起,他的神经就绷得紧紧,现在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房子原来的主人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大部分家具,只留下几个柜子,几条棉被。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这里看起来重新像一个家。 千御一边扫地,一边计划着要买什么东西。之后又拿出棉被,一层层的铺在地板上。 祈沙做完自己的事情,跑进卧室来的时候发出欣喜的叫声——刚才还坚硬的地板现在被铺上了洁白柔软的棉被。还没等千御同意,他就跳上这张大床,在上面打起滚来。 「等一下,我还没有收拾完。」千御爬过去揪住他的后领。 「千御,这里是睡觉的地方?」祈沙坐起来问。 「你说呢?」千御笑着反问。 「你真好!」少年欢快地扑到他身上,两个人胡乱滚倒在棉被里,滚成一团。 「夏天能不能打枕头仗?」祈沙整个人攀在千御的身上,满怀希望地问。 「不行,那样会把房间弄脏。」千御轻轻挠他的腰,趁祈沙痒的缩成一团,翻身爬起来。 「我就要打!」祈沙不罢休,又一把抱住他,压到地上。 「大白天你就想被罚是不是?」千御咬住他的脖子,把手伸进衬衫的下摆,用指甲挠着他软软的皮肤。 祈沙咯咯地笑成一团,拼命扭动身子逃开。千御起身压住他,把他按在身下。 「还闹不闹了?」他故意在少年的耳边吹气,痒的他不住地颤栗。 「你坏人!」祈沙无力地叫,曲起膝盖撞上千御的腰,却又被千御一把抓住。 「我就是坏人,我还要更坏……」千御放低声音,把祈沙的腿折到胸前。祈沙紧张起来,握起拳头用力捶他的肩膀:「不要啦!外面的人会看见!」 「就是要被外面的人看见,否则我怎么能做坏人呢。」千御故意坏笑,捏住祈沙胸前小小的突起。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不适的低吟,还以为弄痛了他,千御赶紧放手。 「怎么了……」话音未落,肚子就被撞了一下。趁千御疼的发楞的时候,祈沙飞快地滚出他的怀里,躲到一边。 他居然会演戏了。 「再过来我就咬你!」他缩在墙角,做了一个咬人的动作。 「咬我?咬我的话,晚上就没有饭吃。」千御用一个简单的威胁就胜利了,刚才还很神气的小家伙立刻惊讶地「啊」了一声,委靡地低下头。 「还不快过来?晚上不想吃饭了?」千御心里笑个不停,嘴上却假装严肃的威胁着。祈沙扭捏了一会儿,噘着嘴慢慢爬过来,勾住他的脖子:「我……我要吃饭……」 犹豫半天居然吐出这么一句话,千御差点笑出声来:「你一点都不听话,装疼,还想吃饭?」 「我听话就是了……」祈沙摇晃着身子往他怀里蹭,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 「可是外面的人会看见。」千御模仿着他的语气。 「……」祈沙不说话了,皱起眉开始进行思想斗争。 「我逗你的。」千御不舍得再欺负他,快速在少年的脸上亲了一口。 祈沙愣了两秒钟,立刻冲着千御露出龇牙咧嘴的气恼表情。 这时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猫咪看见两个主人打闹的样子,也不甘寂寞地喵喵叫了起来。它看来也很喜欢这张铺在地上的床,千御走过去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它立刻飞快地蹿进祈沙的怀里。 一人一猫扭成一团,不停地打闹。 直到玩累了,两个小家伙才停下来休息。祈沙张开四肢仰面躺着,小猫咪爬上他的胸口,舒服地蜷成一团,满意地闭着眼睛。 透明的天花板上,外面有几只鸟停在屋顶上玩耍。千御望着埋在棉被里的瘦小身体,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祈沙立刻爬起来缩进他怀里,一手捏弄着小猫咪的耳朵。 千御抚摸着少年的脑袋,向后靠在玻璃墙上:「祈沙,我明天去买东西。你想要更多的棉被和枕头吗?」 「我想要毛茸茸的毯子,」祈沙往千御那边挪动了一点,「千御,我们以后是不是不会再回去了?」 「你想回去?」千御问。 祈沙摇头:「不想,那里不好,有很多我害怕的人。」 「那我们就不回去了。」 「不回去的话,是不是以后就见不到魅宁姐姐了?」除了千御,在祈沙眼里第二个对他好的就是这个漂亮的大姐姐了。 千御心里有些愧疚,摸了摸他的头:「以后如果你真的很想她,也不是见不到面。」 祈沙困惑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那,你不是就不在『BLUE PANSY』里工作了?」 「是啊。」 「那就能天天陪着我了?」 「在我找到新的工作之前,都能陪着你。」 「我也要工作,帮你的忙。」 千御笑起来:「你还小,不用工作,好好把我布置的功课写完就行。」 「写完功课能不能出去玩?」 「嗯……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就行。」 祈沙发出欢快的叫声,从千御的怀里跳起来:「那千御,我能不能去学校?我还从来都没有上过学呢!」 千御温柔地笑了笑:「当然可以,等到了恰当的时机,我会给你找一所好学校的。你不可能一辈子只和我在一起,没有别的朋友。」 「别的朋友,会在意我的出身吗?」祈沙眨了眨眼睛,「我不识字,又是个流浪汉,还做过其他男人的情人。」 「别在意这些事,这不是你的错。」千御心疼地拥紧了他。虽然祈沙平时总是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他却并不是什么都不明白。 「千御,」祈沙用脸磨蹭着他的手臂,「只有你对我最好,就算一辈子只和你一个人在一起,只有你一个朋友,我也愿意。」 「别说傻话了。」千御无奈地叹气。 「不是傻话,如果我有了很多朋友,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吗?」祈沙小声问。 「当然了,我一直都爱着你。」 「无论何时何地都爱?」 「当然了,难道非要在床上,才能证明我是爱你的吗?」 千御略带挑逗的话让祈沙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那羞涩的模样让千御哑然失笑,他突然很想疼爱一下这个可爱的少年。 他站起来揪住祈沙的后领,把他拎起来按在玻璃上。 「千御!不要在这里……」祈沙惊叫起来,双手撑住玻璃,扭动着身子想逃离这堵透明的墙。 「要在哪里,是我这个坏人说了算。」千御笑着握住他的双手,举过头顶牢牢按住。另一只手迅速伸进祈沙的腿间,找到敏感的中心。祈沙猛的缩紧身子,突然的刺激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急促地吸着气,嘴里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千御……我会掉下去……」他发出啜泣一般的哀求,身体微微颤抖。时值下班高峰,楼下车水马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件赤裸的展品。 「不会的,你听的见汽车的声音吗?那么多人都在看着你呢。」千御顺手扯掉他的衣服,将祈沙的全身都按在玻璃上。少年像受伤般的哭了起来,无力地挣扎,腿间的器官却比平时更迅速地抬起头来,接受千御的爱抚。 身后被硬硬的东西贴住,借着湿润的手指,火热的东西顺利地顶了进来。祈沙吃力地抓着玻璃,大口喘气。楼下隐约传来喧闹的声音,他羞愧地闭起眼睛,把头转到一边。 「把眼睛睁开。」千御低声命令,已经渐渐暗淡下来的室外,让透明的玻璃如同镜子一般,模糊地映照出祈沙诱人的身体。因为快感而泛出粉色光泽的美丽身体,随着千御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撞击在冰冷的玻璃上。 「看清楚你现在可爱的模样,让全世界都看见这样的你。让每一个人都看见我在爱你,这样够不够?」千御温暖低沉的声音在祈沙耳边回荡,像催眠一般夺去他所有的理智。 随着越来越强烈的冲击,他发出细细的呻吟,最后终于尖叫出声。 17. 「啪!」 千御扔下最后一个靠垫,满意地环视着整个房间。原本冷冰冰的地板现在铺满了柔软的东西,到处都是靠垫和枕头。三面玻璃墙边挂上了绒布窗帘,花样是可爱的动物图案,这样一个风格甜美的房间让两个男人住,在千御看来未免有些诡异。 不过,只要祈沙喜欢就好。 少年正在用行动表现着自己的喜欢。他把几个枕头堆起来,自己埋在中间,四脚朝天的抱着一只白色的靠垫前后摇晃,像个摇篮。 「你在干什么?」千御哭笑不得。 「千御,靠垫比你抱起来舒服,比较软。」祈沙一边摇晃,一边认真道。 千御脸色一黑:「靠垫会亲你吗?」 「靠垫不会把我压在玻璃窗上。」祈沙不甘示弱的瞪眼。 「那我以后也只和靠垫在一起,它不会咬人。」千御一边说,一边把右手按在左肩上。祈沙的表情立刻变的尴尬起来,好象要说什么,却是一副词穷的样子。 「你的牙齿还真尖利。」千御还不罢休,俯身凑近他。 他的衣领处隐约有一个微红的伤口,是上一次把祈沙压在玻璃窗上时,混乱中被他咬的。少年当时羞恼的什么也不顾了,趁千御不注意一口咬下去,几乎见血。 「是你先欺负我的……」见千御好象很危险似的靠过来,祈沙一边小声争辩,一边试图往后缩。 「是吗?」千御一把抱住他,按住他细细的手脚。 「是……」祈沙缩起肩膀,微微的发抖,靠垫已经不知被甩到了哪里。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祈沙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不说话。千御也停下了动作。两个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千御才终于站起来:「我去做饭,晚上再教训你。」 听到饭,祈沙兴奋地跳起来亲昵地缠住他:「千御,你要做什么给我吃?炒饭?肉汤?」 「别老想着肉,你要多吃蔬菜。」千御顺手捏捏他的脸。 「肉比菜好吃……」祈沙小声嘀咕。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千御连忙走过去接。祈沙环住他的腰,一步不离地跟着。 「喂?」 「……」 「喂?」 「……」 几秒钟后电话被挂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是谁啊?为什么不说话?」祈沙奇怪地问。 「也许是打错了吧。」千御放下听筒,耸了耸肩。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任何的不对劲。 之后的一切也很顺利,千御很容易就在城里找到了新工作,并且有在这座城市定居的打算。买更好的房子,想办法让祈沙和正常少年一样上学,是他眼前的目标。 能和这个可爱的少年永远一起生活,对他来说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他会努力改正祈沙胆怯谨慎的缺陷,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彻底告别过去的阴影。 自己不是一个慈善家,这个观点至今仍然没有改变。既然如此,就努力让自己喜爱的人获得幸福吧。 每天上班,下班,照顾祈沙。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也未免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有这个可爱的少年陪在身边,任何无聊的时光都能变的丰富多彩。 「千御!我肚子饿,还不能吃饭吗?」卧室里又传来祈沙撒娇的声音,他正躺在地上和小猫玩耍。 「我才刚开始做饭,哪里有这么快?」千御嘴上抱怨,手里却加快了速度。 今天是他们搬到这里整整两个月,他想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自从自己找到新工作以后,平时的晚饭都是祈沙抢着做,今天也该让他享受一下。 「嗯……好慢……」祈沙在地上来回滚动,把小猫咪抱在手里。 「你胖了。」他戳戳小猫咪的脑袋,不停地逗弄它。 猫咪细声叫起来,四只小爪子胡乱拨拉,粉色的小舌一下下的往外舔,好象和主人一样等着吃饭。祈沙轻声的笑,翻身趴在地上,把它放在柔软的棉被上。 耳边传来电话的铃声,他倏地坐起来,想喊千御来接。可一看到他忙碌的身影,又把到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他自己站了起来,跑过去拎起听筒。 千御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饭菜上,根本没听见电话的声音。 「你好,哪位?咦……?」祈沙背对着千御,专注地听着听筒里的说话声。 一开始,他还时不时回一两句话,渐渐的表情就有了变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的,慢慢把听筒放下。 咬着嘴唇,他踌躇地犹豫着,最后像下定决心般的转过身去,对着千御的背影甜甜一笑。 然后他飞速打开门,跑了出去。 「祈沙,把这个给小沙吃。」千御随手端出饭菜,然而祈沙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跑过来。 「祈沙,你在干什么?」他奇怪地转过头去看。 小猫咪正咪咪叫着蹭到他的脚边,却不见少年的身影。虚掩的房门吹进丝丝冷风,吹的窗帘轻轻飘动。 「祈沙……?」千御呆愣住了。 ****** 魅宁穿过「BLUE PANSY」大厅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外面有一点下雨的迹象,她站在门口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走了出去。 转过拐角的时候,背后突然飘过一阵风。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捂住嘴拉进小巷子里。有一瞬间她以为是遭劫了,没想到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不要乱叫,我马上放开手。」 粗糙的手掌渐渐离开了,魅宁转过头去,眼前居然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千御?!」她惊讶地叫出声来。 「好久不见。」千御低声开口,声音沙哑。 「你……你怎么了?」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魅宁不知说什么才好。面前的千御脸色苍白,借着巷子外的路灯,魅宁能看见他眼下深深的阴影。 听到魅宁的话,千御勾了勾嘴角,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怎么了?问你哥哥啊。」 「我哥哥又怎么了?你不是……」 「祈沙在哪里?」千御打断了她的话,毫不客气地问。 魅宁皱起眉,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把祈沙抢走了?」 听到魅宁的话,千御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突然像失去全身的力气一般,一下子靠在墙上。 「我应该知道……他怎么会告诉你……你不可能知道……我……」他伸开手掌,按住自己的脸。 魅宁低声叹气,走上前去握住千御的手:「不要说话了,先跟我回家。」 千御沉默着没有回答,这时堆积许久的雨点终于打落下来,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你们搬走以后,这里就归我住了。」魅宁打开房门,这里曾经是千御的公寓。 熟悉的空间里飘着一股陌生的味道,千御站在客厅里看着以前的家。他迟钝地四处张望,又盯着脚下的地板看了半天。 魅宁重重地叹了口气,走过去踮起脚,捧住千御的脸。 对方愣愣地看着她,又好象透过她看着更遥远的地方,眼神空洞。过去那个敏锐而冷静的男人,不知去了哪里。 「千御,我是谁?」魅宁严肃地问。 听到魅宁问,千御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掰开她的手,一个人跌进沙发里。 「我没事……我还够清醒……」他低头喃喃自语,手里玩弄着沙发上露出的棉絮,「这……不是祈沙喜欢揪着玩的地方吗?……原来还在这里。」 「千御!不要再提他!」 「我找不到他,难道连想他都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我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两个一声不吭地消失了,我哥哥疯的差点杀人,我根本连劝都没办法劝!现在他总算不发疯了,也不来公司,整天一个人呆在家里,可是你又……你又突然冒出来,还是这副模样!你们到底去哪里了?祈沙是怎么不见的?肯定是我哥哥干的吗?你不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帮你?你一开始就不应该瞒着我把他带走!」 「对!我是不应该!我连你都不信!」千御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吼,「我怕你会走漏风声让霍宁知道!可是……可是……」他放低了声音,「我怎么会忘记了……霍宁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是不是知情……根本一点区别都没有!」 「我不会说的!我什么时候泄露过你的秘密?我哪一次拒绝过你的帮助?你被祈沙蒙了眼睛?除了他谁也不信了?!」魅宁气愤地尖叫,「一向最沉着冷静的千御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以前帮你做的事都算什么?」 千御没有反驳,也没有办法反驳。他向后倒去,再次陷进沙发里,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 「如果……你事先告诉我的话,事情可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会尽全力拖住哥哥的,」魅宁放低声音,走近几步,坐在千御脚边的地毯上,「可是……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突然听说你失踪了。不用说哥哥,连我都吓了一大跳。」 千御自嘲般的一笑:「所以,祈沙被霍宁抢走了,是他在惩罚我。」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干的?」 「除了他,还会有谁?我只是在做饭,祈沙就不见了……自己跑出去……他那么乖,不可能不跟我说一声就跑出家门……只有……」他说着说着,无意识地咬紧了牙。 「你去别的地方找过了吗?有没有报警?」魅宁问。 千御不回答,只是叹气。 魅宁安慰地拍拍他的腿:「你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我给哥哥打个电话。如果真的是他把祈沙骗走了,也是因为你的原因,他一定会想见你的。」 她说着就行动起来,拿起电话走到阳台上,给千御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经过好几天不眠不休息的寻找,千御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点。现在突然遇到能帮助自己的朋友,疲惫顿时如排山倒海般的涌了上来。 他无法克制的闭上眼睛,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他真希望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可爱的少年依然在自己的身边。 只是做饭的工夫……就那么几分钟……如果自己能回头看一下的话…… 千御沉沉地睡了过去。 18. 睡梦中魅宁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谎言的眼睛如此清晰,只是模样变了,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少女,头上扎着蝴蝶结。 而千御自己正衣衫褴褛,坐在孤儿院生锈的秋千上。 秋千「吱嘎」,「吱嘎」的响着,魅宁一身漂亮的洋装,抱着崭新的玩具熊站在他面前。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女孩实在太耀眼,千御根本不敢看她。他胆怯地低着头,紧紧盯着魅宁那双鲜红的皮鞋。 「你叫什么名字?」魅宁问,「不过,无论你之前有过什么名字,以后都要忘记它。」 她剥夺了千御在孤儿院时候的名字,而「千御」这个名字,也是后来霍宁为他取的。 如果不是当年遇见这对兄妹,他如今的生活,一定会截然不同。 朦胧中好象有人在说话,千御迷糊地睁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那种身体的沉重感确实消失了,头脑也清醒起来。 魅宁正在打电话,看见他醒了,匆匆几句结束对话,放下听筒。 「别着急了,」她微微地笑了笑,「祈沙确实在我哥哥那里。」 千御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知道该怎么做。」魅宁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千御,别冲动,要忍耐。」 「我明白的。」千御点了点头,推开她站起来,转身往门口走去。魅宁坐在原地,看着门被打开,又关上。 脚步声渐渐远去了,很快消失不见。 在她的眼里,尽管类似的事情曾经发生过无数次,却只有这一回,千御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喜欢祈沙。 霍宁从窗口俯视下去,无声地勾起嘴角。从这里向下看,刚好能看见大门。千御正一个人站在那里,时不时抬一下头。 外面还在下雨,从昨天,不,也许是从前天起就没有停过。千御出现在铁门外的时候并没有打伞,也没有人理他,连赶走他的人也没有,就放任他站在雨里。 白天的时候,霍宁有了兴致就会看他一两眼。几乎每一次,他都能清楚地看见千御被隔在铁门外,烦躁而迷茫地走来走去。 他这副无力的样子让霍宁很高兴,有时人就和动物一样,犯错了就要惩罚,这样才能让他们乖乖听话。而仅仅以罚站作为惩罚,显然是不够的。 他按下对讲机,示意佣人开门放千御进来。 铁门缓缓地打开了,千御神经质般的咳嗽了一下,才迈开脚步往里走。双腿因为长久的站立而酸疼,但是他并不在意。他早已不是第一次来霍宁的家,更早的时候他甚至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日子,当然,也不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了。 霍宁夺走他的上一个情人的时候,曾经默不作声的让千御在这里站了五天。 那时是冬季最冷的几天,千御由此导致的高烧并且引发肺炎,很久才痊愈。并且情人最后还是被霍宁逼迫着远走他乡,再也没能找回来。 鹅卵石小路,种着白色蔷薇的花园,还有隐藏在树木中的二层楼房,和上一次来时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离那座房子越近,呼吸就渐渐困难起来。千御还以为到了这个年纪,自己应该不会再这么害怕,事实并非如此。 他依然对这个地方感到恐惧。 霍宁的书房在二楼,正对着楼下大门的那间,千御一早就知道他一直在房间里盯着自己看。 进入房子之后,被雨水打湿的身体接触到温暖的空气,开始微微发颤。尽管他尽力想停止这种颤抖,站在霍宁面前时,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狼狈。 意料之中的,房子的主人没有马上说话。就像没看见他似的,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书。千御既不敢动弹,也不敢往四周乱看,只能僵硬地站在门口,等着他主动开口说话。 每一步都如他料想般的发生,这使他稍微有一些庆幸,不至于紧张到出差错。 「外面冷吗?」过了几分钟,霍宁终于合上书,开口说话。他看上去很悠闲,这个人连最愤怒的时候都能保持微笑。 「还好。」千御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尽量平静的回答。 「也不知道带雨伞,看你都淋湿了。」在说话的间隙里,霍宁已经站起来,大步走到千御身边,掏出手帕擦去他脸上和头发上的雨水。 「我急着来找你,来不及拿伞。」 「是吗,你这么急,应该早点告诉我,怎么一个人在下面站了这么久。」 千御听见霍宁的话,闭起眼睛笑了一声,抬起头来:「我从前天起就没有睡,已经很累了,没有力气跟你抬杠。你说吧,这次又要我做什么?」 「喝点水,暖暖身子。」霍宁像没有听见似的,转身拿起书桌上的热水杯递给千御。 千御并不伸手接,直直地看着霍宁突然挥起手,把杯子里的水全泼在他的脸上。几乎在同时,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扇了他一个耳光。 水并不是很热,被泼到的地方也不怎么疼,反而是被打到的那部分脸颊火辣辣的发烫。书房的大门敞开,但是没有人因为听到响声而过来看,周围静悄悄的。 「你的胆子还真不小……」霍宁低声说着,又是一个耳光。这一次比刚才还要疼,千御舔了舔被打肿的嘴角,一股咸咸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因为几天不眠而造成的晕眩,让他必须艰难地保持身体的平衡,才能不让自己摔倒。 「那个孤苦伶仃的流浪儿到底是哪里吸引你?!」霍宁一把扯住他的头发往后拽,强迫他看着自己,厉声责问。 「老师,不要忘记我小时侯也是孤苦伶仃,你说我又是哪里吸引你呢?」千御冷冷地反问。 霍宁冷笑起来,微微眯起眼:「千御,你总是这么不听话。」 「把祈沙还给我。」千御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微微的颤动透过霍宁的指尖传来,千御知道他快气疯了。这时他突然觉得有一点害怕,害怕霍宁会做出无法想象的暴行。 但是他无法克制自己反复的请求。 「……把祈沙还给我……求你了……」他轻声说。 「还给我……」 「……求你了……」 如果时间倒退十年,他这时一定已经哭出来。 长久,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接着又是一声冷笑。 「千御,你知道吗?」霍宁慢慢走到桌边,「我给你取千御这个名字,是希望你能抵御一切。而你也一直没有让我失望,可是现在……」 他转过头:「我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你了?我现在才知道你原来也只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人!」 「如果找回自己喜欢的人就是没出息,那我宁愿就这样没出息。」 「我快被你气疯了。」 「你的疯可以尽管发泄在我身上,只要把祈沙还来。」 「发泄……吗?」霍宁缓慢地重复,突然勾起嘴角,「只要能找回那个少年,你什么都愿意做?」 「尽我所能。」千御觉察出了些微的希望,挺直脊背。 「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可以告诉你,祈沙现在就在这所房子里,你可以随意找,但是我有条件。你必须返回公司,恢复职位,并且搬到我这里来住。你可以在工作之余,在这所房子的任何地方寻找祈沙,我不会干涉。但是——时限是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之后一无所获,今后的每一个晚上你都要陪我,明白我的意思吗?」 千御愣了一秒钟,冷笑出声:「你要我用身体作为失败所要付出的代价?」 「或者你能付出更大的代价?」霍宁反问。 「但是,我怎么知道祈沙真的在这里?」千御又问。 「我不强求你相信我。只是除了这里,你还有别的地方能找他吗?」霍宁说着在沙发上坐下,重新拿起书本,不再理睬千御。 他的态度还是那样冷漠,带着一丝嘲讽。一种很久以前就消失的感觉又回到了千御身上,让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反抗任何东西,变的胆怯而自卑。 他没有任何力量成为一个保护者,以前也一样,现在也一样。 19. 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甚至不如原来,而退回了更久以前的那种状态——那种完全被霍宁的阴影所笼罩的状态。千御把小猫咪托付给魅宁饲养,霍宁阴晴不定,千御不想自己失去祈沙之后,连一只猫都不能保护。 傍晚,千御下班回到霍宁的家。霍宁正在书房里忙碌,看见千御来了,他抬头微笑:「今天是第三天了,有收获吗?」 「确认了地下室里没有。你不会把他转移地方,藏到我找过的房间去吧?那样可是作弊的。」千御冷着脸质问。 「当然不会,他一直在某处等着你把他找出来呢。你的速度可要快点,不然时间久了,他会以为你抛弃了他,你也知道他的脾气……」 「别说了!我现在就开始找!」千御说着转身离开,狠狠关上房门。 房子周围的建筑都已经找过了,车库里没有,花房也没有……连每一棵树上都检查过了。霍宁一直都很喜欢做这样的事,喜欢把千御珍爱的东西藏起来,然后让他去找。 年纪小一些的时候,他藏的是千御的玩具或是喜欢吃的东西;等年长一些,就藏他用攒了好久的钱买下的书,还有工作需要的资料,乐此不疲。 为了不让自己难过焦急,千御花了很久,才学会不再喜欢任何东西,以此让自己不再被伤害。 但是他不能不爱祈沙。 为了找到他,连霍宁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可以满足。只要能把他找出来…… 眼前突然一阵晕眩,千御疲惫地按住额角。 那次在雨里站了好几天,让他元气大伤,总是感觉身体的疲惫无法消失。今天他很想彻夜寻找祈沙,但体力实在无法支持下去了。 他在午夜时分回房睡觉,刚闭上眼睛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白天再度来临的时候,他从梦中醒来,只觉得全身酸软,眼前一片模糊——果然还是发烧了。 今天是周六,但是他不能睡懒觉。从抽屉里翻出几枚退烧药吞下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下床。 在休息的日子里,他早晨必须去向霍宁问安。 从卧室到书房的距离似乎比平时长了好几倍,千御很辛苦才终于走到。房子的主人果然已经安安稳稳的在看书,整个身子都舒服的陷在沙发里。 在这座屋子所有的房间里,千御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书房。拥挤的书本让空间看起来很狭小,最重要的是,这里留下过很多他害怕的东西。 小时候犯了错误,霍宁就在这里惩罚他。有一侧的墙壁经过特殊处理之后,挖出一个窄小的正方形洞。在里面,站的时候不能挺直腰,躺下的时候也不能伸直腿,只能蜷曲着身体。密室的四面八方还安装了光源,彻夜照射着这个空间,让他既不能舒展身体,也不能休息。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再大的喊叫声都传不出去。时间在里面变的毫无意义,再剧烈的疼痛他都能忍受,却只在看到这个可怕的禁闭室的时候,吓的直哭。 霍宁还喜欢特意在这个时候邀请客人来到这里参观,向他们介绍这个不听话的孩子正在接受惩罚。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在千御发愣的时候,霍宁已经看见了他。 千御吃力地靠在门边,硬挤出一个笑容。身体使不上力气,他明明知道霍宁的命令必须听从,但双脚不听使唤。 觉察到千御的异样,霍宁皱了皱眉头,站起来走到门口,一把捏住千御的脸:「很烫,你发烧了?」 「和你无关。」千御冷笑,双颊泛出病态的红晕。 霍宁冷起脸,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推到沙发上:「躺下吧。」 「不用你多管闲事!」千御愤愤地咬着牙,他想站起来,但是全身好像软成了一滩泥,连台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已经好几年没有生病了,都快忘记身体虚弱的感觉。 霍宁没有说话,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自顾自的离开了,还不忘关上门。千御一个人被留在寂静的书房里,看着沙发对面的那堵墙。 那堵镶嵌着惩罚室的墙,被一幅巨画挡着。他侧躺在沙发上直直地盯着那里看,只觉得鼻子又酸又涩。 酸涩的连眼泪都快要流淌出来。 要是当初没有遇见魅宁,他就不会被霍宁领养。他不会过上后来的扭曲生活,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受的躺在这里。 连祈沙也不会遇到。 他是第一次如此后悔过去的事,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就不至于今天既不能救自己,更没有办法救自己所爱的人。 身边的空气好象越来越冷,千御发抖的抱住肩膀。他现在真想好好睡一觉,最好永远都不要再醒来。 门口突然传来响动,好象是霍宁回来了。千御也懒得抬头,依旧蜷成一团,一声不吭。 对方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走了几步,站到他的面前,很久都没有声音。千御有些奇怪,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望着他,脸上是淡漠的神情,看不见一点情绪。 千御笑了一下,原来自己已经病的这么严重,严重到产生幻觉了?他试着伸手抓了一下,果然抓了个空。 「祈沙?」他又出声叫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也许是幻觉的少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近在咫尺,却似乎远的遥不可及。 千御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把脸埋到沙发角落的阴暗处。 祈沙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千御的动作惊呆了。 脸色苍白,眼角微微发红的男人看起来是如此的陌生,好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的眼睛无神地望着自己这边,手胡乱抓了一下,发出一声嘶哑的意义不明的声音以后,竟然就闭上眼睛,不再搭理自己。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得到霍宁的准许,同意他看上千御一眼。他一直相信霍宁说的「因为你不够机灵,千御已经不喜欢你了」是假的,相信自己无论在做什么的时候千御都能看见并且赞赏,才听从霍宁的一切命令。 可是千御居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不会理睬你的。」霍宁慢慢走进书房,摸了摸他的头发。 祈沙垂下脸,小声哭了起来。 可是千御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已经累的再也无法保持清醒,根本不知道祈沙此时就在自己的身边。 「他不喜欢你了,你还不明白吗?」霍宁微笑着再一次重复这个谎言,看着祈沙的眼圈越来越红,最后掉下眼泪来。 「……我……到底是哪里不够好……」 「你哪里都不够好。你胆子小,又不聪明,也不能帮他的忙,他把你留在身边有什么用呢?」 「可是……他刚才看我了……还伸手说话……也许是在叫我……」祈沙小声争辩。 「是在叫你快走开吧?否则为什么不理你?」霍宁冷笑,「你还不快点乖乖听他的话,回你自己该呆的地方去?」 「千御……」祈沙小声的叫,沙发上的人却依旧一动不动,完全不理睬他。 「快点回去,你在外面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霍宁推了他一下,少年依依不舍地望着千御,慢吞吞地走到墙边,拉起挂在墙上的画,露出隐藏在后面的惩罚室,钻了进去。 霍宁走过去锁上了入口,将画挂回原位。 周围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四面八方的光源不知疲倦地照亮这个空间。祈沙抱着膝盖,缩到角落里,小声啜泣起来。 他是太紧张了,心里乱作一团,乱的都没有发现千御严重的病态。 20. 千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失去意识之前他好象听见祈沙的声音,睁开眼睛却只看见霍宁一个人坐在他的床边。 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痛,几乎不能动弹。千御也懒得和霍宁说话,闭上眼睛想继续睡。 祈沙的脸在眼前晃动,他想弄明白那时究竟是不是幻觉,脑袋却越想越疼,根本集中不起精神。 「千御,」霍宁坐到床边,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好点了吗?」 千御冷冷地哼了一声,裹紧棉被。 「你瘦了,否则我根本没办法抱着你回卧室。」霍宁居然罕见的露出温暖的笑意,让千御觉得浑身发冷。 「你出去吧,我想睡。」他疲惫地下了逐客令,想把霍宁赶走。 「睡醒了之后,还要继续找那个少年吗?」霍宁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千御背对着他,身体微微颤抖:「我……当然要继续!你每次都赢……每次都赢……抢走我的东西就这么开心吗?你抢了我这么多东西,抢完以后又扔掉,到现在还不满意吗?!」 「我的眼中只有利益,知道什么样的人能给我带来利益,也知道怎样为别人创造利益。为了成为我永久的协助者,为我获取无尽的财富,你不能对任何东西或者任何人,产生兴趣。」霍宁高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说的又是千御最恨的话。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他霸道而且无情,所有人必须服从他,赞同他! 「我已经厌烦了为你赚钱,我想要自己的生活,不要一辈子被你牵着鼻子走!」他回过头反驳。 「你有本事从我手中逃脱吗?你能让祈沙发挥他最大的价值吗?你只会溺爱他,让他永远天真,并且变得越来越愚蠢。他那么美丽,简直是世间难得的『名器』,如果加以TJ,无数男人会为他疯狂,难道你不明白?」 「我不要任何人为他疯狂,我只要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你以为,在这个桃色的世界里生活了十几年,你还能回到正常的生活?」霍宁冷笑,「你根本不懂怎样与他共处,甚至连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教给他。你知不知道,我那个时候究竟是怎么把他从你身边骗走的?」 千御的神经一下子绷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简单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只是查出你们的住处,然后打了电话。第一次是你接的,不能做什么;第二次,就是他接的。」 「我说我是你的朋友,希望与他立刻见面,并且说『这都是千御的吩咐,如果你拒绝,他会生气的』。只是这样一句话,他就什么都不敢怀疑。居然就听了我的话,瞒着你偷偷出了门。」 「之后也是一样,我带他走,把他带到这里。无论要他做什么事,只要说这是你的要求,做不到你就会生气,他就立刻会听我的话,一点也不会怀疑。」 霍宁说着大笑起来:「你真是无敌的诱饵,只要打着你的名号,那个傻孩子就什么都肯做,就算去死都愿意。」 千御睁大了眼睛,他终于明白那天祈沙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欺骗祈沙最有力的武器。 「卑鄙无耻……!」他咬紧牙关,猛的从床上跳起来向霍宁扑过去。尚未病愈的身体几乎没有力量,对方轻易用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扭,把他压制在床上。 「我卑鄙?」霍宁冷笑,「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沟通技巧,要怪就怪他太爱你,毫无原则的爱你!」 「你……!」千御无言反驳,深深的挫败感占据了他的全身。他狠狠咬住嘴唇,感觉霍宁的手离开了他的身体,大步走出了卧室。 砰的一声,门被冷冰冰地关上了。 ****** 离开千御的卧室,霍宁来到书房,走到墙边打开禁闭室的门。祈沙还没有吃晚饭,红着眼睛往外钻,半爬半滚地落到地毯上,去抢霍宁手里的食物。 「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忘记了?」霍宁把手抬高。 祈沙不快地吸了吸鼻子,站直身体走到书桌后面坐下,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霍宁。 「因为你一开始没有按照我的命令做,所以食物减半。」霍宁掐去了一半的肉肠和面包,把剩下的东西放在他面前。 祈沙不假思索地用手抓来就吃。 「你又犯错了。」霍宁伸手拿走全部肉肠,只留下面包和一杯果汁,「要是再出差错,今天的晚饭就全部没有。」 「千御都不管我怎么吃东西的……」祈沙不情愿地小声嘀咕。 「那是千御,不是我。不要把我和他的做法相比较。」 「但是……」祈沙还想争辩,看见霍宁的脸色越来越冷,只能把话堵在了喉咙里,不情愿地拿起餐具切割食物。 食物很美味,但是他心里却一点也不高兴。正确的说是憋闷,他怎么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千御这样不喜欢自己。 那天他接了一个电话,照着对方说的去做,在楼下遇见霍宁的车。之后他就被带到这所房子,被锁在奇怪的地方,做很多奇怪的事。 霍宁说这都是千御的吩咐,祈沙从来没有怀疑过千御的决定会有任何错误,顺从地按照霍宁所说的去做。 「要是你做的好,千御就会很高兴。」 「到了一定的时间,他就会来接你。」 「你在怀疑我?怀疑我就等于是在怀疑千御。」 霍宁把千御当作诱饵,把祈沙骗的团团转。然而祈沙却不知道自己被骗了,还认认真真地照着霍宁的要求,满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回家去。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为什么做这些事? 他完全不知道,只知道这是千御的要求。 千御的要求全都是对的,他深信不疑。如果有所怀疑,就是对他的不尊敬,不喜欢。 可是……自己已经这么努力的去做了,为什么千御还是不高兴?等了这么久,他总算到这里来了,为什么连话都不说一句,完全不理睬自己? 祈沙怎么想都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本来就不太灵光的脑袋想的发疼,更加无法思考。他很难过,却不敢哭,生怕霍宁突然又说「你这样千御会不高兴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没能让千御满意,再也不能做错任何事情了。 他费劲地想让千御满意,却惟独没有想到,千御根本没有亲自说出「不满意」这句话。 看着祈沙狼吞虎咽的样子,霍宁满意地笑了。他一早就明白千御根本不懂得怎么和爱人相处,他只知道拼命的保护他,宠爱他,却不懂得感情的平等。 他相信千御的思想早已被自己烙上深深的刻印,只有冰冷的利益世界才真正适合他。温情四溢的恋人之爱,他根本不需要。 「那个,你眼睛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这时祈沙吃完了东西。突然发现霍宁左边的眼角有个白色的伤疤。 「这个?」霍宁停止思考,轻轻摸了一下,「这个嘛……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弄的。」 「千御打你吗?」 「他的脾气曾经很坏。」 没错,千御就是一个坏脾气的,简单暴躁的猎物。只要运用适当的技巧,他一定会被彻底驯服。 21. 床头不断传来轻微的声响,千御知道是佣人在收拾房间。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假装睡着了,等到耳边安静下来后才睁开眼睛。 霍宁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太宠爱祈沙了。但是他非常明白这一点,并且正在试图改正。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有信心把那个可怜的少年抚养长大,让他快乐地度过一生。 而如果祈沙成了霍宁的所有物,他的下半生就会变成千御的翻版,像一件玩具般懦弱,胆怯,永远没有自由。 如果,霍宁真的不那么骄傲霸道,不听别人的意见,他或许不会这么想反抗他。但是面对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要他服输,简直是异想天开。 以前也一样,现在也一样。 他害怕他,但是永远都不会屈服于他。 他一定会把祈沙找到的。 起身穿好衣服,千御离开房间,拐过走廊。今天又是周末,然而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千御发现霍宁并不在家里。 于是他放下心,开始一处一处的找人。然而眼看着过了中午,又渐近黄昏,还是一无所获。 能够藏人的地方他几乎都搜遍了,却连祈沙一点点的痕迹都没有发现。 他喘了一口气,走进霍宁的书房里。那里和走廊一样昏暗,没有照明的房间里又闷又热,窗户那边照进一点光,落下一块影子。 房间里到处是书本,连角落的地板上也堆满了。空气里弥漫着细小的粉尘,千御坐进沙发里闭目养神,思考着接下来该去哪里找。 正在烦恼的时候,他突然听见房间里有什么声音。那声音很轻很小,微弱的几乎无法辨别。如果这时有人说话,这个声音一定会被掩盖住。 千御睁开眼睛寻找声音的来源,辨认出似乎是谁在敲击什么东西。那敲击正从墙壁深处一点一点地传出来,是沙发对面的那堵墙——那间囚禁室的所在。 他突然觉得有点发冷,即使敢一个人走进这个房间,他还是没有勇气直视那个地方。他想立刻逃走,但是声音还在继续,甚至似乎越来越清晰。最后他不得站起来,一步一步地靠近那里。 几乎遮住整堵墙的巨幅装饰画倾斜着,露出囚禁室门的一角。千御深吸一口气,抬手掀开图画。 他自己和对方的动作都在瞬间停滞。 囚禁室隔音玻璃门的另一端,一只小手正握紧成拳,停在胸前。 千御愣了两秒种,突然猛力把画扯下来扔在一边,又抄起一把椅子狠命地往门上砸。对方抱着头惊恐地缩到禁闭室的尽头,蜷缩成一团,连眼睛也不敢抬。 几下猛烈的撞击之后,玻璃终于出现了几条裂缝,最后发出尖锐的声音支离破碎。千御用手扫走四散的碎渣,也不管手上被扎破,半个身子努力探进去。 「出来!」他向里面大声喊叫,祈沙小小的身子正躲藏在阴暗处,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不动。狭小的空间一片黑暗,密不透风,还弥漫着一股湿热难闻的气味。 「快点出来啊!」千御急的嗓子都哑了,过于狭窄的空间让他根本无法进入,只能站在入口伸进手去。 在他反复的催促下,祈沙终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警惕地望着外面,瘦削的小脸上全是泪痕,两眼又红又肿。千御一把揪住他的胳膊,把他从禁闭室里拖出来,紧紧搂在怀里。 少年浑身都被汗浸透了,一声不吭,只是缩在千御的怀里瑟瑟发抖,手指用力扣着他的衣服,几乎把布料抓破。拥抱了好一会儿,千御才舍不得的松开手,捧起他的脸仔细端详。 祈沙的眼里满是怀疑和恐惧,好象是不相信自己看见的是谁。 「……有没有受伤?」千御担心地问。 祈沙摇头:「我……我不是故意要敲门的,实在是……想上厕所……可是半天都没有人理睬,只能……」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的越来越低。千御往他的腿间摸了一把,裤子都湿了。他知道祈沙不会轻易出声求助,这样忍耐,必定已经到了极限。 「你忍了多久?」他沈声问。 祈沙低头不回答,只是小声说:「以后我会记得少喝一点水的……这次……你惩罚我吧……」 千御明白一定又是霍宁在用自己做幌子欺骗祈沙,愤恨地捶向墙壁,又紧紧地抱住祈沙:「没事的,我不会惩罚你。霍宁是骗你的,我没有叫他做任何事。」 「真的吗?」祈沙怀疑地眨了眨眼睛,握住千御被玻璃划破流血的手,伸出舌尖轻轻地舔,千御,你受伤了。」 「没关系。」千御抽出手指,抱着祈沙往门口走。 书房外面安安静静的,凝滞的空气带着一丝异样。千御刚刚踏上走廊,就看见尽头那个熟悉的身影。幽暗的空间里,只有窗外的一点余光勾勒出霍宁的轮廓,他不紧不慢地走近,模糊的身影逐渐变的越来越清晰。 祈沙惶恐地挣脱了千御的怀抱,迅速躲到他身后,双手环抱住他的腰,手指微微发抖地扣住了他的衣襟。他手指的力气是那么巨大,传达出他的惊恐,让千御一阵心颤。 他反握住祈沙的手指,站在原地不动,直直地望着霍宁:「老师,我找到他了,算不算赢过你了?」 霍宁微微地笑起来,脚步停留在距离千御几米远的地方。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承认你找到了祈沙,但我可不记得说过你可以弄坏房子里的设施。尤其是……那个囚禁室对你来说具有非凡的意义。」 千御咬着牙,如果没有祈沙在旁边,他现在一定马上扑上去掐死这个男人,把这么多年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 但现在不是时候。 「其他的事我都没有兴趣,现在我只想带祈沙走。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要履行自己的诺言。」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地往后退。 霍宁只是站着微笑,并没有追过来的意思。千御屏着呼吸,双眼紧紧地盯着他。 这时后面的祈沙突然惊叫起来,随即是一股巨大的拉力,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突然冲上来拽住他的胳膊。千御还没来得及反击,祈沙就被人抱住往另一个方向拖走,被吓坏的少年立刻哭叫起来,蹬着腿用力挣扎。 千御还想抵抗,却同时被别人从背后架住肩膀,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喊,后脑就受了重重一击。顿时,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身体无法控制地往下跪倒。 失去意识之前,他看见霍宁踱到自己和祈沙之间,低头对着他笑。 22. 后脑传来剧烈的疼痛,千御费力地撑开发沈的眼皮。 眼前一片昏暗,轮廓模糊的房间里,零星放着几枝烛台,上面插着点燃的白蜡烛。尽管提供了照明,微弱摇曳的烛光却让房间显得更加昏沈诡异,被映照成厚重的暖色调。 房间的正中摆着一张大床,四周的缦帘被松松地扎起来,垂下一半。 祈沙正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眼睛紧紧地闭着,好象睡着了一般。 千御下意识的挪动身子要走过去,却发现自己正靠墙坐着,双手被绳子紧紧绑在身后。绳子拴在柜子的金属把手上,长度只够他走动几步,根本够不到床。 「你醒了?」霍宁正站在窗口抽烟,听到响动便转过头来。 「放开我!」千御大声喊叫,却只招来霍宁满足的笑容。他弹去指间的烟灰,慢慢地走过来,站在千御面前。 千御猛的一记飞踢,霍宁却轻巧地躲开。 「你的精神还不错嘛,我还为你的小宝贝会先醒。」他悠闲地转身走到床边,伸手抚摸祈沙沉睡的小脸。 「不许碰他!」千御失控地冲上去,金属把手发出坚硬的响声,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你要是再叫,我手里的东西可是很危险的。」霍宁回过头来望着他,举起手里还燃着的烟,不偏不倚地停留在祈沙腿间的器官上方。 略带橙色的火苗像狰狞的凶器一般,滚烫的烟灰好象随时都会落下来,千御的背后蹿起一股寒意。 「要是用这个去烫他,你的小宝贝就要废了吧。」霍宁用轻巧的语气威胁,夹着烟的手指在祈沙的腿间比画。 「不要……」千御紧张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冷汗不停地渗出背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霍宁冷哼了一声,随手掸去几丝烟灰。细小的粉末顺着千御惊恐的视线落在祈沙身旁的床单上,烧出一点焦黑色。 「不要伤害他……求你了……有什么怒气都可以发泄在我身上!」千御出声喊叫。霍宁这才满意地站了起来,重新走到他面前。 「在你身上发泄?要是我打算杀了他,你也愿意为他去死吗?」 「求你……不管对我怎样都好……不要伤害他……」千御低声哀求。 「我真的,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你这么失态的样子。」霍宁皱眉叹气,随即又露出一丝微笑,「不过,既然你说愿意代替他的话,我倒可以满足你,来补偿这个。」 他说着撩起额前的头发,被遮住的眉毛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白色伤疤。 「这个伤你还记得吗?为了它我可吃了不少苦头。」 千御不安地移开视线,那是他年少时反抗所留下的证据。 「我第一次吻你的时候,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居然敢用工具刀刺我。差一点点我的眼睛就保不住了。」霍宁愤愤地数落他,却没有想过之后的这么多年里,自己伤害过千御多少次。 「所以,我也要在你的身上留下标记,让你记住自己做过的事。」他说着,一把扯开千御的衣领,手里的凶器对着裸露出来的胸口用力按了下去。 千御咬着牙转过脸,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霍宁好象很中意自己做的事,借着尚未熄灭的火光,来回捻动烟头。 「这个伤,短时间内大概是不会消失了。如果消失的话,我也会重新标记上去,让你永远也忘记不了自己的身份。」他说着把凶器挪开,移动到千御的脸上。 一直不吭声的千御这时终于露出恐惧的眼神,注视着离开自己脸只有几公分的灼热。 「害怕了?刚才是谁逞英雄?」霍宁说着,用另一只手捏住千御的脸,「在和我的伤口同样的地方标下记号,会不会更有用?」 「你这么恨我,干脆杀了我……」千御低下头小声说。 霍宁愉悦地笑了一下,就在他放松神经的瞬间千御突然曲起膝盖,狠狠顶向霍宁的腰。霍宁完全没有防备,然而下一秒钟千御的脸上就遭到拳头的重击,半边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你怎么就永远学不乖呢呢?你应该知道,反抗只会让你更加痛苦。」霍宁揉了揉被撞痛的地方,扬手又是一个耳光。 这时昏睡的祈沙动了一下,发出迷糊的声音。霍宁对千御冷冷一笑,转身走了过去。 温暖的灯光下,祈沙白嫩的皮肤被染上一层美丽的粉红色,瘦弱的身躯在床单上轻轻扭动。他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小动物,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 霍宁低下头,在他的小嘴上亲了一下。千御全身的血液立刻涌进大脑,绑住双手的绳子被绷的笔直。 「不许碰他!否则我要你死!」 听到他毫无力量的威胁,霍宁感到好笑:「你这副样子,怎么让我死?」 「你要是敢碰他……」 「我就是要碰他。」霍宁抬头望着他,手如同亵渎一般的在祈沙的身体上游移。触摸到敏感的地方时,少年发出迷茫的呻吟,胡乱想抓住那只手,身体无力地摩擦着床单。 「因为他,你都快神经失常了。我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好方法。」霍宁持续爱抚着祈沙的身体,一边说,一边缓慢解开自己的衬衫,满意的看着千御脸上近乎绝望的表情。 「廉先生告告诉我,祈沙很美味。现在过了那么久,他又被你上了那么多次,应该更好吃才对。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不要……」千御发出虚弱的哀求,眼睁睁地看着霍宁俯身压住祈沙,吻上他的脖子。 感觉到不同寻常的触感,少年迷离地睁开眼睛。他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只知道扭动身体挣扎,两只小手想推开压住自己的东西。 霍宁只用一只手便轻松捏住他的手腕,举过头顶按在床上。灵活的舌舔过他的脖子,一路往下,吻住胸前粉色的乳尖。 「嗯……不要……」祈沙难受地摇晃着头,曲起腿顶住侵犯者的腰和胸口。霍宁用空出的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腿间,握住娇小的器官开始上下套弄。 祈沙刚想张口喊叫,嘴唇突然被吻住,只能发出反抗的鼻音。完全无法抵抗的身体,像一只被困在陷阱中的小兽。 千御急的快疯了,从刚才就开始摩擦挣脱的绳子完全没有松开的迹象,手腕间却被磨出一道道的血痕。加上被玻璃划破的手掌,还有霍宁留在胸口和脸上的伤,让他的全身都被包围在疼痛中。 「千御……」终于获得自由的小嘴,无力地喊出声。 「千御……救我……」祈沙渐渐清醒过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因为被陌生人身体压住而惊恐万分,胡乱叫着千御的名字。 「他救不了你的。」霍宁发出笑音,握住祈沙的膝盖。 「不要……不要……千御……救我……」祈沙虚弱的哭喊,双手挣扎着往霍宁脸上抽打。 无力的手虽然没有什么威力,霍宁却被激怒了。 「你和千御一样暴躁!」他扬手给了祈沙一个耳光,祈沙被打得整个身体都跌进床里,唇角流出鲜血。 痛苦注视着这一幕的千御愤恨的紧咬着牙,他宁愿祈沙受的折磨,千百倍的落在自己身上。这时他注意到身后的柜子上有一支烛台,几支蜡烛正稳稳地燃烧着。他颤抖着慢慢接近,踮起脚把手凑过去。 接触到火焰的绳子立刻发出劈啪声,霍宁只顾着折磨祈沙,并没有注意到响声。 与响声伴随着的还有手腕被烧到的灼痛,千御一边踮着脚保持高度,一边忍耐着疼痛,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不知道千御正在努力,陷入绝望的祈沙在霍宁身下痛苦的挣扎着。他的半边脸颊都肿了起来,胸口布满了青紫的吻痕和咬痕。压住他的那具身体让他恶心,他只想把霍宁赶走。 抓着床单的手无意中摸到了床头的烛台,他不假思索,抓起来狠狠砸了上去。 霍宁迅速躲开,烛台掉在了地上。 「妈的你想死啊!」他骂了一句,狠狠抓住祈沙的头发。祈沙痛的尖叫起来。这时束缚的绳子终于被烧断了,千御不假思索地飞扑过去,一把将霍宁扑开,压在他身上,一拳挥上他的鼻梁。 霍宁只惊讶了一秒钟就立刻反击,两个人滚做一团。千御堆积多年的怨恨终于全部发泄出来,任祈沙在一旁害怕的又哭又喊,他的拳头却毫不犹豫,准确地落在霍宁的身上和脸上。 在激烈的扭打中,霍宁突然捏住千御受伤的手腕。千御顿时疼得脸色发白,趁他松懈的一刹那,霍宁翻身把他压住,掐住他的脖子。 千御伸腿去踢,霍宁准确地压住他的膝盖,限制住他全身的行动,加大手中的气力。 被掐住的气管无法传送空气,千御痛苦地咳嗽起来。这时上方突然传来一记闷响,被抑制的空气瞬间闯进肺里,千御惊讶地看见霍宁愤怒的脸渐渐变的僵硬,慢慢往一边倒去。 巨大的身躯,终于摔倒在床上。 祈沙正惊恐地跪在一边,发抖的双手握着一枝烛台,底座沾着血迹。看见霍宁被自己打昏过去,他双手一松,剧烈地喘息起来。 千御强忍着晕眩直起身,听见外面的嘈杂声和撞门的声音一阵阵的传进来。霍宁的保镖随时会闯进来,他慌忙把祈沙搂在怀里跑到窗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两个人的重力从二楼直坠而下,滚落在花园的草地上。千御最先着地的手臂一阵剧痛,随后就没有了知觉。 ****** 天气非常好,魅宁穿上了喜欢的裙子,带上礼物去探望自己的哥哥。快要到秋天的季节十分凉爽,让她乐意放弃交通工具,一路走着去医院。她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并且不知道之后还要走多少次。 医院的单人病房里很安静,霍宁正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见魅宁来了,抬起头对她笑。 魅宁呆了一下,这种温和的笑容她依然不能适应。头部的撞击虽然没有致命,却让他好象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不用每天都来,很累的。」霍宁直起身坐在床边,认真地对她说。头部的伤让他忘记了很多事情,甚至忘记了自己曾是「BLUE PANSY」的BOSS。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一直都是躺在这里的,而魅宁也永远不打算对他说出真相。 没有了霍宁的「BLUE PANSY」,生意已经一落千丈。魅宁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排员工的去处,然后正式宣布公司的倒闭。这个结果让她高兴不已,她想要的从来都是平静的家庭生活,而不是商场上的厮杀。 她想要一个温柔的哥哥,而不是暴躁傲慢的霍宁。 这一切,都因为千御而变成了现实。 从霍宁家逃跑之后,千御和魅宁见过一面,领走了魅宁代养了几个月的小猫咪。千御看起来有点疲惫,精神却不错,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霍宁的事,或许他再也不愿意想起这个人。 临走前千御给了名片,魅宁想了想,还是把它撕毁扔掉了。他终于得到了幸福的生活,已经不再需要她的帮忙。 千御和霍宁,已经彻底从彼此的世界里消失。这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他们在一起,只会彼此伤害。 魅宁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把新鲜的花一枝一枝插进瓶子里,眼睛的余光瞥到霍宁正盯着她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连忙问。 「没事,我只是觉得这花很漂亮。」霍宁温和地回答。 看着他微笑的眼神,魅宁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她连忙转过头去,擦掉眼角渗出来的泪水。 「你要是喜欢,我明天再带一些来。」她笑了笑。 纯白的房间里,她恍惚的好象回到了很多年以前,自己还不太会走路的时候,揪着哥哥的衣角四处游玩。 而之后的一切,仿佛变成了一场梦。 23. 千御又翻了一页书,细微的声响惊动了祈沙,枕在腿上的小脑袋动了一下,发出懒懒的鼻音。 他把床头灯的光再拧暗了一些,搂住少年的肩膀,想把他放到枕头上。可是两只小手却牢牢抱住自己的大腿,怎么也扯不开。 千御苦笑,只能挪动身子让他睡的更舒服一些,又垫高了腰后的靠垫。受伤的手臂还没有完全康复,动起来有点困难。 从霍宁家二楼摔下的伤比他想象的要严重,虽然诊断出是骨折,医生却说即使痊愈了,寒冷和潮湿的天气也会不舒服。 而胸口的烫伤,恐怕也没有完全消失的可能。 霍宁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让他一生都忘不了这个人。 最后一次和魅宁见面的时候,关于霍宁的事,他想了很久还是没能问的出口。最后自己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霍宁受伤失忆的事。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如释重负,直觉告诉他,如果霍宁还健康的活着,祈沙或许会报复。那天晚上在房间里,他分明看见那个少年手持烛台的时候,眼里隐隐的杀气。 他确实乖巧而不懂得反抗,但绝对有可怕的一面。 现在这可怕的一面,不会再出现了吧。 千御叹了口气,其实他想过要对祈沙解释那天的事情,却不知怎么开口。其实那时霍宁根本没有用力掐他,根本没有杀他的意思。 他只是太愤怒了,想吓唬他、伤害他而已。 正当千御神游天外的时候,祈沙被弄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爬到千御身上,懒洋洋地蹭他。 「闭上眼睛睡觉,你明天还要上学。」千御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手掌下的小嘴微微咧了开来。 「你亲我一下我就睡。」少年即使在梦里都不忘记撒娇,手脚勾了上来。 千御低头咬了咬他的耳朵,把他塞进棉被里裹好,站起身走到衣帽架旁边。 架子上挂着一件崭新的白衬衫,千御拉了拉衣摆,把衣服弄的更平整。虽然已经成年,但祈沙几乎没有念过书,还要重头开始上高中。 最近他刚刚进入新学校,把这件校服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 明天早点起床,把它烫一下吧。千御刚想着,床那边的祈沙又喊了起来。 「千御……」 「又怎么了?」千御无奈地回头。 「我冷……」祈沙喃喃地叫着,软绵绵的声音微微触动着千御的心弦。 他知道冬天的日子对祈沙总是特别难熬,这个孩子很怕冷。 童年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落下了一身的疾病,他身体虚弱,手脚总是冷冰冰的。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他会变得比平时更爱撒娇,更加渴求自己的疼爱。 看着时间还不算太晚,千御走了回去。才刚刚坐回到床边,祈沙就瑟瑟发抖的钻进他的怀里。 「要我抱你吗?」千御柔声问,亲了亲他白皙的前额。 「嗯……要。」祈沙点点头,双手环住千御的腰。 千御的身体很温暖,但他还想要更多的温暖。寒冷的冬夜裹着厚厚的棉被还远远不够,他想要千御,他想要喜欢的人从内到外温暖自己的全部。 「……真拿你没办法,只能一次。然后,就给我乖乖睡觉。」千御不想让他失望,充满宠溺的抱怨之后,他低下头。 温暖的嘴唇顺着祈沙纤细的脸部轮廓,落下一个个轻柔的吻,最后吻住他略微冰冷的嘴唇。 祈沙发出低低的喘息,热烈地回吻千御。 好舒服……只是接吻而已,身体内部也涌起浅浅的热流,让他急切的想要跟多。 伸手拿起遥控器,千御把暖气调到最暖和的位置,而后把祈沙拥进怀里。 身体缓缓地压了上去。 修长的手指,滑进祈沙的衬衫里。 手下的肌肤微微颤抖,不管怎样疼爱,祈沙的身体永远都是这么敏感,让千御无比的怜爱。 不管怎么抱他,都不够。 只想和这个孩子永远在一起。 厚重的衣物一件件掉落在地板上,逐渐裸露的身体让祈沙感到寒冷。他白皙纤瘦的身体在空气中微微颤抖,肌肤泛起一层颤栗。 「是不是很冷?」千御拉过棉被,将两人赤裸的身体裹在一起。 「还好了……啊!——」祈沙小声回应,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在他注意力分散的几秒钟里,千御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子,握住他柔软的嫩茎。 手掌上下摩擦,敏感的身体很快兴奋起来。灼热的感觉从腰腹升腾而起,渐渐蔓延到全身。 祈沙双眼微闭,长睫敛起,唇间泄出低低的喘息。 「千御……」颤抖的手指,抓住了千御的手臂。 「不舒服吗?」千御轻咬住他微红的耳尖,么指拂过湿润饱满的顶端,指甲轻轻刮搔着张开的铃口。 「啊啊……」强烈的快感刺激让祈沙忍不住呻吟起来,僵硬地拱起身体。 并拢的膝盖无意识的微微张开,千御的手指趁机滑入他下体的深处,来到那个火热干涩的地方。 湿润的指尖,徘徊在狭窄的甬道内。 祈沙的身体立刻微微绷紧,虽然早已不是第一次,他还是会自然的抗拒。 「乖乖的,别乱动。」千御强势地压着他,手指执着地深入扩张。温暖湿滑的嫩肉紧紧包裹着他,像是羞涩般的抗拒,又像是充满诱惑的邀请。 随着手指逐渐深入内部,身体里像是被点燃了一团火。祈沙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原本紧闭的双腿渐渐放松,任由千御弯曲抬高,露出双丘间那个羞涩的地方。 身体也被抬起,他迷离地睁开眼睛,看见千御往自己的腰下塞了一个枕头。 将白嫩的双腿举高到肩膀,千御低头凝视着祈沙的小脸。灼热的性器抵在湿润的入口,知道祈沙也是欲望难耐,他却还是想捉弄他一下。 「喜欢跟我做吗?」他眯着眼笑,「说喜欢做,我就给你温暖,让你觉得很舒服。」 「不……」祈沙哀怨般的望着他,眼中溢满了雾气,「千御……好讨厌……」 「真是不乖。」带着呢喃的抱怨就像是最动人的情话,撩拨着千御的神经。他对着祈沙白嫩的臀部轻拍一下,随后一个用力的挺入。 「嗯……啊!」祈沙紧紧皱眉,发出低低的痛叫,已经松软的后薛将火热的硬物包裹住。 千御发出满足的叹息,握住祈沙纤细的腰,缓慢地抽动起来。 灼热的巨物坚硬滚烫,在柔软的甬道内有力地抽动。明明只是身体一部分的结合,却好像要把全身都融化。 「千御……」祈沙低声叫着,双手攀上千御宽阔的肩膀。 「舒服吗?」千御喘息着亲吻他,性器摩擦着祈沙体内敏感的地方。 「舒……舒服……」祈沙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很舒服……很暖和……」 「你喜欢就好。」千御笑笑,紧搂住他的背,将他整个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身上。 祈沙用双手搂着千御的后颈,因为位置的变换,身体也结合的更深。甜蜜的快感令他眼神涣散,湿润的双唇吐出浅浅的喘息。 「快说……喜欢我……」握住祈沙的腰,千御一边上下摇动,一边低声哄他。 「喜欢……」祈沙急促地喘息着,白皙的身体泛起一片淡色的红晕。 「喜欢谁?」千御低头,抵住他汗湿的前额,「说,喜欢谁?」 「喜欢……喜欢……」身体热的受不了,前端的嫩茎涨得发痛。祈沙发出难以忍耐的啜泣,小手无意识地摸向自己的下腹。 「不许碰那里。」千御轻松制住他,捏住他的手腕,反剪到背后。不能解放的痛苦,让祈沙无力地摇头。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发出啜泣的哭音。 「说喜欢我,才让你满足。」千御诱惑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喜……喜欢……千……」眼眶里溢满了情欲的泪水,祈沙的眼角微微发红。 「说下去……」千御轻轻啃咬祈沙泛红的耳尖。 「喜欢……千……御……」身体叫嚣着哀求着释放,祈沙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好乖……」千御落下热切的深吻,身体用力挺入,进入祈沙身体最深的地方。 过不多久,随着压抑的呻吟,祈沙就绷紧了身体。温热的液体喷洒在千御的小腹上,留下一片白浊的痕迹。 几乎是同时,千御也忍耐不住,将自己的欲望射入了少年的体内。 高朝过后有一瞬间的失神,两人疲惫地喘息着,静静相拥在一起,等待着身体的温度渐渐冷却。 激情过后的祈沙是真的累了,恢复力气之后,他一边嘟囔着「千御真讨厌」之类的话,一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柔嫩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暧昧的痕迹,丝丝白浊的液体顺着他的大腿内侧,缓缓地流淌下来,充满了说不出的诱惑。 刚刚发泄过的身体再次炙热起来,可是还没等千御来得及说什么,祈沙抱怨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很快,就变成了微弱的呼噜声。 他睡着了。 千御无奈一笑,从床头抽了几张面纸,把两人身上湿漉漉的痕迹擦干净,然后关上灯。 他钻进棉被里,顺手把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祈沙已经睡熟了,蜷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刚才激烈的缠绵,就好像是一场梦。 脑袋好象还很清醒,千御依依不舍地很想再来一次。 不过,现在必须睡了。 因为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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