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开学第二天韩棋到教务网下载了这学期的课表,坑爹的发现课比上学期多了很多,还加了实验。这样除去家教时间,到餐馆打工的时间就要减少了,就是说这学期钱肯定没上学期赚的多了。 周三下午没课,韩棋照常去餐馆打工,并和胖老板说明了一下情况,看时间少点能不能继续做。 结果去了之后发现胖老板又请了一个小工,韩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在胖老板人不错,听他解释了之后就说:“那你就在这干吧,干几天就拿几天钱成吧?” 韩棋忙高兴的说:“行。” 胖老板一边熬汤一边指指蹲在地上剥葱的男生说:“他叫陈凡路,新来的,比你大,叫他路哥就行了。他是做全职的,不然指望你我就累死了。” 韩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剥葱的男生说:“你好,我叫韩棋。” 剥葱男生猛然抬起头,脸上有些慌乱无措,想伸手又觉得不大合适,最后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好。” 韩棋有些讶异,这个男生真的比他大吗?怎么看起来比他还羞涩? 老板看了眼说:“小陈啊,我刚刚看到楼上的客人走了,你去把桌子收拾一下吧。” “啊?哦!”陈凡路慌忙站起来,到水池边洗洗手,路过韩棋时腼腆的朝他笑了笑。 等他走了胖老板才笑着说:“小陈比你刚来时还内向,没事你多和他说说话。” 韩棋“哦”了声,确实,陈凡路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和前世的自己很像,遇见个陌生人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或许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韩棋不由好奇的想,不过也就想想,别人的事他管那么多干嘛? 因为这会儿人不多,店里不是很忙,韩棋就对正在熬汤的老板说:“胖叔,给我下碗鸭血粉丝吧,没吃中饭呢。” 老板一听乐呵呵的说:“活没干多少就要吃,也就我敢雇你。成,不要鸭肠是吧。” “要多放鸭肝。”韩棋补充道,老板人很好,经过半年的相处两人都很熟了。 开学的第一个周末周铭涵打电话给他说要一起吃顿饭。 韩棋郁闷的说:“周总,上次我不是说了要保持距离吗?万一再引起你女朋友的误会就不好了。” 周铭涵笑着说:“这么记恨啊?说了不是女朋友了,那么小心眼干嘛?” 这话说的好像韩棋就是个向他撒娇的小女友似的,韩棋气得一时没说出话来。周铭涵忙道歉说:“好了好了,你心眼不小。不过我跟那女的真没关系,就是还没出生时两家开过玩笑而已,当时都没当真。再说,她已经被送出国了。” 韩棋噎了一下,继而怏怏的说:“那也不行,我得去给学生补课呢,人家小孩马上六月就中考了。” “哦,就是那个许诺考上市重点就给你加钱的那家啊,那到时候你得请客啊。”周铭涵有些郁闷的说,他那两个叔叔怎么就没给他生个弟弟什么的再走呢,这样就可以让韩棋到他家来做家教了。 韩棋无语的想人家能不能考上还不一定呢,再说,就算真考上了自己干嘛要请你吃饭啊? “好了,我快迟到了,就这样吧。”韩棋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拒绝了,周铭涵也一定会找一大堆理由来让自己答应。 饶是如此,韩棋还是在刚和学生的父母道别后就在路边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韩棋眼皮直跳,这货不会一直在外面等他吧? 周铭涵笑得一脸欠揍的站在车旁,说:“上完了吧,这下可以去吃饭了吧?” 韩棋嘴角抽搐的问:“你不会一直在这等着的吧?” “怎么会呢?”周铭涵笑得一脸灿烂,“只是碰巧而已。” 鬼才信! “好了走吧,我已经准备好馅和饺子皮了。”周铭涵笑眯眯的说。 韩棋:“???” “你说过开学后一起包饺子吃的啊?难道忘了,我可是一直记着呢。”见他一脸迷惑,周铭涵故意装出委屈的样子说。 韩棋一头黑线,周总,您真不适合这种表情好吗? “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周铭涵继续。 韩棋无奈的拉开车门坐上去,说:“走吧。” 周铭涵立刻一脸笑意的跟着上了车。 到了桃源周铭涵脚步轻快到冰箱前将刚买的饺子馅和皮拿出来,差点就没哼歌了。 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周铭涵高兴的说:“买了六种馅,三荤三素,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 韩棋好笑的说:“我们家馅和皮都是自己做的。” 周铭涵笑道:“不是担心你不会嘛!” 韩棋听了很不服气的说:“谁说的,我八岁就会包了。” “嗯嗯。”周铭涵揉揉他的头,笑着说:“我们棋棋最厉害了。” 语气跟哄小孩子似的,韩棋脸一红,一把挥开他的手嘟囔道:“快去洗手,我教你包,以后你自己包别叫我。” 周铭涵不再逗他,笑眯眯的拉着他一起去洗手间。 周铭涵说是要学包饺子,事实上他就是个捣乱的,面粉被他弄的到处都是,甚至趁韩棋不注意时将面粉弄到了他脸上。韩棋气的抓起一把就往他脸上撒,周铭涵只得苦着张脸去洗澡。 最后两人包了六七十个饺子,周铭涵将一部分放到冰箱里,剩下的拿去下锅。 他瞅了瞅那两排饺子,韩棋包的圆润饱满,看起来蠢蠢的很可爱,自己包的嘛,一个个软趴趴的躺在那,还有一个甚至开了口。周铭涵决定等下都吃韩棋包的那些,让韩棋吃自己包的。 正好这时韩棋在厨房喊:“好了没?水已经开了。” 周铭涵忙应道:“好了,马上。”然后就端起饺子向厨房走去。 “来了来了。” 韩棋瞪了他一眼,接过来说:“怎么这么慢,水都开一会儿了。” 说着将饺子一个个放到沸腾的水里,周铭涵看着他认真的神态,神色微凛,鼻尖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心底不由一阵心猿意马。 正好这时候韩棋看了他一眼,周铭涵忙尴尬的移回眼神,干咳一声说:“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吃?” 韩棋无语的说:“刚下锅就能吃啊?还没熟呢。沾的佐料配好了吗?” “咦?那要怎么配啊?”周铭涵奇怪的问。 韩棋看了他一眼,无奈的说:“算了我去,你在这看着锅。” “诶?那这玩意什么时候熟啊?”周铭涵指着锅里翻滚的饺子问。 “等它们都浮起来后就熟了。” “哦。”周铭涵一动不动的盯着锅,好不容易等饺子都浮起来,结果还是担心没熟,于是捞一个出来吹了吹准备尝尝,结果被烫的“啊”一声大叫起来。 韩棋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正好门铃响了,周铭涵说:“韩棋帮我开下门,呼,烫死我了。” 韩棋听了朝门口走去,正好这时手机响了,周铭涵一边喝凉水一边接起电话:“叶谨?不是说了我下午不去公司吗?” “老板出事了。”叶谨语气颇为焦急,“今天局里来人了,说是……” 周铭涵蓦然抬头,走到厨房门口,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推开门走进客厅,韩棋正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 周铭涵心底一沉,没管叶谨在说什么,慢慢放下手机,手越握越紧。 “周先生,我们怀疑周氏旗下的微山湖医院和荣恒药业与八年前的7.31特大医疗器械走私案有关,据我们所知,微山湖医院似乎还与当年轰动全国的黑市器官贩卖有关,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 一个女警官语气冰冷的说,周铭涵没有看她,他只盯着韩棋看,他怕韩棋听道这些会怕他,厌恶他。他好不容易才在他心底留下一点位置,他舍不得放弃。 韩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 周铭涵走到他面前语气温柔的说:“抱歉,不能一起吃饺子了。下次吧,钥匙在书房的电脑旁,你吃完饭再走吧。当然……” 语气顿了顿,说:“住在这也行,不过恐怕你不太愿意。” 说着苦笑一声,韩棋语气艰涩的说:“你……” “好了,下次一起吃。” 周铭涵说完转身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都跟了上去,其中一个人看他还呆愣愣的样子,故意朝他眨了眨眼,韩棋一眼就认出他了,脱口而出:“教官?” 那名警官朝他摇摇手跟着出去了,周铭涵却在那一刻身体僵了一下,他喊得不是自己。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韩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周铭涵忽然就被带走了?他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警察都不敢抓的吗? 第四十一章 韩棋直到回到学校还晕乎乎的,作为一个学医的学生,虽然专业课还没开但多少也知道贩卖器官和走私医疗器械是怎么回事。可是前世并没发生过这种事啊,还有周铭涵,他真的做过这些事吗?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担忧,周铭涵会不会出事?也许他是被诬陷的? 韩棋猛然一个激灵,他竟然在为周铭涵担心?他顿时感到无比震惊,然后慌忙安慰自己,人家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他真的被判刑了那肯定也是罪有应得!做出那种违法乱纪的事难道不该被法律制裁吗? 即便如此韩棋还是一晚上都没睡好,脑袋里想的都是这件事。一会儿觉得周铭涵怎么样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做那些事是罪有应得;一会儿又想他可能是被冤枉的呢?而且自己和他也算是朋友呃……应该是吧,这么想是不是有点不好呢? 韩棋烦躁的翻过身,厌恶的想自己怎么跟个女生似的,优柔寡断的。 这时钱跃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小四儿,你翻来覆去烙烧饼呢。” 韩棋身体一僵,忙闭上眼强制自己赶紧睡觉。 第二天关于周氏涉嫌走私和贩卖器官的事就占据了各大新闻头条,甚至还配上了周铭涵被带上警车的图片,周氏集团医疗这一块的信誉急剧下降。众多记者聚集在周氏总部大楼前久久不散,周老爷子不得不出来主持局面。 韩棋知道这件事时还是在课堂上,当时教医学导论的老师正在上课,忽然就提到了心脏支架手术,然后就说起了医疗器械问题,于是就开始侃侃而谈:“由于国内科技水平限制啊,我国的部分医疗器械都要依赖进口,比如说这个心脏支架啊、冠脉导丝啊,价格都相当昂贵啊……” 说着笑了笑:“所以说走私这些东西都是暴利啊,昨天不是抓了一个么,听说还是什么集团的二把手……” 下面立刻有同学应和:“周氏集团……” “对,周氏集团,当年7.31走私案你们知道的恐怕不多,都八年前的事了,当时啊牵扯了三四十几个人进去,还封了两家医疗器械公司,据说当时办案时是六个市联合抓捕啊,算是这些年全国最大的医疗器械走私案了。不过当年倒没周氏什么事,据说是有后台啊,唉,官商勾结啊……” 愤青老师在讲台上不住感慨政府黑暗,韩棋这才发现大家竟然都知道昨天的事,于是忙小声问旁边的吴源:“怎么大家都知道啊?” 吴源兴奋地说:“哎呀亏你是学医的,这都不关注,早上食堂的电视在播市新闻,讲的都是这事啊!报纸上都是头条。” 韩棋不由心下一凛,以周氏的能力阻止其负面消息被报道是轻而易举的事吧,怎么会弄得满城风雨?难道周氏真的出事了。 一直连续好几天周围的同学都在谈论这件事,甚至都说到会怎么判刑上了,吴源义愤填膺的说:“要我说这种败类就应该都判死刑,你想啊,他们贩卖器官诶,你说要是把你肾摘一颗还没啥事,就当买苹果了,要是把你心脏啊什么的给摘了你还活不活了?” “不至于吧,那也得当事人同意吧,据说只是价格低了点。”孙浩反驳,又问:“老大,你说呢?” “我咋知道?我又没卖过。” 吴源继续在那唬人:“哎,你们不知道,我初中老师就跟我们说过,说我们那一个小孩离家出走了,家里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最后被临市警方在野地里发现了,全身都没什么事,一查,里头的器官都没啦!” “还有啊,有人坐车自己不知道就被迷晕了,后来在公交站台醒了,回家发现身上有刀口,结果去医院一查,少了颗肾呐……” “行了行了,别说了,说的我身上毛毛的。”钱跃说。 韩棋越听越觉得心情沉重,周铭涵也做过这些事吗? 孙浩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我跟你们讲,我爸说这件事可能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你们是不知道周家有多厉害,以前混黑时在我们这是一手遮天,现在洗白了才收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是吧,人家不是那么好搞的。你说是吧,小四。” “嗯?”韩棋猛然回神,忙说:“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你们A市人。” 说完翻身下床,说:“行了我去店里打工了,需要带晚饭吗?” 三人忙喊:“要——” 韩棋嘴一抽,暗道:一群懒猪啊! 等他走了吴源奇怪的问:“诶?你们有没有觉得小四儿最近有点不对劲儿啊?” 钱跃无聊的说:“男人嘛!总有那么几天……你不也是,每到月底就萎靡不振。” “滚吧,老子那是没钱了!” 韩棋到店里的时候客人不多,陈凡路正在收拾桌子。胖老板哼着歌,见他来了哼哼道:“你现在是挑个好时间了,每天这时候客人都少。” 韩棋忙不好意思的走到陈凡路旁边,说:“我来收拾。” 陈凡路很腼腆的说:“不、不用,我自己就行。” 老板哼一声说:“小陈啊,给他收拾吧,你都忙一上午了,休息休息。” 韩棋也说:“就是啊,要是你把活都干了,老板就要辞退我啦。” 陈凡路抿着嘴朝他笑笑,很不好意思的让开了,看的韩棋也不好意思起来了。 这时忽然有人走了进来,旁边的陈凡路见了脸色一白,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韩棋有些好奇,忙抬头看过去,看清人后不由惊讶的喊了声:“教官?” 来人正是当年刚开学时把他训的要死要活的军训教官,胖老板忙迎出来:“哎呦,警察同志,有什么事么?” 方振伸手抬了抬帽沿,然后指着韩棋说:“找这位小同学问个话,听他同学说他在这打工。” 胖老板一惊,第一反应是韩棋犯事了。方振一见就知道他想偏了,忙说:“没什么,就是来了解了解情况。” 胖老板一听放下心来,忙招呼陈凡路:“小陈啊,快去拿瓶汽水来,给警察同志解解渴。” 方振忙摆手,说:“不用不用。”不经意间向陈凡路看了过去,不由有些惊讶的说:“哎,你不是那陈……陈什么?” 陈凡路吓得脸色一白,忙跑开,说:“不是。” 看他跟受惊的兔子似的方振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对韩棋说:“我有这么可怕吗?” 想起军训时被训的惨相,韩棋不由两腿一抖,方振点了支烟笑骂:“出息。” 然后往旁边的坐位一坐,说:“坐,问你个事儿。” 韩棋战战兢兢的坐到他对面,方振吸了口烟问:“你跟周铭涵是什么关系。” 韩棋不知怎么的,脸竟然有些发热,支吾着说:“见过几次面。” 方振一脸了然,韩棋一见就觉得他误会了,连忙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方振饶有趣味的说。 韩棋被他一噎,干脆闭嘴。 方振说:“算了,就知道问了也白问,都八年前的事了你能知道啥,就局里那些人啰嗦。不过周铭涵这人确实不干净,你以后还是尽量离他远点。” 说完又打量他一下,啧了两声:“这才半年没见就又成小白脸了,平时都练哪了?” 韩棋尴尬的咳了一声说:“教官,你怎么成警察了?” 方振斜睨他一眼,没个正形的说:“退伍了,家里帮忙找的工作。” 说完又啧了一声,道:“天天伺候那群大老爷,还没当兵舒服。” 说完又问:“刚才那小子在工作?” 韩棋点点头问:“教官,你认识他?我看他挺怕你的。” 方振笑,说:“他当然怕我了,逮过他几次。” “???”韩棋惊讶了,陈凡路挺老实内向的啊。 方振看了他一眼,“唔”了声,含糊的说:“在这工作也好,他以前工作那地方……” 话没说完,方振直接站了起来,说:“算了,那今天就这样,你忙吧。” 韩棋忙跟在后面送他,犹豫了半天才别扭的问:“教官,那个……周、周先生怎么样了?会判刑吗?” 他问完就有些后悔,又忙摆手说:“我就随便问问,没什么……” “他当天晚上就回去了。” “啊?”韩棋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方振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韩棋顿时觉得脸有些热,缩回头慌张的说:“那个……我先回去了。” “等等。”方振又叫住他,说:“要是再有人来问你话,包括我这样的,啥也别跟他们说。” “???” “哎,说实话吧,这事是有人背后搞鬼,我们也是被人当枪使,到时结果如何就看他们谁能赢了,你一个学生别掺和进来。” 韩棋听了感激的说:“谢谢。” 方振摆摆手什么也没说大步走了,韩棋也回头朝店里走,心里不由的想着方振刚才说的话。 这么说是真有人诬陷周铭涵?是谁呢?韩棋只能想到李维深了,那会不会是因为去年夜色的那件事,李维深记恨上了?这么一想韩棋不由又有些内疚,这样的话周铭涵会被诬陷岂不都是因为自己? 但是想想他当天就出来了居然不和自己说一声,害的他那么担心。等等,他干嘛要担心啊?而且人家出来了干嘛要告诉自己?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正常了,韩棋烦躁的想大叫两声。 “揪什么头发呢,把这份盖浇端到5号桌。” 韩棋猛一回神才发现老板和陈凡路都在奇怪的看着他,于是小声说了句没什么,慌忙跑去端餐盘。 第四十二章 韩棋把一碗盖浇端到5号桌后就去和陈凡路一起洗碗,陈凡路偷偷的瞅了他两眼,憋了半天才红着脸问他:“韩、韩棋,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啊?” 韩棋看他一眼说:“嗯,军训时候的教官。” “哦。”陈凡路应了声,然后又忽然眼睛发亮的说:“我听老板说你是对面医科大的学生,好厉害啊!我以前也……” 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继而又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你真厉害!” 韩棋心底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曾经他也羡慕那些可以上大学,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人。而如今他也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他却没有丝毫骄傲的感觉,他看着陈凡路就像看着曾经的自己。 陈凡路被他看的有点紧张,手足无措的说:“怎么了?” 韩棋摇摇头想问他怎么没上学,但又觉得不大好,于是就说:“你也想学医啊?” “嗯。”陈凡路羞涩的笑了笑说:“以前家里有人生病,所以一直想学的。” 韩棋没问他为什么后来没学,他知道那肯定是个让人伤心的故事。他想了想安慰的劝道:“其实你现在学也可以啊,我听说我们学校有自考专业的。” “真的?”陈凡路眼睛立刻闪现出光彩。 韩棋见了也高兴,笑着说:“真的,我听学姐说的,回去帮你问问。” 胖老板听了嘴角不由翘了起来,陈凡路还在那一个劲儿的感谢韩棋,搞得韩棋很不好意思。老板干脆说:“小陈啊,去楼上看看客人走没,收拾收拾桌子。” “哎。”陈凡路走的时候眼睛还微微发红。 老板摇摇头对韩棋说:“你啊,这才几天就拐走我一个小工。” 韩棋吐吐舌头说:“是他愿意的嘛!” 老板摇摇头叹息道:“这样也好,比先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好。” 韩棋一听有些奇怪了,老板看了他一眼说:“这孩子啊,过年那会儿我在海边捡回来的,他那会准备自杀呢,小兔崽子,我一脚撂他身上就给提回来了,有啥想不开的?” 韩棋不由想起自己死的时候,人绝望到了极处就会觉得活着也是一种痛苦吧? 胖老板斜睨他一眼,一巴掌砸在脑袋上,道:“杵在这干嘛呢?干活去!” 韩棋一个趄趔,疼得直咧嘴。 周铭涵进去的当晚他爷爷就托关系把他弄出来了,这几天都忙的焦头烂额也没跟韩棋说他出来了。一是没空,二是……他也有些担心韩棋怎么看他,有点害怕见他。 正犹豫着就接到韩棋的电话,周铭涵手都抖了,这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韩棋第一次主动跟他打电话了。 周铭涵接起电话小心的“喂”了一声。 “你没事了?”韩棋在那头冷声问。 “嗯。”周铭涵小心的应道,感觉那边的人心情可能不太好。 “当天晚上就出来了?”韩棋咬牙切齿。 “咳嗯,因为没什么证据就放出来了。”周铭涵紧张的说。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韩棋大吼。 周铭涵感觉心脏狂跳,小心翼翼的问:“你……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韩棋忽然尴尬了,人家没事了干嘛要告诉他啊?不是说了不问的吗怎么还是问出来了?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对劲了,都是周铭涵害的。 越想越气,于是没好气的说:“你那钥匙还要不要了?” 周铭涵这才想起别墅钥匙在韩棋那,因为出来后一直在江山老宅,都把这事给了。 于是忙说:“要要,那个,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你那取吧?” “最近都在报道那些事,你不怕记者看见吗?”韩棋疑惑的说。 “呃?”这是个问题。 “算了,让你助理来拿吧。” 那怎么行?多好的一个见面机会啊?周铭涵连忙反驳:“不行,他最近很忙!” “那怎么办?” “要不你送过来?”周铭涵试探着说。 韩棋咬着唇不说话,周铭涵很失望的说:“那要不还是我过去吧。” “等等。”话音刚落就被韩棋制止了。 有戏!周铭涵立刻支起耳朵听。 “算了,我送过去吧,你在公司是吧?”韩棋豁出去的说。 “是啊是啊,不过那多不好意思啊……”周铭涵假意客气的说,韩棋没理他,啪的一下挂了手机。 周铭涵郁闷的看了看手机,再看看楼下,眉头一皱,拿起内线电话:“叶谨,门口那群记者都给我赶走,保安都是干什么吃的?” 等会儿韩棋来了怎么进来?真是的! 叶谨结结巴巴的说:“不、不好吧?” “按我说的做!”周总满是豪气的说。 “是!” 挂了电话周铭涵就开始焦急等待,看两行文件就抬手看表,没一会儿内线响了,他慌忙就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老板,李维深的助理想和您见一面。”叶谨一板一眼的说。 周铭涵白期待了,再加上是李氏的人就更没好气了,不耐烦的说:“他有预约吗?” “呃,没有。” “不见!”啪的挂了电话,他现在看到姓李的就窝火,包括给姓李的打工的。 叶谨被挂了电话一脸莫名,然后抬头对来人说:“对不起卫助理,老板说他很忙,没空见你。” 卫宇霆穿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材修长,面容清俊,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挑,带着点媚惑的味道。 真是可惜了,这么个人居然被李维深潜了。叶谨不由在心底可惜,但很快他就不可惜了。 卫宇霆翘起二郎腿松了松领带,笑眯眯的说:“没事,我可以等周总忙完。” 叶谨心底一苦,面上仍带着笑,说:“要不,我再帮您问问?” “那就麻烦叶特助了。”卫宇霆仍旧笑。 叶谨苦着脸拿起电话:“老板,卫助理说等您忙完,您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让他上来吧。” 叶谨挂了电话立刻笑眯眯的说:“卫助理,老板让您过去。” 卫宇霆眉头轻挑,意味不明的说了句“多谢”。 卫宇霆敲门时周铭涵正在往文件上签字,头也没抬直接说了一句“进来”。 卫宇霆推门而入,似笑非笑的说:“都传言周氏现在是老爷子做主,没想到事实上还是周总当家啊。” 周铭涵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坐。” 卫宇霆应声而坐,周铭涵将文件整理了一下放在旁边,问:“不知卫助理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这语气……实在说不上好。 卫宇霆也不在意,反笑着说:“听说周氏最近出了些问题,让周总颇为苦恼?” 周铭涵也笑:“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毕竟这事您也没少出力。” “周总倒是神速,这么快就查的这么清楚了?唉,说起来我也是拿钱办事,李总吩咐,我不得已为之啊。”卫宇霆故作苦恼的说。 周铭涵不想再和他虚与委蛇,皱着眉头说:“有什么话直说吧。” 卫宇霆听了轻笑:“周总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想找回场子么?” 周铭涵明白他要说什么了,不由觉得好笑:“你帮李维深一手策划了这件事,却想反过来想和我联手?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同意呢?” “周李两家都是A市举足轻重的世家,现在李家与市长联姻,已经隐隐有压周氏一头的趋势,周总就不担忧吗?” “我就算要对付李家,也不一定非要和你合作。” “以周李两家的实力,真斗起来恐怕会两败俱伤吧!而且我相信,很多世家包括上面的领导都很愿意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跟我联手就不同了,我们里应外合必定事半功倍,到时候……”说到这他不由身体前倾了一下,盯着周铭涵的脸说:“我们平分李家!” 周铭涵轻笑,他确实要对付李家,但却没有要彻底打垮的意思,就像卫宇霆说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可没兴趣做螳螂被黄雀在后。况且这其中关系密密牵制,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像李维深的夜色,他自然知道里面做的那些不法生意,但那同时也是A市某些人的乐园,动了就得罪上面,没有必要为一个跳梁小丑而坏了经营了十几年的关系。更何况,他也不愿意信任一个卖主求荣之辈。 他故意笑道:“不知李总知不知道你来这里的事?” 卫宇霆一见面露喜色,以为有戏:“他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以为我是来谈合作了。” 周铭涵向后一靠,说:“恐怕要令您失望了,我目前还没有和您联手的打算。” 卫宇霆脸色一僵,刚要再说什么,周铭涵朝他摆摆手说:“年轻人刚出校门有点野心是好的,可也要用在正道上。” 卫宇霆想要反驳,周铭涵抬手制止了他,说:“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请回吧。” 卫宇霆脸色难看的站了起来,僵硬的说:“那您再考虑考虑,我等您的答复。”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周铭涵摇摇头,这个人……野心太大,就恐怕……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啊! 卫宇霆脸色难看的出去,遇见叶谨都没打招呼,看得叶谨一脸莫名,只得主动说:“卫助理,谈完了。” 卫宇霆这才发现他,脸色有些缓和的点点头,然后就看见了他旁边的韩棋,目光疑惑的向叶谨看去。 叶谨客气的说:“哦,老板要见他。” 说着领着韩棋就走了,卫宇霆点点头,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脸若有所思。 第四十三章 韩棋一脸不情愿的跟着叶谨进了办公室,他本来想让叶谨帮忙递一下钥匙的,可叶谨非让他自己去。说实话他现在不大想看见周铭涵,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一见他来了周铭涵心情立刻就变好了,笑眯眯的说:“来了,坐。喝点什么?牛奶吧,长个儿。” 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对叶谨说:“叶谨,去拿瓶牛奶来。” 叶谨眼角抽了,这种事你不会叫秘书吗老板? 韩棋忙客气的说:“不、不用了,叶特助去忙吧。” 周铭涵朝叶谨瞪了一眼,叶谨连忙很有眼色的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韩棋掏出钥匙放到办公桌上,有些拘谨的说:“钥匙还给你。” 周铭涵看着钥匙一脸可惜,什么时候它才能永远呆在韩棋手里? “那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韩棋感觉挺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说。 周铭涵猛然从钥匙上回过神,忙说:“啊?哦,咳,你那天没事吧。” “啊?没事啊。”韩棋奇怪的说,他能有什么事啊? “哦。”周铭涵应了一声,又有些不甘心的问:“你就不问问我有没有事吗?” 韩棋听了暗想,你都坐这了肯定没事了。 周铭涵叹了口气装可怜:“唉,其实当时是爷爷保释出来的,他们虽然没有证据可天天都盯着我呢!周氏也受到很大影响,我都两天两夜没睡了。” 韩棋听了果然担心了,忙问:“不是说是诬陷吗?” 周铭涵:“???” “难道不是?”韩棋见他一脸迷茫不由奇怪,略一思考不由惊讶的问:“难道你真做过那些事?那可是违法的!” 周铭涵忧伤了,小兔子果然太单纯了,肯定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于是脑袋飞速转动,脱口就说:“怎么会?都是竞争对手诬陷的。” 撒谎的时候脸都不红,韩棋听了就愧疚了,肯定是李维深干的,本来就是因为自己他才会被诬陷,结果自己还怀疑他。 于是更愧疚,不安的说:“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 “???”周铭涵郁闷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小孩的想法。 “我刚刚看到卫宇霆出去了,他是不是李维深的……” 周铭涵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于是紧紧抓住韩棋愧疚的心情,说:“嗯,是他和李维深策划的,他现在是李维深的助理。不过你怎么认识他?” “以前见过两次,他……一般都和李维深在一起。” 听他证实是李维深干得韩棋更惭愧了,感觉一切都是自己惹出来的。事实上李家要上位必然要和周家对上,这是早晚的事,和韩棋实在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周铭涵是不会去解释这个美好的误会的。 他起身走过来摸摸韩棋的头,低声说:“以后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好不好?” 韩棋抬起头向他看去,周铭涵此刻的眼神幽暗深邃,带着股说不出的情感,韩棋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 周铭涵俯下身在他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又宠溺的说:“乖。” 韩棋不由脸色暴红,慌忙站起来,结果一下撞到了周铭涵的下巴,周铭涵不由痛呼一声,捂着下巴眼神控诉的看着他。 韩棋忙慌手慌脚的扶着他问:“那个、你、你没事吧?” 周铭涵含糊的说:“疼……” 韩棋一脸愧疚:“对不起啊,不过谁让你……” 谁让你忽然亲我了……韩棋有些别扭的想,其实以前被亲自己也没这么大反应啊!那时更多的是气愤和难堪,可刚才为什么会紧张和无措呢?韩棋觉得心跳都加速了,被他亲过的地方热的发烫。 他慌忙站起来说:“那个……我学校还有事,先走了。” 周铭涵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摸摸下巴,这是不是说他离成功更近一步了呢?还真是因祸得福啊! “唔!”好痛,摸下巴太用劲了,死小孩脑袋很硬啊! 韩棋回到学校还觉得自己心跳不正常,他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对周铭涵越来越心软了,还总是有意无意的关注他的事,难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不能啊!韩棋觉得快要崩溃了,怎么能重蹈覆辙呢?不能,坚决不能! “韩棋。” 猛然有人喊了他一声,韩棋吓得差点跳起来,回过神忙深吸两口气,转头说:“什么事……” 卫宇霆?他找自己干什么?韩棋有些奇怪的看着来人。 卫宇霆不像上次那么刻薄,反而笑得春风拂面,甚至礼貌的伸出右手。 韩棋暗想,到底是进入社会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啊。别人以礼相待自己不能不给面子,想到这他也伸出了手。 “上次的事很抱歉,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算是我向你道歉。”卫宇霆感觉手里的手有些小,软软的,很像……那个人,想到这他不禁有些恍惚起来。 说实话他挺瞧不起韩棋的,长着一副勾引男人的脸还自命清高,自尊什么的能当饭吃吗?他很奇怪,要是他被逼到走投无路了还会这么清高,一副我对你没兴趣的样子吗? 不过他这次来倒不是来结仇的,所以笑容都恰到好处。 “咖啡倒不必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都忘了,卫先生不用在意。”韩棋说完怡怡然转身要走。 卫宇霆快走两步到他面前,笑着说:“你看,你这么说肯定是还在生气了。”从实习到现在需要笑脸迎人的场合多了,卫宇霆早就练出来了。 “真没有。” “不给面子?” 韩棋无奈的回身说:“到底什么事说吧。” 卫宇霆笑笑:“找个地方吧。” 韩棋不由想起之前周铭涵的话,于是说:“不用了,就这吧。” 卫宇霆看看四周脸色有些不好,但很快就调整回来,整了整衣服说:“听说年前李总绑架过你还给你下药,后来被周总救了?” 韩棋听了脸色顿时难看,冷声说:“你想说什么?” 卫宇霆一见他变了脸色就猜这小子估计真是周铭涵的人了,看来压对宝了,“想不想报复回来?” “什么意思?” “我手头有些李氏做非法生意的证据,不过你知道李家势大,可能我料还没拿出来就被他们解决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韩棋皱眉问。 “不要这么抵触嘛!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你帮我说动周总,到时候拿下李氏我分你百分之三的股份怎么样?你可不要小看这百分之三,足够你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了。” 韩棋奇怪的说:“你凭什么觉得我说服的了周总呢?况且这种事不应该直接去跟他说吗?” “周总……似乎有些犹豫,我知道你跟他关系不一般,几句话就可以得到李氏百分之三的股份,何乐而不为呢?”卫宇霆劝道。 韩棋还是无比奇怪:“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怎么忽然反水了?” “!!!”卫宇霆脸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恢复常态,道:“这你就不必管了,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嘛,当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比如你我。” 韩棋摇摇头,道:“抱歉,我不能答应,我和周总没你想的那种关系。” 卫宇霆脸色一僵,忙拉住他:“不再考虑考虑?你就不想报复李维深?” “抱歉,这种大家族你争我斗勾心斗角的事我不太想参与,也没那个本事参与,卫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转身就走,留卫宇霆一人在那咬牙切齿。 韩棋摆脱卫宇霆后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先是发现自己可能喜欢上周铭涵了,然后发现前世爱李维深爱的死去活来的卫宇霆居然不喜欢李维深,甚至还想夺李家的产业!他觉得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怎么会这样? 韩棋以为这次拒绝了卫宇霆就没事了,但他显然低估了卫宇霆的执着,一天数次能遇到他,真是和当年周总有的一拼。 韩棋无奈的回身,道:“卫先生,我要去打工了你也要跟着吗?那种‘脏兮兮’的地方你也要去?” 卫宇霆皱着眉说:“你要是答应我以后就不用来这种地方打工了,就连你姐姐出国留学都不是问题。” 韩棋没理他,无语的转回身向餐馆走去,卫宇霆眉头紧皱一脸嫌弃的看着四周,也跟了上去。 胖老板看韩棋气哼哼的进来,再看看跟在他身后西装革履的青年,好奇的问:“追求者?跟上次的不一样啊?” 韩棋惊悚了,“老板你瞎说什么啊?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啊?” 老板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上回那个男的,每次来找你那眼神跟看媳妇似的,都要吃人了。” 知道他说的是周铭涵,韩棋不由脸红,小声说:“你瞎说什么啊?” 然后又不由有些疑惑,周铭涵每次都是这么看他的吗? 正说着卫宇霆走了进来,一脸嫌弃的说:“在这种地方打工你能赚多少钱?” 胖老板听了不爽了,敲敲勺子说:“年轻人怎么说话呢?不吃饭就出去。” 卫宇霆被呛的脸色不好,冷声说:“你们店里就这么待客的,我算是见识了。” 刚说完楼梯口传来了“啪”的一声,胖老板一伸头说:“哎,小陈怎么回事啊,餐盘都端不好。” 正在吃饭的客人也奇怪的看向他。 卫宇霆也转身看了过去,眼睛蓦然瞪大,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陈凡路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慌忙蹲下收拾东西。韩棋一见就觉得他不对劲,忙说:“别动,我拿扫帚过去。” 话音刚落有人比他还快一步,卫宇霆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陈凡路的双肩失声叫道:“路路?” 第四十四章 卫宇霆的手刚碰到陈凡路时,陈凡路忽然全身一震,猛地推开他仰坐在了地上,卫宇霆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陈凡路慌忙爬起来就跑了出去,卫宇霆反应过来后连忙也追了上去。 韩棋傻愣愣站在那儿,这是什么情况?卫宇霆跟陈凡路……呃? 胖老板第一个回过神,忙说:“小韩,还不拿东西打扫一下。” “啊?哦!”韩棋回过神来忙去拿扫帚,人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这个卫宇霆跟陈凡路认识?好像关系很不一般啊? 最后两人怎么处理的韩棋不知道,反正他没看见卫宇霆回来,陈凡路倒是回来了,眼睛红红的。 韩棋压下心底的好奇安慰了两句,结果反而把人惹哭了。韩棋很无辜,他安慰人的技术很差吗? 胖老板见了说:“算了,这都晚上了你们先回去吧,反正也要下班了。” 韩棋想想也是,也就不跟他客气,拉着陈凡路就走了。 “到底怎么了?你哭什么?他欺负你了?”出了饭馆韩棋一连串的问他。 陈凡路摇摇头又点点头,韩棋很迷茫,这是什么意思? 陈凡路还在那掉眼泪,可能因为他与前世的自己很像的缘故,韩棋总会不由自主的关心他,见他还哭干脆停下来说:“到底怎么了不能说吗?” 自己以前也没这么能哭啊?韩棋郁闷的想。 陈凡路摇摇头,低声说:“也没什么,就是心里觉得很难受……” “那你说说啊,说出来就好受了。”韩棋安慰着说。 陈凡路泪眼朦胧,有些犹豫,还是摇摇头。 韩棋觉得挺无奈,又想自己有时候也是这样,那周铭涵对自己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憋屈的感觉。韩棋不禁有些同情他了,再一想前世他那么对自己,不由又有幸灾乐祸的想:他活该! 正在办公室加班的某人忽然打了喷嚏,然后很郁闷的把窗户关上了。 “算了,你不说也没什么,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想起胖老板说他是在陈凡路自杀时把他捡回去的,不由又有些担心的叮嘱。 陈凡路感谢的点点头,韩棋叹了口气说:“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陈凡路忙摆摆手不好意思的说:“不用不用。” “那行,我就先回学校了。”想想也不是很顺路,韩棋就不强求了,朝他摆摆手就走。 第二天卫宇霆再来找他表现就很不一样了,在韩棋面前抽了半天烟也没吭一声,韩棋实在受不了,一脸莫名的问:“你到底有没有事啊?没事我还上课呢?” 卫宇霆抬眼扫了他一下,然后低声问:“路路……就是陈凡路,他怎么到你们餐馆打工的。” “哦~”韩棋故意拉长了声音,卫宇霆脸有些黑。 “我怎么知道?我过完年回来时他就在了,听老板说他大过年的去海边自杀,就被老板捡回来了。”韩棋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果然,当他说到陈凡路自杀时卫宇霆脸色明显不对,拿着烟的手都抖了一下。 韩棋有些惊悚了,卫宇霆和陈凡路以前不会是那种关系吧?可陈凡路怎么也不像是上面那个啊?难道说……想到这韩棋不由敬佩卫宇霆了,果真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前和自己演原配抓小三都演的活灵活现。 卫宇霆一看他脸上变幻莫测就知道他肯定没想什么好事,僵硬的解释说:“我跟路路从小一块长大的,一直是同学。” “哦~我没乱想。”韩棋一本正经的说。 卫宇霆忽然有种掐死他的冲动,他沉了沉气对自己说:忍住,忍住!然后头一抬对韩棋说:“昨天跟你说的事你再考虑一下,我可以加到百分之五,如何?” “这事我真无能为力……”韩棋无奈的说。 卫宇霆不理他,径自说:“你再考虑考虑。”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转身就走。韩棋有些郁闷,但看他出了校门就往学校斜对面的小餐馆走不由就高兴了,希望陈凡路不要给他好脸色。 一个星期后周氏负责人周铭涵终于接受了记者的采访,澄清了最近关于周氏的传闻,称那些均是谣言,自己那天去警局不过交待一下年前的强拆问题,并且敬告某些媒体不要无事生非、四处造谣,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云云。 韩棋坐在食堂一边啃鸡爪一边看着他在镜头前侃侃而谈,周铭涵虽然板着张脸可语气却不生硬,平平淡淡的声音四两拨千斤打发了记者各种刁钻的问题。 韩棋在心底愤愤的骂了句“狡猾”!镜头一转,画面又变成了对A市公安局局长的采访,一个头发有些白,身子硬朗的中年人笑着说:“这都是媒体朋友误会了,周先生包括周氏都和八年前的走私案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当年的案子早已结案,犯罪分子也已伏法……” 韩棋听了皱皱眉头,明明抓人时不是这么说的,转念一想又觉得周铭涵是被诬陷的,可能警察也好面子,怕被指责抓错人吧。这么一想他就安心多了。 李维深看了报道气得摔了遥控器怒问:“到底怎么回事?王局长怎么忽然改口了?” 卫宇霆没说话,李维深朝他吼了一声:“问你话呢?” “王从生今年都五十多了,再过几年就下来了,这时候他估计是想中庸低调,安安稳稳退下来,不想生事。再说当年周家能从那件事里脱身上面肯定没少打点,这个王丛生当年估计没少收好处,上面的人多多少少都和周家有联系,恐怕也不愿意动周家,宋市长毕竟才来一年,根基不稳,有些事他也无可奈何。” 李维深听了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说:“既然他想退那就干脆让他早点退下来好了,拿了我的好处还敢再给姓周的办事,吃里爬外的东西!” 卫宇霆听了眼神微暗,没说什么。李维深拉过他亲了一下说:“明天跟我一起去见宋远江,我就不信A市就没人敢动姓周的。” 卫宇霆忙说:“最近李涛有些不安分,我看到过好几次他和周氏的高层吃饭,恐怕……” 李维深皱了皱眉,说:“二叔可真是的,自家人不帮非得挤着脑袋往外瞅,既然他那么想出去就干脆别在李氏呆了!” “恐怕董事长那不好交待吧。”卫宇霆抬出了李维深他爷爷。 李维深“啧”了一声,颇为不耐的说:“算了,这事我跟父亲说,你就别管了。” 卫宇霆点点头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周铭涵,既然你不想和我联我就断了你在李氏的手好了,我就不信到时候你不来找我? 第二天韩棋刚走出实验楼就接到了周铭涵的电话,周铭涵声音有些暗哑的说:“朝左看。” 韩棋奇怪的向左看去,那边是一片树林,医科大建校百年,绿化颇具成果,尤其实验楼旁边的那片树林,棵棵都是一人多粗的参天大树。韩棋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不由奇怪的问:“什么啊?” 这时候周铭涵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拿着手机笑眯眯的朝他晃了晃。韩棋心底一慌,忙向四周看了两眼,见没人注意慌忙从林子的另一端饶了进去。 周铭涵最近忙的要死,之前被李维深摆了一道,虽然没什么直接证据但局里确实怀疑了。好在当时洗白后就把证据销毁了,知情人都是心腹不会透露。而且好在上头有关系,没闹出什么大事。但尽管如此还是被老爷子训了一通,老人家年纪大了就生怕这么个宝贝孙子出事。 所以最近周铭涵都特别老实安分,但今天是情人节,忙活了两星期的周总终于忍不住了。虽然他以前不过这玩意可那时没喜欢的人啊,现在有了怎么能错过? 于是把手头的工作全推给叶谨就跑出来了。可怜叶谨因为资本主义的压榨没能陪苏语过节,注定要被未来老婆冷处理三天了。 周铭涵本来是打算在校外等的,可毕竟是第一次情人节约会,尽管是单方面的,最后还是没忍住,跑到学校里面来了。 结果一看见韩棋从实验楼走出来时他整个人都恍惚了,好吧,因为做实验韩棋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实验服,和医院里医生穿的白大褂差不多一个样式。衣服前襟敞开,一垂而下直至腿弯,黑色长裤衬着一双腿笔直修长,裤腿线条分明,只在脚踝处堆起两圈褶皱,随着他抬腿的动作,实验服低垂的衣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 周铭涵看得心里痒痒的,只觉得他这个样子太好看了,让他忍不住想要扑倒,狠狠的撕开他的衣服,绑住他的手,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让他修长的双腿勾住自己的腰身,然后将他压在身下肆意侵颦犯,让他为自己染上情颦欲的色彩。 想到这他可耻的发现自己有反应了,不由暗骂一句没出息,然后拿出手机。 第四十五章 韩棋从林子的另一边绕到周铭涵面前,没好气的说:“你有病啊,鬼鬼祟祟的。” 周铭涵听了不由嘴角微抽,他辛辛苦苦加班加到大半夜不就是为了今天抽个空来看看他吗?还不领情! 于是不管韩棋还板着张脸就一把将他抱在怀里,骂道:“小没良心的,还不是特意来看你的。” 瘦削的腰身搂在怀里轻若无骨,仿佛一手就能握住般,周铭涵不禁纳闷,这孩子吃饭都吃哪去了?于是不由自主又紧了紧胳膊,低声在他耳边问:“怎么这么瘦?舍不得吃吗?” 韩棋被他弄的耳朵痒痒的,连忙一把挣开,脸色微红的说:“你干嘛啊?这是学校?” 不是学校就可以吗?周铭涵心底一阵荡漾,完全曲解了这句话。 “说吧,什么事?”韩棋问。 周铭涵无力了,说:“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你没事来找我干嘛?”韩棋不由奇怪。 周铭涵彻底无语了,你就没看出来我其实是在追你吗?好吧,对于这种缩头乌龟就得把他逼到无路可退为止。于是…… “今天是情人节!”周铭涵理所当然的说。 韩棋脸又红了,有些支唔的:“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铭涵气结了,干脆上前一步,两手捧起他的脸,眼神定定的看着他,说:“我喜欢你啊!” 韩棋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周铭涵慢慢俯下身,轻轻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韩棋仿佛触电一般,急忙想要推开他。周铭涵早有防备,立刻抓住他的手按在身后,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脑袋,双唇在他唇上摩擦碾压,然后轻轻含住两片唇瓣,伸出舌头慢慢描摹舔舐。 韩棋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眨也不敢眨一下。他觉得唇上酥酥痒痒的,有些麻,周铭涵的气息在他脸上拂过,带来一阵温温热热的触感,让他感到无比的难为情。他想挣开,可脑袋被他紧紧按住动也动不了。他脸红的厉害,心底有一种既喜欢又害怕的感情,这种矛盾的情感让他心跳不由加速,双腿都开始微微发抖。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期待着着什么,可是又害怕着。 周铭涵此时早已不满足只是舔几下唇瓣了,他撬开他紧抿的嘴唇,强势而又温柔的将舌尖探了进去。韩棋终于害怕的闭上了眼,紧紧咬住牙关。太奇怪了这种感觉,以前周铭涵甚至是上一世李维深亲他时都没有这种感觉,他觉得他的头脑一边不受自己控制般的想要沉迷下去,一边又不住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走前世的老路。 舌尖受到阻碍时周铭涵眼神暗了暗,然后在他的牙根上轻轻刷过,韩棋不由自主的颤栗一下。周铭涵退出舌头轻笑一声,沿着嘴角密密吻到耳边一边含住柔软白皙的耳垂轻轻吮吸,一边带着笑意含糊的说了一句:“好敏感。”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话,前世李维深经常在床上说他敏感,韩棋顿时感到无比羞耻,一阵气血上涌,抬腿就向他两腿之间捣去。 在周铭涵看来,韩棋就是只无害的小白兔,所以他从来不会去防备他,所以在他吻的正入神的时候兄弟也被韩棋的膝盖捣了个正着。周铭涵顿时疼的牙齿一错,一声痛呼,忍不住弯下腰用两手捂着兄弟,疼得脸都黑了。 韩棋也很倒霉,耳垂被咬个正着,都出血。韩棋捂着耳朵,羞恼道:“你无耻下流!” 周铭涵此时兄弟正疼得紧呢,被他一骂火也上来了。他怎么无耻下流了?他不就亲了两口吗?连摸都没摸到!他此时无比想让韩棋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无耻下流,但无奈兄弟此时实在不给力,疼得要死,于是越疼火越大不由自主就怒道:“我下流无耻?李维深都给你下药了你都没说什么,我亲了两下就下流无耻了?你刚刚自己不也挺沉醉的吗?我一直追你看不出来吗?拒绝的时候扭扭妮妮,不就是想吊着我吗?说不喜欢我可哪次请你吃饭你拒绝了,哪次亲你你拒绝了?还是说看我天天跟在你身后装孙子很有成就感?” 这话说的实在无理,因为哪次吃饭不是他强拉的,哪次不是他强吻的? 周铭涵脑子一发热就什么都说了,但说完就懵了,有些张口结舌。他没这么想的,他只是太气又太疼了,忍不住想发泄一下。他刚想要道歉就被韩棋打住了。 韩棋此时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果然,这才是他,这才是真正的周铭涵,之前的温柔体贴什么的都是装的,跟前世一样!刚才自己竟然有一丝心动,真是不长记性。 他丝毫没给周铭涵再开口的机会,冷冷的说:“对啊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怎么才看出来啊?我就是一直吊着你,周氏的总经理天天围着我转我就特有成就感!” 周铭涵喉咙干涩,他想说:不是的,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我刚才胡说八道的。可他什么也说不出。 韩棋还嫌不够,声音一边发抖一边说:“李维深那次谁让你去救了?你不知道我攀上李总能拿到多少钱吗?要你多事?天天跟在我身后,说喜欢我还不给钱,你不知道我很穷吗?你这么费力干嘛?你多给点钱说不定我早就跟你上床上了不是吗?” 不是的,要是真为了钱你就不会把我送的表扔了。周铭涵痛苦的想,不禁怨恨自己为什么说出那番话来。 韩棋一边用刻薄的语言说自己,一边难过的要死,等他反应过来时眼泪已经流到了唇边,咸咸涩涩的。 他咬了咬唇,狠心说:“现在你也看出我是什么人了吧?那还不赶紧滚?别天天跟在我身后装孙子了。” 说完脸一转就走,周铭涵慌了,这回终于有了反应,也不管兄弟疼不疼了,慌忙冲上去抱住他,急切的吻去他脸上的泪水,慌乱的说:“对不起棋棋,对不起,我,我刚才脑袋坏掉了,我胡说八道的,我没那么想你,真的,我……” 韩棋拼命的挣扎,他想起了前世的种种,那时他也说喜欢自己不强迫自己,可是呢?他边哭边骂:“周铭涵你个混蛋!你高兴了哄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一不高兴就对我非打即骂,动不动就给甩脸色给我看,你们家上到未婚妻下到保姆哪个都能推我骂我给我脸色看!你还要把我送人!就是你们家的狗都活的比我有尊严!你就是混蛋!人渣!我恨你!我恨你!我看见你就觉着恶心……” 韩棋觉得心里难过到了极点,从重生后就被他压抑在心里最角落处的不满和怨恨通通爆发,他一遍遍的控诉着周铭涵前世的恶行。 周铭涵也难过的心痛,他不知道韩棋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打他?怎么会允许家里的下人骂他?更不会把他送人啊?可韩棋悲痛的语气和神情又不像是作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听到韩棋说恨他,看见他就恶心时,他难过的简直喘不过气来。他只能用力将他搂在怀里不住的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韩棋发泄了一通后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冷声说:“放开我。” 周铭涵见他不再挣扎,有些犹豫的说:“你得答应我别跑。” 韩棋神情极不耐烦的朝他用力推了一把,周铭涵促不及防竟被他推开了。他这时才发现韩棋的耳朵破了,耳垂上滴着血,在白色实验服上也留下了几滴鲜红的印记。 周铭涵伸出右手想去碰碰,语气涩然的说:“你耳朵怎么……” “啪”的一下,韩棋抬起手就将他的手打开了,周铭涵眼底一阵心疼和难过,他这才恍然记起是自己咬的。 韩棋没理他转身就走,周铭涵忙跟上去,韩棋猛然转身歇斯底里的朝他喊:“别跟着我!” 周铭涵吓了一跳,继而更难过了。韩棋看了他两眼,眼神冷漠而又厌恶。刺得周铭涵浑身发疼,心底简直开始绝望了。 韩棋看了他两眼没再理他,再度转身走了。这次周铭涵没有追上去,目送着他走出树林,然后一点点消失。 他涩然的将手插进口袋,摸到了两个圆圆的东西,拿出来才想起是来之前叶谨给他的巧克力,据说是情人节要送给喜欢的人的。 周铭涵拿出一个轻轻剥开外面那层薄薄的锡纸,塞进嘴里一口咬碎,碎开的巧克力立刻化开,本该有些香甜味道的东西此刻只留下了苦涩。 周铭涵拿出另一个狠狠的砸向旁边一人粗的大树,去他妈的情人节!真是失败的一天! 这天叶谨莫名其妙的受了一天冷气,还因为报表上的两个小错误被狠骂一通。叶谨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报表又不是他做的,骂他干嘛?真是躺着也中枪,恋爱中的男人伤不起啊! 韩棋回到宿舍时一脸面无表情,但仔细一看就能看出哭过。 孙浩端着水出来不由吓了一跳,忙说:“小四,你耳朵怎么破了?血都滴衣服上了。” 韩棋拉过实验服看了一眼,淡淡的说:“哦,可能刚刚碰到什么了没注意,难怪有点疼。” 说完拿湿毛巾直接就往耳朵上擦去,毛巾擦过伤口时,破皮被摩擦开来,露出底下嫩红的肉。毛巾从上擦过后伤口一片嫩红,然后立刻从细小的红点中又殷出血,立刻布满整个伤口。 孙浩看得耳朵一疼,忙说:“别擦别擦,亏你是学医的,有这么处理的吗?我那有药,我去拿给你。” 韩棋擦了半天还殷血,就点点头说:“谢谢。” 孙浩客气的说:“有什么好谢的,都是哥们嘛!” “嗯。”韩棋点点头上了要,然后脱了实验服仔细的洗了洗手说:“我去吃饭。” 说完不等他反应就出去了,孙浩“啊哦”了两声,有些没反应过来,转头奇怪的对另两个人说:“有点不对劲啊?” 钱跃和吴源纷纷点头,一个说:“都没跟我们打招呼。” 另一个说:“也没问我们要不要带饭。” 然后三人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的说:“有问题!” 第四十六章 韩棋到食堂后发现已经没吃的了,虽然二楼有小吃而且全天营业,但向来比一楼贵些。韩棋摸了摸肚子感觉也不是很饿,干脆去学校超市买了块面包凑合了一下。 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三个人都怪异的看着他,韩棋看了他们一眼,三人立刻移开了视线。 韩棋把最后的一小块面包塞嘴里后喝了口杯子里剩的冷水,一边换鞋一边说:“看什么?” 吴源和钱跃都朝孙浩递眼色,孙浩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咳了一声说:“那个……小四啊,今天情人节都没收到礼物啊?” 话一说出口钱跃和吴源立刻就做出个要打人的动作。一说到情人节韩棋脑海里就把刚才周铭涵说的话又回放了一遍,心情简直恶劣到了极点。于是没好气的说:“没有!” “是吗?哈哈……我有哎!哈哈……”孙浩听了不由干笑起来,看得钱跃和吴源想掐死他。 韩棋见他那二样不由嘴角微抽,阴郁之情也散了不少,干脆转身看着他们说:“你们到底想说什么?说吧。” “呃。”孙浩不笑了,眼睛转了半天不说话。钱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对韩棋说:“小四,你今天中午是不是有什么事?那个……没有探听隐私的意思,就是看你刚才状态不太对,大家都有点担心。” 说完孙浩和吴源也齐齐点头,韩棋看着他们顿时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看,他现在也有朋友关心了,和前世完全不一样不是吗?什么周铭涵李维深,管他们干嘛?为这些人搞得心情不好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 于是韩棋朝他们笑笑说:“没什么,和一个朋友吵架了。已经没事了。” 三人都松了口气,钱跃安慰道:“没事,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又不是女人,还冷战啊什么的!” “就是啊,实在不行打一架就好了,感情都是打出来的。”吴源接着说。 韩棋嘴抽了,孙浩还嫌不够,又嚷:“该不会就是女生吧,不然怎么耳朵都破了?我知道了,肯定是有女生趁情人节跟你表白,然后你冷酷的拒绝了,于是那女的恼羞成怒,就和你打起来了,还挠了你耳朵?” 韩棋头冒青筋道:“你想多了。” 不说却说对了一半,那人是个男的,而且耳朵是被咬的。 吴源听了忙哈哈大笑,道:“那不是小言情节?那样的话小四应该是冷酷校草或者学生会长,然后一个灰姑娘喜欢上了会长,鼓起勇气表白却被残忍拒绝……” 还没说完孙浩就大叫:“小三,你居然看小言?你是男生吧?” 吴源猛然反应过来,然后脸色通红,辩解道:“我妹妹看的嘛,她看了跟我说的!再说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叫我小三!” 孙浩还在那大笑:“小三喜欢看小言,小三喜欢看小言……” “说了我没看啊!”吴源大叫。 “没事没事,我们高三的班长一米八的个儿,就爱看校园青春文,学长学妹之类的,小三啊,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没啥啊!” 韩棋无语望天,这都什么跟什么? 钱跃“安慰”完吴源又转头对韩棋说:“小四,晚上一起吃饭吧,老二请。他前天回家卖了个装备,赚了六七百嗷嗷叫着要请客呢,是吧?” 说完猛朝孙浩递眼色,孙浩“啊哦”了两声才反应过来,忙接着说:“是啊是啊,那个装备极品啊,要不是跟我的属性不符我死都舍不得卖啊!” 韩棋知道他们这是担心自己,于是笑笑说:“还是算了吧,今晚有家教,小孩要中考了,抓得比较紧。” “中考积什么极啊!” 韩棋没理他,抱起两本书说:“我去自习了,两点有课你们别忘了。” “成,学霸走好!”孙浩无力的摇摇手。 吴源一脸疑惑的问:“那二哥还请不请客啊?” “请屁啊!老子什么时候卖过装备了?”孙浩“愤恨”的朝钱跃瞪眼。 钱跃瞟都没瞟他,低头径自在平板电脑上用力的切水果。 韩棋刚走进教学楼手机就震动了,低头一看是周铭涵的号码,毫不犹豫就挂了。 结果那头契而不舍的打,韩棋有些不耐,干脆关了机。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人给他打电话。 周铭涵瞪着手里的手机,里面传来机械的女声:“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他顿时有种把手机摔了的冲动。 他实在不明白好好的一个情人节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明明打算一起吃顿饭看个电影的,如果气氛够浪漫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好吧,这一点可能有点太急了,可正常追人追到他这个地步的,对方还哪有不同意的? 而且今天一开始气氛也很好啊,怎么忽然就生气了,还踢他!他承认当时自己说了些难听的话,可那都是随口说的,根本没经过大脑考虑嘛,而且要不是他踢的那么疼,自己会脑子发热乱说话吗? 周铭涵越想越觉得韩棋也有不对,本来好好的干嘛忽然踢自己?以前亲他时也没这么大反应啊? 还有他说的话,什么叫自己对他非打即骂?除了这次说话难听了点,自己什么时候对他说过重话了?所谓未婚妻骂他,他不是第二天就去赵家交涉,逼他们把赵语馨送出国继续留学了吗?至于保姆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一共就见过李婶一次,还是在被自己抱着的情况下,前后不超过两分钟,李婶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又怎么可能骂他?还有送人,那简直是天荒夜谈,自己都没追到的何谈送人?再说自己是那种人吗? 周铭涵越想越觉得自己冤枉,他除了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还是因为他先踢了自己)根本什么错都没有,韩棋却莫名其妙冤枉他不说,还……用那样的话说自己,有那样说自己的吗?他不知道他听了会难受吗? 周铭涵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和韩棋当面对质,问他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结果打电话给他,一次不接两次不接,第三次直接关机了。 叶谨推门进来觉得自家老板全身都在冒黑气,不由咽了咽口水,小心说:“老板,会议时间到了,大家到齐了,你看……” “不是说了推到明天吗?”周铭涵猛然抬头看过去,大声说道。 叶谨吓了一跳,为难的说:“那是因为你说下午有事不来,可……” 可现在不是来了么…… “明天!”周铭涵冷声说。 “老板,最近这么多事大家都挺忙的,我知道您心情不好,可各部门主管都已经在了……” “我说了明天你听不懂吗?”周铭涵冷着脸朝他吼道。 叶谨的脸也难看起来,见他那个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只得点点头说:“好!” 说完一脸火气的往外走,周铭涵朝他吼完也觉得后悔了。叶谨跟了他十几年,两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说是上下属但却更像是朋友,这么吼了他让周铭涵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叹了口气无力的说:“算了,去开会吧。” 说着站起身走了过去,经过叶谨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对不起,今天心情有点不好。” 叶谨本来被吼的有些生气,可看他这样子不由又有些担忧:“有没有事?要不先休息一下,也不必这么赶,我去让他们都回去。” “算了,走吧。” 晚上韩棋做完家教,就顺便去胖老板那吃了晚饭,结果一进去就发现厨房放了一大捧玫瑰,不由黑线:“老板,哪个美女送你的?你就不怕回家老板娘罚你跪搓衣板?” 胖老板敲了他一下脑袋,道:“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这花是送给小陈的,他本来要扔了的,我看扔了怪可惜的,就放这了。” 正好陈凡路也进来了,听了他的话脸立刻就红了。韩棋狐疑的问:“他送的?” 陈凡路尴尬的点点头,韩棋无语了,卫宇霆这么公然给李维深戴绿帽子真的没事么?他就不怕李维深发现? 如果真被发现了到时倒霉的肯定不止卫宇霆,陈凡路估计也得跟着,韩棋想了想便将他拉到一边问:“你……还喜欢他?” 陈凡路一听慌忙摇头,韩棋放下心,又说:“那你还是少跟他来往吧,他……现在有情人,要是被他情人发现就不好了,而且他情人挺厉害的,你肯定讨不了好!” “我知道。” “嗯?哦,知道就好。你要是还放不下他的话可以等他们分手……呃?总之现在不要招惹他们。”韩棋纠结的劝道。 “我知道。”陈凡路低着头小声说,“我知道那不是他情人,是他金主。” “???”韩棋震惊了。 陈凡路看了他一眼腼腆的笑了笑,有些苦涩的说:“其实也没什么,我跟他从小就认识,初三时他跟我告白我们就在一起了。高考时我想报医科大的,可他成绩没我好只能上C大,我就陪他一起上C大了……” “可医科大和C大隔得又不远?”韩棋奇怪的问,“等等,你是C大的?那你怎么……呃,对,对不起。” 韩棋刚想问他怎么回混成这样,忽然又觉得的太伤人,于是连忙止住,尴尬的道歉。 陈凡路不在意的笑笑,说:“没什么,一开始是接受不了,想开了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过他那时希望我们能上一所学校,所以就一起了……” 是考的没你好自尊上受不了吧!韩棋有些恶意的想,他对卫宇霆实在提不起好感。 “后来李先生到C大演讲,不知怎么的就缠上他了……一开始他也说不会分手,只喜欢我的……”说到这他底下了头。 后来肯定就痛快的分手了,韩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结果,真是,跟周铭涵、李维深一个德性。 “那你怎么没实习,你跟他一届吧?应该大四了啊?” 陈凡路听了眼神立刻暗了下来,韩棋心底一惊,忽然觉得这么问不好,忙说:“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随口问的。” “我也不知道。”陈凡路语气有些黯然,“那天李先生忽然找我,说不希望阿霆再看见我,然后我回去就被学校开除了……” 韩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种有权势的人想要整一个人简直太容易了,甚至不用亲自出手就有人为他办好。想想前世自己不也是这样任人宰割吗。 他有些难过的说:“对不起啊,让你想起这些。” “没什么。”陈凡路笑笑,“其实说出来感觉好多了,不再压着难受了。现在也挺好,你跟老板都很好,真的。” 韩棋看着他也笑了,说:“那好,我们都要好好的。” “嗯。” 第四十七章 最后韩棋等老板关了门才和陈凡路一起离开,陈凡路租的地方比较远,韩棋送他到了地铁站才离开。 初春的夜晚还很冷,医科大的北门离地铁站不过几百米,韩棋将双手插进上衣口袋里,低着头数地上的地砖,每隔三块就跨一步。 正跨在兴头上,忽然旁边的树影里伸出一只手把他猛地拉了进去。 “啊——”韩棋大叫一声,但立刻就被人搂在怀里捂住了嘴,韩棋不由吓得两腿发抖。耳边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别怕,是我。” 周铭涵?韩棋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不由气的要死,有这么吓人的吗? 他一把推开他,抬头就想骂:你神经病啊! 可目光相接的时候他忽然被周铭涵的眼神震住了,深沉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和执着,还有一种他说不出的感情。韩棋动了动唇,最终什么都也没说,转身就走。 周铭涵一把就将他拉了回来,韩棋怒瞪他。周铭涵看着他想说什么,可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下午的会议一直开到七点多,他累得不行可还是一出公司就来了这里。他来之前模拟了很多遍要说的话,他想要先道歉,然后再问他今天中午的话是什么意思,可真一看到人他又全忘了。 见他沉默了半天也不说话韩棋也有些不耐,挣了一下被抓着的胳膊,但周铭涵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的抓着,这让他觉得手臂有些隐隐作痛。 韩棋挣了一会儿没挣开,于是认命般的垂下胳膊,不耐烦的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刚才那个人是谁?你干嘛送他?”周铭涵想自己是来道歉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浓浓的质问,和道歉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一想起刚才韩棋和那个男生并排走着,还一路说说笑笑的场景他就嫉妒的发狂,韩棋一天对自己笑的次数还没有这一路笑的多。 韩棋本来就因为中午的事对他心存芥蒂,现在听了他的话就更不爽了,昂着头冷笑道:“我送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你!”周铭涵被他的语气和表情气的瞬间就抬起了手,韩棋死死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嘲笑,仿佛就等着他打下去似的。 周铭涵心底蓦然一痛,仿佛这一幕曾经发生过很多次一样。最后手轻轻的拍在了韩棋的后脑勺,将他整个人带进了怀里。 韩棋整张脸都被迫埋进他的胸前,脸和西装硬质的布料紧紧相贴,沉稳的心跳透过衣服上的寒气有节奏的传到他的耳边,使得韩棋有一瞬间的恍然和安心。 周铭涵沙哑着声音说:“对不起,中午的事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该气我,不然我也不会说那种话……” “够了!”韩棋瞬间清醒,大喊一声。前世就是这样,打完他骂完他QJ了他就抱着他道歉,千篇一律的都是“对不起,可你不该气我……”、“对不起,可你不该不听我的话……”、“对不起,可你不该……”,总而言之都是自己有错在先,总而言之他错了道个歉就没事了,道歉真那么管用还要警察干嘛?当然了,人家周总权大势大,就算警察也无可奈何嘛! 韩棋气愤的想着,拼命的想要挣脱。可他越挣扎周铭涵抓的越紧,韩棋气的大吼:“你那么用力干吗?疼不疼啊?” 周铭涵吓得瞬间就松开了手,韩棋一挣脱就走。周铭涵忙追上拉着他的手腕,韩棋才挣了一下就立刻被攥紧。 韩棋不由回头瞪他,周铭涵连忙松了松,可还是攥着。韩棋无奈的垂下头,认命的说:“你是想跟我一起在这站一晚上?” “刚才抓疼你了?我看看。”说着周铭涵就要去撸他的衣袖。 韩棋一把拍开他的手说:“你有病啊?冷不冷?” 周铭涵听了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可看见韩棋梗着脖子的倔强样不由又忍了下来。但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冷了下来:“你中午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韩棋皱着眉不耐的问。 “就是说我对你非打即骂的那些话?你自己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什么时候对你非打即骂了?”周铭涵被他的态度和语气气到了,不由就吼了起来。敢情他就随口说说,自己却纠结了一下午! “你自己做的事说的话你自己都不记得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韩棋也火了,那些事明明就是他做的,可他却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可以一脸无辜的说自己不领情!他上辈子都那么对他了,他凭什么领情啊!凭什么他在自己面前扮深情,还非要自己被感动啊?偏偏自己竟然真的差一点就动心了,凭什么?韩棋恨周铭涵,更恨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他口不择言就说了那样的话。 周铭涵听了他的话就愣住了,他忽然想起了那些梦,他拿椅子摔他的,强暴他的,把他推到碎玻璃上的,他以为这都是因为得不到韩棋而产生的占有欲,才会在梦里对韩棋,做那些事,他甚至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也建议他要克制自己。 所以每次韩棋惹他生气的时候他都会想起梦中的场景,然后警告自己要克制。可韩棋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真的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就像梦里那样?哈!这怎么可能? 周铭涵瞬间觉得浑身发冷,双手不由颤抖:“你,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我……” 他说的艰难,想问又不敢问,期待答案却也害怕答案。如果是真的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把韩棋留在身边?他怎么有脸把韩棋留在身边?不!不可能的!韩棋才多大,他才来A市多长时间,这怎么可能嘛?自己又没有失忆,如果真做过怎么可能不记得? 韩棋被他问的猛然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然又沉浸在了前世的痛苦中。他看着周铭涵瞪大的眼,里面满是迷茫和不解。 韩棋忽然觉得不应该把那些他这一世并没做过的事加诸在他身上,这一世他确实没做过,能怎么办呢?何况自己也不想再陷进前世的阴影里了,算了,本来就打算不管前世那些事只活好今生。 他垂下眼睑,低声说:“没什么,随口瞎说的,你还当真了?就是想骂骂你找了个借口而已。” 周铭涵松了口气,可还是觉得那里怪异,他忽略了这一点摸摸韩棋的头哑声说:“以后别说这些气我。” 韩棋别扭的扭开了头,周铭涵又补充说:“骂别的没事,但别说这个。当然,骂人不好,还是不要骂的好!” “你有病!”韩棋像看神经病似看着他,又有些奇怪的问:“为什么不能说那些?” 难道他也记得?想到着韩棋心中一凛。 “没什么,最近做了些噩梦。” 韩棋放下心来,又忍不住挖苦他:“肯定是亏心事做多了。” “嗯,你说是就是。”周铭涵宠溺的朝他笑笑。 韩棋噎了一下,想了想又挖苦他:“干嘛?你又准备跟在我后面装孙子了?” 周铭涵也被噎住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于是狠狠的在他头上蹂仺躏了两下,说:“是啊,以后周氏总经理天天都跟在你身后装孙子,你看你,多有威风。” “有病!”韩棋不由脸一红,不明白气氛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得治!” “好,等你当了医生请你给我治。”周铭涵不禁没生气,反而开起了玩笑。 “我诊金很高的。”韩棋别扭的说。 “没事,我有钱。”周铭涵满不在乎,一副暴发户的口气。 韩棋恶寒了,觉得这气氛怎么那么像打情骂俏,明明之前都要打起来了,于是没好气的说:“你要在这边站着就自己站,我还要回去睡觉。” “好,我送你。”周铭涵这次没拦他,确实也挺晚的了。 “我自己能找到。”韩棋又别扭。 “我送你。”周铭涵固执的说。 “随你。”韩棋不管他,转身就走,可周铭涵的手还攥着他的手腕。韩棋甩了两下没甩开,于是没好气的说:“你放开行不行?被人看见怎么办?” “好。”周铭涵松开了他的手腕,轻声说:“以后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这样次数多了不好。” “谁跟你吵了?”韩棋条件反射的反驳,可一对比刚刚周铭涵的语气就显得特别嚣张和蛮不讲理,于是缓和了语气小声咕哝:“是你先跟我吵的。” “好,是我先吵的。”周铭涵顺着他的话说,反正韩棋比自己小嘛!让着他也是应该都,周铭涵暗暗的想。 等走到树影里没人看见时周铭涵又偷偷把韩棋的手牵了过来,韩棋甩了两下没甩开不由瞪了他两眼,周铭涵无辜的把头转到一边不看他,韩棋不由气结。等走出树影后他就自动放开了,再走进树影时就又牵了起来,韩棋无语了,干脆随他去了。 等快到校门口时周铭涵忽然拉住他,韩棋被拉得一个踉跄,不由回头怒瞪他:“干嘛?” 周铭涵掏了掏,拿出一块锡纸包着的巧克力说:“给!” 韩棋看着郁闷了,觉得周铭涵就是来气自己的,前世李维深就是靠一块巧克力就把他哄床上去了,好吧,是他识人不清,跟巧克力没关系,可看见就会想起啊! 见他不接周铭涵干脆自己剥了锡纸把巧克力塞他嘴里了,手指碰到唇瓣时让他觉得软软的,离开后手指因为沾到了一点唾液有些湿。周铭涵不由撮了撮手指,问:“好吃吗?” 韩棋翻了白眼点了点头,周铭涵立刻高兴的说:“是我买的。” 我还以为是你做的呢!韩棋无语的想,周铭涵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说:“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学着做。” “女生才喜欢这种甜甜的东西。”韩棋口不对心的说。 周铭涵没再说什么,只说:“好了,回宿舍吧。” 韩棋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等进了校门忽然转了个身,周铭涵还站在那,看不清面容,但韩棋很肯定他正看着自己,然后鬼使神差的就朝他挥了挥手。 周铭涵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瞬间他忽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他不由狼狈的转回了身。 第四十八章 那天的吵架来的莫名其妙,后来和好也和也莫名其妙。韩棋本想趁着这次的机会彻底和周铭涵彻底撇清,不再有交集的,可不知怎么搞的,两人的相处模式又恢复成了吵架前的状态。 想到这他不由烦躁的拉了拉头发,算了,顺其自然吧,微山寺的方丈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不过自那晚后周铭涵除了给韩棋打过几个电话外倒没再找他,究其原因,只能说最近太忙了。 这天一早,周铭涵一进办公室就见叶谨一脸笑意的跟了进来。周铭涵见了不由挑眉,问:“什么好事这么高兴?苏语跟你和好了?” 叶谨本来顶着张笑脸,结果一听他这句话立刻垮了下来,道:“还不都怪你,要不是情人节那天你非让我加班,小语她至于这么多天不理我吗?” 周铭涵恶寒了,前几天还苏语这就变小语了。不过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也管叫韩棋叫过棋棋这事了。 “说吧,到底什么事高兴成这样?”周铭涵不再跟他调侃,直接问道。 叶谨神秘秘的拿出一份报纸说:“都被你料中了!李家果然对华府出手了。” 周铭涵接过来看了一眼,不由挑眉:“晨江快报?” 晨江传媒是李氏控股的一家传媒公司,晨江快报基本上是为李家说好话的报纸,就像周氏控股的华晨商报总爱为周氏说好话一样。只不过晨江更偏娱乐些,毕竟李家主要是涉及娱乐圈的。 叶谨示意他说:“你看就知道了。” 周铭涵翻开报纸,只见头版标题写着:周氏华府一期尚未开盘,忽传质量问题。周铭涵不由乐了,看了下文章大意,大致说华府一期楼盘原定一月开盘,结果却迟迟没有信息,有传言是钢材用料出了问题之类,然后就是一片担忧,甚至扯出质监局已经去检查之类的消息。 周铭涵不禁暗想,还真让韩棋说对了,是不是该请他吃顿饭呢? “老板?”叶谨见他看了半天不出声,不由提醒他。 “嗯?”周铭涵猛一抬头,然后问:“质监局真去了?” “还没有,说是下午来,李家肯定已经买通了上面的人,虽然咱们的质量没问题,不过他们肯定会整出些问题来,还好这次提前准备了。”叶谨不由庆幸的说。 “嗯,来检查的是秦震阳?” “是的,您放心,秦工这个人很刚正,肯定没问题。” “嗯。”周铭涵点点头,说:“最好让他和上面闹翻,能挖到我们公司来最好。” “这个……”叶谨无语了,敢情您还对之前没请到人家耿耿于怀啊。 第二天周氏旗下的华鸿诚建又陷入了风雨之中,这次是即将开盘的楼盘传出了质量问题。韩棋在食堂看着电视,里面的周铭涵站在周氏门口气定神闲的说:“华府一期绝对没有质量问题,我们的工程师包括建筑队都很优秀。请大家不要相信风言风语……” 旁边立刻有记者问:“那请问为什么原定一月开盘却到现在还没消息呢?” “因为春节有三家楼市开盘,我们觉得竞争压力太大,所以才决定延迟。现在我可以肯定的说,华府一期将于下个月三号开盘……” 鬼扯!周氏卖房也怕竞争?韩棋不屑的撇撇嘴,拿出手机给韩国文打了个电话:“阿爸,听说你们盖得楼出事了?是真的吗?” “啊?不知道啊?不过昨天好像还真有人来检查!”韩国文答道,然后奇怪的问:“你问这些干什么?” “哦,那楼不是你们盖的嘛!我担心牵扯到你们。” “嗨,那都是上边的事,跟我们这些小工有什么关系啊?还不工钱照领!” “哦,那行,你平时多注意安全,别累着自己。”韩棋放下心来,又叮嘱了韩国文一通才挂了电话。 韩棋本来以为这就没事了,结果第三天A市大大小小的报纸都报道了质监局检测结果,华府质量确实有问题。 韩棋不由又把心提了起来,这无疑是对昨天周铭涵的声明打了一巴掌。A市搞房建的,包括大大小小的家族都开始看笑话,记者又开始堵在周氏的总部大楼下,周铭涵再次出现的时候一脸憔悴,无奈的说:“我们的质量确实是没有问题的,我不知道怎么会是这种结果……” 当然,话没说完就被蜂拥而上的记者淹没了。周铭涵在保镖护送下终于艰难的走进周氏大楼,叶谨一脸调侃的说:“老板辛苦了,刚才演的真像!” 周铭涵瞟了他一眼,没理他就走了。叶谨赶忙跟上,说:“秦工刚刚打电话来道歉了,我听说他已经跟陈局闹翻了。” “怎么说?” “秦工的意思是他检查确实是没问题的,但不知道陈局为什么这么做。” “哦,那明天把陈建国受贿的证据捅到上面去,我就不相信宋远江保得了他!”周铭涵浑不在意的说。 “啊?可秦工还没辞职呢?” “那你就想办法让他明天之前辞职,赶紧拉到周氏来!” “其实我觉得秦工还是留在那比较好,以后对付李氏还用的到。” “这个我知道,不过这件事必须闹大!”周铭涵皱着眉说。 “可以煽动煽动秦工嘛,到时候陈局下去了换个新领导上来安抚安抚不就行了。”叶谨建议道。 周铭涵想了想说:“那就照你说的办!” 华府质量问题闹的沸沸扬扬,网上一片骂声,基本上都是说周氏赚黑心钱,盖豆腐渣楼房。 可到了第四天风向忽然转了,局质监局的工作人员忽然爆料,当初检查时华府没有质量问题,但上面领导却要求他们说有问题,据说因为这件事负责检查的那个人已经和那个领导闹翻了。据透露该领导曾接受某建筑公司高层的贿赂,帮助其打压周氏。 于是又是满城风雨,周氏瞬间又变成“白莲花”了。网民更激动了,这真是现实版的商战大戏啊,还附带官商勾结的戏份。 周铭涵当即表示这种行为是不正当竞争,不介意通过法律手段解决这个问题。韩棋越看越觉得太假了,还法律手段!要不是旁边有人他都要笑喷了。 李政“啪”的一下把报纸摔在桌上,朝李维深吼道:“你看你做的好事,现在陈建国被调查了,到时候再扯到李氏头上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李维深皱起眉头,明明之前的发展都在他预料之中,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李政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还没明白自己输在哪儿?周铭涵把陈建国的受贿证据送纪委去了!还好我提前知道把我们家从里头拉拔干净了,不然你也少不得得进去!” 李维深一惊,忙问:“他怎么知道我们向陈建国行贿……” 话问了一半就停下了,这还用问吗?李氏有周铭涵的人呗! 李政看着他叹了口气说:“这也没什么,我们在周氏又不是没有商业间谍,不过你到底还是不如他。你查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查出周氏走私的证据,人家才要几天?你贿赂陈建国的证据就摆他桌上了!” 李维深听了这话万分不服气,周铭涵那是上头没人压着什么事都是他做主,他当然想查什么都查的到。自己能行吗?不说上面有一个李政,再往上还有他爷爷呢?哪个不是碍手碍脚的!要是他接手了董事长的位子,还能斗不过周铭涵? 李政没看出他在想什么,又教育他说:“你也少跟你堂弟他们闹矛盾,宋远江在市里头根基不稳,这回又损了一个进去,以后李家还是要团结!你这样天天跟阿耀他们闹,让你两个叔叔怎么看?” 李维深不听还好,一听更是不服:“爸,不是我说,你把二叔他们当李家人,他们可不把自己当李家人!” “什么意思?”李政听了不由皱眉。 “什么意思?二叔偷偷跟周氏股东见面,被宇霆逮个正着!”李维深不屑的说。 李政没说他二叔反而说他:“你怎么还跟姓卫的在一起?五月份都要结婚的人了,你让宋远江怎么看?听说你还把他放身边做助理了?” “爸,我跟他就玩玩,你当什么真啊?再说那宋茜天天一脸小媳妇样,跟我怎么了她似的,看着就倒味口!”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市长家的千金,你给我好好对人家!”李政瞪着眼说。 “我能怎么好好对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女人……好好好,我吃药总行吧!” 李政气的拿文件砸他,边砸边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出来!” 最后李维深一脸阴郁的回了办公室,卫宇霆拿着材料进来,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李维深拉过他坐在腿上说:“我爸让我五月份结婚。” 卫宇霆手一顿,不由在心底冷笑:你不是对女人硬不起来吗?也能结婚? “不过你放心,就算结了婚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变的。”李维深自认为很体贴的安慰。 “那宋市长……” “他那边没事,宋茜她不敢乱说!” 卫宇霆点点头,心里止不住冷笑,家里养个正牌的,公司里留个贴身的,外面别墅里还不知养了几个,更别提夜色里那些一夜情对象了。卫宇霆有时候想想都担心,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被他传染了什么不干净的病。他看了看这个装潢华丽的办公室,任由李维深解开上衣的扣子。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这些都会是他的,而且还不止! 第四十九章 自从市某高层领导被双规的消息传出来后,舆论立刻转了方向,纷纷称华府事件是一场不正当竞争。质监局不得不又重新检测一次,并且证明华府确实不存在质量问题。 买房子的人可不管他们的竞争正不正当,没质量问题就好。更何况华府走的是高档路线,很多有钱人就算不住也愿意买一套意思意思,表示一下对周氏的友好。 于是华府开盘当天生意火爆,开车来看房的人络绎不绝。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华鸿诚建却一纸状书把御方建筑告上了法庭。 这下有意思了,谁不知道御方是李氏旗下的,华鸿是周氏旗下的! 之前媒体只说是某建筑公司向领导行贿,结果领导双规了,某建筑公司却不知是哪个。现在华鸿把御方告了,理由是不正当竞争,这还不明显的!行贿的是御方! 这场周李之争立刻被报纸宣传成了A市商场的开年大戏,就是不关注时事的人都看起了热闹,晨江、华晨两家报纸更是口诛笔伐,明嘲暗讽的对骂! 这种时候,周氏的当家人周铭涵却正坐在一辆普通的轿车里等人,车停在医科大北门,周铭涵隔着车窗不时向外张望。 不一会儿从校园里走出一个身材瘦削少年,灰色毛衣配着一身黑色外套,脸上线条柔和,眉目精致如画。春日的暖阳照在他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周铭涵一眼就看见了他,忙按下号码,手机接通后说:“路对面黑色的大众,快上车。” 韩棋挂了电话无语的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说:“到底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 周铭涵直接把车门打开,说:“上来!” 韩棋犹豫了一下,周铭涵有些不耐烦,说:“快点,你想被人看到吗?” 韩棋听了不由向四周瞟了两眼,然后做贼心虚般的坐了进去,无奈说:“这下可以说了吧。” 周铭涵直接将车开了出去,语气愉悦的说:“请你吃饭。” “你怎么那么喜欢请别人吃饭啊?”韩棋一听就无力了。 “没啊,就喜欢请你而已。” 韩棋听了脸不由有些发热,想了想又皱着眉说:“今天不行,下午还有课。” “啊?什么课啊?”周铭涵略感失望,怎么这么巧?下次应该把课表也调查清楚。 “思修,两点就要上了,现在都……”韩棋皱着眉拿出手机,看了眼接着说:“都快一点了,再说我刚刚吃过了。” “思修课还上什么啊?让室友帮忙答个到不就行了?”周铭涵理所当然的说。 韩棋:“……” “我不喜欢翘课,你快把车开回去。” 周铭涵不理他,继续开。 “听到没有啊?” “啧,今天必须得跟我去吃饭!我最近这么忙,好不容易才空出时间来。” “你干嘛非得今天跟我去吃饭啊?”韩棋无力的问。 “嗯……”说到这周铭涵有些高兴了,笑了笑说:“主要是谢谢你。” “谢我?” “对,多亏你上次提醒,不然华府这次肯定要被李维深坑了。” “哦。”韩棋恍然大悟,原来真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才推迟开盘的啊。想到这韩棋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其实我只是想让我父亲回家过年而已,那些话都是瞎说的。” 周铭涵当然知道了,他还为此郁闷好几天呢!但这话能说吗? “是吗?可还是要谢谢你,这次多亏了你呢!” 韩棋当然知道自己根本没什么斤两,于是周铭涵越夸,他越不好意思。最后等他反应过来时,车已经停在餐厅门口了,周铭涵朝他笑笑说:“都到了你不会还拒绝吧?我还没吃饭呢,就当陪我?” 韩棋磨牙,总不能现在转头就走吧?于是怏怏的跟他走了进去。 周铭涵拿过菜单点了份小牛排,然后问:“你要什么?他们家牛排很不错,要不要试试。” 韩棋一听脸立刻绿了,他上午上的是解剖课,杀了一上午的小白鼠,看见肉就反胃。 “怎么了?”周铭涵见他脸色不对,有些担忧的问。 “没事,我刚吃过饭,来杯饮料就行。” 周铭涵皱了皱眉,说:“要不给你叫份甜点吧。” 说着也不等他反对就直接点了,于是等到吃饭时,韩棋看着周铭涵面前那份带着血丝的牛排,再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甜腻腻的甜点,顿时感觉胃部痉挛了。 周铭涵动作优雅的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抿着唇无声的咀嚼着,吃完后疑惑的看向韩棋,问:“怎么不吃啊?” 韩棋忍下胃里翻滚的感觉,别开眼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不饿。” 他是想忍下要吐的冲动的,但周铭涵完全误解了,以为他是想吃却不好意思说。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韩棋很穷,肯定没来过这种餐厅吃饭。 于是他自认为很体贴的切下一块,用叉子叉好后笑眯眯的递到韩棋的嘴边说:“尝尝吧,味道很不错的!” 叉子带着一块暗红色的牛排递到唇边,韩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小白鼠被剖开的躯体,胃里痉挛的更厉害了。他“啪”的一下推开周铭涵的手,脸色发白的站起来艰难的说:“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没等周铭涵反应过来就冲了出去,周铭涵脸上的笑容还没退尽,韩棋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了。他不由皱了皱眉也起身跟了上去,韩棋似乎对这里很了解,不然怎么会知道洗手间的方向? 韩棋一进洗手间就大吐狂吐,吐的眼睛都花了,估计把早饭中饭全吐出来了。 吐完后他有些头晕眼花的去洗手漱口,这时旁边递过来一张纸,韩棋以为是周铭涵跟过来了,也没抬头就接了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结果等他发现是李维深时吓得差点摔地上去,还好扶着水池了。 李维深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好久不见了啊!刚才看着背影像还怕认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韩棋警惕的看着他不说话,他心底隐隐有些期望周铭涵也跟过来了,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开始在不安的时候寄希望于他了,似乎只要这时周铭涵在旁边他就会觉得安全似的。 李维深看他警惕的样子不由嗤笑,道:“你紧张什么?上次在我后脑勺开了个洞不是挺有勇气的,这会儿倒怕了?” “你想怎样?”韩棋紧张的问。 “怎样?”李维深反问一句,身体向前倾了倾压低声音说:“你以为有周铭涵护着,你就没事了?” 韩棋被他逼的身体直往后倾,后腰紧紧抵在洗手台上,李维深一把揪起他的衣领,阴狠的说:“还没人能打了我还什么事的没有的!” 韩棋被勒的难以呼吸,脸色开始发红,这时门口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 “李总,不知我朋友那里得罪了你,还请看在我面子上多多海涵。”周铭涵不知何时出现在李维深的身后,冷着一张脸平静的说。 李维深身体一顿,忽然凑到韩棋的耳边低声说:“你倒是有几分本事,能让他到现在还迷着你。” 从周铭涵的角度来看,这简直与亲吻无异,他上前就想把李维深提过来揍一顿。结果还没动手李维深倒先退开了,理了理衣服笑着对他说:“周总倒是深情,就这么个东西还留到现在?” 周铭涵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一把将韩棋拉到怀里,声音冷冷的说:“李总说话还是注意点分寸比较好,别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李维深一愣,反应过来后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周总为了个玩意就把赵小姐赶出国去,就不怕伤了赵、周两家的情分?” 周铭涵听了淡淡反驳道:“这是周某的家事,就不劳李总挂心了。倒是李总,都要结婚了还和助理不清不楚,就不怕寒了宋市长的心?” “你!” 李维深一听气得脸色发黑,周铭涵不想和他多说,也不再看他,道:“那就不打扰李总了,我们还有事。” 说完拉着韩棋就走,李维深气得一脚踹在水池上,拿出电话狠狠的拨了一个号码:“喂!到底怎么说。” 电话那头传来卫宇霆一板一眼的声音:“副董的意思是和周铭涵或者他爷爷好好交流一下,看能不能撤诉,这件事最好私了。” “哈!难不成还要我去求他,父亲真是越来越没胆量了,他就怕姓周的怕到这地步?”李维深嘲讽道。 “副董毕竟年龄大了,只想守成。”卫宇霆淡淡的说,能挑拨的他自然不遗余力。 “还有,副董说您最近做的事都太……”说到这他语气顿了顿,然后有些犹豫的说:“他好像有意让李海接替总经理的位置,让您去做部门经理……” “哐——”话没说完李维深就摔了手机,卫宇霆看着传出“嘟嘟”声的手机不由冷笑。 李家老爷子疼幼子,想让三儿子李海做总经理,李政想保住副董的位置自然要顺着他爸。不过李政又不傻,当然不会轻易把儿子的位置让给弟弟,肯定要讨价还价一番。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早晚的事罢了,他只不过是提前透露给李维深而已,他就不信李维深都要被自己一向瞧不起的三叔抢了位置了,他还能坐得住? 对于卫宇霆来说,李家越乱越好。 周铭涵和韩棋回去后也没心情吃饭了,直接结了帐就走。 周铭涵开着车一路脸都黑着,心里不断埋怨自己干嘛挑了那么一家餐厅,真是好心情都被搅和了。 韩棋脸色有些发白,忍了半天提醒道:“你开慢点。” 周铭涵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对劲,忙慢下来问:“怎么了?不舒服?” “没。” 周铭涵本来就因为李维深的事心情不好,此时见他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就感觉各种烦躁。 “到底怎么了?”他猛的刹住车问。 后面顿时一阵喇叭声,韩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胃不舒服,开车啊!” 周铭涵继续发动车,问:“怎么会不舒服,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还不都怪你!”韩棋一听这就无比埋怨,“我杀了一上午的小白鼠,你还让我吃那玩意,能不吐吗?” “呃。”周铭涵囧了,心情也好了,“那你怎么不早说!” 想了想又狡辩说:“再说这也怪你你自己啊!杀只老鼠都吐,这样也能当医生?” 韩棋也气了,没好气的说:“让你杀一上午小白鼠,再去吃一样颜色的肉你不吐吗?再说这只是第一次而已,以后习惯了当然就不会了。” 说完正好到了,于是气哼哼下车,猛地摔上了车门。 真是的,因为陪他吃饭结果被李维深逮住了,自己都没生气他气什么?想想肚子又饿了,呃,中午吃的都吐了,都怪周铭涵啊!韩棋恨恨的走回宿舍。 周铭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然后心情大好,小屁孩脾气还不小! 第五十章 三月底的时候韩国文过生日,韩棋和韩翠翠商量了一下决定三人一起吃顿饭。韩国文听了直摆手说:“又不是整岁生日,过啥?” 韩棋和韩翠翠拗不过他,干脆拎了蛋糕和几个菜到工地上去了。 刚巧周铭涵也去学校找韩棋,结果空跑了一趟。问清缘由后周铭涵立刻高兴的说:“是吗?那我也过去吧!” 韩棋听了立刻黑线:“我爸过生日你来干嘛啊?” “呃?”周铭涵被噎了一下,未来的岳父大人过生日,他能不去吗?但这话他能说出来吗? 于是周铭涵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关心职工的工作和生活状况是每个老板的分内之事。” 鬼扯!关心工作状况也就算了,关心哪门子的生活状况?是不是还要关心关心情感状况啊? “没看出来您还是个关心下属的好老板啊?”韩棋要笑不笑的说。 “这个是应该的。”周铭涵谦逊的说。 韩棋听了继续黑线中:“你还是不用来了,我们都吃完的。”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能给岳父大人过生日了。 “不过说起来我也快过生日了呢!就在八月九号。”周铭涵兴致勃勃的透露,心底不断呼喊快表示点什么吧! 韩棋:“……周总,我不觉得还有五个月才过的生日叫快过生日了。” “咳,就只有五个月了嘛!”周铭涵解释道。 “所以呢?”韩棋问。 所以你不该表示点什么吗?周铭涵表示很拙计,但最终只能说:“没什么,就是说说而已,呵呵。” 韩棋:“哦,呵呵。” 周铭涵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发现除了“呵呵”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闷闷不乐的说:“那就这样吧,挂了。” “嗯。” 周铭涵话音刚落另一端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周铭涵郁闷的看着手机,难道不该表示表示吗?最起码告诉自己会不会送什么礼物啊?或者到时候也陪自己吃饭啊!好吧,八月呢,确实还早。 然后他就盯着眼前的文件瞅,仿佛要把它们瞅出个洞来一般。 叶谨进来就见他那副样子不由吃惊,“老板,出什么事了吗?” 周铭涵抬起头有些惆怅的说:“阿谨,我总觉得忘了什么事似的,心里空荡荡的。” 叶谨被雷住了,阿谨?这种叫法早在老板你十岁以后就不叫了好吗?你忽然这么叫我有点怕啊!还有这种伤春悲秋般的语气是为哪般啊? “关于李氏的?”叶谨试探着问。 周铭涵皱着眉摇了摇头。 “关于韩棋的?”这种状态跟感情脱不了关系,叶谨信誓旦旦的想。 结果不摇头也不点头。 叶谨绞尽脑汁的想,忽然大叫:“哦,我知道了!上次你不是让我查韩棋身边出现的那个人吗?我差点都忘了!” 于是风风火火跑回去拿了沓资料回来扔给他,说:“给,这下心里充实没?” 周铭涵拿过资料大致扫了一眼,随口说:“他还和卫宇霆有关系?” “是啊,所以我顺便又查了一下卫宇霆。说起来卫宇霆也算官二代,他父亲卫克勤曾经是A市财政局的副局长,后来因为贪污落马了。陈凡路他爸是卫家的司机,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不过后来李维深不知怎么的插了进来,两人就分手了。然后陈凡路莫名其妙的就被开除了,哦,当初他俩的事闹得两家父母都知道,陈凡路当时就被赶了出家门。被退学后混得也不太好,没公司敢收他,估计是李维深搞得鬼。后来在夜总会当服务生,正好被卫宇霆撞见了,结果当晚就被开除了……” 说到这叶谨无奈的耸了耸肩说:“也真够倒霉的,后来估计活不下去了,就跑去海边自杀了,正好被回味鸭血粉丝店的老板捡回去了,刚好韩棋也在那打工,两人就熟了。” 周铭涵听他说完后随手翻了翻,轻描淡写的说:“哦。” “据说他和韩棋感情不错啊,老板你就不担心啊?”叶谨八卦的问。 周铭涵瞟他一眼,奇怪的说:“他俩那身板呆一起有什么可担心的?谁在上面啊?” “那可不一定,卫宇霆还能在上面呢!” “???”周铭涵立刻警觉了,道:“咳,找个人跟着那个叫什么……” “陈凡路!”叶谨提醒道。 周铭涵脸黑了:“……对,陈凡路,他和韩棋的任何事都要汇报给我。” 第五十一章 叶谨听了他的话顿时冷汗涔涔,心说:老板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您还当真了!两个零在一起能有能有什么前途啊?果然不能高估老板恋爱时的智商啊。 “是,那您心里踏实没?”叶谨汗颜的问。 “?”周铭涵奇怪的看着他。 “咳。”叶谨干咳一声,道:“踏实了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说正事了。” “嗯。”继续神游…… “咳,是这样的,当时陈建国还没被调查的时候宋远江就得了信,提前告诉了李政,所以等陈建国被双规后李家那边的证据都毁的差不多了。我们递上去的证据也不全,尤其是和李家有关的那部分,陈律师说这次最多能给李氏找找麻烦,动不了根基。估计逼急了他们找个替罪羊就算了,整不到李维深的头上。老爷子的意思也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还是要做生意的,闹得太僵不好……呃,老板?老板?老板你有在听吗?” 叶谨看他表情半天不动一下,不由奇怪的问。 “啊?哦,你刚才说什么?”周铭涵猛然回过神来,忙掩饰的喝了口茶问。 敢情我刚才说的您都没听?叶谨有种要暴走的冲动。 周铭涵仔细想了想他刚才说了什么,然后“哦”了声,淡定的说:“本来就没打算能把李氏怎么样,给个教训而已。前天李政不是要见老爷子吗?跟他说爷爷忙,安排一下,我去见他。还有,跟陈律师说官司接着打,什么时候撤诉我会跟他说的。” “哦。” “还有什么事吗?” “老板,您这个状态不行啊,是不是欲求不满啊?”叶谨同情的说。 “滚!” 叶谨很听话的滚了。 “等等!”周铭涵忽然眼睛一亮,忙叫住他:“你去查查韩棋的出生日期和家庭住址之类的,多的就不用查了。” 说完松了口气,终于想起来了,他还不知道韩棋的生日呢!真是,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记呢? 叶谨一头黑线的走出去了,纠结了这么大半天就为了这么点破事,直接问不就得了,什么都让他去查,当他是无敌机器人啊! 等叶谨再把资料拿到周铭涵面前时,周铭涵郁闷了,后悔了。怎么没早点想起来啊!十二月八号,尼玛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好吗! 周铭涵胸中那个郁结啊,叶谨连忙劝慰:“老板,去年没赶上不是还有今年吗,我看了一下今年刚好是十八岁生日呢,这个比去年重要啊!” 周铭涵眼睛一亮,有道理,这次说什么不能错过了。掐指一算,还有八个多月呐,眼神又暗淡了。 叶谨一眼看出症结所在,道:“时间长才好准备啊老板。” “嗯。”周铭涵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忽然一抬头,眼神锐利的看向叶谨:“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呃?”叶谨一愣,然后硬着头皮说:“您的想法都写脸上了呢。” “这么明显?”周铭涵摸摸脸问。 是啊是啊!叶谨狂点头,道:“你一不正常肯定和韩棋有关。” 周铭涵脸一黑,什么叫不正常? “出去!” 叶谨摸摸鼻子怏怏走了,周铭涵继续摸脸,自语道:“这么明显为什么他就看不出来?” “不是看不出来,而是不想看出来。”叶谨刚走出门口,听见这句话就回头补充道。 周铭涵拿起文件夹就扔了过去,叶谨头一缩,关上门拍拍胸口道:“好险,恋爱中的男人果然伤不起……” 正好手机响了,叶谨拿出来一看,立刻笑得一脸幸福的接通电话:“喂,小语啊~” 周李两家的官司打了两个多月,最终以周氏撤诉,两家握手言和结束。 随后报纸开始大肆报道李氏与宋家联姻的消息,李维深和宋茜的照片频频出现在A市各大报纸的头条。 苏语坐在叶谨的办公室里,一条腿搁在地上,另一条搭在沙发上,翻了会儿报纸后一脸不屑的说:“至于么?结个婚而已,当自己是王子啊?” 叶谨听了一脸宠溺的说:“你要喜欢,我们结婚也登报宣传。” 苏语脸一红,嗔道:“谁跟你结婚啊?”又转而说道:“不过李家这么大肆宣扬就不怕月满则亏啊?凡事留三分余地好不好?” “又不是光他们家想宣传,宋远江也需要李家的在商场上的势力,你当他一个管经济的市长天天被一个书记压着不难受啊!” “哎呀你们男人真是,整天算计这算计那,结个婚还那么多弯弯道道,事多!”苏语听了颇不耐烦。 叶谨很委屈,道:“什么叫你们男人啊,我跟他们不一样好不好!” 苏语连忙顺毛:“好,你当然不一样了,我看上的人能差吗?” 叶谨听了很满意,然后内线响了,叶谨朝她打了个手势接过电话:“喂?” “叶谨!你是来上班的还是来陪你女朋友聊天的?赶紧给我滚上来!”周铭涵不耐烦的朝他吼道。 “呃,好,马上去。”叶谨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苏语见了朝他努努嘴,道:“周扒皮?” “祖奶奶,你可小声点吧。”叶谨一听忙捂着她的嘴。 苏语不耐烦的挥开,道:“他干嘛朝你发火啊,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跟炸药似的,一点就着。” 苏语自从和叶谨在一起后,对周铭涵苦缠韩棋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虽然因为叶谨的关系她对周铭涵的印象改观了不少,可还是不能接受他和学弟在一起。 开玩笑,两人身份地位差那么多,不管是不是因为真爱,只要两人在一起了被戳脊梁骨的都会是学弟好不好。再说了,要是两人分手了,被甩的那个肯定也是学弟啊!到时候姓周的还能再娶妻生子,学弟怎么办啊? 所以她一直反对叶谨撮合他俩,叶谨对此很无奈。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女朋友,听了这个就得罪另一个。 于是无奈的说:“这话千万不能让老板听到,不然你就别想在这实习了。” “切!” 周铭涵很气愤,很不爽。自从苏语到周氏实习后叶谨就天天跟她眉来眼去、眉目传情,工作都不好好做!好好的医科大毕业生不去医院实习跑他这来干吗? 好吧,他是嫉妒了!他韩棋的事八字都没一撇呢,这两人还天天在他面前秀恩爱,膈应! “老板,什么事?”叶谨敲敲门问。 “明天李宋两家的婚礼你跟我一起去!”周铭涵冷声说。 叶谨一听就为难了,道:“可是我跟小语说好了陪她一起去的。” “推掉!” 老板你不能这么不人道啊!你自己不努力不加油追不到美人怎么能迁怒到我头上呢? “可是……” “嗯?” “好吧。”叶谨在他强烈的视线威胁下头皮发麻的改了口,心中泪目,回去怎么向小语交待哟? 周铭涵到时大厅已是一片欢声笑语、言笑晏晏。李父迎出来笑道:“铭涵来了,真是太好了。来来,里边请。哎呀,上次的事多亏你不计较啊,都是我们管理不当,竟让下面的人干出这种事来,真是惭愧惭愧啊!” 上次的事李氏最终推说是御方建筑的总经理私自做的决定,他们李氏高层都不知道,最后为表诚意就把那个总经理开除了,这事就算给周氏一个交待了。 周铭涵笑着和他握握手道:“伯父太客气,也是我太过冲动,非闹到法庭上,竟伤了两家的和气,爷爷已经教训过我了,好在伯父不跟我这个小辈计较。” 李政听了哈哈大笑,寒暄道:“这就见外了不是,你爷爷最近可好?” “托您的福,老爷子身体还算硬朗。” “哈哈,看来周老爷子是老当益壮啊!” 两人一阵客气恭维,正好后面又有客人来了,周铭涵便开口道:“您忙,我自己进去就行。” “好好。” 周铭涵进去后叶谨跟在后面似笑非笑的说:“这李副董还挺能装的,前段时间谈判时还横眉竖眼的,这会儿就一口一个‘铭涵’的叫了。” 周铭涵瞟了他一眼说:“这种场合少说两句。” 叶谨眼观鼻鼻观心,想:我这不是替你说出心中所想吗? 刚好这时苏语走过来了,朝周铭涵挑挑眉后笑得一脸娇羞:“周总,不介意把您的特助借我吧?” 周铭涵嘴角微抽,道:“不介意。” “哼!”苏语一脸女王样的把叶谨的胳膊环在自己臂弯上,脸一扬走了。 周铭涵脸立刻黑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早晚也要让韩棋挽着他的胳膊。 “周总,没想到您会亲自来?真是不胜荣幸。” 周铭涵闻言转身,站在他身后的正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李维深。周铭涵客气的举举手中的酒杯道:“客气,恭喜。” 他是礼貌性的说了这两句,但在李维深看来就是嘲讽了。他是纯gay这件事在圈子里也算是众所周知的事了,这场婚礼他一直不是很情愿,本来是想先订婚等以后李家得势后再退了的,结果却因为他前段时间得罪了周氏而不得不提前以加深和宋家的同盟关系。现在周铭涵对他说谢谢,无异于是在嘲笑他上次输了。 于是他脸色不是很好的说:“周总倒是大度,就是不知道对情人是不是也这么大度?” “什么意思?”周铭涵听了不由皱眉。 “唔,听说周总玩起真情来了,追人追了大半年可真够痴情的,没想到周总也有捡破鞋的爱好,其实那小子也就平时装清高,到了床上还不……啧啧!” 说到他这还“啧”了两声,仿佛他真跟韩棋怎么样过似的。 周铭涵听到这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但也不愿在李维深面前表现出来,于是装作漫不经心的说:“我和他怎样就不劳您关心了,李经理有时间担心这还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晚上用什么药比较好,我听说李经理对女人是硬不起来的,真是可惜了宋小姐那副花容月貌了。” “你……”李维深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上去就要动手,正好这时卫宇霆走了过来,连忙拉住他说:“经理,这是您的婚宴!” 李维深一听“经理”两个字更气,以前叫李总,现在都叫经理了!于是一把甩开他狠狠瞪了周铭涵一眼,转身就走。 卫宇霆略带歉意的对周铭涵说:“抱歉。” 周铭涵不想理他,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没事。” 卫宇霆听了敛下眼睑,低声说:“我上次说的事您可以再考虑考虑。” 周铭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卫宇霆等了一会儿见他什么都没说,不由有些失望,略带不甘的走了。 第五十二章 周铭涵离开李家的时候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坐到车上时馨中还无比压抑和烦躁。李维深的话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怒气,他知道李维深说那些是故意气他的,他知道他应该相信韩棋和李维深并没什么关系。 可明白归明白,他还是止不住的会去想,长的清秀可人的学生那么多,姓李的怎么偏偏就缠上他了? 越想越觉得烦躁,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韩棋面前问清楚他和李维深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车开到一半又猛然停了下来,周铭涵失神的看着前方,最后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 不能这么问啊,问了肯定要吵架,如果再像上次那样控制不住自己,再口不择言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恐怕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有时候也想过用强硬的手段逼迫韩棋和自己在一起,可他知道一旦他真这么做了,一定会把人吓得远远的,再不会对他敞开心怀。 他也很奇怪,为什么韩棋始终不答应他,他明明感觉到韩棋对他也是好感的,可为什么他就要装作不知道呢?果然是先爱上的一方是输家吗? 最终,周铭涵在心底模拟了好几次要说的话才,确定不会问关于李维深的事后才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韩棋略显清越的声音。 “喂。”周铭涵顿了一下才回道,声音有些沙哑,“在干吗呢?睡了?” “还没有,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两边都沉寂了一会儿,然后两人同时说:“你……”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周铭涵忙说:“你先说。” 韩棋顿了顿,说:“没什么事,你说吧。” 周铭涵略有些失望,然后开口问:“今天是五一啊,你们放假了吧,你准备做什么?还去打工吗?” “嗯……没有。”韩棋踌躇的回道。 “哦?为什么?”周铭涵倒有些奇怪了。 “就三天假,明天还有班级活动,微山一日游。”韩棋有些别扭的回道。 “……那地方有什么好游的?去年不是带你去过吗?” “是啊。”韩棋只应了声就没再说话,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悉嗦声,然后就是开关门的声音,似乎是走到屋外去了。 过了会儿才传来他压低的声音:“班里搞得集体活动,我想参加参加,促进和同学之间的关系,都一年了和他们都还不熟呢。” “怎么了吗?”周铭涵听了不由轻声问。他知道为了省钱韩棋几乎不参加班级的聚餐、游玩等活动,时间不是奉献在书本上就是奉献在打工上。这次忽然主动参加班级活动就显得很怪异了。 韩棋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他踢了提墙角,小声说:“就是……上次选积极分子,班上就六个人选我的,还有三个是我们宿舍的,我……还有一个是我自己选的……” 那头立刻就传来了周铭涵的闷笑,韩棋脸不由就红了,炸毛道:“不准笑,再笑我就不说了。” “好好,不笑不笑,然后呢?你就落选了?”周铭涵忍着笑,先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他想,韩棋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可爱,如果他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话,一定要好好揉揉他的脑袋。 韩棋听了他的话后语气有些闷闷不乐的说:“是啊,因为班上的人大多数跟我都不熟,所以都没人选我,我想多参加参加班级活动,以后熟了,大家可能就选我了。” “没事,以后多参加一些,比如辩论赛啊什么的。”周铭涵安慰的说。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到这他的语气有些轻快起来,“班里一个同学是打篮球的,打的很厉害每次篮球赛班里同学都去给他加油,这次选他的就很多……” 然后顿了顿又不好意思的说:“不过我会打篮球,身高也不行。” “没事,你不是你们班的团支书吗?上次去看你上课就很好啊,以后再上政治学习的课时多和同学互动,比如问些问题什么的,让他们没空玩手机他们肯定就记得你了。” “是吗?”韩棋听了很高兴,转而又有些抱怨:“可我记得你上次明明说讲的不好!” “没有,那是逗你的,我后来明明改口了。”周铭涵坚决否认。 韩棋笑笑不再说他,但却不由真心的说:“谢谢!” 周铭涵一愣,嘴角不由翘起,轻轻说了句:“不用。” 第二天一大早,韩棋就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出发前往微山。孙浩本来不打算去的,毕竟他家就在A市,微山他来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同宿舍的人都来了,他一个人又没事呆在宿舍也无聊,干脆也跟来了,美名其曰:给大家当导游。 一行人边走边玩,快到中午时才到半山腰,此时女生的包都被一群自告奋勇献殷勤的男生背着了,韩棋为了不与众不同,也帮一个女生背了包。 等到了半山的微山寺时韩棋已经累得快趴下了,这群人,爬山就爬山嘛,乱跑什么,那边看到一树花就呼啦啦全跑过去了,一群人围着拍照“哎呀好漂亮”!这边发现一条溪流又全围过去了,“哎呀好清澈”、“能不能喝呀”、“还有鱼呢,真小”,一直饶了大半圈,简直比上次和周铭涵一起爬的两倍路程还多。 到了微山寺孙浩也受不了,坐在石凳上直喘粗气:“我算是服了这群姑奶奶了,我爬这么多年微山就没爬这么累过。” 韩棋理都没理他,自顾喝水喘气了。 “哎?老大他们呢?”孙浩喘完气四处望了下才发现钱跃他们都不在,不由奇怪的问。 韩棋放下水喘了口气道:“陪那群‘姑奶奶’求签去了。” “切,那有什么好求的,迷信!”说着也拿出矿泉水灌了两口,然后发现没了,于是把瓶子往旁边一扔,手就朝韩棋伸过去,“小四,水借我喝口,渴死了。” 韩棋把半瓶水扔给他,一脸鄙夷的说道:“谁让你刚才非上赶着把水给王欣欣了,活该!” “你懂什么,这叫绅士风度!”孙浩接过水,调侃一句,转开瓶盖就要喝。结果一个巴掌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拍的他上半身猛然向前一顷,刚好和瓶口错开了。 “小浩啊,你这是……和同学来玩?”周铭涵眼带笑意的和孙浩说话,眼睛却看向韩棋。 韩棋顿时就无语了,怎么到哪都能遇到他。 孙浩被拍了一下吓得一跳,刚要骂“谁这么缺德”,结果就听见周铭涵的声音了,顿时冷汗涔涔,被周铭涵拍过的地方都变得火辣辣的。开玩笑,以前和他爸一起去周家举办的宴会时,他爸笑眯眯的给这位递名片时那是弯腰又点头,结果人家就接过来时笑了笑,理都没理他爸。 那时他爸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看到没,这就是周氏的当家,人家就比你大七岁,不过你老爸我奋斗一辈子都到不了他那个高度了。” 现在这位“周氏的当家”拍着他的肩膀亲切的叫他小浩,他能不惊悚么? 周铭涵从昨天晚上知道韩棋会来微山寺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他最近都没什么理由和韩棋见面,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看见他了。 最后想了大半夜决定翘班来看看,美名其曰:看看老爷子最近半个月在山上过的好不好。 哄完老爷子出来就看见韩棋的那两个室友,猜着这会儿韩棋肯定到了,于是赶紧出来看看,结果一眼就看见韩棋把刚喝过的水递给旁边的男生喝。 周铭涵的眼睛瞬间就绿了,尼玛这不是间接接吻吗?尼玛老子都没亲过几次还能让你小子亲了。 周铭涵定睛一看,哦,孙家小子,叶谨跟他说过。于是大跨两步冲过来,狠狠一掌拍下去,结果孙浩的痛苦可想而知。 孙浩一抬头,干笑的说:“呵呵……周、周大哥啊,啊哦,这是我室友,叫韩棋,我们是班级组织来游玩的。” 周铭涵眉毛一跳,朝韩棋伸出手笑道:“韩同学是吧,哦,我想起来了,去年校庆时你到我们公司来拉过赞助是吧,居然又见面了,还真是缘分啊!” 韩棋脸上僵着笑,道:“……呵呵,是啊!” 心中不由吐槽:你丫就装吧!周铭涵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分开前还偷偷在他的手心刮了一下,韩棋脸色微变,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孙浩粗神经的摸了摸脑袋,道:“原来周大哥和小四居然以前就见过啊,还真是缘分啊!哈哈!” 说完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不由挠了挠头,韩棋听的一头黑线。 周铭涵依旧没放过那瓶水,盯了半天才开口说:“我也在这转了半天挺渴的,小浩的水能不能借我喝口?” “呃!”孙浩再次被“小浩”两个字镇住了,傻不拉几的就把水递了过去,等他清醒过来后不由脑中草泥马奔腾!他居然把喝过的水给了周氏当家,当即后悔不迭,好吧,在他心里像周铭涵这样的人是不会吃他们普通人的食物的,呃,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周铭涵很满意的接过水一口气全灌了下去,虽然很撑,但心底很甜蜜啊!又接吻了有没有!彻底消除了孙浩和他家韩棋间接接吻的可能性了有没有!真是,特别有成就感啊。 韩棋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默默把头转向一边,默念:我不认识这家伙…… 孙浩看着他把水都喝完了不由咽了口唾沫,他也很渴啊! “那个……周大哥,你也是来这儿玩的?” “哦,我爷爷在这住半个月了,我来看看他。”周铭涵喝完水淡定的把瓶子放到身后,韩棋看了又是一脸鄙视。 “这样啊,哈哈,那我们要去求签,周大哥要不要一起?”孙浩干巴巴的邀请道。 周铭涵一听求签两个字就想起方丈那个老和尚,不由嘴角微抽,再想想他一个成年人也不好和一群学生凑热闹,于是说:“不了,你们去吧。” 孙浩有点可惜,说:“那好吧,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道了个别就先走了,韩棋也紧跟着离开,路过周铭涵时低声说:“别藏了,没人跟你抢瓶子。” 周铭涵一听不由就乐了,偷偷拉过他的手指在指尖上轻轻捏了一下,韩棋慌忙一把甩开,看看四周,见没人发现不由松了口气。然后回头怒瞪了他一眼,周铭涵见了笑得一脸得意。 小番外 林凤的孩子刚出生时还顾忌些,时间长了反而不在意了,对韩棋打骂也成了常事,但也因此被村里的人说了不少闲话。 韩棋十岁时林凤受不了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借口韩棋在家偷东西将他送回了韩国文家。这时候的韩棋还没有上学,也因为经常被林凤打骂的缘故变得内向寡言。李淑梅觉得愧对这个孩子,想补偿他反而无从下手。 韩棋刚回韩家时,她伸手想摸摸孩子的头,但韩棋立刻顿了一下,其实他只是被林凤打惯了,有人在他旁边抬手他就习惯性的闪躲而已。 李淑梅却有些尴尬和难过,也不敢再碰他。 再加上后来大嫂和老太太总说“这孩子不是自家养的,就是不熟,心里肯定记恨着当初把他送人的事”,李淑梅也觉得有道理,孩子肯定是记恨当初把他送人的事了,不然怎么都不让他们碰一下? 她不知道,韩棋只是内向怕生而已。 刚回韩家时韩棋对一切都小心翼翼,生怕再被送走。 但韩家人给他的感觉却是很不喜欢他,每个人不是不理他就是给他冷眼。 两个堂哥经常说他是个小怪物,姐姐和弟弟也因此被嘲笑,也不愿意理他。直到后来家里发生了那场巨变,十二岁的他就辍学,到县城里一个修自行车的远房亲戚那学修车。 其实十二岁的孩子能修什么车,那亲戚也是看他可怜,给他口饭吃罢了。亲戚除了修车还帮人补鞋,偶尔也会有人来要他们擦鞋。韩棋变主动帮忙擦鞋,他怕再被赶走。 就这样有人来擦鞋时韩棋就去擦鞋,没有时他就把亲戚递修车补鞋的工具,学着怎么修,每天都弄指甲缝乌黑。 就这么过了两年,韩国文又得了肺病,家里实在没钱了。韩老太太便找人说媒,把韩翠翠嫁到临村去,拿些彩礼钱。 男方来认亲的那天韩棋也回去了,未来的姐夫长得高高壮壮的,见了他笑眯眯的给了他一把糖。 韩棋吓得往后一缩,自从那次去奶奶屋里沾了点白糖吃被打一顿后,他对糖这种东西就产生了恐惧感。 因为他后退了一步,男人手里的糖顿时撒了一地,男人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李淑梅忙把他拉过来说:“乱跑什么,到屋里呆着去。” 韩棋惶恐的抬手头,发现奶奶她们都一脸嫌恶的看着他,就连韩国文都骤起了眉。他不敢再在这里碍眼,连忙跑进了屋里。 第五十三章 周铭涵回到寺院时老爷子正和方丈下棋,见他来了头都没抬一下,就用眼角斜了他一眼,说:“回来了?” 周铭涵陡然一惊,总觉得老爷子这话透着浓浓的质问,好像他知道什么似的,于是不由的就琢磨起其中的意味来。 老爷子见他不出声,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道:“你拿着个塑料瓶子干吗?” 周铭涵不由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瓶子,然后尴尬的笑笑,说:“没什么,随地乱扔垃圾不好。” 老爷子听了又是冷哼,方丈见状落下一子,老神在在的说:“周施主心存善念,很好很好。” 周铭涵无语,这跟善念有个鸡毛关系啊!老爷子又是一声冷哼,周铭涵无奈了,从他早上到这里后老爷子就一直阴阳怪气的,这是怎么了? 于是他诚恳的建议道:“爷爷,您嗓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打个电话给刘医生来看看?” 老爷子一听立刻吹胡子瞪眼睛:“你离我远一点我就舒服了!你说你今天来干嘛了?” 周铭涵心下一惊,然后忙面不改色的笑道:“我能来干嘛了,您都在山上住大半个月了,我能不来看看你吗?” “你来看我?”老爷子一听就怒了,“你一大早就魂不守舍的……” “施主,”方丈慢悠悠的打断了他的话,说:“眼看着也正午了,刚好老衲要去给游客解签,不如一起?” 老爷子顿时火气去了一半,平息了一下怒气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说完朝周铭涵冷哼一声,嘀咕道:“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孝顺过。” 周铭涵眼神锐利起来了,看来老爷子果然是知道什么,于是忙上前说:“爷爷,我……” “行了别跟过来,看见就烦!”老爷子一摆手就制止了他要说的话。 等走远了方丈才劝道:“一切自有缘法,施主看开点。” 老爷子听了叹了口气,道:“唉,怎么偏偏喜欢上个男的,这不要绝我们老周家的后吗?看来当年那个游僧算得果然准啊!” 说完又摇摇头说:“算了,看铭涵那样子,估计那孩子今天也来了。我得去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人,能把他迷成这个样子。” 韩棋他们到时几个女生正虔诚的跪在那儿求签,不一会儿方丈就出来了。再次见到方丈时韩棋嘴角不由又抽搐了,旁边的孙浩却兴奋起来了,小声道:“是了方大师诶!之前就听说了方大师会在五一假期间免费给游客解签,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不行,我也要去求签!” 韩棋奇怪的看着他说:“你不是说你不信这玩意的吗?” “那能一样吗?这是了方大师诶!”孙浩一脸鄙视的看着他。 韩棋有些无语,抬头又看向方丈,心想:看来这方丈挺有名气的?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觉方丈旁边的老头似乎一直在看他,可当他看过去时老头又老神在在的眯着眼,似乎什么也没看,难道是他的错觉? 韩棋想着,不由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老头,看起来挺精神矍烁的,唔,有点眼熟,难道在哪见过? 周老爷子一看见韩棋就火了,他是听下面的人说周铭涵最近迷上了一个小男生才特地让人调查了一下,当时看了照片还以为是照片失真,结果这一见了真人才发现比照片还显小,据说还没成年? 这小兔崽子,居然连未成年人都不放过,工作了几年都学坏了,回去非打断他的腿不可。勾搭还没成年的小孩,他这孙子怎么净造孽哟? 至此,周老爷子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是要来见识见识“这个能把自己孙子迷得团团转的妖孽”这件事了。 韩棋站在旁边感觉各种不自在,总觉得有人在看他,可又发现不了是谁。 了方大师只解了一个小时的签就走了,离开时经过韩棋,然后就停了下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去求签?” 韩棋吓了一跳,慌忙摆手道:“不不不,上次求过了,这次就不求了。” “阿弥陀佛。”方丈又低头行了一礼,微笑道:“人的运势和际遇是会变化的,去年求的是去年的,再求一次也无妨。” 韩棋吓得也慌忙行礼,道:“您说的是。” 方丈满意的笑了笑,又道:“感情之事施主不必太过郁结,水到自然渠成,顺应本心即可,毋需刻意回避,一切自有缘法。” “???”韩棋傻眼了,方丈跟他说这些干嘛? 方丈满意的点点头,走了。老爷子一听完方丈的话脸就黑了,了方啊了方,你这是劝他去和我孙子搞一起吗?我是让你来劝分的,不是来劝和的啊! 于是老爷子很气愤,对韩棋也怨忿起来了,走到他旁边时故意踉跄了一下,韩棋条件反射的就扶了一把。 老爷子点点头表示很满意,这才像话嘛!想着又瞅了瞅韩棋的身材,不好,这么瘦不好生养啊! ???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飘过老爷子就惊悚了,什么好生养不好生养的啊,这是男的呀!都怪那小兔崽子,害得他都不正常了。想到这老爷子义愤填膺,一把甩开韩棋的手怒气冲冲的走了。搞得韩棋一脸莫名其妙。 好巧不巧这一幕又被周铭涵看见了,他本来就怀疑老爷子知道什么,这下是十分确定了,而且还深深的误解了。 看来爷爷对韩棋意见很大,韩棋好心扶他一下都被甩开了,可见生气程度之大!他该找个什么样的办法让爷爷接受韩棋呢?周铭涵不由苦思冥想,完全忽略了韩棋还没答应和他在一起的这个事实。 这时孙浩过来拍拍韩棋的肩膀说:“吃过午饭没,没吃的话赶紧吃,等会儿还要接着爬。” “还要?”韩棋惊悚了。 “是啊,他们要爬到山顶看‘明天的第一缕阳光’啊!真是闲得!” “那岂不是要住在山顶?” “是啊,你没带露营装备?之前不是说了吗?”孙浩奇怪的问。 “没,我以为你们随口说说的呢。”韩棋有些尴尬的说,又道:“要不你们去吧,我在寺里住一晚,等明天你们下来了再一起走吧。” “别啊!”孙浩听了连忙反对,劝道:“我带的帐篷和睡垫都比较大,到时你跟我一起睡不就行了。” 其实韩棋只是舍不得花钱买那些东西而已,所以才打算在微山寺过夜。可听了孙浩的建议又觉得不错,虽然他不太喜欢和家人以外的人一起睡,但露营似乎也蛮有意思的。 不远处的周铭涵把这段话听得清清楚楚,立刻警醒了,和孙浩睡一个帐篷?!那怎么能行?这孙浩怎么回事,老缠着他家韩棋!听说他以前还追过韩棋的姐姐,该不会是移情吧! 想到这他立刻拿出手机交待叶谨:“你赶紧派人给我送套露营装备来,帐篷要双人的,要快!” 不得不说周总你真的脑补过度了,人家只是看出韩棋的窘状才故意这么说的。 但周铭涵显然没这么想,在韩棋欣然说出“好”字之际走了过来说:“哎,你们也要去露营啊,刚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然后转头看向韩棋说:“你没带装备?刚好我的是双人帐篷,我们可以凑合一下。” 韩棋刚想拒绝,孙浩却眼睛一亮,忙说:“真的?那太好了,说起来我的是单人呢,两个人的话还真有点挤!” 说完还想:这周氏的当家人还蛮热情的嘛!以前真是误解了。 韩棋却在心底吐槽:混蛋!你刚才还说很大的! 周铭涵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看着韩棋问:“你看呢?” 韩棋又开始吐槽:我刚说“好”你就过来了,那我还能再说不好吗?于是只能勉勉强强的说:“那就先这样吧。” 心底却想到时候还是和孙浩挤一下好了,实在不行就看一晚上星星吧。 等到一群人吃了午饭大家又开始上路了,这回人群里多了个周铭涵,一群学生又是惊讶又是好奇。 但好奇归好奇,还真没人敢上来搭讪,毕竟是平时在报纸、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人,大家都有着莫名的距离感。 最后几个班委硬着头皮上来打招呼,孙浩也和他们说了缘由,几个人自然表示欢迎。 韩棋默默往旁边躲了躲,周铭涵也看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很熟的事,于是就和那几个班委攀谈起来。一路上从大学生就业问题一直扯到某大国总统选举,从房价大涨问题一直吹到某小国战争局势,听得韩棋嘴角直抽。 几个人鬼扯了半天,周铭涵借口口渴要停下喝水,让他们先走。然后走到韩棋旁边取下他身上的包说:“韩同学怎么走的这么慢,包给我吧,我帮你拿。” 韩棋确实很累了,五月的天气还是比较热的,他额前的头发都已经变得汗湿。周铭涵把包拿下去时他瞬间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于是也不客气,就说了句:“谢谢。” 周铭涵低声笑了笑,道:“没那个本事还要帮别人背包,你可真闲。” 韩棋翻了个白眼,道:“哪有你闲,连X国总统候选人家的狗是什么颜色都要了解一番。” “这可不是故意了解的,现在的媒体你知道的,话说你那几个同学还挺能说的。”周铭涵忍着笑意说。 韩棋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周铭涵却一把拉住他,掏出一块纸巾向他额头擦去,笑着说:“不用走的那么急,你看你累得一头汗。” 韩棋吓得慌忙一躲,生怕有人看见。周铭涵立刻露出了受伤的神色,他沉默了一下将纸巾递给韩棋,说:“你自己擦一下吧。” 韩棋尴尬的接了过来,小声说:“谢、谢谢。” 等一群人到了山顶才下午四五点,韩棋他们是最后到的。一群人野餐一顿后正好赶上落日,于是纷纷拿出手机录了下来,女生纷纷赞叹好美。 周铭涵蹭吃蹭喝了一顿后站在韩棋身后低声说:“你们这群少男少女的心可真难理解,这么小的山有什么好看的?还要看日出日落!” 说着抬头看向远方天际那轮橘红色的夕阳,韩棋听了不由皱着眉头回头说:“不想看就去把餐具收拾一下,谁求着你看了?” 周铭涵移回视线看向他,忽然有一瞬间怔愣。因为逆着光线所以韩棋的面容有些晦涩不明,却有种朦胧的感觉。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晕出一层淡金色的光圈,被身后天际的晚霞和半轮红日衬着,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周铭涵觉得自己瞬间就文艺了起来,他莫名的想起了一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然而也就文艺了那么一会儿,下个瞬间他就想亲上去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前倾。 韩棋立刻发现他要干什么,顿时黑了脸,头一转,给他留了个后脑勺。 周铭涵瞬间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场合不对,不由又郁闷起来,周围碍事的人怎么那么多? 第五十四章 暮色四合,凉意渐起,山中渐渐漫上了薄薄的雾气。 一群人搭好帐篷后围在一起吃着零食聊天,韩棋坐在不远处抬头看着朦胧的月色,微微皱着眉。 周铭涵拿了一袋肉干扔在他怀里,然后坐到旁边问:“怎么一个人呆这儿,不和他们一起聊天?” 韩棋眉头微皱,说:“感觉要下雨似的,今天白天太热了。” 周铭涵一愣,继而笑道:“不会吧?你们来之前没看天气预报吗?还是来看日出的呢?” 韩棋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你们A市的天气怪得很。” “是吗?我没什么感觉啊!” “就是,比如说前段时间还冷得要死,现在忽然就热的能穿短袖了,都没见到春天!” “唔,我没什么感觉啊,不一直是这样吗?” “我们老家就很四季分明的!” “是吗?那以后要去看看啊!” 韩棋回头瞅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去干嘛啊?” “去看看你的家乡啊!到时候和你一起好不好。”周铭涵理所当然的回道。 韩棋愣了一下,前世韩翠翠自杀时他曾回去过一次,但那实在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回来后周铭涵也曾说过要带自己回家看看。也就是那次回去,他被赶出了家门,不由就把心中的怨恨都推到了这个人身上,那时听了他的话自己只冷冷的说了句:“有什么好看的,要去你自己去。” 当时周铭涵脸色变了几遍,最后一句话也没说,推开碗就起身走了。 现在想想那时他们刚经历过一次冷战,自己从老家回来后又一直冷着脸,估计周铭涵那话很可能是想缓和关系,只不过…… 想到这韩棋有些苦笑,那时周铭涵确实是莫名其妙的被自己迁怒了,可是…… “怎么了?”见他一直不说话,周铭涵有些奇怪的问。 “没什么。”韩棋转回头,又轻声说:“要去你自己去吧,没什么好看的。” “唔,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吗?我还觉得A市没什么好看的呢!”周铭涵调笑道,缓和了刚才有些沉重的气氛。 韩棋没再应声,那边的学生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有些吵闹,于是他干脆起身道:“起来吧,到那边看看怎么回事。” 周铭涵动了一下,然后有些无赖的说:“哎呀,起不来了,拉我一把。” 韩棋翻了个白眼说:“无聊。” 但还是把手伸给了他,周铭涵看了看不远处的学生,再次觉得他们碍事。要是他们不在的话他就可以顺势把韩棋拉到怀里了,还可以顺便亲一下,呃? 两人刚准备过去就见钱跃跑了过来问:“哎,韩棋,你看见孙浩他们往哪去了没有?” “没有啊。”韩棋听了不由奇怪的问:“怎么了?” 钱跃烦躁的踢了踢了树枝,说:“这几个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 韩棋心底顿时一惊,道:“不会迷路了吧?他们说去哪儿了吗?” “说是玩什么探险游戏,和李瑶、王欣欣、赵阳他们一起走的,迷路也不会不接电话啊!”说着钱跃不由皱起了眉。 周铭涵正在拍身上的草屑,听了这话不由就沉下脸道:“胡闹,这大晚上的又是在山上,乱跑什么?你们也不制止一下?” 钱跃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然后弱弱的辩解:“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就跟朱新洲说了声,朱新洲还以为他们转一圈就回来呢。” “所有人的电话都都打了?都不接吗?”周铭涵沉声问。 “呃,也不是。两个女生的手机都在包里没带去,就孙浩和赵阳带在身上。不过赵阳的关机了,孙浩的没人接。” 韩棋听了心底有些发怵,要真出事就麻烦了,于是对周铭涵说:“我们过去看看吧。” 周铭涵抬头看了看天,正好一大片薄云从月亮上飘过,月光显得更加朦胧。他不由锁紧眉头,道:“看来真要下雨,我给警局的徐队打个电话,让他带人来找找,别真出什么事了。” 说完便拿出手机和那头交待,韩棋点点头便先和钱跃过去了。 几个同学建议大家分开找找,又有人担心再有人走丢,一时吵吵闹闹难以抉择。 周铭涵交待完后走过来说:“警队马上让人过来,大家不要慌,我看你们还是在这等着,天这么黑……” 说到这他又看看天,发现月亮已经完全隐在云后,又接着道:“……你们去找肯定摸不清方向,再迷路就麻烦了,我看这天可能还要下雨,大家看看帐篷够不够,等会儿都到帐篷里。” 周铭涵的意思就是不去找人了,几个学生觉得有些不满,同学不见了怎么能不去找?他一个外人在这指手画脚干什么?不过也就小声嘀咕嘀咕。 倒是有几个人听说要下雨不由想要下山了,毕竟大部分人都只带了睡袋而已。 钱跃一听就说:“从这到寺院恐怕得将近两个小时呢,天又黑,要是半路就下雨了怎么办?” “就是啊!”另一个男生接话道:“而且我们都走了孙浩他们怎么办?要是他们回来发现我们都不在了,还以为走错了呢。” 正说着韩棋忽然感觉脸上有一丝凉意,不由用手摸了一下,道:“下雨了。” “真的!”其他人也感觉到了,纷纷伸出手来接雨。 周铭涵忙安排道:“大家快到帐篷里。” 有女生开始觉得害怕,颤着着声音说:“我要下山,早知道会这样就不来了。” 接着人群有些骚乱,好几个女生都想下山,周铭涵最烦这种关键时候吵吵嚷嚷的人,于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不耐的说:“下雨的时候下山更危险!” 几个人被他吓得立刻噤声,旁边的男生不爽了,不由挑衅道:“那孙浩他们怎么办?下雨更危险了,就放着他们不管?警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 周铭涵冷笑的看向他,道:“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是因为韩棋他才懒得掺和这些学生的事,现在有人不见了,还是韩棋的室友,他又不是铁石心肠,帮个忙给几个建议还错了? 韩棋见他明显是生气了,不由拉了拉他,示意他别和他们吵。周铭涵抿着唇,也觉得自己失态了,跟群学生计较什么。 那男生也被他吓的气势一顿,却还硬着头皮说:“你当然不担心了,又不是你同学。” 周铭涵:“……” 他无力说什么了,他一个二十七的人了还能跟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学生计较么? 这时钱跃也有些担心,不由试探着问道:“要不我们还是去附近找找吧,不走远?” 其他几个学生立刻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们,这会下的还是密密的小雨,周铭涵皱着眉头,最终叹了口气说:“算了,不要走远,雨下大了就立刻回来。记着带好手机,注意观察周围的景物,别迷路了。女生就不要去了,留几个男生下来。” 说完又想,既然他们都去了那他也得去找啊!不然显得他多不热心、多没责任感?不能在韩棋面前没面子啊,虽然他很不赞同在这种情况下去找人。 想到这他率先转身,说:“我往那边去看看。” 一众人顿时面面相觑,韩棋有些恼火,他也是不赞同这种时候出去找人的。找不找得到还得另说,万一再有人出事怎么办? 虽然他也担心孙浩他们,但这种情况下出去找只会让更多人危险好吗?天这么黑,又下着雨,万一谁不小心滑倒甚至滚下去怎么办?想到这他不由有些埋怨,没事乱跑什么? 一看周铭涵走了,他也不想再看那几个说话阴阳怪气的同学,从钱跃手里拿过手电就忙跟了上去,说:“我也去。” 周铭涵脚步一顿,本想拒绝,可一想微山他也没少来过,去年和韩棋来那次也是晚上,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于是就慢下来等了他两步。 周铭涵回头见他脸色不太好,以为他还在担心孙浩他们,不由安慰道:“别担心,孙浩是本地人,这里也来过很多次了,不会出事的。” 韩棋愣了一下,不由摇了摇头,等走远了才小声说:“你跟他们吵什么啊?他们都比较年轻气盛,嗯……‘书生意气’,你这么大人跟他们计较多失风度。” “我这不是没跟他们吵吗?”周铭涵郁闷的说。 韩棋想象了一下他和一群学生吵架的情景,不由闷笑了一声。 周铭涵奇怪的问:“你笑什么?” “没。”韩棋正色道,又安慰他:“你别太计较,他们就是比较担心和害怕而已。” 周铭涵听出了其中的安慰之意,不由也笑了笑,温和的说:“嗯,我一点都不在意他们说什么,我就是怕你嫌我不去找人说我冷漠。” 韩棋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好在是晚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于是尴尬的说:“怎么会,这种时候确实不适合让大家出来四处找人。” 周铭涵见他赞同自己的想法顿时很高兴,不由拉过他的手说:“谢谢。” 韩棋觉得脸更热了,不由挣了几下说:“有什么好谢的?” 结果不仅没挣开还被拉的更紧了,韩棋不由低声说:“放开!” 周铭涵腆着张脸说:“不放。” 又说:“喊两句!” 韩棋一愣,结结巴巴的说:“喊、喊什么啊?” “喊人啊?不是来找他们的吗?难道一直在这乱晃?” “啊?哦!”韩棋猛的回过神来,连忙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喊道:“孙浩——” 周铭涵忍下笑意,拉着韩棋的手又紧了紧,对成功转移了韩棋对牵手的注意力感到很满意。 第五十五章 雨渐渐变大,雨滴也密集起来了,山林中一片沙沙之声,路也变得湿滑起来。 韩棋被周铭涵紧紧拉着手,偶尔有几滴雨水积聚成的水滴从树叶上落下,掉在脖颈里带来一阵激灵灵的凉意。 横斜错杂的树枝在山风的吹动下左右摇摆,却因为天色太黑只能看见一片斑驳的黑影而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韩棋心底一阵害怕,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周铭涵的手,壮着胆子喊:“孙浩——,赵阳——” 声音很快便淹没在沙沙的雨声中,周铭涵掠去额前的水珠,沉声说:“雨越来越大了,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再往前面找一会儿就回去吧。” “啊?哦!”韩棋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慌忙应道。 周铭涵也听出来了,不由闷笑道:“害怕了?” 韩棋一个激灵,忙扭过头横着脖子说:“怎么可能!” 周铭涵知道他嘴硬也不再笑他,只叮嘱道:“路不好,你跟紧一点儿别滑倒了。” “唔!” 话音刚落韩棋就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一跤,还好周铭涵眼急手快的扶住了他。 韩棋站稳后不由埋怨一句:“乌鸦嘴。” 周铭涵笑道:“让你小心怎么还成乌鸦嘴了?” 韩棋不理他,继续喊孙浩他们。又走了一段路还是一无所获,雨却越来越大,两人的衣服都快湿透了,周铭涵叹了口气说:“算了,再这么找下去也没什么效果,我们先回去吧。” 韩棋有些不甘心,知道不该出来找是一回事,可真出来却一无所获实在是令人憋屈,他有些希翼的说:“再找找吧,说不定就在前面了呢?” 周铭涵听了皱起眉严肃的说:“也可能我们一开始走的方向就错了,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韩棋听了不由泄气,一边松开手转身要往回走一边无奈的说:“好吧,那就先回,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脚下一个趄趔,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下摔去。周铭涵立刻要去拉他,结果才拽到衣袖也脚下一滑跟着摔了过去。摔倒的瞬间周铭涵用力拉了韩棋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然后自己重重的摔在了泥泞的山路上。韩棋只听见他闷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顺着倾斜的山体滚了下去,期间擦到石块树根无数,韩棋脑海一片空白,连小腿从石头的棱角上划过都没感觉到,等反应过来时小腿肚已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周铭涵为了护着他更是被无数树根和树枝擦到,好几次撞到树干上疼的全身要散架一般,尤其一开始的那一下,差点撞的吐出血来! 周铭涵反应过来后立刻腾出一只手拼命的要抓住什么,划了一手掌的口子才抓住一条突出地表的老树根,堪堪停了下来。 周铭涵躺在近四十五度的斜坡上喘着粗气,半晌才问:“韩棋?你没事吧?韩棋?” 他觉得两人连滚带滑起码滚了十几分钟,事实上却是连两分钟都没有。 韩棋没有立刻回答他,过了半晌才轻哼一声,忍着疼说:“没事,你怎么样?” “浑身都疼,尤其是后背和胸口,感觉肋骨可能断了。”周铭涵一听立刻诉苦道。 要是平时,韩棋肯定能想到他还能这么说话大多数都没事,但此刻他还未从刚才的惊险中回魂,一听他这么说立刻紧张的爬起来在他身上摸索:“真的?哪里?” 周铭涵不由闷哼一声,一是疼得,二……是疼并快乐着。 韩棋趴在他身上立刻感受到了他下身的反应,身体顿时一僵,从脸到脖子都变得热辣辣的,立刻就翻身从他身上下来,结果一下牵扯到腿上的伤口,痛的一声闷哼。 周铭涵本来还在可惜怀里空了,可一听他的声音立刻就发觉不对了,忙问:“怎么了?哪里痛?” 韩棋压抑着声音道:“小腿有点疼,可能刚才撞到了。” 周铭涵立刻紧张了,忙坐起来说:“哪里?我看看。” 结果动作太猛自己也痛的哼了一声,韩棋不由劝道:“你肋骨可能断了就不要乱动,手机呢?给警察打个电话吧。” 周铭涵听了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声音有些郁闷的说:“手机掉了。” 韩棋一听忙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番,然后摸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物体按了按,最后无力的垂下手,闷声说:“没反应,可能进水了或者刚才跌坏了。” 接着就是一阵长久的沉寂,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最后周铭涵打破了沉寂,摸索了一下说:“哪条腿疼,我看看。” 韩棋伸手指了指左腿,又徒劳的放下,无力的说:“左腿。” 第五十六章 周铭涵忍着疼趴过去想看看怎么回事,无奈天实在是太黑了,只好伸出手去摸摸,这才发现自己右胳膊疼得厉害,似乎是脱臼了。 他挪了挪身体伸出左手,结果刚碰到小腿韩棋就痛的一抽,“啊”的叫出声来。 周铭涵手一抖立刻就拿开了,慌慌张张的问:“怎么了?我还没碰到呢?” 韩棋痛哼着:“疼……” 周铭涵听了立刻皱起眉头说:“恐怕伤的不轻,忍着点。” 说着又伸过手,刚摸到小腿肚不由就心下一惊,蹙眉道:“不是摔的,是划的,裤腿都破了。” 韩棋此刻已经疼得浑身颤抖,冷汗直冒了。听了他的话后咬着牙艰难的说:“伤口有多大,我感觉左脚的鞋子湿了,是不是……” 周铭涵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手立刻就探了下去。 “啊——!疼、疼……”韩棋简直要抱着腿打滚了。 周铭涵的手刚碰到那里就感觉到伤口很大,估计至少有一掌宽,还黏了不少碎沙砾。他不由怒声道:“伤的这么重怎么不早说?要不是刚好我问你,你是不是就准备这么流血等死!” 韩棋已经疼得全身力气都没了,听了他的话不由艰难的反驳:“我……以为是……踩水坑里去了……” 见他这样周铭涵又心疼,不由就叹气道:“你忍着点,我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 韩棋闷闷的“嗯”了一声,周铭涵脱下外套,结果又嫌布料不够细,干脆把衬衣脱下来撕了。 韩棋见了默默扭开了头,虽然天黑看不清楚,但由于上一世的记忆,他脑海中立刻就浮现了周铭涵没穿上衣的样子,顿时感到一阵难堪和羞耻。 但这种感觉立刻就被疼痛所取代,布条裹住伤口时疼得他脑袋发胀、冷汗如雨,下唇都咬出了血,前世摔在碎玻璃上时的疼也不过如此了。 周铭涵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立刻拿过剩下的布料掰开他的嘴塞了进去,安慰道:“再忍忍,马上就好了,别咬到舌头。” 韩棋此刻也顾不得那是周铭涵穿过的衣服了,布料一塞进去就紧紧咬住,仿佛要把牙龈咬碎一般。 周铭涵摸摸他的头继续帮他绑伤口,韩棋一开始还能忍住,到后来就疼得不住呜咽轻哼,听得周铭涵头皮发麻。 等终于弄好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韩棋更是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衣服能拧出水来,分不清是汗是雨。 周铭涵喘了口气把布料从他嘴里拿出来,道:“好了。” 韩棋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咬的是周铭涵的衬衣,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周铭涵没管那么多,拿过外套套在身上,就对他说:“不能这么呆下去,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我背你爬上去吧。” 韩棋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那更危险。” 周铭涵一听蹙眉:“你那伤口能不能止住血还得另说,呆在这出什么事怎么办?” “说不定过会儿警察就来了……”韩棋声音有点轻,他觉得困极了也累累极了,周铭涵再说什么他就没听清了。 周铭涵说了半天却不见他有反应,忙叫了他两声,韩棋“唔”了一声又没反应了。 周铭涵不由有些心慌,忙拍了拍他的脸喊道:“韩棋?韩棋?棋棋……” 韩棋悠悠转醒,奇怪的问:“怎么了?” 周铭涵顿时松了口气说:“没事,别睡了,我们找找回去的路。” “困……”韩棋含含糊糊的说,听得周铭涵心里像小猫挠似的。 他不由就轻声哄道:“乖,等下山再睡,我们先找路啊!” 韩棋迷糊糊的“嗯”了声,周铭涵以为他应了,便轻轻将他扶到身上,背了起来。 期间韩棋疼醒了一下,不由条件反射的搂紧了他的脖子。 周铭涵笑了笑,尽量弯下腰忍痛用右手扶着他,左手拄着根棍艰难的往上爬。 因为担心他昏过去,周铭涵一直分神和他说话,鼓励他。一开始韩棋还哼两声,可过一会就没动静了。 周铭涵苦笑了一下,将他又往上托了托继续往上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周铭涵没注意让韩棋的腿撞到树了,韩棋疼得痛呼一声就醒了。 周铭涵慌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韩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他背上,不由震惊了。周铭涵见他不说话更慌了,急切的问:“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韩棋回过神来忙说:“没、没什么。” 周铭涵停了下来,顿了顿哑着声音说:“棋棋,出了事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呢?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刚才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你……” 说到这周铭涵嗓子有些发堵,是啊,刚才若不是他及时发现,韩棋是不是就这流血一直流到……那是一掌宽的伤口啊。 韩棋也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异样,心里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很过意不去,不由低声说:“对不起,真没什么,就是左腿撞了下树。” 周铭涵听了略放下心来,叹了口气说:“抱歉,我会注意点。” 说完又背着韩棋继续走,过了一会又闷声说:“韩棋,再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说完可能觉得语气太硬,又加了个“好吗”。 那个“好吗”让韩棋心头震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就回了句:“好。” 周铭涵听了终于笑了,韩棋虽然看不见可却能感觉得到。周铭涵继续和他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想让他别再睡过去。 韩棋一边应着一边搂紧了他的脖颈,周铭涵的体温透过三层薄薄的湿衣传来,虽然潮湿却温暖。他不由自主的就垂下了头,搭在周铭涵的肩膀上,随着他一摇一晃的前行渐渐又开始迷糊了。宽阔沉稳的肩背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这是他……一直贪恋的。 他有些模糊的问:“周铭涵,你背着我不累吗?再摔下去就没刚才那么好命了……” 周铭涵喘了口气,把他往上托了托说:“不累,你又不重,我也不会再让你摔下去了。” “为什么呢?”韩棋咕哝道。 “什么?” “你为什么不把我丢下呢?自己走多轻松……” 周铭涵听了一愣,不由觉得好笑,继而温柔又坚定的说:“我怎么能丢下你呢?我那么喜欢你,不,我是爱你啊!” “那为什么喜欢我啊?”韩棋含糊的问。 周铭涵以为他又要睡了,不由自语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理由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 ……我也不想陷入这种感情的泥潭,还是喜欢上一个未成年人。周铭涵在心底默默的想。 “总之,就是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了,就好像你有魔力一般,看不见了想你,看见了也……想你,每见你一次、多和你说一句话都会觉得更喜欢你一点……” 周铭涵这辈子没说过情话,一开始还放不开挺不好意思的,可一开了头居然就停不下了,大有一种要把心里话全掏出来说给他听架势。 说了半天也没见韩棋有反应,以为他又睡着了,不由有些失落,只得认命的继续往上爬。 结果过了一会儿忽然又传来韩棋带着鼻音的声音:“那你会不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啊?” 周铭涵的心漏跳了一拍,反应过来后慌忙说:“当然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韩棋有些恍然,前世也过这么一次,那是周铭涵被对手盯上在他车上动了手脚,那时两人一起跳了车才逃过一劫。因为自己跳车崴了脚,周铭涵也是这样背着他边走边说:“棋棋,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一辈子能有多长呢?那次回去没多久他们就查出了在车上动手的人,是自己。他不记得两人当时吵了什么,他只知道周铭涵那时说了很难听的话,自己没忍住就打了他一巴掌,然后他也打了自己一巴掌,再然后呢?他左边的耳朵就聋了…… 韩棋有些迷茫的看向虚无的夜空,雨已经小了。他还能再相信吗? “一辈子啊……”韩棋低声呢喃,低下头,周铭涵背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很累了,喘气都粗重了起来。 或许他可以试试?现在的周铭涵毕竟不是前世的那一个,况且像他这样的人,除了孤老终身还有什么选择呢?周铭涵……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脑海中忽然闪现了方丈的那句话:顺应本心,顺应本心…… 顺应本心啊! “那你要记得你说的话。”韩棋想了想闷闷的说。 周铭涵脚下一顿,差点滑倒,还没稳住脚步就激动的说:“什、什么意思?棋棋,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韩棋别开头闷声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周铭涵手都抖了,只觉得眼前仿佛炸开了一道白光,整个世界都亮了,呼吸都变得挤促起来。 他慌手慌脚的把韩棋放下,抓着他的手激动的问:“什么意思?是我想的哪样?棋棋,你说出来,你得说出来我才敢确定,说不定我理解错了?我们理解的不一样怎么办……” 周铭涵简直语无伦次了,韩棋被放下来时疼得大叫一声,他又慌忙俯过身去:“哪里疼?疼得厉害吗?我帮你揉揉。” 韩棋一把拍开他的手怒道:“划破了也能揉?那不得越揉越疼啊!” 周铭涵这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太激动了,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压抑着激动的语气,尽量温柔的说:“棋棋,能再说一边吗?说清楚点、明确点好不好?我、我不敢确定……” 韩棋不好意思的别开了头,周铭涵又把他转了过来,韩棋拍开他的手又转了过去,周铭涵就这么一直盯着他,即使是在黑夜韩棋也能感受到视线的灼热。他僵了半晌只得无奈低下头,无奈的说:“意思就是我们或许可以在一起试试……” 第五十七章 护士一直把轮椅推到病床边,然后语气恭敬的说:“周总,刘医生说您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说了,‘时间一过让他立刻回床上躺着’。” 周铭涵脸又黑了,刘医生是周家的家庭医生,平时没事就在周氏旗下的医院挂职,向来跟老爷子一条心,又是看着周铭涵长大的,这次的事被他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怎么添油加醋告诉老爷子。不过他也不好朝人家护士发火,就说了声:“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护士点点头走了。 周铭涵见闲杂人等都走光了,才勉强用手转了转轮椅,又靠床近了些。韩棋尴尬的别开眼,说:“你右手脱臼了就别乱动了,以后变成习惯性脱臼就不好。” 周铭涵听了笑的一脸温和,用左手拉过他正在输液的手,轻轻扣住手指说:“你关心我,我很高兴。” 韩棋默默转开头,又尴尬了。 周铭涵继续说:“棋棋,你那天晚上说的都是真的吧?” 韩棋崩溃了,猛地转过脸来不耐地说:“你都烦死了,到底要问多少遍啊?假的假的行了吧!” 周铭涵哽了一下,解释道:“我就是太高兴了……” “哦。” “……非常高兴。”周铭涵接着说。 “你到底什么事啊?”韩棋实在无语了,为什么从那天晚上开始,这人就跟白痴一样啊!等等!那、那天?韩棋忽然反应过来刚才方振说他已经烧了两天了,那五一假期岂不是早过了? “今天几号?”韩棋慌忙回头问。 “四号了啊。”周铭涵奇怪的说。 完了!韩棋顿时心凉了。 周铭涵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忙安慰道:“没事,学校那边你同学帮你请假了,这次的事弄得很大,学校的领导都知道了,你们老师给你准了长假让你好好养伤。” 韩棋略略放下心来,忽然想起孙浩又不放心的问:“孙浩他们没事吧?” 想到那几个罪魁祸首周铭涵真不知是该恨还是该喜,要不是去找他们,他和韩棋也不会陷入那种境地;同样,要不是去找他们,他和韩棋还不知得耗多久呢。真是纠结,于是他略有些惆怅的说:“没事,他们几个走错路了,后来下雨就躲树底去了,当晚就就被徐军他们找到了,昨天还来看你来着。” “哦。”韩棋听完终于放心了。 周铭涵看着他还透着红晕的脸颊不由有些心痒难耐,干脆从轮椅上起来坐到了床上去。韩棋一惊,忙问:“你、你干嘛?” 周铭涵冲他一笑,理所当然的说:“睡觉啊,你也听护士说了,我得在床上躺着。” 那你回自己的病床上躺着啊!韩棋内心咆哮!不由黑着脸说:“不行,回你自己病房去。” “可我们刚确定关系,连躺一起都不行吗?我又没想怎么样。”周铭涵装出委屈的样子。 韩棋:“……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快下去!” 周铭涵不管他,颇为无赖的掀开被子就钻进去,说:“放心好了,门锁了,没我允许谁敢进来啊。医院就我开的,我想怎么样都行是不是?” 说的颇为无赖,然后拿出手机就给刘医生打电话:“喂,刘叔,我就住302病房了,别让人来吵我,就这样。” 说完也不等那边反应就挂了电话,然后兴致勃勃的说:“现在我们是恋人了,以后都做些什么呢?我看叶谨都是陪苏语那个小丫头看电影吃饭,偶尔还送送花,我们电影也看了饭也吃了,这步就略过,就送花吧,你喜欢什么花?” “菊花。”韩棋黑着脸说。 “呃?”这是什么意思?周铭涵囧了,算了,不提略过,接着说:“然后情侣都是要住一起的,你喜欢哪个地段?我买个离你们学校近一点的好不好?到时候家具什么的都要新买,厨房也要好好弄一下,以后一起做饭吃。还有……” ……还有套子什么的也该买了,不过周铭涵没敢说。 韩棋的脸彻底黑了,冷声问:“你这是要包养我?” “???”周铭涵惊悚了,怎么成包养了?于是慌忙解释:“怎么能说是包养,我们是恋人了难道不应该住一起吗?” “你的意思就是以后我吃你的、住你的、花你的,还要和你……睡觉,这不是包养是什么?”韩棋严肃的说。 周铭涵郁闷了,他赚了钱给自己老婆花难道不应该吗?他们确定关系了难道不应该住一起、睡一起吗? “叶谨也和学姐住一起吗?学姐也每天都花叶谨的钱吗?”韩棋又问。 那……倒没有。叶谨他倒是想和苏语住一块啊,可苏语他哥能让吗?不打死他才怪!再说了,苏语家条件不是好吗?我也是不忍心让你天天去打工,吃顿饭还要考虑哪个菜便宜。周铭涵纠结的想。 韩棋见他不说话很满意目的达到了,于是总结道:“所以我们没必要住一起,你也不要经常到学校来找我,像我们这样悬殊的地位,别人看见了肯定会说闲话……” “那我怎么找你啊?” 韩棋想了想蹙眉道:“就打电话吧,我出来找你。” 这跟没交往时有什么不同啊?周铭涵觉得心在滴血,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了么?算了,韩棋脸皮薄他早该想到的,慢慢来,总有一天他要登堂入室甚至拜见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周铭涵暗暗给自己打气。 另一边被挂了电话的刘医生一脸尴尬的看着眼前拄着拐杖的老人,周老爷子冷哼一声,问:“怎么说?” 刘医生尴尬的说:“说是住302病房去了,让不要去打扰。” “简直胡闹!”老爷子气的拿拐杖重重锤了一下地,痛心疾首的说:“这这、这还是白天,像什么样子?” 刘医生嘴抽了,心说:老爷子您想多了,您儿子肋骨都断了还能干什么啊? “去,叫人把他给我拖出来!”老爷子下令。 这谁敢啊?医院就是他开的,一个不高兴辞了怎么办?于是刘医生立刻劝道:“这事别人不好去啊……我看他们都伤成那样了也做不了什么,要不就算了,等铭涵回去再说?” 老爷子听了更怒,一锤定音:“我去!” 说完拄着拐杖起身就走,刘医生傻眼了。这爷爷去阻止孙子和孙媳妇睡觉?不对!那是孙女和孙女婿?更离谱!什么跟什么啊这是!赶紧也跟了上去。 周老爷子一拧开门,正看到周铭涵笨拙的用左手把韩棋往怀里搂,顿时脸就黑了。周铭涵脸也黑了,那个护士走时居然没把门锁上!韩棋一见有人进来立刻慌慌张张的就把周铭涵推开,周铭涵顿时疼的闷哼一声。 韩棋又紧张地问:“你、你没事吧?” 周铭涵忙拉过他的手,温和的说:“没事。” 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韩棋这才想起门口有人,脸色顿时爆红,忙把手抽了出来,慌慌张张的抬起头,一看来人顿时傻眼了。这、这不是那天在微山寺差点在他面前跌倒的老人吗?怎么会在这里?韩棋的目光在老爷子和周铭涵之间打量,忽然恍然大悟,难怪那天觉得这人眼熟,那眼睛分明跟周铭涵一个样啊! 韩棋顿时慌了,心跳都加速了。周铭涵忙安抚了他一下,说:“没事,那个面目狰狞的小老头是我爷爷,旁边的是刘叔,你就跟我一样叫吧。刘叔是这里的医生你不是学医的吗?以后可以多向他请教请教。” 被点到名刘医生立刻朝韩棋和蔼的笑了笑,韩棋也尴尬的笑了笑。周老爷子见被大家忽视了,脸更黑了,重重重重的哼了声。 周铭涵也不看他,直接对刘医生说:“刘叔啊,爷爷嗓子不太舒服,你快带他去看看吧。” 韩棋忙拉了拉他,然后尴尬又小心的对老爷子说:“您好……” 老爷子被周铭涵的话气着了,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指着周铭涵就说:“你你你、你给我出来!” 周铭涵一脸正经的说:“爷爷,我受着伤呢。” 老爷子差点没吐出口血来,指着周铭涵的手指都抖了,你受伤了还能跟个小男孩一起亲亲我我? 韩棋胆战心惊的看着他,生怕老爷子一不留神就气晕了,于是连忙推周铭涵:“你胡闹什么?快出去!” 刘医生也来缓和气氛,尴尬的说:“铭涵啊,快出来,别惹你爷爷生气。” 周铭涵无奈的下了床,还安慰了韩棋一下才一瘸一拐的走出去,老爷子差点一拐杖打他身上,怒道:“你腿也断了?” 周铭涵一边往刘医生办公室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说:“胸口疼。” 老爷子哽了一下,你胸口疼关腿什么事啊?想装可怜你就直说! 周铭涵进了办公室叹了口气,道:“爷爷,你跑来这干什么?该知道的你不都查了吗?我们回家说不行吗?” 老爷子哼了一声,道:“要不是我查了,还指不定得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 “那你来干什么呢?”周铭涵耐心的问。 老爷子怒了:“你出这么大的事还不准我来看看?你自己说说,你大白天的躲人家病房里想干嘛?” “我能干什么啊,还不就盖被子纯聊天。”周铭涵很惋惜的说。 老爷子一听就抡起拐杖要打,周铭涵淡定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我这都带伤了。” 老爷子怏怏放下拐杖,最终叹了口气说:“你坐着吧。” 周铭涵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老爷子也跟着坐到对面,过了半晌终究无奈的说:“确定了?” 周铭涵点点头,说:“确定了。” 老爷子仿佛瞬间苍老许多,半晌才说:“以前也没见你喜欢男的啊,你爸和你两个叔叔都不是,咱家就没有这基因,怎么忽然就……” 周铭涵也有些愧疚,老爷子叱咤风云了大半辈子,到了老年反而天天往山上跑,替自己烧香拜佛就求个平安,希望自己唯一的孙子别跟三个儿子似的,横死街头。老爷子都七十了,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孙子能娶妻生子,过的安安稳稳。然而这个愿望周铭涵终究满足不了,他艰涩的说:“对不起,爷爷,可我真的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就像你对奶奶那样。” 老爷子最终叹了口气,问:“他也喜欢你?” “喜欢,他刚刚答应我的。”说到这周铭涵不由笑了笑,脸色变得温和而又幸福。 老爷子看着愣了愣,有多久了?自从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出事后,这孩子就没这么笑过了。 罢了罢了,老爷子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半个月了方也劝了我不少,其实刚才在刘医生那儿时我还是不同意的,不过既然你们都互相喜欢的话……唉,算了,有空就带他回家吃个饭吧。” 周铭涵猛然抬起头来,惊喜道:“爷爷?” 老爷子又板起脸训道:“我看人家孩子还小,你别欺负人家!” 周铭涵连忙点头,笑容灿烂。老爷子见了不由叹气:“唉,我老了,没多少时日了,你也大了,我是管不了你了,总之你自己决定了的事就不要后悔,要有担当……” “您说什么呢?您肯定会活到一百的,再说我什么时候没担当了?”周铭涵连忙辩解。 老爷子斜睨他一眼,又说:“要真定下来了就去生个孩子,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听小刘说有什么试管婴儿……” 周铭涵一想他和韩棋还没发展到那地步呢,忙应付道:“以后再说吧,韩棋还没毕业呢。” 老爷子一听又气了,怒道:“你也知道人家还是学生?” 周铭涵心虚的低下头,老爷子又说:“我也是为你好,没有孩子你们老了怎么办?现在我还能动动,有孩子我还能帮你们带带,要是等我死了……” “行了行了……”周铭涵连忙打断,说:“您今天这是怎么了,老说这些,我回去和他商量商量行不?” “你要是说不好我去帮你说。”老爷子接着道。 周铭涵黑线了,这要一说韩棋还不得立刻跟他分啊,才追到手就提孩子?于是忙说:“千万别,我说就行了,那个……他怕你,对,怕你。” “怕我?”老爷子奇怪的问,自己没把他怎么样啊?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你刚才脸色多难看,把他吓着了。”周铭涵解释。 老爷子脸黑了,吓着了?这还是男人吗? 周铭涵看出了他的想法,立刻说:“他还小嘛,没见过什么场面。” 老爷子叹气,道:“那算了,下次吃饭再说吧,我就先回去了。” 周铭涵忙说:“我送送你。” 老爷子斜睨他一眼,骂道:“滚回去躺着,你不是胸口疼吗?” 说完气哼哼的走了,周铭涵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步伐轻快地朝韩棋的病房走去。胸口疼?那是什么?早忽略了! 第五十八章 在周铭涵与他爷爷谈话的时候,韩棋也满心的纠结和忐忑,前天才答应在一起今天就被家长逮到睡一块儿去了,这叫什么事啊? 虽然韩棋上辈子并没见过周铭涵的爷爷,但也能从周铭涵和李婶的言行里知道周老爷子是不同意两人在一起的。韩棋纠结了半天觉得他又没爱周铭涵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既然老爷子不同意那就算了吧。本来他就有点后悔来着,那天晚上真是太冲动了。 想通这一点后韩棋觉得心情舒畅多了,等周铭涵一进门就问:“你爷爷是不是不同意?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 周铭涵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然后板着张脸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生气的说:“胡说什么,我们才在一起几天啊你就要分?耍人也不能这么耍!我告诉你,你答应了就不能后悔了,哪有签了合同就毁约的?” 韩棋扭开头嘟囔道:“谁跟签合同了?” 周铭涵笑道:“这不是打个比方吗?再说了,谁告诉你爷爷不同意了?” 韩棋一听这话不由吃惊的看向他,张口结舌的问:“他同意了?” 不可能吧? 周铭涵顿时得意了:“爷爷说等你伤好了和我一起回去吃个饭,以后你就是我们老周家的人了。” 韩棋顿时脸黑了,什么叫成了你们老周家的人了? “他怎么能就同意了呢?”韩棋纠结的问,前世没这么容易啊!那时候有一段时间周铭涵每次回去都一脸疲惫,据李婶说就是老爷子反对的原因。 周铭涵听了又是一脸黑线,把手放在他头上使劲揉了揉,道:“怎么说话呢,好像他同意了让你很失望似的。” 是有那么点失望。 “我都说非你不可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周铭涵把他的脑袋搂进怀里得意地说,自从那天说了一堆情话后,他觉得自己现在是越说越顺口了。 韩棋听了不由又脸红了,正好这时有人敲门,周铭涵忙放开他理了理衣服去开门,一见门外的一群人脸又黑了,他就想过个二人世界怎么就那么难? 孙浩尴尬的摸摸脑袋,说:“周大哥也在啊,我们来看韩棋,他醒了吗?” 周铭涵此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表情,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刚醒,你们进去吧。” 然后回头对韩棋说:“你同学来看你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扫了他们一眼点点头就走了,孙浩后面的几个同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有孙浩有些奇怪,周总刚才和韩棋说话的语气比那天熟悉不少,好像更亲昵了?不过他神经比较粗大,立刻就把这个想法抛脑后了,乐颠颠的跑进到病房里道:“哎呀小四,你现在可舒服啦,都不用去上课啊!” 还没走远的周铭涵顿时磨牙霍霍,腿上缝了二十几针也叫舒服?况且那是去找你才受的伤,你不该先说声谢谢吗? 人家当然会说谢谢的,只是周总你还没听到而已。 一群人在韩棋的病房里说说笑笑了大半天,周铭涵实在受不了了,吩咐一个护士说:“去302病房,让那群探病的赶紧回去。” 小护士嘴角抽了抽,鉴于他是这家医院的董事,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了。 “对不起,探病时间已经很长了,病人还需要休息……” 护士小姐的话打断了屋内融洽的气氛,大家都愣了下,韩棋忙说:“要不你们先回去吧,谢谢你们能来看我……” “说什么谢啊,本来就是应该的!再说你还是为了找我才受伤的,我能不来嘛!”孙浩大大咧咧的说。 “就是啊!”钱跃一胳膊压他肩上对韩棋说:“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可内疚啦,知道你是学霸每节课必听,现在天天上课都老老实实的记笔记呢!诺,都在那堆礼物里呢。” 韩棋听了十分感动,忙对孙浩说:“谢谢。” 孙浩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说:“我字不好甭介意啊!” 吴源插嘴:“是啊,边睡边记的,跟狗爬似的!” 大家“哄——”的一声笑了,孙浩追着他就打。 护士又“咳”了一声,大家这才安静下来,然后纷纷和他道别。 孙浩说:“你就放心养伤吧,学校的事哥给你罩着。” 韩棋心底流过一阵暖暖的感动,说:“嗯!” “那你养伤吧,我们过几天再来看你。”众人朝他挥挥手。 “嗯,再见。”韩棋也朝他们挥手,笑得一脸幸福。他也有一群关心他的朋友了,真好。 周铭涵进来见他笑得傻兮兮的看着门,不由心底一酸,语气满是醋味的说:“那么高兴啊,也没见你这么对我笑过。” 韩棋一见他就翻白眼,道:“你跑来跑去好玩啊,不老老实实养伤?” 周铭涵掀开被子就爬床上去,说:“这不就是来养伤嘛!” 韩棋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隐忍着说:“你别得寸进尺啊,给我下去,说好了不动手动脚的。” 周铭涵无赖的用完好的左手把他搂到怀里,说:“那是说有人的时候,这不没人吗?再说我也没动手动脚啊?” 就吃几块豆腐而已! 韩棋脸黑了又黑,忍了忍想:算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但周铭涵显然不这么想,既然搂着都没事,那摸摸也没事吧?于是左手在韩棋瘦削腰身上摩挲又摩挲,韩棋终于忍无可忍了,转头怒吼:“你有完没完?” “嗯?”周铭涵遗憾的挪开手装睡,心底暗暗地想:太瘦了,以后一定得好好养,必须养胖点。 然后,睡了没半个小时,又有人敲门。韩棋立刻醒了,忙推他:“有人来了,快去开门!” “唔……”周铭涵不动。 “快点!”韩棋怒道。 周铭涵烦躁的爬起来,谁啊这是?他就想要个两人世界的时间怎么就这么难? 周铭涵怒气冲冲的打开门,呃?这不是那谁……谁来着?他怎么来了? 陈凡路被眼前一脸怒气的人吓了一跳,慌忙举起果篮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来看韩棋,他、他不是住这间病房吗?” 周铭涵压下怒气,平静的说:“是这间,我来串门的,你进去吧。” 说着让开了门,陈凡路顿时惊悚了,串、串门?他有些怕眼前这个人的气势,忙低下头溜了进去。周铭涵奇怪的看着他,不由笑了,怎么跟个小老鼠似的?卫宇霆就喜欢这种?长得也普通嘛!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像他,就是喜欢韩棋那模样,一怒一笑都喜欢!想到这他不由笑得一脸沉迷的走了。 韩棋见陈凡路来了不由有些奇怪,忙问:“你怎么来了?不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陈凡路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方、方警官告诉我的……” 韩棋更惊奇了:“你跟教官还有联系?” “啊?”陈凡路眼神有些飘忽,结结巴巴的说:“前、前段时间回去遇上抢劫的了,正、正好方警官路过……就、就……” “哦!”韩棋拉长了声音。 陈凡路脸更红了,慌张的说:“你别乱想……他就是帮了我一下……” 越说声音越小,头都低下去了。韩棋饶有兴味的说:“我没乱想啊!” 陈凡路猛一抬头见他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不由有些恼怒,拿出一个信封给他,说:“这是老板让我带给你的,他说这个月的工资提前给你。” 韩棋拿过来一看,厚厚的一沓估计有三四千,不由皱眉说:“哪有这么多” 韩棋是兼职,虽然胖老板为人厚道,但一个月也就一千。 陈凡路无奈的说:“老板非让我给你的,我有什么办法,你要还的话就自己给他,千万别再让我跑了。” “那好吧,我回去给他。” 韩棋点点头说道,其实他住院是不必给钱,倒不是韩棋不想给钱,而是这家医院就是周铭涵开的,死活都不会让自己付钱的。而且微山湖医院一直走高端,来此看病的都非富即贵,一般人如果不是病情紧急是不会送来此处的。因此用药只用贵的不用好的……呃?总之收费很高。再加上周铭涵给他安排的是全医院数一数二的豪华病房,这两天住下来绝不是三四千就够的,而且看样子他还得接着住下去。 一是他没钱给,二是……若是他执意给钱的话周铭涵肯定又要生气,两人少不了再……想想就头疼。 陈凡路就是来看看他,没一会儿就走了。周铭涵再度一脸怨气的进来,语气酸酸的说:“你朋友可真不少啊!” 韩棋不理他,扭头睡觉。周铭涵锁了门第三次爬了上去,这次韩棋没再说他什么,反正说了也没用。周铭涵很满意的把他搂在怀里,闻着他头上洗发水的香味,说起来他们得救后还是他帮韩棋洗澡的呢!他可不能让别人看见韩棋的身体,尤其韩棋的身体还那么特别,不过……洗的很艰难就是了,豆腐自然也没少吃。 周铭涵借口受伤一个星期没去公司,急得叶谨天天来医院堵他,等他再回去上班后文件都堆成山了。 周铭涵一见那么多文件立刻就头疼了,他这会儿多想陪韩棋一起吃午饭啊,然后抱着他睡个午觉,多美好,而不是对着这些文件! “叶谨,这些你都拿回去看一下,不能决定的交给我,剩下的你全权处理。”周铭涵蹙着眉说。 叶谨再次感慨,韩棋果然是妲己啊! “老板,我已经看过了,能处理的我都处理了,这些都是需要您亲自决断的。” “这么多?” “是的。”叶谨一本正经的说,老板,您忘了您已经一个星期没来公司了吗? 周铭涵头痛的揉揉额角,说:“那行,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韩棋的腿拆线后就回学校了,课照上,兼职也照去。周铭涵心疼了,腿刚拆线就每天坐七八个站的公交车去给一个小屁孩上课,伤口再恶化怎么办?在车上不小心被人碰到怎么办?要他说就该把那个工作辞了。 韩棋白了他一眼说:“人家小孩六月就考试了,你能不能别胡闹?” “那行,我开车送你。”周铭涵退而求次。 “你那车太招眼了。” “那我还有一辆大众呢,这辆不招眼。”周铭涵继续说。 “……油不要钱啊!” ……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那我骑自行车送你行吧!”周铭涵气道。 韩棋一听就笑了,道:“你真是闲的,公司就没事吗?学姐说叶谨每天都忙得要死,怎么就不见你忙呢?” 因为他把工作都推给叶谨了。 “行了,等他考完中考后我就不找家教了行吧!你回去吧。”韩棋最后安抚了他一句,还拉了拉他的手。 周铭涵顿时不满全消,得寸进尺的要求:“周末一起吃饭!” “行!”韩棋干脆的答应。 “下周末陪我去看爷爷,然后一起吃饭。”继续提要求。 “这……”韩棋有些犹豫,虽然周铭涵说他爷爷不反对,可他心底还是发怵啊。 “爷爷都催很久了,就吃顿饭而已。”周铭涵诱哄道。 “那……好吧。”韩棋勉强答应。 “那行,你去吧,路上小心。”目的达到后周铭涵满意的放人。 韩棋说了声“再见”转身就走,周铭涵又伸手把他拉了回去,道:“都没有告别吻吗?” “这……”韩棋尴尬的看看四周,人虽然少可不是没有啊? 周铭涵又说:“苏语每次都会亲叶谨一下才走。” 言下之意你都没亲过我,韩棋脸有些红,眼神尴尬的四处乱飘,最后见没人注意这边时豁出去一般,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赶紧跑了。 周铭涵一愣,没想到他竟然真亲了!不由摸了摸被亲的那里,笑得一脸荡漾,直到回了公司还没从中回味过来。 第五十九章 周铭涵一进办公室叶谨就火急火燎的拿了份文件跟了进来,道:“你可回来,快,有份文件你看看。” “怎么了?”周铭涵奇怪的接了过来,扫了一眼标题道:“土地招标?” “是的。”叶谨兴奋的说,“这次政府拿来招标的地一共有十四块,其中就包括微山湖北面的北广场片区,你不是早就垂涎,一直想在那边建一个度假中心的吗?” “嗯。”周铭涵应了声快速的翻阅文件,又问:“水库那块也招标?” “是啊,不过我还是更看好北广场那块,那边依山傍水,还有温泉,交通也便利,实在适合旅游开发。”叶谨推了推眼镜说道。 “嗯!”周铭涵眼睛也有些亮,道:“你先去拟一个方案,明天一早开会,尽早拿出竞标方案。” 叶谨笑道:“方案已经拟好了。” 周铭涵微微笑道:“这次速度倒快,那行,通知他们开会。” “好!” “哦对了。”周铭涵又叫住他,道:“水库那块也很好,把那片区的资料也整理一下。” 叶谨一挑眉说:“胃口太大可不好。” 周铭涵回道:“有备无患。” 知道他最近春风得意,叶谨也不说什么,刚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补充道:“对了,刚才打电话去国土局询问情况时,那边的小董说今早李维深也问了北广场的那块地,估计也看上了,李氏可是劲敌啊!” “他度完蜜月了?”周铭涵抬头挑眉问道,问完又说:“也不对,他不是被李政掉去管财务了?” 叶谨嘴一抽,第一次觉得自家老板嘴毒。a市上流社会谁不知道李维深是个纯gay,对女人不行?还度蜜月,那得度得多煎熬?还有职位问题,要不是因为在你手里吃了瘪人家至于被他老爸调去管财务吗?虽然这也是个肥职,可还是比不得他原来的那个职位风光啊! 叶谨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那也不妨碍他和他小叔争权啊。” “哦!”周铭涵‘恍然大悟’,道:“他小叔就是替了他位置的那个是吧,也真不像话,跟自己侄子抢什么?哎,家里人多就这点不好。” 叶谨嘴角再次抽搐,心说:你就在这幸灾乐祸吧,老子特么不奉陪了。 周铭涵当然高兴了,情场商场两得意,死对手却过得万分不如意,他也是凡人,为什么不高兴。 但人太得意就容易出事,不过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周末周铭涵如愿和韩棋吃了顿烛光晚餐,还拉着手去看了场电影。叶谨听了嘴直抽,一脸鄙夷。 周铭涵脸一黑,早知道就不和他说了,“你那什么表情?你跟苏语还不一样!” “小语是女生,喜欢浪漫嘛!再说了,你以为我们会一直停留在牵手阶段吗?”然后颇为八卦的说:“老板,据我计算你追韩棋少说也有半年了吧,才拉个手啊!” 周铭涵气定神闲的说:“说的好像你已经跟苏语怎么了似的,还不跟我一样!” 叶谨脸上罕见的飘起了两朵可疑的红晕,周铭涵顿时惊悚了,道:“你不会……” 叶谨忙“咳”了一声,说:“老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身为他的老板兼好友,周铭涵难得的好奇了,“什么时候的事?” 叶谨干咳一声,眼神直飘,支支吾吾的说:“昨、昨天晚上……” 周铭涵嫉妒了,他和韩棋还没怎么样呢,这小子倒是手快。 “其实是喝醉了……”叶谨继续支吾。 哼!真是个好理由!周铭涵满是酸味的说:“你就不怕苏航打断你的腿!” 那可是个实打实的妹控! “反正早晚都要嫁我的。”叶谨不怕死的说。 周铭涵更嫉妒了,他跟韩棋连证都不能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滚吧,有本事你到苏航面前把这句话说一遍。” 周铭涵万分不爽的把他轰了出去,然后在那纠结,怎么才能把人拐到床上去呢? 苏语从叶谨那知道韩棋和周铭涵在一起后,立刻就把韩棋拉过去恨铁不成钢的狠狠训了一顿,最后总结道:“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也别怕,反正以后姐罩着你,就我最近观察来看,周总和那个姓李的还是不一样的,比姓李的好点。” 韩棋尴尬的说:“学姐,我有分寸。” 苏语又问:“我听阿谨说他爷爷同意了?” 韩棋又尴尬的点点头说:“嗯,今天去他们家吃饭。” 苏语这才满意,道:“这才像话嘛,既然都见家属了我就放心了……” 正好这时手机响了,韩棋看了看屏幕有些尴尬,苏语问:“是周总?” 韩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苏语说:“那你去吧。” 韩棋如蒙大赦,赶紧跑出了学生会的会议室。苏语自语道:“我怎么有种嫁女儿的感觉呢?” 唐伟推门而入,奇怪的说:“什么嫁女儿啊?刚才看见韩棋一脸通红的跑出去了,你不会又欺负小学弟了吧?” “人家小学弟是恋爱了!”苏语一脸惆怅的说,又道:“对了,还有一个月我就毕业了,以后外联部部长就是你了,好好照顾小学弟啊!” “哈?”唐伟无语,道:“不早就是我了?对了,你不去市一院实习跑周氏总部实习什么?那儿又不是医院。” “……因为阿谨在那儿啊。”苏语惆怅的说。 唐伟无语,恋爱中的女人真盲目。 韩棋刚坐进车里周铭涵就探过身来,一边帮他系安全带一边抱怨:“你跟那小丫头有什么好讲的,我都等大半天了。那丫头鬼灵精怪的,以后离她远一点。” 一抬头就见韩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由豁出去般的拍拍他的头,道:“好吧,我就是吃醋了行吧,以后离女人都远点,男的也一样,不准跟你那些室友勾肩搭背。” 韩棋闭着眼不理他,周铭涵拉过他的耳垂在耳边呵气:“听到没?” 韩棋一把拍开他,揉了揉有些发痒的耳朵抱怨道:“你烦不烦啊,快点开车。” 周铭涵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问:“那你倒是听见了没啊?” “听见了听见了。”韩棋无奈的说,又道:“我什么时候跟他们勾肩搭背了?” 周铭涵一听立刻哼道:“前天你还让孙浩把胳膊搭你肩上了。” “有吗?”韩棋狐疑的问。 “有!”周铭涵斩钉截铁。 然后两人就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刻的讨论,韩棋死不承认,再说就是真搭了又怎样?都是朋友嘛!周铭涵控诉了一路,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能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呢? 到了江山周宅,两人刚一下车管家周伯就迎了出来,笑得一脸褶皱道:“少爷你可回来了,老爷子都等了一上午啦!” 说着迎向韩棋,又笑的一脸慈祥:“这位就是韩少爷吧,来来,快进去!” 韩棋一脸尴尬,还少爷,他们家可真够封建的。 周铭涵忙向介绍道:“这是管家周伯,你跟我一样叫他周伯就行了。” 韩棋忙笑着道:“周伯您好,别叫什什么少爷了,叫我名字就行。” 周铭涵见他不喜欢这么叫,就说:“周伯,叫他小韩就行了。” 周伯也不推辞,笑呵呵的说:“行行,小韩是吧,快进去吧。” 三人一进正厅周伯就朝李婶喊道:“凤平啊,快上茶,少爷他们来了。”然后转头对他们说:“我去叫老爷子。” 周铭涵忙说:“不用,我们过去就行。” 韩棋站在他身后死死的攥着他的手,一脸紧张。 周伯笑眯眯的说:“那也行,老爷子在后院浇花呢。” 周铭涵点了点头,拖着韩棋就走了。越靠近后院周铭涵越能感觉到韩棋在紧张,不由安慰他:“别怕,没事的,老爷子这人挺和气的。” 这话要是被当年道上的人听见了非吓死不可,当年在a市黑道上叱咤风云的周爷会和气?不过世事无常啊。 韩棋回头瞄了一眼被他递给周伯的礼盒,忐忑的问:“那个……礼物会不会太寒酸啊?” 周铭涵满不在乎的说:“放心吧,你这么用心挑的怎么会寒酸?我们家又不是暴发户,还什么都要贵的。” 说完又补充道:“要我说就我买算了,你又没工作乱花什么钱啊?其实最好就别买,老爷子又不在意这些,你看我哪次回来还买东西了?” 韩棋一听不由鄙视他道:“那是你不孝顺。” 到了后院老爷子刚浇完花正在洗手,见他们来了看也没看周铭涵,直接笑着对韩棋说:“来啦,叫韩棋是吧,就跟铭涵一样叫我爷爷吧。” 韩棋一脸受宠若惊,局促的喊了声:“爷爷。” “哎。”老爷子笑得一脸褶皱。 周铭涵揉揉额角,道:“爷爷,你笑得太热情了,别吓着他。” 韩棋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个小兔崽子还敢说话,我没打你都算好的了。” 周铭涵被他训的两眼望天,老爷子又说:“你先回去,我跟小韩说说话。” 周铭涵急忙反驳:“爷爷……” 老爷子怒瞪他一眼道:“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韩棋立刻一脸焦急的看着周铭涵,周铭涵看了他两眼,最终用眼神安慰了他一下,说:“那行,我去看看李婶饭做好没。” 说完忍着不去看韩棋求助的眼神,咬咬牙走了。既然老爷子都同意了,肯定就不会再为难韩棋了,他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周铭涵暗暗地安慰自己。 老爷子见周铭涵都走远了韩棋还在看着他,不由有些欣慰,和蔼的笑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人,一听说铭涵喜欢的男的就要想尽办法拆散。” 韩棋忙回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紧张的笑笑,小声说:“我没这么想。” 老爷子一下就看出他口是心非,不由好笑,说:“放心吧,我就是想和你谈谈,不用太紧张,就把我当普通的老爷爷看就行了。” 韩棋不由笑了笑,心情也放松不少。老爷子见他放松了也就放下心来,看着不远处的松树道:“铭涵这孩子啊,爸妈走的早,是我老头子一手带大的。这孩子小时候就很有主见,决定了的事别人很少能改变。之前给他介绍了不少女孩,他都不中意……” 听到这韩棋微微蹙起了眉,他不太想知道这些。 老爷子叹了口气,又接着说:“结果这次忽然就说……唉,看他把你从山上背出来我就知道阻止也没用……” 老爷子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个盒子,打开后里面用层层软布包了个翠绿的镯子,通体透明。老爷子慈爱的抚摸了一番,眼角有些湿润,最后把盒子盖起来,手微微颤抖的把它交给韩棋,说:“这是他奶奶留下的,说是要给儿媳妇的,结果铭涵他妈妈去的早,铭涵是不会娶媳妇了,这镯子就给你吧。” 韩棋一惊,连忙推脱:“这、这怎么能行呢?这是奶奶的东西,就应该您收着啊?再说我也不适合戴啊?” 老爷子脸一唬,道:“给你你就拿着!推推搡搡的干什么?” 韩棋吓了一跳,竟忘了再拒绝。老爷子又说:“也不是就给你的,要是以后你们有了孩子,代孕也好领养也罢,就把镯子再传给孩子。我留着干什么呢?看着就难受。” 说到这韩棋竟觉得老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由奇怪的看了过去。老爷子转身掩饰了一下,又说:“既然你决定跟他在一起了,两个人就好好过日子,别天天想些有的没的。铭涵这孩子有时候太固执,你多包容他……” 说着转头看了看他,又叹气道:“也难为你了,唉,我就是担心你年纪小,恐怕什么都不懂,咱们老周家的人都死心眼,认准了一个就不放了,我就怕你将来长大了再后悔……” 韩棋有些尴尬,他确实没考虑和周铭涵长久,但也没考虑过和别的谁在一起,准确的说他本来是打算这一世孤老终身的。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估计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摇摇头叹气说:“你以后要是后悔啊,就躲得远远的,可别让他找到你,这孩子有时候太偏执……” 呃?和平……分手……不行吗?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啦,也不能老看着你们……” “怎么会?”韩棋惊讶道,忙又笑着说:“爷爷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爷子笑了笑,心情也舒畅了不少,说:“我都七十二了,还能活几年呀?” “那肯定得活到一百呀!”韩棋笑着说。 老爷子摇摇头说:“嘴倒是甜,算了,不说了,走,跟我一起吃饭去。” 韩棋一听也笑了笑,跟了上去。 吃饭的时候周铭涵咬着他的耳朵问:“爷爷都跟你说什么了?” 韩棋侧头瞪了他一眼,道:“吃饭!” 老爷子也咳了一声,周铭涵赶紧坐好吃饭。 李婶端着汤从厨房走出来,见了这一幕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她是周家的老人了,周铭涵还没出生时就在这干,周铭涵出生后又是她带的,对周铭涵就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在她看来周铭涵总是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的,就像赵语馨那样,怎么也不该是个小男孩啊? 所以她对韩棋是相当不满意,可老爷子都同意了,她也不能说什么。 韩棋见着她也挺不舒服的,上一世就被她冷言冷语说过不少回,看着她是真升不起好感,这也是他不太想来周宅的原因之一。不过好在这一世李婶对他还算客气,他也就忽略了心底的那点不舒服。 下午离开时周铭涵一边开车一边说:“你看,我都带你见过爷爷了,你什么时候也带我见见岳父岳母大人啊?” 韩棋脸一红,恼怒的说:“什么岳父岳母啊,胡说八道。” “怎么能是胡说八道呢?难道我们一直都这么见不得光?”周铭涵不满了。 “呃……这个……”韩棋有些犹豫。 “怎么了?” 韩棋眼神飘忽的说:“我父母可能接受不了同性恋,得慢慢来……” “那得多久啊?”周铭涵着急了。 “怎么……也得等我毕业了吧……”韩棋小心的说。 “啊?那不是还得三年?”周铭涵震惊的说。 其实是七年,韩棋在心底默默补充道。 “不行,我必须尽快转正!”周铭涵抗议道。 韩棋无奈道:“我真没法说,说了我爸不得打死我啊!这事得慢慢来。” 一想到前世韩国文拄着拐杖瞪着眼睛让他滚,他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 周铭涵见他脸色不太好,也不强求,小心的说:“算了,要不今晚住我那吧?” 韩棋摇摇头说:“不了,还是回学校吧。” 周铭涵心里着急了,这名义上不给他转正就算了,为什么实质上也不给啊!他二十七八的成年男子,每天这么憋着会出事的啊!不行,不能由着他了。周铭涵摸了摸口袋里偷偷买的……咳咳,暗暗决定,先斩后奏,反正早晚是他的人,叶谨都行他为什么不行。 于是说:“那你先眯一会,到了我叫你。” “嗯。”韩棋没有怀疑,忽然又睁开眼问:“你爷爷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 周铭涵嘴一抽,道:“怎么说话呢?老爷子身体好着呢!” “那今天他跟我说话怎么跟交待后事似的?”韩棋蹙眉问道。 周铭涵脸再次黑了,问:“他说什么了?” “就是一些‘我大概活不长啦’、‘你们要好好的啊’之类的话。” 周铭涵听了眉头一皱,道:“说起来那天在医院他也说了好几次‘活不长’什么的,我当时也没在意。” 韩棋打了个哈欠,说:“肯定有问题。” “嗯,我明天去问问刘叔。” “哦,那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韩棋应了声,歪头就眯起眼睡觉。 周铭涵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睡着后车头一转就朝桃源开去,开到一半又想起那天晚上韩棋对在那过夜很抵触的事,于是车子一绕,又往微山湖别墅开了过去。 韩棋刚醒时还有点迷糊,可以一看清周围的摆设后立刻就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刚好周铭涵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头发上还在滴水。见他醒了不由笑道:“醒了?刚才怎么叫你都不行,就把你带这来了。” 胡扯!你丫根本没叫。 见韩棋还愣愣的看着他,不由上前问:“怎么了?还没睡醒?” 结果刚靠近韩棋就警觉的往后一缩,周铭涵手一顿,眼神不由有些伤心。 韩棋反应过来后也有些尴尬,忙说:“抱歉……我……” “没事,去洗澡吧。还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宵夜?”周铭涵也立刻恢复正常的神色,还温和的朝他笑了笑。 韩棋摇了摇头道:“不是很饿。” 然后下了床有些窘迫的说:“我住客房吧。” 说完就要出去,周铭涵一把拉住他皱着眉说:“客房什么都没有,怎么睡?就住这里不行吗?床这么大。” 韩棋看着有些为难,周铭涵再接再厉道:“你担心什么啊?在医院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韩棋犹豫了半天才说:“那你不能动手动脚的。” 周铭涵吐血,我想尽办法把你拐来这儿图的是什么啊?不就是趁机动手动脚然后再这样那样吗? 见他不说话韩棋又说:“我都还没过十八岁生日呢,而且我也没心理准备。” 那你也十八了,也算成年了啊!还有,你什么时候能有心理准备啊?周铭涵泪目了。 “再说你也答应过,我不同意就不碰我的。”韩棋继续说。 周铭涵终于憋得内出血了,自作孽啊!于是咬咬牙说:“就是单纯睡觉,什么时候要对你动手动脚了?” 然后扔给他一件睡衣,道:“去洗澡。” 韩棋“哦”了一声,拿过睡衣就走。 是夜,周铭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温香软玉”在侧却不能动不能碰,煎熬啊! 理智告诉他:不能碰,你刚答应过人家的。可兄弟又说:上吧,我都憋这么久了!这么好的时机,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侧头看看旁边的韩棋,小屁孩已经睡着了,面容安静,鼻子挺翘,两排浓厚的睫毛小扇子似的趴在眼脸,偶尔还颤动两下。 周铭涵捏着安全套的手紧了又紧,手心都捏出汗了。不由在心底暗骂:买这玩意干嘛?用不到还得受煎熬。 又侧头看了看,嗯,唇色在月光下显得莹润透明,好想咬一口。终于,周铭涵还是没忍住,轻轻把他搂进怀里,一口咬上那饱满的双唇。软软的、滑滑的,果然很好吃。周铭涵很满意,又啃了两口,然后轻轻把舌尖探了进去,慢慢撬开牙关,温柔的舔舐着。 右手也从衣摆处探了进去,沿着腰线摸索,一直向上,摸到那个小小的突起时不由邪笑了一下,用掌心按住后轻轻揉压。韩棋瞬间轻哼了一声,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周铭涵吓得浑身一僵,立刻不动了,结果过了半天也没见他醒来,不由捏了他一下鼻尖笑骂:“调皮鬼。” 然后又轻轻啃噬着他的耳垂,手也不断下滑,当碰到那他男性的器官时周铭涵手顿了一下,因为身体的原因韩棋那里也比同龄人要稍小一些,周铭涵明显感觉到他那里已经有反应了,灼热笔挺的一根在他掌下轻微的颤动着。韩棋此时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着什么,身体也不自主的轻微扭动。 周铭涵忽然有了个恶劣的想法,他轻轻的笑了一下,手指灵活的在那根火热上摩擦滑动,韩棋的表情也变得愈加痛苦,眉头越皱越紧,身体不住的往他怀里拱,颤抖的越加厉害。周铭涵恶劣的用指腹从他的顶端摩擦而过,激起阵阵电流。 韩棋难耐的喘息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似醒未醒,周铭涵一边含着他的耳垂轻轻啃咬,一边加快手上的速度。韩棋抖得愈加厉害,忽然身体一僵“哼”了一声,周铭涵立刻感到手下的小东西抽搐了两下,吐出了灼热的液体。 第六十章 韩棋泄出来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软软的趴在周铭涵的怀里,偶尔无意识的轻哼两声,听得周铭涵心里痒痒的,下身更是胀的发疼。 他忍了半晌最终苦笑一声,把手拿出来看了看沾在指尖的浓稠的液体,再看看呼吸已经变得平稳的韩棋,不由在他鼻尖点了点,宠溺的骂道:“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 然后又一口咬在他的鼻尖上,轻轻舔了一下。韩棋不耐的哼了哼,周铭涵苦笑一声,轻轻翻身下床,一边往浴室走一边看着右手自语道:“又得麻烦你了。” 周铭涵处理完就回到床上把韩棋抱在怀里,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后满意的睡了,他故意没帮韩棋清理。 于是第二天一早,韩棋醒来后发觉裤子里黏黏腻腻的立刻尴尬万分,羞恼万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以为自己是梦遗了,他迷迷糊糊的记得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个春梦,有人抱着他又亲又啃,让他飘忽的好像是在云雾里一般。 他以为就是个梦,可没想到他竟然只做了个梦就……韩棋顿时觉得万分羞耻。而且这个梦还是在周铭涵就睡在他旁边的情况下做的,想到这一点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因着前一世的原因他对欲鸗望这种东西很抵触,平时就算有反应了也不管,忍忍就过去了。虽然偶尔也会梦鸗遗,但他好歹是学医的,也知道这就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也没怎么纠结。可问题是那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睡的啊,不像现在,被某人紧紧搂在怀里! 想到这他的脸更红了,轻轻的动了动想把周铭涵的胳膊挪过去,哪知他一动周铭涵就醒了。其实周铭涵哪是刚醒?早醒了故意装睡而已。 韩棋立刻尴尬了,忙说:“你接着睡,我先起了。” 说着就要起身,周铭涵一把又把他拉了回来,闭着眼睛说:“急什么,今天不是周日吗?” “呃,下午要去给学生补习。”韩棋找了个借口,眼神乱飘。周铭涵越抱越紧,韩棋下鸗身几乎要紧贴着他了,控制不住的想用手去挡着那里。 “那不是还要下午吗?现在才几点?”周铭涵满不在乎的说,然后故意去抓他的手,还说:“乱动什么,再睡会儿。” 韩棋吓得立刻挣扎起来,周铭涵楼的更紧,还故意问:“怎么了?” 然后手就碰到那里了,韩棋的脸“轰”的一下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周铭涵睁开眼睛故意促狭的说:“哦,原来棋棋也长得大了。” 韩棋的脸要红的冒烟了,忙推开他低头下床,小声说:“我去洗澡。” 周铭涵在他身后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脸调侃的说:“哎呀,这其实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用害羞的。” “知道!”韩棋一脸恼怒的回了他一句,然后“砰——”的一下关了浴室的门。 周铭涵坐在床上摸摸下巴,暗想:也不能刺激过度了,小屁孩害羞啊! 然后又低头看看一大早就和自己打招呼的兄弟,不由叹息:辛苦了你了兄弟,再忍忍吧。 等到韩棋都收拾妥当后,周铭涵硬挤进去刷牙洗脸,尤其是剃完胡须后还摸了摸韩棋的带着水珠的脑袋,一脸正经的对他说:“适当的发泄是人体的正常需要,一直憋着对身体不好。” 韩棋嘴里还揣着牙刷,立刻就抬头睁大了眼睛瞪他,嘴角还是牙膏沫子,那摸样像极了炸了毛的小猫。周铭涵心情更好了,又在他头上使劲揉了揉。韩棋干脆使劲甩了甩脑袋,甩了他一身水。 周铭涵好笑的拿过干毛巾帮他擦头发,问:“早饭吃什么?” 韩棋吐出漱口水,仰起头又漱了一口,都吐完后拿过毛巾擦了擦嘴说:“随便。” 周铭涵用力擦了擦,直擦的他脑袋乱晃才说:“哪有随便?你要不说咱就叫外卖。” 韩棋立刻惊讶了,问:“你会做饭?” “当然会了。”周铭涵骄傲的说,特意学的嘛!就为了在你面前露一手啊! 韩棋狐疑的看了他两眼,想起那次的“西红柿鸡蛋面”,犹豫了一会儿说:“还是我做吧,要不叫外卖?” 瞧不起人是吧?周铭涵把毛巾一甩,霸气侧漏的朝韩棋勾勾手指说:“过来,打下手!” 韩棋嘴一抽,跟着他一起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韩棋不得不承认周铭涵的厨艺确实提高了不少,至少做什么一次就成功了。最后周总熬了一锅白粥,配上咸菜(超市买的),嗯,味道还不错。煎了两个鸡蛋,虽然卖相不行,但好歹没糊。 再去外面买了两屉包子,总的来说需要周总亲自动手的地方还蛮少的,熬粥的时间是韩棋看的,他似乎就淘了米,煎个蛋?不过韩棋已经很满意,总算没做一上午啊! 之后的日子周铭涵过得异常舒心,竞标的事发展持续良好,李维深和他小叔越斗越凶狠,自己没事还能和韩棋吃个饭,偶尔没人时还能亲几下、牵个小手什么的,真是一时风光无限啊! 唯一让他头疼的是家里的老爷子,得了胃癌居然也不跟他说,好在还是早期,用刘叔的话来说是可以临床治愈的。不过头疼的就在这里,老爷子死活不去治,最后周铭涵实在没办法了,带着韩棋去套话。 果然老爷子又开始交代韩棋要怎么和他相处,又说自己活不长了云云,最后套出不愿治疗的原因却让周铭涵苦笑不得。 “他说这是他自己的报应,是他年轻时作孽太多,要是他把病治好了,将来肯定要报应在你身上。”韩棋皱着眉说,然后总结道:“你爷爷很疼你。” 周铭涵相当无力,疼也不能这么个疼法啊!算了,这事还得去微山寺请那老和尚来劝,谁让老爷子信这个呢! 六月底的时候韩棋难得阔绰一回,请周铭涵吃饭。问及原因是他当家教教的那个小孩中考成绩考得很好,比市重点多出二十来分,那家家长很高兴,给他包了个大红包。 韩棋拿了钱就兴冲冲的跑来请他吃饭了,周铭涵问了有多少钱后不由感叹:周氏总部的小职员月工资都比这高啊!不过看他那么高兴,周铭涵也不好打击他。 周铭涵一边把肉夹到他碗里一边问:“考完试了吗?快放暑假了吧。” 韩棋又把肉夹给他,皱着眉说:“还没,得七月三号才考完。” “哦,那暑假要回去吗?”周铭涵漫不经心的应了声,然后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不回吧。”韩棋有些苦恼的说,“阿爸跟阿姐都不回,所以我想在这边找个暑期工做做,不过八月底还是要回去一次,做助学贷款。” 暑期工?周铭涵眼睛一亮,忙说:“那到我们公司来做吧,工资肯定比你在外面找的都高。” 韩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然后每天陪你聊天吗?” 呃!他就是这么想的。 “还是算了吧,我已经让学姐帮我找了。到时她找到了我却不去不太好,再说你们那不是不收暑期实习的吗?” 你是特例啊!周铭涵无奈的抽抽嘴,苏语那丫头就会坏他好事。 “那好吧,要是找不到的话一定要来我们公司。放心好了,不会让你每天没事做的。” “嗯。”韩棋听了朝他笑了笑。 “对了,关于咱俩的关系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岳父岳母他们说啊?”周铭涵又问。 韩棋手一顿,这是第几次了?于是无奈的说:“你就这么急吗?我还在上学啊。” “上学怎么了?你都要成年了,他们还不许你谈恋爱啊?”周铭涵不满的说。 韩棋戳戳碗里的菜,不是这个问题啊!还没毕业就出柜,怎么看都不太合适,而且忽然就跟他们说的话他们肯定接受不了啊,难道不该慢慢试探吗?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周铭涵试探的问。 “这个……”韩棋苦恼的挠挠头,最后下定决心一般的说:“还是算了……” 周铭涵立倒,无力的说:“你刚才那样子我还以你同意了呢。” 韩棋不好意思的说:“我努力努力,争取这个暑假搞定阿爸。” “那岳母呢?” “……寒假吧。” “还要半年啊?” “???” “八月底回家之前搞定岳父,回家做贷款时搞定岳母,就这么定了!”周铭涵斩钉截铁的说,“岳母应该比岳父好搞定,实在不行就让爷爷出马。” 其实阿妈比阿爸更难搞定!韩棋不忍打击他,有些惆怅的想:这一世阿爸似乎有点儿妻管严? 吃完饭周铭涵把车到距学校还有一条街的地方,然后把正在解安全带的韩棋拉过来就在嘴上啃了一口,又舔了两下,说:“好好考试,争取拿奖学金啊!” 韩棋本来对他突然袭击有些不满的,但听了他的话后顿时壮志筹酬,道:“嗯,一定要的!那我回去复习了。” “嗯。”周铭涵笑着应了声,伸手就要去揉他的脑袋。 韩棋头一扭,抱怨道:“别老按我头,都长不高了。” 周铭涵嘴一抽,心说:你长不高跟我揉你脑袋还真没关系。 韩棋下车后又朝他摆了摆手才走,周铭涵一直目送他消失在拐弯处,才将车开走。 快到校门时韩棋又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给韩翠翠拨了个电话:“喂,阿姐,你在学校吗?现在有没有空?我过去吧。” 没两分钟就挂了电话,然后转身又朝公交站台走去。 韩棋和韩翠翠一起趴在c大的人工桥栏杆上,最后韩翠翠不耐了,问:“到底什么事啊?” “呃……”韩棋有些支吾,眼神也飘忽起来。 “不说我走了,都站半个小时了。” 韩翠翠说完作势要走,韩棋连忙拉住她。 “等等!” 韩翠翠回头看他,韩棋立刻有些脸红,纠结的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韩翠翠立刻露出了然的神色,说:“哦,我们家的木头韩二毛也开窍了……” “不准叫二毛!再叫我就叫你大丫!”韩棋恼怒的说。 韩翠翠一哽,说:“好吧,那然后呢?” “然后?” “就是你发现你喜欢上了一个人,然后呢?她不喜欢你?她要跟你分手?哦,你们在一起了吗?”韩翠翠问。 韩棋听了小声说:“没要分手,我们现在在一起,他……他……” “她怎么了?” “他是男的……”韩棋豁出去一般,说了出来。 然后韩翠翠不说话了,韩棋小心的问:“阿姐,你怎么了?” 问完又抿了抿唇,一脸紧张的问:“你是不是……” ……瞧不起我? “被你吓到了……”韩翠翠一转脸幽怨的说,然后一把拉过他走到一个没人的亭子里,坐下后说:“说吧,给我交代清楚。” “交代什么?” “你这是……天生的?还是什么人扳的?怎么一到a市就喜欢……咳!” 韩棋想了想,他前世就喜欢一个李维深,这辈子是周铭涵,好像没对什么女孩子感兴趣过,于是小声说:“天生的吧……” 韩翠翠脸色有些难看,说:“难怪你上初中时,那些女生给你写情书你拿回家连看都不看!那那个人也喜欢你?” “嗯。”韩棋点点头,肯定的说:“喜欢的。” “这么肯定?” “……他追了我很久……” 韩翠翠一听就觉得完了,没扳回来的可能性了,于是语重心长的说:“弟弟啊,虽然我也看BL小说,可我从来不萌三次元的。我跟你说这个圈子很乱的,你……你真走这条路肯定要吃苦头的。” “其实我本来想一辈子都一个人的,可他对我很好,我看得出他确实喜欢我,而且他不在圈子里混……” “那也不能保证他一直喜欢你啊,男人都很善变的,而且他不成家不生孩子了吗?现实中的同性恋很少有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他要是变心的话我肯定不会再和他在一起的。”提到这韩棋有些惆怅,前世他就差一点喜欢了上周铭涵,结果……他确实也怕周铭涵忽然又变成前世那样,阴晴不定的。不过想到另一点他又有些欣慰,脸色微红的说:“他应该不会娶妻生子的,我们见过他爷爷了,他爷爷也同意了,以后我们可能会领养一个孩子……” 说这些时他也有些憧憬,韩翠翠见了摇了摇头,又说:“这么说你已经见过他的家长了?那他父母什么态度啊?” “……他父母都去世了。” “……对不起,也挺可怜的哦。那既然都见过了,他又不会变心你还纠结什么呢?” “呃,他想见见阿爸阿妈……” 韩翠翠再次沉默了,最后说:“这倒是个问题,阿爸阿妈肯定接受不了。” “嗯嗯!”韩棋不住的点头,说:“所以才来找你想办法的。” 韩翠翠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说:“这要怎么办啊?我只有看小说的经验。” “要不……我去给阿爸讲讲汉哀帝和董贤的故事?”韩翠翠疑惑的问。 “哈?”韩棋惊悚了,然后为难的说:“阿爸可能都不知道汉哀帝是谁?” “那我去给他普及普及那些因为是同性恋而被赶出家门的少年的悲惨遭遇?” “这个……” “要不带他去看蓝宇吧!” “咳咳……” “那你说怎么办嘛?”韩翠翠无奈的问。 “就没有个循序渐进的办法?” “这还不够循序渐进啊?话说你才大一吧,这么急着出柜干什么?我跟阿伟都还瞒着家里呢。” “这……他比较急……” “他急?他年龄很大了?你们又不结婚!” “可能他心里也不安吧,想定下来……” 韩翠翠叹了口气,托着腮看了他半天说:“你这么小分的清吗?说不定是一时迷糊呢?万一以后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女的怎么办?” “不会的,我确实不喜欢女生。”韩棋听了皱着眉肯定的说。 “那好吧,过几天我去帮你向阿爸探探口风。”韩翠翠最终无奈的说。 韩棋听了感激的说:“谢谢你,阿姐。” 谢谢你没有瞧不起我,没有给我冷眼,还帮我。 韩翠翠摇摇头叹息道:“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你好还是害了你。” 第六十一章 暑假里韩棋在市一院找了份护理的工作,当然是苏语开了后门帮他搞定的。周铭涵知道后异常憋屈,跑去伺候别人还不如去陪他聊天呢。再说做护理这种工作的不都是女性吗?苏语真会给他添堵。 韩棋却觉得不错,毕竟是市一院啊!累是累了点可工资高啊,而且苏语的爸妈都在那里工作,偶尔还能提点提点他。 “那还不如去微山湖医院呢,直接跟着刘叔学,而且微山湖医院的设备比市一院先进多了。”周铭涵听了他的理由后皱起眉头反驳。 “我们专业课都没开多少能跟刘叔学什么啊?去了那里你肯定让人都照顾我,我主要是想积累些社会经验。再说都已经答应学姐了,再反悔不好。”韩棋也皱着眉说。 周铭涵叹了口气,知道他在某些方面比较执拗,于是也不强求。但根据经验,这时是提要求要补偿的最好时机。 “那你暑假住哪?” “学校啊!” “放假了还住宿舍?一幢楼就你一个人了吧?” “不会啊,还有几个老外呢。” 呃,这倒是,医科大留学生比较多,尤其是老黑。 “那也不行,多危险,你就搬来和我住吧。” “不用了。”韩棋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哪有什么危险?我姐都能住宿舍呢。” 周铭涵听了眼神转暗开始装可怜,哑声说:“棋棋,是不是我替你想的你都要拒绝” “呃?不是……”韩棋头皮开始发麻了。 “不是吗?我替你安排暑期工作你不要,我说搬到我那住你也不愿意,你到底……”说到这周铭涵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更伤心的语气说:“要是你不愿意和我睡一起,那可以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啊,为什么总要拒绝我?” 一席话说得韩棋万分愧疚,异常有效果,韩棋当即就说:“那要不……我就先搬你那住两个月?” “好!你快回去收拾收拾,现在就搬过去。”周铭涵立刻喜笑颜开,刚才的“伤心失落”之情瞬间一扫而空。 韩棋嘴抽了抽,现在天都黑了搬什么搬啊?迟一天搬会怎样?他感觉自己又上当了。 因为韩棋不太喜欢桃源别墅,微山湖别墅又太远,周铭涵便带他住进了自己在市中心的一个公寓。公寓是周铭涵刚接手总经理职务那会儿买的,就住了几次,虽然有钟点工打扫不至于太脏,但日常用品几乎全没有。 于是第二天周铭涵就拉着韩棋到商场买了一大推东西,俨然一副要过年的架势。韩棋额头直冒黑线的看着他说:“地板袜就不用买了。” “对啊,现在是夏天!”周铭涵傻笑。 韩棋在心底默默吐槽:这货绝对不是周总! 最后两人花了一天时间房间彻底打点了一番,窗帘换成了米色,厨房用具擦得银光锃亮,冰箱里也塞满了食物,客厅的桌子上插了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果盘里也放满了各色水果。 老爷子听说两人住一起后,特意和周伯一起跑来看了看。门铃响时周铭涵正在厨房里缠着韩棋学做饭,韩棋实在被他烦的不行,不耐的说:“爷爷来了,快去开门。我再烧个汤就行了。” 周铭涵愉悦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葱我帮你切好了,我去开门啊!” 韩棋阴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快去快去。” 夏天做饭本来就够热的了,他还在这凑热闹。韩棋不由抱怨了句,又抬头看了看他切得葱,不由头又大了,怎么会有的一指节长有的却细如丝啊?他故意的吧!韩棋头顶的怨气愈加浓厚。 老爷子进门后四处打量一番,又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家常菜,不由赞许的点了点头说:“不错不错,有点儿人味。” 周铭涵端着韩棋刚切好的水果出来,高兴的说:“是吧,我就说不错!” 老爷子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说:“好好对人家孩子。” “知道,这还用您说吗?我宠他就跟宠儿子似的。” 在厨房里烧汤的韩棋听到这句话脸就黑了,老爷子也咳了一声,拿拐杖敲了他一下训道:“怎么说话呢?” 周铭涵被敲了一下立刻爬起来说:“我去看看汤好了没。” 说着就要往厨房去,刚好韩棋端着汤出来了,周铭涵忙迎上去说:“小心烫,我来我来。” 韩棋瞪他一眼道:“去拿碗筷!” 老爷子和周伯对视一眼,都满意的笑了笑。 韩棋见了他们拘谨的笑了笑,喊道:“爷爷,周伯,吃饭吧。” “好!好!” 老爷子笑得和蔼无比,一顿饭自然吃的温馨祥和。 同居以后周铭涵的日子过得愈加舒心,早上起来有人做好了早饭,吃完饭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韩棋会把他送到门口,有时还会在他死皮赖脸的要求下帮他系一下领带,这时候他就可以偷亲几下。 晚上回来的时候可以顺便去超市买几个菜,这样就可以借着择菜的理由和韩棋一起呆在厨房里打发时光了。当然,在韩棋看来他纯粹就是添乱的。 吃完晚饭自然要呆在一起看个电视什么的,然后就可以趁机搂着韩棋的腰揩油。唯一遗憾的是两人不睡一起,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到的日子太特么痛苦了! 七月底的时候周铭涵到B市出了趟公差,走的时候相当不情愿,当天晚上非缠着韩棋一起睡,韩棋没理他直接把门锁了睡。 但周铭涵好歹是公寓的主人,开门的钥匙还是拿得出来的,所以韩棋第二天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某人紧紧地搂在怀里。顿时没好气的一把把他扭醒,道:“赶紧起来!你不是要出差吗?” 周铭涵疼醒后不由抱怨一句:“谋杀亲夫啊!”,然后迅速在韩棋再出手之前跳下了床。 吃完早饭周铭涵拿着公文包强烈要求告别吻,韩棋别扭的在他脸上碰了下,然后不耐的说:“快点走吧!” 周铭涵眼疾手快的把他捞了回来,重重印在他的唇上来了个缠绵的热吻,直到他脸憋得通红才意犹未尽的放开,舔了舔唇角笑道:“一股豆浆味。” 韩棋斜瞪他一眼说:“快走吧,你都要迟到了,我也要走了。” “嗯,那你坐车时也注意安全,下班就赶紧回来,没事别再外面乱晃,我29号就回来,老老实实在家等我知道吗?”周铭涵第N遍叮嘱道。 韩棋抽了抽嘴,无语道:“你都烦死了,比我妈话还多。” “乖!”周铭涵也不生气,揉了揉他的头后神清气爽的往车库走去。 周铭涵这次出差一共去了五天,回来就听说了件大事。李氏旗下的鸿基化工厂发生了爆炸事件,造成了五人受伤两人死亡,瞬间成了a市的新闻头条。 紧接着又爆出了李氏总经理李海贪污公司账款,包养明星,吸毒,QJ人女等等恶行。瞬间在网上引起了众多网民的声讨,李家老爷子直接被气得中风进了医院,李氏各大董事联合要求撤除李海的总经理职务。 李海刚上任总经理没几个月就被撤了不说,还将面临着公安机关的调查。 周铭涵一边翻着报纸一边感慨:“李维深这是脑子抽了,这么搞下来李氏声誉必定大跌,他就那么想要总经理的职务?” 想完又摇头,这里头估计少不了卫宇霆的手笔。 韩棋听了不由奇怪,问:“犯事的不是他小叔李海吗?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周铭涵轻笑一声说:“李海的位置本来就是李维深的,李家老爷子最近越来越重用李海,就连李政都急了李维深能不急?出事的那家化工厂是李海直接负责的,这几年效益也还不错,恐怕这次爆炸也不单纯。还有,那个被李海强了的小女孩都自杀五年了,他爸妈打了这么多年的官司都没个结果,怎么忽然就有好心人帮助了?李家控制着a市大部分的传媒公司,这一块又都是李维深抓的,你觉得没有他的默许谁敢报?” 韩棋听了一阵沉默,然后说:“你们这些有权势的人就喜欢草菅人命,我听说那个小女孩特别可怜,被李海强了后又被他那群狐朋狗友……” 说到这又沉默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的说:“总之都是一群人渣。” 周铭涵刚想说“我和他们不一样”,结果刚抬头就吓了一跳,韩棋眼圈都红了,于是忙把他搂到怀里安慰:“怎么哭了呢?唉,这么多愁善感啊!好了好了,他们都是人渣,肯定会有人治他们的。” 韩棋只是从那个小女孩的不幸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而已,他吸了吸鼻子,问:“那会判死罪吗?” “这个……”周铭涵有些迟疑,然后一看韩棋难过的样子忙说:“证据充足的话应该会,至少死缓是吧,李维深要整他呢,肯定不会轻判的。” “李维深也不是好东西。”韩棋趴在他怀里闷声说。 “没错!不是好东西!”周铭涵赶紧附和道,不知怎么的,他听了这句话心里异常高兴。 第二天上班,周铭涵正在看规划方案,叶谨的声音就随着敲门声一起响起来了。 “进来。”周铭涵头也没抬的说道,然后又问:“今天怎么回事?罕见的迟到了啊?” “咳嗯,身体有点不舒服,老板,我想请个长假。”叶谨声音有些沙哑。 周铭涵不由奇怪的抬头,顿时吓了一跳:“阿谨!你脸怎么了?被谁打的?” 说着就皱起了眉,问:“是不是以前道上的人?真是胆子肥了……” “不是,老板,那个……”叶谨盯着熊猫眼,头上还缠着绷带,支支吾吾的说:“那个、这个,是苏航打的……” 周铭涵:“???” “咳嗯,今天主要是来请假的……嗯,请婚假,我跟小语要结婚了,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八号,请帖过两天给你……” “停!”周铭涵打断他,问:“苏语不是刚毕业吗?你们就结婚?” 叶谨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傻呵呵的说:“老板,我要做爸爸啦!” “!!!”周铭涵瞬间黑线,这个笑得跟傻帽似的人真的是他那个万能助手? “所以你被苏航打了一顿是因为把人家妹妹的肚子搞大了?” 叶谨眉头一皱:“老板,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难听?我们这是爱的结晶!” 周铭涵一听牙都被他酸倒了。然后一阵嫉妒,他和韩棋什么时候才能咳嗯咳嗯啊? 本着我不好过也不能让别人好过的想法,周铭涵蹙着眉说:“一个星期够吧?” 叶谨瞪大了眼,道:“我还得度蜜月呢?” “竞标的关键时期你跑了,我到哪找人来替?再说苏语不是怀孕了吗?那不应该好好在家安胎吗?”周铭涵理直气壮的说。 叶谨欲哭无泪:“我觉得小语会劈了我的。” 周铭涵不理。 “苏航会打死我的。” 继续无视中…… “我为了公司好几次都拒绝了小语的约会,小语都说我跟你有基情……”叶谨一脸哀怨。 “咳咳!”周铭涵瞬间被空气呛着了。 “我这辈子就这么一次,你还不给假……” “十天,行了吧。” “算了,我找老爷子说理去。”叶谨转身就走。 “回来!”周铭涵立刻叫住他,道:“十五天,别得寸进尺!” “至少一个月。” “行了,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二十天行吧?没见哪家公司婚假能请这么长的!”周铭涵非常不甘的说。 “那行,我去陪小语试婚纱。”叶谨一脸高兴的走了。 周铭涵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儿自语道:“我没说是从今天开始准的啊?” 然后又恨恨的想:闪婚的肯定都闪离! 接着又惆怅了,他和韩棋什么时候也能办个婚礼就好了。 晚上回到家韩棋正在厨房烧菜,周铭涵一眼就看见了客厅桌上那张大红烫金的请帖,不由伸手拿了过来说:“不是说过几天送请帖吗?怎么今天就送了?” 韩棋端着菜出来说:“别动,那是苏阿姨给我的。” “给你干吗?” “学姐要结婚了,请我很奇怪吗?” “不奇怪,可是……他们八号结婚啊!”周铭涵郁闷的说。 “怎么了吗?” “我九号过生日啊!”周铭涵叫道。 “哦,又不冲突。” 周铭涵:“……” 万一那天忙的太晚,第二天起的太迟,那我生日不就睡过去了?再说了,听说我要过生日了你不该表示表示吗?周铭涵默默腹诽。 “快去洗手吃饭了,把汤端来。”韩棋一把夺回请帖,横起眉毛指挥道。 周铭涵顿时觉得好忧伤好忧伤…… 第六十二章 因为弄出了“人命”,叶谨和苏语的婚礼办的异常仓促,几乎一个星期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八月八了。 尽管周铭涵对他们挑的这个日子异常怨念,但好歹是被自己奴役了这么多年的下属的终身大事,所以他还算上心,不仅亲自给叶谨做了伴郎,还让皇朝酒店在这天停业一天,专门给叶谨摆酒席用。叶谨终于感动了一回,原来老板人还是很好的。 虽然婚宴的主角是叶谨和苏语,可周铭涵的风头一点也不比他们低,过来敬酒的商界名流络绎不绝。 苏语见了咬牙切齿的对叶谨说:“你就不能让他穿的寒酸点!” 叶谨也表示很憋屈,作为新郎的自己,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面容相貌都被自家老板兼伴郎给比下去了,这实在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 韩棋也看出来了,不由咬着周铭涵的耳朵对他说:“你就不能穿的普通一点吗?” “我穿的很普通啊,不就是平常穿得?”周铭涵很无辜的说。 “你没觉得你比叶特助还抢眼吗?” “???”周铭涵抬头一看叶谨,叶谨正一脸幽怨的看着他。周铭涵立刻干咳了两声,然后小声对韩棋说:“这不是……咳,我天生长得好嘛!” 韩棋无语的瞥了他一眼,转头朝唐伟、孙浩他们那走去。 卫宇霆轻声对李维深说:“看上了?也难怪,那小子确实是越长越好看了。” 李维深移开视线,勾起唇轻轻一笑,道:“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大度了。” 卫宇霆知道他现在又被调回总经理的职位所以心情很好,不由就想要打击他,也没理他刚才那句话,径自说:“看上了也没用,人家是周总的人。” 说完还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李维深果然立刻就变了脸色,捏着酒杯的手都暴起了青筋,最终他狠灌一口酒朝卫宇霆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会把他放在眼里?” 他没说那个“他”是周铭涵还是韩棋,但卫宇霆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前者。周李两家同为A市数一数二的世家,李维深和周铭涵各为两家长孙,自然是从小就经常被放在一起比较,结果每次长辈都要夸周家的小子有出息。 而后周家遭逢巨变,家中第二代成员全都早逝后,人们反而不拿两人相比了,因为虽然两人同为总经理,李维深却是因着父亲的原因得了这么个职位,虽无大错却也没什么功劳,李氏还是他爷爷和父亲说了算,而周铭涵却是独自执掌周氏,甚至将其下产业扩大不少,效益也一直在提高,两者实在没什么可比的了。 就是李政也曾在无意间说过“要是你能有周家小子那样的能力我也就知足了”,这话在李维深听来实在刺耳。 所以说很多时候李维深都把周铭涵看作敌人,凡是周铭涵做得到的他都要做到。 对于一个曾经拒绝他转身又投进周铭涵怀抱的人,他会怎么做呢?卫宇霆轻声笑了笑,如果说一开始李维深只是对韩棋有些兴趣的话,那得不到也没什么,但现在,恐怕会很不甘心吧? 也许他会觉得韩棋认为他比不上周铭涵?卫宇霆慢条斯理的想着,既然周铭涵不愿意和他合作,那就给他制造些小麻烦好了。 “哦对了,据说周总非常在意北广场的那块地,您还是好好哄哄夫人。”见宋茜朝这边走来,卫宇霆忙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李维深也看见她了,不由皱眉道:“那他只能妄想了。” 说完立刻换了张温和的笑脸朝宋茜迎了过去,卫宇霆不由无声的笑了笑。 宴席到了高朝后,一群人围着叶谨灌酒,苏航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一边,晃悠着手中的酒杯。 周铭涵坐到他旁边,感叹道:“太过了吧,这么喝下去还不得把他喝到医院去?好歹是新婚第一天,洞房花烛夜啊?” 苏航一身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睛,嘴角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显得很……斯文败类。他听了周铭涵的话头也不回,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没事,我对洗胃很在行。” “……” 周铭涵蓦然想起这家伙也曾是医科大的风云人物、优秀毕业生,医术还是很可以的。他不由同情叶谨了,娶老婆真不容易,但愿韩棋的父母姐弟都好搞定。 “你不去帮他挡酒?”苏航回头问。 周铭涵默默的摇了摇头,苏航嗤笑:“我这妹夫也真可怜。” 那也没见你手下留情啊!周铭涵往椅背上一靠,暗自吐槽。 苏航忽然猛地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腕,道:“也该我上场了,我妹妹是那么好娶的吗?真是……” 说完端着杯酒挤开人群,笑眯眯道:“妹夫啊,我这宝贝妹妹就交给你了,来,给我这个大舅子一个面子,先干三杯!” 叶谨的脸已经变成苦瓜了,苏航还是毫不留情,嘴角含笑一杯接一杯的灌,这直接导致叶谨后来每次见到他微笑都会莫名害怕。 苏航进去没一会儿苏语就气冲冲的出来了,往周铭涵面前一站,横着眉道:“你还是不是阿谨的哥们儿啊?没看见他被灌酒吗?也不去帮他挡一下!” 周铭涵无辜的说:“你哥都准备帮他洗胃了,我还去凑什么热闹?再说了,哥们儿这时候不该去敬酒吗?你看,我都没去,给他减轻了多少负担!” “行!我找韩棋挡酒去。”苏语听完咬牙切齿的说。 周铭涵立刻“啪”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脸正经的说:“挡酒这种事还是我来吧,他一个小孩子能喝什么酒啊?” 虽然周铭涵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了,可还是敌不过苏航领的那群人的战斗力,韩棋最终还是被拉了过去。不过以他那点儿酒量,结果可想而知。 到了晚上一群人又要闹洞房,韩棋此时早趴下了,周铭涵也有些晕乎,最后只得叫老爷子派了个司机过来,两人这才安全到家。 到了公寓,周铭涵一开始还想弄个醒酒汤什么的,不过他实在没那个能力,于是直接把韩棋抱到浴室里准备洗洗睡觉。 韩棋这辈子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自然醉的的昏天暗地,不过好在他酒品不错,喝醉了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睡觉,就偶尔不舒服的时候哼两声。 不过就是哼两声某人也有些受不了,周铭涵眼神暗了又暗,最终一咬牙:一起洗,反正他喝醉了又不知道。 事实证明这实在是找罪受,韩棋一丝不挂的趴在他怀里时,脂玉般的皮肤看着就很光滑,摸起来……嗯,也很光滑。周铭涵从腰摸到腋下,得出了这个结论,然后更难受了。 他忍不住将手放在他身上游走,然后停在小巧的肚脐处打转,心中的火却越加旺盛,关键是韩棋还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嘴里嘟囔着“热”。 当然热了,大夏天的两个人在浴室里洗热水澡能不热吗?但周铭涵是真受不了这种折磨了,下身早就涨的发疼,正抵在他的股间,脑海里不断的叫嚣着:进去,进去…… 他猛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认命的帮他洗澡。但韩棋的呼吸就在他的耳边,热气一阵阵的拂过耳际,还有偶尔哼哼唧唧嫌热的声音,实在是……太撩人了。 周铭涵呼吸越加粗重,最终豁出去一般抓起韩棋的手按到自己下身,那种软绵中带着些骨感的触觉让他激动的差点泄出来。 他按着韩棋的手在自己的巨物上快速滑动,眼睛紧闭,额上的汗珠混合着水汽不断下滑。也不知过了多久,韩棋似乎也在迷糊中感到了右手的不舒服,眉头微皱的挣扎着。 周铭涵却将他的手握的更紧,呼吸愈加粗重,最后抓紧了韩棋的手快速的撸动数十下,终于闷哼一声身寸了出来。他睁开眼后慢慢平复了呼吸,不由低头朝韩棋看了过去。 韩棋此时万分的不舒服,又热又难受,眉头紧皱、脸色绯红,粉色的唇瓣在水汽的湿润下显得晶莹亮泽,周铭涵毫不犹豫的就一口咬了下去,然后伸出舌头在他的嘴里疯狂的搅拌舔舐着,直弄得的唾液都流下了嘴角。 第六十三章 周铭涵忘情的亲吻着,不断追逐着他柔软滑动的舌头,唇齿之间水声啧啧,让他觉得这真是太美好了。他一只手固定着韩棋的后脑勺忘乎所以的亲吻,另一只手却在他的胸前抚垄弄摩挲,在红艳的突起上用力碾压,全身的血液都向下身涌去,那个刚刚发泄过的地方再次充血怒涨。 韩棋此刻难受的恍如浴火一般,下身已经渐渐抬头的器官胀的难受,可小腹内却是一阵阵的空虚,他难耐的摩擦着双腿,若不是在水中此刻一定能看到那个粉嫩的小口正微微张合着,吐出透明的液体。 韩棋呼吸愈加急促,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呻吟,周铭涵却顾不了这么多了,唇舌一路下移直到含住胸前那个突起。 韩棋忽然“啊”了一声,然后周铭涵就感到一双瘦削的手捧住了他的脑袋,并往外推着。 推拒并没有多大的力气,周铭涵却是浑身一震,他终于清醒过来了,然后心虚的抬起头看向韩棋。 韩棋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仰着头看天花板,呼吸被刚才的亲吻弄得有些急促。周铭涵看了他好一会儿他都没反应,不由试探的叫了句:“棋棋?” “嗯?”韩棋的视线转向他,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周铭涵这才发现他的眼神没什么焦距,有些飘忽和迷茫,显然是喝醉了还没醒酒。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周铭涵又凑了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暗哑着嗓音说:“棋棋,给我好不好?” 韩棋仍是皱着眉,双腿无意识的磨蹭着,就在周铭涵以为他不会有反应时吐出了两个字:“难受……” 声音软绵带着情欲的味道,周铭涵立刻就激动了。他忍着下身的胀痛,低哑者声音问:“哪里难受?” “热……”韩棋声音难耐的说。 周铭涵却不管他说了什么,直接把手移到他的下身,掌心盖住两个小球,中指在那个神秘的入口处撩拨着,拇指不住的摩擦着柱身,诱哄着问:“是这里难受吗?” 韩棋此刻虽然醒着,却被酒精控制着大脑,脑海里混混沌沌的一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由自主的就将下身向他手里挺了挺,眼神迷茫的说:“嗯……难受……” 周铭涵脑袋“轰”的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半,乱糟糟的什么都听不见了。因为韩棋刚才的动作,他的中指正好插进了那个小穴里,没入了一个指节。 他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曾经他将指尖没入其中过,那种感觉他回味了整整一个月。而现在……他甚至能感到那里的肉壁正在不断的收缩蠕动着,灼热的感觉似乎从那一个指节传遍了全身。 韩棋也哼了一声,然后闭上眼不住摩擦着双腿,带动着那里的嫩肉也在自己指头上来回摩擦。周铭涵眼睛都红了,额头青筋暴跳,他此时心底只有一个想法:要是老子还忍得住就真他妈是圣人了! 他飞快的抽出手,一把将韩棋抱了出来,随手扯过浴巾也不管身上都是水了,胡乱一裹就把人抱了出去。 韩棋被他裹得只露出脑袋,脸色绯红的看着他,眼睛里全是迷茫和不解。 周铭涵在他额头上狠亲一口,然后疾步朝卧室走去,边走边说:“乖,一会儿就舒服了。” 韩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安心的靠在他怀里。 周铭涵把他往床上一放就扑了上去,抱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阵猛亲,韩棋本来都要睡着了,结果又被他的动作弄醒了,他胡乱的拍着周铭涵的头断断续续的说:“口水……难受……” 周铭涵一把扯开他身上的的浴巾哄道:“乖,一会就不难受了。” 两人瞬间坦诚相见,韩棋虽然迷糊可还是说了句:“不要……” “为什么不要?”周铭涵强忍着欲望问。 “不亲就不难受了……”韩棋乖乖的回答。 “可是我还难受呀?” 韩棋有些呆愣,半天才问:“那……要怎么办啊……” “把你交给我就好了……”周铭涵诱哄道。 韩棋蹙眉。 周铭涵抬头看了看钟,十一点三十七分,又说:“我要过生日了,你不送我礼物吗?” 韩棋这时似乎有些想起来了,周铭涵要过生日了,他要送礼物的,可是要送什么的呢? “棋棋都不送我礼物吗?”周铭涵伤心的问。 “送。”韩棋脱口而出。 “送什么呢?”周铭涵问。 ……送什么?想不起来了,韩棋蹙眉。 “那把你送给我好不好?”周铭涵继续哄道,眼神灼热的看着他。 韩棋在他的视线下有些无措,呆呆的就应了声:“……好。” 周铭涵简直狂喜,立刻抱着他就亲,唇舌相交,韩棋张着嘴承受着他的侵袭,被他亲的下巴都累了,不住的挣扎。 周铭涵的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撩拨,弄得他全身都酥痒难耐,仿佛有细小的电流不断在身上流过一般,他按耐不住的呻吟出声,已经有些消退的欲望又渐渐抬起头来。 周铭涵的手滑到他的下身,撩开花瓣,在那个幽穴的入口不断打转。 “嗯……”韩棋呼吸不由的更加急促起来,额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难耐的扭动着。周铭涵这才将中指慢慢插了进去,在穴口浅浅的抽插着。 “唔……”韩棋长长的呻吟了一声,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向被顺了毛的猫咪似的。周铭涵眼神暗了暗,忍着胀痛又加了一根进去。韩棋这下不舒服了,皱着眉哼道:“难受……” 周铭涵在他眼睑上亲了一下,艰难的说:“乖……再忍忍……” 说着就又加了一根,在他体内轻缓的抽插,摩擦着敏感的内壁。韩棋身子一弓,急促的呼吸了一下,难耐的说:“不要……难受……” “乖……一会儿就舒服了……”周铭涵声音颤抖的哄着,额头汗水不住的低落。 韩棋才不管他,一边挣扎一边带着哭腔说:“你出去,难受……” 这点挣扎简直就和挑逗一样,周铭涵掠去滑落在眼睑的汗水,抽出手却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了他的腰下,粗喘着扶着下身的巨物就抵住了那个入口,然后开始慢慢的一点点的侵入。 韩棋虽不清醒却也恐惧到了极点,那种被灼热粗大的东西一点点劈开进入的感觉让他模糊的想起了被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他忽然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 周铭涵此时简直舒服到了极点,紧致湿滑的内壁紧紧包裹着他的下身,韩棋一挣扎幽穴甚至不住的紧缩起来,舒服得他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他双手都在发抖,紧紧按住韩棋挥舞的手,咬着牙说:“乖,别怕啊,一会就好了,一会儿就舒服了,这种事没什么可怕的……” 说着他腰身一沉,粗大的器官完全没入韩棋的体内。韩棋猛地睁大了眼睛,嘴唇无声的动了动,半晌才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疼……” 周铭涵在侵入的时候似乎遇到了什么阻隔,似乎听到了什么裂开的声音,他无比的兴奋与激动。韩棋的第一次是自己的,他终于是自己的了。他低下头不住的亲吻着韩棋眼角的泪水,低声哄道:“乖,不疼啊,一会儿就不疼了,很舒服的,我轻点动好不好?” 说着便忍着冲动在他体内慢慢研磨起来,韩棋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眼角发红带着鼻音断断续续的说:“骗子……不要……别动,呜……你出去……疼……” 他下身被粗大的灼热紧紧填满,又涨又疼,开始的恐惧消退后便觉得委屈无比。周铭涵在他脸上、脖颈上、耳边细细密密的亲吻着,指尖如带着电流般在他全身游走,激起阵阵快感。 不适渐渐消退,一股难以言语的酥麻感从结合处慢慢升起,声音也渐渐变了味道,变成了充满情欲呻吟。 周铭涵也发现了他的变化,眼神暗了暗,这才放心大胆的加快速度,然后越来越激动,变成了大肆用力的抽插。 “唔……啊……”和之前的和风细雨比,现在简直就是暴雨雷霆。一波波巨大的快感开始袭遍全身,韩棋失声叫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夹紧双腿,脚趾都蜷缩了起来,随着周铭涵大力的冲撞整个人都大幅度的摇晃起来,这让他不得不搂紧了对方的脖子。 “不……慢、慢点……”破碎的呻吟声从形状美好的唇里逸出。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慢的下来?周铭涵想也不想俯身就堵住了他的嘴,舌头灵巧的抵开牙关,热情的纠缠着韩棋躲闪的舌头。身下的撞击也更加猛烈,每一下都凶狠的撞进最深处,仿佛要把他贯穿一般。 “呜……”韩棋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眼角都沁出了泪水。他拼命的摇着头想要摆脱对方的纠缠。嘴被密密的堵住使得呼吸愈加困难,最难受的是那个被粗大的火热强行插入撞击的地方,简直太深了,仿佛要将内脏顶出一般。敏感的内壁不受控制的收缩着,一阵阵酥麻酸胀的快感不断积累,刺激的他头皮阵阵发麻。 周铭涵也被他夹得浑身舒爽,那个火热的小嘴紧紧地咬着他,让他恨不得化在里面,他从来没有如此沉溺于欲望过。他愈发猛烈的抽插,身下的人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韩棋难耐的呻吟着,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而又欢愉,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双手用力的环住他,紧紧包裹着他的地方也越来越紧。 周铭涵知道他快到顶峰了,不由得将手覆在他那个已经立起并不断吐着透明液体的器官上快速的滑动,唇舌在他眼角温柔的舔舐着,下身却更加用力的撞击着。 韩棋越抖越厉害,痛苦的闪躲着他的唇舌。周铭涵用力抽插数十下,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最后一下狠狠得抵进韩棋身体的最深处,闷哼一声洒下了灼热的种子。 “啊!”韩棋失控的尖叫出声,灼热的液体烫的内壁一阵阵痉挛般的抽搐,死死地绞着对方的那里不放。双手无意识的在对方背上乱抓,留下了道道红痕。 周铭涵被他绞的头皮发麻,死死地抵着他的下身,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揉进骨血里。 高朝过后他趴在韩棋身上喘着粗气,抽回握着对方下身的手,上面是浓稠的白浊,他不受控制的舔了一口,然后扳过韩棋的脑袋吻了上去。韩棋身体还在轻微战栗着,双眼无神的任他为所欲为,很明显还没从余韵中清醒过来。 周铭涵亲着亲着就又有反应了,这时候的他早没了往日的理智和冷静,只剩下本能的冲动,他毫不犹豫的又开始了浅浅的抽插。 韩棋这时候却清醒过来了,酒也醒了一些,但脑袋里还是有些迷糊混乱,只知道自己和周铭涵做了,却混混沌沌的做不出反应。 等周铭涵再开始耸动时他猛然回过神来,带着哭腔挣扎着叫道:“不、不要了……” 但他全身都没了力气,挣扎显得微乎其微,周铭涵却是完全沉溺在欲望里了,干脆把他翻了个身,从后位狠狠挺进。韩棋被撞的呜咽一声,断断续续的哭求道:“不要……呜……放开……” 周铭涵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得侵犯,俯下身舔吮着他形状漂亮的耳廓,韩棋呜咽着哀求,周铭涵却一直在他耳边用带着情欲的声音哄道:“乖,再夹紧一点,很舒服对不对?你刚才就很舒服的是不是……” 韩棋哭泣的摇着头,颤着声音道:“不……不是……” “不是什么?” “不……不……” “不什么?”周铭涵忽然握住他的下身恶劣的问:“不够是吗?” “啊!”韩棋惊叫一声,抖着身体说:“够、够了……放开……” “是吗?”周铭涵轻笑一声,又是狠狠一顶,道:“可是我还不够。” 韩棋又是一声呜咽,周铭涵已经射过两次了,有的是精力慢慢磨他,等韩棋又射了两遍他还没有要射的迹象。 韩棋已经被他折腾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呜呜咽咽的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身体,眼神都涣散了。 周铭涵一边用力顶弄,一边用拇指磨着他分身的顶端,把透明的液体涂满了柱身,两人交合之处水声啧啧,显得银靡而又色情。 韩棋的嗓子已经沙哑的喊不出声了,脑袋里混混沌沌的一片,所有感官都集中到了身下那两处。 “唔……痛……轻、轻……哈啊……”周铭涵又一下捣在了最酸胀的那一处,韩棋惊叫一声,无神的双眼又多了些神采。 周铭涵趴在他耳边用沙哑的声音诱哄道:“叫老公……” 韩棋眼神迷茫,痛苦的摇了摇头。周铭涵捏紧他快要发泄的下身,接着哄道:“乖,就叫一声,叫了就让你射好不好?” 韩棋痛苦的摇着头,额头的汗水糊在眼睑上,涩涩的睁不开眼。下身又被对方紧紧捏住,难受的他拼命想扭动身子,却被对方牢牢压着。 “乖啊,叫声老公来听听,就叫一声好不好?棋棋最听话了是不是……”周铭涵一遍一遍的诱哄着,韩棋伸手想把他的手拿开,却被他捉住一根根的亲吻着。 韩棋脑袋里乱哄哄的,汗水糊住了眼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只剩下周铭涵诱惑的声音。 他实在受不了,喉咙动了动,最终压抑而又模糊的喊出了两个字:“老……公……” 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周铭涵却恍如听见天籁一般,激动地眼睛通红,直接一个翻身把他抱坐在身上,自下而上的一顿猛插,每一下都顶进了最深处。 “呜……啊……”韩棋坐都坐不稳,被对方扶着腰一次次的将那个巨物含进身体的最深处,难受要死去一般。最终在周铭涵的低吼声中,他软软的趴在了对方的身上,下身那个可怜的小东西抽搐着吐出一滩稀薄的液体。 周铭涵也累了,搂着怀里软软的身体,一边抚着对方光滑的脊背,一边平复着呼吸,最后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周铭涵觉得下垄身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裹着,舒服的他一睁眼就又眯了起来。然后,昨晚的记忆纷至沓来,顿时一个激灵。 第二天一早醒来,周铭涵觉得下身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裹着,舒服的他一睁眼就又眯了起来。然后,昨晚的记忆纷至沓来,顿时一个激灵。 糟了,昨天晚上太激动一个不小心就把韩棋给办了,还办了不止一次!周铭涵顿时冷汗涔涔,韩棋肯定不会饶了他的。 然后身体一动,就发现自己下身还被对方包裹着,周铭涵顿时又冷汗了。他昨晚似乎是从前面进去的,他记得刚知道韩棋是双性人时特意去问了刘医生这种状况,据说一般这种人两套生殖系统都不会发育完全。那……他昨晚把韩棋那样了,他会不会有事? 这么一想顿时早晨刚有的反应也萎了,忙小心的拔了出来,顿时一股热液洒在了他的大腿根处。韩棋皱着眉很不舒服的哼了一声,饶是周铭涵脸皮再厚也不由的红了脸。 再一看韩棋身上一片红红紫紫,就连指尖都是紫的,顿时一阵心疼和后悔。再看他脸色通红,周铭涵这才发现怀里人异于往常的体温,慌忙下床帮他盖好薄被。然后披着件睡衣走到阳台上低声给刘医生打电话。 于是这天周氏不仅总经理特助没去上班,总经理也消失了。 韩棋醒来时有些头疼,天灰蒙蒙的看起来像是早晨五点多种的样子,他无力的动了动身体顿时浑身一震酸痛。昨晚的记忆霎时回笼,一点点变得清晰无比。 韩棋顿时脸都扭曲了,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做了?他居然和周铭涵做了?还是他自己同意的!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酒了! 韩棋无比的后悔和恼恨,虽然那个时候他很迷糊不太明白周铭涵在说什么,可他确实“嗯”了一声。而且他竟然在他手里高朝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竟然还哭着叫了“老公”? 韩棋羞耻的扯过薄被将自己连头带脚一起裹了进去,恨不得立刻死了算了。 周铭涵一进来就看见床上的人裹着被子缩成一团抖啊抖,还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顿时吓得放下粥碗就跑过去把那一团抱住,然后一边轻扯薄被一边担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韩棋刚被他抱住时身体就僵住了,周铭涵更担心了,扯被子的手也愈加用力。韩棋却死死地拉着被角,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周铭涵。 周铭涵见拉不开,干脆一个用力就把被子拽了起来。韩棋一暴露出来顿时有些惊慌,再一抬头看见周铭涵脸色又变得爆红。 周铭涵立刻把手覆在他额头上,说:“怎么脸这么红,又发烧了?是不是空调温度太低又受凉了。” 韩棋恼怒的推开他,想叫他出去,可刚一开口嗓子就如同被刀割过一般的疼,发出的声音也沙哑无比。 周铭涵忙放开他疾步走出去,不一会儿又端了一个碗进来,扶着他边喂边说:“来,喝点冰糖雪梨汁,润润喉咙。” 韩棋低下头喝了几口,再抬起头反而不好意思叫他出去了。昨天晚上的事在他看来就是两个人酒后乱性了,怪不到谁的头上,唯一可恨的就是无论他怎么喊停这家伙都不听。想到这又是一阵气恼,又有些尴尬。 事实上周铭涵确实喝多了,也确实是酒壮人胆一时冲动,但真没到酒后乱性的地步,刚开始的时候他可清醒的很。 周铭涵起来后就帮韩棋清理了身体,又让刘医生来开了药吊了瓶水。此时他正穿着周铭涵故意帮他买的小熊睡衣(呃?),微开的领口露出胸前一片青紫,从周铭涵的角度甚至能看见那个红肿的突起。周铭涵又是一阵内疚,连人带被一起抱进了怀里,低声道:“对不起,我昨天太冲动了,我……” 他越说韩棋越难堪,满脸通红的低喝:“别说了!” 周铭涵:“……” 韩棋抿了抿唇,又说:“以后都不许这样了。” 周铭涵不由想起自己昨天的行为,心虚了,但还是觉得得争取自己正当的权益,于是小声说:“难道要柏拉图一辈子?” 韩棋一听立刻恨恨的的说:“我有阴影了!” “呃!”周铭涵不由自主朝他两腿之间看去,昨晚不是挺精神的,怎么会有阴影了? 韩棋一见他的视线顿时气得脸都能滴血了,但又不能说这阴影其实就是昨天周铭涵做的太狠了,他受不了了。于是眉毛一竖,朝他瞪了一眼,颐指气使的说:“我饿了。” 周铭涵立刻喜笑颜开的跑去把粥端了过来,拿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说:“来,慢点吃。” 韩棋愣了愣,然后别扭的说:“我自己来。” “不行,你发烧没力气,我来。”周铭涵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韩棋跟他瞪了半天眼,最终败下阵来,老老实实的张开了嘴。等他再张嘴想吃第二勺的时,周铭涵却把勺子在他面前晃了一圈,直接送自己嘴里了。 韩棋的视线随着勺子的移动一直落在他嘴上,然后怒了,他都快饿死了这家伙还和他抢吃的。周铭涵吃了一口后笑眯眯的说:“我也饿了。” 韩棋继续瞪他,他才又舀了一勺递过来,韩棋满意的低下头吃了,然后下一勺又落进了周铭涵的嘴里。一碗吃完了,韩棋还是饿的。收到他的怨念后周铭涵站起来扑棱了两下他翘起的头发,笑呵呵说:“别担心,有一锅呢。” 然后韩棋就一脸期待的目送着他出去,那表情,活脱脱一个等待喂食的小动物。 韩棋吃完饭才知道现在不是早上五点多,而是晚上七点多了,好在医院的工作周铭涵帮他请假了。但白天睡多了的韩同学晚上睡不着了,尤其是浑身又酸又痛,胸前的两点碰到衣服都疼,下垄身就不说了,动都不敢动。再一转头,看看周铭涵睡的正香的那张脸,真是恨不得撕了它。 想到这他一脸怨念的转回头,继续数他的羔羊们。 这次高强度的激情动作游戏直接让韩棋在床上躺了两天,第三天韩翠翠打电话来约他去逛街。虽然浑身都不舒服韩棋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去的时候他穿着长衣长裤,周铭涵皱着眉说:“你不热啊,穿这么多。” 韩棋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是想把手套都带上,看看手上那淡淡的淤青吧,他真不好意思出门。 周铭涵也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又说:“算了,干脆别出去了。” 韩棋斜他一眼,道:“嗯,也行,我自己去,你就别送了。” 呃?自从那天后韩棋时不时都要刺他两句,可见对那件事有多怨念了,他现在是一点豆腐都吃不到啊! 于是连忙将功补过,笑道:“那怎么行?我送你,挤公交多热?我看你们也别去逛什么街了,去辉亚吧,那里有空调。” “本来就是去那。”韩棋听了嘟囔一声,率先出门,周铭涵连忙狗腿的跟了上去。 到了辉亚的地下停车场,周铭涵帮他理了理衣领,见痕迹都被盖住了才满意的点点头说:“去吧,别逛时间太长,回来时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 韩棋不耐的下车“砰”的一下甩上车门,周铭涵郁闷的摸了摸鼻子,想着就在这等他好了,然后旁边的车门就开了,韩棋抬了抬下巴,道:“下来。” 周铭涵虽然奇怪,但仍是老老实实的下了车。 然后韩棋转身就走,周铭涵见了赶紧跟上。进了一家咖啡屋就见一个身穿白色T恤,青春靓丽的女生朝韩棋招手,从叶谨给的资料来看这就是韩棋的姐姐了。周铭涵赶紧把眼睛飘向别处,思量着要不要找个位置坐下,假装和韩棋不认识。 结果韩棋一回头又把他拖了过去,然后面色平淡的对他说:“这是我姐姐韩翠翠。” 接着又语气淡淡的对韩翠翠说:“这是周铭涵,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 周铭涵愣住了,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是什么意思?他心中暗暗开始狂喜。连忙朝韩翠翠伸出手说:“你好。” 韩翠翠则是笑容全僵在脸上了,僵硬的伸出手说:你、你好。“ 然后一脸疑惑的看向韩棋,韩棋咳嗽了一声,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韩翠翠连忙一把拉过他,僵笑着对周铭涵说:“周先生,我和我弟弟有些话要说,先失陪一下。” 周铭涵表面上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实际上心里紧张的要死。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小姑娘紧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韩翠翠把韩棋拉到一边,低声问:“他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嗯。”韩棋别扭的点了点头。 “这……他是周氏的总经理吧?”韩翠翠肯定的问。 “你认识?”韩棋惊讶了。 韩翠翠不由翻了个白眼,说:“拜托,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就算没见过真人也听过名字吧。” 转而又说:“你怎么喜欢他啊?这种人跟我们的生活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啊,想想都不现实啊?” “呃!”韩棋郁闷的想,我能说我都彻底跟他在一起了吗? “而且我听说他有未婚妻呀?你不会……”说到这她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韩棋一巴掌拍她脑袋上,翻了个白眼道:“乱想什么呢?我是确定了他跟赵小姐没关系才同意的。” “哦哦,还好还好。”韩翠翠松了口气,接着又皱起眉头:“那也不行啊,谁知道他是不是玩玩就算了?有钱人就爱这样,我跟你说小说里都是歪歪出来的,哪儿那么美好?” “他应该是认真的!”韩棋蹙着眉说,“再说我不是都见过他爷爷了吗?” “是哦,我都忘了这点了。那你把他带来干嘛啊?我让你来陪我买东西的,他在我还怎么买啊?” “呃。”韩棋语塞了,他能说他就是下车时看他表情太可怜,一个冲动就把他拉来了吗? “这……就是和你介绍一下,让你们见个面,再说他以后就是你弟妹了。”韩棋尴尬的说。 韩翠翠一脸怀疑道:“弟妹?”然后上下打量他一下说:“弟夫吧?” 韩棋脸黑了,韩翠翠说:“算了,我也不逛了,一起吃个饭回去吧。” “怎么又不逛了?”韩棋奇怪的问。 “老娘要买内衣,一个大男人跟着我怎么买啊?”韩翠翠忍无可忍了。 韩棋黑线了,感情我就不是男的了?韩翠翠看出了他的想法,忙笑嘻嘻的说:“咱俩从小睡一张床,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还真是的。韩棋无奈的想。 第六十四章 韩棋同韩翠翠说完话回来就见周铭涵一脸忐忑的看着他,便不着痕迹的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周铭涵顿时松了口气。 搞定一个还有三个,其中韩小弟的战斗力本来应该忽略的,但从叶谨的遭遇和苏航的战斗力来看,真是任何可能性都不能忽略啊! 韩棋走到他面前,抬头示意一下说:“走,一起吃个饭吧,不逛了。” “怎么不逛了?”周铭涵顿时奇怪。 “你在我们怎么逛啊?”韩棋一如既往的刺他。 周铭涵郁闷了,他在怎么就不能逛了?他可以拎东西啊!不然韩棋那小身板,又是腰酸又是背疼的,还要帮女生拎东西他会心疼啊! 韩棋边走边小声叮嘱:“这顿你得请。” 这个必须的!周铭涵想。 “在我姐面前好好表现,要……成熟稳重!”韩翠翠是桥梁啊,沟通着两边的关系呢。 “我不成熟稳重吗?”周铭涵郁闷的问。 “你刚才的样子蠢透了!”韩棋很不给他面子的说。周铭涵不由愣了一下,怀疑的想:很蠢吗? 最后三人找了一家火锅店,周铭涵是万分不乐意的,先不说他不喜欢这种很多人在一个锅里挑东西吃的吃法,就是韩棋也是生病还没好透呢,吃这玩意干嘛?无奈韩棋和韩翠翠都同意了,他也不好反驳,最后点了个鸳鸯火锅。 周铭涵是不能吃辣的,韩棋和韩翠翠却是从小在饼里卷几根腌制辣椒抱着就上学的主儿,这会儿吃着油红的辣锅吃得额上直冒汗,周铭涵看着顿时觉得嗓子都疼了。 吃完饭后周铭涵表示要陪他们逛逛,其实主要是他想买个礼物给韩翠翠,好歹也是第一次正式见韩棋的家人。 但韩棋很明显没能体会他的苦心,直接横他一眼说:“逛什么呀?我都累死。” “那好,先送你姐回去。”知道他肯定是腰酸了,周铭涵连忙宠溺的答应了。 韩翠翠在一边跟见了鬼似的,她记得自家弟弟向来是对谁说话都不咸不淡的,上学时也没什么朋友,怎么现在就像……被宠坏的小女友似的,呃? 回去时韩棋和韩翠翠坐在后面,一到车上韩棋就瘫靠在座位上,直想去揉腰。韩翠翠咬着他的耳朵说:“弟弟,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好……” “呃?怎么了?”韩棋奇怪的问。 韩翠翠见周铭涵从后视镜朝他们看了看,不由又朝韩棋凑近了些,低声说:“你刚才对周先生的态度,怎么说呢,跟女生对男朋友撒娇似的……” 韩棋脸绿了,僵硬的说:“我刚才很娘,发嗲了?” “那倒没有,就是,你对周先生态度是不是太恶劣了?” 韩棋僵着脸,暗想:我现在腰疼的要命还不都是他做的孽,我为什么要对他态度好啊! “没什么,我们平时都是这么相处的。”韩棋尴尬的说。 “唉,我就是怕你被他宠坏了,以后养成不好的习惯怎么办?你以前不是这么颐指气使的呀。”韩翠翠无比忧郁的说。 韩棋继续尴尬的想:他很宠我?想想他刚才帮自己涮菜,好像还真是的。 “不过这样也好,好歹他对你不错。”韩翠翠接着道。 但就怕不长久啊!说完她又无不担心的想,不过这话没好和韩棋说。 “对了,我前些天偶尔跟阿爸提了些关于这方面的信息,阿爸好像也不是很反感,不过要是放你身上我就不知道他怎么想了。”韩翠翠忽然说道。 “那阿爸怎么说?”韩棋赶紧紧张的问。 “我就跟他说了个新闻,讲某地一对同性恋结婚的事。阿爸说:真是什么人都有。” “这……你哪里看出他不反感了?”韩棋黑线的问。 “后来我故意说有人说这事恶心,又问他怎么看。阿爸就说人家怎么过日子跟咱有什么关系?该吃吃该喝喝。” “哦。”韩棋有些失望。 “行了,你还指望他怎么说啊?全力支持?”韩翠翠安慰了一句,又邀功的说:“后来我又跟他说那些出柜被赶出家门的孩子过得多辛苦,多可怜,阿爸都同情了,我对你不错吧!” “嗯,那多谢你。等你跟阿伟哥结婚时我少要点红包钱。”韩棋调笑着说。 韩翠翠不由怒道:“一分都不许要!不对,谁要嫁给他啊!” 两人顿时闹了起来,周铭涵朝后视镜看了看,不由也勾起了唇角。 回到公寓后韩棋就瘫在了沙发上,一边解领口扣子一边说:“好热啊,空调开低点。” 周铭涵调到了26度后走过来说:“去洗个澡吧,不然长痱子了。” 韩棋“嗯”了一声也不动,周铭涵推了推他说:“快去。” “累……” 周铭涵听了盯着他领口那片痕迹咽了咽唾沫,哑声说:“那要不我帮你洗?” “不用,我自己去。”韩棋一听“噌”的一下爬了起来,顿时腰一酸,不由“哎呦”一声。 周铭涵低笑着扶住他说:“慢点,我又不会真把你怎么样。” “这个还真不能保证。”韩棋斜他一眼,拿着衣服就进了浴室。 洗完澡后他舒舒服服的趴在床上,周铭涵坐在床边一脸认真的帮他按摩,顺带吃点小豆腐。 韩棋眯着眼睛指挥着他哪边重点哪边轻点,忽然就想起今天韩翠翠说的话了,不由觉得周铭涵确实很宠他。然后开始觉得这样不好,怎么能像个小女生似的天天被人宠着呢? 于是就想让周铭涵别按了,正好周铭涵这时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韩棋有些呆滞。周铭涵心情大好的说:“谢谢你棋棋,我以为你不打算和家里人说我们的事呢。原来竟然在偷偷的探岳父口风,以后做什么都跟我说一声好不好?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处理。” 韩棋愣愣的说:“你都听见了?” “你们说的声音又不小,我为什么听不见呢?”周铭涵心情大好的说。 “呃,那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我对你态度,咳,不太好啊?”韩棋尴尬的问。 周铭涵一愣,继而把他整个人都抱进怀里,晃悠着说:“怎么会?我乐意这么宠着你,再说了,我就喜欢你对我颐指气使的样子。” 韩棋抬着下巴指挥他做这做那的小模样别提多傲娇、多可爱了!周铭涵暗暗的想,这种姿态怎么能对别人展现出来呢? 韩棋听了却是一头黑线,原来周铭涵还有受虐倾向。 八月底的时候韩棋要回家办理助学贷款的手续,周铭涵借口要出差,也跟了过去,还强烈要求“登堂入室”。 韩棋皱着眉说:“那我怎么跟我妈就介绍你啊?” “这……就说是朋友?” “她信了才有鬼。” “那……路上偶然遇到的?” “那你应该去住酒店,哪有路上遇着个人就带回家的?” “那……”周铭涵绞尽脑汁的想。 韩棋皱了皱眉,忽然想起那会儿周铭涵让他去微山湖医院实习的事,不由就说:“有了,到时就说你是我实习的地方的老板,来这边出差结果身份证丢了,没法住酒店,我就好心收留你了,嗯,就这样。” 真是漏洞百出的借口,不过比周铭涵想的那两个好多了。周铭涵听了也万分满意,虽然他住酒店从来不要身份证。 一出车站,周铭涵就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女人正在朝这边招手,他十分肯定这人就是韩棋的母亲李淑梅了。之所以能一眼认出,一是从叶谨给的资料上见过,二是……韩棋和她长得太像了。 难怪韩棋长得这么……原来是像妈妈。周铭涵恍然大悟。 李树梅也看见了这个走在自己儿子旁边,一身贵气的年轻人。她顿时停下了正在挥舞的手臂,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他怎么会在二毛旁边?他们又在一起了?这个恶魔又逼她的儿子了?明明是骄阳似火的夏天,李淑梅却如坠冰窟,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 她清晰地记得前世她怎样去求这个人,她甚至是跪下来苦苦哀求,求他放了自己的孩子。那时的情形是怎样的呢?这个长相英俊衣着贵气的年轻人,在那时只是冷冷的对她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然后旁边的人就冲过来把她拖到了一边,这个人头也不回的坐进了车里,最后他还在车窗关上的那一刹那朝自己恶毒的笑了笑。 李淑梅简直要崩溃了,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二毛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他们怎么又遇到了?是了,这个人本来就是A市人,二毛在A市上学,当然会遇到了。她就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二毛去A市读什么书!就在省会读多好…… 她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恼恨,甚至埋怨起了韩国文。要不是他把二毛的志愿改了,二毛怎么会再遇上这个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韩棋他们已经走近了,韩棋笑着说:“阿妈,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回去,天多热啊” 周铭涵第一次听他说家乡话,不由觉得新奇,韩棋说家乡话跟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似的,尾音有些儿化,让他觉得俏皮又可爱。 听了他的话李淑梅才回过神来,不由“啊”了两声,然后僵笑着说:“回来啦,我坐公交车来的,路上都是风,不热。”说完又将视线移向周铭涵,紧张的问:“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做暑期实习时的老板,周先生,是来这边出差的,结果身份证丢了没地方住,刚好我跟他认识就让他到咱家住一下。” “哦……”听说只是老板李淑梅顿时舒了口气,再一听说要去他们家住不由又把心提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 周铭涵忙伸出手礼貌的说:“伯母您好。” 他面上礼貌的微笑着看不出什么异常,实则心里紧张的要命。 “啊?哦……”李淑梅回过神来,脸色僵硬的笑了笑,却没去和他握手。周铭涵顿时有些尴尬,伸着的手僵在了那里,不知往哪放。 韩棋也发觉气氛有些异常,忙按下了他的手臂,笑着说:“抱歉啊周先生,我阿妈不懂你们这些礼节……” 周铭涵忙顺着台阶下来,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没事没事,是我唐突了,呵呵……” 他嘴上笑着,心里却觉着奇怪,总觉得李淑梅好像不大待见他似的。 韩棋有心缓和气氛,便用有些撒娇意味的语气说:“阿妈,你看怎么样嘛?” “啊?什么?什么怎么样啊?”李淑梅频频走神。 韩棋也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对劲,不由奇怪的说:“就是周先生到我们家借住的事啊,阿妈你怎么了?我刚刚才说的。” “哦哦,我刚才没听清,这个……周先生是吧?”李淑梅胡乱应了两声,转头朝周铭涵说。 周铭涵忙堆起笑容道:“伯母您叫我小周就行了,这……” “哦哦,周先生是吧,刚才听二毛说他在你们那实习?”李淑梅没见过这么客气的周铭涵,也说不出重话来。 周铭涵本想说“这几天就打扰您了”,结果还没说就被打断了话,脸上的笑又僵住了,好在他反应快,立刻就转过来说:“是啊,韩棋是个很认真的学生,在医院工作很负责,也经常向前辈请教……” “那这孩子真是麻烦您照顾了,照理说您是他老板,又碰上这么个事,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帮帮您的。可这……”说到这李淑梅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难色,为难地说:“可这,我们也是农村家庭,家里穷供几个孩子上学不容易,家里又乱又挤的,实在见不得人……” 周铭涵脸色僵硬,挤着笑说:“没事……” “唉,孩子他爸又出去打工了,家里就我们孤儿寡母的,您去也不太合适是吧,我这……唉……” 李淑梅根本不给他插嘴的机会,韩棋不满的叫了声:“阿妈,你怎……” 话没说完李淑梅就狠狠拽了他一下,然后干笑着说:“您看,这……家里实在不适合……” 话都说到这了周铭涵还能说什么呢?只得尴尬的说:“没事没事,确实不该去打扰的,我自己处理就行……” “这真是对不住啊……”李淑梅表面客气的说。 “没事没事……”周铭涵表现的风轻云淡,其实心里要吐血了,他现在十分确定李淑梅对他有意见了。 真是奇怪,他们又没见过,怎么会这样呢?还是李淑梅看出什么了?话说他刚认识韩棋时他也是这么防备自己的,是他们家人都戒心重还是自己长着一张让人防备的脸?想到这周铭涵觉得无比郁闷。 韩棋和李淑梅坐到回镇里的公交车上后,不由奇怪的问:“阿妈,我们家不是有空房间吗?小毛住校他的房间又没人睡,干嘛不同意呢?” 李淑梅到现在手还是抖的,她深吸了几口气转身一脸严肃问道:“二毛,你跟我老实说,你跟刚才那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韩棋顿时心下一惊,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他生怕李淑梅看出什么忙强作镇定的笑道:“那个呀,阿爸打工的地方就是他们旗下的公司,我去报道的时候不是去阿爸那住一天吗?正好他去视察工作的,就遇上了,当时阿爸也在。后来暑假找工作,结果发现那家医院也是他开的,真是太巧了,呵呵……” 李淑梅听了却蹙起了眉,原来韩棋刚去A市就遇见这个人了,难不成还真是命?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韩棋跟他好上,不然前世…… 想到这她不由板着脸,严肃的对韩棋说:“那种有钱人你不要跟他打交道,咱家穷是穷了点,可没必要去讨好人家……” “阿妈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在车上刚好遇见他,又见他身份证丢了才、才好心让他来咱家的……”他低着头说,撒谎的时候心跳不断加速,总觉得李淑梅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唉……”李淑梅不由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色。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淑梅总觉得心神不宁,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二毛啊,在学校里有喜欢的女生没?” “啊?”韩棋差点被饭噎着,忙喝了口汤,嗫嚅着说:“阿妈你说什么呢?你以前不是特别反对早恋的吗?” “那你也不小了啊!”李淑梅瞪他一眼说。 “我这不才十八嘛。”韩棋小声说。 “那虚岁也有十九了,你那些初中同学,现在孩子都能走路了。” “那我生下来还没两个月就两岁了呢,再说我不上学早嘛!他们又没上高中,人家城里人都兴晚婚晚育。”韩棋辩解道。 “唉,总之你这年龄也能找了,别对人家小姑娘都爱理不理的,我又不要你找多好的,性子好能照顾你……” “哎呀阿妈,我这样的找什么女生嘛?”韩棋不由不耐烦的说。 李淑梅却是一怔,愣了半天才低头默默吃饭。 韩棋也觉得刚才说的话似乎不太好,可要说道歉他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闷头吃饭。 吃完饭韩棋帮忙收拾碗筷,这才发现李淑梅眼角有些发红,心里不知为什么忽然就变的沉重起来。他不由轻声说:“对不起阿妈,我刚才不该那么说话的……” 李淑梅低着头把碗拿到一边去洗,过了半天才手上一顿低声说:“你小时候性子就闷,蹲在门槛上半天也不说一句话,阿妈就一直在想你是不是也恨阿妈把你生成这样……” “不是的……”韩棋连忙否定。 李淑梅却在心里苦笑,怎么会不恨呢?你前世死的时候跟阿妈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问阿妈为什么把你生下来啊! “阿妈……”韩棋在她后面有些担忧的叫道。 “唉,也是我们当父母的造了孽,才会报应在你身上……” “阿妈你乱说什么啊?”韩棋不由得蹙起眉。 李淑梅顿了顿接着边洗碗边说:“阿妈也不图别的,就希望你们几个都能好好的,一家人幸幸福福的在一起……” 别再像前世那样,死的死,残的残。说到这她声音有些哽咽,也不再继续往下说。 韩棋不由笑着安慰道:“阿妈你一个人在家乱想什么呢?我们肯定会好好的在一起啊!” “还在一起?你阿爸在南边打工一年就回来一次,你跟大丫也在A市上学,这小毛也说要考A市去,我看你们爷几个干脆在A市过算了,我一个人在乡下过怪好!” “哦,原来是想阿爸了!放心啦,以后我回来陪你过!”韩棋想要缓和气氛,不由调笑着说。 李淑梅也笑了,不由笑骂道:“乱说话,什么人的玩笑你都能开?” 笑完不由又叹气:“唉,说真的,你毕业了能回来也好。大城市赚钱多消费也高,你在那边能赚多少钱啊?你回老家来,阿妈去找刘大夫,哦,就是给你接生的那个女大夫,她对咱家挺好的。我去找找她,看能不能让你去市医院工作。不过你大学考得这么好,医院肯定要你。到时候你阿姐估计也嫁人了,小毛大学也毕业了,咱家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你们赚钱就自己留着花,我跟你阿爸就包两个果园侍弄侍弄……” 李淑梅自顾的说着,韩棋却越听心情越沉重。其实刚才那句话还是玩笑和安慰的成分居多,他最初确实是想毕业后先找家医院工作,等积累了经验就回老家开个诊所什么的。 但那只是以前,现在他已经和周铭涵在一起了,就绝不可能像他想的那样了。首先周铭涵绝不可能和他回Y城这个小地方,不说别的,就他们周氏的根基还在A市呢,都来Y城了那周氏怎么办?周爷爷怎么办? 可如果让他留在A市,那他怎么和阿爸阿妈交代?之前他总想还有七年呢,可七年以后呢?又该怎么办? 如果到时候阿爸阿妈坚决不同意怎么办?如果在父母和周铭涵之间只能二选一怎么办? “……对了,二毛,你毕业会回来的吧?”李淑梅畅想完了之后又转头问他。 那眼神里充满了期许和希望,让韩棋不忍拒绝:“啊……这个,应该吧?”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你留在A市干什么啊?总不能在A市成家吧?回来多好!” “好啦,会回来的。”韩棋勉强的笑笑说。 李淑梅得了保证后立刻放下了心,不留在A市就好! 这天晚上韩棋难得的失眠了,他不断地想着他和周铭涵将来该何去何从。眼前浮现着他对自己好的每一幕,从李维深手里把他救出的、在微山背着他前行的…… 继而又浮现了父母的身影,李淑梅在烈日里插秧的样子,韩国文给他买了新棉衣抱着他转圈的样子……还有他们的手,韩国文的手上是被砖块划出的一道道黑色的口子,摸上去粗糙无比,李淑梅的手一到冬天就肿的像萝卜,裂开一道道的伤痕。他们这么辛苦的讨生活,就为了赚那点钱供他们姐弟三个上学,甚至韩国文跌断腿时,在腿还没好透的情况下就又回了工地。 韩棋不由自主的摩挲起了自己的手指,细嫩的没有一丝疤痕,他时常在想,阿妈年轻的时候手是不是也是这样好看,白白净净的没有疤痕。 一边是认识了一年交往了几个月的情人,一边是养育了自己十八年的父母,韩棋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的开始向后者倾斜了。他闭上眼不住的安慰自己,会有解决的办法的,说不定阿爸阿妈就同意了,说不定…… 这次回家后韩棋心情一直很低落,一直持续到开学。周铭涵心情也不是很好,他觉得丈母娘很不喜欢他。犹豫了半天才把这个想法和韩棋说了。 韩棋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安慰他说:“你想多了,那几天家里没收拾,我妈不好意思让你去而已。” “是吗?”周铭涵狐疑的问。 “嗯。”韩棋点了点头。 虽然韩棋这么说了,可周铭涵还是觉得心里不安,又咬着他的耳朵说:“我们是不是把这事向你父母公开一下……” 韩棋不由有些头疼,道:“你别老是逼我行不行,说了他们是农村人思想不开放接受不了这种事,哪能一下就说了?我不是想办法让他们慢慢接受了吗?你到底急什么?” 周铭涵被他噎了一下不由闭了嘴,想了想也觉得太操之过急了,怎么说韩棋也才十八岁,还上学呢。这时候确实不太适合出柜,要是闹崩了恐怕不好收拾。唉,其实他就是没有安全感想快点让对方家里承认自己而已,呃? 韩棋说完就靠在沙发上揉着脑袋。 “怎么了?头疼?”周铭涵见了忙过去帮他揉,“要不要找刘叔看一下?我觉得你回来后好像心情一直都不太好,是不是在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韩棋轻轻挥开了他的手,低声说:“就是你太吵了,一说话我就头疼。” “呃?”周铭涵闭嘴了,而且还觉得很委屈。 开学后韩棋就搬回宿舍了,想到这个他更委屈。不过好在之后他一直在忙竞标的事,一忙起来也就忘了委屈,找韩棋的次数也变少了,但电话短信可没少过。韩棋看着手机上那早晚各一条的“天气预报”无奈的笑了笑,虽然和周铭涵说了不要再发,但每次看到这些短信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 九月中旬的时候周铭涵约他的次数又开始频繁,韩棋紧赶忙赶的进了一家餐厅,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显眼的人,立刻小跑过去拉开座椅坐下,说:“最近怎么又闲了?周氏要破产了?” “破产了还能请你在这吃饭?点菜吧!”周铭涵笑着把菜单递了过去。 韩棋一边翻看着一边说:“说真的,你最近特别清闲。” “哦,万能助手回来了嘛!”周铭涵笑道。 韩棋瞪了他一眼,说:“你少使唤他,学姐都怀孕了,你也让人家多回去陪陪学姐。” 这次周铭涵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等菜都上来了,两人便一边说一边吃,主要都是谈韩棋学习上的事。韩棋再次觉得周铭涵和前世不一样,让前世的周铭涵一边吃饭一边和他聊天那是不可能的事。 周铭涵顺手夹了一块鸡肉放进他碗里说:“多吃点,脸又尖了,最近又瘦了不少吧?” 韩棋夹了过来说:“称的时候明明胖了!” 说着就将肉放进了嘴里,周铭涵却自顾的说:“那肯定是秤不准,我看就瘦……” 正说着韩棋突然侧身要起来,结果还没起来就开始干呕,周铭涵连忙过去扶着他问:“怎么了?你来之前又做解剖实验了?” 韩棋摇摇头,艰难的说:“洗手间……” 周铭涵连忙扶着他往洗手间去,一进去韩棋就对着马桶一阵干呕,呕的脸色发白浑身无力,却没吐出什么。周铭涵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皱着眉说:“以后吃饭前做没做试验记得先说一声,咱不点那些菜不就行了?话说你这样怎么行,哪有解剖两只老鼠就吐成这样的?” 韩棋吐的根本没力气跟他争辩,他今天上午确实上解剖课了,但他早已经过了解剖只小白鼠吃肉就吐的阶段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最后周铭涵让人把荤的都撤了,两人吃了点素菜就走了。好巧不巧,才出门就碰上李维深了。周铭涵深觉以后约韩棋吃饭都要提前看黄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喜欢韩棋和李维深遇上。 李维深这次倒没怎么看韩棋,而是走到周铭涵面前要笑不笑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周总,前些天把地竞下来之后才听说您也对那块地感兴趣,您说您也不早说,不然我怎么会跟您争呢?” 说到这事周铭涵就来气,本来十拿九稳的事了,结果临到跟前儿却黄了。竞标结果出来后叶谨也是一个劲儿的道歉,连说要不是他这个负责人临时休假肯定不会输给李氏。其实周铭涵知道这不能怪他,本来他们拿出的开发方案就比李氏好了很多,团队也跟他们不相上下,之前也是十拿九稳了的,出现这种结果只能说……李维深真是找了个好岳父。 不过周铭涵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早就处变不惊了,这种结果……虽然失望却也不至于颓废下去,商场嘛,本来就有输有赢,他不是看不开的人。 于是他不着痕迹的将韩棋往身后挡了挡,礼貌的笑着说:“那真是恭喜李总了,这次我们周氏可是输的心服口服。” 李维深听了自然得意,但也知道见好就收,于是假装客气地说:“周总也不必太过谦虚了,其实水库那块也不错。” 周铭涵不想在和他说,便故做谦虚的说:“哪里哪里,比不上李总那块。这……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李维深这时才看了眼他身后的韩棋,眼神不由变深。继而有些嘲讽和不屑,道:“周总倒是情深,现在还留着。” 周铭涵听了他这话不由有些不悦,道:“李总,这是我爱人。” 李维深一愣,韩棋也是一愣,继而耳朵不由有些发热。 “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周铭涵拉着韩棋就走。 李维深见了不由嗤笑一声,道:“这是玩出真情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卫宇霆不由皱着眉说:“李总,您刚才不应该和他置气。” “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赢了也要恭维他?”李维深不屑的说,抬脚进了餐厅。 卫宇霆忙跟上去说:“现在董事长进医院了,估计也起不来了,公司里能阻碍您的就只有副董……” “说什么呢?那好歹是我老子!” 卫宇霆推了推眼睛说:“董事长还是您爷爷呢,再说了,他都可以为了自己副董的位置逼您娶宋小姐,甚至让李海接您的位置,您又何必惦念他呢?再说你又不是要弑父还是怎么样,只不过让他提前退休而已,年纪大了还那么劳累干什么?您这也是孝顺之举不是吗?” 李维深听了勾唇一笑,道:“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能猜中我在想什么了啊?” 第六十六章 卫宇霆听了轻声一笑,道:“跟了您这么长时间也该长点本事了吧。” 李维深不由色垄情的笑了笑,抬起脚在他的小腿上蹭了两下说:“那你说说,这事怎么办才好?” “我觉得现在不好再和周氏为敌,毕竟周铭涵可以用整个周氏来做后盾,但您却不是拥有整个李氏。” “你的意思是合作?” “李总果然厉害!”卫宇霆立刻违心的称赞道。 李维深沉思了一会说:“和周氏联手以架空父亲在公司里的权利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是有点不甘心啊!如果合作那最好就是共同开发北广场的那块地了……” “李总,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利益的冲突。”卫宇霆劝道。 李维深“嗤”的一下笑出了声声,卫宇霆不由有些忐忑,疑惑的问:“李总?” “行,就照你说的办,北广场两家合作开发。”李维深忽然满意的笑道。 卫宇霆见了,这才舒出口气。 韩棋和周铭涵一起上了车后便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们竞标输了?” “……”周铭涵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这是要在老婆面前承认自己输啊,尤其还是输给李维深!于是有些尴尬的说:“嗯……差不多是这样吧,虽然我们的开发方案更好,但莫名其妙的就给了他们……” “我听说是什么北广场?”韩棋蹙着眉问。 他记得前世好像也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周铭涵因为没竞下那块地还低落了几天,吓得韩棋都不敢靠近他。不过后来好像是周李两家联合开发的,但很不幸,挖出了个宋代官窑遗址,据说很多价值连城的瓷器都保存的相当完好。那时他不太懂,只知道后来周氏毁约赔钱,退出了开发。 现在他倒有些明白了,挖出古文物开发项目肯定要停下来的,这样耽误了工期肯定要亏钱,而且据说如果挖出文物那么工地清理工作也要由开发商出资,但发掘的文物由文物局拿走,全归国家所有,还没有赔偿。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坑爹了,不过上辈子周铭涵为什么毁约他就不得而知了。 周铭涵听就他的问题,不由感叹道:“是啊,北广场那块地挺好的,本来我想拿下来开发旅游的,还准备建成了带你去玩玩呢。不过不管谁竞下来总归还是要开发成旅游度假中心的,你要是有兴趣等建成了我们去玩玩。” 韩棋摇摇头,想到他跟人家合作又毁约的事,不由劝道:“没拍下来也挺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听说那儿附近有官窑遗址呢,挖出来又耽误工期又要出钱发掘。” 周铭涵听了不由摇头失笑,说:“谢谢你这么安慰我啦,不过应该不会挖出什么官窑来,你当人政府拿地出来之前没勘测过啊?” “那也有可能,本来书上说就是在那附近的。”韩棋皱着眉说,又不能说上辈子就挖出来了。想了想又补充道:“李维深找你合作也别同意,万一真挖出来了呢?” “好好好,听你的行吧!”周铭涵连连失笑,觉得韩棋的想法真奇特,李维深要是能来找自己合作那就见鬼了! 不过还真见鬼了,周铭涵有些惊奇的看着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李维深,嘴角不由就抽了起来,韩棋的话还真是一说一个准啊!这货果然就来找自己谈合作了。万一真像韩棋说的那样挖出遗址来了,那可就悲催了。 本来周铭涵还是很想合作的,有钱谁不想挣啊?但一想到那天韩棋说的:“万一呢?” “咳嗯。”周铭涵咳了一下,还是算了吧,少赚点没什么,要是老婆因此生气了怎么办? “据我所知以李氏实力,完全可以独自开发这个项目,李总怎么会想要合作开发呢?” “呵,互利双赢,有钱一起赚不好吗?”李维深轻笑一声说。 “这……说实话,若是李总早一天来我们还有可能合作,但昨天我们刚刚决定承建政府在市中心的那个项目,而且水库那片的开发章程也基本拟定了,如果市中心的工程真承建下来了我们华鸿可就忙了,北广场那片我们实在无力啊。”周铭涵婉拒道。 李维深听了立刻有些不高兴,道:“腾不出精力可以注资嘛,我们御方来建,还是说周总对合作方案有异议?这个没关系,可以协商嘛!” 周铭涵心底已经开始骂“fuck”了,听不懂话吗?说了没精力了,就是说没团队也没钱!于是皱着眉说:“我们最近资金也很困难,主要都要用来开发水库了……” 再说下去就要透露机密了,周铭涵说到这就止住了,歉意的朝他笑了笑。 李维深脸色有些僵硬,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周总了。” 说完起身就走,周铭涵连叫人送他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叶谨进来拿文件,有些奇怪的问:“刚才看见李总脸色很难看的出去了,怎么了?” “哦,他来说要跟我们合作开发北广场的那块地,被我拒绝了。”周铭涵淡淡地说,低头看文件。 “呃,这……不是挺好的吗?干嘛拒绝?老板,你不能拿个人的好恶来管理公司,这……” “我这还是委婉拒绝,他就摆着脸色出去了,人家缪老爷子起家时被拒绝了二十八次还笑脸相迎,现在的年轻人,浮躁!”周铭涵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他又不能说是他老婆不同意。 叶谨囧了,老板您这种教育晚辈的口气究竟是为哪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俩应该差不多大吧?您这难不成还是要考验考验李总? 李维深回到李氏一把摔了手上的合作案,往沙发上一坐就开始松领带,脸色阴沉的吓人。 刚好一个小秘书进来送文件,被他一个“滚”字就吼了出去,小姑娘差点被吓哭了。 正好卫宇霆跟着进来了,看见小秘书红着眼睛跑出去,卫宇霆随口安慰了几句然后奇怪的问他:“怎么了?谈的不成功?没事吓唬人家小姑娘干什么?” 李维深哼了一声,道:“你倒会收买人心!” 卫宇霆脸色瞬间僵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立刻就掩饰了过去,笑道:“胡说什么啊,就安慰她两句罢了。对了,到底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哼!还不是你说要跟周氏合作!人家可是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李维深生气的说。 卫宇霆不由皱眉道:“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周铭涵确实很中意这块地啊?” “啊,也许他拉不下脸。”李维深不屑的摇摇头道。 卫宇霆倒不觉得周铭涵是那种把个人恩怨带到公事上来的人,不过这话不好在李维深面前说,最后深思一番道:“难道这地有什么问题?” 李维深也是心中一凛,最后皱眉道:“能有什么问题?找十几个专家看过了的。” 这倒也是,卫宇霆也觉得不可能,最后摇摇头说:“算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个一箭双雕吧。” “你的意思……?” “赵家!” “他们家能成什么气候?依附周家的一条狗罢了。”李维深不屑道。 卫宇霆摆摆手笑道:“有时候狗咬人也是很疼的,尤其是被咬的那个还是主人!” 李维深顿时也来了兴趣,不由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之前周家还没洗白时赵家跟他们一直不远不近,后来周家洗白后忽然就跟他们走得近了,无外乎是想找棵好乘凉的大树罢了。不过前段时间周铭涵为了个小男生……咳,不仅向赵家退了婚还把赵家大小姐逼出国去了,赵家定然对此不满。况且赵家现在渐渐起来了,还会像以前那样把周家当回事吗?赵宇刚可不是他父亲赵国平。”卫宇霆意味深长的说。 “继续。” “如果我们和赵家联手,一来可以给周氏制造些麻烦,二来……也能从副董手里多拿些权出来。” “唔,父亲当家后就越来越胆小了,嗤,要不是我他能这么早掌权?我看他也确实该休息休息了,你下去吧,就照你说的这么办。”说完李维深也挺满意,不由暗想,赵家他就不必亲自去了,让卫宇霆去也算给面子了。 卫宇霆去了趟中宏科技,结果自然是双方满意。中宏的当家人赵宇刚也早就对周氏有些不满了,在他看来两家本来就是要成亲家的,周氏把工程给中宏做有什么不对?结果一期催的紧巴巴,二期直接重新招标了。 年前周老爷子又给他父亲打电话说孩子不和,两家婚事作罢。这还不算,周铭涵和个小男生搞在一起,她妹妹不过是去说了两句,就打电话给父亲说什么让妹妹别再去找那小男生麻烦,还说什么出了事后果自负。父亲也是个没胆的,就为这么点小事儿,紧赶忙赶的就把妹妹送出国了。反正他是看不下去了,周家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还不是被李氏压了一头! 于是赵宇刚就这么秘密的和李氏达成了协议,等赵国平知道后全市的报纸都报过一遍了。 赵国平看到报纸就把赵宇刚一顿狠训,中宏科技是搞网络的,跟建筑实在搭不上边,这次赵国平真是被气得够呛。 “你说说你,你没事往那里头插一脚干什么?”赵国平骂完后喘着粗气问。 赵宇刚笑呵呵的劝道:“爸,你太古板了,这又不要咱们建,咱们注资就行了,有钱一起赚嘛!再说了,李家现在势头正盛,和他们交好总没错的!” 赵国平叹了口气道:“你这忽然跟李家好了,周家怎么交代?” “这有什么好交代的,就周铭涵对妹妹做的那事,我没找他算账都给他面子了。”赵宇刚不屑的说。 赵国平听了摇摇头,心下也有些黯然,对于年前那事他还是埋怨周家的。本来嘛,俩个孩子虽然没订婚没交往,可两家都默认了要结亲这事的,他们家对外也都说赵语馨将来是要嫁到周家去的。这大半个A市人都知道的事,周家忽然就说没戏了,这让他们赵家的脸往哪搁? 虽然周老爷子打电话时语气很歉然,可他们家语馨丢了那么大的脸怎么办?可后来周老爷子也亲自登门道歉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他叹了口气,认命的说:“算了,现在公司也交给你了,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别闹太大了。” 赵宇刚听了一脸惊喜:“父亲您放心,肯定不会出事的。” 第六十七章:记起 这是一条医院的走廊,偶尔有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路过,入目的白色显得有些压抑,周铭涵奇怪的看着自己,他好像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刘医生推门而出一脸激动地和自己说着什么,然后自己也忽然瞪大了眼睛,双手颤抖的接过了刘医生中的纸。周铭涵有些好奇,想凑过去看看那些纸上写的是什么,却忽然想起了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周铭涵猛然惊醒,不由揉了揉有些晕眩的额头,疲惫地说:“进来。” 居然在办公室就睡着了,是最近太累了么?他抖了抖被压在手下的资料,暗暗想到。 叶谨进来扔给他一沓报纸,说:“看看,你不愿意自有人愿意!” 周铭涵瞟了一眼问:“什么?” “李维深跟赵家合作了。” “哦,关我们什么事?”周铭涵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叶谨痛心疾首的说:“你就装吧,接着装吧!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跑了!” “行了,就这事?” “你……” “没事就回去吧,我忙呢。”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工作又堆下来了。周铭涵有些烦躁的想,他还想今天能早点下班约韩棋吃个饭呢,最好回公寓让韩棋下厨做,嗯,他发现他家棋棋厨艺真好,做什么都好吃。 叶谨听了一脸无力,道:“算了,以后我再多事我就是神经病。”,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想到刚才那个诡异的梦周铭涵不由又叫住了他,道:“帮我约一下赵医生。” 叶谨立刻转身一脸好奇的问:“怎么?又做噩梦了?我说你就是亏心事做多了才……” “哪来那么多废话!到底是结了婚的男人,啰哩啰嗦的,这还没奶孩子呢就啰哩啰嗦的。” 叶谨气结,一转身摔上门出去了。 周铭涵有些郁闷的揉了揉眉心,就像那个心理医生说的那样,自从他和韩棋在一起后确实很久都没做过哪些怪异的梦了,可今天忽然又做了。虽然梦里并没有韩棋,但他总觉得这只是因为被打断了,如果他接着做下去韩棋肯定会出现。 没错,这些梦就像有联系一样,就像是一个拼图,似乎只要按照什么规律拼凑就能拼成一整个故事一样,这让他非常困扰。 晚上打电话给韩棋,本来以为要好好磨一番韩棋才会答应,甚至都准备好草稿了,结果出乎意料,韩棋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什么?”周铭涵没反应过来,又道:“等等,你同意了?” “嗯,你买菜行吧?别买鱼,鸡也别买,猪肉……算了,荤的都别买了,最近都不想吃……哎算了,还是少买点吧,差点忘了你了……” 周铭涵一阵黑线,敢情你当我不吃啊! 路过超市买菜时,周铭涵绕着水产品区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咬咬牙,暗想坚决不能惯着他,都那么瘦了怎么还能不吃肉?于是终于下定决心买了一条鲫鱼。 回到家发现韩棋已经到了,正在拖地,见他进来就皱着眉头说:“换鞋,我才几天不在啊?就乱成这样了。还有那边的桌子,那些什么没用的报纸都给我扔了……” 周铭涵一进门就被他颐指气使一通,顿时浑身清爽,忙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等会儿啊,我先把菜放厨房去。” 韩棋嫌恶的推开他,皱起眉有些反胃的说:“怎么一股腥味啊?买鱼了?你还是先去洗澡吧!” 周铭涵闻了闻说:“有吗?这鱼是我亲自捞的,呆会儿你可得多吃点。” “要是你亲自做的话我就多吃点。” “要是我亲自做的话,咱俩就都别吃了。”周铭涵故意把鱼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说道。 韩棋顿时脸色有些发白,强忍着不适说:“先拿去用盐水浸一会儿,你赶紧去洗澡。对了,鱼杀了没?没杀的话你杀完再去洗。” “不杀能有这么大味吗?”周铭涵没注意到他的不适,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道。 周铭涵洗完澡想找那件灰色的衬衫穿,嗯,因为那件衣服衣服有些小了,显身形,于是在衣柜里一通乱翻,然后就翻出了个长方形的小盒子,上面还用丝带打了结?这是什么? 周铭涵赶紧拆开看看,咦?一条暗红色的领带?摸了摸布料,还蛮……劣质的,这肯定不是自己买的!来过这个公寓的就只有自己和韩棋了,哦,还有爷爷和周伯,不过他们肯定不会买的,一看就是便宜货还在包装盒上打了个蝴蝶结!咳咳,那就只有韩棋了。 周铭涵一番推测后顿时心底暗喜,什么时候买的?开学后韩棋几乎没来过这儿,开学前,那就是八月份,那就只有自己生日那会儿了! 一想到生日周铭涵顿时有浮想联翩,韩棋那天好……咳咳,原来是生日礼物啊!小混蛋,居然骗他说没有。难道韩棋觉得拿不出手才……不行,这太打击韩棋送礼物的积极性了。 于是周铭涵决定不穿‘诱惑衬衫’了,翻出一件白衬衣穿上,又洋洋自得的把领带打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嗯,虽然一看就很便宜,可样式还是很不错的嘛!不愧是他家棋棋选的。 周铭涵一出去就故意晃到韩棋面前,想让他看看自己戴的领带。但韩棋刚做完鱼,吐得昏天黑地的正坐在沙发上休息,压根没注意他穿的是什么。 周铭涵总算看出他有些不对劲了,忙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问:“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他身上带着沐浴露清凉的味道,让韩棋闻着有些舒服,不由靠近了些说:“没,有点热而已。” 周铭涵一阵心猿意马,还好理智占了上风,最终还是不放心,劝道:“我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啊,做什么都有气无力的,这也不想吃那也不愿意吃的,让你去医院看看还不去,算了,现在就去!” 说着周铭涵就伸手要去拉他,韩棋却一下避开了他,皱着眉道:“有什么好看的,我在校医院开了药了,本来还好好的就你回来之后才不舒服的。” 周铭涵:“……” 感觉这话有点不对,韩棋又赶紧解释说:“是你拎那条鱼,那条鱼闻着不舒服,嗯,不过我已经把他放油锅里煎了个透彻了。” 周铭涵继续无语,最后在他头上揉了一下说:“算了,不去就不去,真哪里难受的话千万要跟我说。” “知道知道。” “那剩下来的菜我去做吧。” “你行吗?”韩棋狐疑的问。 呃?周铭涵很想就地证明一下自己到底行不行,不过……看看韩棋那还有些发白的脸,还是算了吧。下次,下次一定得让他明白自己到底行不行! “过来,打下手。”周铭涵一把拉起他。 “是当指挥吧。”韩棋好笑的说道。 “对,党指挥枪嘛!” “滚!” …… 周铭涵这边过的幸福无比,李维深那边却出事了。 总经理办公室内,李维深一抬手把一堆文件全砸卫宇霆身上去了,然后气得在办公室转来转去。 “你看你做的好事,说什么北广场那块地好,现在真是好地了,都挖出古董了能不好吗!难怪周铭涵死活都不要!” 卫宇霆被他砸的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的神情,却低声辩解道:“当初周铭涵确实是看好那块地的,谁知道……后来我们不是也找专家看了吗?” “专家专家!那群家伙就走个过场而已!”李维深又是一通乱吼。 “李总,现在发火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应该尽快找出解决的办法才是。”卫宇霆建议道。 “现在又要停工又要我们出发掘的钱,你知道我要损失多少吗?妈的挖出来还都得给别人,我是吃饱了撑得!”李维深已经气得破口大骂了。 骂完他又喘了口气问道:“赵宇刚那边怎么说。” “赵总还不知道。”想到这卫宇霆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顿时神色一凛,然后小声说:“李总,现在事情还没有传出去,只有几个小工知道,上面也没人知道……” 李维深顿时也神色一凛,开发商挖到古董为了不拖工期瞒着不报直接开工的不是没听过,甚至有直接砸了的,但这…… “反正那官窑都是八九百年前的东西了,到底在哪考古学家都没搞清楚,谁知道就被我们挖出来了?”卫宇霆又劝道。 李维深也不由点点头,但还有些犹豫道:“我听说挖出来的瓶子好几个都完好无缺的,往下去还更多?” “要是您舍不得砸了瓶子我们就把它们卖了,自己收藏也行,黑市上很多这种瓶子,有真有假,还有是盗墓的挖出来的,只要我们手段隐蔽谁能知道呢?” “我再考虑考虑,你问问赵宇刚怎么说。”李维深还是有些犹豫,他倒不在意那几个瓶子的钱,虽然听说有的古董能拍到几个亿,不过他又不是古董迷。 卫宇霆点了点头,出去之前意味深长的说:“李总,在A市您还怕谁不成?要是北广场的这个工程被停了,您怎么和副董交代?他对您越权的事不满很久了。” 一提这个李维深就来气,当初要不是他把小叔搞下去了,让爷爷呆医院里出不来,李氏能轮得到李政当家吗?现在到跟自己计较起来了,当初爷爷当家时怎么不问他要权去。 卫宇霆眼神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打完电话后又推门进来,恭敬道:“李总,赵宇刚怂了。他既不想停工,也不敢瞒着上面。” 李维深讽刺的一笑道:“我给他打。”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赵宇刚有些惊慌的声音:“李、李总,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挖出遗址来?不是说勘测过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总,既然挖出来了我也没有办法。现在有两条路,一是老老实实的上报,该停工停工,该出钱出钱。按当初说好的,钱,你们自然是出大头。二是……瞒着上面,继续开发!” “这这……” “选一的话我没话可说,反正我们李氏耗得起,不过你们中宏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卫宇霆嘴角微微勾起,看来李维深已经有答案了。 “选二的话……你放心,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肯定隐蔽。给你提个醒,我岳父马上就要升市委书记了。” 赵宇刚猛然一惊,这事儿他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这宋市长升的也太快了吧?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李维深淡笑着问。 赵宇刚头皮有些发麻,这简直是威胁了,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说:“我选二吧,那个……李总啊,上面真不会知道吧?” “知道又怎么样?上面能上到哪儿去啊?市委书记都是我岳父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赵宇刚都要给跪了,说:“舆论啊李总,上面知道是没什么,还能走关系,要是捅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就麻烦了!” “放心好了,都给钱封口了,谁说?”李维深气定神闲的说。 “那……既然这样的话,就照您的意思做?”赵宇刚还是不敢。 “就这样!”李维深不耐的挂了电话,然后对卫宇霆说:“真是个没种的家伙。” 卫宇霆点点头应和,心里却止不住窃喜,如果这件事闹大了,李维深肯定要遭殃,李政已经是半架空了,董事会也有很多人看好自己。当然,那些姓李的除外。再加把劲说不定能一次把两个都搞下去。 想到这他垂了垂眸,又觉得似乎不够,仅仅这件事似乎不能打垮他们。怎么办呢?放眼A市,能与李氏作对的就只有周氏了。周铭涵和李维深对上是他一直想要的情况,虽然前段时间不太合适,但现在…… “李总,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想好之后他垂眸而问。 “说。” “周铭涵一开始非常想要北广场的那块地,还亲自打电话询问过,我听说叶谨休假后竞标工作一直是他亲自主持的,后来为什么忽然就不要了呢?” “你是说……” “他很有可能事先知道了。”卫宇霆斩钉截铁道。 李维深心下一紧,眼中闪过了一丝愤恨。周铭涵居然事先知道,那自己去找他合作时岂不就像个小丑?那时候他是不是心里都乐开花了?可恶!可恨! “如果他真知道了,不说还好,一旦说出来……我们可就名誉扫地了,而且,周氏和我们可是竞争关系……”卫宇霆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维深敲了敲桌子,神色凛然。 卫宇霆低声说:“李总,这种事我们又不是没做过,上次化工厂不也死人了?也没怎么样。要是周铭涵死了,或者重伤不醒了,周老爷子还能撑下去?我听说他可是得了胃癌的,到时候两个当家人一倒,周氏还不任人瓜分?再看看A市,除了您,还有谁能吞得下周氏……”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越说越有种蛊惑的味道。李维深仿佛能看见自己吞并周氏将父亲挤下台去的样子,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整个A市还有谁敢和他作对?就是宋远江也要避他三分了吧。 想到这他唇角不由微微勾起,内心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怀。很久以后他再想起这个时刻,他知道,他不是怕周铭涵说出什么,真说出来了又怎样?他犯不着为了几个瓶子杀人,他只是……太想把他们都踩在脚下了,太想站在巅峰了。 周末周铭涵心情不大好的开车去一个心理诊所,呃,找赵医生。本来他也不想去的,除了那天在办公室做了一回那种梦后,他一个星期都没再做过了,但已经约了医生了不去也不好。 刚上高速就接到韩棋的电话,问自己有没有时间陪他去买电脑。周铭涵万分想去啊,但…… “这……我……” “没空吗?那算了,我和孙浩他们一起去吧。” “等等,我去下医院,回来陪你好不好,你先去等会儿,我过会儿去接你。” “你去医院?怎么了?生病了?要不要我陪你啊?”韩棋听了立刻问道。 “……这……不用了,呵呵,没什么事,去看看爷爷,呵呵……”周铭涵干笑道,这怎么能说呢?要是韩棋知道了怎么办?误会他有暴力倾向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梦到自己打韩棋的情形啊! “那好吧,我去胖老板那等你,就是那家鸭血粉丝店。” “嗯,等我啊,马上。”说着周铭涵又踩了下油门。 “那好,你注意安全,我挂了。”韩棋叮嘱一声。 “好,拜拜。”周铭涵连忙在他挂之前也叮嘱一句,然后心情大好,油门一踩到底冲了出去。 韩棋有些好笑的盯着手机看了会儿,然后跑到鸭血粉丝店,对着老板说:“老板,给我来碗鸭血粉丝!” 胖老板瞅他一眼说:“你不在这打工了可就不免费了啊!” “知道知道。”韩棋笑呵呵的说。 前段时间吃什么都想吐,唯独吃老板做的鸭血粉丝不吐啊! 不一会儿陈凡路端着碗鸭血粉丝跑过来放他桌上,韩棋笑着问:“小鹿啊,自考考的怎么样啊?” 陈凡路腼腆的笑了笑说:“还行,都挺简单的,我觉得都能过。” 韩棋吐血,这话要是被他们学校那群报了继续学院辅修的同学听见了不得气死。 “好好考啊,争取早点脱离老板的魔掌啊!”胖老板立刻朝他瞪了一眼,韩棋赶紧低头吃粉丝。 陈凡路忙摆手说:“老板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一定要报答他的!” 胖老板懒洋洋的说:“免啦,少给我打坏几个碗就行了。” 呃,陈凡路尴尬的低下了头。 正在这时一个穿警服的男子站到了小店门口,两人不由同时回头,来人朝韩棋点点头,然后笑着朝陈凡路招了招手。 陈凡路脸一红,眼神开始乱飘,胖老板见了立刻哼了一声,道:“还不赶紧去!” 陈凡路得了令立刻跑了出去,有鬼!韩棋立刻抱着碗跑到门口的位置坐下,勾着头往外看。 胖老板见了哼了一声,说:“出息,有什么好看的,你没做过?” 韩棋立刻想起以前周铭涵来找他的事和等会儿周铭涵还要来找他的事儿,顿时脸上一热,赶紧低头吃粉丝。 胖老板感叹:“你说现在的小年轻都怎么了?你这样他也这样……” 韩棋惊悚回头:“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不就是跟周氏那谁谁好了吗?”胖老板哼哼道。 “你、你没什么别的想说的吗?”韩棋小心翼翼的问。 “有什么要说的?好好过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来我这,肯定给你留着活干,得,我先去抽根烟,帮我看着锅。” 韩棋听了心里滋味万千,觉得……要是他阿爸也这么看得开就好了。 于是胖老板回来后韩棋一脸希翼的问:“你说要是我爸知道了会怎么样啊?” “我又不是你爸,我怎么知道?”胖老板斜他一眼。 “那你说要是你儿子喜欢上个男的……” “老子打断他的腿!”话还没说完胖老板就瞪着眼睛说道。 韩棋一脸黑线。 “不对,凭什么打我自己儿子?老子非打断那混小子的腿!”胖老板又改正道。 韩棋继续黑线中,胖老板“啪”的一巴掌拍他头上,说:“行了,吃你的吧,没事咒我儿子是同性恋!” 韩棋再次低头吃粉丝,然后低头的瞬间发现……方振亲了陈凡路一下,瞬间惊悚了,已经到这地步了? 立刻回头问老板:“什么时候的事啊?” “啊?你说他们啊,有段时间了,开学的时候吧。” 韩棋扳着手指头数数,两个月多了啊!他居然一无所知!想着摇摇头“啧”了两声,看来卫宇霆完全没戏了,这样好,他觉得教官人还是不错的。 周铭涵一心想早点去接韩棋,于是车开得很快,可快下高速时出问题了,他发现减不了速了。 周铭涵心顿时沉了下来,周家还没洗白那会儿各种暗杀也不少,他爸妈就是车祸死的,他早就训练出条件反射了,立刻踩向刹车,果然没有效果! 看来被动了手脚了,周铭涵看看外面的情形,路边是护栏,护栏的那边是水渠。 周铭涵眼神暗了暗,额头开始冒出细小的汗珠,他拿出手机给叶谨打了电话:“喂,阿谨,能锁定我的位置吗?嗯,车被动手脚了,叫医院准备好,派人来接我。” 说完后挂了手机,双手紧握方向盘,死死地盯着前方,眼睛里满是坚定。不会有事的,以前不是跳过一次吗?一定不会有事的,他才和韩棋在一起,韩棋都还没有毕业,自己怎么能先走了呢?他们要白头偕老呢,自己怎么能先走一步?没错,韩棋还等着自己去接他呢。 这么想着他渐渐平复了呼吸,额上的汗却一点也没有减少的趋势,后面有警车跟了过来,他知道是叶谨和徐军他们到了。 这时已经过了水渠,前面除了护栏就是斜坡,坡的那边是树,周铭涵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于是车头一转直直向斜坡下冲去。 后面车里的叶谨吓得立刻大叫一声:“涵哥!” 车子瞬间撞在了一棵景观树上,树被拦腰撞断,车头整个变了形,车身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变成了四轮朝天。血渐渐在车顶漫开,周铭涵视线有些模糊,恍惚中他又看见了韩棋坐在李维深的腿上和他拥吻着,而自己……站在门口冷冷的有些厌恶的看着…… 韩棋吃完粉丝在那逗陈凡路,胖老板最后看不下去了,不由问道:“你都吃完了还不走干嘛?” “诶?”韩棋这才反应过来,一看手机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周铭涵居然还没来,到底怎么回事?他不由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你在医院吗?是不是爷爷出什么事了?怎么还没来啊?”电话一接通他就奇怪的问。 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周铭涵的声音,叶谨声音有些疲惫的说:“韩棋吗?老板出车祸了,你有空的话来一下吧,在微山湖医院……” 韩棋忽然心里一痛,喉咙像被什么扼住一般,他艰难的问:“你……说……什么?谁……出车祸了?” “是……是周总,车被人动了手脚,已经送进抢救了,这事千万不能对别人说知道吗?”叶谨叮嘱道,“喂?喂?你在听吗?韩棋?” “我知道……”韩棋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肚子也隐隐有些作痛。他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心里怎么会这么难受?他是怕周铭涵有什么不测吗?他这么喜欢周铭涵了吗?为什么他都自己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有些飘忽,不由得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喘了口气声音微弱的问:“我知道,他怎么样了……” 叶谨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不由担忧的说:“现在还不知道结果,不过应该没事,来的都是顶尖的专家,你怎么样?没事吧?” 韩棋呼出口气,也觉得应该没事,前世不也有过这种事吗?那时还是两个人一起呢,都没事。于是他强笑道:“没事,我去看看他吧,在哪个病房?” “你直接过来就行,我让人在楼下接你。” “好……” 挂了电话韩棋还没有起来,他抱着膝盖不知蹲了多长时间,直到陈凡路戳了戳他担忧的问:“韩棋,你没事吧?” 韩棋这才抬起头勉强的朝他笑笑道:“没事……” “咦?你哭了……” 韩棋有些尴尬的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的说:“是吗?” 然后就要站起来,结果起来太猛肚子又是一痛,陈凡路赶紧扶住他担忧的说:“你脸色不太好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哦,正要去呢,谢谢。” “没事没事。” 胖老板看他脸色惨白,忙说:“身上带钱没,没带从这拿。” “不、不用了,带了……”韩棋勉强笑笑,又说:“我先走了……” 见他走了陈凡路和胖老板面面相觑,陈凡路说:“我觉得肯定是他什么人出事了。” “我觉得可能是他男人出事了。”胖老板说。 陈凡路脸一红,又小声说:“希望不是他父母出事了。” 胖老板说:“希望出事的是他男人。”陈凡路看了他一眼,胖老板连忙又接着道:“而不是他父母。” 周铭涵觉得整个人昏沉沉的,他又看见那些梦中的场景了,不同的是这次有了声音,他听见李维深笑得一脸银秽的对自己说:“涵哥真是好眼力!这小子在床上可真是个尤物!双性人!下面两个洞,插哪个都爽!” 他又看见在桃源别墅里他把一沓照片洒在韩棋的脸上,愤怒的脸都扭曲了,恶狠狠地说:“你就那么喜欢他?他招招手你就上赶着凑过去?我到底地哪里不如他了?有什么是他给的起我给不起的吗?我他妈的跟祖宗似的供着你,你还天天摆着张脸给我看,你当我买你回来是给自己添堵的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是吧?你就非得这么贱?就非他不可吗?” 他也看清了那些照片是什么内容,照片上的韩棋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却…… “你想走就走啊!我拦着你了吗?想走可以啊,你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我买的?就你身上那条床单也是我的,你一样也别带!就这么去找你的深哥!” “韩棋,你是我用三个亿的工程换来的,你要真想离开我,就拿三个亿来……”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吗……” 然后呢?是漫天的大火,最后留给他的只剩一具焦黑的尸体…… 眼角有泪水划过,周铭涵觉得一阵头疼欲裂,他似乎想起什么了,那些……不是梦?没错,那些不是梦!那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事,是他切身经历过的事!周铭涵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难怪他一次看见韩棋就觉得那样熟悉,难怪越看他越喜欢,控制不住的想要靠上去。 原来他们曾经错过那么多,原来他曾经如此伤害过一个人,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孩子?孩子…… 周铭涵觉得他痛得简直无法呼吸了,孩子啊,他们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刘医生说那是个小公主,是个生长在韩棋腹腔内的小生命。 他仍记得当初接过化验单时激动的心情,他高兴地手都抖了,这是他和棋棋的孩子,多么神奇! 他发誓这次一定要对棋棋好,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打骂他,等解决了那些人后就把他搬出那幢小楼,爷爷知道了肯定也会高兴地,肯定不会再阻止他们了。他高兴地手抑制不住的发抖,在车上就迫不及待的给爷爷打了电话,老爷子虽没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却叹了口气,道:“随你吧。” 他以为这是同意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去见见韩棋,想抱着他,想听听看能不能听见他们小公主的心跳声,甚至连闯了好几个红灯都没发现。 噩耗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叶谨给他打了电话,“老板,你现在在开车?有件事要跟你说,你先把车靠边停下……” “阿谨,我跟你说我要做爸爸了,是我跟棋棋的孩子,是女孩儿,正好到时候给你们家小旺做媳妇好不好啊?呵呵!”他高兴地说着,忽略了电话那头的沉默。 叶谨过了半天才说话,“老板,你先把车靠边,我有话跟你说……” “吱——”他猛地踩下刹车,奇怪的问:“怎么了这么神秘兮兮的?” “……老板,你要稳住情绪啊,那个……刚才金湖那幢小楼失火了,本来阿军他们能救下韩棋的,但他拒绝营救,后来还把窗户都销死了,你知道,那楼的玻璃都被你换成防弹的了,阿军他们也没办法……” 后面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他只知道脑袋里都是“嗡嗡”的声音,天旋地转也不过如此了。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 他们才刚有了孩子,他们在一起还没有两年,棋棋甚至还没接受他!这怎么可能?他眼睛发红,发疯的踩下油门! 这不是真的!叶谨骗他的,或者是爷爷故意把棋棋藏起来然后让人这么骗他的!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然而事实由不得他不信,当他赶到金湖时火已经被扑灭了,只剩下楼房焦黑的骨架和一缕缕轻烟。 他失措的看着四周,徐军走过来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那小情儿自己不想活儿,没法子,消防大队那群人也尽力了……不过他妈妈救出来了,烧得不轻……” “他在哪儿?”他忽然抓着徐军的肩膀问,眼睛里满是血丝。 徐军吓了一跳,指了指那边医生抬着的担架,上面用一块白布盖着。 他猛然冲过去抢了下来,然后颤抖着要掀开那块布,叶谨在那身后死死地按着他,哑声说:“别看了,已经不成样子了……” 他止不住的哆嗦起来,他想这不可能,他要验DNA,这一定不是韩棋,然而当他摸到他手腕上那块自己强制带上去的表时,终于控制不住眼眶,泪水就这么悄然滑落…… 他猛然将头埋进那用白布包裹着的瘦弱身体,浑身抑制不住的哆嗦,当手滑到那个平坦的腹部时,终于忍不住失声恸哭起来! 真的没有了,棋棋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第六十八章 韩棋到了医院门口时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肚子也隐隐作痛,他以为是最近受凉了,也没在意就进去找了个护士问周铭涵住哪儿。 刚好旁边走过来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子,奇怪的打量了他一下就问:“是韩先生吗?” 韩棋一愣,忙说:“是、是的。” 黑衣人欠了欠身说:“叶先生让我来接你,请跟我来。” 韩棋点点头,忙忍着不适跟了上去。黑衣人走了几步又回头,有些担心的问:“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先去看下医生?” 韩棋摇了摇头,强笑道:“不用,先去看看……铭、铭涵……”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两个字,以前周铭涵也让自己这么称呼他,但韩棋总觉得太肉麻了叫不出口,这会儿叫出来了反而觉得也没什么。 黑衣人听了却是挑眉一笑,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的韩棋不由又窘迫了。 黑衣人也没再接着笑他,直接带着他去了手术室外。韩棋一到那儿就吓了一跳,一群黑衣人加警察,老爷子和周伯也在。这……是不是伤的很重? 韩棋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腿也有些发软。 老爷子见他来了忙说:“小韩也过来了,来这边坐着等吧,脸色怎么这么差?放心好了,那小子命硬得很,肯定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么说,可韩棋还是能发现他说话时手在细微的抖动,紧紧地攥着拐杖,明显很担心的样子。 他不由得坐过去握着老爷子的手安慰道:“嗯,一定没事的,您为他吃了那么多天斋,念了那么多天佛呢,老天爷不会收他的。” 老爷子听了舒心的笑了笑,说:“是啊,他还不信这个,等他出来了非得好好说道说道他……” 正说着门开了,一群人慌忙围过去,韩棋也猛然站起来却忽然感到小腹一阵下坠般的剧痛,疼的他直冒冷汗,立刻跌坐在了地上,也没人注意到他。 老爷子慌张的问:“小刘啊,怎么样啊,到底有没有事啊?” 刘医生摘下口罩舒了口气,说:“我只能说手术非常成功,具体的你得问这位主刀的李医生。” “哦哦。”老爷子这才放下心来,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嘛……小韩啊,铭涵没事……” 老爷子一转头却没看见韩棋,不由奇怪的问:“小韩呢?” 老爷子一说大家才开始回头张望,叶谨忽然惊呼一声:“韩棋!” 韩棋这会正抱着肚子靠着椅子坐在地上,额上冒了一层冷汗。 老爷子见了忙说:“快,小刘,快看看是怎么回事?唉……” 刘医生刚出手术室还没站稳呢,又急匆匆的赶过去,慌忙问:“怎么了?肚子疼?最近吃什么了?” 韩棋摇了摇头,疼的满头虚汗,其实从听见“手术很成功”这几个字后他眼前就开始模糊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这会儿见有人来了,终于如释负重的晕过去了。 老爷子觉得今天他的心脏真是接受了强有力的考验,先是宝贝金孙出事了,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这“孙媳妇”又晕过去了,他老人家还没晕呢你个小年轻晕什么? 唉!老爷子认命的又坐到另一间门口等,暗想估计是受刺激过度了,应该没事。现在年轻人的身体素质真是太差了,连他一个老人家都不如。 没一会刘医生又一头汗的出来,老爷子忙问:“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刘医生含含糊糊的说:“没事,就是体虚,有些营养不良,回去后多补补……” “是该多补补咧,你看那孩子瘦的,正好,等铭涵好了让他们都回老宅住,让小李多给他们炖些汤喝……” 刘医生神色古怪的说:“这……老爷子,还有件事要说……” “哦,说啊?” “这……”刘医生看了看四周,老爷子看了一眼心领神会,朝他们挥了挥手,又看了看周伯,说:“平昌不是外人。” 刘医生点点头,低声说:“老爷子,我想把韩棋送到妇产科检查一下,我怀疑他是怀孕了……” “啥?”老爷子觉得他耳朵有点不对劲,怎么听到“怀孕”两个字了?是他最近想孙子想多了? 刘医生也有些窘迫,又压低了声音说:“我是说韩棋可能是有了孩子了,我想送他去妇产科看看……” “什么?那、那我们老周家不是有后了?”老爷子惊喜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周伯也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刘医生窘然,老爷子都不奇怪男的为什么会有孩子吗? “这……小韩少爷不是男的吗?” 好在周伯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老爷子这才惊醒过来,忙说:“对啊,那孩子是男的啊!” “我也只是怀疑,所以才说送他去妇产科看看……” 好嘛,原来是怀疑啊,害他白高兴一场,老爷子蔫蔫的说:“小刘啊,你也真能乱怀疑,能怀疑到这上面来……” 刘医生耐着性子说:“我爷爷是老中医,我没那本事,但号个脉还是成的……” “那就是说真有可能是……”老爷子胡子又开始翘了。 刘医生点了点头,老爷子忙说:“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查查看?” 刘医生很委屈,他又不是妇产科医生。 老爷子坐在外面一脸紧张的对周伯说:“你说这也是因祸得福啊,不是,是福祸双临啊,也不是,哎呀,总之要是真的那铭涵这小子可就走了狗屎运啦,哈哈……” 周伯站在一边微微笑道:“少爷这是吉人自有天相!” “对对对……”老爷子摸了摸胡子笑道,接着又很不在意的模样说:“说不定是刘医生搞错了,别抱太大希望,别抱太大希望啊……” 嘴上说着眼睛却直直的盯着门瞅,周伯见了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刘医生跟几个医生一起出来,老爷子一见他就激动地握上他的手紧张的问:“怎么样?怎么样?真的假的?” 刘医生也一脸激动,抓着老爷子的手道:“老爷子,大喜呀!” “真的!”老爷子眼睛都瞪圆了。 刘医生激动地点点头,忙拿出几张B超图像指给他看:“你看,就是这儿,这儿就是婴儿……” 老爷子抖着手摸上去,问:“男的女的?” “这……才三个月查性别不太好……” “没事,没事,男女都好,都好……”老爷子有些语无伦次了,然后又迟疑的问:“现在……能去看看他吗?你刚才说他体虚、营养不良?唉,铭涵这小兔崽子是怎么照顾媳妇的?孩子还好吧?” “这……有些微滑胎的迹象,已经没事了,要多休息一会儿……” “哦哦。”老爷子慌忙应着,又回头交代周伯:“你回去叫小李炖只老母鸡来,多炖会儿,汤要浓,铭涵也不知道是怎么照顾人的,真是……哦,对了,那个小韩他不是男的吗?怎么……” “这……他是双性人……”刘医生含糊的说,“几个月前铭涵带着他来医院体检,让我瞒着他查了一次……” “哦哦……”老爷子还是有些迷糊,不过没关系,有孩子就好。 正好旁边的护士过来说:“刘主任,周先生醒了。” 老爷子眼睛一亮,忙说:“这混小子害我担心一场,可醒了!赶紧走,把这好消息告诉他去……” 说着笑呵呵的走了,刘医生也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 周铭涵醒来的时候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坐在韩棋的墓前自说自话,还是开着车要去见心理医生。 然后门忽然开了,一个老爷爷进来一脸笑呵呵的说:“你小子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跟你说个好事啊,你媳妇儿要给你生个孩子啦!高不高兴啊?哈哈……” 孩子?孩子不是和棋棋一起……不,不是的,那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他和棋棋好好的在一起,很幸福的在一起,没有争执,没有隔阂…… 对,他们在一起了,周铭涵忽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老爷子见了有些疑惑,忙回头问刘医生:“这是怎么了?摔傻了?不会失忆了吧?” 刘医生一听也担忧起来,忙上前问:“铭涵,你感觉怎么样?还记得我们吗?” 孩子!周铭涵记忆回笼后忽然想起韩棋最近的反常,呕吐、无力、嗜睡,有时候还很烦躁。那是不是?是不是…… 他激动地抓着刘医生的手,艰难的说:“孩……孩……子……” 手上的针头回血了都没发现,刘医生忙稳住他说:“好好,没事,孩子没事,就是有点滑胎的迹象,已经没事了,你别激动……” 老爷子在旁边吹胡子瞪眼睛,敢情这混小子早知道了,居然瞒着他,哼! 周铭涵松了口气,忙又说:“别……别……告诉他……” “什么?”刘医生奇怪的问。 “别……告诉……棋棋……”他艰难的说。 这下刘医生和老爷子都面面相觑了,怎么你都知道了他还不知道。 “别……告诉他……”周铭涵眼神带着祈求的说,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害怕韩棋知道这件事,韩棋身体似乎不太好,万一他接受不了再出什么事怎么办?他不想再失去这个孩子了,不想再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老爷子和刘医生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他这么激动也就答应了下来。 得到承诺周铭涵放下心来,又问:“他呢?” 老爷子哼了一声,道:“这会儿想起来了,在病房里躺着呢!” 周铭涵忙又看向刘医生,刘医生连忙解释:“刚才跟你说了的,可能是因为你出事了所以情绪有些激动,再加上身体本来就虚,有些滑胎的迹象,晕过去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放心。” 老爷子听了在后面冷哼,嘀咕道:“连自己媳妇都照顾不好。” 周铭涵拉着刘医生指了指旁边,意思是把韩棋和他弄一个病房来。 刘医生囧了,老爷子恨恨的一甩手,怒道:“出息!” 刘医生好笑的跟出去,吩咐人安排了一下。 韩棋被推进病房后周铭涵就用目光贪婪的描摹着他的轮廓,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恨不得此刻就把人抱在怀里。 他一边看一边庆幸,还好他们都好好的,还好重来了这一次。他此刻无比的感谢那个疯疯癫癫的游僧,曾经他从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话,可在韩棋离开后那些东西竟然成了他惟一的稻草。 韩棋这一世上了大学,没有跑出来打工,家人也对他很好,和前世完全不一样了。想来真像游僧说的那样,重生了吧?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北广场的地有遗址?怎么会说自己对他非打即骂?还有韩母,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就充满了敌意,应该也是……原来那个游僧真的都做到了。 正在他深思的时候,韩棋醒了,然后立刻感到一阵灼热的目光,他不由回头一看,就见周铭涵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韩棋不由有些虚弱的冲他一笑,问:“你没事吧?” 周铭涵一怔,他差点忘了这不是前世了,韩棋不会见到他就躲闪,不会看见他抬手就瑟缩。这一世,他也会朝自己笑的。 韩棋见他呆愣在那儿不说话,不由下了床走到他面前担忧的问:“怎么了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周铭涵见他下床了,忙说:“没,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床上躺着。” 韩棋有些奇怪,依他以往的德性,只会叫自己到他床上躺着而不是回自己床上躺着。 于是干脆拉个椅子过来坐下,盘起脚问:“这次这么老实了?没撞坏脑袋吧?” “……”周铭涵现在有些混乱,他总分不清前世今生,搞不清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韩棋,但韩棋坐在他面前脚丫子一晃一晃的,白嫩的脚趾有些俏皮可爱,他默默移开了视线,好想摸一摸。 “你身体不好,赶紧到床上去。”周铭涵强忍着冲动说。 韩棋更讶异了,这实在不是周铭涵平日的风格啊?于是凑过去问:“你没事吧?” 周铭涵忍了忍,最终转回头暗哑着声音说:“我……我想抱抱你。” 他的眼神深沉而又平静,仿佛沉淀了太多的感情在里面。韩棋不由怔了一下。 “好不好……”他继续问。 韩棋回过神来,黑线了。他就说嘛,周铭涵怎么会忘记吃豆腐呢?果然没撞坏脑袋,于是冷着脸说:“不行!” 周铭涵立刻露出了受伤的神情,韩棋内疚了,忙解释说:“你刚做完手术,不能乱动……” “嗯……”依旧很受伤。 “算了,我抱抱你行了吧!”韩棋心软了,弯下腰隔着被子抱了抱他,说:“可以了吧。” 结果刚要起身腰上就搭上了一只手,周铭涵把头埋在他脖颈里压抑着声音说:“别动,再让我抱会儿好不好?” 韩棋僵住了,他感觉脖子里有些湿热,周铭涵……哭了?不会吧?怎么可能? 然后腰上的那只手就滑到了肚子上,韩棋嘴角抽了,刚才果然是错觉啊错觉,周铭涵怎么可能哭嘛。他伸出手拿下放在自己肚子上的那只手坚定地压在床上,说:“乱摸什么?” 一抬头……周铭涵的眼睛居然是红的?真、真哭啦?韩棋有些惊悚。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受到伤害了。 韩棋却误会他的意思了,他以为周铭涵在为“乱摸”道歉,于是尴尬了,周铭涵脸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 他落荒而逃般的跑回床上,抬起头就看见对方温柔的视线,不由硬着头皮说:“我、我回自己床上,听你话,呵呵……” 周铭涵还是温柔的看着他,韩棋有些顶不住了,僵硬的说:“我、我睡觉……” “好。”周铭涵的声音也很温柔,韩棋默默扯上被子扭过身,顶着大刺刺的目光暗想:周铭涵今天这是怎么了?各种不对劲儿?果真被撞坏脑子了吗? 下午的时候李婶提着老鸡汤来了,一进病房看也没看韩棋一眼对着周铭涵就是一阵心疼。 “哎哟少爷呀,怎么摔得这么重啊?真是太不小心了,哎哟,你看这头上,包了这么多纱布……没事啊,婶儿给你炖了老鸡汤了,你可得多喝点好好补补,唉,怎么伤的这么重啊……” 韩棋默默扭开头,他觉得就是没前世那些事儿他对李婶也喜欢不起来。 周铭涵看见他的反应也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对自己说的话。 “你们家上到你未婚妻下到保姆,谁都可以推我骂我给我脸色看,你还说要把我送人,就是你们家的狗都活的比我有尊严!” 他忽然觉得心痛,原来李婶并不像他看见的那样对棋棋恭敬,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棋棋活的如此卑微,谁都可以来踩一脚。他以为把他纳在自己的羽翼下就可以保护他了,原来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又想起他曾经拿椅子扔过他,气急了什么浑话都说,甚至说过像李维深一样把他送人的话。他其实只是想吓吓他而已,因为他总想着离开自己,可他现在才知道这只会把韩棋越推越远。 其实不怪他总想逃开自己,没有人愿意生活在囚笼里。他曾经以为他是为韩棋好,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第六十九章 想到这儿周铭涵眼神暗了暗,然后打断李婶的絮叨,说:“李婶,汤放下,你回去吧。” “这怎么能行呢?”李婶忙叫道,“少爷,你现在不能动,还是我来喂你吧。” 周铭涵心里是怨她的,可却不能把她怎么样,那毕竟是前世的事了。何况,李婶是把他一手带大的人。 “放那儿吧,爷爷让你炖给棋棋喝的,我喝这干什么?” 韩棋耳朵动了动,心里极力否认他是有些高兴的。 李婶一听有些讪讪,周管家确实和她说炖给这个……谁喝的,但她当然更关心的少爷。 “出去吧。”周铭涵有些疲惫的说。 “那好,你让这位……小少爷起来喝点啊,少爷你也喝点……”李婶有些尴尬的退了出去。 周铭涵见他走了,不由轻声叫道:“棋棋,棋棋……” “干嘛?”韩棋闷声回道。 周铭涵轻笑了一下说:“起来喝汤。” 韩棋裹紧了被子说:“那是人家炖给少爷喝的!” 周铭涵被噎了一下,不由哄道:“爷爷特意吩咐给你炖的。” 韩棋一掀被子,爬起来说:“给我炖干嘛?” “……你身体太虚,爷爷才吩咐的给你补补的,咳咳。”周铭涵心虚的说道。 韩棋无奈的爬起来,盛了一碗汤出来,用勺子搅拌一会儿舀了一勺出来递到周铭涵嘴边说:“喝吧。” 周铭涵一愣,说:“是让你喝。” 韩棋听了眉头一皱说:“我不想喝,再说这是李婶炖给你的,我喝了她不得心疼死啊?” 周铭涵笑了笑,他果然是不喜欢李婶的。于是张嘴喝了一勺,想想又觉得不能这么惯着他,于是说:“你也喝点。” 韩棋舀了一勺出来就皱起眉头,周铭涵忙说:“是不是太油腻了?你把油撇开再喝。” 韩棋听了点点头,总算喝了点,最后两人一起把那罐鸡汤喝了,虽然大半进了周铭涵的肚子里。不过周铭涵见了仍是万分高兴,韩棋总算吃点有肉星的东西了。他发誓,这一个多月来韩棋肯定是几乎没碰肉。 想到这他又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早发现呢?不然韩棋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想想前段时间韩棋呕吐时痛苦的样子他就一阵心疼。不由得拉了拉他的手腕,果然,都有些硌手了。这样营养怎么能跟得上呢?宝宝是不是也很辛苦? 想到这他不由低声说:“棋棋……” 韩棋被他拉着手时就在猜周铭涵肯定没打好主意,所以他一开口韩棋就翻着白眼说:“到床上陪你睡是吧!” “???”周铭涵呆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不能动啊?知不知道伤口会感染啊?能不能不要天天想着那种事啊?”韩棋几乎要“语重心长”了。 周铭涵呆了呆,他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为什么他在棋棋心里变成了一个满脑子想着那种事的人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教育”完后,韩棋帮他理了理被子。见他还“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韩棋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耳尖微红的说:“这样行了吧。” 周铭涵觉得这一定不是错觉,韩棋对他比出车祸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这绝对不是被前世对比出来的,他很肯定! 其实在刚听说周铭涵出车祸的时候,韩棋就明白自己已经陷进去了,他知道他不可能再像之前想的那样,合不下来就分是不可能的了,现在的他根本做不到像一开始那样的心平静和。 他想周铭涵果然够狡猾,用一种名为温柔和关心的网将他密密的网住了,让他心甘情愿的陷进去逃不出来。既然如此,那何不好好在一起呢?如果这次周铭涵真的有什么不测,那自己是不是会后悔一辈子? 天天在哪儿愁怎么跟阿爸阿妈说,结果还没说人就不在了,多么可笑? 所以就这样吧,好好在一起,车到山前必有路,那些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的。总不能因为害怕打雷就不在雨天出门吧,而且,他也应该相信周铭涵不是吗?无论如何,还有他在啊。 周铭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面窃喜着韩棋对他的转好,一面却又担忧这一切只是昙花一现。 但不管如何,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周铭涵也在时间的流逝下忘记了一开始的担忧,开始坦然的和韩棋……你侬我侬起来。 老爷子见了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趁着韩棋去上课的时间揪着周铭涵的耳朵训道:“你说你,小韩都是有了身子的人了,你还让他给你削苹果,你自己没有手啊?” 周铭涵挥开他的手,得意的用牙签插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说:“爷爷,这是棋棋心疼我特意给我削的,你怎么就见不得我好啊!再说我都多大了,还揪耳朵!” “我见不你好?”老爷子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怒道:“你说说你,人孩子还这么小你就弄出人命来了,还不给我跟他说,你看他天天还挤公交去上学,那小身板经得起挤吗?要是把我乖孙挤坏了怎么办?” “是曾孙!”周铭涵强调说。 “是是,曾孙!要我说赶紧给他办休学,这样哪成?小刘也说他身体底子不好……” 周铭涵皱着眉说:“你以为我不想啊?问题是现在还不知怎么跟他说孩子这事儿呢?” “你不敢说我去说,没用的东西!”老爷子气呼呼的往外走。 “说吧说吧,到时候棋棋一个承受不住,说不定……”刚说到这他顿时止住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是真怕宝宝和韩棋在出事了。 “再说,怎么跟他爸妈说还是个问题呢。”周铭涵立刻转了话题,皱着眉说。 老爷子也回过身来,叹了口气说:“还不都是你造的孽,把人家孩子……” “我看你刚知道有宝宝时也高兴地不得了。”周铭涵故意说道。 老爷子被噎了一下,怒气冲冲地说:“本来我还想拉下老脸去帮帮你的,现在?你自己搞定吧!哼!” 说完老爷子气哼哼的走了,周铭涵又痛苦的皱起眉头。 要说前世吧,韩棋的父母还真好搞定。那时自己也以为他们厌恶韩棋,才让他遭受那样不公平的待遇,所以那时自己对韩棋的父母实在提不起好感。后来他们被赵语馨“请”到A市后,自己又以为他们是拿了赵家的钱才来和他抢棋棋的,他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但后来,韩棋的母亲竟然在最后冲进了那场大火里,就为了救出韩棋。这绝不是钱能驱使的,他这才觉得自己以前的认知似乎错了。在韩棋的母亲生命垂危之时他才从韩国文后悔的痛哭中知道,原来他们也是在意这个孩子的,他们只是因为内疚而不懂得如何去和这个被他们抛弃了的孩子相处。 那瞬间他觉得自己和韩棋的父母是何其的相似,明明是爱着那个孩子,却让他对自己无比怨恨。 但这一世,韩棋和家人相处的很好,而且他的父母也很疼爱他,这就不好办了。要怎么样才能让岳父岳母接受自己呢?尤其是在岳母还知道上一世那些事的情况下。 想想就无比苦恼,这时门又开了,叶谨把手放在嘴边咳了一下,走进来说:“本来不该在这时候来打扰你的,不过我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有些事你还是得处理一下的。” “我不觉得连下地走路都做不到叫好的差不多了。”周铭涵抬头望天花板说道。 叶谨强忍着怒气,把一沓资料甩给他,说:“在你车上动手脚的人找到了,你看看。” 周铭涵拿过来懒洋洋的翻了起来,他已经知道结果了,果然……看到那张从小区录像上截下来的模糊的照片时,周铭涵嗤笑了一下。 叶谨探着头,很八卦的说:“是不是和韩棋很像?” 哪里像了,韩棋的身材比他纤细好吗?韩棋的头发比他短好吗?韩棋的皮肤比他好好吗?(这也能看出来?) “哪里像了?”周铭涵闷声说,一想到前世他为这事把韩棋的耳朵扇聋了,他就后悔,他就心疼。 “哈,你也看出来不像了?小语也看出来不像了,我查了一下,这人叫林玉,夜色的一个服务生,不过干了一天就被李维深包了。这事李维深做的隐秘,也就卫宇霆知道他还养了这么一个。不过这小子确实长得和韩棋蛮像的,你说李维深他不会一直对你家那位念念不忘吧?” “滚!”叶谨正说笑着就被周铭涵吼了一声,不由吓了一跳,不过他已经习惯这位爷阴晴不定的性子了,很干脆利落的走了,走时还想:果然韩棋还是用处的,有他在老板肯定不会发火。 周铭涵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气得是为什么前世叶谨没有一开始就查出真相?上一世这事来的要更早,似乎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和韩棋的关系就开始恶化了…… 其实这并不能怪阿谨,周铭涵无力的盖住眼睛,即使一开始就查出了真相又如何,那时他们都太倔强,误会了谁也不肯多解释一句,走到最后那条路恐怕也是注定的吧。 再一想到李维深,周铭涵简直要火冒三丈了,前世要不是他毁了韩棋,要不是他一次次设局让自己误会,自己又怎么会…… 算了,总不能把原因都怪到别人头上。 第七十章 还没出院周铭涵就开始着手布置对付李氏的事,就算没有前世那些事,光李维深这次的做法也已经触到他的底线了。 要是还没洗白那会儿,凡是暗杀周家当家的人,只要被抓到了哪个不是被上了私刑折磨的痛不欲生才给个痛快的,没抓到的也要想办法给毙了。 不过好歹现在不在道上了,他也不想再那么血腥。 他记得上辈子北广场那块地是周、李两家联合开发的,也是半路挖出了遗址。自己的意思是先停工一年,虽然很亏但这也没办法。但李维深不知怎么想的,非要瞒着开发。本来还想好好谈谈,但李维深居然将挖出的瓷瓶贩卖出境,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这种事他实在干不来,他好歹也学过历史也是有点爱国心的,这种贩卖文物还要卖出境的行为说实话他心底还是鄙视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再加上那时候他和韩棋的关系已经是冷到冰点了,他也不想再和李维深折腾这些事,干脆毁约了,虽然赔钱是亏了点。 但李维深却瞄上他了,估计是怕自己把他贩卖文物的事捅出去,三天两头派人来找自己麻烦,有一次还差点伤着韩棋。 周铭涵没办法,只好把韩棋送到金湖的一幢小楼里,让人日夜保护着。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那时他刚和韩棋吵了一架,还一气之下把他推玻璃碎片上了,这边才出院那边就送到小楼里,还让人看着不准乱跑。韩棋只以为他是要软禁自己,每天呆在这幢两层小楼里,压抑看不见未来,这也成了他后来轻易放弃求生的原因之一。 周铭涵越想越觉得自己上辈子的做法简直蠢透了,怎么就走到了那个地步?气得狠狠得砸了两下脑袋。 韩棋一推门进来就见他对着自己脑袋狠砸,立刻吓了一跳,忙上去抓着他的手说:“你干嘛啊?是头疼吗?不舒服不会叫医生啊?不知道头上有伤吗?” 周铭涵一见他来了立刻高兴起来,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小腹上说:“没课了?今天来的比较早啊?” 韩棋翻了个白眼,说:“还不是你?昨天我没来就不吃饭了,你怎么受个伤就变幼稚了?” “嗯……”周铭涵哼一声,耳朵贴在他小腹上移来移去,韩棋一把推开他,脸有些红的的说:“你干嘛啊?老是搂搂抱抱的。” 周铭涵很失望的放开他,暗想:刘叔说的不对啊?我怎么听不见宝宝的心跳声? 韩棋转身拿出食盒说:“今天李婶给你炖了冬瓜排骨汤……” “哦……”周铭涵听了很失望,问:“怎么不是你做的啊?” “我忙!”韩棋淡淡的说,然后又回身看了他一眼道:“你都快补成猪头了。” “呃!”有吗?周铭涵危机了,赶紧捏捏胳膊和脸,要是变胖了棋棋不喜欢了怎么办? 于是等韩棋盛了排骨汤端过来时,周铭涵连连摇头说:“你吃,我不吃。” 韩棋无奈的放下勺子,问:“你又怎么了?” 周铭涵:“……” 总不能是说担心变胖了韩棋就不喜欢他了吧,肯定会被笑的。 “我不饿,你吃。你看你多瘦啊!” “有吗?”韩棋低头打量了自己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其实我觉得我最近胖了很多,尤其是腰上长了很多肉。” 周铭涵心虚的别开眼,开始考虑要不要和韩棋说呢?要是一直不说等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棋棋会不会以为自己得病了?这都四个多月了,刘医生说四五个月就显怀了,虽然韩棋因为营养没跟上不是很明显,但自己抱着他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他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了,总不能一直瞒着吧。或者棋棋自己最后能猜到?毕竟他身体比较特别,他们第一次又做的那么……咳咳。 “那个……棋棋啊……”周铭涵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吧,死就死。万一韩棋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跑跑跳跳的伤到孩子怎么办?他记得他还加了个什么跆拳道社,这个真要不得啊。 “肚子上也长肉了,坐下来都有圈了……”韩棋皱着眉接着说。 “其实……” “要是女的还以为是怀孕了呢,唉,怎么胖了这么多啊?都是你,把那些汤汤水水都给我喝了才会这样的。诶?你刚刚说什么你?” “没、没什么……”周铭涵咽了口唾沫说道,好吧,关键时刻他又不敢了。 “哦,那喝汤。”韩棋又端回汤碗,这回周铭涵老老实实喝了,主要还是为了哄韩棋也喝,胖就胖点吧,回去好好锻炼一下肯定还是英俊帅气的! “对了,明天下午我就不来了。”和他一起吃完饭后韩棋说道。 “为什么啊?”周铭涵猛然抬起头,然后很委屈的说:“我明天出院啊!” “阿爸明天有事要回家一趟,我和阿姐去送送他,顺便吃个饭。” “怎么这个时候回家?”周铭涵蹙起眉头,也太赶巧了。 说到这韩棋也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忧的说:“之前阿妈想包个果园,现在正好有一家到期了,让阿爸回去看看,还有就是大伯他们家的事,好像大堂哥要结婚了,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还让我和阿姐回去,我们都不想回去,就借口学习忙了。” “嗯,不回去好。”周铭涵点点头,他记得前世让叶谨查过韩棋的家庭情况,那些人,尤其是韩棋的大伯母,给他的感觉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典型,都是一样的山水,怎么养出来的人就差那么多?虽然不知道这一世他们是什么样子,不过看韩棋的表情和语气,肯定没比上一世好到哪儿去。 “包果园?那岳母一个人忙得过来吗?岳父岂不是要回去?”周铭涵想了想又问。 “是啊,而且阿妈的意思是让我毕业也回去。”韩棋烦恼的说。 果然!肯定是那次见面岳母就开始警惕自己了,真是失策啊,居然让对方占了先机。 “那我也跟你回Y城!”周铭涵立刻表明心志。岳母大人,以为这样就能对付得了我吗?哼哼! 韩棋却是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心里仍是十分感动,不由笑道:“瞎说什么啊?你跟我回Y城了,公司怎么办?爷爷怎么办?” 周铭涵趁机搂着他吃豆腐,说:“公司交给爷爷和阿谨,阿谨跟我一起长大的,肯定会帮我孝顺爷爷的。” 等搞定岳母大人再带着媳妇回来嘛! 韩棋好笑的说:“那你也太不孝顺了。” “嗯,媳妇第一嘛!” “滚!” 第二天下午,周铭涵出院韩棋最终还是没去,而和韩翠翠一起去送韩国文了,三人一起在车站附近的餐厅吃了顿饭。 本来韩国文嫌贵死活不同意的,但耐不住韩翠翠能磨,毕竟如果果园真包下来了,韩国文可能就不再来A市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韩棋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上面大刺刺的“老公”两个字,不由耳尖一红,慌忙站起来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韩国文奇怪的问:“在这不能接吗?还非得出去。” “呃,那个,这边接吵到别人就不好了,呵呵……”韩棋干笑两声跑出去了。 韩国文一脸奇怪,韩翠翠却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韩棋到外面一接通电话就气冲冲的质问:“你什么时候把我手机上的名字改了的?” “那个啊,你睡着的时候改的啊,又没改错!”周铭涵得意的说。 韩棋一噎,顿时没好气的问:“你不是刚出院吗?打电话来干嘛?” “这个呀,你转过身来,朝路边看。” 韩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一转身,就看见周铭涵扶着车门站在那儿,笑得一脸傻兮兮的(?)。 韩棋顿时火气全上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你身体还没好透出了院不在家好好休息乱跑什么?是不是还想再进去一次啊?” “……我这不是来等你一起回家嘛?”周铭涵很委屈的说。 “???你不是回老宅吗?”韩棋奇怪的问。 “我回老宅干嘛?爷爷也在,周伯和李婶也在,那么多当电灯泡的,还不如回公寓呢,就我们两个多好……” “行行行,你先回去,我送完阿爸就回去。” “我等你,车站不就在对面吗。”周铭涵微笑着说。 “那行,你先去车站那边等我,别站着了,伤口疼不疼啊?” “疼……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周铭涵笑眯眯的说。 韩棋本来听他说疼时还有些担心的,一听到后面那句就黑线了。 “好了别闹了,赶紧到车里坐着,我先回去。”韩棋想糊弄过去。 周铭涵却一把拉住他说:“就亲一下。” 韩棋瞄了四周一眼,小声说:“周围都是人呢。” “那你亲的快一点。”周铭涵说。 “司机在看呢……”韩棋硬着头皮拒绝。 “他敢吗?”周铭涵回头瞟了一眼司机,司机赶紧把头转到一边听歌,其实是强忍着笑。 “这下行了吧。” 韩棋实在无奈了,四处瞄了一下,赶紧凑上去亲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要离开。周铭涵的手比他快多了,一下就按住了后脑勺,狠狠的啃了一通才满意的放开,说:“快点啊,我在车站门口等你。” “知道啦!”韩棋狠狠的擦了擦嘴,脸色通红的走了。 周铭涵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才艰难的挪到车里坐下,然后冷哼一声对司机说:“还装什么?赶紧开车。” 司机摘下耳麦一脸正经的说:“老板,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开你的车吧!” 韩棋一脸懊恼的回去,心里把周铭涵狠狠骂了个遍,居然在路边就……可恶! “弟弟!”他正懊恼着,就听韩翠翠喊了他一声,不由奇怪的抬头看了过去,这一看顿时如被冰雪,脸上血色都退了个干净。 韩国文正站在餐厅门边不远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脸色铁青。 韩翠翠在旁边拉着他的胳膊,一脸紧张的朝韩棋使着眼色。 韩棋整个人都懵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在想什么,该做什么。 韩国文脚步不稳的走到他面前,颤着声音问:“二毛,你刚才在干什么?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我、我……”韩棋嘴翕动了两下,嗓子却像被堵住一般,什么也说不出。 “说啊!你好好跟我说,你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韩国文气红了眼睛怒道。 韩翠翠赶紧朝韩棋喊:“弟弟,快说话啊!” “我、我……”韩棋支吾了两声,忽然抬起头一脸坚定的说:“阿爸,我喜欢他,我们已经在一起……” “啪——”话还没说完就被韩国文一掌打在了脸上,韩棋头偏在了一边,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五个鲜红的指印,火辣辣的疼。 第七十一章 韩国文气的浑身发抖,刚打过韩棋的那只手的掌心也不住的发热。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他三个孩子里最乖巧、成绩最好的一个,从不用他和淑梅操心。 大丫和小毛从小因为调皮不知道被打过多少回,可这个孩子从小到大他连句重话都没说过。 他现在竟然跟自己说他喜欢那个男的!怎么能这样?怎么会这样?虽然孩子的身体有缺陷,可、可也是男的呀!他一时把他当儿子啊!刘大夫也说是儿子…… 他忽然想起韩棋出生那年李淑梅对他说过的话,他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忽然猛地抓过韩棋的手,嘴唇哆嗦着说:“你跟我走,跟我回家!别再见那个人!” 说完拉着他就要往车站走,韩棋猛然抬起头诧异的看向他,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他惊慌的说:“阿、阿爸,我还要上课的……” 说着回头一脸祈求的看着韩翠翠,韩翠翠也被刚才那巴掌吓傻了,这会儿见韩棋都哭了慌忙上去拉住韩国文,劝道:“阿爸你别一时冲动啊,弟弟还要上学呢,大学无故缺课过多是要处分的!弟弟那么幸苦才考上这所学校的,他是我们市当年的状元呢……” “还读什么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都读得跟男……”韩国文忽然止住了话。 韩翠翠忙说:“阿爸你看,这儿这么多人呢,你要弄得所有人都知道,弄得弟弟被人指指点点吗?” 韩国文狠瞪了她一眼道:“我待会儿再和你算账!”说完又拉着韩棋边走边说:“咱不在这儿说,咱回家说,你现在就跟我走!” 韩棋一边用力挣脱一边焦急的说:“阿爸你冷静点,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好不好,我现在不能跟回家……” “说什么说,回家跟你阿妈说!” …… 周铭涵正坐在车里想着今天晚上怎么过两人世界,就听司机奇怪的说:“老板,那不是夫人吗?怎么跟个男的在那儿拉拉扯扯的?好像遇到麻烦了。” 周铭涵听到“跟个男人拉拉扯扯”时脸瞬间黑了,这个宋刚也太不会说话了!好在那句“夫人”让他心情好了不少,于是向外看去问:“哪儿呢?” “斜后方的路边啊。”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说。 周铭涵忙回头一看,正看到韩国文一脸怒气的拖着韩棋往车站走,韩翠翠一脸焦急的跟在后面。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不会是刚才接吻被看到了吧?出柜也不是这么出的啊! 周铭涵顿时冷汗涔涔,忙叫道:“快,开回去!” “老板,这边不能回头的啊,逆行要罚钱的。” “废什么话!让你倒回去就快点!”周铭涵怒道。 宋刚嘴抽了抽,老老实实的违反了交通规则。 车刚停下周铭涵就慌忙打开车门挪了下去,宋刚在他身后喊:“老板你慢点啊……” 喊完就郁闷的想要不要告诉老爷子呢?可开工资的是老板啊?但老爷子又让自己看着老板,纠结…… 周铭涵一下车就一瘸一拐的走上去用力拉开两人的手,然后将韩棋拉到身后,一脸诚恳地说:“岳父,您消消气,是我先追棋棋的,您别怪他。” 他一出现吓了三个人一跳,韩翠翠愣了愣在韩国文身后朝他比了个“V5”的手势,周铭涵冲她感谢的笑了笑。 韩国文一见他说这话就想抽他一顿,可仔细一看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眼熟,韩翠翠赶紧在他后面说:“阿爸,他是周氏的总经理,你们华鸿的老板的老板。” 说完暗想:这样阿爸应该会给面子吧。 韩国文听了确实打消了抽他一顿的冲动,憋了半天才说:“我不是你岳父,把他给我放开!” “好,伯父,您看这里这么多人,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上过几回报纸电视,这事要是被好事者拍下来对韩棋影响也不好是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行不行?” 韩国文一想起李淑梅当年跟他说韩棋后来毁在一个男人手里心中就万分不安,一刻都不想让韩棋和他在一起。他现在万分后悔当初没带韩棋去做手术,而是拿钱盖了房子。是不是因为这样韩棋才不正常的? 当初查染色体时明明是偏男性啊,在他心里韩棋一直是他儿子,怎么能喜欢男的?难怪前段时间大丫一直跟他说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原来两人早就串通好了,原来大丫早就知道了! 他越过周铭涵就去拉韩棋,道:“我们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教育自己儿子跟你没什么关系。” 周铭涵也有些高兴了,就找个地方谈谈而已,这在路边像什么?他都好声好气的说了,韩国文还…… “唔!”刚好韩国文越过他要拉韩棋时没注意撞到了他,周铭涵顿时闷哼一声,韩棋立刻站到他面前挡着说:“阿爸你别碰他,他身上有伤。” 韩国文看了更气,一把扯过他道:“你给我离他远点!” 韩棋被他拉的猛一踉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周铭涵也恼了,韩棋还怀着孩子呢!但他又不能说,尤其是这种场合,韩棋还是这种状态。于是又一把把他拉了回来,撞到身上自己也轻哼一声,梗着脖子道:“不管怎么样韩棋已经是我的人了,您这样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言下之意我和你儿子已经那啥过了,他早就是老子的人了! 韩翠翠听得扶额,韩棋都想抽他两下。韩国文也不管他是不是自己老板,有没有受伤了,冲上去就要打。 韩棋赶紧拦着道:“阿爸你冷静点,别听他胡说八道……” 韩国文一把推开他,怒道:“你给我让开!今天我非打死这……这、这禽兽不可!” 韩国文想了半天才想了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欺负了自己儿子的混蛋! 韩棋被他推了一下没站稳,重重的摔在了路边,顿时下身一阵抽痛,尤其是肚子,疼的他冷汗直冒,忍不住抽搐起来。 周铭涵也不管韩国文是不是要打他了,赶紧扑过去抱着他叫道:“棋棋!棋棋!你没事吧棋棋?哪里疼?肚子?宋刚,快,把车开过来……” 韩国文傻眼了,二毛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他不就推了一下吗?怎么跟玻璃似的,还碰不得了?他一开始以为韩棋是装的,是怕自己真打了姓周的。 可一看他疼的脸都煞白的了,也不像装的啊。再看姓周的眼睛都红了,他顿时也慌了,二毛不会真有什么事吧?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三个孩子就数他小时候去医院的次数多。 周铭涵吃力的想把韩棋抱上车,但身上的伤还没好,实在是有心无力。最后韩国文看不下去了,真是没用,抱都抱不动还怎么能照顾好他儿子? 于是一把推开他说:“我来!” 周铭涵被推得伤处一疼,最终抿着唇点了点头。韩翠翠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弟弟为什么会肚子疼,可疼的真是时候啊! 到了医院韩棋立刻被送去了急救室,刘医生狠狠瞪了周铭涵一眼,跟着进去了。 周铭涵拉着他的手说:“两个都不能出事,都不能!刘叔,拜托你了!” 刘医生嘴一抽,心说:我又不是妇产科医生。 韩国文没在意他说什么,就一个劲的叮嘱刘医生一定要救他儿子。刘医生更无语了,不知情的还以为韩棋得了什么绝症呢! 只有韩翠翠在那奇怪,为什么是两个都不能出事? 韩国文也不回去了,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李淑梅打个电话,问问她那个时候说的那个男的到底是谁?说实话他以前不怎么相信李淑梅说的那些话的,以为她就是犯癔症了。可现在,他觉得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好。 李淑梅一听他问这事心里就有些不安,忙问:“你问这些干嘛?是不是二毛出什么事了?” 韩国文支支吾吾半天,才找个没人的角落小声说:“二毛喜欢上个男的了……” 第七十二章 李淑梅听了韩国文的话脑袋顿时“嗡”的一声,什么都想不起了,短暂的空白过后她手脚发凉的说:“那个人是、是不是姓周?” 韩国文一愣,忙说:“你咋知道?难不成你以前说的那事是真的?” 李淑梅听他这么一说心底全凉了,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难道这就是命?二毛这辈子又走了这条老路? 她惊慌失措的说:“他爸,你、你赶紧把二毛带回来,千万别让他跟那个男的在一起……” 韩国文苦着脸说:“我到是想带他回去的,可也得他愿意啊!大丫说的也是,学校搁这儿呢,回去又能怎样,还能真不上学了?再说……孩子现在搁医院里,这、这大夫还没出来呢……” “医院?!你打他了!”李淑梅顿时惊叫,上辈子韩棋也回去过一次,因为那会儿韩翠翠自杀了,那时他们听村里人说韩棋在外面是卖的,韩国文拿出棍子就把他打了一顿,外面还下着大雨就把他赶了出去。 从那以后韩棋就再没回去过,一是他自己不愿意回去,二是周铭涵听说了这件事,也不准他再回去了。 李淑梅想起这事生怕韩国文再把韩棋打跑了,立刻一顿骂:“你打自己孩子干什么?你怎么不打那个混蛋啊?你就会拿自己孩子出气,遇着别人就怂了?” 上辈子因为韩老太太不喜欢韩棋,老挑韩棋的刺,韩国文不想因为这事和他娘吵架,总要象征性的打给老太太看。 虽然他们那儿对调皮的孩子拍几巴掌、打几棍子是常有的事,但韩棋那种敏感又内向的性格,一下就认定了他们都不喜欢自己。 直到前世最后的那些日子里,韩棋对着他们哭吼:“从小到大不管什么错事你们都往我头上安,不是我做的也要打我,你们从来没关心过我没给我买过一件衣服,没问过我吃不吃的饱、穿的暖不暖、被打了疼不疼,出了什么事什么原因都不问就知道指责我!我都被你们赶出家了,你们现在凭什么还来管我!”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孩子是不能一味的打的,才知道原来韩棋对他们有那么多怨恨。她现在是真怕韩国文再做出什么事来让韩棋又和他们疏远了,这个孩子从小就敏感想得多,却又从来不说,很多时候李淑梅也摸不清这孩子的想法。 韩国文被媳妇骂了一通觉得分外憋屈,他不就打了一巴掌外加推了一下嘛,推的那下还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二毛就那么不经推啊?都怪姓周的,躲在他儿子身后算什么好汉? 李淑梅把韩国文狠骂了一顿,问了他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最后觉得韩国文实在没用,让他在那儿指不定要出什么事。越想越放不下心,也不心疼钱了,当天晚上就买了车票要来A市。 韩国文傻眼了,媳妇要来?可他准备回去的啊?不对,现在都过了上车时间了,白买了张车票,都怪姓周的那小子! 韩国文打完电话后回去小声对韩翠翠说:“晚上还得去接你阿妈,她下午的车。” 韩翠翠瞪大了眼,问:“阿妈……要来?” 旁边的周铭涵顿时挺直了脊背,支起耳朵听,这个可比岳父难搞定。 韩国文郁闷的说:“我说让她别来她非不听!” “她来能干吗啊?”韩翠翠郁闷了,这真是越来越乱了。 …… 周铭涵听到这一瘸一拐的走了,韩翠翠父女看了眼他的背影面面相觑,韩国文哼一声:“二毛还在里面呢,他就跑了,可见一点都不关心二毛……” “可是刚才弟弟摔倒时他吓得脸都白了呀!”韩翠翠开始替周铭涵说好话。 韩国文又哼一声,想来还是不满意,然后又担忧的看着急救室的门,有些郁闷的说:“你说你弟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经推?” 韩翠翠也奇怪,怎么跌一下就这么严重?还有刚刚怎么说“两个人都不能有事”?越来越有种男男生子文的既视感,呃,应该是她想多了。 周铭涵拐到旁边的休息室摸出手机拨通了老爷子的号码:“喂,爷爷。”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你个混小子,伤还没好乱跑什么?又出去找小韩了?” “咳!”周铭涵干咳一声,说:“爷爷,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哦?你小子能来求我?不容易啊?什么事说吧?” “咳,是这样的……”周铭涵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还没说完老爷子就大叫道:“什么?小韩又进医院了?我孙子没事吧?” “是曾孙!”周铭涵又强调,“刘叔他们还没出来,不过刘叔进去时还有空骂我,应该没什么大事。” “哦。”老爷子这回放下了心,又问:“那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棋棋的父亲不同意我们的事,他母亲就更……而且他母亲已经在来A市的路上了……” 老爷子一吹胡子,瞪着眼睛说:“要我出面是吧?” “爷爷您真聪明!”周铭涵立刻点头道。 “哼,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搞不定。”老爷子不屑的说。 “爷爷教训的是。” “行,看在我乖孙的份上就帮你一会。” “爷爷,是曾孙女!我才是您孙子。”周铭涵再次强调。 老爷子这回事理都没理,直接挂了电话。 所以当李淑梅一出车站看见一水儿黑西装站在那儿恭敬的请她上车时,直接吓傻了。 周铭涵交代完老爷子后又拐回来坐到韩国文旁边,想着怎么搞定这一位。 韩国文见他来了也没给好脸色,直接“哼”了一声把头转一边去了,反正他马上就不在华鸿干了,管他是不是老板呢。 韩翠翠尴尬的朝周铭涵笑了笑,这儿气氛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多想进去陪弟弟! 周铭涵酝酿了一下说:“伯父,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但还是想请您心平气和的听我说说。” 韩国文没理他,他又继续说:“虽然这么说有点……但我和棋棋确实是真心相爱的……” “噗——”韩翠翠没忍住笑了出来,周铭涵脸黑了,韩国文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韩翠翠连忙摆手,示意周铭涵继续。 周铭涵嘴角抽了抽,接着说:“您可能觉得两个男的在一起于理不容,可是您想想,我和棋棋在一起除了其中一个不是女的又有哪里不好呢?何况棋棋那种情况,你觉得他还能找个女人一起生活吗?” 韩国文闷闷的想他一直在努力赚钱啊,等韩棋做了手术不就跟常人一样了,怎么就不能娶媳妇了? 韩翠翠用力点头,就是啊,同性恋就不要去祸害女性了。完全理解错方向了。 “再说……”周铭涵顿了顿,垂眸说:“说了您别生气,也先别跟棋棋说,棋棋他……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了……” 平地一声雷响,韩国文直接被炸晕了,这混蛋刚才说什么?二毛……有孩子了?他记得那年检查时刘大夫明明说二毛两套生殖系统发育都不完全,都不能生育的啊? 韩翠翠的表情则变成了这样:(⊙o⊙)!这是神马情况?这不是小说吧? 第七十三章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和棋棋在一起的,也希望你能接受我们。”最后周铭涵诚恳地总结道。 韩国文第一反应就是今天非得打死这个混蛋不可,他确实也准备这么做了,但刚把对方的衣领提起来急诊室的门就开了,韩翠翠赶紧拉他:“阿爸他们出来了,我们去看看弟弟吧。” 于是又一次解救了周铭涵的危机,周铭涵被放开后也赶紧站起来问:“刘叔,怎么样?” “你小子命好,摔得不是很重没什么大碍,下次注意点,进去吧。” 周铭涵感激的点点头,赶紧一瘸一拐的进去了。看到韩国文铁青的脸刘医生也有些尴尬,咳了一声说:“您也进去看看吧,人没醒别吵到他。” 韩国文不知道他和周铭涵是什么关系,但听周铭涵叫他刘叔顿时也没了好脸色,说了句“麻烦大夫了”就进去了。 韩翠翠早就迫不及待的跑进去了,仿佛第一次见自家弟弟一般,充满了好奇。弟弟怎么就……她忽然想起小时候隔壁的婶子曾经跟她开玩笑说:“你这个弟弟也可以给你当妹妹哩!” 那时李淑梅让她不要胡说,这么一想她似乎有点明白什么了,难怪爷爷奶奶背地里总叫弟弟小怪物。 她看了看深陷在被褥之间的韩棋,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眉头也紧皱着仿佛睡得一点也不安稳。旁边的周铭涵帮他掖了掖被角,轻柔的将有些汗湿的头发理到一边。韩翠翠看着他那张青涩的脸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弟弟竟然有了一个孩子。想到这她第一次讨厌起周铭涵来了,她弟弟才十八岁就有孩子了,都是这个人的错! 韩国文看到他“动手动脚”的也万分不高兴,但这里是病房他也没说什么。 三人站了半天韩棋也没醒,最后周铭涵说他在这陪着,让他们父女俩去吃个晚饭,到旁边的休息室等。 韩国文点了点头,觉着有了孩子这事就不好办了,还是等媳妇来再说吧。吃饭的时候韩国文忽然对韩翠翠说:“那姓周也没吃,你给他送点吧。” 韩翠翠万分不情愿,她弟弟是年尾出生的,说是十八岁了其实压根儿就没有,这么小周铭涵都下得了手,还有孩子了,可见弟弟看人眼光不行。 这么想着韩翠翠重重的把饭搁桌上,没好气的说:“阿爸让你吃饭!” 周铭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种唯一的队友叛变了的感觉。 另一厢老爷子笑得一脸褶子一口一个“亲家”,叫的李淑梅紧张又惶然。 “唉,这事说起来都是我家那兔崽子的错,我一开始也是不同意啊,可两个小的都死犟。那兔崽子我也打了,可他就是不听,说是非你家小子不可啦!咱做长辈的也没法子是吧,总不能还跟古代那些封建大家长似的,非给拆散了……” 李淑梅听了半天算是明白了,这老头是来替他孙子说情的。但有钱人家的长辈遇到这种事不应该都是拿钱打发了对方吗?怎么还说起情来了? “这……老先生,我们家二、韩棋他不喜欢男的,将来毕业了要回老家的。” 老爷子噎了一下,又笑眯眯的说:“这话说的,那兔崽子以前也不喜欢男的呀,这佛说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 那也是孽缘!李淑梅暗想。 “……再说毕业的话,还是A市就业机会多嘛,小韩又是学医的,A市可是医改试点,我听说他姐姐也在A市上学,以后你们可以把家搬来A市嘛,我们两家也可以多走动走动,我老头子就孤零零的一个人,要是你们都来了也热闹些嘛……” 这说着说着都说到以后了,李淑梅脸色不太好,僵着声音说:“老先生,我还是想先见见我儿子……” 老爷子又是一噎,果真是油盐不进啊,最终叹了口气,说:“那好吧,刚才小刘打电话来说没事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说着摇摇头又说:“其实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也就看开了,不管怎么样小辈们过的幸福就好,您说是吧。” 李淑梅忧心冲冲的说:“我就是为了我们二、韩棋好啊!” 老爷子听了又是叹着气摇了摇头,李淑梅也有些奇怪,她以为姓周的和前世一样就是把自己儿子当成宠物养着的,可现在一看似乎又不是这样,怎么他爷爷竟然同意两人在一起? 一行人到了医院韩翠翠先跑上来了:“阿妈你怎么都到了?我跟阿爸刚准备去接你呢!” 李淑梅听了朝韩国文瞪了一眼,韩国文立刻紧张的搓了搓手,讨好的叫了句:“媳妇。” 完全没了之前的气势,老爷子好笑的看了一会儿说:“这位就是小韩的父亲吧,我是铭涵的爷爷,唉,我那不肖孙子给你们惹麻烦了。” 韩国文本来不想给周家人好脸色看的,但对方是个老人他也不好再这样,就摇头直说:“这事再说,再说……” 眼睛却直朝李淑梅看,李淑梅瞪他一眼问:“二毛呢?” “在病房睡着呢,还没醒。” 正说着周铭涵从病房里晃出来了,见了他们就惊讶的说:“爷爷,你们怎么也来了?” 然后就看见李淑梅了,那真是火花四溅的一眼,周铭涵一看就知道爷爷失败了。老爷子气的直瞪眼,说:“你惹下这么大的事还不准我来看看?” 周铭涵也朝他瞪一眼,意思说:居然没搞定!老爷子气结。 周铭涵忙迎上去喊了句“伯母”,然后问:“棋棋睡了,你要去看看?” 李淑梅被他一句“伯母”叫的万分不适应,脸色僵硬的说:“我去看看韩棋。” 于是周铭涵领着她进了病房,老爷子转身笑眯眯的对韩国文他们说:“咱们出去坐坐?这位小姑娘就是小韩的姐姐了吧,长得真漂亮,您们一家人长得都好。” 小姑娘被他夸得脸色通红,韩国文也不好意思起来,几人便一起出去了。 病房里李淑梅心疼的握着韩棋的手说:“怎么瘦成这样了?这才几个月没见。” 周铭涵也奇怪,他最近明明想着法子给他补了,怎么还胖不起来,难道是都被宝宝补去了? 李淑梅试了试韩棋的额头,又说:“怎么忽然就送医院来了,国文说就推了他一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周铭涵心虚的干咳一声,说:“伯母,这……我们还是到外面去说吧。” 李淑梅紧张的看向他,韩棋不会真得什么病了吧? 周铭涵赶紧摇摇头说:“棋棋没事。” 到了旁边的休息室,李淑梅立刻冷下了脸,说:“周先生,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不能同意韩棋和你在一起的,我情愿他一辈子都一个人也不想他和你在一起。就算他真的只喜欢男的,那个人也不能是你。” 周铭涵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李淑梅瞬间想起前世自己去求他时的情景,不由有些害怕,但她仍硬着头皮说:“周先生,我这也是为我们韩棋好,你们身份差距太大,在一起受伤害、受非议的一方肯定是韩棋,也请你体谅我们做父母的心情……” “说到底还是因为前世的那些事吧,如果我说我绝对不会向前世那样对棋棋,一定会一辈子爱他宠他,您还是不同意吗?”周铭涵忽然低哑这声音说。 “你、你乱说什么?什么前世不前世的?我听不懂……”李淑梅瞬间慌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那些事?他也重生了? “听不懂吗?是不想懂吧?”周铭涵讽刺的一笑,说:“你只觉得前世是我害了棋棋,让他惨死,可你知不知道棋棋的死你们也要负很大的责任呢?” “他在家被他那个‘准姐夫’猥亵,你们连句安慰都没有,任他被人辱骂嘲笑,他出来打工时你们连个阻止都没有,他那时才几岁?” 李淑梅哑然,他们当然知道那事是韩棋受了委屈了,可那时家里穷又能把那人怎么样?韩棋的奶奶一直讨厌他,他们给颗糖老太太都要骂上半天。后来他去打工,他们也舍不得啊,可村里已经流言蜚语传的满天了,他们想着要是韩棋出去了也许就好些了,他们怎么能想到会那样? “你们把他托付给老乡,那可真是个好老乡,赌钱输了就把棋棋骗到了夜色,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银窝!他回去跟你们说了棋棋在外面卖了,你们还嫌他丢人,你们怎么不想想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怎么会走上那样一条路?他回去看你们,你们把他赶出来了。他被人送给我了,你们还要来羞辱他。我承认我也有错,我对他不好。可你们就无辜了吗?如果不是你们让他一点点绝望了,他又怎么会拒绝营救,宁可被火烧死?您也试过,您应该知道那有多痛吧!”周铭涵声音低哑,说道最后甚至有些恶毒。 李淑梅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是啊,你们是他的父母,明明应该是最爱他的人,为什么却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这么多的苦而无动于衷?就为了那些所谓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的理由。 “你不是问我棋棋怎被推了一下就躺在病床上了吗?”周铭涵忽然神色变得温柔无比的说:“因为棋棋他有了我的孩子了啊。” 李淑梅怔住了,孩子?这怎么可能? 说完周铭涵又有些自嘲、有些痛苦的说:“你知不知道,前世……他一心求死的时候,也是、也是……”说到这他有些哽咽,忽然用手盖住眼睛,痛苦地说:“也是怀着孩子的……” “那时已经三个多月了,我看过图片,要不是刘叔指着我都认不出那是我的孩子,我还让刘叔查了性别,是女孩……多神奇……可是没有了……和棋棋一起被那场大火带走了……” “可她现在又回来了,跟棋棋一起回到我身边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们了,你明白吗……” 李淑梅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语无伦次的说:“可、可你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啊,你还想让前世的悲剧重演吗?前世就是你那什么未婚妻害死了韩棋,他跟你在一起多危险……” 周铭涵刚要再说什么,忽然门口传来了“咚”的一声响。周铭涵连忙忍着疼冲过去拉开了本就虚掩着的门,然后就看见韩棋穿着病号服痛苦的蹲在地上,头抵在门边的墙上,满面泪水。 周铭涵顿时慌了手脚,慌忙蹲下伸出手把他搂到怀里安慰的拍着他的背,道:“对不起棋棋,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怎么了?是哪里疼吗?” 第七十四章 韩棋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什么人在说话,可等醒了却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不由奇怪的下床走了出去。 才走出病房就隐隐听见旁边休息室里传来了李淑梅的声音,然后就是周铭涵的,他心下一慌赶紧就跑了过去,可手刚放到门的把手上就顿住了,他们在说什么……前世? 他们怎么知道?韩棋顿时手脚有些发凉,然而周铭涵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遭雷击! 他也重生了?他一直都记得?他还故意接近自己?自己跟他说那些话时他还装不知道,他一直在骗自己吗? 还有……孩子?他之前摔倒时也曾怀疑过,可又觉得太荒谬。但现在被以这种方式证实却让他感到浑身发冷,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孩子?他慢慢将手放到了小腹上,前世这里也曾有过一个孩子?是他的孩子? 可他却、可他却亲手杀了它?让它和自己一起葬身火海,被烈焰吞噬?那种被火焰灼烧着每一寸皮肤的感觉,他知道那有多疼,他疼得把指甲都掐断了,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可他现在才知道,那时还有一个孩子也陪着他忍受这样的痛苦…… 韩棋脸色苍白,眼泪抑制不住的从眼眶流出,小腹也隐隐作痛起来,他终于承受不住的跌坐在了地上,痛苦的将头抵在墙壁上。 他轻轻的抚上小腹,是不是这个孩子也在怨恨自己,怨恨他那样轻易的放弃生命,怨恨他给它带来无尽的痛苦,甚至连看一眼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机会都不给! 为什么要出来呢?为什么要听见这些呢?如果一直不知道该多好,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受这么痛苦了。 他越想越痛苦,只觉得心脏那个地方如被刀割般的疼,疼的他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铭涵惊慌失措的搂着他,轻轻的抚着他的脊背,紧张的说:“别怕啊别怕,有我在呢,深呼吸啊,深呼吸……” 然后转头朝已经愣住了的李淑梅大叫:“快去叫医生啊!” 李淑梅慌忙跑去找医生,脑子里乱糟糟的都是:他听见了,二毛听见了…… 周铭涵吃力的抱起韩棋,也不管伤口有没有裂开了,一步一挪的把他又抱回了病床上。韩棋还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周铭涵轻吻着他的额角,低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韩棋忽然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周铭涵闷哼一声身体一僵,继而又轻抚着他的脊背,安慰的说:“没事的,发泄一下就好了,已经没事了,现在大家都好好的,你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大家都没事啊,乖……” 韩棋咬了一会忽然松开,埋在他怀里不住的颤抖,呜呜的低鸣声像受了伤的幼兽一样。周铭涵觉得胸前一片湿热,听见他压抑的哭声更觉得心疼,红着眼眶说:“乖啊,哭出声来就不难受了,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说道他眼圈又红了红,顿时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韩棋终于没忍住,趴在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为什么我要出去……为什么我要听见……” 医生进来后见到这副情形顿时有些尴尬,李淑梅眼眶微红的说:“周先生,让大夫给二、给韩棋看看吧。” 周铭涵身形一僵,然后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说:“乖,让医生看看好不好?” 韩棋也僵了一下,忽然推开了他,有些抽噎的说:“你出去吧。” 周铭涵被推开后顿时觉得怀里空荡荡的,一阵不安袭来,他不知道刚才韩棋究竟听到了多少,他知道了自己就是前世的那个周铭涵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笑? 他有些失落的说:“那你好好检查,我去外面等等。” 说完他又等了一会儿,韩棋始终垂着头没有说话,周铭涵叹了口气蹒跚着脚步出去了。 等走到外面他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墙上,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周铭涵只觉得伤口更疼了,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更疼的还是那个名叫心脏的地方。 刘医生一来就见他这副颓废模样,不由奇怪的问:“你怎么这副样子?韩棋怎么了?我怎么听说又叫医生了?” 然后见他捂着缝针的地方,忙担心的问:“怎么了?伤口裂开了?快起来,过去我帮你看看。” 说着就伸手要去拉他,周铭涵却一把将他挥开,烦躁的说:“没事!” 刚好这一幕被老爷子看到了,提起拐杖就要打:“你个兔崽子,真是无法无天了!怎么跟你刘叔说话的?” 刘医生忙拦下说:“别别,铭涵伤口裂开了,我看刚才徐医生进去了,可能小韩又出事了铭涵才……” “这怎么又出事了?”老爷子和韩国文都慌了。 “我跟伯母在说话,被他听见了,嗯……受了点刺激。” 周铭涵垂着头说,说完扶着墙踉跄的站起来,刘医生忙扶了他一下,周铭涵低声说:“抱歉刘叔,刚才心情不太好,伤口好像裂开了,去你那儿你再帮我包一下吧。” “好好……”刘医生忙扶着他走了,走之前还给了老爷子一个眼神。 老爷子见了叹了口气转头对韩国文说:“亲家啊,你看,这非得弄得两个小的生离死别吗?咱做长辈的也要多为孩子考虑是不是?你看小韩因为这事都叫了两遍医生了,他又有了孩子了,要真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韩国文又是担忧又是为难,其实刚才在外面他就被这个小老头说的有些动摇了,可还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要跟媳妇商量,这事他可不敢独自决断。 正想着李淑梅就擦着眼睛出来了,韩国文刚想说什么却见她眼角通红,忙问:“咋了?是不是二毛出事了?” 李淑梅哽咽了一下,低声说:“没事。” “没事怎么哭了呢?”韩国文还是担心的问。 “说了没事没事!哪来那么多话要问!”李淑梅忽然朝他吼了一句,说完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兀自掉眼泪。要是周铭涵在肯定会明白韩棋这一世的性格是遗传自谁了。 韩国文顿时有些尴尬的朝老爷子看去,老爷子把头扭到一边研究……雪白的墙壁。 韩国文忙坐到李淑梅旁边拉着她的手说:“这在外边你给我留点面子,到底是咋啦?” “没……”李淑梅擦擦眼,低声说:“我跟……那个人说话被二毛听见了,那个人也知道我跟你说的那些事,我看二毛那反应……恐怕也知道,我、我,刚才二毛让我也出来时看都不看我……” 说着李淑梅又哭了起来说:“你说他是不是还怨着我啊……” 韩国文怒道:“他敢!”然后赶紧搂着她的肩膀哄道:“你瞎想什么?他是咱儿子呢?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哪有做儿子的怨自己娘的……” “可、可……” “可什么呀,那都是你自己癔症了,自己吓自己的,咱对他哪像你说的那么差啦,你看从小到大我打过他没?哪里我娘一说他我就打他啦?” …… 周老爷子在一边支起耳朵偷听,听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知道这李淑梅挺怕小韩跟她闹翻,这就好办了,小韩肯定是喜欢他孙子的,这点他还是很自信的,想到这他满意的摸了摸胡子,想着怎么再加把劲把这对父母给说服了。 周铭涵那边刚包好伤口就见叶谨也赶来了,叶谨气见了他喘吁吁的说:“我说你怎么出个院出到现在还在医院啊?你让我查的事查出眉目了,北广场那片确实挖出遗址了,不过这事李维深瞒的挺紧,封口费给的相当高!” “宋远江调查的怎么样了?”周铭涵皱着眉头问。 “这个还没头绪,那老狐狸太狡猾了,最近听说又要升了。” “可以从他女儿下手……” “不是吧?你真让我去施美男计啊?我跟你说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我绝对不会背叛小语的……”他还没说完叶谨就抱着胸一脸惊恐的打断了他的话。 周铭涵瞥他一眼说:“你想多了,你去找卫宇霆,说我答应他的条件。” “什、什么条件?老板你和卫总有联系?”叶谨惊讶的问。 前段时间李维深成功的把他父亲李政逼下副董的位置,自己做了副董,卫宇霆荣升李氏总经理一职,虽然董事会姓李的一派纷纷不满,但那群人毕竟没什么本事,纯粹是挂闲职吃白饭的。 “你去这么跟他说就行了。”周铭涵皱着眉说,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和卫宇霆这种人合作,但有宋远江一天他就不能把李维深怎么样。想抓宋远江的小辫子太难的,唯一下得了手的地方就是他女儿宋茜。 宋茜嫁给李维深这么个纯gy婚姻能幸福吗?而李维深身边的卫宇霆又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怎么可能放弃这一助力?这些事也是前世后来才知道的,现在想想卫宇霆给李维深戴的绿帽子还真不少。 其实他本来可以慢慢料理这些人,但现在这种情况下李维深肯定不会放过他,一次暗杀失败了下次肯定就更加致命,上辈子他就是想慢慢处理才让人钻了空子,酿成了那个无可挽回的悲剧。 现在的情形又和前世相似,韩棋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所以他的时间并不多。他不能再等了,不能再让韩棋受到伤害了!和卫宇霆合作……是最快捷的办法,他掌握着李维深和宋远江官商勾结的最有力证据! “那官窑的事怎么办?捅出去吗?”叶谨又问。 “他们做到哪步了?” “已经弄了两批出境了,也够判个三年了吧,不过有姓宋的在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 “先让记者报道一下,在网上刺激刺激民愤,嗯……多找些人……” “水军!”叶谨干咳一声说。 “嗯,水军。” 第七十五章 医生帮韩棋检查完之后微笑着说:“动了胎气有些不稳,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家伙很顽强!不过千万不要再折腾了,要保持情绪平静。” 韩棋眼睛还红着,听了他的话抿着唇点了点头。 医生常帮他检查也大概知道些事,便笑着说:“主要是刚才情绪太激动导致的,我知道周总一开始要瞒着你,怎么?是接受不这件事吗?” 韩棋听了摇摇头,医生温和的笑笑安慰道:“你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国外就有一例,所以也别负担太重,放松心情就好。” 说完医生便松了口气,总算把这句话说了,这可是当初刚查出这少年是怀孕了的时候周总就交代的。 韩棋听了还是很感激他,摇摇头说:“也没,就是忽然知道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有些、有些……” “没事看开些就好,要不要看看孩子?”医生以为他还是接受不了,于是想培养一下他和孩子的感情。 “可以吗?”韩棋好奇的问。 “当然了。”医生说完就开始摆弄起旁边的仪器,然后把一些东西放到他肚子上,最后指着屏幕上的图像说:“看,这就是孩子,小家伙很健康呢。” 韩棋也微笑着看向屏幕,觉得这一切神奇极了,他眼神随着医生的手指移动,仔细辨认着那里是头,那里是脚。也许是上辈子曾有过一个孩子的信息冲击了他,竟淡化了他能生孩子这件事给他的冲击。他知道一切后唯一想的只是这一世一定要好好对这个孩子,弥补上一世的亏欠。 他又看向屏幕,看到那个小东西忽然动了动,他自己也感觉到了,顿时觉得生命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就像那年韩国文带他去书店,他第一次看到那本描述母亲是怎么孕育子女的书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心里顿时充满了暖暖的感觉。 一个小生命正在他身体里慢慢成长,他们一同心跳、一同活着,多么令人感动。他忽然想李淑梅在怀着他时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是不是自己动一下她都会无比喜悦? 医生见他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便放下了心,将仪器关了收拾一番悄然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李淑梅他们也进来了,老爷子已经知道韩棋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了,就宽慰他说:“小韩啊,这事都是铭涵不对,爷爷一会儿帮你教训他啊!” 韩棋朝他笑了笑说:“爷爷,我想和阿妈说会儿话。” “好好好!”见他叫自己爷爷老爷子就放心了,摸摸胡子笑眯眯的走了。 韩棋又看了看旁边的韩国文,韩国文愣了愣,李淑梅忙推了他一下。韩国文很郁闷的也出去了,不明白儿子要说什么还是自己不能听的。 等人都出去了屋里就只剩下李淑梅和韩棋两个人了,李淑梅有些紧张的问:“二、二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韩棋淡淡的朝笑了笑,说:“阿妈,你坐下说吧。” 李淑梅这才想起坐下,等她做好了韩棋又问:“阿妈,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今天下午3点的车……” 韩棋摇了摇头,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您是何时重生的,这么问应该没错吧?” 李淑梅一下失语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 韩棋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她说:“在我出生的时候吗?” 李淑梅有些语塞,过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韩棋难过的闭上了眼,半晌才轻声说:“那为什么还要把我丢了呢?那天那么冷……还下着雪……” 泪水从眼角划过,落进了枕头之中。李淑梅低声呜咽起来,韩棋最终失望的说:“不想说就算了吧,总这这一世你们对我也很好,我们都很好……” “不是的!”李淑梅忽然哭出声来,韩棋愕然看向她。 “不是的……”李淑梅摇摇头,满脸泪痕:“阿妈那时刚来,阿妈看见你就想起你在着火时说的话,就想起你被烧的……阿妈不想、不想你再那样活着,我就想,与其让你以后那么……还不如,可我还是舍不得啊……我、我……阿妈知道我们上辈子对你不好,可阿妈真的后悔了啊……” “……我知道了,别哭了……”韩棋爬起来帮她擦着眼泪,自己眼睛也红红的,他有些破涕而笑的说:“我就知道阿妈不会嫌弃我的。” 李淑梅也把他搂在怀里,哭道:“阿妈怎么会嫌弃你,你是阿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啊……” “阿妈,以前的事我们就忘了好不好?本来就不该想起来的,人总不能老活在过去里吧?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韩棋最后叹了口气说道。 李淑梅听了自然是高兴的,可她还是有些迟疑:“那你跟那个人怎么办?唉,我也能看出来他对你跟以前不一样,要是你非跟他不可阿妈也没有办法,但受了委屈千万要回来跟我们说,别再都一个人闷着。要是不跟他了也好,咱回老家,阿妈帮你带孩子……” 说到最后李淑梅不由有些尴尬,韩棋也有些脸红,最终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李淑梅有些疑惑,韩棋有闷声说:“我现在不想看见他,我一看见他心里就难受,就想到跟我一起死的孩子,就……” 说到这他声音有些哽咽:“可我还是觉得喜欢他,是不是很没用……” 李淑梅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说:“傻孩子,这事哪说得清呢?我当初还要死要活的非嫁给阿爸不可呢,结果你阿爸没用就算了,还连累你们姐弟三个……” 韩棋笑了笑说:“阿爸现在不是被你TJ的很有用了吗?” 李淑梅听了笑着敲了敲他的头说:“又好了?都能笑话你阿妈了!” …… 周铭涵慢慢从门口挪开身体,沉着脸走到旁边坐到了椅子上。 老爷子斜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听完啦?都听着什么了?” 周铭涵没说话,半天闷声说:“挺晚的了,爷爷你先回去休息吧。” 老爷子哼了一声说:“我等两位亲家一起,我还没请他们吃饭呢。” 韩国文连忙摆手说:“不不不,我们在这陪着孩子就行。” 老爷子忙说:“哎,亲家你就别客气了,医院这边没有那么多床位,就去我那将就一晚吧。” 韩国文还想再拒绝就见李淑梅出来了,这回倒是一脸笑意。她看了看周铭涵,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二毛还没睡,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周铭涵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谢谢”就拐了进去。 韩国文抱怨的说:“你怎么不让我进去。” 老爷子也朝李淑梅笑了笑,又开始接着游说。 周铭涵进去后韩棋正闭着眼睛睡觉,走近后却见他睫毛在微微颤动,很明显是在装的。 周铭涵坐到床边轻笑一声握住他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说:“我两辈子就喜欢你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你还说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还能想什么啊?我就想你能在我身边啊!想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和我在一起,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某小孩的眼皮都开始动了,周铭涵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是在想周铭涵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前世的事?他是不是故意接近我要耍着我玩?” 说到这他把韩棋的手贴在脸上,说:“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就是喜欢你而已,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我也是……也是出了车祸后才想起那些事的,你上辈子老说我冷酷无情,你才是真的冷酷无情,你一把火烧了干净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韩棋忽然睁开了眼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用力想要抽回手,周铭涵才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忙爬起来坐到床边把韩棋搂到怀里安慰:“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孩子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当时又不知道,我也是那天才知道,不要再怪自己了好不好?都怪我……” 韩棋挣了一会儿,抿着唇说:“你放开。” 周铭涵紧紧搂着他,固执的说:“不放,放了你又要跑了。” 韩棋气结,闷声说:“我往哪儿跑啊?你伤口不疼了?” 周铭涵顿时高兴的亲吻着他的额角,激动地说:“棋棋,你还关心我,我真高兴……” “我说真的,你放开吧,压着你不疼吗?” “不疼!” 韩棋不再理他,兀自生闷气。 周铭涵又小心地说:“棋棋,你都原谅你母亲,也原谅我好不好?” “阿妈对我有生养之恩,我有什么资格怨她?” 周铭涵:“……” “再说我不是怨你,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又不是你放火的,你也没想我死,我只是怨我自己……” “我知道,可那真的不是你的错,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是受害者啊!所以别再责怪自己了好不好?” “我看见你难受……” “我……” “很难受很难受的那种,难受的喘不过气来,胸口闷闷的……” “……” “我知道我很没用还是放不下你,我也知道你和前世不一样了,不会再像那时候那样对我……可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再跟你像平时那样相处……” 说着韩棋抿了抿唇又接着道:“我觉得我们最近先不要见面了,好好冷静冷静好不好?” 周铭涵嘴唇动了动,最终说:“好!” 接着又补充说:“但是能不能让我叫人跟着?最近有人找我麻烦,你身体又不好,我担心牵连你。” 韩棋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好。” 见他答应了周铭涵有些高兴,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其实那时候我不是要软禁你,也是怕有人把你抓去威胁我,那时候形势比较紧张,我还把那里的玻璃都换成了防弹的呢!” 说到这他又黯然:“早知道不换多好……” 就不会救不了你了。 “嗯,我说他们怎么怎么砸都砸不坏呢。”韩棋微笑了一下说。 周铭涵见了愣了愣又说:“其实那次车祸是李维深故意设计我的,我一时晕了头就没想那么多……” “……” “还有那次推了你,也是他设计我的,他把你骗出去拍了照片还给我寄了你们以前的录像,我多气啊!” “……” “……当然也都怪我,一气糊涂了就……” “你要在这把那些事都数一遍让我再恨你吗?” “没、没……”周铭涵两忙摇头。 韩棋拉过被子又背对着他躺下了,过了半晌闷声说:“那些事都别提了,过去就过去了,反正跟这辈子关系也不大,何必非要想起来让自己难过呢?” 周铭涵有些高兴又有些惆怅,最后斟酌了一下说:“我今晚能不能睡这儿?” “不能。”韩棋闷声说。 周铭涵听了很失望,韩棋又解释说:“阿妈今晚睡这。” “哦。”周铭涵心情好点了。 “你还是去睡其他病房吧,让医生看看你那伤。”韩棋想了一会儿又闷声说。 “好。”周铭涵朝他着他的后脑勺笑了笑,最后俯身亲了一下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第七十六章 韩棋出院后就搬出了宿舍,给学校的理由是生病了住宿舍不方便,宿舍里另三个家伙纷纷表示惋惜,因为没人给他们带饭叫他们起床了。 李淑梅回家收拾了些衣物就又回了A市,在大学城附近租了房子要照顾韩棋,房子当然是周铭涵找的,而且提前给了一半的钱还让房东别说出来。 韩棋虽然对房租这么便宜感到狐疑,但他没什么社会经验,被忽悠两句也就信了。 老爷子知道这事以后直骂周铭涵没用,然后每天都要往韩棋这跑一趟,每次都带着各种补品,弄得李淑梅尴尬不已。 韩翠翠再来看韩棋时就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的肚子瞅,韩棋被她看的万分尴尬,转头求助般的叫了声:“阿妈!” 李淑梅出来在韩翠翠脑袋上拍了一下说:“去剥葱!” 韩翠翠遗憾地说:“哦,弟弟现在连活都不能干了哦。” 韩棋老脸一红,狠狠得瞪了她一眼,韩翠翠笑嘻嘻的说:“弟弟你可要生个可爱点儿的小孩啊,千万别跟韩小毛似的,韩小毛小时候讨厌死了。” 说到韩小毛韩棋忽然想起李淑梅刚决定留下来照顾他时,韩小毛立刻就泪眼汪汪的打了个电话过来,一再强调自己高二了,非常需要母亲的关怀,不然成绩会下降,结果被李淑梅狠狠教训了一顿。 老爷子放下茶杯笑呵呵的说:“想什么这么高兴?不会是想那小子了吧?” 还真不是!不过饶是如此韩棋还是红了脸,小声说:“没有。” 老爷子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笑呵呵地说:“铭涵最近比较忙,委屈你啦!唉,也不知抽什么风非要跟老李家杠上……” “我听说上次车被动手脚是李维深指使的……” “唉,老李家也是……老李是不行啦,在医院吊着命呢,我看他这个孙子没什么本事阴损的手段却不少,李家估计是不行了……” “那周、咳,铭涵不会有什么事吧?”韩棋说完耳朵有些发热。 老爷子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铭涵这孩子做什么事向来都要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下手,不会莽撞行事的。若要是真输了,也只能说他没本事……” 说完又朝厨房喊了句:“亲家,少炒几个菜啊,人不多……” 李淑梅锅铲一顿,她是不想跟周家人来往的,但人家一个老人家,她也不好往外赶啊。 这时韩国文开了门进来,扑了扑身上的雪花说:“真是怪了啊,A市今年竟然下雪了。” 老爷子笑眯眯的说:“去年也下了,不过比今年晚,你们那会儿估计回Y城了。” 韩国文头一抬这才发现屋里还多了个老头,忙搓搓手尴尬的说:“老先生也来啦……” 老爷子点点头,说:“外面雪下的大吗?” “不大,不大,呵呵,落地就化了。”韩国文干笑着回答。 韩棋拿了条毛巾给他说:“阿爸,擦擦脸吧。” 韩国文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说:“我去看看菜怎么样了……” 说完猫着腰就钻厨房里去了,又留韩棋和老爷子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韩国文凑到李淑梅旁边问:“这位怎么来啦?” 李淑梅还没说话韩翠翠就插嘴道:“阿爸你不知道,他每天都来给弟弟送补品呢,可勤快了,估计真把弟弟当他们家孙媳妇了……” 李淑梅回身敲了她一下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说完又翻着锅里的菜,小声说:“人家爱来我又不能赶他,估计是来看曾孙的……” “那也该是那混蛋来的勤啊?哦对了,我上来时见着那混蛋了,在下面车里猫着呢,你说要叫他上来不?” 韩翠翠又插嘴:“你都给人爷爷上来了,还不给正主上来啊?” 李淑梅作势要拿铲子拍她,韩翠翠赶紧把剥好的葱递给她笑嘻嘻的跑了,结果跑出去就后悔了,客厅那气氛,真心尴尬。 李淑梅想了一会儿说:“算了,我看二毛也放不下他,叫他上来吧。” 韩国文应了声就出去了,然后寻思半天觉得还是让韩棋去吧,那混蛋等了半天不就是想见自家儿子吗! 韩棋听了韩国文的话有些讶然,忙站起来就朝外走。韩翠翠忙喊:“弟弟你带把伞呀,外面下雪呢。” 说着就拿了把伞给他,又扔了条围巾说:“围着吧,你现在可金贵着了。” 韩棋听了脸微微发红,小声说:“阿姐,你能不能别老用那么诡异语气说话啊?” 韩翠翠一听表示很委屈:“我语气哪里诡异啦?我就是有点小好奇而已……” “好了知道了,以后少说那些话,少盯着我看!” “我是为你好呀,不是我说你,你走路小心点啊,刚才那样还好没摔倒,不然吓死个人啊……” “好了好了,你现在说话跟阿妈似的,更年期提前了吗?”韩棋抱怨一句出去了。 韩翠翠站在门口顿时石化了……更、年、期?!韩二毛也变得和韩小毛一样讨厌了,她不就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男男生子么!就变成更年期了? 韩棋到了外面,依旧是昏黄的灯光,依旧是那辆黑色的轿车,但心情却是如此的不同。 他看了看车窗下落的烟头,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抽抽鼻子走到车旁板着脸说:“喂,来了干嘛不上去啊?还非要我来请你?” 周铭涵手抖了一下,夹着的烟头顿时落到了地上,他猛然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人后目光里满是惊喜, 韩棋见了有些别扭,眼神躲闪的说:“你这样不冷啊?来了为什么不上去啊?” 周铭涵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说:“你不是说最近不要见面吗?” 其实在韩棋说出那个要求时周铭涵心底也是隐约赞同的,因为他接下来要腾出手来对付李氏,可能没那么多精力照顾韩棋,又不能跟前世似的把他关起来。 他也怕和韩棋来往过于密切给他带来危险,万一李维深再想什么阴招对付自己,结果却牵连了韩棋呢?这种事前世不是没有,或者直接把韩棋抓去? 虽然这么想着,可他还是抑制不住想看看韩棋的冲动,看他过得好不好,孩子好不好。 韩棋听了却是万分尴尬,低头小声说:“我的意思是最近不要见面的那么频繁了,不是不见……” 周铭涵:“……” 然后……咆哮:“你当时明明说‘最近最好不要见面了’。” “我又没说‘一定不要’!”韩棋辩驳。 “可……” “可”字还没说完韩棋就瞪着眼说:“你又要跟我吵?” 周铭涵憋了半天,最后车门一开把他拖了进去狠狠堵上了那张嘴,舌头在他嘴里肆意逡巡着,吻得韩棋唇舌发麻,呼吸困难,脸憋的通红,最后用尽全身力气才狠狠将他推开,没好气道:“一股烟味,以后不准抽!” “好。”周铭涵看着他,眼神都能溢出水来了。 韩棋头皮一阵发麻,硬着嘴说:“宝宝吸二手烟不好……” 周铭涵立刻举手发誓:“我一定戒。” 韩棋一把推开他要出去:“那还呆在这干嘛?上去吃饭。” 说完就要出去,周铭涵一拉衣领又把他扯了回来,拿了个小盒子给他,说:“送你的。” 韩棋狐疑的接过来,打开,是个手表,顿时黑线,周铭涵是有多喜欢送手表啊? 周铭涵立刻解释道:“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早就买的,结果后来出了那么多事就忘了。虽然你生日也过去半个月了,可买都买了,你就收着吧。这回可别丢了,里面安了追踪器了,万一出什么事我也好找你……” 韩棋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他,眼神说不出的怪异。 周铭涵又说:“或者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就当是圣诞节的礼物……” 最终韩棋语气古怪的说:“其实……我生日还没到……” 周铭涵石化了,怎么会……还没到? “不是十二月八号吗?” 他特意让叶谨查的啊,而且上辈子也都是过这一天啊?每回他都买了蛋糕呢,好吧,就两回。 韩棋忍着笑说:“嗯,是十二月八号没错,不过是阴历的,我们那过生日不过阳历,上户口时阿爸又不记得我出生那天阳历是多少号,就说了阴历的日子,阳历的话估计是一月多吧,嗯,就是这样……” 周铭涵:“……” 然后万分哀怨的说:“上辈子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都不说。” “呃,你又没问。”韩棋表示很无辜。 “我每年那天都买蛋糕回去!” “我那天又不过生日,怎么能想到你是买给我的?你又不说,我以为你自己想吃呢?”韩棋还是表示自己很无辜。 周铭涵一口气憋着真是没地方出,上辈子走到哪步真是不怪别人啊! 最后韩棋拉拉他的手说:“好啦,礼物我收着了,就当你提前送我了好不好?” “不行!”周铭涵憋着口气,一把扯过他的手小心帮他带上,然后恨恨地说:“这个是圣诞节礼物,生日礼物到时候我再送。” 韩棋忍着笑说:“好吧,勉强收下。” 然后摸了摸手腕,手表刚带上的时候凉凉的有些不舒服,但他心底却感到一阵阵的暖意。 周铭涵把他抱在怀里,头埋在他脖颈里闷闷的说:“那你其实应该是阳历一月出生,不是十二月,身份证上的年龄报大了一岁……” “嗯,怎么了……” “我以为你是满了十八岁才、才……结果你实际才十七……” 呃? 说到这韩棋就来气,要不是那次喝醉酒也不会……咳咳,还是算了,好歹孩子又回来了。于是没好气的说:“上辈子我才十六时你还不……嗯,那样算我那时其实是十五呢……” 说到着周铭涵又一阵心虚和心疼,然后就是满腔怒气,李维深比他更先,果真是人渣,棋棋那么小他都下得了手!不过,似乎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两人正抱着韩棋的手机就响了,他忙掏出来按了接听键,那头传来了韩翠翠戏谑的笑声:“弟弟,你要跟‘弟妹’抱多久啊?菜都要凉了。” 韩棋慌忙推开周铭涵说:“马上马上!” 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楼上飘,脸一阵阵的发烧,不会阿妈他们都看见了吧?刚才还亲了来着,完了! 韩棋在心里把周铭涵骂了数百遍,都怪他,喊他上去吃饭就老老实实上去嘛,非拉着他鬼扯! 于是没好气的推开他下车,说:“快点,吃饭了。” 周铭涵也下了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弟妹?” 呃?韩棋心虚的扭回头,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错,叫‘弟妹’哪里错了?本来就是嘛! 于是理直气壮地转回头说:“哪里叫错了吗?本来就是弟妹!” 周铭涵一噎,走过去狠狠的在他头上揉了两下,暗想等解决完这些事、等棋棋身体有没事后,非得让他明白明白是不是弟妹! 不过说起来韩翠翠他们到底该怎么称呼自己呢?妹夫姐夫?不行,太丢人了!弟夫哥夫?额,没听说过啊!而且韩棋会杀了他的。 这该怎么叫?纠结啊,总不能真叫弟妹二嫂吧?好想死一死…… 不过一会儿他就不那么纠结了,两人刚一进门韩翠翠就对了厨房喊:“阿妈,弟弟和周大哥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周铭涵满意的点点头,这称呼好。然后再扫一眼屋子,咦?爷爷怎么也在?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周铭涵莫名其妙。 韩棋朝老爷子笑了笑就拉着周铭涵去洗手,正遇着韩国文和李淑梅从厨房出来,周铭涵忙堆起笑叫:“伯父,伯母。” 李淑梅神情平淡的点了点头,到是韩国文不尴不尬的笑了笑。因为韩棋的原因,韩国文暂时是不辞工了,准备干到过年再说。这……昔日老板成了今日儿婿,感觉真是……微妙啊。 韩棋把周铭涵拉走后小声对他说:“其实你叫爸妈也没事,他们肯定还是这个态度。” 周铭涵回头讶异的看着他,韩棋脸色微红,尴尬的说:“当我什么也没说。” 周铭涵听了一脸促狭,韩棋气恼的把他推进洗手间说:“快点洗手!” 周铭涵洗完手出来后,老爷子趁着韩父韩母不在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怎么就空着手来了?” 周铭涵:“……” 然后看向韩棋的手腕,他其实真买了礼物来的。 韩棋正在摆碗筷,感到他的目光不由抬头奇怪的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抬头望天花板。 老爷子一脸恨其不争的表情,怒道:“你这么不努力,小韩什么时候才能嫁到咱家来啊?” 这话声音大了些,韩棋也听见了,忙放下筷子火急火燎的跑厨房去了。 周铭涵看着不由笑出了声,说:“爷爷,你吓到他了。” 老爷子那个气啊,这兔崽子太不积极了,追个老婆还得他老头子三番两次帮忙,他就想抱个孙……咳,曾孙而已,容易吗? 第七十七章 平安夜这天两家六口人一起吃了顿饭,不过几个长辈都不过圣诞节也没什特别的感受就是了。 第二天上课,韩棋听到一半就睡着了,旁边的孙浩把他推起来说:“哎,老师朝你看了。” 韩棋刚醒一阵睡眼惺忪,迷茫的说:“什么?” “我说老师朝你看啦!”孙浩捣了他一下小声说。 韩棋猛一抬头正见讲台上的小老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见他看过去立刻把他叫起来:“这位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韩棋一懵,晕乎乎的就站了起来,胡乱翻着书,旁边的孙浩连忙指给他,他赶紧就把书抱起来读了一遍。 小老头依旧笑呵呵,说:“很好,坐下吧。” 韩棋舒了口气,刚坐下又听他说:“不知道你们昨天晚上都干什么去了?这才第一节课就困了。” 韩棋听了脸一阵火辣辣的,孙浩也好奇的凑过来说:“哎,说真的,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最近这几个月怎么老犯困,我记得没搬出宿舍时还吐得厉害,没事吧?” “没、没事。”韩棋忙尴尬的说。 “哦。” 中午下了课周铭涵又打电话过来,说是约他吃饭。 韩棋跑到地点上了车后笑问:“不是昨晚才一起吃吗?” “那是大家一起,这是我们俩一起。” “哦。” “还有就是,今天是圣诞节啊!”周铭涵帮他系上安全带,又在他额上亲了一下,才发动汽车。 韩棋好奇的看了看外面,说:“没带保镖啊,不是说最近比较危险吗?” “唔,在后面跟着呢。” 韩棋回头一看,果然两辆黑色轿车跟了上来,顿时黑线,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安分些吗,还出来乱跑。 周铭涵朝他笑笑说:“别担心,宋远江马上就要被双规了,李维深撑不了多长时间,贩卖文物、买凶杀人、贿赂官员、偷税漏税,这么多名头够他喝一壶的了。” 韩棋还是有些担心的说:“你小心些……” “知道。” 韩棋觉得他有些敷衍,又说:“我说真的,我们又不是非要跟他们过不去,平平安安的多好。” 周铭涵笑了笑说:“不是我要跟他过不去,是他跟我过不去。这家伙也不知怎么回事,上初中时就什么都要跟我争。” 韩棋听了无奈的摇摇头,最终只能再说一遍:“小心点。” 之后周铭涵和韩家相处还算和谐,元旦的时候两家又一起吃了顿饭,周铭涵带韩棋又去医院检查了一次身体。 上回给他检查的那个徐医生笑眯眯的说:“不错,比上次来好多了,宝宝很健康。” 韩棋听了很高兴,回去的时候不由问:“我记得你上回跟阿妈说是女孩啊,你说取什么名字好呢?” 周铭涵听了这个高兴了,忙说:“这个啊,我早就想好了,叫安安好不好,周安安,嗯,平平安安的意思……” 韩棋立刻嫌恶的皱起眉说:“难听死了,什么平平安安啊?得亏没叫周平平。” 周铭涵:“……” 心碎成了渣渣啊。苦思冥想了好几天的成果呢。 “那周韩清?有你的姓也有我的姓,好不好?”周铭涵小心的问道。 韩棋说:“凡是加了‘周’字的都难听,还不如韩清好听呢。” 周铭涵的心再次碎成了渣渣,连‘姓’都被嫌弃了。 韩棋见了他的表情不由蹙眉说:“难道不是吗?我决定了,就姓韩,叫什么再说吧。” “……那、那,要不我再找一个好听点的姓周的名字?”周铭涵时试探的问。 韩棋皱着眉说:“为什么啊?其实韩清也挺不错?为什么非得姓周?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女人?” “没、没!”周铭涵连忙否认,然后说:“我家就我一个独苗,你家不是还有你弟弟吗?所以孩子跟我姓好不好?” “我总觉得你这话说的,好像孩子不跟你姓就不是你家的了似的?”韩棋不满的看着他。 “怎么会……你理解错了……呵呵……”周铭涵立刻干笑道。 “那就跟我姓吧!”韩棋一锤定音。 周铭涵心底泪目,爷爷,你曾孙女不姓周了…… 解决完这个问题韩棋很满意,回家抱着字典看看取什么名字好。 周铭涵在一旁干看,韩棋每挑一个字都要问问他的意见,周铭涵一边应着一边纠结,这怎么和爷爷说呢? 放寒假后两家又闹出了矛盾,李淑梅的意思是让韩棋回家过年,周铭涵却想让韩棋留下来。两边争执不下,韩棋坐在旁边磕着瓜子看热闹。 最后李淑梅说:“二毛,你说你想留下来还是一起回家?” 周铭涵立刻一脸委屈加期待的看着他,仿佛他不答应留下来就多对不起他似的。 韩棋很可耻的转向了他这边:“阿妈,其实我除了有点儿想小毛之外也不是多想回去。” 李淑梅听了就想揪他耳朵,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咦?似乎哪里不对? 韩棋忙躲过他的手说:“你听我说啊阿妈,回老家过完年都二月份了,到时那什么就六个月了,村里人肯定能看出来啊!而且在家万一出个什么事往医院去也不方便,而且那些医院两性科也不好啊……” 李淑梅听完觉得也确实是这样,不说六个月了,就现在才五个月零几天都已经能看出来了,只不过冬天衣服穿的多不明显而已。 周铭涵听了立刻朝他笑了笑,韩棋见李淑梅有松动的迹象又说:“而且来回坐车也不安全是吧……” “要不这样,你们都留下来过年吧,叫那个小毛也过来……”周铭涵建议道。 李淑梅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他爷爷奶奶还在乡下呢,再说年前也要去他外婆家一趟啊,村里过年时事多呢,哪能放下来啊。” “放心好啦,到时候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报平安好不好?”韩棋难得用撒娇的语气说话。 李淑梅不仅没高兴反而瞪了他一眼,道:“你又钱多了?长途不要钱啊?” 韩棋心虚的低下头:“那每天都给你发短信。” 李淑梅看了他一眼叹口气说:“算了,你说的也有理,在这边确实要好些……” 然后又瞪他:“在别人家里要老实点,要懂礼貌,不要还跟在自家似的没规矩……” 周铭涵忙说:“没事没事,我家也是他家……” 韩棋在旁边点点头,再去周家老宅就是第二次去了,肯定不会像上次那么尴尬。再说他们俩肯定还是住上回那个公寓,估计就过年时去老宅吃个年夜饭而已。 李淑梅见他那样不由又叹气,这儿子算是替别人家养了。 于是在老家的韩小毛郁闷的发现今年他哥没回来过年,一问原因说是学校有事,什么学校啊这么忙? 韩翠翠心痒难耐的想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可惜李淑梅不准。 等过完年后终于传来了宋远江被双规的消息,这事在A市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而且随着调查的深入牵扯进去的人也就越来越多,据说宋远江这么多年贪的钱都够判个死刑了。 韩棋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奇怪的说:“像他这样的不应该在上有后台吗?怎么那么容易就被弄下来了?” 周铭涵一边在厨房炒菜一边说:“有后台也有政敌啊,这里头的关系复杂得很,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市长想升书记其他人乐意吗?也不看看A市是什么地方,这里的几个有实权的官哪一个没后台没关系?比如说管教育的那个张市长,他爷爷可是中央常委张某某,就是你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老头。宋远江后台不够硬被弃卒保车了还不正常!” 韩棋听了直皱眉,怎么哪里都有这种关系呀、倾轧呀、打击呀什么的。 周铭涵端着菜出来一见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拍拍他的头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世界哪能到处都美好呢?异想天开!” 韩棋一扭头躲开他的手说:“就是有你这种想法的人太多,才会有那么多人干坏事的!” “好好好,总体还是国泰民安的行了吧?过来吃饭了,少吃点零食。” 韩棋看了他一眼说:“主要是你炒的菜都不是人能吃的。” 周铭涵黑线,明明炒的很好了好不好,起码不会夹生了。 结果韩棋尝了一口立刻吐了,嚷道:“你是不是放了整袋盐啊?这都能咸死人了。” 周铭涵立刻尝了一口然后果断吐出,漱了漱口干笑道:“可能放糖时也放成盐了。” 韩棋沉默,半晌才说:“其实我早就想说了,炒菜能不能别放糖呢?我是真受不了吃什么菜都是甜的啊!” “好好,下次改!我从小吃的都放糖啊。” “算了,还是我来吧。” 韩棋说完撸起袖子就往厨房去,周铭涵一见他那架势赶紧就给拖了回来,哄道:“千万别啊,你现在这样子动一下我都心跳加速啊,可别再出什么事啊,咱还是叫外卖吧?” 说完又单膝跪在地上搂着韩棋的腰把耳朵贴在他已经凸起的肚子上,温柔的说:“来,让我听听咱家小宝贝今天有没有调皮?有没有欺负妈妈……” 韩棋顿时恼羞成怒,推着他的脑袋说:“是爸爸!” “好好,小爸爸……” 最终韩棋妥协,两人叫了住到公寓后的第……好吧,韩棋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外卖了。 第七十八章 开学后韩棋还是照常去上课,周铭涵拉拢李淑梅加爷爷一起来反对,全都无效。 想想上辈子韩棋那么渴望上学,周铭涵也只好妥协了,最终折中了一下,只上一个月,剩下的时间请病假在家自习。 当然,微山湖医院有很多优秀的医生会被周铭涵抓来做家教,比如刘医生,还有妇产科的徐医生…… 韩棋开学后再去上课让周铭涵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周铭涵不管他如何反对都坚决不让他再去挤公交了,而且每天都让五六个人偷偷跟着,弄的韩棋烦不胜烦。 不过一个寒假过去韩棋倒是长了不少肉,脸也有些圆润起来。再加上为了遮掩身材,穿的又比较臃肿,孙浩那群人见了不由都围着他“啧啧”称奇,直说他胖了。吓得韩棋以为他们看出了什么,忙遮遮掩掩的说是生病吊水吊多了浮肿的。 等到三月多的时候已是春寒料峭,山上的迎春都开了。韩棋终于在周铭涵的强烈要求下请了四个月病假,一般来说这么长时间学校就直接建议休学了,不过老爷子找校长说了说,校长也心领神会,反正只要成绩能过关校长也不太计较这些条条框框,好歹是名校,一些自主权还是有的。 开学后李淑梅在周铭涵和老爷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下,终于同意不租房子,和韩棋一起搬到周铭涵的公寓里去。 韩棋请了病假以后就在公寓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猪一般的日子。 每天早上睡眼朦胧的时候周铭涵就帮他穿好衣服,拉到洗手间洗漱,很多时候韩棋被抱到饭桌旁时还眯着眼睛不住的点头。 周铭涵跟喂小孩似的舀一勺饭递到嘴边:“棋棋乖啊,吃完再睡好不好,啊——” 李淑梅实在看不下去了,“啪”的一巴掌拍在韩棋脑袋上斥道:“坐好了!多大人了吃饭还要人喂!” 韩棋被猛的拍醒,睁着雾蒙蒙的眼睛迷茫的看向周铭涵。周铭涵顿时一阵心疼,立刻摸摸他的头抱怨的对李淑梅说:“您怎么忽然拍他呢?他睡着了要是被吓着了怎么办?” 李淑梅无语了,她儿子都十七八了,还能被吓着? 韩棋清醒后发现先自己竟然被周铭涵哄着吃饭,还被李淑梅瞧见了,顿时脸上一阵发热,从周铭涵手里夺过碗就闷头吃饭,还含含糊糊的说:“以后把我叫起来,不准喂……” 周铭涵自然宠溺的说“好”,但第二天照常喂饭。说实话,要不是李淑梅在这儿他就把韩棋抱在怀里喂了,喂一口亲一口什么的不要太幸福,但……岳母还在呢,还是算了。 请假后韩棋每天宅在公寓里不是看书学习,就是看看电视新闻,因此也知道了不少事。比如宋远江的案子越牵扯越大,甚至把中央里的几个人都搞落马了,天朝新闻每天都在报道,用周铭涵的话来说,似乎是上面要洗牌了。 A市被牵连的自然更广,好几家企业都被调查了,其中自然包括李氏。 李维深上次贩卖文物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据说法院已经受理了,但现在又要加上个偷税漏税、贿赂官员之类的名头。似乎化工厂那次爆炸也是人为的,如果也算到李维深头上的话,那就是桩命案了。而周铭涵还没起诉他买凶杀人的事,总的说来李氏最近麻烦大了。 徐医生再来给韩棋上完课后表示:这么宅下去不好,不利于生产,要适当运动。 说到运动周铭涵自然想……咳,但是,岳母在家,岳母在家啊!而且韩棋那小身板,就跟全身都用来支撑肚子了似的,走个路都摇摇晃晃的,他也不敢啊! 但医生的建议总归是好的,虽然现在外面不太平,周铭涵还是决定带韩棋出去散散心。但怎么出去就成问题了,这时候刚刚过了五一了,街上人一般都穿个衬衣加薄外套,到了中午时直接穿T恤啊。 韩棋这挺着个肚子要怎么出去呢?最后周铭涵“一脸沉痛”的咬咬牙,说:“穿女装吧!” “滚!”刚说完韩棋就白了他一眼,其实因为上辈子的缘故他早就习惯宅着了,让他出去他还嫌累呢。 但周铭涵一脸“痛惜”的说:“棋棋,你别任性啊,这也是为你好,其实我也不想啊,但你总要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啊!” 韩棋瞟他一眼,凉凉的说:“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心里多期待,眼神早暴露了。” 呃?有吗?周铭涵摸摸眼睛恨道:真是太没用了,怎能表现的如此明显? 然后又语重心长的说:“棋棋啊,我们就到旁边的广场转一圈好不好?这也是对你身体好……” “你还还想去广场?那么多情侣和老人!”韩棋瞪着眼睛说。 周铭涵赶紧改口说:“好好好,不去广场,去河滨怎么样?那边宽阔风景又好,人也不多。” 韩棋皱着眉考虑一会儿后还是摇头:“不想穿女装。” “咳咳,可不穿人家看出你是男的还有孩子怎么办?” “那就不去!”韩棋干脆的说。 周铭涵又苦了脸,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劝。 正好这时李淑梅买菜回来了,周铭涵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成功的博得岳母的认可了,于是忙把她拉过来说:“妈,你快来说说他,整天待在家里也不出去,医生都说对身体不好了。” 李淑梅二话不说先敲了韩棋一脑门,然后说:“又闹什么别扭?” 在这儿住的这两个月她是充分见识了周铭涵宠她儿子的程度了,于是坚决要好好敲打韩棋,不然一直这么下去,好好的孩子都被宠坏了。 韩棋颇不高兴的说:“他让我穿女装!” 呃,周铭涵立刻尴尬的解释说:“现在都穿的少,就这样出去比较麻烦,穿女装好些……” 千万不能让岳母以为自己有什么不良企图啊! 韩棋还没等他说完就插嘴,语气还颇为烦躁:“那我也不穿孕妇装!” “……” 最后李淑梅坐下温声劝他:“不管怎么说你也要出去走走是吧,你看你从请假后除了去医院检查还出过几次门?身子会变虚知道吗?你本来就底子不好,这样生孩子时出什么事怎么办?你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孩子想想啊!” “反正我不孕妇装。”韩棋嘟囔着。 最终李淑梅无奈的看想周铭涵,周铭涵有些可惜的说:“要不穿运动服,穿比较宽大的、裤子是没有松紧的那种?” 韩棋想了会儿,勉强的点点头。 周铭涵立刻让人去买,然后又回头说:“买样式女性一点的?不然人家看出是男的恐怕不……” 韩棋又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然后周铭涵走到角落里恶趣味的要求一定要买一眼就能看出是女装的那种…… 最后韩棋皱着眉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带顶鸭舌帽,很不情愿的跟周铭涵一起出去了。 周铭涵满意的打量了一下,虽然衣服不是很女性,但因为韩棋不愿意出门所以头发也很少剪,比平时的短发略长了些。再加上他人矮小,带着帽子遮住半张脸还真看不出男女。再一看身材,一般人都会往女性这方面去想。 周铭涵高兴开车把他带到河滨去,两人手拉手绕着河堤散步。不远处跟着的保镖则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这真的是老板吗? 周铭涵心里幸福满满,惟一的缺憾就是身后的保镖跟的太紧,韩棋不让他亲。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后韩棋嫌渴,让他去买水,周铭涵想回头叫保镖,但……因为刚才偷吻所以让那群人走远点了。 于是回头对韩棋说:“一起吧,我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韩棋往长椅上一坐,捶着腿说:“我累的腿疼,你去吧,这边人不少应该不会有事吧?再说你不是带了六个人出来了吗?” 周铭涵想想觉得也是,就转身朝超市走去,边走边通知那几个人离韩棋近点,然而就在他还没走出一百米远的时候出事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忽然停在长椅前,不过抬头的瞬间韩棋就被拖进了车里,然后就被捂住口鼻,他没挣扎几下就晕了过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车子就迅速的开走了。 周铭涵在保镖叫出声的那一刻迅速回头,就看见了韩棋被拉进车里的那一幕,立刻发疯的追了过去,旁边立刻有人出来拉住他说:“老板,赵哥他们刚才没下车,已经去追了……” 正说着就有一辆车飞快从河堤旁的小路驶过,惹得正在散步的几个情侣尖叫出声,车正是几个保镖开的。 周铭涵这才冷静下来,他记得上次送给韩棋的表韩棋除了洗澡时摘下外其他时间都带着,所以很好找,应该不会有事。 他冷静地拿出手机给李淑梅打了电话:“喂,妈,徐医生刚才打电话来让韩棋去医院做个检查,今晚估计回不去了,您少做点菜自己吃就行了。嗯,对,好……” 挂了电话后他立刻对旁边的人说:“去公司,通知叶谨和徐军。还有,告诉赵刚,保持距离别轻举妄动,千万别把他们逼急了。” 说完便疾步朝车走去,周铭涵虽然脸上一派平静,可心底却紧张的要命,手心冒汗,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这次的事百分之百是李维深干的,他昨天听徐军说上面要拘捕李维深时被他跑了。 那他肯定是来报复自己的,他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和卫宇霆联手的事!可为什么不冲他来?为什么要冲着棋棋去?已经九个月了啊,真出什么事、真出什么事的话就、就…… 周铭涵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怕前世的噩梦再次出现,他是真的害怕了,他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韩棋再出什么事…… 第七十九章 韩棋醒来时有些晕乎乎的,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醒了?” 他猛然一个激灵,立刻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他和周铭涵一起去河滨散步,然后他让周铭涵去买水…… 他顿时浑身僵硬的抬起头,这似乎是一间废旧的民居,屋里光线昏暗,逆着光看不清眼前人的真实面目,但韩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李维深。 李维深见他醒了不由轻笑一声,他现在衣着有些凌乱、面带倦色,早已没了往日的风光。韩棋不由向后缩了缩,但他身后就靠着墙,也没能缩到哪里。 李维深见了却是神色一变,忽然戾气顿生,捏起他的下颚嗤笑:“我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个尤物,那时候白白让给了周铭涵还真是可惜!” 韩棋没理他扭过了头,眼睛却不住的打量着这个房间,思考着逃出去的办法。 李维深被他躲了一下不禁恼怒的站起身,不过转而他就轻声笑了笑,抬起脚轻轻地放到韩棋的肚子上摩擦着,语气却温柔无比:“你说我要是一脚踩下去了,会怎样?” 韩棋瞳孔急剧的缩了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拼命地想往后躲却根本躲不开。 李维深见了他这副样子似乎更加高兴,竟加了些力道,猫逗老鼠似的。韩棋拼命地摇着头,被堵住的嘴“呜呜”的叫着。 李维深看着只觉得有趣,玩了一会儿就把脚拿了下来,韩棋顿时松了一口气,李维深忽然又心血来潮的说:“不知道你这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居然能生孩子?难道下边也和常人一样?” 说着竟蹲下身要去解他裤子上的绳扣,韩棋吓得又挣扎起来,李维深忙按住他,就在手碰到小腹时,忽然有人进来说:“大少,我们去晚了一步,让姓卫的那个小子跑了。” 李维深顿时站起身来,脸色阴沉的“哼”了一声说:“他跑的倒快!我倒要看看那么大个李家,他吃下去就不怕撑死!” 旁边人又指指韩棋,问:“这小子怎么办?” 韩棋被之前的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稍稍放松一些反而觉得肚子隐隐有些疼,不由担忧起来。此时见那个人说到自己,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两个人。 李维深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给他打一针,好好看着,我留着还有用。” 说完将他的腿踢到一边大步往外走,留下的人却有些为难,不知道打一针是打什么,李维深走到门口时不耐烦的说:“肌肉松弛剂!这时候还能注射毒品?” 留下来的人立刻点头称是,针管拿到韩棋面前时韩棋又开始挣扎,李维深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不想注射松弛剂就注射毒品!” 韩棋顿时僵住了身体,不敢再动,针头扎进皮肤时他轻哼了一声,头皮一阵发麻。 李维深回来坐在椅子里,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不一会儿电话那头就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李维深,你有什么要求?” 李维深哈哈一笑,道:“还是和周总谈事舒心,干净利落,直接说重点!” 周铭涵忍着不耐,冷静道:“说。” “帮我杀了卫宇霆,先别拒绝,我知道周家以前的势力多少还留点,再说,你也不想一尸两命是吧。” 周铭涵忍了忍说:“可以。” 李维深满意的点点头,又说:“再有就是帮我准备五千万,美金,要现金,一架直升飞机……” “你开玩笑吗?”周铭涵忍着暴跳的青筋。 “我相信周总的能力。” “五千万不可能,就算我答应了你也应该知道是敷衍,最多一千万,直升飞机我有,私人的。”周铭涵冷静的说。 李维深听了皱了皱眉,但还是勉强接受了。其实钱倒不是问题,他海外账户上的钱数目也不小,主要是没法离开,便说:“可以,不过我希望离开之前能听到卫宇霆的死讯,不然你这小情儿会怎样我就不敢保证了。” 周铭涵忍着怒火说:“我要和他通话。” “当然。”李维深笑了笑,就将手机放到了韩棋耳边,然后朝旁边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人立刻走过来将他嘴上勒着的布条解了下来。 手机刚放到耳边时就传来了周铭涵焦急的声音:“棋棋、棋棋,你没事吧棋棋?” 韩棋咳了一声,想说什么却觉得什么也说不出,其实在听到周铭涵声音的那一刹那他眼眶就开始发热,最终他强忍着眼泪要掉下里的冲动,沙哑着声音说:“我没事……” 周铭涵松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就听手机那边又传来了李维深戏谑的声音:“周总果然痴情。” 周铭涵声音又冷了下来,道:“希望李先生言而有信!” 李维深眼神也冷了冷,道:“也希望周总守信用,等你解决了卫宇霆我再告诉你地址。” 说完“咔”的挂了手机。 周铭涵将手机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扔,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卫宇霆,说:“麻烦卫总了。” 卫宇霆优雅一笑,道:“不客气,毕竟也是合作伙伴了。” 周铭涵点点头,又问叶谨:“徐军准备好了吗?” 叶谨点点头道:“已经潜伏在附近了。” “那走吧。”周铭涵起身,声音有些低哑的说:“无论如何都要把棋棋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叶谨点了点头。 第八十章 周铭涵再打电话给李维深时,李维深神情讶异,道:“这么快?” 周铭涵回道:“人带过来给你亲自处理,如何?” 李维深眼神逐渐变深,周铭涵如此好说话让他心底不安,但回头看看缩在墙角微微颤抖的韩棋,他又觉得可以赌一赌。 毕竟之前要对付周铭涵时他曾让人仔细调查过两人的关系,他十分确定周铭涵对这小子是真上心了,甚至还带回家见了老爷子。但周铭涵能为韩棋做到哪步他就不能确定了。 最终他说了一个地址,挂了电话后侧身对旁边的人说:“我去见他们,一个小时还不回来……” 说完他做了一个“杀”的手势,旁边的人立刻心领神会。李维深点点头说:“老三他们几个跟我一起去,你们几个在这守着。” 说完大步走出这片废旧的居民区,不一会儿一辆车从从废旧的仓库开了出来,李维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坐进了车里。 李维深自然没有放了韩棋的意思,若是周铭涵骗了他,他也要让周铭涵最喜欢的人给自己陪葬。若是没有,呵,到时候自己坐飞机走了,韩棋也未必能活着等到周铭涵来救他。 周铭涵挂了电话皱着眉说:“他说的地点不对,不管怎么样你先带人去救韩棋,别让人看清他,我和卫总去见李维深。” 叶谨惊讶道:“你不去吗?” “我不去见李维深,他必然不信,到时候棋棋反而更危险。” “那你多带些人……” 周铭涵摆摆手道:“人带多了显眼,棋棋重要。” 卫宇霆听到这有些不高兴,暗想:你不怕死我还想活着呢。 但好在有警察跟着,他也就放下了心。 周铭涵到了约定地点后又等了十分钟李维深才到,周铭涵侧身对卫宇霆说:“有劳卫总了,你放心,用的是空包弹,而且你穿防弹衣,不会有事。” 卫宇霆皱眉,他更担心的是李维深在他身上再补几枪。不过他也想早点解决李维深,只要这人还在一天,他的位子就坐的不安稳。 最终双下车对峙,李维深眼神扫过两人,竟没对卫宇霆说什么,而是笑着朝周铭涵说:“周总真是艺高人胆大,单枪匹马的就敢过来,看来那小子确实有几分本事,直升机呢?” 周铭涵皱着眉头问:“韩棋呢?” 李维深嗤笑,道:“你应该猜到我不会把他带来了,恐怕已经派人去找了吧?你想到的我自然也能想到……” 说着他忽然朝卫宇霆开了一枪,卫宇霆虽然反应快但仍被一枪击中,巨大的冲击使得他立刻摔倒在地,疼痛令他瞬间晕厥过去,一片殷虹在胸前殷开。虽然知道那是事先放好的血袋,周铭涵还是皱了眉头,问:“李总这是什么意思?” 李维深却忽然将枪对着周铭涵,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人来的,识相点就按我说的做,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的‘棋棋’会怎么样。” 周铭涵眉头紧锁,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一块空地后,拿出手机说:“开过来。” 不一会儿便听见阵阵“隆隆”声,直升机降落时带来的强大气流令几个人都有些站不稳。李维深也摇晃了两下要稳住身形,就在这瞬间周铭涵忽然拔枪向他右手打去,周铭涵十一二岁时老爷子就教他玩枪,无论是速度还是准度都比李维深高了不知多少,而且他用的其实不是空包弹。 李维深还没反应过来枪就掉在了地上,右手顿时血流如注。 跟在他身后的人立刻反应过来,抬手就开枪,周铭涵迅速闪到车后,利用间隙不断扣动扳机。这时藏在隐秘处的警察也立刻出现,顿时一阵激烈的枪鸣,火花四溅,不到两分钟就解决了这群人。 李维深被押上警车时,朝他疯狂大笑:“哈哈,你以为这样就能救的了他了?我走不了他也别想活着……” 周铭涵捂着胳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车门一拉冷着张脸就坐了进去,车立刻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旁边的警察讶异的说:“这……他得去录口供吧?而且还非法持枪,他哪来枪的?” 另一个警察说:“啊,这个交给队长处理就行了,咱们还是少管的好。” 周铭涵脸色紧绷,油门踩到了最大,连胳膊正在流血都顾不得。握着方向盘的手不住的颤抖,心里不断祈祷: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刚好这时叶谨打电话过来,刚一接通周铭涵就急切的问:“怎么样?阿谨!” 叶谨皱着眉说:“有些麻烦,可能手表被他们发现了,徐军他们都弄错地方了……” “那赵刚他们也跟错了!!”周铭涵一阵气血上涌,顿时怒吼起来,连耳朵都开始“嗡嗡”作响。 手机那边传来叶谨焦急的声音,道:“他们半路换了车,赵刚他们跟错了……” 周铭涵踩住刹车,一拳狠狠捶在方向盘上。他止不住的害怕着,害怕再看见那具焦黑的尸体,再……他简直不能想下去。 正这时叶谨声音忽然又变的高昂起来,兴奋地说:“找到了,刚才被你们开枪打中的那几个人有活的,徐军让他们审了……” “哪那么多废话?说重点!”周铭涵怒吼。 “……咳,在北郊那片要拆迁的居民区,我们正在过去……” 周铭涵“啪”的挂了电话,车头一转就往那边开去。 然而还没到那边他就心跳漏了一拍,脑袋一阵空白。拆迁区那片正冒着阵阵浓烟,他想不到别的,这……难道是天意吗?不论他怎么做,不论他付出什么都无法改变老天的意志? 他忽然想起那个游僧对他说过,就算回到了过去也未必能改变什么,有时候有些事是老天安排好了的。 想到这他心里阵阵发冷,然而只是片刻他又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前方。不一样,明明不一样!地点不一样,时间也不一样,所以不会有事的,棋棋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拼命安慰着自己,车速也越开越快,等他到时叶谨他们也才到一会,周铭涵下车时腿都软了,差点摔在地上。 叶谨忙扶住他,见了他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周铭涵抓着他的胳膊就问:“怎么回事?怎么不去救人?” 叶谨皱着眉说:“火势太大,进不去……” 周铭涵眼前一阵晕眩,最后他想也没想拿了件外套就将一瓶矿泉水淋到上面,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冲了进去。 韩棋是被一阵浓烟呛醒的,然后就感到一阵阵热浪袭来,他这才发现屋子着火了。恐惧立刻占据整颗心脏,前世被火焰吞噬灼烧的痛苦立刻浮上心头,那种痛苦、那种痛苦他情愿死都不愿意再经历第二次。 他又往角落里缩了缩,肚子顿时一阵疼痛。他瞬间清醒过来,不行,孩子、孩子,他不能再让孩子出事,还有周铭涵,周铭涵还在等他。他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再像前世一样。 想到这他拼命挪动着身体,那边的桌子已经烧起来了,或者他可以利用那把绳子烧断? 想到这他又拼命向那边挪去,然而此刻肚子却越来越疼,下坠感也愈加强烈,他甚至能感到下体已经开始濡湿了。额上的汗水不断流下,他忍着疼终于挪到了桌边,火焰的灼热烤的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一阵阵疼痛。 就在他凑着身体要把绳子烧断时,门忽然被踹开,周铭涵躲过一块落下的正在燃烧的物体,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冲到他面前抬起了手。 举起的手抖了半天最终还是放下,周铭涵狠狠将韩棋搂在怀里,要哭出来一般的说:“又干什么?你又想死吗?你就这么狠心……” 韩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以为自己要自杀?他顿时气结,周铭涵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好好的为什么想自杀啊? 但他实在没力气跟他生气了,肚子又太疼了,他非常怕孩子出什么事,但周铭涵的到来让他安心了一些。 他喘了口气艰难的说:“快出去,肚子疼,要、要……” 周铭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衣服披到他身上就往外冲,一路浓烟呛人,周铭涵都不知道他最后是怎么跑出去的。 他只知道等他出去后才发现韩棋白色的运动裤已经被染红了,整个在他怀里不住的颤抖,等发现已经安全出来了才开始喊疼。 周铭涵顾不得跑出来时被砸到了,也管不了裤腿上正在燃烧的小火苗就对叶谨喊:“快!去医院!” 叶谨一见到他们的样子颇为惊悚了一把,但也知人命关天,忙来打开车门就说:“快!”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车就开走了,只留下一道烟尘。 徐军眨着眼睛看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旁边的方振问:“队长,怎么办?” 徐军斜睨他一眼道:“还能怎么办,先把这几个带回去。” 说着朝那几个被铐着人看了一眼,那几人赫然就是李维深留下的那几个人。 第八十一章 韩棋在屋里时还能忍着疼,这会儿被救了反而受不了了,蜷着身体在周铭涵怀里小声“哼哼”着,脸色苍白如纸,汗湿的头发粘在额头,显得整个人脆弱不堪。 周铭涵心疼的把他搂在怀里不住亲吻,安慰着:“乖,不怕啊不怕……疼的厉害吗?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啊……”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韩棋顿时觉得更疼了,揪着他的衣领颤抖着说:“疼……我疼……周铭涵、铭涵……好疼……” 周铭涵小心的搂着他,手直哆嗦,语无伦次的问:“哪里疼?不、不是,是怎么个疼法?坠疼?涨疼?” “不知道……就是疼……”韩棋带着哭腔说,他只觉得周铭涵越安慰他,他就越没用越受不住疼越想哭。 周铭涵听了更紧张,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腿上的湿意,心里更是发慌,不由就朝叶谨吼道:“你不能快点啊!没看他疼吗?” 叶谨一头是汗的说:“已经最快了,我都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 周铭涵气结,这都人命关天了还管什么红灯! 于是又低头哄着韩棋:“不怕啊,徐医生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别怕啊……” 叶谨一路超速,横冲直撞的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刘医生早就带人在门口等着了。 周铭涵刚要抱韩棋下车就被拉住了衣襟,他艰难的喘息着说:“不要……不要被看到……” 周铭涵慌忙点头,胡乱的拿过被烧得半焦的外套盖在了他的头上,匆匆就将他抱到了手术车上。 刘医生匆匆指挥道:“快,六楼!” 周铭涵拉着韩棋的手紧跟着推车,安慰着说:“别怕,没事了啊,我们到了,马上就没事了……” 刘医生一把将他推开,道:“一边去,跟在这碍什么事?” 韩棋已经疼的失去意识了,嘴里喃喃的叫着:“阿妈……” 到产房后周铭涵还想跟进去,结果刘医生一把将他拖了出来说:“你进去干什么?添乱!” 周铭涵紧张的看着门说:“他疼,我进去安慰他……” 刘医生不耐的说:“行了赶紧去洗洗,我也不问你是怎么弄成这样了,就说你这样等会儿孩子生出来你能抱吗?” 周铭涵紧张的问:“刘叔,他不会有事吧?孩子会不会有事啊?这才九个月,我听说过了七个月早产容易出事。” “九个月已经足月了,放心吧,赶紧去洗洗。”刘医生看他那紧张的样子不由安慰道,“还有身上怎么回事,伤口也去消个毒包扎一下。” “不不,我在这儿等他。” “随你。”刘医生无奈的说。 “刘叔你怎么不进去?” “……我又不是妇产科的!”刘医生嘴抽了。 “哦哦,也是……”周铭涵胡乱应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 叶谨这会刚给老爷子打完电话,匆匆赶来紧张的问:“怎么样?没事吧?老爷子马上也来。” “哦嗯,还不知道,刘叔说没事。”周铭涵看也没看他,直直盯着产房。 刘医生郁闷的想:我只是说九个月已经算足月了,孩子发育完全了所以没事。但我没说你这不知在哪折腾的,很明显是受了惊吓生产的也没事啊。但看看周铭涵那紧张的样子,他还是明智的选择不说。暗想应该不会有事吧,老徐是有二十几年丰富经验的老医生了。 叶谨低声说:“着火的原因查出来了,是……” “等会说。” 周铭涵想都没想就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依旧紧张的看着产房。 叶谨识相的闭了嘴,其实他还是很想问问韩棋怎么会生孩子这件事的。 又过了一会儿老爷子和韩国文、李淑梅三人也来了。老爷子一见他就抡起拐杖怒道:“我说让你小心点小心点,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非不听,这下出事了吧!” 拐杖还没抡到他身上就被叶谨和刘医生拦了下来,周铭涵老老实实的低头道歉:“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爸,妈。” 李淑梅抱着韩国文的胳膊焦急的说:“这会儿说这些有什么用啊?二毛到底怎么样了啊?” 韩国文点点头,也焦虑的说:“是啊是啊,怎么忽然就被绑架了呢?” 老爷子忙说:“亲家啊,这事等会再说啊,我一定好好教训这小子啊,现在关键是不知道小韩怎么样了啊?” 说完朝周铭涵一瞪眼,怒道:“还不滚去收拾收拾!你看你现在这样子能见人吗?” 周铭涵颇不情愿,道:“我要在这等着……” “你!”老爷子气结,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不然亲家知道缘由后还敢让小韩跟你在一起吗? 老爷子越想越气,干脆又抡起了拐杖假意要打,叶谨和刘医生赶紧再拦。 正好此时一个嘹亮的哭声响起,众人猛然回头,就见产房门开了。 徐医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状况,半天才咳了两声说:“恭喜周总,是个女孩,很健康,小韩少爷也没事。” 周铭涵首先反应过来,冲过来就要抱孩子,结果被老爷子一拐杖打在了手上。 老爷子慢悠悠踱着步走过来,撇了他一眼说:“浑身脏兮兮的,赶紧去洗洗再来。” 说完怜爱的看向孩子,伸出手笑得一脸褶皱说:“宝贝乖孙咧,来,给曾爷爷抱抱啊……” 周铭涵一脸嫉妒,眼疾手快的在婴儿皱巴巴的脸上戳了一下,立刻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指印,引得老爷子怒目而视。 周铭涵收回手说:“她爷爷奶奶还没抱呢!” 老爷子这才万分不舍的对一旁眼巴巴的李淑梅两口子说:“亲家啊,快来看看……” 周铭涵瞅着这机会就要去产房看看韩棋,结果徐医生一把拦住他说:“周总,你这样进去不好,小韩少爷现在还很虚弱,你这……” 说着看了看他,浑身灰尘,衣服皱巴巴的,还有地方被烧焦了,又接着道:“而且他现在睡了,你进去也没什么用。” 周铭涵失望的点点头,又问:“他真没事吗?” 徐医生笑了,安慰道:“真没事,有些累先睡了。” “好好……”周铭涵胡乱应着,只想立刻找个地方洗洗赶紧进来陪着韩棋。 韩棋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他仰起脖子看了看,就见周铭涵靠坐在床头,闭着眼一脸倦色。他想伸手去戳戳他,结果肚子却一阵疼。 韩棋皱了皱眉不由轻哼一声,周铭涵立刻醒了,慌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哪里疼吗?” 韩棋努力朝他笑笑说:“没事,孩子呢?没事吧?” 说完脸上满是担忧,周铭涵搂着他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说:“没事,放在保温箱了,爷爷眼睛不眨的盯着呢,一会儿抱来给你看。” 说着在他鼻尖上捏了一下,笑道:“长得可像你了。” 韩棋听了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一脸期待的说:“那你快去抱来给我看看。” 周铭涵无赖的说:“这个啊……你亲我一下。” 韩棋黑线,怒道:“快去!” 周铭涵笑眯眯的下了床,在他嘴上狠咬一通,然后扑棱两下他翘起的的头发满意的说:“好,现在就帮你去和爷爷抢小乖。” “小乖……”韩棋一头问号。 周铭涵说:“是啊,是小名,你不知道她多笨,傻呆呆的,我本来要叫她小呆的……” 结果被老爷子赏了一拐杖……╮(╯▽╰)╭ 等孩子抱来后韩棋一脸失望,说:“丑死了,哪里跟我像了?” 周铭涵指着宝宝的鼻子嘴巴说:“这里这里,都很像啊!” 正说着宝宝睁开了眼,傻呆呆的看着两人,周铭涵又说:“你看,眼睛也很像。” 韩棋嘴一抽,心说我眼睛比她有神多了。但立刻又担忧起来,道:“她眼睛怎么没什么神采啊?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没事没事,徐医生说正常,过两天就好了。” “哦……”韩棋小心的把孩子抱进怀里,一脸幸福的哄着:“宝宝乖……” 宝宝忽然“咿呀”了一声,然后抓住了韩棋胸前的扣子,咧着嘴笑得傻兮兮的,口水都流了下来,眼睛也有了些神采。 周铭涵笑眯眯的帮她擦去口水,道:“徐医生说宝宝刚出生只能看清几十厘米远的东西,要多逗逗她和她说说话。” “哦……”韩棋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怀里的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铭涵却捏着宝宝细小的手指,低着头温声说:“小乖看到小爸爸高不高兴呀?喜不喜欢呀?小爸爸好不好看?小乖长大了也和小爸爸一样好看哟……” “啊咿……”宝宝咧着嘴朝他傻笑,周铭涵点点她的鼻子宠溺的笑道:“小呆瓜。” 李淑梅推门进来见了他们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将食盒放到一边,走过去说:“来,把孩子给我吧,你们去吃些东西,尤其是二毛——” 说着瞪了韩棋一眼,说:“不能再挑食!” 说完笑眯眯的看向宝宝,伸出手和蔼的说:“小乖呀,来,奶奶抱抱……” 周铭涵把孩子抱给她说:“来,去奶奶那里玩啊,小爸爸要吃饭了……” 韩棋依依不舍得看着宝宝被李淑梅抱了出去,周铭涵一把转过他的头说:“行了别看了,吃晚饭再抱回来。” 尾声 因为宝宝提前了一个月出生,韩棋请的四个月假只用了三个月,出院后在家带了一个月孩子后就又开始回学校上课了。好在他在家安胎时也没停下学习,所以课程还能跟得上。 但回家就痛苦了,小乖实在是太吵了,饿了、哭尿了、哭没人抱她也哭!半夜还要起来喂奶换尿布,韩棋从不知道养孩子这么麻烦,他记得他小时候明明很乖嘛! 好吧,他是特例,但小毛小时候……好吧,小毛小时候是在外婆家住的,没什么印象了,但小乖真的太吵了!! 韩棋睡眼朦胧的推推旁边的周铭涵,嘟囔着:“起来……你闺女又哭了……” 周铭涵努力睁开黏在一起的眼皮,本来想让韩棋去,结果一看韩棋眼下那重重的黑眼圈,又心疼了,于是认命的爬了起来。 “小怪啊,又怎么了?饿了?尿了?拉了?” 于是尿布解开,没拉也没尿。周铭涵认命的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冲奶粉,冲好后试了试温度,便轻柔的将奶嘴放进小乖嘴里。小乖喝了两口就把头往旁边一扭,根本不吃,闭着眼接着嚎。 周铭涵暴走了,这到底是要干嘛啊?半夜没事非得哭?于是抱着她在屋里转圈:“小乖乖乖啊,不哭啊……” 转了N圈后小乖还在嚎,哭的直打嗝,周铭涵看着那个心疼啊,拿出手机就要给徐医生打电话。韩棋最终暴躁的爬起来,阴郁的说:“到底怎么了?你不能好好哄吗?” 周铭涵万分委屈,他哄了啊,可还是哭有什么办法?韩棋恨恨的瞪他一眼说:“给我。” 周铭涵连忙给他,结果刚到韩棋怀里哄了不到五分钟,小乖抽抽噎噎皱着小鼻子就开始睡了。 周铭涵郁闷了,韩棋眼神阴郁,语气怨念:“你就是故意的吧,让你起来哄孩子你不爽所以故意不好好哄吧?” 周铭涵心“嘎嘣”碎了,小心把小乖抱到一边的小床上,回身一把将韩棋扑在身下,咬牙切齿的说:“我又是喂奶又是换尿布,还抱着她转圈,可她就是哭我有什么办法?我好心让你睡觉你还不领情,再说我能拿咱闺女出气吗?小乖哭的多可怜啊,我能一直看着不用心哄吗?” 说完在他耳朵上狠咬一口,然后用牙齿轻磨着他的耳垂。 韩棋疼的轻声“啊”了一下,然后用力推开他,不高兴道:“你干什么?不睡觉出去!” 孩子还没出生时,因为担心韩棋晚上出什么事或有什么需要旁边却没人的情况发生,周铭涵便自荐和韩棋一起睡,李淑梅心里虽然不乐意,但面上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等生了孩子出了院,周铭涵依旧延续了这个美好的习惯。 周铭涵被推开后也不气恼,顺势就吻上了他的手指,牙齿轻咬着他的指尖,慢慢吮吻着。韩棋一个激灵,忙抽回手。周铭涵又压过去亲他的嘴,强势而霸道的撬开他的唇,本能的纠缠着他闪躲的舌头。 “唔……唔……”韩棋被他亲的喘不过气,对方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让他根本动不了。 周铭涵在他的口腔内肆意的搅动,逼得他毫无退路,来不及咽下的唾液沿着嘴角流下,显得色垄情而又银垄靡。韩棋脸憋的通红,拼命推着他的头,等周铭涵放开他时已是眼中雾气蒙蒙,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周铭涵看到他这个样子眼神逐渐加深,他已经很久没碰韩棋了,此时对方毫无防备的样子实在让他无法把持自己。但、但……想到徐医生的话,周铭涵咬咬牙,扯过被子一把将韩棋盖上,起身说:“你先睡。” 说完转身就往浴室去,韩棋看着他的身影,鬼使神差就叫了句:“等等。” 周铭涵愕然转身,韩棋一顿,最后脸红的滴血,支支吾吾的说:“我用手帮你吧。” 周铭涵心情顿时飞扬起来,差点飘到天上去了。但稳定心神后他决定要有风度,于是轻柔的拍拍韩棋的头说:“不用了,你赶紧睡,明天一早不是还有课吗?” 韩棋听他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其实他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觉得这太……主动了。最终他拍拍发红的脸,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李维深被抓后卫宇霆算是彻底坐稳了李氏集团的董事长位置,准确的说应该叫卫宇集团了。 不过这个位置却没他想的那么好坐,出事后李家人跑的跑,被抓的被抓,更有众多高层股东和管理人员被审查。 卫宇霆以他在学校学的那些课本知识和刚出校门这一年的管理经验,要在和一群顽固派斗智斗勇的情况下管理好李氏实在是力不从心。 更何况因为李维深的缘故,李氏好几家公司都被审查,多个项目被迫停工。还有那么多见李家倒了想来分一本羹人,卫宇霆就是神仙也没办法挽狂澜于既倒啊。 所以他苦苦挣扎三个月才勉强将局面稳定下来,只不过此时的李氏已经连当初的三分之一规模都没有了。周铭涵倒没想分一杯羹什么,周家已经够招眼的了,没必要再去惹人眼目,毕竟树大招风。 而且不管怎么说卫宇霆也算间接救了韩棋,虽然他不喜欢这个人,而且这个人前世还多次刁难韩棋,没少给李维深出过馊主意。但看在韩棋和小乖都平安无事的份上他也不想再去计较,争来斗去的没意思。 至于韩棋,如果不是和陈凡路一起吃饭时正好遇上,他早就忘了这号人了。 好吧,当时的情况是为了庆祝陈凡路和韩棋成了校友,比韩棋还抠门的小鹿同学破天荒的请客了。他认识的人不多,就请了韩棋、胖老板和方振。结果胖老板带着媳妇回娘家没空,所以来的就只有韩棋和方振了。 韩棋到了之后才后知觉的发现自己就是个硕大灯泡啊,不过这时方振还没到,两个人就先点了菜,然后喝茶聊天。 说起陈凡路能成为医科大的学生,方振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据徐军说,方振自从和陈凡路在一起后就成了二十四孝老公了,在得知陈凡路喜欢学医后方振第一次走了后门——给自己的上司徐军塞了条烟托他帮个忙。 徐军当时嘴就抽了,最后提着烟打电话请他家老爸帮忙,徐父在市政府当个不小的官,这倒没什么,有什么的是徐军的爷爷,东南军区的实权人物,据说死了都是要盖国旗的。 于是徐父这么帮忙一说,校长再看他当年的高考成绩也很好,在C大时各个学年成绩都很优秀,就以自主招生的名义录取了他。 韩棋正调侃他说“以后你就是我学弟”时,一个人站到了他们桌边,陈凡路还以为是方振来了,一脸红晕的抬起头兴奋地说:“你来啦……” “啦”字之后,笑容顿失。卫宇霆本来微笑的脸也僵了下来。韩棋好奇的抬头,就见两人这么僵硬的对望着,顿时尴尬了。 最终卫宇霆转头冷着脸对韩棋说:“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韩棋悠悠站起身,在陈凡路不舍得目光中走了出去。 走出餐厅后他立刻拿出手机:“喂,教官,你怎么还没来啊?卫渣渣来了,我都被赶出来了还怎么……好好,你快点!” 十分钟没要,方振开着……警车来了,韩棋顿时暴汗。 方振急匆匆的走来,气道:“你怎么留他一个人在里边啊?” 韩棋撇撇嘴,卫宇霆也是个小白脸,能把陈凡路怎么样啊?于是不耐的挥挥手说:“教官你还是快进去吧,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先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结果没几走几步一辆车就停在了他旁边,车窗摇下来后就见周铭涵一脸不悦的说:“天这么热出来不会让赵刚送你啊?快上来。” 韩棋坐到车上系好安全带后奇怪的问:“你怎么来了?” 周铭涵一听颇为高兴,道:“我就知道你跟他俩吃饭肯定得提前溜,所以过来接你。” “哦……”韩棋似笑非笑的拉长了音调,问:“还有呢?” “……” 周铭涵脸黑了一下,立刻转身边挠他痒痒便恶狠狠的说:“耍我呢是吧,快,把礼物拿出来!” 韩棋边笑边躲说:“什么礼物啊?哪有礼物?” 周铭涵忽然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韩棋急促的呼吸了一会儿,也抬头挑衅的看着他。周铭涵忽然咧嘴一笑,道:“你要是没准备礼物也好,去年的生日礼物就很好。” 说完还回味似的砸了两下嘴,说:“很美味。” 韩棋顿时脸色爆红,咬牙切齿的说:“行,再给你买根领带!” “是领带吗?我记着怎么不是啊?”周铭涵装模作样的说。 韩棋扭过头不理他,过了半天说:“开车啊!” 周铭涵好心情的把他的脸捧过来亲了一口,发动了车说:“去哪吃?” 韩棋一回头刚好看见卫宇霆从餐厅走出来,步伐有些不稳,脸上还有淤青,顿时笑出了声。 周铭涵伸手扳回他的头道:“说话啊,乱看什么?” 韩棋回过头“唔”了一声,说:“没看什么,好好开你的车。” “刚才看什么?”周铭涵老实开车。 “没看什么?这是去哪儿啊?” 周铭涵一头黑线:“不就是问你的吗?去哪儿吃饭啊?” “在外面吃?小乖怎么办啊?” “唔,妈带他去爷爷那边去了,爷爷想孩子了。”周铭涵高兴的说。 韩棋侧头看他笑得一脸得意,顿时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卫宇霆坐在接见室静静等待着,不一会儿一个剪着寸头的男子走了进来,两个警察跟在他身后,留在了门口。 李维深看向卫宇霆的时候眼神很平静,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最终李维深“嗤”的笑了一声,道:“你来有什么事?寻找成就感?可见你现在活的也不是多如意。” 卫宇霆皱起眉,他确实不如意,公司不如意,感情不如意。但那又如何?他总比眼前的这个人如意,成功! 于是他淡淡一笑,道:“李总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否想过李家人现在也要仰仗我的鼻息生存呢?” 李维深瞳孔骤缩,他握着的拳头紧了紧,最终说:“你放过宋茜,她毕竟有孩子了。” 卫宇霆忽然得意的靠近他说:“我当然不会把她怎么样,她毕竟怀着我的孩子不是吗?” 李维深猛然抬头,牙咬得“咯咯”响:“你、你……” “你以为她真的去做试管婴儿了?你自己不行别人也不行吗?”说着就得意的笑了起来。 “妈的!”李维深终于被激怒了,抬脚就踹在了他身上,卫宇霆被踢的闷哼一声,李维深还想再上前立刻就被警察拖了出去。 卫宇霆坐在地上看着他挣扎着被拖走,怒睁的双眼里满是仇恨。他不由就笑了起来,笑的疯狂,泪水不知不觉的滑落。他辛辛苦苦算计了这么久,甚至雌伏在别人身下到底得到了什么? 他忽然想起了那天陈凡路抱着那个警察让他不要冲动的情景,曾经那是属于他的人,现在却对着别人微笑,投进别人的怀抱……即便他现在已经有钱了,可这世上总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卫宇霆探监没过三天,李维深就自杀了。韩棋看着报纸的时候蹙着眉说:“还没审呢,怎么就死了?” 周铭涵一边给孩子换尿布一边说:“你当真是自杀啊?这次的事牵扯的官员可不少,帝都都好几个下马了,他手里那么多证据,想灭他口的多了。” 韩棋听了眉头越皱越紧,然后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周铭涵被他看得浑身毛毛的,又硬着头皮说:“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受不了打击自杀了,这种事谁知道呢?只能问他本人了。” 韩棋却说:“你不会将来也和他一样吧?” 周铭涵一愣,韩棋又说:“你也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们家以前是干什么的,要是、要是……” 周铭涵走过去轻轻把他搂进怀里,柔声说:“你想多了,早些年的那些事证据都毁干净了,我现在做正经生意,能有什么事?再说了,你还不相信你老公的能力吗?” 韩棋脸一红,一把推开他说:“你乱说什么?” “哪里乱说了?难道不是?”周铭涵俯身对着他的耳朵吹气说。 韩棋耳朵通红,推着他的头说:“干什么啊,快去换尿布!” 躺在小车里的小乖眼睛骨碌碌的看着两个爸爸,忽然咧起嘴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两人身上留下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朝阳初生,清晨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