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个是现代军官,一个是古代将军,谁更厉害? 一个是以梦的形式,出现在另一个的生活中,九年相处产生感情—— 一个总是忘记两人的相处场景,却潜意识被另一个影响。 顾子毓:你等了我十世,我只不过是对你一年又一年的自我介绍,十世与十年,我太划得来了。 景拓:可若是我,我宁愿无期限的等待,也不愿一次又一次的……被遗忘。 今生,景拓从一名军校毕业生一步步走起,慢慢拨开记忆的雾霾,原来,前世今生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四年后,顾子毓终于能够站在景拓面前,伴着心中的那个傻瓜走向高处,这一次,他会耗尽一生去守候,但是,他绝不放手! 第一卷:情蕴“夜鹰” 楔子 他不知一场繁华耗尽多少岁月,也不知一响贪欢消磨几多思绪,岁月纷扰,眼前这永远触不到的影,他想,若是前生,那便是他欠的债,若是后世,那……便是他应还的情。 外界一刻,幻中九世,短短时间,顾子毓见证了那人九世人生,碰不着,摸不着,他只能站在一角旁观那人孤独终老。 顾子毓记得那人第九世的最后,尘埃落地,满目疮痍,走过奈何桥时,划过一生唯一的泪:“你若不想与我相见,如此也好,我烦你九世,下一世,再不烦你了……” 许多次顾子毓都想上前拥住那人,告诉他,不要找了,不要找了,你放弃好不好? 一切只能化作呢喃,对不起……看看我,我就在你身旁。 可他不是戏中之人,他只能旁观,看的心绞却毫无办法,只能默默的对着那个毫不知情演绎一生的人无力的说着最不值钱的……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顾子毓睁眼的刹那,眼角划落一行泪水,沿着嘴角,滑落在地,带着满目痛楚后的沉淀,久久纠缠的心却诉说着一切故事。 “施主决定了吗?” 决定了吗? 看着那人心痛九世,决定还要去打扰吗?看着那人最后放手给他解脱,他还要去纠缠吗?看着那人为他苦等九世,还有脸去见他吗? 前生缘,今生债,因由果,果源因。知道了后,顾子毓才知道欠下了多少债。比起这九世的等待,他之前的九年被遗忘九次又有何可提? 顾子毓满心为那人不值,九世,真的不值……傻瓜,他的傻瓜。 所以,这样还要决定去打扰那个傻瓜的生活吗?!顾子毓质问自己。 可是,怎么办? 九年,在梦中与那人的相处,他已成痴。九世,那人的等待,已让他成魔。他愿让那个傻瓜成为心头之魔,他愿用他的毕生去爱。 所以,他愿意放弃将军的荣誉,愿意离开这个他无比熟悉的世界,愿意重新开始! 顾子毓看向慧空,幽深的眸子似是被藤藤荆棘所缠,毫不保留的却是心伤下的郑重:“决定了。” 慧空捋了捋胡子,满脸祥和:“施主既已寻得了债,老衲这便帮施主续那前缘,切记,四年之内不可相见,否则,老衲也无力为天。” 慧空话音一落,屋中一阵金光闪过,穿着玄色长衫的顾子毓便已悄然消失。 看着空旷的大厅,慧空叹了口气,久久回荡。一生背负何其多,他们既已放过你二人,这一世,便好好珍惜那异世重生吧。 第一章:婚事?搞笑! 一夜的大雪还在继续的下着,整个锦市是一片白茫茫的。 景拓穿着卡其色风衣漫走在雪中,感受着脚踩上雪后的蓬松感,心中是前所为有的平稳。呼出的气体一到空中便凝成白雾,黑色军靴踩下,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明天将要迎接西南军校指挥系的毕业考评,一个向来以诡异着称的考试。 景拓心中没有惶恐,只有不舍。抬眼,深深的望向四周,高大的建筑停留在黑眸之中,这个熟悉无比的地方,他终是要离开了。 有些解脱,又有些说不出的期待…… 景拓在这个已有四年多,作为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少校,他的前途一片光芒。 四年前,就在他授勋的前一晚,景拓来到这个他完全陌生的世界,成为一个与他有着相同名字、相同外貌的高三学生。 雪还在下着,似乎要将积蓄一年的力量全部喷发。 景拓回神才发现,他竟来到了中心公园。已经没有了鲜花绿草的装饰,公园被一层厚厚的积雪盖住。 景拓准备离开的脚步迟疑了,这里,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景拓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从没来过,哪里会熟悉? 景拓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不远处匆匆路过的一个身影吸引。 顾子毓一身黑色风衣,匆匆走过,衣角飞舞间带起一阵雪花,似是感觉到了景拓的视线,伴着空中纷纷扬扬的大雪,转过脸来。 景拓,只是静静的看了眼,当那人转过视线时便收回了,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景拓后来想,若是他知道,他真希望那一刻能够多看那人一眼,起码让那人感觉到他的在意。 顾子毓抬脚落步,都会带起一阵白雪,飘飘荡荡,很快便悄然落地。 这是景拓第一次见到顾子毓,他独自一人立于雪中,一片苍白中,毫不见孤寂,只是一股霸气由地而升。 这个大雪纷飞的十二月,被景拓永远记忆,至于其它,再没有注意…… 回到家中,景拓推开门就听到一阵笑声传来。 景拓诧异的探头望去,看到一位鹤发老者,身着军装显得格外精神。 老者身旁坐着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英俊的五官笑起来让本应冷硬的脸部变得柔和了许多,再旁边便是自家老头儿了。 “爸,我回来了!”景拓边脱鞋边朝屋里喊去。 景家是从景老爸那儿开始当兵的,景老爸的职位虽高,但是在家中却没有军人所有的严肃。 景拓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为此感到庆幸,爸妈还是原来的爸妈…… “臭小子,快来让你顾爷爷看看!”景老爸怒喝道,眼中的笑意却早已泄漏了一切。 “顾老,这就是犬子了,哎,当初真是气死他老子我了,非要跑去念军校,拦都拦不住。” 说道这儿,景老爸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个失去的大儿子,眼中闪过一阵伤痛,转而却已消失不见。 白发老人伸手拍了拍景老爸的肩膀,叹了声气,转头看向了景拓,不由笑了:“你这儿子倒是一表人才,将来定是个能干的主儿。” “哼,他要是……” “开饭了!” 景老爸的话被景妈妈的声音打断,抬头看了眼景拓,眼中的意思格外明显:今天就放过你小子了! 景老爸转头看向老者和黑衣男子:“顾老,子毓,走,我们吃饭去了!”然后朝着景拓吼道:“臭小子,还不来扶扶?!” 景拓无奈的看了眼自家老头儿,这毛病还没改掉,一见外人就喜欢拿娇…… 景拓上前去扶顾老,手刚搭上,另一双手也正好伸来。 顾子毓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并不是一双优雅的钢琴手,但却是一双男人应有的手。 景拓能感觉到那双手掌心中的茧子,因为此时,他的手背正挨着那双手的掌心。 “还是我来吧,小拓。” 顾子毓温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有些低沉却十分好听,景拓微微偏头,正好看见一双形状姣好的眸子,此时正满眼笑意的看着他,深邃的似是一个旋窝让景拓陷入进去,忘记了收回了视线。 “臭小子!既然子毓这么说了,那就赶紧的来扶老子!” 景拓被景老爸的声音惊醒,收回视线和被那双手盖住了的手。掩去眼中的疑惑,那笑意下面为什么是散不去的悲伤?还伴有……隐隐的激动? “老景,你看这婚事?”顾老闷了口白酒,开口问道。 “我看行!”景老爸举起杯子朝顾老敬去,“都是早些年说好的,再说,我们这样的军人家庭,还是这样对他们更好些,没什么不同意的!” 景妈妈听到景老爸的话,左手偷偷的伸到桌下,快速找到一块老肉掐住,极其标准的旋转180度。 “嘶——”景老爸本来想忍的。 因为这婚事老伴儿一直说要小拓同意才行,可是,在家中当然应该是老子说的算了! 景老爸在部队中虽然威风了一辈子,但是最后还是败在了老伴儿的钳子功上,“我说,你想谋杀亲夫啊?!” 景拓看着这对夫妇挤眉弄眼的,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有客人在也闹!正好看见对面的顾子毓向他看来,他露齿一笑,便低下头继续夹菜吃饭,既不热情也不怠慢。 景老爸最终还是投降了,扭身看向景拓:“小拓啊,给你说门亲事如何?”话音一落,景老爸就感觉腿上的老肉解放了。 景拓警惕的看向景老爸:态度和蔼,语气温和,有阴谋!他毫不迟疑的回道:“不要!” 顾老听到景拓的回答,看向了景老爸:“老景,你没跟小拓提过?” “这有什么好提的,他的事老子做主,嘶——”景老爸只感到腿上又是一疼,朝着旁边低吼了一声,“轻点!” “这就不对了,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子毓和小拓的婚事肯定得让他们自己都先知道,好你个老小子,原来……” 景拓夹菜的手忽然一顿,只觉得自己幻听了,抬头怒视景老爸:“老头儿,你又背着我干了什么?!” “什么背着你,我……喂,孩子他妈,你别总朝着一块儿掐啊!”见没有效果,景老爸干脆顶风作案,“你的婚事就这么定了,这是唯一最好的选择!” 景拓只觉得脑中一片惊雷,然后就陷入了呆愣。 这时景拓才回味过来,这个世界是允许男男结婚的,他也已经不在原来的那个世界了,而现在的父亲也不是原来的那个父亲……一切都不一样了…… 景拓掩去眼中的黯淡,他抬眼看着那个满脸严肃的男人:“爸,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不喜欢男人。” 景拓说完,便放下筷子走出家门。 景拓匆忙离去,就没有注意到对面在他话音落下后,便不太正常的顾子毓。 第二章:婚事的原因 景老爸见景拓离开,便重重的放下筷子:“嘿,这小王八蛋,反了啊!” 顾子毓掩去眼中的黯然,开口笑道:“景伯父别生气,小拓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我们都还年轻。” “什么还年轻,都老大不小了,老子在他那么大的时候媳妇都拐到手了……嘶,我说,媳妇儿啊,你别老往一处掐啊,到时候你还得心疼!” “老不要脸的,谁让你嘴把不住门的!”景妈妈气势好不在下风。 顾老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由笑了,转而开口:“老景,要是小拓不愿意就先算了,婚事总是要自己满意才好。” 景老爸听后点头道:“嗯,不过我先去给那小子说说去,子毓也别在意,那小子就是我平时给惯坏了。” 顾子毓笑看着景老爸,退去嘴角的苦涩:“没事的。” 在顾老和顾子毓离开后,景老爸便被景妈妈拉进了卧室。 “死老头子,当初不是说好了,这事慢慢的跟小拓说吗?”景妈妈一关门就冲着景老爸吼道。 “你觉得他那个驴样的脾气,能听吗?” 景妈妈也知道自家这小儿子从小就倔强,不同意的事死都不都不会点头。 哪个当妈的不心疼自家孩子,还是冲着景老爸埋怨道:“那也不能就这么决定啊!” 景老爸一向疼媳妇儿,见媳妇儿这样,不由转移话题:“嘿!你说这小兔崽子还真不识好歹,他知道当兵要面临的是什么吗?帮他找个男媳妇减压,还不识货,不行,我得去教训他!” “哎哎,老头儿……老头儿,你给我站住!”景妈妈见拉不住景老爸,只能开口吼了。 自家老头儿向来很听话,她这一吼就停了脚步。但是,这一停倒是让她忍不住掉起金豆子,呜咽的说道:“我说老头子啊,这些年带着我……真是让你受累了。” 景老爸一见媳妇哭了,急忙搂住安慰着:“瞎说什么呢!” “你别不承认,我都知道,你要是当初娶了别人就不会这么辛苦了,那些年你带着我躲这儿躲那儿的,我都知道为什么。我要是个男的,就不会让你当初那么窝囊了……你害怕小拓以后辛苦,我,我都知道……” 景妈妈埋在景老爸的怀里哭了起来,带着二十多年的愧疚,所有的情绪都宣泄了出来。 屋内,景老爸不住的安慰着景妈妈。屋外,景拓收回正要敲门的手,转身离开了…… 景拓躺在床上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思绪不知道飘在了哪里,只是景老爸和景妈妈之前的话一直浮现在脑海。 他回想着这四年的相处,景老爸虽然总是一副恶霸相,恐吓他说要揍他,可是从来也没有拿起过棍子。 景妈妈一直都是温柔坚强的,景老爸一对他露出恶霸相,她便挺身站在前面。还有已经离去的大哥,每次从部队回来都会带一些新奇的玩意儿…… 想着想着,景拓不由露出幸福的笑容,无神的眼睛变的柔和。 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因为他不愿融入这里而已。 四年多了,景拓总是用一副清冷的外表面对一切,因为他总是想,他或许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那里,有他最爱的爸妈,还有他骄傲的军勋,还有所有的回忆。 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的景拓,蒙蔽了看清这个世界的双眼,他从没有真心的面对过一切。 景拓突然觉得有些感谢这个搞笑的婚事了,他的一切从没改变,他的景爸景妈,还有他的骄傲,他只要睁开双眼来,用心接受便可…… “哈哈哈哈。”想通后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吐去之前的阴霾,现在的景拓重新回到过去的通透。 景拓倾耳听了听一直在哄着媳妇儿的景老爸,邪恶的笑了下。 他知道老头儿已经放弃让他跟那个顾子毓结婚的打算了,但是,打扰人培养感情是不对的! 所以,嘿嘿,他坚决不会先去给老头儿台阶下的!谁让老头儿那么不相信他的实力!老头儿能把妈妈保护的那么好,他同样能保护好自己的另一半! 窗外的月光洒在雪上,在层层反射中照亮了景拓的屋子,屋内躺在床上的人已经闭起了眼睛。 窗内窗外,一片寂静。 顾子毓穿过厚厚的雪路,顺着窗户爬了上来,一扑便翻进了一个屋子,在窗口处轻轻拍下风衣上的雪花,很快,风衣便恢复了它的纯黑色。 他缓步走到屋中的大床前,静静的注视着那个睡梦中的青年,此时,满眼爱意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用眼睛仔细的刻画着青年的眉眼,一笔一划,铭记在心。 顾子毓的手慢慢伸出,他记得青年笑起来的模样,胜似牡丹却多了分清雅,记忆让他也牵起了嘴角,一朵寒冬腊梅骤然绽放。 可是,在即将要碰到那一直渴望的脸部时,突然有些情怯的急忙收回,像个初出起了爱慕之意的小伙子。 顾子毓盯着青年的眉眼,身体在这一刻终于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四年了,自从四年前他来到这里便没有见过这人了,四年日日夜夜的思念几乎让他疯狂。 顾子毓不是不想见他而是不能见他,慧空的话像一个沉闷的大钟,时刻在提醒他贪婪的下场。 贪婪,他已经能够来到这人的世界了,还要去贪得什么? 顾子毓明白自己想要贪得太多了:他要这人的笑,这人的哭,这人的喜怒哀乐,还有……这人的心。 景拓爱了自己九世,追了自己九世。现在他累了,那么这一世换做自己来追他。 在他顾子毓梦中的九年相处,他们重新认识了九次,景拓就忘了他九次。那么现在,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被这人重新忘记的准备! 现在什么都无法再阻止他了,小拓!小拓…… “小拓……”心中的默念终是抑制不住的唤出了口,在寂静的屋中响起一阵回荡。 顾子毓再次看了眼睡梦中的青年,转身离去。 小拓,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 当屋中的人离去,屋内再次回归平静,躺在床上的人眼珠动了动,翻了个身,再没有响动。 一切再次平静。 第三章:毕业前的测试 考评前的休息很快结束了,景拓回到了学校。 说来奇怪,昨天还是个大雪纷飞的天气,今天又开始下起雨来,一滴一滴的落在人脸上时已经成了冰渣。 雨一直在下,洒落在了训练场上的迷彩服上,没多久便湿透了,一阵小风吹过,冻得人直想打颤。 教员清点了下人数,便发下了枪。 “这次测验,将会直接影响你们的毕业成绩,现在,立刻,马上,决定你们的指挥官——再像上次那样,统统滚回家!” “也不提前通知,这都要开始了您才说……”队中的学员一阵不满。 正常情况,指挥是在行动之前便决定了的,但他们这组马上就要开始了才被告知此事。 队伍中有些嘈杂,教员扫了眼冰渣中的迷彩:“我只数五下,一。” 学员们都相互看了眼,并没出声。 “二。” “……” “三。” 有些学员开始焦急了,并不是他们不想快些解决,而是他们这组很不巧分到了一对“死冤家”,云锣和景拓。 两人平时在学员中都是一顶一的,可就是难相处,倒不是说两人不好。 云锣虽一身硬汉气息,脾气爽朗,为人讲义气,刚硬的五官让人一见便心服。 景拓虽然长得清秀了些,但在课业上的表现却是极精彩的,就是为人有些清冷。 这两人的关系为何僵化?其实大家也说不清楚,似乎,从他们遇到的那时起,两人就都没说过话。 若是选择云锣,倒是可以和大家沟通,但是云锣拿手的是单兵作战,他的指挥学的也不错,但到底比不过学指挥专业出身的景拓。 可是选择景拓…… 平时大家关系并不怎么好,都知道,这次若是过了,那么受到好处最多的便是指挥,没什么交情,这种做嫁衣的感觉,真让人难以接受。 大家心思各异,景拓前一晚想通了一切,这一刻他也并没有毛遂自荐,凡是有关于利益的事情,他从来不想去淌水。 “四。” “景拓。”一个声音在队伍中响起,不大却铿锵有力。 学员们有些惊讶的看去,景拓也微微惊讶。只见云锣目视前方,看向教官又重复了遍:“我选景拓。” 队伍彻底的寂静了,学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没有出声。 “五。” “既然大家都默认了,那就这么决定,祝你们顺利通过。” 学员们撇了撇嘴,这个老狐狸,故意的! 得到结果,景拓就出列了,小跑到前排。因为之前和大家并不熟悉,所以他也没多话,直接下达命令:“验枪,整理着装、装具。” 剩下的时间不多,学员们毫不迟疑,迅速整理。开始会为了选择迟疑,但是一旦决定领导者,纵使有异议,也会绝对服从指挥。 这是作为一所一流军事学校学员,必备的要素之一。 教员在景拓出列后,便回到了监控室。 “老罗,怎么这么久?” 罗光超换下自己的两杠三星,凑到屏幕前:“这帮臭小子,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看,尽在那儿瞎折腾。”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说吧,你是不是故意的,分组时特意把这俩放一起。”伸手指了指屏幕上的两人。 一个是俯卧在车后,手拿通讯器,眼睛警惕的看向四周,在这紧急的状况下毫不见慌乱的景拓。 一个是左侧着地,右手握枪,右脚迅速蹬力向前,姿势标准非常的罗云。 “这景拓够稳,罗云的动作真是不错那。” “哼!”罗光超喝了口茶,冷哼了一声。 “怎么着,还不满意?这俩算是这届头等的了,可全在你麾下。” “还欠火候。” “得了吧,要真这么想,你可是早就不搭理了,还需要专门在课上挑拨这俩人的关系?” “谁挑拨两人关系了?!这你就不懂了,你看他俩关系差?” “也不像。” “往后,他们迟早会成为伙伴的,现在多磨合磨合,一个人再全面再强悍,也比不过一个伙伴站在身后。”罗光超看着屏幕中的人。 监控室里随后一片寂静,屏幕中的对战,也进入胶着状态。 天空下雨外加气温过低,影响了火药威力,同时也影响了判断力和行动力。 景拓在车后看着分布图,这次将进入测试的学院分为红绿两组,他们是红组。 评估要求是在擒拿对方指挥,同时保证本组成员伤亡率控制在要求线内。 抽签决定的队伍,拷拳决定的场地。不用想也知道,这馊主意铁定是那老狐狸想的。 他们被安排在了外面,还得“感谢”那狐狸,有谁会在别人赢了之后才说“赢得人在外面”?这老狐狸,不折腾人心里就不舒服! 按此情形,绿方守在一座旧楼中。对于擒拿对方指挥上,红方占有劣势,因为绿方可以集中火力狙击潜入之人。 若是红方不计得失冲入,即使能够擒拿指挥,这死伤人数也可能早就到线了。 红方在外面,若是对方派潜来,他们可以凭借自由作战减少牺牲,打起游击,同时也可在对方旧楼中人数减少的情况下,选择潜入,以擒得指挥。 双方各有优缺。 已经开战十分钟了,目前没有发现对方潜来。他们也可以选择继续等待,以静制动,完全可以消磨掉绿方耐心,可是,这并不是他景拓想要的结局。 景拓仔细扫视着分布图,每个场地都不可能是百分百无缺陷,总能找出突击点。 若是火药管用倒能方便许多,可因为天气原因,纵然他们使用的是光感武器,不受天气影响,但测试本身就决定它会根据场景变化发出应有威力。 雨“啪嗒啪嗒”的打在车上,不断的敲击声让景拓身旁的学员有些焦躁,他们转身看了眼静思中的景拓,闭了闭眼,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他们与景拓没有交情,但并不妨碍他们对于景拓能力的肯定。 一个被称为“最后十分钟”的人,一个在大二便因性格被前辈教训却安然无恙的人,他总是在大家觉得不可能的时候创造奇迹。 始终记得“最后十分钟”由来的那次测试。也是小组比赛,在全线封杀,敌我双方都觉得他无能为力时,对方的后背却突然响起爆炸声,紧接着,围剿之人成了被围剿人。 那次,景拓作为指挥,带领着小组冲破了阻挠,拿下头彩。 往后的实践更是证实了这一点,若是景拓指挥,你可以在前十分钟安心,可以在中间时段放心,但在最后十分钟却坚决不能大意。 景拓的突破,总是选择最后一刻,给予重重的打击。 而这次测试时间为半个小时,速战速决,时间才过了十分钟,离最后一刻还有很久。 第四章:不移的决定 “绿一,我是绿二,门口无动静,完毕。” “绿一,我是绿三,后方无动静,完毕。” “绿一,我是绿四,左侧无动静,完毕。” …… 绿一,绿方指挥王宏,手搓了把脸,看着分布图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不能等到最后十分钟,他必须先动。 “绿五,带五人潜入敌方阵营,击杀,注意安全!绿一完毕。” 王宏身旁的绿四没有回头,眼睛透过瞄准镜,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可是心里却叹了口气。 他们绿方很多人都是曾和景拓合作过或是做过对手的,所以很清楚景拓的能力,不像红方更多的只是听说过名声,而没有见识过实况。 许多人说景拓总是在最后十分钟创造奇迹,却不知道,他在之前便已经细心的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等最后一刻对方下套,然后,一网打尽。 王宏的做法有危险,但在面对景拓时,不得不说是更为正确的,在对方准备不完善时主动出击,虽然后方留有空隙,但总归是更好的决定。 现在所希望的便是,绿五六人能够击杀相对多的红方零散人员,并保证自身安全。而他们处在基地内的,则能够消灭每一个潜入者。 “绿四,你说,这次他会选择怎么做?” 绿四将枪迅速的转移了个角度,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瞄准镜:“不知道。” “希望他不要让我们失望!”绿一看着前方,满脸坚毅。 “他从没让我们失望过。”作为景拓的跟随者,那个仰望的人从没有让他失望过。 “所以,我们要全力以赴。”绿一露出了开战后的第一个笑容。 绿五带着五人悄悄来到红方侧面,正好看到两个闲散人员,心中有疑:“观察下,小心埋伏。” 几人警惕的看了眼四周,树木无恙,背对他们的两人静止不动,正盯向前方。 绿五伸手示意了下,六人便迅速匍匐移动,瞄准目标,扣下扳机…… “嘿嘿,小样儿,不许动!” 一个冰凉的东西指向绿五几人,绿五翻个白眼,扔下了枪。 “红一,我是红三,侧部虏获六人,完毕。” “红三,带五人换装,从旧楼后部潜入。红二,继续前进,从旧楼侧部潜入,注意,到达后先呆死角,再听指挥。红四,开车,带两人从旧楼前方进入,吸引绿方火力,两人掩护红八的人下车,打散注意力,红一完毕。” 云锣快速前移,他离旧楼本就不远了,很快便到达了旧楼侧部,巡视一边,迅速转身躲在了一面墙后。 与此同时,红三六人已经穿着绿方的衣服,悄悄向旧楼后方潜入。而红四已经开着车来到了旧楼门口。 “注意注意,各方人员开始行动,红一完毕!” “砰砰嗒嗒——”声不断落在车皮上,越野车朝中间开去,红四两人朝四周开枪制造麻烦,红八从车上跳下,打了个滚,在两人掩护下朝另一侧奔去。 “绿一,绿五他们从后方回来了。” “先信号联系,确认后再放入。绿四,注意各个方向的动静。” “绿五绿五,听到请回答。” 绿三见几人不断前移,可通讯器毫无反应,警铃大作,端起枪开始瞄准。 同时,云锣接到命令,在旧楼后方开枪后行动。 双方交战,正式开始。 绿五披着红方的迷彩,蹭到了红五身边:“哎,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 “凭什么告诉你啊?”红五瞅了眼绿五,继续瞄准。 “那,我回去给你洗一周的衣服!” “边儿去,碍着事儿了。” “一个月,不能再加了,你那衣服又不是好洗的,再说,一个月后,我们也分道扬镳了。” “好,就一个月!” 绿五一听,赶紧凑到红五身边:“讲详细点儿。” 红五扫了围着自己的绿方六个人,挑了下眉,嘿嘿的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 绿五一听,认真的神情立马变色,抬脚就踹向红五。 “喂喂,你们可是俘虏,有这么嚣张的俘虏吗?” “滚蛋!” 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的半个小时很快过去。 在红四混淆视线时,红三击杀了部分绿方人员,而云锣在两方的掩护下摸进了内部,凭借自身格斗能力消灭了阻挠者,虏获了绿方指挥。 红方大获全胜! 持续了半个月,从最基础的军姿、站立,到战术基础动作的检验,最后对于各种对战实况的测试,作为毕业生的最后选拔,终于在十二月低落下了帷幕。 军校将会根据视频,评测每个学员,并根据四年表现,授予军衔分配到各个适合的队伍中。 转年一月初发布了结果后,大四学员便在烦杂的事情中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正在忙着打包回家的景拓,在这时被罗光超叫进了办公室。 “小景啊,我也不知道你们父子是怎么想的,你大哥就是死在战场上的,你爸还让你来军校,这几年你的表现很好。我也是客观的说,你们这届,你算是很不错的了,可你知道,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你大哥便是一个一等一的好兵,不就……最后问你,你决定作为一个兵,来面对未来一切了吗?” “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永远不知道,我只想让今天不后悔。” 罗光超沉默了片刻,将桌上的信封递出,拍了拍景拓,便再无言。 拿到这个信封便表明着接下来的一切,将不是在军校中玩票性的了,那一切面对的将是真正的生与死。 景拓拽紧信封,这个晚来了一周的信封,里面将安排他接下来的走向。 景拓抿紧了嘴唇,朝着这位值得尊敬的长辈,抬手,一个军礼,这是感谢,也是告别。 转身离开。 景拓回到宿舍,打开信封,上面醒目的标注两行字:介于考察,授予景拓同志“中尉”军衔,请于一月十二日到131部队报到。 景拓清冷的眼睛变得深邃,他,终于要回到那个无比熟悉的地方了…… 第五章:还是去相亲了 带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景拓回到了家。 景拓一推门,就被迎面而来的一双筷子制止了脚步,筷子的轨道极其明确,直指他的面门。 景拓无奈一叹,迅速向左移动,顺势翻了个身,躲过下一个暗器——一口碗。 “噼里哗啦——”一生清脆无比的声音响起。 看着一旁碎了的碗,景拓无良的笑了起来,对着景老爸无声说道:老头儿,你完蛋了! 景拓的预测很快实现,景妈妈从厨房中出来,看到门口的“罪证”,怒了:“死老头儿,你又干了什么?” 景拓朝景老爸扮了个鬼脸,迅速上前拉住景妈妈,满脸迷茫:“妈,别生气。不过,我爸刚怎么又朝门口扔碗?你们吵架了?他要造反了?” 景老爸一听,作势就要起来揍人:这小兔崽子最近是越来越会煽风点火了!以前虽然也会皮,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乖孩子啊! 景老爸有些怀念以前那个时常淡漠的景拓了…… 但景妈妈没给景老爸多少缅怀的机会,直接将手中的勺子扔给景老爸:“换人,做饭!” 厨房中一阵翻炒声,不久,由景老爸主厨的一桌菜好了。 景拓看着那极其好看的菜色,纠着张脸,始终不敢下筷,菜色虽好,但是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别信这个! 景老爸做完菜很有成就感,张罗着给景拓和景妈妈夹菜,景拓看着被景老爸夹了满满一碗的菜,无声的望着景老爸:爸,你是故意的吧?对吧! 景拓苦大仇深的夹了块菜,入口很脆,一丝甜味蔓延在舌尖,还有一股清香的竹子味。 但是,景拓还是控制不住吐了出来:爸,你做的是炒竹笋,拜托,它应该放的是盐好不! 景拓看着景妈妈,哀嚎道:“妈,你当初怎么看上我爸的?就这水平!”景拓指了指那盘炒竹笋。 景妈妈夹了一筷子碗中刚刚景老爸钳来的竹笋,细嚼慢咽的吃下,满脸笑容:“吃妈做的菜,中间的那一盘。” 景老爸看到景妈妈吃下那竹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但还是努力的绷着,伸手将一盘竹笋倒进了自己碗中:“我喜欢吃竹笋!” 景拓看到景妈妈斜了景老爸一眼,浓浓的温馨让他低头笑了起来:真好,一切都没有改变……所以,景拓,你需要改变了,变成曾经的自己,变成属于这里的自己。 一餐饭的尾声,景老爸神奇的从旁边拿出了一叠相片,递给景拓:“既然你不喜欢男的,我也不逼你。从这里面挑一个,今天去相亲,慢慢来,十几天足够的,每天一个。” 景拓默默地看着那一叠照片,里面的人花枝招展,各形各色,他抽了下嘴巴:所以,爸,我这几天的休息全都被你安排好了,对吗?还有,我可以补充也不喜欢女的吗? 景拓正要抬头拒绝,却恰好看到了景妈妈满眼期待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吞了下去。 是的,爸妈的感情很好,好到虽然经常打打闹闹,却无时无刻的维护对方。所以他们希望他能找到另一半,不是什么其它原因,而是父母单纯对于子女的美好希望。 景拓暗暗地叹了口气,他该怎么办才能拒绝这样的希望,一切最后都化作一字:“好。” 所以,景拓便这么坐在了一家饮品小屋。 小屋只有80平米,却格外童趣。墙上画着许多的童话故事,葱郁的树木,可爱的秋千,还有奔跑的小女孩…… 景拓看着面前这个有着可爱外表的女生,默默地抽了:爸,你真的觉得对面的人成年了? 女生显得娇小却并不害羞,从一进门坐下就在打量景拓,心中一阵狼嚎:天啊,天啊,极品! “景拓?” “嗯。” “你好,叫我小艾。”女生大方的伸出手。 景拓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无奈握上:“你好。” “景拓有喜欢的人吗?”开门见山,她才不要喜欢有“妇”之夫。 “……没有。” “哈哈哈哈,咳,那就好。”女生急忙扭转笑的有些“张狂”的脸。 “……” 景拓的相亲正在进行,与此同时,家中也在上演着一幕。 “媳妇儿,家里面没盐了,你去买一袋吧!”景老爸从厨房中出来说道。 景妈妈有些怀疑:“我昨天才买的。” “咳,我刚刚做饭盐放多了。” 景妈妈瞅了景老爸一眼:你确定你做的饭用到了盐?不过景妈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钱包出了门:“我半个小时后回来。” 景老爸听到无奈一笑:有个聪明的老婆也有些让人头痛。想着,便转身进了书房。 那里很快出现了一个军装男人,肃着的脸有着一股军人特有的气质,一见到景老爸便开始汇报工作。工作汇报完毕后,才又说道:“首长,孙云请假休息了。” “嗯,让他休息下也好。对了,把他给我整到那地方去了。”景老爸无良的笑了起来,跟之前景拓的笑极其相似,“重温一下他原来的时光,说不定就开窍了。” “……”军装男人眼角抽了下,他很想告诉首长,这样压榨劳动力很可耻,但还是点了头,“是!” “好了,赶紧的走,我家媳妇儿要回来了!”景老爸看了眼时间,便挥手赶人。 军装男人垂下了眼睛,沉默的从窗户口翻出,在地上一个打滚,便挺腰跳起,刚要抬步就被拉住。 “你这小伙子,好好的大门不走翻什么窗户?是不是那老头儿让你翻的?没事,等会儿阿姨帮你教训他!这窗户可不能乱翻,以后到了丈母娘家,万一一时控制不住就翻窗户,让他们怎么想……”景妈妈滔滔不绝的说着。 军装男人看着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想到那次去某人家里,然后翻窗离开后,再次回来时他父母的表情,再此沉默了:所以,首长,你家媳妇儿说的,就是你非让我们翻你家窗户的最终目的,对吧? 第六章:所谓男狐狸精 这次相亲非常让人满意,至少,小艾是这么觉得的。她已经知道了景拓的喜好、平日休闲,虽然也知道了景拓没有相亲结婚意向。 想到这,小艾忍不住哀嚎:遇上自己看上的,最重要的是,对方还是个美男,这多不容易!但他为什么没有这意向呢! “景拓,你……” 小艾还想劝解景拓:相亲是可行的,有结婚的意向是不可耻的,那些所谓的爱情坟墓都是骗人的……但是,满腔激情被突然而来的人打断了。 景拓正十分感兴趣的听着小艾的“唠叨”,他没想到,一个外表如此淑女可爱的女生,居然是个话痨。 而且,景拓发现,女生在知道他的想法后便瞬间改变了形象。有意思的转变让景拓微微的挑起了眉梢,落在小艾眼里便是更不得了的“勾搭”! 小艾的话还没说完,景拓就看到桌面被一片阴影遮盖,抬头望去,心中微微惊讶:顾子毓? 偏头向顾子毓身旁望去,是一位优雅的知性女子,景拓了悟的点了下头,原来如此。 景拓正准备开口打声招呼,就骤然被人托起,带着茧子的手掌握在他的手腕,微微用力,景拓有些诧异的看向顾子毓。 顾子毓并没有向景拓解释,只是看向旁边的那位知性女子,冷冷说道:“我的爱人就是他。” 知性女子淡淡的瞟了一眼景拓,重新望向顾子毓,依然是优雅的说道:“顾子毓,你不答应我的追求可以,但是,请不要随便拉一个人来拒绝我,这是对我的侮辱!” 景拓听后挑眉,正要开口撇清关系,别人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沾上,却被突如其来的吻惊愣了。 顾子毓飞快的在景拓额上一点后,便迅速撤开,右手不动声色的控制住景拓将会反击的路线。 可是景拓并没有回击,他是头一回被个男人吻了!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来不及反应,只是僵硬的站着。 顾子毓吻完人,有些别扭的转头,看向知性女子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硬:“虽然这种戏码很恶俗,但我和小拓不介意表演给你看。还有,他就是我爷爷相中的那个。回去告诉你父亲大哥,趁早收走他们那心思。我顾子毓可以不跟个女人计较,但是他们就不好说了!” 知性女子看了眼两人,一直优雅着的神情此时变了变,深深的吸了口气,平淡的语调终于有了起伏:“好,如你所愿!” 整个过程小艾都在一旁旁观,没办法,她深深的觉得自己被当成一块板子给忽视了…… 小艾看到景拓直到结束都还在愣神中,忍不住抚额:景拓,你豆腐都被吃凉了,怎么还在发愣啊! 这下,她是真的确定景拓没有谈过恋爱了。 小艾看了眼顾子毓,较量了下两人的体格,再瞟了眼还在愣神中景拓。不知为何,此时看到景拓总让她有种要扞卫自家闺女贞操的冲动……小艾默默念叨着“食色性也”,然后,挺身而出。 小艾用手一捂脸,满腔哽咽:“原来,原来……小拓,我不怪你,都是他!”小艾仰起满是泪水的脸,伸手一巴掌拍在了顾子毓的肩上:“你这个狐狸精!” 说完,小艾就跑出了饮品店。边跑还边不断的埋怨顾子毓:没事长那么高干嘛?都扇不到脸,气势大大见弱啊!还有,干嘛长得那么帅?都不忍心下手了…… 景拓是在小艾开口时回过的神,紧接着就被小艾的“狐狸精”雷的里焦外嫩。 景拓默默地瞟向旁边的顾子毓,体格高大,外表冷硬,能跟狐狸精搭上边的那双惑人的丹凤眼,也因为不解风情给完全浪费掉了,所以……这男狐狸精究竟是从哪儿看出的……?景拓彻底沉默了。 顾子毓对于景拓的反映很是惊讶,按照以往与景拓的相处来看,这种情况景拓绝对早就动手揍人了,可他现在居然很平静的站在一旁。 顾子毓心中一阵蠢动,嘴角抽了抽还是忍着没笑出来:或许小拓已经恢复了那九年的记忆?或许……小拓是对他是有感觉的?顾子毓忍不住揣测着各种可能。 可惜,想象是很美好,现实是很骨感。在顾子毓第二天起床看到自己的那张脸后,便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真谛。 景拓对于强吻事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离开前瞟了顾子毓一眼,伸手抹掉额上的口水。 一回家,景拓便问了景老爸顾子毓的住处,然后,在景老爸猥琐的目光中淡定的回了屋。 深夜,景拓悄悄地从景家溜了出去。按照景老爸说的地址,来到了一个小型别墅,顺着窗户极其麻利的潜了进去。 要感谢景老爸的猥琐程度,过于详细的信息让景拓非常顺利找到了顾子毓的房间。 景拓小心的将门推开一条缝,轻轻的滚进一个迷醉弹。迷醉弹顺着滚动的轨迹放出一阵烟雾,充斥在空气中。 十分钟,景拓看着手表计算好时间,分针一到,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 屋中的呼吸已经平稳迟缓,景拓不怀好意的摸了摸下巴,迷醉弹是他专门从景老爸那儿顺来的,效果可想而知,这顾子毓估计早就没有知觉了。 景拓走到顾子毓的床前,看着顾子毓如同沉睡般的脸,冷哼了声:小爷的豆腐是那么容易吃的吗? 伸手抽起盖在顾子毓身上的被子,一丢,闷住那颗陷入昏迷的脑袋,紧接着就是一顿胖揍。 揍完人,景拓的心情终于舒畅了。 好心情的在顾子毓的房间中溜达:我景拓从来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欺负到头上,就偷偷的欺负回去,别当我面上不计较,就会由着你逍遥! 漆黑的屋子即使在房外路灯的照射下也看不了太远,景拓在溜达中隐隐看到橱柜中的一团东西,强烈的意念吸引着他朝前走去。走近橱柜,在几缕灯光下看清楚了,是把古老武器中会出现的弩。 景拓挑起了眉梢,伸手要看下这怒有什么值得收藏的。 视线在弩上扫了一圈,握着弩的手骤然绷紧,景拓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弩,紧缩的瞳孔诉说着主人的不平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它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景拓摇着头,在心中劝告自己。 丢下手中的弩,景拓带着复杂烦躁的心绪,迅速离开了顾子毓家。 在景拓离开后,床上的人翻身而起。 “嘶——”顾子毓摸了摸一阵疼痛的脸,忍不住笑了,小拓这秋后算账、暗中报复的性子倒是被自己给忘了。 顾子毓下床拾起跌落在地上的弩,放进橱柜中,处理完景拓没有做全套的现场。 掩藏在黑暗中的眸子中,是前所未有的笑意与期待:小拓,你发现了,对吗? 第七章:编制的疑惑 景拓半个月的假期,在痛不欲生的相亲中度过,每天三次,比吃饭都来的准时,相亲宴顿顿都是好油水,一向好胃口的景拓成功厌食了。 景妈妈看着景拓可怜巴巴的小脸很是心疼,严厉斥责景老爸的邪恶用心。 景妈妈的原话是如此说道的:“老头子,别嫉妒咱们家小拓长得比你帅,我告诉你,就算你把咱们家小拓折磨的跟颗腌菜似的,你也改变不了你已经是根老苦瓜的现状!” 在景老爸自尊心严重受到打击,无暇监视景拓之后,景拓终于在家中伴着清粥咸菜,度过假期的尾巴。 一月十二日,景拓背着简单的行李,来到131部队,拿着授予他一杠两星军官军衔的信,找到报到处。 报到处的人是个比景拓多了一星的黑炭,景拓用余光瞄了眼那人的胸章,上面写着“孙云”二字。 景拓有些吐槽的想:白加黑,绝配。 现在的景拓还不知道,他在第一面就有的吐槽,早就在预示着他不久后的遭遇。 孙云接过景拓的资料,扫了一眼最上方的名字后,便将景拓从头到尾扫视一周,然后,挑起吊儿郎当的眉毛,说道:“学指挥的?” 过于痞子的气息让景拓微微皱了下眉,但他很快恢复正常,下级永远不能在上级面前失礼,景拓认真回道:“是。” 然后,景拓就看到那个黑炭似的脸上,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不错啊,我们这儿很久没有来过外行了,祝你……”紧接着,那口白牙出现的更多了,“过的愉快。” 孙云意味深长的语气和过于“阴险”的白牙,让景拓心中一阵迟疑,他并没有多问,只是开口道:“报告首长,请问我被编制在哪儿?信上并没有说到。” 话音刚落,一位高大魁梧穿着迷彩服的汉子进来了,见到孙云,一个军礼举起:“报告!” “嗯。”那口白森森的牙齿终于转移了目标。 “排长,刚刚统计完人数,还有一位队友没到。” 孙云嘴角一提,看了眼景拓,说道:“他已经到了。” 胡超听后茫然抬头,向四周望去,当看到景拓时,瞳孔微微瞪大:不会就是他吧!他这样的能来这里? “呵,胡超,带你的新室友熟悉下环境。” “是!” 在两人正要转身出门时,孙云再次开口了:“景拓。”在看到景拓转身看来后,他露出了一个称得上邪恶的笑容,“自我介绍下,我是你以后的排长加教官,孙云。” 景拓默默地看了眼孙云,他平生最讨厌这样对他笑的人,哦,景老爸除外,景拓强行压制住想去踩几脚的冲动:“以后请多指教。” 两人出门,一高一矮,胡超向右下方看了眼,挠了挠脑后勺,仍是不解:到他们这儿的还能有这么文弱的? 不过,胡超还是露出了20颗牙齿:“我们这儿挺不错的,就是听说以后训练会有些辛苦,不过也就是辛苦了一点点。”胡超用手指头比划了下,试图安慰弱小的室友。 景拓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谁说的?” “就是我们排长,前几天说的。” 景拓默哀的抚了下额头,他有种浓浓的忧伤,未来的日子会让他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对了,擒拿、格斗和拳法你更精哪个?”胡超开口问道。 景拓奇怪的抬头,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回道:“……都不精。” 胡超听到一愣,不过很快开口:“也是,我们宿舍的叶汇,就是以精通跆拳道被选进来的。” 两人渐渐断断的聊着天,很快就到了训练场附近。胡超指着不远处的训练场地,拍了拍景拓:“过不了多久,你也会有着强壮的体魄。” 景拓侧头盯着正拍着自己的胳膊,抽了抽嘴角,可能他受前世的审美观太深了,怎么都接受不了这里军人们高壮魁梧的审美标准。 半个小时,两人已经快速的逛完了所有的场地。当快要进入宿舍时,胡强又想起之前的问题:“对了,你是主精什么?到时候找到和你一样的人,可以比划比划,提高实力。” “指挥。”景拓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这个世界军队的住宿条件真不错。 “……”胡强推门的动作顿住了,转头,“什么?” “我在军校主修指挥。” 胡强转身,上下打量了眼景拓,在看到景拓肩上的一杠两星时,似乎明白了,没再说话,转身进屋。 两人一进门,里面的视线就全部射来。 “咦,这不会就是我们的新室友吧?”一个相对精瘦的清秀男子凑到胡强旁边。 胡强拍了下正向前准备给景拓打招呼的叶汇一脑瓜子:“叶汇,老实点。”指着景拓,“叶汇,张天,这是我们的新室友,指挥系毕业,景拓。” 当说出“指挥系”后,景拓就感觉到了,宿舍内热闹的气氛顿时僵住。 叶汇将已经伸出去,正要拍景拓的手迅速抽回,往自己脑瓜子上拍了拍,转身窝在了床上,开始收拾东西。 张天也转身进了洗手间。而之前还很热情的胡强,介绍完就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睡起觉来。 没有一个人搭理景拓。 景拓看着迅速冷漠的室友,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合上,放下手中的行李,收拾起来。 行李很少,很快便收拾好了。景拓在床边坐了几分钟,还是起身出去了。对于一些事情他可以不必知道,但有些事情,他必须清楚:他来到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会排斥他…… 景拓刚出门,宿舍里又热闹了起来。 “他是什么背景,强哥?”叶汇凑到胡强床前问道。 “我怎么知道。”胡强拉下蒙着头的被子,朝对面看了眼,那里已经收拾好了。 “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好?”叶词想着,就觉得刚刚的行为有些不对。 张天倒是沉静地分析着景拓:“学指挥的来到这里有两个下场,淘汰和死亡,明知这两项还进来,就只有一个可能,看到他的军衔没?你觉得我们国家的军衔制度怎么样?” 叶词一脸纠结,华夏的军衔制度非常严格,一般军校中出来的也都只有少尉,从部队里面上来就更难拿了。 “所以,能够在军校中拿到中尉,说明他有背景,来到我们这里,就只有一个目的,镀金。” “啊!不会吧,我看景拓不像这种人。” 胡强敲了敲叶词的脑袋:“不管像不像,我们也只是做着部队默认的事,能熬过去,也就算了,不能忍受……呵,这里的金也不是好镀的。” “排长,请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景拓找到孙云后便直接问出,并不没有走什么委婉路线。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孙云和在学校时的那只老狐狸一样可恶。 “你以为会去哪儿?”孙云挑起了眉毛,满脸兴味的问道。 “131部队指挥处。” 孙云看着景拓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并没有闪躲,他心里有些了然,不由再次打量了番景拓,不同于上次,这次带了些探究,少了分嘲弄,抬头,脸上已经退去了痞子般的笑容:“景拓同志,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服从命令。”说完,景拓抿了抿嘴巴,他已经知道从孙云这里找不到答案了,可是,他有些不甘,“排长,能帮我联系下罗光超旅长吗?” 第八章:真废材还是? 孙云很大方的将电话移到景拓身旁。 十分钟,景拓在听到那只老狐狸的解释后,已经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默默地在心中竖了个中指:靠,又被暗算了!老狐狸,你和老头儿可真是一对好兄弟! 当景拓满腔憋屈的回到宿舍时,太阳已经从正上空移开了。其他三人都在,只是在景拓进门后,还热闹的气氛瞬间冷清。 景拓没有在意,到了自己的床位换起着装,自然地说道:“排长说,十分钟后集合练枪法。” 没人回话,景拓扣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尔后便恢复了正常。 一个上午,景拓足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一个学指挥出身的跑到这里,占据名额,确实让人侧目。 景拓有些委屈,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呆在一个部队,不断的训练,外加实战,就这样过完对于军人来说平凡的一生。131部队这个地方的一切,他从不知晓,也从来没想知晓…… 无论其他人对于景拓有何看法,时间一到,他们还是都准时的在射击场集合了,自觉的按照编号5人一列站好。 景拓军姿站立,目视前方,不用看便知道,周围的人都将视线瞥向他这里,其间还伴随着小小的议论声。 位于二列一排的叶汇听见,看了斜后方的胡强一眼,见胡强没有表示,抿了抿嘴巴,扭回了头。 景拓目视前方,听着周围的议论,并不多加解释,耳边回想起罗光超的话。 “景拓,既然你想呆在部队,那么就呆在适合的地方,那个地方……我只是作为推荐人,至于能不能呆下,想不想呆下,就看你自己了。” “不要跟我说你是学指挥的,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 “还有,能进入那个地方,也不是我想放就放的,你的身体素质指标报告在你到达之前就已经递交上去了。” “景拓,去与留……你自己看着办吧。” 景拓放置在裤缝两侧的手微微动了下,他现在只想翻个白眼:这个老狐狸,既然把他给放到这里,怎么就没考虑下…… 景拓想着,转头向四周扫去,正看着他的人一见景拓看来,急忙扭头。 景拓仰头长叹:你怎么就没考虑下,一并把这遗留问题给解决了! “即将进行的射击将作为你们的第一次测试,成绩会记入你们档案中,无论会不会,都认真看好,我将给你们演示一遍,对与错做好自己的判断,安静!” 孙云目露凶光,扫视了有些吵闹的队伍:“做不来的就给我滚蛋,‘夜鹰’不缺人!” 良久,孙云才继续说道:“从现在起,记住你们所呆的这个地方,它叫做‘夜鹰’,是你们通过层层选拔而来的地方!不清楚的就到部队档案室翻档案,现在给我安静!记住,在‘夜鹰’没有教,只有学!” 话音落下,孙云便持枪进入射击场。 当“准备”口令响起,迅速立姿装弹,“搜索前进”口令响起的同时,举枪推弹上当,双手持枪放于右侧,迅速向前移动,一阵响动,孙云举枪扣板。 射中目标! 景拓仔细的观察着孙云的行动,暗暗分析起来。 每把枪有15发子弹,射击场上却会随机出现8个起倒靶,其中3个人质靶,每个目标靶只会出现一次,持续3秒,平分下来,每个目标靶有三发子弹。 15发子弹对于5个目标靶,只要射中一个目标靶的有效部位,就可以留余时间准备下次目标。 景拓看着场中孙云敏捷的身手,眼睛微微眯起,显然,若是按照常理打靶,他即使成绩不差,但也好不到哪里。 场中的孙云在打中目标靶后并没有收手,而是继续射击,每秒一发…… “好了,接下来按照编号进行!” 编号131001拿枪进入射击场,“准备”口令再次响起。 时间不长,很快就轮到了131021,编号021左脚快速向前大半步,右手握枪前推,左手后拉,头部贴合右大臂,一个目标靶倒下…… 二十一个人,越往后看,景拓越来越抑制不住心中的惊讶:不论其它,但就姿势、角度还是准度、反映来看,都完美的让人惊叹。不由的,景拓对于这个131部队的“夜鹰”产生了好奇。 前一世,景拓所呆的地方便是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小组中有十人,都是通过了层层选拔,所要执行的也是层层推上的极难案件。十人各有所精,分工合作,成功率极高。也正是因为这高风险、高淘汰以及高破案率,才促就了景拓这个22岁的少校诞生。 “131026!” “到!”分神中的景拓,被孙云雷鸣般的吼声唤醒,迅速出列。 看到是景拓,队伍中的视线全都集中而来,一天,对于本身就擅长探测消息的“夜鹰”成员来说,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景拓这个例外,他们很想知道会有怎样的表现,当然,他们更多的是想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会闹出什么笑话! 孙云看了眼景拓,清秀过分的脸上清冷一片,他忍不住暗自点头,什么需要在意,什么大可忽视,景拓很好的做到了,单就这身风华也不是常人所有。 孙云意味深长的扫了下队伍,便盯向显示屏。 景拓进入射击场,听到命令后,右脚迅速迈出一大步,双手侧身合力将枪握紧,右腮紧贴右大臂准备射击。 突然,一个靶子出现,景拓迅速转移方向,握紧双手,直指目标,在准备射击时,手指急忙松开扳机。 出现的是人质靶。 景拓持枪,继续前行,不断的移动着枪口的方向,敏捷的穿插于各个方向。 …… 敏捷的举动对于“夜鹰”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们认为“废材”的景拓来说,便是不得了的冲击。 场外的人都诧异了。 “夜鹰”的成员,不由再次看向射击场中的人,清秀的面孔,在这个以魁梧高大居多的军队中显得有些羸弱,好看的五官,曾经也让他们这些汉子觉得太过娘们儿。可是,现在看着那个格外认真严肃的脸,心中的排斥却淡了些。 “砰砰砰——” 三枪枪声从射击场里传出,“夜鹰”成员全部看去,三枪,这个即将证明他们错误了的三枪,他们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接受现实! 可是,本已经认同的眼神,在这一刻,却是满眼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拥有那种敏捷身手的人,怎么可能射偏了三枪? 巨大的落差,让“夜鹰”成员有些无法接受。他们垂下了眼睛,遮住渐渐升起的讽刺:呵,是他们太天真了,废材永远是废材,不要寄予太多希望…… 第九章:心理的障碍 三声枪响之后,目标靶还静静的矗立在原位。 景拓握着枪的手微微收紧,他看着瞄准镜,漆黑的瞳孔如同一个深深的漩涡,旋转着,直到最底层,闪过一瞬间的痛楚,尔后便回归风平浪静。 三秒钟后,被射偏的目标靶终于自动消失了,没有枪声的射击场,此时格外寂静。 景拓闭起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骤然睁眼,收枪紧贴右侧,疾步前移,尔后迅速提枪,直指右前方,抿嘴扣下扳机。 而此时,右前方只听“唰——”一声,一个目标靶再次出现。 “砰砰砰——” 子弹划过空气,擦过目标靶的身侧落在地上,金属质的子弹壳,静静反射着斜上方的光线,带着一丝嘲讽,带着一丝同情,落在了景拓眼上。 景拓微微眯眼,一层薄汗从额前浸出,他看了眼再次打偏的子弹,好不留恋的收枪离开了射击场。 六颗子弹,颗颗落空,让本还带着丝期待的“夜鹰”,真正掐灭了友谊的火花,景拓归队时,他们之前毫不吝啬给予同伴的安慰没有送来,拥抱,也没有。 027已经进入了射击场,精湛的射击燃起场外一片高贺,只有景拓一人独独站在阳光下,带着一团黑色的影子,似是被遗落的贫石。 孙云看了眼被排斥在一角的景拓,回想起他刚刚不断射偏的子弹,微微皱起了眉毛,视线落在景拓那双还在轻微颤抖的手上,若有所思。 报到后的第一天,景拓进入“夜鹰”的第一次测试,就这样结束了。 黑色的天空下,部队一角,草坪上仰躺着一个人,那人双手放置在脑后,右脚悠闲的架在左腿上。 景拓仰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嘴里叼了根草根,来回的晃着,一不留神咬下,一阵苦涩在嘴中漫延。 苦涩难忍的味道让景拓皱起了眉,他歪头吐掉草根,继续回头盯着夜空,分散的瞳孔依旧没有任何焦点。 景拓想起了他前世22岁的那场死亡,同样是枪,同样的射偏。 景拓在试图想象,如果前世没有手下留情会是如何,他想:或许他就不会来到这里,他可以继续做着令他骄傲的少校,可以继续为着最初那个不可抑制的意愿前进…… 景拓慢慢阖上眼睛,无声的叹了声:可是,这一切都是或许。 伴随着风声,一丝轻微的响动声传来,景拓骤然睁开眼睛,捏起身旁的石子弹了出去,锐利的视线紧随其后射向墙角:“谁!” 黑色的影子飞身躲过石子,慢步走出,在路灯微弱的光线下渐渐清晰了些,通身黑色的衣服,连面部都被黑布遮盖,他在距离景拓三米开外的地方站住了,再没上前。 景拓略带警惕的看着黑衣人,眼中忽然掠过一阵惊喜和不解:“你不是被枪击中了吗……不,你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你不是说过,我是你幻想出来的吗?”黑衣人偏低的沙哑并不显得难听,倒是格外的让人安心。 熟悉的声音让景拓牵起了嘴角,隐隐的担心终于放下落下:“是啊,你是我幻想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死……” 景拓的声音本就很低,说到后面,更是变成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呢喃,但是黑衣人却听清楚了,惑人的丹凤眼微微弯起,他笑道:“所以小拓,你不需要自责。” “不,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射偏子弹,他就没机会开枪,如果他没开枪,你就不会消失……一切都是我的错!” 浓浓的痛苦融化在景拓眼中,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在这个人面前,终于彻底爆发了。 前世,他最好的伙伴用枪指着他,他一时心软结果却是不仅丢掉自己的性命,还连累了一直陪伴着他的黑衣人…… 景拓永远不会忘记黑衣人在他面前消失的场景,那个一向如同长辈般存在在他世界中的黑衣人,就像一层薄薄的雾霭,被风一吹,什么都没有了。 黑衣人看着景拓,满眼无奈,却带着无比宠溺的叹道:“小拓,我不会死。这是你说过的,我就是你幻想出来的。” “真的吗?”景拓抬头看着黑衣人,一向坚毅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是的。”黑衣人宠溺的看着景拓:既然你一直在强调我是你幻想出来的,那就是幻想的吧。 宁静的黑夜此时并不孤单,景拓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真好,没有人因为他的手软离去。 景拓盯向夜空,漆黑的天上除了月亮什么也没有,他张了张嘴巴,终是开口要求道:“黑猫警长,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突然消失好吗?” “好。” “以后,我要先离开,你再离开,好吗?” “好。” “以后……”景拓继续提着要求,在黑衣人的身边,他永远是最初见到黑衣人的“任性”。 “小拓。”黑衣人唤停了景拓。 “嗯?” “放心,我不会消失的。”永远不会的。 景拓听到黑衣人的话,手轻微的动了动,很快恢复平静。 一片沉默过后,黑衣人再次开口了:“小拓,忘记那件事情吧。” “忘不了。”景拓垂下眼睛,脑袋下的手掌微微收紧,“我想,我永远都会记着那一刻的感觉了……永远都没有办法开枪了。” 黑衣人看着如同平常的景拓,眼睛暗了暗,叹了口气:“小拓,没有谁是你永远的伙伴,你真心对待的前提是,对方不会将你的真心利用。被背叛了,就要努力反击,小拓,你将我教给你的全忘记了。” “我……”景拓想要反驳,但是,他现在不能正常的使用枪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你太重义气了,小拓,要记住,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错了就是错了,不要为对方的错误承担责任。” 安静的草坪上,不断的响起黑衣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些沙哑,不断的说教却让景拓回到儿时的无忧时光。 景拓突然想起之前一直憋在心中的事情:“黑猫警长,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看过的那把弩吗?” “怎么了?”黑衣人身影微微动了下,开口问道。 “我在……朋友家看到了。” “真的吗?” “但是这怎么可能,我不记得那把弩是谁送给我的了,但是上面却是刻着‘仅送给小拓’,可我在朋友家却看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弩!” 黑衣人看着景拓,月光洒在那张过于清秀的脸上,让五官朦胧中带着些清晰,他微微转过头,不在意的说道:“可能是缘分吧……” 第十章:奇怪的西瓜 “哗——” 一颗脑袋从从水中探了出来,景拓右手抹了把脸,靠在水池边开始给自己的肺部蓄积空气。 偏头看了眼那块向这边移动的“黑炭”,景拓控制不住的抽了抽眼角,现在,他严重怀疑最初的判断,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神秘的值得好奇的地方。 “好了,景拓同志,三分种已经到了,请继续吧。”一排闪闪发亮的白牙露出,在黑色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就是这张黑不啦叽的脸,景拓已经控制不住想要狠狠踩上几脚的冲动了,有这么一个教官存在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值得好奇的地方啊?!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不然他会死的更惨。景拓闭起眼睛,认命似地往下一蹲。 虽是一月的天,但是池子里的水却并不刺骨,这个世界对于部队的待遇还是不错的,游泳池中的水一直都保持着常温。 若是景拓没有经历今日的事情,这种在寒冬腊月也能让他游泳的情况,会让他愿意无比二缺的奔进泳池里,痛哭流涕的大吼:部队真好! 可是,作为一个有思想的人,当景拓已经在水中呆了八个小时后,他如果还没有认清这个游泳池的真正用处,那他就白活二十六年了! “咕噜咕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景拓有些支撑不住了,一串串的水泡从水下冒了上来,但他仍没起身。 景拓深深的防备着岸上的黑脚,他无比痛恨的知道,若是时间不够,即使起身也那黑脚毫不留情踩下,然后,一不留神喝进黑脚旁边的洗脚水…… 几十秒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景拓在水下翻了白眼,他真的快忍不住了,手伸上去示意:再不让起来,就等着收尸吧! 孙云看了看表,不甚满意,才八分钟:“景拓同志,你的肉都是白吃了吗?八分钟,当自己是个娘们儿啊!” 景拓不理会那气死人的眼神,只有三分钟的休息时间,他得好好享受下氧气充足的世界,才不会浪费在某个居心叵测的人身上。 孙云见景拓不理他,挑了下眉,摸了摸有些刺手的脑袋,颇为理直气壮的想:自己这是在培养人才,一切都是必须的。 当然,对于不告诉景拓他这么做的目的,孙云舒爽的身心在说: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儿吗? 不过,孙云还是有些心虚地偏过了头,他就是想看到景拓那张清冷的脸上出现反抗的样子,只要他反抗,他就会告诉景拓,这么做是在训练他的肺活量…… “哎,景拓同志,你这样不搭理上级,让我很尴尬啊。”孙云厚脸皮的骚扰着景拓。 “……”你这样打扰我休息,也让我很揪心啊! “景拓,其实吧……”孙云犹犹豫豫的说着。 “排长,排长,好消息!” 孙云一半的话,就这么给打断了,他挑了下眉,满眼可惜的看了眼景拓:哎,这孩子的命真不好,自己本来都想告诉他这么折腾的目的了。 孙云是不会承认,他只是为了继续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才没有继续说下去的。 “什么天大的好事儿啊,瞧这乐呵的,真欠揍。”孙云满是兴致的问道。 “排长,营长说,要进行友谊比赛。” 孙云挑起了眉毛,乐了:“嗯?果然是好事儿啊,什么时候?” “现在,立刻,马上,组织人员到训练场,这是营长说的。” “还真不错。”孙云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再次现世,“走,揍人去!” “是!”这位同志兴奋的一个军礼举起。 景拓看着乐呵呵走掉的两人,满头黑线,他到底呆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教官不靠谱就算了,怎么手下的也这么不靠谱? “夜鹰”这几天一致排外的高傲形象,这下彻底在景拓的心中垮下了一角。 景拓有些为自己以后的性格趋势担忧,这么被影响下去,他以后不成变态也会是个混蛋…… 景拓抬手看了看被泡的发皱的皮肤,来回搓了几下,企图搓平整了,心想:这下应该可以解放了吧? 不过,景拓右脚刚要跨出泳池,门口就突然倒回了一人。 那人露出20颗牙齿,却用着无比同情的语气说:“景拓,排长让我回来告诉你,你再憋两次,然后立刻到训练场集合。”然后又乐呵呵的跑了。 景拓深吸了口气,放下右脚,转头看了眼泳池中的水,安慰自己:两次就两次!反正自己不喜欢揍人! 想着,景拓不情愿的蹲下继续憋气,脑海中不由回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昨天,日常训练结束后,“夜鹰”正要离开,孙云就叫停了他们,带着他们来到了训练场的一角。 “夜鹰”看着放在台子上的一排西瓜,满脸黑线的看向孙云。 他们一点都不会觉得,孙云会好心的给他们吃西瓜,西瓜能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它还有其它的附加用处…… 事实果然如此,孙云让他们手劈西瓜! 相比于砖头的硬度,西瓜实在是个小意思。 但是孙云总是会想出折腾人的办法,他要求大家两只手一起横劈开的西瓜,边缘必须平整,一条裂缝都不能有,失败的得接受他的TJ。 三十个西瓜分给了三十个兵,每人将西瓜放好,双手横切,拦腰劈开西瓜。 其他人都劈开了,或多或少出了些毛病,但相比于景拓的,实在是好了太多。 因为景拓西瓜,根本就还是囫囵的! “夜鹰”静默的看着那完整的西瓜,嘴角忍不住抽搐了。 这几天的训练,景拓并不会差,至于会不会很好,他们不能判定。 因为“夜鹰”训练的特殊性,没有办法看出每个人的具体实力,但景拓能跟上训练速度,便让他们第一天的排斥和鄙视淡了些。 回想起第一天射击的场景,又看了看景拓的小身板,“夜鹰”都无奈的叹了声气,这几天他们已经慢慢地开始接受景拓了,毕竟,事实说明景拓并不是差的一塌糊涂。 但是,“夜鹰”成员在各个地方一向都是骄傲的主儿,让他们主动认错和别人融洽关系,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们那颗高傲的头颅。 所以,看到这囫囵的西瓜,他们的嘲笑少了些,担心倒是多了些。不用想也知道孙云的TJ好不到哪里…… 景拓看着西瓜,嘴角抽了抽:以他以前能够劈开西瓜的记忆判断,他有些怀疑这个西瓜的真实身份…… 景拓正要仔细的研究西瓜,但是,可疑物已经被024拿走了。 024抱起景拓的西瓜,忽然觉得这西瓜的手感不对,迟疑的晃了晃,然后,悄悄的挪到孙云旁边了:“排长……” 第十一章:泳池中的吻 孙云见024抱着西瓜蹭过来,眉毛一挑,眼睛微微眯起:“干嘛?” “这西瓜……”024有些惊恐的看着手中的西瓜,不在状态的开口。 孙云嗤笑了声,取笑道:“怎么?别告诉我你也切不开。” 说着,孙云拍了024一脑瓜子,伸手就拿过西瓜,准备自己动手切了。 可是,当西瓜到手后,孙云也愣了。 孙云叫人拿了把刀,毫不犹豫的一刀切开,里面立刻有一股红色的西瓜水,顺着裂缝流了出来,已经完全碎掉的西瓜囊,就这么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靠在景拓的”夜鹰“成员都默默的挪开了,瞠目结舌的盯着那个惨不忍睹的西瓜。 他们小心翼翼的瞟了眼景拓瘦弱的小身板儿,默默偏回了头:这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吗…… 此刻,他们才恍然惊醒:能把西瓜整成这样的人,即使枪法不行,又会弱在哪里? 这几天景拓都能跟上训练,他们还有必要再保持着那丝丝怀疑吗! 能在“夜鹰”这种变态的训练方法下,撑起第二天的训练,这样的景拓会是想象中的人吗! “夜鹰”成员在心中不断的咆哮:自己的脑袋到底是放在那儿干嘛的?! 是他们一向的骄傲,让他们蒙蔽了双眼,“夜鹰”成员这时才肯承认:或许没错,能进入“夜鹰“的,本身,就没有例外。 之前还高傲的头颅,这一刻终于低下了,“夜鹰”成员走到景拓身边,伸手拍了拍景拓有些瘦弱的肩膀,这是承认,也是道歉。 只有队友才会做的动作,这表示“夜鹰”终于开始真正的接受景拓了。 被人不断的拍着肩膀,一向坚毅的景拓不动声色的垂下了些脑袋,试图掩饰瞳孔中有些控制不住的水光。 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那种和队友相互信任的感觉,相互关心的感觉,景拓微微牵起嘴角:景拓,原来,你从没有不在意过。 在所有“夜鹰”成员的心中,景拓都是以另类的形式胜利了。 但是,孙云永远不会辜负众望,他露出了一口白牙,无耻的说道:“景拓同志,看来我果然要告诉你什么叫做节约粮食。” “……”景拓浑身一僵,他应该永远都不要对孙云抱希望的…… 不过,景拓还是满眼疑惑的瞅了眼那个西瓜的惨样,他不记得自己能把西瓜整成这样…… 最后的最后,景拓就被孙云拉来泡水了…… 景拓慢慢的放出肺中的空气,成串的水泡“咕噜咕噜——”的冒出水面。 不行,景拓暗暗的要求自己:这次要再坚持十秒。 十,九,八,七……三,二…… 当景拓正满怀兴奋的数到“一”时,忽然感觉身前出现了个物体,因为大脑缺氧,仅仅慢了一步,就被捧着脑袋吻了下来…… 景拓睁大眼睛,感觉到嘴上紧贴的两片,一向理智的大脑罢工了,他这是被非礼了?! 愣神也只不过一瞬,景拓很快反应过来,伸手就劈向来着的颈后。 景拓绷直的手掌,在水波的阻挡下减缓了走势,可那紧绷的力量却是一点都不可忽视,夹杂着景拓满心的纠结、愤怒,狠狠地劈了下去。 不管这人是张三李四,还是王老五,总之,景拓恼羞成怒了。 眼见景拓的手掌已经快要劈到那人颈后,却在这紧要关头,景拓猝然被拉,就这么被紧紧抱在了那人怀里,手刀也因为忽然而来的力量失去了目标。 景拓当然不会只有一招,在被拉住之时,便抬脚踹去。 那人似乎已经知道了景拓的意图,在景拓的腿踹来之前,便顶开了景拓的双腿,挡开了景拓的攻击,手也不闲的按紧景拓那欲往后仰的脑袋。 景拓的后路终于全部被阻断了…… 二十六年,前世加今生,景拓从来没被人非礼过,当然,景拓小时候遇到的怪叔叔和怪阿姨就算了。 可想而知,景拓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特别是紧贴的身子,那分明的腹肌告诉他,这人还是个男人! 景拓的气已经用完了,所以拼命的呼吸着,但是,即使对方将自己的空气度给他,唇上的感觉还是让景拓皱紧了眉头。 景拓狠狠瞪去,先记住这人的面目,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是当看清来人后,景拓凶狠的目光转成了惊讶。 顾子毓?! 顾子毓看到景拓瞪大的眼睛,知道景拓已经看清人了,一个带着他独特感觉的笑容,毫不吝啬的出现,揽起景拓便出了水面。 空出个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另一只手牢牢地抱着对方,顾子毓咧起嘴角:“小拓,好久不见!” 看着那个如此真挚的笑,景拓纠结的心更加纠结了,不由开始自我安慰:嗯,应该是顾子毓以为自己溺水,所以来度气的! 景拓默默的看着泳池,不无自欺的暗自说道:其实,一米七五的水深,也是容易淹着一米八的人的…… 感觉到顾子毓身上的肌肉,景拓不自在的往外移。 顾子毓感觉到景拓的举动,漂亮的丹凤眼中黯了黯,不着痕迹的顺着景拓放开了手臂,脸上已经恢复了五官本该有着的冷硬:“以后小心些。” “……”景拓看着那张僵尸脸,自我安慰瞬间崩盘,为什么他有种自己占了对方便宜的感觉! 景拓不淡定的抽搐了,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被亲了的事。 顾子毓看到不在状态的景拓,之前黯淡的眼睛不由带了丝笑意:小拓还是原来的小拓,爱发呆,容易忘记正事…… 随后,顾子毓的瞳孔紧紧收缩,带着一股强烈的自制:所以,顾子毓,你不要忘记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所以,顾子毓,不要再让他受伤了…… 顾子毓又想到了幻中九世的景拓,心中一阵镇痛,他掩去眼中的情绪,看向景拓:“以后不要到水深的地方。” 紧接着,顾子毓补充道:“危险,景伯母会担心的。” 景拓低头看了看挨着下巴的水面,嘴角再次抽了下:你什么时候和我妈那么熟了? 没有问出,景拓只是继续保持沉默。 顾子毓看着静默的景拓,伸手要像以前一样,摸摸那个与他手掌契合的脑袋,可是,伸出的手在空中顿了又顿,终是收回,在嘴上轻轻一蹭:顾子毓,不要太贪心,你欠的太多了,这个吻,足够了…… 景拓抬头,正好看到顾子毓离开的背影,可是当看到一个动作后,瞬间怒了。 因为景拓看到,顾子毓居然很嫌弃的伸手蹭了蹭嘴巴! 景拓瞪着眼睛,伸手狠狠的往自己嘴巴上擦:就你嫌弃吗?我也很嫌弃! 第十二章:抽签决定比赛 孙云带着“夜鹰”到达训练场时,其它队伍都已经站成一个个小方块儿了。 孙云挪啊挪,很快就挪到了同是二营四连的七排排长那儿,挑眉望向最前方的团长,嬉皮笑脸的说道:“他是不是又闲着没事干了?”。 看了眼旁边的黑炭,七排排长满脸鄙视:“别告诉我,你直接忽视了他旁边那人的肩章。” “真不配合。”孙云无所谓的说着,眯眼,视线落在远处那个两杠四星的肩章上,这人曾经还是他的教官呢,不过,现在见到他还真是没什么好感,“切!什么友谊比赛,说的还真好听……” “怎么,才几天就舍不得你手下的那帮小子了?”七排排长满脸幸灾乐祸,作为知道“夜鹰”实情的一员,他当然知道,两杠四星来到这里的涵义。 “鄙视你。”孙云好不留情的一个白眼附送。 不再搭理七排排长,孙云晃着腿扭到了队伍后面,开始做“夜鹰”惯例要做的事儿了。 说来,夜鹰参加友谊赛,从来不是安排人上去的,而是抽签。 这等子蔑视人的事情,孙云自然是私下里搞定! 友谊比赛大范围概括为三类:射击、体能、擒敌。夜鹰成员在选拔之初的基本考察就是这三项,谁上都无所谓,倒是,能让“夜鹰”输的人还得仔细观察观察! 孙云根据需要,很快制作好了三十个签,他大手一挥,招来了“夜鹰”成员,开始抽签。 孙云看着一张张好奇的面孔,一向痞子般的气场不由柔和了几分。 现在“夜鹰”中的人或许并不知道,他们被选拔到这里接受训练、淘汰,这并不是最终方向。 “夜鹰”从成立最初到现在,已经有2届前辈了,而那些人有的被更高的地方看重,有的被借调,有的已经退到各个地方担任教官。 孙云偏头看了眼所有队伍正前方的那个身影后,缓缓转回了头,他便是第二届的夜鹰成员,被看中到了那个地方,而他当时在夜鹰遇到的教官,就是那个两杠四星。 “夜鹰”中传来一阵叫喊声,孙云的思绪被声音打断,瞬间恢复成以往的痞子样:“好了好了,大家应该都知道谁抽中了,下面的项目,抽中的上!” 当景拓到达训练场外围,就听见前方的一个方块儿中一阵叫好声。 景拓四处找了番,终于找到了那群极其明显的人,景拓真的很不想过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别人看比赛最多是吼几声,再多点也就是比划一下,可是,他们“夜鹰”的那堆人,简直可以用群魔乱舞形容! 景拓磨磨唧唧的向“夜鹰”队伍的方向蹭去,中途抬头朝台上望去。 台上正有两个人在比划着,其中一个景拓认识,他们寝室的张天。 景拓看着那个满脸严肃的人,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猥琐,也能猥琐的这么正经。 很多时候明明可以正面迎击将人打趴,他却硬要防守,有时候防守就能让对方乱了下盘,他硬要正面迎击。 就比如现在,对方一个扫腿过来,张天的选择有很多,其中一种便是跳起出拳,直击对方面门。 或者后空翻之际双腿踹向对方,借力翻远,然后在对方击来之时,趁机攻击对方侧面空档。 可张天偏偏也要踢腿。 别人扫腿,张天就要踹向那条腿,手还不死心的一起上。 景拓一点都不会相信张天这是在乱出拳,谁要是说张天不会打,他一定会毫不掩饰的鄙视,这明明就是为了能够多揍人家几拳! 瞬间,因为张天,“夜鹰”在景拓心目中的形象彻底崩塌了…… 景拓穿过一个个迷彩,终于到了队伍中。 孙云正拿着一叠白纸片,景拓很不好心的想:难怪这群妖魔刚刚正常了些。 孙云偏头便看见了景拓,不怀好意地露齿一笑,手往兜里一放:“景拓来了啊,来来来,抽签!” 说着,孙云的手又从兜里抽了出来,递向景拓。 景拓接过递来的一把纸条,随便拿了个,一扯开,上面画着个邪恶的笑脸,景拓满头问号:这是干嘛的啊? “好了,其他人不用抽了,有人抽到了!”从没有看过景拓纸条的孙云,伸手挥退了要上前抽签的人。 大家都被其它事情分心了,没有一人发现了孙云的异常。 没拿到的“夜鹰”成员满脸失望:在部队中揍人的机会不多,好不容易来了次,还没给轮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是谁这么幸运啊?直到景拓拿着纸条问出了声,他们全部默了。 “景拓啊,不错不错,好好努力。”孙云笑道。 景拓拿着纸,满脸莫名,他是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啊! “排长,要不……我帮景拓?”叶汇小声说道,带着丝掩藏不住的蠢蠢欲试。 谁知胡超一个脑瓜子就下来了:“边儿去。”说完看向孙云,笑道:“排长,还是我帮吧,等会儿的项目,可能景拓……”没办法完成……胡超咽下后半句,因为孙云凶狠的目光射来了。 “景拓,等会儿的对打你上。”孙云看着满脸疑惑的景拓解释道,“对了,你对打怎么样?” 景拓似乎了悟了,也就是说,他抽中了这个笑脸,然后等会儿就要参加项目? 此时,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景拓的心情了,对于这种比赛方式,他估计,也只有这个变态的地方才能想出来…… “还行。”景拓并没有把话说满,因为他不知道对手的情况怎样。 “等会儿就你上。”孙云给还想开口的几人一人一个盖帽,直接拍着别人的头定下结论。 张天回来时,就看见景拓往台上走去,他拉了拉旁边的胡强:“你不是说他这方面不精吗?” “是啊,当初我问他擒拿、格斗和拳法或者其它更精哪个,他说的都不精的。” “那……”张天张着嘴指了指台上的人,他怎么上去了? “排长不让人代替,他自己也说的还行。” 张天抽了抽嘴角,还行?等会儿看他还能行不行!想着,张天就走到台子旁边,准备等比赛结束后,他就直接上去抬人! 第十三章:都不精的含义 张天看着台上的景拓,眼中带了丝担忧。 最初,张天对景拓这个“走后门”的是有些看不起,但是这几天的相处,景拓从没有拖沓的训练让他早已改观。 再加上昨天的“西瓜事件”,“夜鹰”对景拓的隔阂也慢慢消除。 胡强和叶汇见张天走向台旁,也急忙跟上。他们三个一走不要紧,“夜鹰”成员干脆都围过去了。 根据刚刚听到的对话,他们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所以,还是站在台子旁边比较好,就算景拓打不赢,他们觉得他们最起码还可以出言恐吓对手。 孙云当然也跟上了,至于为什么跟上?当然是去凑热闹了! 景拓的这场比赛,还没开始便在改变着夜鹰。 初出组成的“夜鹰”,现在终于有了共同的想法,心中的归属感这一刻慢慢升起。台上的景拓并不知道,他在最初没有说清的话,帮了“夜鹰”如此大忙。 景拓站在台上,准备姿势不如拳法,护住胸部和脑部;也不如其它,做好马步。 景拓只是迎风而立,看似全身毫无准备,实则各个关节已经完全开始戒备。 台下之人却景拓已经做好准备,在看到景拓那如同菜鸟般的木头样时,忍不住嗤笑判断,景拓的这场比赛输定了。 “夜鹰”就更别说了,胡强之前的话已经让他们担心,这下,一个开场准备姿势,算是让他们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们有些自我检讨了:难道是之前几场比赛“夜鹰”太嚣张了?所以上天故意让景拓抽中来泼凉水的? 张天更是反省他刚才的那场比赛:是不是太过分了,自己才得现在开始发愁台上的那家伙。 张天在思考着等会开口恐吓别人的可能性,这也是“夜鹰”成员都在思考的问题。所以,由此可见,物以类聚,“夜鹰”的想法永远都别想放在阳光下晾晾…… 景拓不知道下面的人已经想到七万八千里后的事了,他只是在开始后就静静处之。 景拓喜欢在确认的情况下,致命一击,在他看来,有时候过于完美的姿势,会限制下一步的进行。 对方在见景拓的准备姿势后,已经判断出景拓的水平了,他心里有些失望,本想遇到一个强手好好切磋的……但是,军人的认真要求他认真对待每件事,即使对方很可能是个菜鸟。 所以,在比赛哨声刚刚响起,那人就迅速冲向景拓出击。 拳法中讲求,快、准、狠,这人也做到了。脚步快,出拳快,拳头走向十分明确——直指景拓面门,空中划过的拳风也彰显其中迸发的力量。 这一拳,无论角度,还是姿势,都十分标准,足以可以看出此人拳法的不凡。 台下,在那人出拳的瞬间,一阵叫好声响起。 这几场比赛,只要他们和这个二营四连三排对上,就没有好受过。他们不是输不起的,只是,每次对上,都让他们有种猫脚下那个线团的奇怪感觉,一个字,耍! 如今看到二营四连三排有人要被揍了,那心情可谓是前所未有的舒畅!这一拳可真是太解气了! 所以,台下的叫好声是前所未有的响亮。 孙云看着台上的景拓,假咳了一声,为他错误的判断自我辩解了三秒,孙云伸手拍了拍身边的胡强。 此刻,胡强就那么跟孙云心灵相通了,他好不粗鲁的扒开眼前两颗碍事的脑袋,张嘴就准备吼出来。 台上两人气氛已经进入紧张时刻。 景拓耳朵微微一动,在拳头将要击中脸部时,向左一撇,右手迅速拉住击来之手顺势向后送去。 在那人因惯性到达景拓身侧时,景拓将紧握的右手向后一别,手肘快速击向那人背部。同时,抬脚踢向那人绷直的腿弯。 两人失去支撑力,同时向地上摔去…… 胡强看着毫不拖沓的一连串动作,到了嘴边儿的“威胁”瞬间如同鱼刺般的存在。 夜鹰中一片叫好声,他们以为景拓这次不是重伤也得半残。谁知,这一撇,一拉,一击,一踢,还有随后的擒拿,简直让他们大开眼界! 不过,兴奋之后,“夜鹰”成员都摩拳擦掌的向胡强走去:丫的,这小子刚刚还说什么来着?让他们白担心一场! 景拓没有成功制服对方,在摔向地面时,那人向右一个转身,脱离了景拓禁锢。 景拓见此技失败,翻身而立,也不气馁。他不认为一次就能成功,活动了下手腕和脚腕,景拓眉毛轻微皱了下,泡了一天的水,身上的不适感很难被忽视。 台下的吵闹声过于大了些,景拓想无视都没办法,他不动声色的瞥眼望去,嘴角就受不住的抽了:真的很想当作不认识这群人,真的很丢人…… 此时,那人见景拓有些分神,迅速进攻而来。 景拓听到拳头划过的风声,左手臂向前一挡,看着台下群殴着胡强的视线急忙转回,右手抬起,挡住对方紧随其后的攻势。 景拓找准了时机,在那人双手露出空当时,抬脚踢向已经暴漏而出的腹部,在那人弯腰时,景拓毫不犹豫的一个下劈…… 台下玩闹的“夜鹰”一伙终于玩够了,一回神就看到这幕。 叶汇瞪大眼睛:“他会跆拳道?!” “我怎么之前还看到他使用的……难道不是擒拿?”有人迟疑的说道。 在此时,谁的惊讶都比不过胡强:“可他告诉我,他都不会啊!” 胡强心情很复杂,虽然他有两天不怎么搭理景拓,可是第一天带景拓逛训练场时,他完全带着满腔真诚和热心的,后来的事,他也一直在内疚,感情对方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孙云看到胡强的表情,摸了摸下巴:“胡强,你把当时和景拓的对话给我重复一遍。” 孙云很怀疑胡强是不是听差了,连进到夜鹰也要问个明白的景拓,他可不相信,会去花力气骗人。 胡强心情有些低落:“我就问他擒拿、格斗和拳法更精哪个,他说都不精,我害怕他想歪就安慰他没关系,叶汇就更精跆拳道不精这些,然后,快进宿舍时,我就问他,他更精什么,他就说更精指挥……” 孙云听后盯着胡强,翻了个白眼,拍了胡强一脑瓜子,没好气道:“他说了他不会吗?” “他说了他都不精……”说到这,胡强忽然顿住了,似乎有点不对劲,他好像先入为主的把不精当成了不会…… 这么想着,胡强的心情立刻好起,不是被骗就好,挤开前面的人,挥着手臂:“景拓,上!” 孙云看着开始异常兴奋的胡强,不由笑了。 不过,当孙云的视线移到台上正比赛的景拓时,笑容变的耐人寻味,他实在是好奇那所谓的“都不精”,到底是什么含义…… 第十四章:测试要改变了 “孙云,有人找。” 孙云正看着台上的对打,耳边突然传来个声音,他看了下来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忽而,低头一笑: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跟着来人,孙云来到部队中的一个树林中,层层树枝将这里遮掩的很是严密,而在那里,早就站着一位军装男人。 “夜鹰训练的怎么样了。”军装男人肃着一张脸,听到脚步声便开口问道。 “别客套了,你会不知道?”孙云越过两杠四星的军衔,看向问话的人。 曾毅看着孙云,无比头疼,对于这个曾经的部下,现在的战友,他觉得就是个麻烦,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现在不要接触。 “夜鹰的训练要加快步伐了,国内有一个连续犯罪团伙,在不久后,需要‘夜鹰’加入帮助。” 孙云听后,看着曾毅强调:“你知道的,这个根本就加快不了。” “你也知道的,时间并不允许他们继续消耗。” “战场也不允许他们就这样去送死!” 曾毅看着有些激动的孙云,沉默了半响,才开口:“组织也不希望有人员伤亡。” 孙云闭上眼睛,转过身去,捏紧的拳头诉说着他内心中的不平静。 “孙云,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次的休假是让你调节心理的,而不是让你继续在这悲愤的。”曾毅看着异常的孙云,嘴角动了动,终是说出了最后却也是最残忍的话,“不然,你就退出吧。” “不可能!”孙云骤然转身,盯着曾毅,赤红的双眼满露凶光:自己身上肩负了太多的责任,自己必须呆下去! “如果你不想让他们牺牲,那就在最短的时间,教会他们所有的东西,包括——”曾毅还是如同最初般的平静,他看了孙云一眼,转身离去,“死亡。” 孙云偏头,从层层遮掩的树枝从中望去,那里便是训练场,景拓已经将人制服在地上动弹不得,台下的几十号人也兴奋的吼叫着,无论五官多么坚毅,都带着股青涩之味。 看着看着,孙云转头,终是慢慢闭起双眼,掩去里面说不清的情绪。 树上的鸟儿叫醒了整个树林,禁闭的双眼也突然睁开,孙云扭头看着那个即将远离的身影,吼道:“曾毅,你这个王八蛋!” 谁知,前行的身影听到后,转身望来。曾毅看着孙云,嘴角牵起零点一毫米:“谢谢,你的夸奖我很喜欢。” …… 景拓一下台子,胡强就冲了上去,心里是掩藏不住的激动和高兴,右手锤了一景拓拳:好小子,骗的我够久的! 景拓自从知道自己被排斥后,就一直清冷着脸,此时或许受到“夜鹰”影响,挑起眉梢,满眼疑惑的笑道:“怎么了?” 胡强正想说,就感觉一阵排山倒海,然后脸就接触了可爱的大地。 胡强扒拉着四肢使劲的往前爬,结果,只感到身上的负重越来越多,他拼命的挣扎着,从缝隙中伸出一只手:救命啊…… 景拓看着叠罗汉叠在一起的人,摸了摸鼻子,决定也跟随着大流,果断地向前一扑。 身下的人满脸兴奋的抬头:哈哈哈哈……嗯? 当那人看清是景拓时,满眼诧异的瞟了眼最下方,又见鬼似的转头看向景拓:“你怎么在这里?!” “?”景拓疑惑的看着他 “那下面的到底是谁啊?!” 孙云看着热闹一片的“夜鹰”,并没有向前,他现在的心情,即使到了那片欢声笑语的地方,也只有沉重。 沿着树林,孙云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门刚刚推开,孙云还在分神的眼睛立刻变的凌厉,他飞身而入,抬腿踢向屋中的身影。 屋中之人见孙云踢来,微微向左一飘,开口道:“是我。” 孙云猝然收手,抬头望去:“子毓,你怎么来了?” “给你带个消息。” “嗯?” 顾子毓一直站在窗前,如今也没有转身,他盯着窗外的风景说道:“‘夜鹰’的训练要进行调整,接下来将把他们分配到各个地方,靠着让他们寻找出组织上安排给他们的目标。” 孙云听后不由一肃:“组织真的要现在就把‘夜鹰’拉出去吗?” “不,只是测试,他们身边都会有人保护的。”顾子毓看着窗外,那个小小的一角,有着景拓灿烂的笑容,顾子毓不由也牵起了嘴角。 孙云眉毛一挑:“刚刚曾毅也来了,怎么,组织不嫌麻烦啊?” 窗外的人这时消失了,顾子毓扭回头,冷硬的面部微微笑起,带着一丝说不出的不良:“你说呢?” 孙云一噎,悻悻扭头:所以,自己果然最讨厌和“夜鹰”出身的人打交道了,一群混蛋! 但是,孙云一向不是吃亏的主:“你的婚事怎么样?” 顾子毓瞟向孙云,嘴角挑起,带着一股邪肆:“怎么?想取经?” 孙云不理会顾子毓,接着说道:“听说姓景,哎?我们这儿就有一个姓景的。”说着,孙云想到某人从来懒得多管闲事的风格,眼睛不由睁大,“不会就是这个吧!” 顾子毓不否认:“是又怎样?” “顾子毓,你这是徇私枉法!”孙云这时才骤然醒悟,“说!是不是知道那小子拿枪有障碍,才换的测试方法,我可是清楚的记得,下面的测试项目可全是关于枪的!” “少啰嗦!”顾子毓不在意的走到孙云的桌前,伸手翻了翻那抽屉里的一打资料,从中间抽出了一叠,眼睛一笑,将上面的照片小心翼翼的撕了下来,无比淡定的放进自己兜里。 孙云不忍目睹的看着顾子毓的罪行,脸终于抽搐了,无语望天的比了个中指:“顾子毓,你有本事到景拓那小子面前能耐!” 顾子毓转身,嘴角微微勾起:“好像你今天还折腾他来着。” 顾子毓说完,孙云感到面门击来一阵拳风,他急忙闪躲,大声吼道:“喂,你不能用这莫名的武功来对付队友啊!” “我擦!顾子毓,你完蛋了,我要向景拓告状!” 孙云话音刚落,一个拳头直袭向他的嘴角,他急忙扭头,转身拿起桌上被抠了照片的资料:“你要是不想被知道,趁早收手!” 顾子毓看了眼已经空空的照片框,想了下,挑眉收手。 孙云见自己安全了,不记教训,继续凑到顾子毓身边:“景拓是不是你教的?西瓜都给碎成那样了!不够意思哈,我们都认识了这么多年了,你丫就见了那小子一面,就把功夫交给人家了!” 顾子毓斜了孙云一眼,转身离开:“早跟你说了,这功夫得十岁之前练起。” 孙云听到很快就消失在屋中的话,仔细的琢磨了会儿,眼睛不由瞪大:所以,顾子毓,你说过你喜欢了十三年的人就是…… “嘶——”孙云忍不住抽了一声冷气:太可怕!怎么算,那时候景拓也就七岁啊!顾子毓,你这个恋童癖的! 第十五章:十公里障碍越野 131部队在经历了两天对打、两天的射击比赛后,开始了第三项体能比赛。 今天是体能比赛的第三天,在结束下午的障碍越野比赛后,“夜鹰”为期一周的“休闲”时光就要结束了。 比试射击的几项时,景拓一张笑脸都没有抽到。 但是,在这三天比试体能的时候,景拓几乎抽中了所有的项目。 上午,景拓刚比试完四百米障碍,浑身上下都是泥巴和火药味。 景拓出了比赛场,微微的喘着气,周围的“夜鹰”成员都围过来,相继捶了他一拳。 经过几天的比赛,“夜鹰”成员早已没有了最初见到景拓能力的惊讶,现在,他们几乎已经麻木了。 只要景拓一下场,他们就知道铁定是赢了。 景拓数着捶来的拳头,在心中默默地喷着鲜血。 一拳没什么,但是,一个地方被捶了二十九下,连续被捶了三天,就算是个铁疙瘩也早被捶平了些,更何况,他自觉自己还是个正常的客观存在体。 景拓默默地数着,当第二十九个人下拳后,他轻轻的松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肩膀。 此时,景拓的面前递来了一把白纸团子。 景拓默默地看了那把白纸一眼,很是淡定的立马扭头:其实,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 可是,耳边又响起了那个令人无法屏蔽的笑声:“景拓同志啊,我有必要考虑下你的职业素质了,就这条‘服从命令’就……” 景拓忍无可忍,转回头,狠狠地拍在那只黑手上:孙云,你给我等着! 然后,景拓就再次抽到了那张邪恶的笑脸,下午的十公里越野,成功的归他所有了。 景拓拿着那张画着笑脸的纸条,沉默了,他不得不怀疑…… 景拓抬头看了眼嘻嘻哈哈的一众,慢慢扭回头,然后迅速出击。 目标正是孙云递来的那只手里的其它白纸团子,目标接近…… 糟了,目标消失! 孙云拽住伸来的手,用力的拉开,一排白牙闪闪发亮:“景拓啊,下午就也靠你了!” 说完,孙云的另一只手,非常配合的拍了拍景拓相比很是瘦弱的小身板儿。 景拓静默的看了眼孙云,眼珠子咕噜一转,然后,忽然露齿一笑,一朵牡丹诧然绽放。 孙云正扯着一张痞子脸盯着景拓打呵呵呢,这突然就来了个如此刺激的笑容,还真没反过神来,当场就愣住了。 景拓一见对方失去防备,背手就扭过拍着后背的手,捏出一张白纸团子迅速转身,以防被抢,他坚决与孙云保持五米距离。 孙云回过神来,就看见景拓拿走了团白纸,他一挑眉毛吼道:“景拓,你干嘛呢?!” “哼……” “我说……” 景拓不理会孙云,迅速打开了白纸,上面赫然是……一片空白! 也就是说,他抽的签是正常的,那一把并不是全都是笑脸,景拓忽然觉得眼前一片发黑,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如此之差! 孙云慢慢的凑到景拓身旁,凑过头,挑起眉毛,笑的满是猥琐:“我说,你用美人计就是为了看这些白纸的啊?早说嘛,给你。” 孙云很大方的将手中的一把白纸团子塞给了景拓,吹着口哨,背着手,撇着八字脚离开了。 景拓看了眼手中的白纸,嘴唇无意识的向外撇了两厘米,伸手塞给了旁边的胡超,扭头离开了。 胡超看了眼左手的白纸团子们,又瞟了眼右手孙云在景拓抽完后,便迅速塞到他手里的纸团子们,用手背蹭了蹭脑袋,怎么全塞他这儿了? 于是,景拓就在孙云的故意使诈,胡超糊里糊涂的帮凶配合下,不得不来跑这十公里越野了。 “哥们儿你大胆的向前冲啊!” “向前冲!” “超过一人又一人诶!” “又一人!” “四连三排要加油诶!” “要加油!” …… 景拓还是在一阵二重唱的狼嚎声中,听到了那声枪响,他拉紧背上负重袋,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这里他一刻都不想呆了! 四连三排那个方块儿的“夜鹰”成员,见景拓飞速冲了出去,声音不但没停,反而吼的更响了,希望能让冲的远远的景拓听到他们强有力的支持。 显然,效果是相当的好。 景拓听到身后的重重魔音,更是拼命的跑,仿佛后面有个不得了的东西紧咬不放,因为那加油声改编的……太丢人了! “呦呵,这小子跑得挺快的啊。” “你看他那速度,啧啧,我敢肯定,是练过的。” “我估计是我们的加油助威声让他奋起了。” 叶汇听着旁边几个“夜鹰”成员的对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拜托,要是场上的那是我,背后有这么一帮跑音跑调、滑稽的吼叫声,我也会巴不得赶紧消失在你们的视线中的好不…… 十公里,对于131部队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新兵训练最开始确实是五公里越野,但来到131部队的都并不是新兵,他们的训练也自然水涨船高。 偶尔会有军校生分配过来,那也是在各个方面达标的学生。他们没有部队的训练经验,但是,他们各个方面的素质都是合格的,因此,他们有能力完成131部队给出的合理任务。 所以,这次比试,单就十公里来说,这还真是个相对简单的,因为它实在没什么值得可提的啊! 可是,131部队中的比试会这么简单吗? “夜鹰”会参加的比试,即使它是必须要参加的友谊比试,但既然上面让他们参加,那么它就一定不会简单。 不然,对于“夜鹰”这种每天都在进行严格的大量训练的人来说,比试只会相当于是给他们放了个小假,小假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是不允许的。 十公里的越野,需要全程跑完,以速度最快、踏入陷阱次数最少者为优。 十公里所要跑过的全程有草坪,有树林,有山体,有河流,所有有利于设立陷阱的环境它都包括了。 所以,与其说十公里越野是考验体力的,倒不如说是考研观察力和判断力的。 对于景拓,这一切都没问题,但关键是,是个人经历了这几天的压迫,他都会反抗的,景拓这种报仇不嫌晚的人,他会如愿的简简单单的就去跑个第一吗? 当然不会! 第十六章:最后秒速超越 景拓的前两公里很安全,他成功甩去了一票人,不过在他前面,还有好几个早已不见踪影的。 景拓调整着呼吸,脚步按照频率前进,视线向四周看去,仔细的观察着所有可疑之处,并没有急迫的去赶路程。 几声鸟鸣响起,在幽静的树林里格外清脆,微风吹动了树叶,“沙沙”声伴随着偶尔的风声,若是在深夜,还真有些恐怖。不过,这大白天的,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景拓边跑着,边瞅着前面的路。 树叶遮盖住地面上的土层,脚踏上去有些松软,在到了某个地方时,景拓直跑的路线稍稍向右偏移了些。 跑了一段距离,景拓才又回归原来的直线,朝着不远处的方向,很快便要离开了树林。 而景拓绕过的那一段距离,在阳光的照射下,上面铺起的树叶嫩绿嫩绿的,树叶下方的缝隙中,土层与别处无恙,只是那散落在上面的树叶,零星的布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尘土。 若是扒开那层树叶和下面的土层,就会发现,一个可容下一人的大洞有两米见深,洞低下还放着一些零散的老鼠夹。 这要是给踩中了…… 在景拓离开不久,又有两个人跑进了树林。 “喂,别从那儿走。”男人看着并行的人,思考了良久,还是出口劝道。 “凭什么啊?!”那人并不领情,照着原路继续跑着。 “……你没看见那一块都没有脚印吗?”男人也说不出理由,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难道你就能从树上看到脚印了?!” “……”男人看着不听劝的人,无奈,只能顺着自己呆着的树上蹦到前方的另一棵,虽然他不清楚下面那块到底有没有问题,但既然前面已经有人过去,这里也没有什么痕迹,那就有些值得怀疑了。 “咚——”男人刚落在一棵树上,就听到一个重物摔倒的声音。 男人急忙回头,身后的那人早已不见踪影,他四处扫视了番,便盯向了刚刚的那块地方。 只听见紧接着那声之后,便有一声尖叫响起。 男人捂了捂耳朵,满脸肉痛的继续前行,早说了那里有问题嘛,还不听…… 景拓快要跑到终点的时候,身上已经布满了一片一片的泥巴。 景拓对于这次的比试十分的不满意。 为什么要先过水路才过土路!为什么水路一定只能游过去!为什么土路的上空一直在投弹! 景拓深深的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十公里障碍越野,而是在穷折腾好不! 满肚子都在吐槽的景拓,自然更想出了自己憋的一肚子气,所以,他严格按照自己的标准速度,死都不加速。 但景拓前方四位却不会如此“谦让”,他们已经牟足了马力。 并排在最前面的两个你追我赶好不妥协;后面的那位吐着舌头有气无力的,半瞪着两个白眼珠子紧追不舍;再后面的那位,喘着粗气,脚步有些恍惚了,但仍不停歇的追着。 景拓这一块的气氛很是祥和,因为他离第四还有五百米,至于第六,现在还没有影子! 所以景拓极其平稳淡定的保持着他第五,他一点都不会急的,因为他知道,总会有人去急。 这个急的人就是“夜鹰”的成员们。 “夜鹰”至今为止,他们参加的所有比试都是第一,这一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 所以,终点处的“夜鹰”成员忍不住了,他们终于开口了。 “景拓,你要是再这么磨叽就把我们宿舍的所有衣服给洗了!” 胡超一吼完,旁边的人就戳起他来了:“赶紧的,后面再加上一个月。” 胡超看了眼队友,笑的很是神秘:“不用了,这足够了。” 正在那儿不紧不慢跑着的景拓,听到这声威胁,极其鄙视的翻了个白眼,你让洗就洗啊?想的美! 所以,景拓还是在不紧不慢的跑着,但是前面的四个人却是越来越接近终点。 “夜鹰”成员有些着急了,前面几场他们太欺负人了,要是这场给输了,那不是得被嘲笑死?所以死都不能输! 几十号人没有办法,最后拷拳定输赢,胡强以极其惨烈的人品落败。 没有办法,胡强只能闭眼,冲着远处的那个黑点吼道:“我给你洗!一个月!” 景拓不邋遢,他甚至很爱干净,但是也就是因为他的爱干净,所以他每天都得洗东西。 可是,景拓作为男性,这又让他非常的不热爱于洗东西这一行动,他每天都处在一种挣扎中。 可这下好了,有人帮他解决了问题,景拓就算是为了一个月的清闲,他都会抛弃情绪努力的去跑啊 更何况,作为“夜鹰”的一员,他还是有集体荣誉感的,这种扯集体后腿的事情,绝对违背他的原则。 景拓也就是刚开始要急急孙云,谁知道那货根本就不在意!但也不算没收获,至少衣服的问题解决了。 于是,正在拼命追赶的前四名不知道,在他们后面一直稳稳跟着不掉队的第五名,开始加速了,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终点处的人很激动,现场版的秒速超越啊! “轰——”相对平静的终点炸开了锅。 这激动人心的一刻,后来经常被131部队的人谈起,后来,就传的越来越远,很多人都猜测,那个第五名是不是后来尿急,实在憋不住了,所以就爆发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而现在,第四名只是觉得一阵风飞过,他舒爽的叹了口气:啊,让风来的更猛烈些吧!可是之后就再也没起风了。 第三名有些跑不动了,他中途被路上的陷阱折腾了些体力,现在有些提不上力气了,感觉一个身影飞过,以为是后面的第四爆发了,叹了口气:早知道在第四被缠住的时候就多踹他几脚……算了,都跟了大半路了,爷就让他了。 第一第二你追我赶,终于到了终点,第一看向第二,傲娇的一抬下巴:追了大半路了,爷不是还是第一啊! 第二扶着腰慢慢的喘气,连个白眼都懒得送上了。 “十公里越野,二营四连三排景拓第一名到达,所中陷阱数零!”播音器中传来了比试结果。 第一第二一听,乍然抬头,什么?!是别人?! 第十七章:十年的感情 景拓一回到宿舍,就开始翻墙倒柜搜罗东西。 胡超看着面前那越来越多的东西,开始后悔了:“景,景拓,你可以了,至于吗?” 景拓停下忙碌的手,转头看向胡超,挑起眉梢,首次露出了一副让人看了就想揍上一拳的表情:“你说呢?” 胡超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景拓:这个室友以前都是冷冷清清的,即使当初被排斥成那样,那张脸都没有动过一下!这乍得一弄,还真是万分惊悚…… 但是,胡强随后就被满床的东西转移了注意力,他忍不住控诉起来:“我说,你平常不是挺爱干净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多!” 谁知景拓听后,极其邪恶笑了,雍容的牡丹骤然绽放:“再洗一遍也没关系。” 胡超看到景拓的笑容,夸张的捂住脸:“喂,你让我洗这么多东西就算了,居然还敢使用美人计让我心甘情愿任你差遣,我告诉你,我可是对我家小汇忠贞不渝!你别想……” 话还没说完,胡超就感觉到一件什么东西划过空气,飞盖在了他坚贞不渝的脑袋上。 胡强伸手扯开脑袋上的障碍物,视线恢复了光明,但是,紧接着就看到了一幅美人儿半裸图——景拓精瘦却条线分明的半截腰。 胡超惊叹的扫视了景拓已经被盖起的腰一圈,伸手隔着布料戳了戳景拓腹上的肌肉:“想不到啊想不到,景拓,你这小身板儿看着挺弱的,里面却这么有料啊?” 景拓翻了个白眼:自己这种身材,在前世一点都不弱小的好不!还有,自己可是记得这是个男性之间可以结婚的世界…… 景拓挥手拍掉在他肚子上戳来戳去的手:“边儿去,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胡超收回手,讪讪一笑:“嘿嘿,这不是被你表里不一的身材给惊艳到了嘛。” 景拓顺手把被套拆了后,也塞进胡超的手里:“赶紧的去洗,等会儿被你忠贞不渝的小汇看见了,小心有你好受的。” “嗯?你们在说什么,怎么还有我?”叶汇一回来,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满脸迷茫的看着屋内的两人。 胡超急忙抱紧怀里的东西,拍了叶汇一脑瓜子:“没事儿别多管闲事,走,给你景大爷洗衣服去!” 叶汇要多鄙视就有多鄙视的瞟了胡超一眼:“少使唤我,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是你输了!” 说完,叶汇满眼求知欲的看向景拓:“景拓,告诉我吧,你们刚刚说了我什么事?” 景拓看了胡超一眼,眉毛一挑,双手往前一环,就准备开口。 胡超见情况不妙,急忙又拍了叶汇一脑瓜子,可惜被躲过去了:“你一大老爷们儿那么八婆干什么?” 叶汇冲胡超做了个鬼脸,继续求知的看着景拓。 “咳。”景拓假咳了声,“胡超说他对你的爱忠贞不渝。” 胡超一见景拓开口,就急忙抱着衣服远离叶汇,可惜,跆拳道中有个一百八十度转身横劈,胡超还是被叶汇劈中了…… 叶汇一见劈中,就扑到胡超身上,使出连环无影脚,掐着胡超的脖子就吼道:“我让你毁我清白,毁我清白!” 胡超被掐的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忙乱中拿着手中的衣服去扔叶汇…… 打人功夫都不错的两人,就这么开始乱出招了。 景拓看着滚在地上的一团,摸了摸下巴,转身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澡,心中不无邪恶地想着,看来今天的地是不用扫了…… 淋浴头中的水从景拓头上浇下,顺着丝丝黑发,沿着条理分明的肌肉,滑落而下,在击打地面的刹那,肆意溅开。 景拓右手运力,一股气流顺着丹田慢慢向右手掌集中,落在右手上的水流不再流逝,在景拓的手掌中慢慢旋转,渐渐凝成一个小水球。 这几日,黑衣人每日都会来找景拓,教他如何使用这个被成为内力的东西。 而似乎一切都演练过般的,黑衣人每教一步,景拓都能飞速跟上。 现在,景拓所欠缺的,也只是如何灵活掌握与如何使用罢了。 景拓盯着手中的水球,脑袋却不自主的放空,脑海中又想起了泡了一天水的那个晚上…… 如同往常一样的场景,宿舍窗口一闪而过一个黑影,景拓看了眼已经熟睡的张天三人,悄悄起身翻窗跟上。 景拓紧随着黑影,来到训练场的一个角落后,才停了下来。 “黑猫警长,什么事?”景拓看着距离他三米之外的黑衣人。 黑衣人转身,看着景拓,惑人的丹凤眼微微弯起:“小拓,今天我会教你一种新的功夫,仔细听好。” 景拓听后,脸色微微一肃,他身上的许多招式其实都是在前世黑衣人所教,如今听到黑衣人的话,自然不由他想的认真听了起来。 听着听着,景拓微微皱起了眉毛:“为什么教我这个?” 黑衣人的讲述被打断,他并没有生气,一贯惑人的丹凤眼中带着一贯的宠溺:“内功必须要从小练起,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你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没有失去之前的根基。” 景拓盯着黑衣人,高大修长的身姿被黑色衣服遮盖,有些分辨不出,景拓的眼睛中渐渐蒙起一层复杂:“连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黑衣人的眼睛慢慢垂下,嘴角划过一股苦涩,他张了张嘴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景拓看着前面的身影,阖眼偏过头去,嘴巴动了动,终是问出了一直不愿问出的话:“黑猫警长,你其实不是我幻想出来的,对吧?” 黑衣人听到景拓的问话,身体微微一动,却仍是没有回答。 但是,景拓似乎并不需要黑衣人的回答,他只是继续说着:“黑猫警长,你陪在我身边六年了,从我在前世的十六岁开始,你就出现在我身边。”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要说,你是我幻想出来的吗?” “因为你从来都是凭空出现在我周围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我偷偷的看到了。” 景拓长长的舒了口气,似乎要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当我看到他举枪指向我的时候,当你为我挡枪的时候,我有些痛恨自己,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对于战友那可笑的不舍……所以,你惩罚我要看着你一点一点的在我面前消失。”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了,事实如此,在我来到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世界四年,你都没有出现。” “……那天,你出现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 “四年,我想了很多,后来我明白了,黑猫警长,我喜欢你,像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 黑人听到这里,脚微微的动了下,似乎要向景拓走去,可是,景拓接下来的话,让他停止了脚步,再也无法上前。 第十八章:景拓被放养了 “你从不愿在我面前拿下你的面具,我知道了,一切的想法都只属于我自己。所以,我告诉自己:景拓,你的喜欢本就不容世俗,所以,放弃吧。” 景拓睁开眼睛,转头看向黑衣人,微风吹动身上的迷彩,一朵牡丹骤然绽放,却在花的边缘,带着丝丝苦涩。 “看,我放弃了。” “所以,黑猫警长,我现在把你当成我的长辈,你可以不用担心了。” “我放弃了……”最后的呢喃随着微风,消失不见。 黑衣人惑人的丹凤眼划过一丝焦急,可是,他的脚却始终迈不出去,放在两侧的手松了又紧,最终,所有的挣扎伴着掌中的一丝红血,滑落在地。 景拓看着三米之外的那人,嘴角划过一丝笑容,看不出带着些什么,他只是在笑过之后,转身离去。 走在黑暗的阴影中时,景拓仰头看了眼黑黑的天空,几颗明亮的星星挂在上方,景拓轻轻牵起嘴角:这样多好,我们的距离只要保持三米就行了,太近了,会彼此伤害…… 黑衣人看着那个逐渐离去的背影,低沉带着丝嘶哑的声音终于响起:“不想知道我是谁了吗?” 景拓听到后,含笑回头:“不,我很想知道。”他看着那个风中矗立的身影,如此高大威武,就如同儿时记忆中的那样,“可是,不需要了。” 知道之后,就是抑制不住的感情;知道之后,他不知道会不会失去黑衣人;知道之后,一切未知的一切,让他终于胆怯了…… 景拓转身离去,坚定的步伐告诉着自己:所以,景拓,这样就好了,我原谅你胆怯一回。 漆黑的夜晚,在景拓离开之后,只留下黑衣人独自而立。 风儿吹过那双惑人的丹凤眼,却始终带不走其中的苦涩,黑色的蒙面被风吹起,隐隐露出一张冷硬却无比萧瑟的面孔。 黑衣人握紧的拳头狠狠的捶在了地上,一股鲜血浸湿了地面,他抬头,紧闭的双眼暴露在月光中。 但是,那双眼中的一切都被遮盖:小拓,原谅我不能以真面目出现在你面前,太多次的实验,我已经赌不起这十年积累起的感情了…… 初春的风,不冷,却在此刻让黑衣人控制不住的颤抖,那个夜晚,注定两人无眠…… “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景拓的所有回想,他伸手关掉水,手中的小水球也消失不见,景拓朝着门口望去:“什么事?” 张天见有人回应,便收回了手:“景拓,等会儿去排长那儿,他找你有事儿。” “好的,谢了。” “没事儿。” 景拓扭开水,冲掉身上的泡沫后,关水拿起毛巾擦干,套上衣服,深呼一口气,整理好心情,拉开了门。 “景拓!”张天看到景拓准备开门出去,立刻开口叫道。 景拓转身,满脸疑惑的看向张天。 张天肃着张脸,开口:“机灵点儿,我刚刚看到排长笑的很猥琐。” 景拓听后转神盯向张天的眼睛,那里是一片认真,景拓忍不住抽搐了,有人可以说别人猥琐的时候如此认真吗? 但是,深知孙云猥琐程度的景拓,在听到张天别样的提醒后,心里却涌起一阵涩涩的暖烘烘的感觉,不由笑道:“嗯!” 孙云在知道了景拓任务的地点后,就一直贼笑着,现在见到了景拓满脸便秘的看着自己,他更乐呵了。 “景拓同志,明天你即将迎来你的任务,地点是云锦高中,你的具体地址已经全部在资料上写清了,请寻找出你所要查找出的可疑人物!” 景拓接过孙云递来的资料,看了眼,一个军礼举起后,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转身看向了孙云。 “排长,下次不要浪费力气了,你的那块黑炭无论怎么拉扯也看不清楚表情,哦,当然,除了你那两排参差不齐的牙齿。”说完,景拓以他最快的速度飞走而出。 孙云听完就准备举手去揍景拓,可惜,景拓跑得太快了。 孙云看着那个还在晃荡着的门,哼了声:等你到了学校,有你好受的,我可不觉得一个忍了十三年的人会继续忍下去! 想着,孙云扒开自己的抽屉,翻了半天,终于翻弄出了个镜子。 孙云瞅着那镜子中的黑块儿,呲牙咧嘴,研究了半天才自言自语:“靠,明明是齐的!” 景拓出了门就开始翻起手中的资料。 任务为两周,寻找目标是一名华夏国的高级黑客,所给的信息只能缩小在一个有着四十五号人的班级里面…… 一页一页的资料被翻了过去,景拓看着最后的那行字,深深的沉默了。 “介于景拓同志所要执行的任务情况特殊,所以,在任务期间请景拓同志自行寻找住处。” 景拓瞅了半天,妥协了,拿起了刚刚才归还给他的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给家里说一声:下面两周要出现在你们眼前烦人了。 谁知,电话刚刚拿起,铃声就响了。 “喂。” “小兔崽子,喂什么喂,连你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白养了这么多年……” 景拓听着电话中的一连串话,满头黑线,手向外移开了三十厘米,开始估算时间。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死老头子,让开!喂,小拓啊,我跟你爸下周要出去旅游,你要是这段时间回家了,就去找下小顾,你爸把家里的钥匙放在他那儿了,妈妈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 景拓一将电话放回耳朵,就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忍不住开口吼道:“妈,你跟老头子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你这孩子,没事开什么玩笑啊,放心,你不会做饭没关系,妈妈已经帮你问好了,小顾会做饭,你到时候饿了就去找小顾去……” 景拓听到景妈妈的话,已经陷入了崩溃边缘:老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口中的那个小顾,就是那个当初要和我结婚的那个吧?如果没记错,那货还三更半夜的跑到你儿子屋里,莫名其妙的看了半天!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货非礼了你儿子,还嫌弃吃下的豆腐不好吃! “妈,我不要!”景拓忍不住要控诉了,“那个顾……” 只听见那边传来一句:“媳妇儿,可以了,你放心,小顾绝对能照顾好小兔崽子的。” 然后,“啪——”的一声,那边毫不留情挂下电话的声音在景拓耳边响起,最好的证据就是那一直“嘟嘟嘟”的声音。 景拓瞠目结舌的看着手中的手机,内心开始咆哮:老头儿,你把我妈拐骗出去,把我扔到别人那儿,到底有何居心! 第十九章:失踪了的钥匙 顾子毓在接到景老爸和景妈妈的电话后,就一直在等着那个敲门声。 有些迫不及待的在门前走动,最终,所有急迫都化成简单的垂眼一笑,顾子毓无奈地摇头,转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满眼期待,化作浓浓深情,似乎那扇门前已经站着那个心中的傻瓜。 顾子毓一直在想象和那人再次相见以什么开场,是说“小拓,好久不见”? 还是…… 可是,当黑夜完全遮盖了白天,视线中的那个门也没有被敲响。 看着手中的弩,额前的碎发,将顾子毓半阖的眼睛微微遮盖,里面含着什么,谁也看不清楚。 顾子毓又回想起了之前的那九年。 他看着那人一点点长大,由可爱的少年变成让人骄傲的青年,最后,让他不可自拔。 顾子毓深深的吸了口气,一直在挣脱的心让他知道,他无法控制自己了。 那个人,他想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这一刻,顾子毓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景拓的付出,不知道自己曾经的残忍,这样,自己就可以毫不愧疚的禁锢那人。 可是…… 握着弩的手紧紧收住,手上青筋渐渐显露,带着主人禁制在心的自控。 惑人的丹凤眼旁划过一丝苦涩,融在眼中,凝成一结,浓郁的怎么也晕染不开,顾子毓无奈一笑:可是,你不可以。 苦涩的双眼,被点点黄沙侵占,慢慢变成一片荒芜,里面一片黯淡,顾子毓带着些乞求的祈祷着:小拓,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忘记我了…… 缓缓闭起眼睛,顾子毓轻手拂过弩的一角,手下的凹凸感显示着,那里刻着几个很容易会被忽视的小篆:送给小拓。 当夜已入深,景拓终于还是来到了顾子毓家,他抬头看着眼前的门,挣扎了良久,还是伸手敲响。 门很快便被打开,门后是一双过分深邃的眸子,专注的让景拓不自觉的将自己向一旁移去。 顾子毓看着门前的人,冷硬的面部变得柔和:“小拓来了啊。” 景拓微微偏头,看向那双让他不敢对视的眼睛,微微笑道:“听我爸说,他把钥匙留在你这里了?” “嗯,等会儿,我去给你拿。”顾子毓拉着景拓的手腕进了屋,将门关上,“小拓先坐一会儿。” 说完,顾子毓就离开了客厅,空荡的客厅只余下景拓一人,他摸了摸鼻子,无聊的向四周看去。 上次景拓是在晚上偷偷潜来的,黑不啦叽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如今一看,倒是让景拓不由一惊:没想到,这房子布置的很有一股古韵。 没过多久,“哒哒哒——”的声音便逐渐接近客厅,景拓知道顾子毓来了,起身要去接钥匙。 谁知,顾子毓满眼歉意的说道:“小拓,可能要麻烦你跟我一起找下了,钥匙,好像不见了。” 景拓听后静默了,他默默地吸了口凉气:为什么自己越想早些离开这里,就越是遇到了这种情况? 良好的教养并没有让景拓流露出自己的情绪,他弯眼一笑:“没事,钥匙这东西确实容易弄丢……你当初放在哪儿了?” “口袋里。” “那就好办……” 景拓和顾子毓就这么开始了翻口袋的游戏,顾子毓柜子中的所有衣服都没有幸免于难……当然,游戏以“game over”结束时,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没关系,他们开始翻其它东西了! 结果,两人把顾子毓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将那把可恶的钥匙找出来。 景拓喘着虚气,开始翻白眼:我擦,你个破钥匙,要不要这么折腾人啊!大不了不要了! 心情不爽的景拓偷偷瞟了眼顾子毓,也是在微微喘着气,不知道为什么,景拓的心情莫名的好了。 飞扬的心情让景拓忍不住吹起了口哨,他是不会承认他有着倒霉就一起倒霉的邪恶心理的! 景拓过于欢脱的口哨让顾子毓侧目了,顾子毓看着那个布着一层薄汗却兴高采烈的人,眼中有些无奈的划过笑意和宠溺:似乎从认识开始,小拓就是这么容易忘记正事,会看清一切,但是却固执的保留着别人没有的纯真…… 想到这,顾子毓不由升起一阵危机感,脸色也不由一黑:万一小拓在别人面前也这样……自己的处境不就很危险了吗! 顾子毓微微皱起了眉毛,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对于他来说刻不容缓的问题,那就是该怎么去教育面前的人,要去戒备别人…… 这个“别人”当然不包括顾子毓,他已经非常自作主张的将自己划分出去了…… 景拓口哨吹到一半,终于想起他的正事了,他尴尬的偏头偷偷瞄了眼顾子毓,发现对方疑似发呆中,心中的这才尴尬减淡:没被发现就好,丢了钥匙的人居然还吹起了口哨,怎么想怎么不怀好意…… 景拓轻咳一声,唤过顾子毓的注意力后,他就瞟向了顾子毓的口袋,示意顾子毓找找他身上的口袋。 顾子毓看着那再明显不过的视线,故意忽视掉,用着他满含歉意的眼神望向景拓。 可惜,或许是顾子毓的表情太过缺乏表现力了,或许是景拓已经屏蔽了顾子毓的表情能力,景拓在看到顾子毓没有反映后,急了。 难道是自己的意思不明显?想着,景拓就朝着顾子毓的口袋狠狠瞪去。 谁知顾子毓像是似乎理解错了,反而开口道:“小拓,那个,真的很抱歉,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住在我这里,客房你随便挑。” 景拓怎么可能会住在顾子毓家呢?就算,眼前这个顾子毓,忘记了他自己干过些什么事,景拓都不会忘记的! 景拓立马开口:“那个,顾子毓,你看下你口袋里有没有……” 顾子毓听到后,眉毛微微一挑,便听话的伸手去抽自己的四个口袋。 口袋一个个被翻出,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顾子毓带着丝歉意的开口了:“小拓,今晚有些晚了,你先住着,明天我们再找。” 景拓看到那空空的口袋,尴尬地摸了摸自己鼻子,微微偏过了头,但是当听到后面的话时,头毫不犹豫地就回正了,张嘴就要拒绝。 他景拓在这个世上混了四年多了,总不会连个住的的地方都找不到吧? 话刚刚要吐出,景拓的手机就响了。 景拓看了眼手机,再看了眼面前的人,果断的对着顾子毓抱歉一笑,接起了电话。 “景拓?”电话中传来胡强的声音。 “嗯。” “你找到住处了没?给我留个地儿,我实在忍受不了这里了,刚刚我找了其它几人,居然比我还惨,你说,部队要不要这么抠门……” “没有。”景拓斩钉截铁地打断胡强后,就飞速挂断了电话。 收起电话,景拓立刻堆起满脸的感激,望向顾子毓:“那麻烦你了!” 顾子毓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微微偏过了脑袋,满眼得逞的笑意就被这么掩盖住…… 第二十章:同居的第一晚 晚上,景拓呆在自己挑的房间里,无聊的玩着“吃寿司”游戏,寿司一个个的被吃掉,景拓的肚子也终于忍受不住诱惑,开始叫唤了。 “咕噜咕噜——” 景拓静静的瞅了眼叛变的肚子,纠起了眉毛:怎么就饿了? 看看了房门,又瞅了瞅肚子,景拓挣扎了良久,还是起身向厨房走去,他记得景妈妈说过,顾子毓会做饭的…… 顺着楼梯而下,景拓小心的放下步子,生怕惊动了顾子毓,简直做到了掩耳盗铃的典范…… 最后一个台阶,右脚成功着地后,景拓松了口气,满含期待的朝餐桌望去。 可惜,上面什么也没有。 景拓不由一阵失望,揉了揉肚子,往回走去,低声哀嚎:老妈,你不是说这个姓顾的会做饭吗?! 半个小时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景拓再次出现在了餐厅,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空荡荡的餐桌,企图使用传说中的念力。 十秒钟后,景拓失望的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这个怨念深重的地方。 没有办法,景拓不好意思去叫顾子毓做饭,只好安慰的跟着肚子一起唱歌:“咕噜,咕噜咕,噜咕……” 十分钟又过去了,景拓幽幽的飘进了餐厅,看也不看那仍是空荡荡的桌子,直接飘进了厨房,他悲愤的拿起顾子毓家的刀,冒着满眼的蚊香圈下定绝心要自给自足! 当顾子毓揉着太阳穴出门的时候,就听到厨房“呯呖嗙啷——”的声音,他一拍脑袋自责了起来:刚刚急着去处理组织上的任务,忘记喂养某只了! 顾子毓来到餐厅时,景拓正穿着围裙在桌上放菜。顾子毓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不由挑起了眉梢,他记得景妈妈说过,景拓这人是能把自己养出胃病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子毓直直的将视线盯向了穿着围裙的景拓。 景拓本就长得过于清秀,但平时因为他自身所带的军人气势和夹杂的文人儒雅,让人很容易就忽视了那养眼的五官,直接被那身气质吸引。 现在因为这凡尘俗物在身,倒是生生压制了些景拓通身的气质,让那张脸格外显眼。 顾子毓知道景拓长得好看,在与景拓前生的九年相处中,他就已经知道了,可是,如今的视觉冲击还是让他呆愣了。 或许,这就是四年未见的成果,让之前所有的熟悉都变得朦胧,让本是深入骨髓的爱,重新在血液中翻滚。 景拓不知道顾子毓正在盯着他,饥肠辘辘的他已经无暇去顾及其它了。 景拓转头便看见了顾子毓,不由一笑:“我想你可能正忙,就擅自动用了你的厨房……” “没事。”顾子毓看着那朵熟悉的牡丹,花的边缘独独缺少那抹清雅,顾子毓的眼睛不由一黯,转而,他那深邃的瞳孔更加深邃:没关系,我会让小拓接受我的…… 顾子毓帮着景拓拿筷子,“我刚刚工作,一时忘记了,真是不好意思。” 顾子毓坐下后,就将筷子伸向了最中间的那盘竹笋炒肉,竹笋并不像有些人特意放下酱油给染得黑不溜秋的,嫩白嫩白的笋片看起来很是清新,肉片也切的恰到好处,看起来就有食欲。 “唔——”竹笋刚刚放在嘴里,还没来得急嚼,顾子毓就被口中迥异的味道的给惊愣了:如果自己的味觉没出问题的话,现在的这味道确实是甜的吧…… 顾子毓又尝了其它两盘菜,不动声色的抽了抽嘴角:之前相处了九年,自己居然都不知道小拓的菜能做的如此表里不一…… 景拓在尝顾子毓吃下竹笋后就已经动筷了,惨绝人寰的菜让景拓忍不住吐了,他尴尬的望向顾子毓,在顾子毓尝完所有的菜后,开口了:“呵呵……貌似,不能吃了……” 为什么景拓是在顾子毓尝完所有的菜后开口?请不要忽视景拓的性格,好听点说就是:他是事后报复型的。不好听的话就是:他这货就是个小心眼,爱记仇,跟个姑娘似地! 顾子毓本想着,就算景拓菜做成这样,他也还是会表示支持全部吃掉,但是,看着景拓的举动,估计这顿饭也只有自己会去吃,所以,顾子毓果断的端起了盘子:“小拓先吃些其他的垫肚,等我一会儿。” 景拓看着空荡荡的桌子,瞅了眼面前的米饭,果断的拿起了筷子,吃米饭! 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顾子毓家还有什么是能吃的…… 当景拓的那盘竹笋再次上桌后,菜色不变,但是口味已经大变样了。 景拓狼吞虎咽的咽着菜,内心已经深深的崇拜着顾子毓了:能把自己做成那样的菜来个大变样,这人果然没有对老妈撒谎! 吃饱喝足,景拓就去洗手间洗澡去了,洗到一半,俗的不能再俗的,若是没发生在景拓身上,他绝对会嗤之以鼻的尴尬的事情,上演了…… 忘记带换洗的衣服了! 景拓恨不得捶死自己,怎么就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景拓带着分祈祷的眼神望向放在一旁的脏衣服,失望是必然的,那衣服当然已经湿的不能再湿了。 无言的望着淋浴头,景拓陷入了挣扎。 不叫顾子毓,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就这么光溜溜的出去,好的结果是,没有碰上顾子毓,坏的结果是,碰上了顾子毓,被认为有裸装癖。 景拓想着就一阵恶寒,果断删除这种选择,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太危险了! 那么,第二种选择就是…… 景拓看了眼湿漉漉的脏衣服,有着轻微洁癖的他,果断的在心中画了个叉。 那就只有另一种了…… 景拓纠着一张便秘脸朝外吼去:“顾子毓!” 没人吭声,景拓只能再吼:“顾子毓!”救命啊…… 早就等在门外的顾子毓无良一笑,开口问道:“怎么了?小拓。” “……那个,麻烦帮我拿套换洗的衣服。” 景拓尴尬的站在洗手间,在顾子毓敲门后,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从缝中结果了衣服,然后,迅速锁门:“……那个,谢谢了!” 门外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景拓听到后,两手就握拳戳向自己腹部,如同某个岛国武士举刀自杀的那样,剖腹…… 景拓无限的唾弃自己:让你矫情!让你矫情!两个大男人的,你矫情个屁啊! 好吧,再次陷入魔障的景拓,又忘记这是个男男可以结婚的世界了,男性也是可以去告性骚扰的……而他之前的矫情,也不过是潜意识的自我防备罢了。 正在以死谢罪的景拓,不要期待他现在能反省过来吧…… 唾弃还没结束,当景拓打开顾子毓递给他的衣服时,整个人就呆愣了。 这到底是什么啊? 为什么他觉得它就是个熊猫服?! 这是在搞笑吗! 第二十一章:景拓,你醒醒 第二日,景拓穿着顾子毓给他准备的熊猫睡衣,完全忘记了昨天看到这玩意儿时的挣扎,很是大方的起床,来到了楼下。 景拓半睁着的眼睛就那么一扫,就瞄到桌上放好的白粥、包子和小菜。 景拓盯着那桌东西,无限神游,既不上前,也不去干其它事,就只是盯着,估计那儿要是有瓶旺仔牛奶,那旺仔小子早就冲着景拓吼道:“再看我!再看我也不给你喝掉!” 这时,神游的景拓耳边传来了顾子毓的声音:“小拓,吃早饭。” 景拓茫然抬头,瞅着顾子毓,呆呆愣愣的模样,让顾子毓的眼中忍不住染上笑意。 景拓傻愣愣的点了点头,顶着脑袋上那翘起的呆毛,很是乖巧地说道:“嗯,谢谢。” 顾子毓看着景拓,实在忍不住了,“扑哧——”笑了出声:小拓这起床后的状况,还真是万年不变啊! 景拓茫然的大眼望向顾子毓,一眨一眨的,呆毛也很是配合的一摇一摇。 顾子毓无奈,拉起景拓的手,带着景拓进了洗手间,拿起准备好的牙刷挤上牙膏,递给景拓:“小拓,洗刷好就下去吃饭。” 顾子毓看着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景拓,忍不住宠溺地揉了揉景拓那有些刺手的脑袋。 当景拓再次下楼时,神志已经完全清明了,他看到坐在饭桌前等他的顾子毓,微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向坚毅的脸也微微红了些,使得那张清秀的五官更加醒目。 默默地做好心理建设,尔后,景拓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坐在椅子上。 军人就是这点好,没有广大群众都有的并且格外保护的脸皮儿。 你要是问他们:脸皮儿呢? 他们会直接问:脸皮儿是什么? 脸皮儿那玩意儿,他们早就在泡臭水沟的时候消失殆尽了! 端起面前的白粥喝了口,柔软的米粒入嘴即化,一股大米的清香充斥口中。 景拓看着碗中的白粥一阵讶然:这根本就不像外面卖的粥,难道…… 余光瞟向了旁边一副僵尸相的顾子毓,景拓忽然想起他昨天一言难尽的厨艺,耳朵有些阵发热了,心中划过一丝尴尬。 说来也怪,不知道他们景家的爷们儿是不是被什么诅咒了,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的景老爸,还是他自己,做菜总是只能看不能吃…… 景拓认真的找过原因,可惜,什么也没有找出来。 这就像有些数学很好的人,他们知道一道题目的思路,但有时候一旦动笔,总会出现一些算数上的错误,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算。 吞下口中的白粥,景拓的尴尬的心情烟消云散,如今变得很是明朗,或许,住在这里也不是一件让人纠结的事,最起码…… 景拓伸手拿起盘中的包子,入口的菜馅儿咸辣可口,景拓忍不住大大的咬了一口,最起码,这里的伙食还真是美味! 而一直在游神想着其它事情的景拓,完全不知道,他认为的那张“僵尸脸”却是一直眼含宠溺的看着他。 吃过早饭,景拓本想自己打车去那个什么云锦高中,可是在出门的时候被顾子毓叫住了。 “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顾子毓腕中挂着一件外套,换着鞋子开口问道。 “不用麻烦你了。”景拓急忙拒绝。 “哪个地方?” “额……”景拓看着顾子毓那张认真冷硬的脸,挣扎了良久,还是妥协了,“云锦高中。” 说完后,景拓就发现顾子毓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似乎眼中还带着一丝笑意。 景拓晃了晃他的脑袋,暗自翻了个白眼:景拓,是不是今天早上的白粥把你给喝成白痴了?这个僵尸脸除了第一次见面有过表情,其它时候有变化过吗?! 好吧,顾子毓昨晚故意表现出的歉意,就这么被景拓无视了……而早上那赤裸裸宠溺的举动,也被景拓这个二货给自动屏蔽了。 顾子毓的车子飞过一条条街道,景拓很快就看见了“云锦高中”四个字。 不像一些现代化的学校,云锦高中的校名是刻在四块略显沧桑的石头上的,四个大字,用绿色行楷雕刻,横放在校门侧方一点,很有一派底蕴。 景拓在顾子毓停车后,就歪头道了声谢,开门下车,好不留恋的走人。 顾子毓在景拓走远后,眼中的笑意和宠溺才彻底泄漏,其中夹杂着些期待:小拓,真期待你之后的表情…… 离开后的景拓拿着资料,无限哀怨的晃荡在校园中。 看着手中的资料,景拓脑袋上的井字不断跳起,“夜鹰”给的资料,除了他即将要面对的人,其它什么都没有! 景拓忍不住在心中咆哮:拜托,你给个学校的分布图会死啊! 景拓看了下手表,八点十三分,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肯定是遇不到什么人了,想了下,景拓还是决定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等下课了再去找人问问。 顺着校园中的林荫小道,景拓看中了一张靠背长椅,舒服的坐下,无聊的视线扫视着四周。 景拓不由被这高大的树木吸引,忍不住暗暗赞,果然是百年古校,就这两旁的树就能看出,又高又密的,把这二月天的阳光遮的真是一丝不露! 时间有些漫长,景拓开始神游的发起呆来,不由想起了那天景老爸的电话:也不知道老头儿又把老妈给拐到什么地方了,什么时间不会挑,偏偏挑到这个时候……咦,等等! 景拓猛然间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从来不用在家人身上的侦查能力忽然觉醒了:自家老头儿怎么什么时间不挑,就挑在了这几天离开了?还有,老头儿到底干的是什么工作啊?自己没有特意去打听,但是,也不至于生活了四年,一点儿风声也听不到吧! 这一刻,景拓有些怀疑景老爸的身份了,他猜测了很多,但是,猜来猜去也就觉得景老爸应该是某个部队的首长,军衔应该不过旅长。 为什么不猜其它的? 景拓有些鄙视地一笑,老头儿的性格太不靠谱儿了,部队要是敢给老头儿安排其它什么工作,那简直就是在搞笑! “同学,怎么没去上课?”景拓的耳边传来一声问话,听声音就觉得应该是个慈祥的人。 景拓抬头望去,便看到了一位笑眯眯的老人家,他急忙站起身,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说道:“我是今天来报到的转学生,额,没有找到班主任的办公室……” 老人家听到后,点了点头,笑着问道:“这是要转到哪个班的?” 第二十二章:你好,高三七 “高三七班。” 说出班级后,景拓就感觉到老人家的目光,似乎扫视了他一周。 景拓显得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做着普通高中生都会做的动作,心里面却是忍不住嚎叫了:让自己一个大学毕业生来扮高中生……安排任务的人到底有没有脑子?那货是傻缺还是傻缺啊! 老人家扫视了景拓一周后,倒是不由赞叹道:“小伙子被教的很好,稳重,这就对了,你们高三,免不了心中有些浮躁,但是浮躁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冷静点的好,小伙子,我看好你!” 老人家说着,拍了拍景拓,侧身:“你们班主任现在有课,不在办公室,走,老头子我带你去找。” 景拓惊喜的看着老人家,伸手又要摸后脑勺,在还没碰到之前急忙收回,激动的看着老人家说道:“那真是谢谢您了!” 老人家看到景拓刚刚的动作,不由朗声笑了起来:小孩子总是小孩子,无论表现的多么稳重,年龄上的心智,还是放在那儿的…… 老人家在把景拓送到高三七班班门口时,就接到电话先行离开了。 景拓看着那位老人家离开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老人家身上有种违和感。 景拓伸手拍了下脑袋,暗自唾弃自己职业病又犯了,看了眼“高三七班”的班牌,抬手敲门。 敲门三声,教室门并没有如期打开。 景拓倾耳听了听,里面不是上课的声音,但确实有些吵闹,他不由挑起了眉毛,班主任的课都能吵成这样,还真是…… 想归想,景拓还是继续敲门…… 这次,门很快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满脸笑意的女子,三十岁左右,长直发披肩,让人不由眼前一亮,不是美人所带来的惊艳,而是气质沉淀下的韵味,景拓笑着说道:“老师好,我是今天的转学生。” 女子笑看着景拓,点了点头,之前她就已经接到校长的通知了,她转身对着班上拍了拍手,班上嘈杂的声响很快停止了。 景拓微微讶然的看了眼这位老师:不是自己之前所猜测的啊…… “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下!”说完,女老师转头看向景拓,“这位同学能自我介绍一下吗?” 景拓点头,站在了讲台上,看着下面全部注视着他的眼睛,学着中学生的样子腼腆一笑:“大家好,我叫景拓,以后请多多关照!” 说完,景拓就听到一阵女生的惊叹声和男生的口哨声了。 景拓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脑门上再次出现了井字。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男男结婚,景拓再次表示无力,就是因为这种婚姻观的影响,所以他现在居然被男生给调戏了! 女老师笑看着班上同学,并没有出言阻止,在她看来,这都是学生们表示友善的一种行为。 不过,女老师还是在景拓转头瞄了她三次后,开口了。 女老师伸手拍了拍,示意安静,然后开口道:“没记错的话,你们刚刚似乎在讨论一个问题,现在有个现成的,你们难道不想让人家帮忙了吗?” 听到女老师的回答,班上几十双眼睛瞬间扫向景拓,闪闪发亮的眼睛让景拓毛骨悚然,他想到了一种动物——狼…… 如此热切的眼神,景拓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云锦高中正在进行一场篮球比赛,高三七班四十五个人中,虽然有二十五个是男生,但是有五个过于文弱,排除!有四个生病,排除!有四个身体条件不达标……含泪被排除! 十二个人本是正好的,奈何前一场比赛遇到了对方损人不利己的策略,致使他们三员大将腰折于篮球场上。 这样一算,他们就只剩下九人了,而篮球比赛参赛资格必须要满足十人。 刚刚高三七班的这群活宝在讨论一个策略,一个让景拓瞬间无言望天的策略——男扮女装! 景拓无语的看着这帮小孩儿,真想敲着他们的脑袋问下:你们是不是看电视剧看多了?! 但无论如何,景拓的到来给高三七班带来了无限的光明。 首先身高,一米八多,绝对达标! 其次身材,跟他们这群还在发育期的少年们比,绝对不弱! 再次,一看景拓就不是个运动残废! 最后,这个是最关键的了,长相啊!这长相放在篮球场上,就算是干站着,也足以迷惑某些不淡定的人类! 在那帮过于热切的眼神中,景拓这颗对于面前这帮活宝来说,算得上“大叔”的心,同情般的微微松动了。 当然,前提是,景拓听到了他们悲惨的目前状况,并不知道那四点原因,特别是最后一点…… 景拓摸了摸后脑勺,说道:“我不会打篮球……” “没关系!”景拓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面就异口同声了。 景拓额前滑过一排黑线,他看着站在门口一直笑看着这场喜剧的班主任,默默的沉默了。 然后,景拓就在报到的第一天,被确定参加高三七班的篮球比赛…… 当然,对于景拓的冲击并非如此简单就能算了的,重温的高中生活怎么会如此平淡?上天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呢? 上午领到书本后,景拓无视那帮姑娘少年们的邀请,直接坐在教室的最后面。 教室的最后一排历来被称为学生的风水宝地,自然,这块宝地的平均人口数不可能为一。 在景拓右方不远隔两个空位,有个睡神。景拓低头看了眼手表,很好,已经两节课了,这人脑袋居然坚定不移的紧靠桌面,关键是,那些老师们居然也不管教! 景拓左边,有个电脑男,老师一上课,他就“噼里啪啦”的手指飞舞,声音自然是景拓配的音。 多亏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比景拓原来那个世界的高,景拓不由为那孩子感到庆幸,就这恼人的键盘声,老师即使想睁只眼闭只眼,也得先把他回炉重造了再说。 景拓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身旁的两人,没有看到潇洒进门的那位老师,直到前方一阵尖叫响起,景拓抬头望去。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讲台,那人视线扫视教室一周,在看到景拓后,视线微微一顿,尔后移开。 看到此人,景拓撑着下巴观察两位邻桌的手,一时没支撑住脑袋,“砰——”一声,景拓的下巴就撞在了桌子上。 教室过于热闹的声音,掩盖了一切,只是,那位睡神同学静静的抬头,看了景拓一眼后,又带着满身的黑气幽幽的趴下去了。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最近的《军史》代课老师,顾子毓,在学习的过程中有什么军史上的问题,可以来问我。” “我擦!”这是景拓在顾子毓开口后唯一的心声…… 第二十三章:允许软弱一次 篮球场上奔跑着九个少年,奔跑的轻风带动了少年们清爽的短发,肆意的在风中飞舞,九人分成两组,四五对打。 景拓在上午多看了几眼的那位“睡神”,也早已不见一天的慵懒,现在,奔跑在篮球场上的他,如同一个矫健的豹子,疾驰的速度就如同那离弦之箭。 少年带着篮球朝对方篮框直冲而去,三分线中,遇到对方拦截。 少年收步带球,向左一挪,躲开了阻隔,尔后带球前奔。 对方的拦截自然不会如此简单,紧接着,缠着少年急速的脚步,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面前亦步亦趋之人,少年并不着急突破,而是小步带球挪动,试图寻找最佳突破口。 瞬间的僵持,就在此刻上演…… 找到了! 少年带球加速向右前方冲去,避开左侧拦截,一,二,三……跳起。 投中! 三步上篮,进球! 同组的少年们,看着那个绕着球框旋转一周的篮球,在篮球从网中掉下后,兴奋的上前扑到“睡神”。 阳光下的篮球场上,九个少年青春的笑颜被不断拂来的轻风刻下。 而在篮球场的一角,景拓这枚伪少年却正在不懈的拍打着篮球。 篮球碰地跳起,还没弹高,便被压下的五指阻挡,不疲的循环。 景拓看着球场上奔跑的少年,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在夕阳的映衬下格外唯美,吸引了球场中少年的频频侧目。 而景拓不知的笑拍着手中的篮球,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春花,牵起怀念的唇角。 场上的少年,骚包的投篮一个紧接一个,看着看着,景拓终于笑开了。 这就是青春,美好,肆意,张扬,以及永不萎靡的激情…… “班长?班长!回神了,看什么呢?” 呆愣的少年被同伴的呼唤叫醒,回头挠了挠清爽的短发,尴尬一笑,脑海却再次浮现出刚刚的那副美景,这也成为少年之后永远明亮的记忆…… “呵呵,有些累了,不好意思。”少年看着场上的同伴,朗声笑起,弯起的眉眼是少年所有的青涩俊朗。 几人不在意的拍了拍少年,高个子的体育委员开口了:“也是,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体育委员环视了大家一周,突然大声问道:“明天的比赛,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齐声的回答让大家朗声一笑,拾起地上的行李,九人小跑到了景拓面前。 在他们打球之前,他们就已经教了景拓基本动作,本想将所有的篮球动作都教一遍的,奈何时间不足,他们最后还是放弃了那不明智的选择,单单让景拓练起了拍球。 拍球是篮球中的基本动作,它几乎蕴含在篮球的每个环节,而拍球在篮球罚球上的比例,也占据着极大成分。 所以,让景拓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拍球,是最重要的。 这里的拍球,并不是平常所理解的将球拍下、接起,而是在拍球的过程中,怎样能够让球跟着心中的轨迹,随时改变方向,并且,不被别人轻易拦截。 更何况,几人想到,景拓作为候补队员,上场的可能性还是不大,也没必要强求景拓学会打球,他只要在他们出现意外的时候,能保证手中的球不被抢走就行。 景拓之前在接到他们的安排后,就挑眉听话的拍球了,这一拍就拍了一个多小时。 抬头看向几人,景拓笑道:“练完了?” “嗯,景拓也准备回家吧。”班长回道。 景拓拾起地上的书包,跟着这群激情洋溢的少年,拍着手中的篮球,离开了这个青春洋溢的篮球场。 几人不断的讨论着明天的对阵策略,激烈的讨论让景拓的心情也变得轻松。 或许是年龄让人学会了沉默,也或许是时间让人接受了现实,成长了的他,此刻看着这群少年的雄心壮志,景拓那颗“大叔心”竟然也简装了许多。 景拓看着前方的几位少年,想起了之前看到的练习,微微半阖起眼睛。 一个多小时的练习比赛,已经让景拓基本能够判断出好坏。 九个少年的配合不错,相互之间传球失误很少。平均下来,弹跳力和速度都还行,要去挑毛病,也就是那最关键的投篮了。 没有三分线的投篮,只能在线内较量,这增加了得球难度。而在线内的投篮虽然准,但是,一旦对方严封死守,情况会很糟糕。 但好在几个少年的心态很好,即使队友几次投篮失败,他们也只是相互鼓励。 想到少年们的相互拍肩,景拓不由笑了起来,输赢又有什么,谁没有几场失败?关键是要有输的起的大气。 拍着篮球的景拓不由认真起来,拍击着篮球的手也越加熟练。 少年们的讨论声仍没停下,伴随着的“嘭嘭——”的篮球声。 走到校门口时,景拓挥手告别了几人,在少年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后,景拓返回了校园。 悠闲的脚步越来越快,当走出摄像头的监视范围,景拓飞速向一个角落奔去。 夕阳的余晖照着奔跑着的人,肆意的奔跑,紧随的影子,唯美的让人哭泣,景拓紧紧的握住双手,盯着前方的视线是说不清的情绪。 他刚刚看到了黑衣人…… 景拓掩去心中的复杂,朝着之前看到的方向奔去,可是,当落在身后的距离越来越大,他仍然没有看到那个人影。 夕阳已经接近了山头,橘红的光辉将整个天际晕染,如同一幅华丽的油画。 画中的景拓,慢慢收住了脚步,独自站在空荡的校园一角,没人的校园,现在极其安静,静到景拓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殇。 好看的眼睛终于承受不住这绚丽的夕阳十分,慢慢闭起,浓密的睫毛紧紧遮掩住视线中的一切内容。 景拓知道黑衣人不是他所幻想出来的。 他知道黑衣人和他一样,都不是这个世界的。 他知道黑衣人知道自己的一切。 可是……他不知道黑衣人的一切…… 包括,黑衣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包括……黑衣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直接忽视了他…… 景拓有种感觉,黑衣人再也不是那个曾经陪过他无数个岁月的黑衣人了,再也不是那个任他任性的黑衣人了,再也不是那个黑衣人了…… 景拓扯起了一抹笑,苦涩的让他忍不住扬起了头,看着蓝蓝的天空,看着那被晕红的天空,看着看着,视线慢慢被一层水雾遮掩。 空中划过一声轻轻的呢喃:景拓,我允许你最后一次软弱…… 第二十四章:终于要开打了 窗外灯火已经通明,如果向外走去,或许在某条五光十色的街道上,也早已能够听到那充斥的各种喧嚣。 但是,顾家的饭桌上,却安静的近乎异常,除了那个在一开始便没有停止的拍球声。 景拓右手夹了一筷子盘中的青菜,左手不间断的拍打着掌下的篮球,“嘭嘭嘭——”,不断的响声,似有若无的化解着此时的清冷。 能够在家里面制造这称得上是噪音的东西,景拓是一回来就取得过顾子毓同意的,也幸好顾家单独一栋小别墅,你再怎么在那儿折腾,人家也不会上门揍人。 饭桌上的景拓如同之前用餐一样安静,只是顾子毓看着如此平常的景拓,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 景拓的一切都很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顾子毓还是感觉到了景拓的分神,看着那个一脸平静,顾子毓还是开口了:“景拓……” 景拓的手正机械的做着重复的动作,压下,抬起,压下…… 手正常的工作着,可惜注意力早已不知飘到了哪个角落里。 空白一片的大脑,突然传来自己的名字,正在神游的景拓,一个惊愣,猛然回神。 突来的反映,让景拓左手的力量骤然加大,篮球也因为力量的改变转移了轨道,高高跃起,而景拓的左手却还呆在之前的位置。 在景拓回过反应过来时,便急忙去收球,奈何那个篮球已经极其嚣张的向顾子毓飞去…… 顾子毓看着景拓的忙手忙脚,之前低沉的心情瞬间明亮,望向景拓的视线,让他直接屏蔽了直飞而来的篮球。 于是,景拓就亲眼目睹那个篮球,直直的落进了顾子毓的饭碗,紧接着跳起,击向旁边的杯子餐盘…… “噼里啪啦——”一阵响声。 景拓看着那个终于安分的在地面低空弹跳的篮球,死的心都有了,他望向顾子毓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最后,所有的话都化成一句:“真是对不起!” 顾子毓看着景拓,有些无措的青年尴尬的站在那里,让他又回想起了小时候爱闯祸的那个男孩,满满的回忆,让所有的话语都淡成一声叹息。 顾子毓伸手揉了揉景拓那有些刺手的脑袋,弯腰去捡落了满地的碎片。 景拓看着顾子毓的蹲着的身影,脑海中却又浮现了黑衣人,小时候,似乎他每次闯祸,都是黑衣人跟在身后收拾烂摊子…… 景拓紧紧的闭起眼睛,让自己抛弃所有的回忆,深吸了口气,也弯下了腰。 两只手同时移向了一个碎片,一个骨节分明,一个指节修长,略显微大的手这时移向了旁边的那片,指节分明的手指则是顺着原来的轨迹,捡起地上的碎片,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景拓收手,抬头看向顾子毓,满眼歉意的的开口:“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顾子毓看着景拓,惑人的丹凤眼微微一弯,如同一朵寒冬腊梅,淡雅的让景拓不禁垂下了双眼。 看着满地的碎屑,景拓突然无声笑了起来,他之前的怒气迁移到这人身上,还真是莫名,这人也不是故意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怎么是用这对错便能定下的? 将最后一片碎片捡入垃圾桶,景拓抬头,视线恰与顾子毓相遇,两人相视一笑。 笑过之后,满腹郁结散开,景拓又是那个前世,另无数队友追随的坚毅少将! 第二天,景拓乘着顾子毓的车,来到了云锦高中。 据景拓昨天才知道的,二月份是云锦高中的篮球日,凡是在此期间参加篮球比赛的班级,在比赛期间可以暂停课业。 昨天景拓听到学校的这种处理方法,不禁开始为这个世界的教育送上敬仰之意。 景拓想起了他当初在前世高中那种生活,不禁感叹道,那简直就是“暗无天日”的代名词啊! 虽然景拓重生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名高三党,但是,因为完全军事化的管理,让他根本就看不出两个世界的教育差别,因为,他那所军事化管理的高中,课余时间被充斥的是那永远没完没了的训练! 高三七班的比赛被安排在上午十点,八点不到,几个少年已经全部集中在篮球场,开始拉筋骨,做预热了。 景拓仍然站在一旁拍球,左手拍完换右手,右手拍完转移方向练带球,中间不时的瞅几眼几个少年的练习。 十点钟很快就到了,操场上也挤满了男男女女。 景拓默默的扫了高三七班的九位少年,了然点头,九个人各色各样,但有个共同点——那张脸还真是能拿得出手…… 景拓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己呆在这里某种原因了…… “景拓。”班长开口叫道。 “嗯?” “这次我们要对阵的是高三六班,也是个很强悍的对手,你仔细看着我们的打法,如果可以的话,下半场你上去练练手。” 少年不经意的话中,带着强大的自信,景拓听到后眉眼一舒,笑着点头。 少年看到景拓的笑,耳朵不由一红,急忙扭头看向旁边几人,逐渐由耳朵蔓延开来的红色,终于让其他少年发现了。 “班长,你这脸咋回事儿啊?咋这么红咧!” 问话的是九人中祖籍为东北的少年,这一开口就带着一股东北口音,几个人曾经还用过“地狱式训练”来纠正少年的普通话,奈何此人太过强大,九人只好放弃。 班长的脸本就有些红了,这一被问,那张比几人都要白皙的脸算是红了个透,他尴尬的偷偷瞄了眼景拓,见景拓没有向这边看来,才松了口气,看向东北少年说道:“天有点热。” 说完,班长就果断的伸手扇了扇风,东北少年疑惑的瞅了眼旁边还穿着棉袄的姑娘,盯着班长那极其凉爽的篮球服,愣愣的“哦”了声。 一阵哨声响起,班长、体育委员、“睡神”,“电脑男”还有那位东北少年,松了松拳脚,向篮球场中心走去,在球场左侧站好位置。 裁判站在中线,将球高高举在中央,在双方准备好后,才将球高高垂直抛起,在篮球离开裁判的瞬间,双方的中锋紧跟起跳。 空中滞留的两人,纷纷朝那个空中的篮球拍去。 体育委员微微高过对方半个手指,比对方先行一步将球拍下,班长迅速移动,在篮球落下的瞬间,起跳接住。 高三七班的篮球比赛,在体育委员抢得开球后,正是开始了! 第二十五章:遇到无赖对手 比赛上半场,景拓一直都老老实实地坐在板凳上看比赛,完全无视周围时不时移来的偷窥和掩耳盗铃的指指点点…… 高三七班上场的五人,是经过精心搭配的。 前锋的“睡神”、中锋的体育委员和后卫的“电脑男”,都是在练球时很突出的。 上半场,两班比分已经拉大,七班遥遥领先,可是,刚进入下半场,景拓就发现,六班的策略已经改变。 只要球到了六班的手中,他们就能够让七班的队员犯规! 这种比赛不如国家级的比赛,有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监视,自然也不能很好的察觉一些细微动作。 然而,景拓不同,他对篮球不熟,但是他能够根据对方一举一动,判断出对方都做了什么。 高三六班的人,完全是在凑上去诱导七班犯规! 几次犯规下来,开场的十几分钟,六班就已经通过罚球缩小了双方比分差距。 六班场外的那块儿,看到不断缩小的比分,不时的传来了一阵喝彩声。 这时,场中的六班的少年,恰好得到了一个罚球机会,罚球的少年极其嚣张的,冲着七班的少年比了个中指。 东北少年看到,本就有些耿直的性子,这是也按捺不住了,上前就准备揍人,但是,很快就被一旁的班长拉住。 “冷静点!他这是在刺激你犯规!”班长看着东北少年说道。 东北少年瞪了对面的那人一眼,狠狠甩下手中的篮球,终是倒了回来。 高三七班的场外,大家都相互看了眼,随后便是齐声喊起来。 “高三七班!” “加油!” “高三七班!” “你最棒!” 高声的加油,让场中有些焦躁的少年,微微平静了些。 罚球过后,篮球到了班长手中。 班长扫视了七班其他四人的情况,只好带球原地拍球。 在他面前的六班同学亦步亦趋,班长看着那人,然后猛地向右快速冲出,冲破了面前的拦截。 班长运球狂奔,在到达篮板前时,弹地跳起! 篮板前方,紧跟着班长,也跳起了一个高壮少年,他并不是伸手盖帽,而是直直的向跳在空中的班长撞去。 滞留在空中的班长见此,只好急忙收回要投出的球,在空中向左微转。 可是,就在班长空中滞留转身后,紧跟着,六班又跳起了一人。 班长看了眼球筐,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了手腕,狠狠将球砸出。 篮球在接触到篮框后,就一直沿着那个篮框边缘弹跳…… 七班的同学盯着那个球,不自觉握紧了双手,心中默默祈祷:进!进球!进去! 篮球似乎听到了他们的祈祷,在跳了一圈后,最终弹在了篮框内测,顺着球网落了下去…… 七班的同学还来不及欢呼出声,就听到了“咚——”的一声,他们转眼就看到,投出这一球的班长摔倒在了地上! 班长看着进入篮框的篮球,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是,身上的疼痛,让他的笑变得扭曲,刚刚紧绷的神经已经松开,现在他瞬间感到左胳膊一阵剧痛。 班长下场后,换上了新成员,可是,接下来的比赛,对方实打实的开始了无赖策略,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够进球。 六班的目的太明确了,就是让七班的人完全呆不下去! 七班场外的同学现在也开始明白了,不禁朝着裁判吼了起来。 只是,裁判也很无奈,六班根本有恃无恐,况且,他们的手法很高明,肉眼很难判断。 七班的队员现在开始浮躁了,他们最大的缺点在这时彻底暴露出来。 只能在内线和六班胶着,外线却根本就没有人员! 篮球这时到了体育委员的手中,他面前有两人拦截,球根本就传不出去,他看了眼面前的两人,抿紧了嘴,果断带球向后撤去,在快要到达中线时迅速转身从最右侧冲向内线。 可是对方很快跟上,不动声色的用手肘狠狠地击向体育委员的腰部。 剧烈的疼痛让体育委员运球的动作微微一顿,这时,对方找准漏洞,抄手抢断。 场外的景拓看到这一串动作,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高中生居然会干这么阴损的事情,还有刚刚那一肘子,根本就不是外面武校会教的…… 场上的体育委员见球被抢走,立刻缠上,伸手抢球,只是,不知为何,对方突然将篮球移向了他。 体育委员看到这个动作,急忙收手,奈何已经晚了,他的手已经拍在了那人运球的手上…… 一阵哨声响起,体育委员犯规五次,被罚下场。 紧接着,“电脑男”也被别人故意引导犯规,积累五次,被罚下场。 场外的体育委员看着还坐在板凳上的景拓三人,最后,将视线移到了景拓身上:“景拓,你的运球怎么样了?” “能拍。” 体育委员听后点头:“等会儿,你……” “不,让其他人上吧。”体育委员的话被班长打断。 听到这句话,体育委员偏头看向了班长,两人沉默地对视良久,最后还是体育委员收回了视线,他看向另外两人:“小黑,等会儿你……” “还是我去吧!”景拓开口了。 他转头看向想要开口的班长,弯眼一笑,他知道班长这是为什么。 现在场上的这种形式,即使有篮球经验、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人,都有可能受伤,更何况是他这个完全不懂篮球的人呢? 但是,他是景拓,他上场不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够保护好自己,更是因为这群热血的少年。 景拓转头看向体育委员,开口道:“还是我上场吧!” 体育委员看到景拓认真的神情,又偏头看了眼沉默的班长,点头:“小心点儿,尽量离那些人远些,不要被他们碰到,也不要被他们激怒犯规。” 激烈的篮球比赛并没有因为景拓的上场变得温和半分。 只能感叹,这次的对手是一帮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二愣子…… 景拓上场后,在刚开始,对方还会对他留个心眼,分出一人严守。 可是,当看到景拓那只会拍球的烂球技后,他们果断嫌弃景拓了。 而此时,双方的比分也有四分之差。 因为之前七班被诱导犯规,对方得到了不少罚球机会,致使六班落后的分数迅速超越上来,并且超过七班四分。 一场争夺之后,球赛离结束还有两分钟。 篮球再次落进了景拓的手中,他本想传给班上其他队友,因为,他的传球条件实在是太好了,因为对方根本就不屑去拦他! 可惜,七班的几位少年却是被拦的死死地…… 景拓比较了番,还是将球传给了“睡神”,可是,球在飞往“睡神”的中途,便被六班断球。 之后,经过一番争夺,球才终于回到了“睡神”手中。 可是,此时,篮球到手,“睡神”又纠结了。 他面前的人不死不休的缠着他,而大家也都被人拦的死死地。 除了谨记体育委员“离那些人远些”的口令,站在三分线外,因为太烂的球技,被对方极其嫌弃的抛弃了的景拓…… 第二十六章:最后三秒的球 外部的传球条件太不给力,“睡神”没有办法,只好再次传给了景拓。 这时,比赛时间在之前的争夺中,又过去了一分钟。 景拓接到传球,第一反应便是继续传出。 可是正当他要送球时,自从下场后便很是沉默的班长开口了:“景拓,自己投!” 景拓听到这声吼声,转头看向场外的那个少年。 被摔伤的胳膊,现在弯曲的挂在胸前,脸上的信任,让景拓想起了前世那种和战友共同作战、彼此信任的情景。 看着那个少年,美好的回忆让景拓轻轻一笑,牡丹乍现,带着丝独有的清雅,让场外注视着他的少年霎时红了脸。 景拓回头,望向那个有些遥远的篮框:既然你这么信我…… 收球,曲膝,垫脚,景拓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了两个手腕,伸手将球抛了出去。 全场的视线,都随着空中那个不断飘移的篮球移动。 篮球划过空气,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顺着抛物线的轨迹,慢慢朝篮框飞去,终于,在到达篮框后,轻轻落下…… 进了! 空心,三分球! 全场都盯着那个空心落下的篮球,愣神了片刻,紧接着的便是抑制不住的骚动。 景拓看着那个穿过篮框后,跳跃在地上的篮球,嘴角弯起:既然你这么信我,我又怎么能让你失望。 前世二十二岁的少将,摸过无数的枪,击出过无数的箭,从小玩瞄准长大,即使没有玩过篮球,但是,作为一名神枪手的他,从来就没有射不准的东西! 即使,他现在拿不了枪了…… 景拓低头看着他的手,无力的空空握起,带着丝伤感,带着丝庆幸:景拓,幸好,你只是拿不了枪。 三分球之后,场上的时间还剩下三十秒,比分一分之差,让双方陷入了夺球高峰。 而景拓此时,也因为先前的三分球,这次,在篮球再次出现在他手中后,很快便有人上前劫球。 景拓低空拍球,篮球在二十米的高度急速跳动。 他瞟了面前这人一眼,不屑一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就是那个“罚”下七班那些孩子最多的人。 对于这种人渣,向来护犊的景拓,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景拓将球低空换到左手的瞬间,右手毫不吝惜的冲着那人比了个中指,同时,带球后转身脱离那人拦截区域,直接从右侧擦肩而过,连飞起的衣摆都未沾上那人。 那人急忙伸手劫球,景拓微微转换角度,让裁判清晰无比的看到,对方将手打在景拓正拍着篮球的手上…… 最后三秒钟,景拓赢得了罚球机会。 在景拓的两次罚球后,高三七班一分险胜,这场艰辛的篮球比赛,终于结束了,下一场将在两天之后的周五进行。 七班同学一听到哨声就冲上球场,撸起场上的几位少年狠狠地往上抛去,整个球场上,被抛起的叫声和抛人者肆无忌惮揩油的无良笑声,让这个春天格外生机。 景拓在七班那群活宝冲向球场时,便被班长拉在一旁,笑看着无比热闹的一伙,景拓开口:“谢谢。” 班长闻声转头,看着直视着前方的侧脸,明媚的阳光让那人显得格外柔和。 少年微微握紧没有受伤的手,手下是那个人并不纤细的手腕,粉红慢慢侵占白皙的脸庞,他偏头半阖起眼睛:“不用……” 在热闹之后,几位少年外加景拓这枚伪少年,得到了班主任批准,出去加餐! 明朗的大厅,放着柔和的音乐,竹子做成的吊椅被绿色的塑料叶子缠绕,阳光撒进,为有些幽静的厅内带来了丝生机,几个少年坐在吊椅上一晃一晃的,低头窃窃私语。 景拓看了眼对面精力充沛打着游戏的“睡神”,伸手轻扣了下对方面前的桌子,弯眼笑道:“今天打比赛我还真害怕你在半场就那么睡着了。” “睡神”有些迷茫的望向景拓,显然他不明白景拓为什么这么说。 倒是坐在景拓右侧的班长明白了,他不由一乐:“平常他才不敢那么睡呢,教我们班的老师就盯他盯的严实,谁让某人偏科偏的太严重了,他那是在前一天发高烧,为了今天的比赛,昨天就吃了特效药……” 景拓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清咳一声,随便转移了话题,不过心中却有些遗憾,看来,那位华夏黑客并不是这位“睡神”同学。 景拓偏头看向几位说笑着的少年,幽深的瞳孔映入每位少年的表情,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开始在心中筛除…… “景拓!” 景拓被近至耳边的声音唤回了神,抬眼便看到班长那张俊朗中带着些青涩的脸,景拓满眼疑惑:“嗯?” “他们吃完了,准备回去上课。” 阳光铺满了回校的道路,几位少年看了下时间,果断穿进一条小巷,如果他们来的及得话,说不定还能赶上最后一堂课。 但是,曾经有人说过,一切投机取巧,都会以失败告终,我们要做个踏踏实实的孩子! 这帮少年注定赶不上那堂课,因为他们的前方、后方,都已经被拦住…… 景拓朝着一伙人望去,其中恰好有几个熟面孔,正是六班打篮球的其中几个男生。 景拓之前还是舒展的眉毛皱了起来:这几个小鬼怎么这么难缠? 七班的几个少年都没有开口质问,他们只是警惕的看着那些逐渐走近的人,瞬间紧绷全身,随时准备拼命。 “呵!你说的不会就是这几个吧?”说话的是一个流里流气的人,应该是这一群中的头头儿,他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身旁那个六班同学,“就这样的,还来找我?” 说完,那人头头儿也没去看那个六班同学的反应,直接朝着七班的几个少年走来,视线扫视过去,在看到景拓时停留了:“哟,这儿还有个美人儿啊!” 他偏过头,看了眼那个六班同学,扬眉:“这次就饶你小子一次,下次再用这些事来麻烦爷,小心爷揍不死你!” 那人回头,几步向前,伸手捏住景拓下巴,左右打量了番,脑海汇总逐渐浮现出之前一不小心瞟到过的一副画,眼珠子微微一转,开口了。 “小子,今儿个算你好运,有张漂亮的脸蛋儿,怎么样,要不要跟爷混,爷保准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景拓听到,皱眉挥手便拍掉下巴上的手。 他本来看到这人的眼睛,发现里面只有深沉,没有堕落,只以为这人也不过是混口饭吃,但是心中还保留着最初的良心。 现在看来,他还是看错了人。 不过,那个头头儿被挥掉手后,也并不在意,只是向后挥手,身后便出来了几人,向景拓而去…… 第二十七章:我擦!又是你 之前站在那个头头儿身旁的六班同学,看到这个情况,不由上前拉住头头儿。 别以为那孩子良心突然爆发,瞬间明白生活的真谛是要和谐相处。 只不过是因为,这些人都是他们几个同学费足劲儿才叫来的,目的完全是要好好教训下七班的人。 可是,现在的这个状况,似乎完全跑题了! 头头儿瞟了眼被拉住的衣服,抬眼扫去,锐利的眼神,让那个同学惊恐垂头,手也瞬间收了回去。 在头头儿回头后,他才再次抬起头,看向七班的几人眼神越来越不善。 七班的几位少年见那些人向景拓走去,急忙上前拦人。 景拓是他们带出来的,也是景拓让他们快要输掉的比赛扭转了局面,他们怎么能让景拓受到牵连? 几人“唰——”的一声,就全部冲拳揍向来人。 紧接着,只听到“嘭嘭嘭——”的几声,冲向前的少年们就全部倒在了地上…… 景拓看着趴在地上的几人,只想抚额当作什么都没看见,随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本来想让这些人抓了他,好让他顺便看看那个头头儿到底要干什么,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可现在这么一弄…… 景拓无奈的双手一握,开始活动了下手腕。 扫向那群人的眼神,也慢慢变得深邃凌厉,这是景拓准备开打的前兆。 那个头头儿一直就在盯着景拓的脸沉思,恰好捕捉到了景拓瞬间改变的眼神,流里流气的脸上划过一丝兴味,但是,很快消失不见。 这时,只听到又是一阵“嘭嘭嘭——”。 先前揍人的人成了被揍的人,全部趴在了地上。 景拓刚要出击的手,就这么被定格,他抬眼望向来人,瞬间就想喷出一口老血。 景拓看着那个收拳,面无表情慢慢走来的男子,低声骂:“我擦!怎么又是你,顾子毓!” 那位头头在顾子毓出拳的时候,余光就发现了顾子毓手上的某个东西,他不由眨了眨眼睛,又看去,神情终于变了。 现在见顾子毓向景拓走去,头头儿思索了番,最终向身后准备向前冲的众人挥了挥手,很快,这里只剩下景拓几人了。 在回学校的路上,顾子毓告诉几个少年,在来找他们之前,七班班主任正在办公室给他们泡茶,几个少年一听,忍不住一阵哀嚎。 然后,顾子毓就以景拓受到惊吓,需要送他回家为由,成功和几人告别了。 中午的阳光格外明朗,刺得路上的行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景拓和顾子毓隔着五十厘米并肩走在路上,气质迥异却都非常的两人,一路引起路人们的侧目,铺在身上的那层阳光,让他们觉得眼中的这一对情侣格外的搭配、华丽…… 景拓沉默了良久,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应该知道我是军人。” 顾子毓听到,侧头看向景拓,“嗯”了声。 “知道就好!”景拓知道顾子毓在看着他等下文,可是,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开口了。 顾子毓含笑偏回了头,他知道景拓的意思。 可是,怎么办? 他不舍得身旁的这个人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即使,他知道对方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回家的路并不长,因为他们很快就坐进了顾子毓的黑皮车,乘着车,两人潇洒离去,很快便到了顾家。 在下车的时候,景拓关门的动作顿了顿,最后,他还是弯腰朝着车内的人说道:“谢谢!” 顾子毓看着那个别扭着道完歉后,就直接离开的人,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九年了,这人都没有变…… 顾子毓看着那个背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那双深邃凌厉的眼中,却是化不开的宠溺。 景拓下午并没有去上课,因为顾子毓提前帮他请了假,景拓也乐得逍遥。 一个下午,两人就在各忙各的事中度过。 深夜,在街道一角,迎风站着一个黑衣人,通身宽松黑衣,即使是面部,也被一块黑布遮盖着。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人,赫然是白天景拓遇到的那个流氓头头儿。 此时,那个人的脸上早已不见白天的流里流气,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敬仰和严肃。 “老大,你之前安排的事情,我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狼,集中精力办事,其它的闲事不要参合。”黑衣人背对着狼,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其中还夹杂着浓浓的警告。 狼想起了白天的事情,脸色不由一变,急忙单膝跪下:“属下知错!” 黑衣人听到声响,侧身看向垂头的人,最终伸手空抬。 在狼被托起之后,他开口了:“罢了!” 狼满眼感激的望向黑衣人,眼中狂热不减反增。 狼忽然想起白天的事,也不知道他曾经看到的那个画中人,是不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如果是的话,老大又为什么要把那人画在画里,而不直接去把人给抢过来…… 但是,狼知道他不能去提,老大从出现的那刻起,他们就从来不知道老大的身份,甚至,连长相,他们也是丝毫不知。 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去敬仰老大。 眼前的这个人,他们的老大,天生就是一个强者者! 狼有时候会和几个兄弟们猜测,若是老大在古代的话,那绝对应该是个风华绝代、名垂青史的将军! 狼的跑神被黑衣人发现,黑衣人伸手抽鞭甩出,狼听到鞭子划过空气的声音,急忙翻身跳开。 “额……老大!” “若是在敌人面前这样,你早就没命了。” 狼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但是心中却不由嘀咕了起来:这不是在您面前嘛! 为了转移黑衣人的注意力,狼急忙开口:“今天遇到了一位带着‘井’字戒指的人,您当初说过,遇到这个戒指就是自己人……” “嗯,这个不用去管。”黑衣人瞟了眼狼,继续说道,“加快任务的步伐,还有,都给我找个正常点的事情来掩盖身份!” 狼听到后,脸色不由转成了菜色,他忍不住哀嚎:“老大,我们这些没文化的还能找什么工作啊?!” 谁知黑衣人听后,极其无良地留下一句话,转身消失了。 “知道自己没文化就好,至于工作……你那脑袋放在那儿是干嘛的。” 狼听到这话,不由深深的怀疑,是不是因为白天,他不小心吃了那个长得和老大画中人相似的那人的豆腐,然后…… 想及此,狼不由认真的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下了判断。 其实,老大这是在报复……对吧? 第二十八章:到底会是谁? 第二日,景拓一到教室,就看到“电脑男”正贼兮兮的盯着电脑“噼里哗啦”的,他悄悄挪过去,伸手猛地一拍。 “啊!” “电脑男”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惊叫,转头一看,发现是景拓后,他不由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是老师!” “干嘛呢?” “嘿嘿嘿嘿。”刚刚还吓得半死的“电脑男”转眼便笑得极其猥琐,“看看,这是谁?” 景拓看向那个被“电脑男”转向他这边的电脑,当看清其中的内容后,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这样好吗?”景拓指着电脑。 上面是昨天遇到的那几个六班同学的全部资料,包括一些大家都不知道的家庭内幕。 “有什么好不好的?他们既然那么做了,那就要承担的起责任。”“电脑男”一向欢脱的眼神,忽然剪变得深沉,话语中的语气,让景拓不由侧目。 如果,“电脑男”的性格如他现在所体现的这样,那是不是有可能…… “怎么没有其他人的?”景拓有些奇怪,怎么会只有那几个学生的,却没有剩下的那些混混的。 “没办法,班长只给了这些。”“电脑男”无奈耸肩。 “班长?”景拓本来准备离开的步子停顿了,看看着“电脑男”开口问道。 “是啊,这些都是班长交给我处理的,果然,我们班最强大的存在就是班长……” “电脑男”滔滔不绝的诉说着他对于班长大人的敬仰,而一旁的景拓,则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根据他的判断,最有可能是那位华夏黑客的,就是这几个和他比较熟悉的少年,昨天排除了“睡神”,今天看来,“电脑男”也不像,难道,那个黑客是……班长? 景拓有些迟疑,班长的形象并不符合,而且,但看那位黑客的活动时间,两人也有异…… 得不出结论,景拓决定还是继续观察。 下定决定,景拓一回神,就听到了“电脑男”的总结陈词:“所以,我绝对不会浪费班长的良苦用心,我要写出一篇激情澎湃的文章,让这帮混蛋死的滚瓜乱流!” 景拓眨了眨眼睛,默默地向一旁移了移,眉头不断的向“电脑男”右方皱去。 可是,激情澎湃,满含豪情的“电脑男”,以为景拓不相信他的能力,他更是说的抑扬顿挫了。 景拓无力抚额,默默的转过了脑袋。 紧接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吼声。 “你要是再不提高你的国语水平,我敢肯定,高考之后,你就死的滚瓜乱流了!” 景拓满头黑线的伸手,拍了拍被七班的语文老师捏住耳朵,正“嗷嗷”叫的“电脑男”,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所以,你既然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了,干嘛还要回来上学…… 这一堂课,语文老师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电脑男”,在看到电脑男认真的电脑上“噼里啪啦”后,才微微满意的收回视线,不过还是会是不是扫一眼“电脑男”的电脑。 下课后,景拓才知道,“电脑男”因为国语写的太差了。 做的笔记,别人看不懂就算了,他自己居然也看不懂……所以,特批可随身携带电脑…… 欢乐的课间十分钟很快过去,紧接着的是顾子毓的《军史》。 顾子毓走进教室,刚放出PPT,准备讲课,下面就传来了一阵吼声。 “老师,你这么帅,有对象没?” 顾子毓听到,挑眉:“这好像与课程无关。” “别啊,老师,作为一名优秀的老师,你怎么能让我们留下疑问呢?” “好吧,没有。”顾子毓放下了手中的书,爽快的回道。 “哇,老师,能接受我的追求不?” 听到这话,顾子毓严肃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喜欢了十三年,你好像迟了。” “十三年,感觉很幸福的啊!” “嗯,可惜,他不知道。” “额……”看着那个讲台上,用着一张严肃的脸,说出这话的老师,下面的同学默默地抽了。 老师,你这是可惜呢?还是真的可惜呢? “好了,开始上课……” 两天,就像所有高三学生都会经历的那样,在龟速和神速两种极其矛盾的感觉中慢慢走过。 周五的篮球比赛,高三七班毫无悬念的凯旋而归,毕竟,会像六班那几个少年那样极品的人,还真是挺少的。 而周五的比赛,景拓没有上场,因为七班之前受伤的球员都能够完好归队。 至于那几位被“电脑男”大肆渲染后的少年,可想而知,他们的境遇……实在是不咋地了。 不过,六班班长很快就出来向七班同学道歉,并没有引起两班之间的敌视,毕竟,那种事情他们也都是不知情的。 当最后一个球落在地面,正午的太阳已经斜在了西方,景拓看着篮球场上不断喘气的少年,走向前去。 班长疲惫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景拓。” “……能单独和你聊聊吗?” 景拓看着这个少年,忽然有种不忍,他知道少年并不如同这个灿烂的笑容一样光明,可是,他却不忍去拆穿那阳光之后的世界,但…… “我有问题要问你。”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不忍便能算了。 少年看着眼前这个带着些沉默的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他扯了下嘴,垂下了眼睛:“好啊。” 无人的校园一角站着两人,景拓忽然想起了这五天的生活,青春的,热血的,还有那简简单单的友谊……口中的话突然问不出来了。 “我知道,在你转入七班的时候,我就隐约猜到了,那次篮球比赛后,我确定了猜测,景拓,你是军部的,对吗?” 少年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人,弯起了眼睛,率先开了口,帮着景拓打破挣扎。 景拓看向少年,之前所有的犹豫此刻全部消失不见:“是的,我是一名军人。” 少年看着那个气质完全改变了的人,看着那个之前特意被掩盖的坚毅骤然出现,看着那人严肃却异常好看的的脸,眼中的感情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少年半开玩笑的说道:“如果是别人的话,我或许会直接黑了你们军部的电脑,但是,现在我遇到的是你,景拓,我答应加入你们。” 没错,景拓的任务是寻找出那位华夏黑客,但是,更重要的任务则是,说服对方加入军部。 任务顺利的完成,但是,景拓的眉头却不由皱起:“请你甚重考虑。” “呵呵,没关系的,其实呆在哪里都一样……”少年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沧桑,“景拓,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第二十九章:离别前的烦躁 这是一个简单的,却不平凡的故事。 景拓听着少年诉说着过往的一切,阳光下的少年,单薄的让他有些疼惜,看着少年青涩的脸庞,景拓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还是个孩子…… 当故事的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少年转头看向景拓眼中带着一丝迷蒙,似乎透着景拓在看着另一个人。 “你和她很像,不是五官的相似,而是给人的感觉。” 少年牵起嘴角,升起一抹单纯的带着丝期待的笑容:“景拓,你能记住我的名字吗?我叫陈亦宸。” 少年就这样看着阳光下的景拓,看着这个被暖暖的光线,打散了清冷的人。 一切都那么让人怀念,似乎又记忆起了回忆中的那个女子。 少年静静的等待景拓的回答,屏住呼吸的等待。 她从来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当我鼓足勇气准备告诉她的时候,她却再也不见了。 景拓,你能帮我完成我的遗憾吗? 能不能记住我的名字…… 就如同她记住了一样…… 那个下午,阳光洒在少年的脸上,灿烂的让人忍不住心酸。 那个下午,景拓记住了少年的名字,他叫,陈,亦,宸。 任务成功完成了,景拓没有了继续呆在学校的必要,他直接离开了,后面的一切,都会有人来解决。 他没有去和那帮少年告别。 短暂的五天,只是少年们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忙碌的高三生活,会让他们很快忘记…… 曾经,有那么一个同学。 打开顾家的门,景拓一眼便看到了客厅中的那个身影。 优雅的举动,总是让人忽视这个人军人的身份,似乎,这个人本就应该是个高贵的世家公子。 景拓动了动嘴巴,吐出了一句话,打破了温馨的下午时光。 “那个,顾子毓,我明天要回部队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 顾子毓翻着书本的手不由一顿,黯淡的光线瞬间充斥了那双惑人的丹凤眼,冷硬的嘴角不禁牵起一抹难看的笑容。 一周的任务时间,小拓提前完成了,顾子毓想骄傲的告诉自己,那人一直都是最优秀的…… 可是,心中为什么总是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就好像心脏被人狠狠的揪着。 顾子毓抬头间便掩去眸中的黯然,幽深的瞳孔此时什么情绪也没有,他弯起嘴角:“明天要送你吗?” 景拓摇了摇头,向他这几天暂时定居的屋子走去。 在快要离开客厅时,景拓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转身望向顾子毓。 “你既然喜欢了那个人十三年,那就大胆的去追,有句俗话叫做烈女怕缠郎,咳,那个,我只是建议一下。” 说完,景拓忽然感觉自己似乎逾越了,他带着些尴尬,匆忙离开,没有看到身后那瞬间明亮的眸子。 这个晚上,如同往常一样,景拓吃完饭后,便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先简单的做了一会儿日常训练,然后就洗个澡蒙头睡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往常一着床就睡着的人,今天居然怎么都睡不了。 景拓翻来翻去,没办法,干脆起来继续锻炼。 时间一点点过去,景拓之前的烦躁却越来越明显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烦躁,但是,他就是有种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感觉。 景拓想离开这个房间,迫切的离开,终于,他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向外走去,在楼梯口看到了客厅中有丝亮光,景拓诧异望去,发现是顾子毓。 景拓挑了下眉,缓步下楼,坐在了顾子毓身边:“你平常都这么晚睡吗?” “不,偶尔这样。”顾子毓看着那个靠着自己而坐的人,手微微一动,最后恢复了平静。 景拓观看着屏幕中正放着的片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感觉到,自己先前的烦躁正在逐渐消失。 景拓摸了摸下巴,难道大家都说娱乐可以给你带来轻松…… 没看多久,景拓便靠着沙发睡着了。 余光中,顾子毓看到青年一点点的后仰,最后干脆靠在了沙发上。 顾子毓终于偏头看向了景拓,幽深的瞳孔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似乎这样就可以千年。 不知道梦中的景拓是不是有所察觉,那个熟睡中的脑袋一点点滑落,最后,滑落在了顾子毓的肩上。 略微刺手的脑袋安窝在顾子毓的颈窝,顾子毓微偏的脑袋,恰好就静静的贴着景拓的睡颜。 一切都那么契合,一切都那么熟悉,似乎排练了无数遍…… 顾子毓努力的闭起眼睛,去控制那抑制不住的情绪,右手无意识的抓紧景拓放置一旁的手,越收越紧…… 景拓在梦中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缠住,微微皱起了眉毛,他摇了摇脑袋,最后还是睡意战胜了不舒适。 因为,梦中的那个气息太过熟悉,似乎是不经意间刻入灵魂的气息,熟悉的让他觉得安心…… 顾子毓听到景拓的响动,急忙睁开眼睛,放开了紧握着的手,偏头看去。 在看到景拓又安静的睡着后,他的手才慢慢抚上那无比熟悉的眉眼。 一笔一划,不知他曾经画下了多少。 “呵呵,我要是那么追你的话,你会跑吗?” 静默的屋中没有人来回答,顾子毓轻轻在景拓额上一吻,脑袋轻轻的贴上颈窝中的脑袋,他闭起了眼睛。 “小拓,晚安。” 第二天,景拓还是被顾子毓送到了部队。 早上傻不拉唧的无神志的起床情况,让景拓一瞬间忘记了心中的焦躁,极其尴尬的直接走人。 到了部队,景拓便拿着陈亦宸签下的文件,交给了孙云。 孙云一见到景拓,根本就没去接文件,而是直接绕着景拓转了一圈。 然后,小声嘀咕了起来:“居然囫囵着回来了?那家伙也太能忍了吧!” 景拓没有听清楚孙云的话,但是,孙云那猥琐的神情,让景拓瞬间警惕了起来。 孙云抬头便看到戒备的景拓,他大手一拍:“不错,景拓,干的不错,嘿嘿嘿嘿……” 景拓点了下头,直接离开了 干的不错…… 或许,只有孙云他自己才知道,这句话中,到底是在说着什么干的不错。 但是,孙云是不会告诉景拓的。 他现在一想到顾子毓那家伙憋的内伤的情景,就不由一阵神清气爽…… 第三十章:一测决定去留 周日,“夜鹰”已经全部按时完成任务归队。 在孙云通知集合后的半个小时不到,“夜鹰”已经在训练场集合完毕。 整齐的队列从空中望下,就像一个四四方方的小豆腐块儿。 孙云在前排来回的踱着步,视线扫过一个个的“夜鹰”成员,最后,他才在队伍的正前方站住。 “这段时间下来,大家都陆续地接受不同测试,与此同时,你们的同伴,有些已经离开,这一切,都很正常,离开这里不意味着失败,只能说明,还没有到达一个更适合的舞台。” 曾经的六列的队伍,已经减少到了五列,作为从第一天起就带着“夜鹰”的教练,即使是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孙云,身上也多少带着些伤感。 但有些事情必须面对,对于军人,离别,也不过是一顿家常便饭…… “我希望大家明白,‘夜鹰’是一个严肃、严格的地方,已经成功到了今天的你们,不要轻易放弃机会。今天召集大家,只有一件事情,明天,你们将会进行最后一次测试,一战决定你们的去留!” “全体都有,稍息!” “立正!” 在话音落下的最后,孙云再次深深的看了眼每个成员,发酵的伤感被强行压下,随之而来的是他作为军人的刚硬:“解散!” “是!” 夕阳悄然融入这片迷彩服中,二十五名“夜鹰”成员聚集而起的硬汉之气,也在不经意间被融化。 最后的测试,明天,是个特殊的一天…… 景拓四人一进宿舍,胡超就直接冲向了阳台,风风火火的举动让景拓疑惑的望向叶汇。 叶汇眨眨眼睛,别开脸,开始闷笑,就是没告诉景拓这是为嘛。 景拓满头黑线,索性不搭理这对活宝,刚转身,手中就被塞来一大堆东西。 “景拓同志,我郑重的告诉你,懒惰是可耻的,不洗衣服是可恶的,差遣室友是绝对不应该的!” 景拓听后,仔细瞧了瞧手中的东西,呦嘿,这不就是之前胡强帮他洗的东西么?景拓终于猜到胡强为何如此激动了,他摸了摸下巴,挑眉看向胡强。 “胡强同志,我郑重的告诉你,这次任务干的不错,一定要继续发扬!” 说着,景拓忍不住乐呵起来。 他本来以为胡强一个大男人,最多就是洗几件做做样子,不久就会耍赖不干,没想到还真是全洗了。 “还笑!景拓同志,对着别人傻笑是会被判为需要治疗的。”说着,胡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喂,我已经把你能洗的东西全洗了,一个月的那什么就算了吧?” 景拓故意睁大眼睛,满脸惊讶:“一个月?!我当初都没听清楚,原来你说的时间这么长啊!这感情好,我那儿还……” “……”胡超僵着张脸,“景拓同志,装可爱很可耻!” “哈哈哈哈。” 是夜,宿舍里面一片安静,漆黑中大大的睁着四双眼睛,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胡强在来回翻了几个身后,忍不住开口了:“睡不着。” 叶汇听到有人开口,也应和起来:“我也是。”然后朝着另一边问道:“张天、景拓,睡了没?” “没有。” 胡强听到两人回话,立刻伸出脑袋,黑黑的屋里什么也看不清,他还是伸着脑袋冲着对面说道:“我们聊天吧!” “好啊好啊,不过,聊什么?景拓,赶紧想想我们聊什么!” 景拓听到,把手向后随意一伸,枕在脑下,笑道:“随便。” “别啊,随便是要聊随便的随,还是聊随便的便啊?!” “呵呵,聊随也行,便也可以。”景拓无良地配合。 叶汇在空中竖了个中指,随后将整个脑袋闷在了被子里,闷声说道:“你说,我们明天会测试什么啊?” “管它呢,明天不就知道了吗?” “胡超同志,我鄙视你!” “叶汇同志,别这么容易炸毛,像个女生样的。” “胡超同志,你是在想挑战我吗!” “叶汇同志,你的脑袋果然有待提高,我明明是在好心劝告。” “啪——”一个枕头被叶词扔向胡超,正中脑门。 “胡超同志,你果然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张天和景拓听着两人闹腾,忍不住笑开了,之前无法退却的惴惴,似乎一瞬间都消失不见。 景拓看着天花板,耳边还有两人不间断的玩闹声,无声的笑了。 是啊,他们都错了,即使明天离开,也不代表着一事无成。 记忆始终是最好的见证者,就如同他们,即使自己离开,也是带着三个人的友情…… 胡超和叶汇的打闹不久便停下了,两人仰躺在床上,慢慢平复气息,刚刚还热闹的屋子一下子就安静了。 “你们以后想干什么?”沉默良久的张天开口问道。 “以后?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胡强想了下,没心没肺的回道。 叶汇一听就鄙视的笑了:“真没内涵!”满是得意的说道:“我以后就想当一名作家!把我从小到大看到的听到的全写进去!” “你写的东西别人能看懂吗?”胡强带着强烈的怀疑问道。 “懂什么?大作家写的东西一般人当然都看不懂了!” “无语,真是莫名的结论。” 叶汇不准备搭理胡强了,对于没有内涵的人,他不多解释:“胡强,你是个没有内涵的人,所以听不懂我伟大的以后,哥不跟你多说。” “小兔崽子!哥是个很有内涵的人!”胡强冲着叶汇的方向吼道,极其强烈的强调了“内涵”二字。 “真的,胡强,你别掩饰了,我们不会鄙视你的!”叶汇不安分的继续火上浇油。 “哥是个很有内涵的汉子!” “别吵。”叶汇相当淡定的对着胡强说道,转头看向另一边,“张天,你呢?” “呵呵,我?”张天曲起了腿转了个身,“以后想环游世界,好好放松下。” 景拓听了不由取笑道:“环游世界?不怕被追杀?” “咦?你倒是提醒我了,看来以后要先去整个容,再去环游世界。”张天满是认真的说道,但是隐藏在黑暗中满带笑意的眼睛,说明了一切,“对了,你呢?如果也想环游世界,正好一起整容,还可以便宜些。” “行了,你还是自己去吧!”景拓抽了抽嘴角。 “诶,景拓,你的呢?”胡强问道。 景拓枕着手的脑袋动了动:“我啊……想找到我‘梦想’的由来……” “梦想?”叶汇问道。 “嗯。” “是什么?” “呵呵。”景拓没有回答:“不早了,睡吧。” 这一夜,紧绷的心情在一次谈话中悄然逝去,明天,很快就要到来了…… 第三十一章:那记忆的碎片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起,“夜鹰”宿舍内便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目标逐渐趋向训练场。 一天的训练,便在此拉开帷幕。 “夜鹰”一直都是如此,无论发生任何情况,在没有通知特殊状况之前,不能有任何原因,缺席任何训练。 微微的亮光,穿过厚重的云层洒向大地,落在迷彩服上的暖光,将整个人散散包住。 二十公斤的沙袋绑在身上,并没有影响步伐的频率,六千米很快便在不知不觉中结束。 早晨八点,训练在之前的六千米负重热身后,正式开始了。 下一项十公里武装越野,携带手枪、弹夹等一切紧急作战物品,另加上十公斤沙袋背心和五公斤沙袋绑腿。 胡强边穿防弹背心和弹夹,边走到景拓身旁,一向粗神经的人现在也有些紧张:“景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现在都还没有通知?” “是啊!我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似乎我们这次死定……” “啪——”叶汇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被胡强给脑瓜子拍断:“当你是个姑娘啊?还预感!” “喂!胡强同志,我郑重的给你下发通知,如果你再拍我的脑袋,你就等着躺尸吧!” 叶汇对着胡强怒目而视,对于自己脑袋的尊严,他是会竭力维护自主权的! 景拓看着发飚的叶词,手下绑着沙袋的动作也没停下。 只是,脑海中诡异的想起家中曾养过的一只猫。 也是这样,一拍脑袋就浑身炸毛。 景拓炯炯有神的回忆了一下,努力回想当初是怎么解决那只猫的。 然后,手就默默的伸到了叶汇的脑袋上,揉了揉。 叶汇正在认真的发飚,前所未有的强调自身领土主权神圣不可侵犯,但是,就在这一时刻,他的脑袋再次被侵犯了。 叶汇瞪大眼睛朝着胡强发射超大型核武器,对于侵犯他领土的人,要杀无赦! 谁知胡超相当淡定的拦截了该核武器,并且伸出他罪恶的作案之手,朝叶汇指去……哦不,是向叶汇的后方指去。 而在叶汇没有之前反映过来,景拓放在其脑袋上的侵权之手,很快撤去了。 因为景拓忽然想到,他大哥好像就是这么顺毛时被抓了…… 叶汇顺着胡强的手转头,惊愣的看着景拓。 这一刻,什么领土主权,全被抛在了脑后,他无比委屈的撇了撇嘴,指着胡强对着景拓说道:“景拓,他欺负我!” 胡强:“……” 之后,便是挂钩梯、过障碍、举哑铃、拉力器、臂力棒…… 训练一项紧接一项的结束,可是通知测试的消息却始终没有到来。 而他们的教官——孙云,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其实,孙云一大早就到了营长那,这次“夜鹰”的测试需要外方的帮助。 在此之前,需要一营之长的批示,而批示的内容则是,四连全连参与此次活动。 三月的天不热,偶尔一阵风吹来也有些刺骨,只是,这几天的太阳格外的好,风也格外温顺,对于“夜鹰”来说就如同噩梦。 在孙云缴费脑汁的和其它排长设计“作战”计划的时候,“夜鹰”已经拿着枪在太阳下站了一个多小时了! 初时感觉甚好的太阳,此时也在浸湿的迷彩服上,显得格外可恶。 可是,枪下吊着的一动不动的砖块,却在无情的告诉他们,还得保持原样继续一个小时。 ……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如常的走过,夜里躺在床上,屋里的灯早已熄灭,可是二十五个人,谁也没有闭上眼睛。 昨天的紧张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是等待的麻木。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离晚夜二十四时还有五分钟。 躺在床上,出了一天的汗也没有在意,只是静静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发呆。 屋中的指针“滴滴嗒嗒”的走着,在寂静的空中不断回荡。 还剩下最后一分钟,秒钟一步一步的接近。 十,九,八……四,三,二…… 还有一秒,分散的瞳孔霎时紧缩,神经在这一全然刻绷紧。 “嗒——” “呜——”集合警铃在秒钟指向十二的那一刻,骤然响起。 紧接着,扩音器中响起了孙云的声音。 “最后一场测试即将开始,本次测试将由四连全连协助完成。期间,你们将被围困,通过标志是,成功突围。” 本来孙云只要说到这里便行,可是,他终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有时候,选择就在一瞬,把握好……测试现在开始!” 孙云话音一落,景拓四人便出了宿舍。 楼道中也早已站满了其他“夜鹰”成员,大家相互看了眼,最后将目光看向了景拓。 “夜鹰”的住处有些特殊,不同于其它连一样,和本连住在一起,他们在最初就以四连“楼满”为由搬离了四连附近。 所搬进的楼栋,除了“夜鹰”,再无他人。 现在,站在空荡荡的楼栋中的他们,终于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景拓周身被目光包围,强烈的存在感,并没有让他开口,他只是沉默的站着。 其他人也都看着景拓,也没有开口,楼道中霎时静了下来。 他们选择景拓的原因很简单,在这次军人围攻军人的较量中,突围的结果可想而知,即使,他们是令自己骄傲的“夜鹰”…… 一个“突围”就透漏着最重要的信息——合作! 景拓或许不是他们中单兵力量最强大的,但是,他毕业于从西南军校指挥系,受过专业的训练。 他们不理解景拓的静默,只以为他在考虑,而不知,景拓也早已惊愣。 景拓的耳边传来一阵对话,一段他从不知晓的对话。 【“小拓,如果我与你两军交战,我兵力是你几倍有余,此事,你该如何?” “……逃走!” “哦?” “就像我和小溪的大哥打架,他比我高,那我当然是赶紧跑喽!” “呵呵,对了!两兵交战,若实力悬差,则不可莽撞,而应游击以对,避其锋芒。” “大哥哥,你说的我有些不懂,和我说的有什么区别吗?” “呵呵,没区别,还是小拓聪明!”】 是谁,曾在他的耳边说过? 模糊的声音,分辨不出是谁的叮嘱,只知道,那其中的孩童之声,是那般熟悉。 景拓神色渐渐复杂,或许…… “景拓!想好了吗?” 景拓被张天轻扯了下,才从愣神中清醒过来,他抬头看了眼四周的同伴,神色不由一肃。 “对不起,刚刚分神了,请放心,我会带领大家突围而出的,一个不差!” “夜鹰”听到景拓的话,相视一笑,纷纷捶了下胸脯。 是的,一个不差! 墙角的一处,落下景拓未完的思绪,或许,有些事情是他必须要去寻找答案了…… ——第一卷·情蕴“夜鹰”·完—— 第二卷:婚定在“云” 第三十二章:景老爸病危 天逐渐亮起,经历了一晚战斗的“夜鹰”,终于在部队晨起早练的笛声响起时,完全结束。 “夜鹰”的考核,也在测试结束的三个小时后,出来了。 无论他们多么努力,无论他们多么不舍,最终留下的只有二十二位。 一个晚上的疲惫,已经让他们忘记了悲伤,在大家全部成功冲突围后,他们就直接倒下,睡的天昏地暗,至于结果如何…… 睡梦中的人微微牵起疲惫的唇角。 努力过,就不后悔,即使……被淘汰。 一出楼栋,就想直接倒下去见周公的景拓,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了。 刚刚准备倒回去睡死自己,就被孙云叫住了。 “景拓。” 正在用着飘移的步伐前进的景拓,被通讯器中的声音叫住。 “在!” 困乏的双眼充满了红丝,疲惫的声线在说出这句时,却带着一股干脆有力。 “……非常抱歉告诉你这个不幸的消息,你家中刚刚来电,你的父亲,病危住院。” 那个一直向前飘移的脚步,有了三秒的晃动,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前进的步伐却微微减缓。 景拓牵起疲惫的嘴角,笑了起来:“别开这么逗的玩笑的好吧?那老头儿身强体壮的,医院那宝地哪儿轮的着他!” 景拓笑着否定,可是,当通讯器的那边陷入一片沉默之时,景拓的笑容也慢慢收了起来,心中的不安,一点一点的扩散。 满身的疲惫消失不见,困乏的双眼慢慢凝重。 他扔下通讯器转身,疯狂的朝着部队的大门跑去。 清晨的鸟叫格外清脆,这也是景拓喜欢部队的原因之一。 幽静的环境让这小小的生灵活的更加自在,让人闻之便心情舒畅。 可是,奔跑着的景拓却什么也没听到,他只能不住的祈祷。 老头儿,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明明我们之前通电话的时候,你还生龙活虎的。 老头儿,你告诉我,孙云是在骗我…… 老爸,你不可以有事,不要有事…… 长长的道路上,遥远的,就能看到一个疯狂奔跑的身影。 绿色的迷彩在那灰色水泥路上,是那般的生机,可是,在这片生机之后呢? 又有谁能预料下一个生命的离去…… 当景拓乘着孙云的车到了医院时,景老爸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 而一向温柔坚强的景妈妈,也早已守在了门口,慌乱的来回踱步。 当看到匆忙赶来的景拓时,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喷发了出来。 可是,到口的话语却是:“小拓,你爸会没事的。” 说着这句话的景妈妈,还是那般的温雅美丽,景拓看着这样的景妈妈,心中忍不住疼的抽搐。 他的母亲,从来都是柔弱的,可是,在无情的生活面前,她却永远挺起自己的腰板,为她的孩子遮风挡雨。 即使在大哥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坚定对着他说:你大哥是累了…… 景拓想上前抱住这个女人,将那并不强壮反而柔弱的女人揽住,告诉她:妈,一切都有我在。 可是,那坚强的有些倔强的身躯,让景拓停止了一切动作。 他知道,这是母亲的最后防线,用着坚强告诫她自己不要崩溃的防线。 景拓有些乞求上天:请放过这个女人吧! 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请不要再让她失去唯一的亲人了…… 景拓还是上前握住了景妈妈的手,急救室中的景老爸不知情况如何,急救室外的母子,只能彼此支撑,只能默默祈祷。 急救室上的红灯一直亮着,红色的灯光,在这安静的急救室外,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告示。 一个小时过去了,急救室的大门仍没打开,这时,从走廊的那端,匆匆走来一人。 那人一身黑色风衣,使得冷硬的五官带了些神秘,惑人的丹凤眼重重焦急遮盖,正是听到消息后,便奔来的顾子毓。 顾子毓遥远地就看到了垂头站在景妈妈身边的景拓,他的眼中忍不住划过一丝心疼,手忍不住握紧。 同样的情景,他的小拓正在重新经历着。 顾子毓想质问这苍天,为什么要将所有的痛苦都积压在他的小拓身上! 如果可以,他希望所有的悲伤都让自己经历。 他愿意承受一切痛苦,包括那一次次的被遗忘…… 顾子毓缓步走到那个全身都充斥着不安的人的身旁,伸手握住了那人拳在一旁的手。 入手,是一片冰冷,和顾子毓温暖干燥的掌心不同,那只手冰冷的如同没有了灵魂。 顾子毓紧紧握住那只手,将那个一直垂着的脑袋,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伸手揽住。 怀中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顾子毓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轻轻拍着那个不安的后背。 一下一下的安抚,似是一声一声的安慰。 让景拓埋在这个肩膀中的眼睛,终于闭了起来。 睫毛缓缓合上,独独留下无声的眼泪,浸湿在了一片黑色之中。 景拓从没有想过景老爸会来到这个地方。 他一直以为,景老爸会健健康康的,永远在那儿闹腾他和景妈妈。 可是,当他站在这个红灯之外时,他才真正的面对这个现实。 面对这无常的生命…… 就像他的前世,他永远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前一天还和他说说笑笑的父亲,第二天就再也没有牵起他的嘴角。 就像,他永远都不知道。 为什么,那个前一刻还告诉他要坚强的母亲,下一刻就死在了别人的枪口…… 生命离去的太快。 快的……他连难过都来不及,就要面对再一次的失去。 景拓将头深深地埋在这个宽厚的肩膀。 这个让他似曾相识的肩膀。 呼吸着从那黑色风衣上,传来的肥皂的清爽气味 似乎,曾经的某个时刻,他也曾深深的在这样一个肩膀上,留下无措惊慌的眼泪。 红色的灯光下,那个紧紧闭起的白色大门外,一对男子静静相拥…… 景拓不知道景老爸的情况会是怎样,他只能深深的祈祷。 景拓知道他不应该贪恋这个肩膀的安全和熟悉。 可是,这一刻,景拓只想抛弃一切,重复的经历,让他想丢掉一切的思绪…… 第三十三章:坑爹的结果 一切似乎都是上天的怜悯,景老爸从急救室中出来了。 景拓望着看护室,景老爸被白色管子输送着氧气,景拓第一次感谢上天的仁慈。 景妈妈在景老爸出来后,就抱着躺在推床上的景老爸痛哭。 一直憋在心中的担忧,在看到这个给了她大半辈子支撑的男人时,她终于放下了自己的坚强。 景拓看着紧紧抱着景老爸的景妈妈,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随之而来,心中一瞬间涌出一股浓浓的、制止不住的羡慕。 景拓看着急救室门口的爸妈,忽然觉得,似乎,如果身边有那么一个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他不能够理解这种感情,但是,他却有些羡慕…… 景拓一直在游神,直到被旁边的顾子毓拉住,他才回过神来。 景拓转头看去,高挺的鼻子轻轻碰到了那个有些扎人的下巴上。 景拓这才发现,他离顾子毓如此之近,近的他都能够看到对方初出冒出的胡子。 胡子上面的嘴巴突然动了起来,一动一动的,景拓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就那么跟着动了一下。 诡异的感觉,让景拓忍不住打了个颤,猛地眨了眨眼睛,连忙退出揽着他的怀抱。 说话的人感觉到了景拓的动作,挺拔的身子微微一顿,其后便恢复了正常,顾子毓自然的继续说道:“你也该饿了,出去吃饭吧。” 景拓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微微低下的头点了点。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感觉到了对方一瞬间的失落…… 景拓摇了摇头,晃去脑袋中的胡思乱想,抬头看向顾子毓:“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顾子毓望向景拓,只有在面对景拓时,才会变得柔和的冷硬脸上,化出一层宠溺…… 景拓在得知景老爸手术成功后,就回了部队。 景妈妈笑看着景拓离开后,就一直盯着病床上的景老爸发呆。 生命测试仪上的一切数据都在恢复正常,可是,景老爸却始终都没有睁开双眼。 景妈妈守在景老爸的床前,静静的看着这个陪了她大半辈子的男人。 岁月似乎没有饶过任何一个人。 在这个坚毅的脸上,最初那个向她求婚的混蛋影子,已经消失不见。 留下的,是那一道道,陪她喜怒哀乐的褶皱。 景妈妈就这么看着景老爸,看着看着,就这么静静的流起了眼泪。 从清晨太阳初升,到傍晚夕阳将落,景妈妈就一直如此。 似乎,被景老爸呵护了半生的景妈妈,终于变得软弱。 又似乎,只是因为景老爸就在景妈妈的身旁,所以她允许自己软弱…… 泪水划过脸颊,最终滴在了景老爸的手上。 一滴一滴的砸在那个手上,如同一个锥子…… 刺痛的,又是谁的心? 在景妈妈闭眼擦泪的时候,她没有发现,景老爸的眼睛微微动了动,最终,回归了平静。 就这样,夜晚将要降临了。 景妈妈边帮景老爸擦拭身体,边静静地流着泪跟景老爸说话。 “老头子,我前半辈子没少折腾你,你到好,这下半辈子刚开始,你就准备报复了是不是?我当初就说了,你这人混蛋,你还跟我贫……” 絮絮叨叨的话,一句句的都是怨话。 可是,或许只有一直流着泪的景妈妈知道她在说着什么。 或许,只有闭着眼的景老爸知道,那滴落在脸上的泪水都有着些什么。 终于,那禁闭的眼睛被不断流下的眼泪唤醒…… 景妈妈刚要起身帮景老爸换衣服,抬眼就对上了那双睁开的眼睛。 景妈妈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手中的毛巾慢慢掉在了地上。 “媳妇儿,要不……我继续睡?” 景妈妈看着那个熟悉的调侃笑容,这时才惊醒过来,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狂流了。 她上前拧住了景老爸的胳膊,流着泪控诉了起来。 “好你个死老头子,好好的日子不过,让你去瞎折腾,你说你这都是在折腾谁?” 景老爸听着自家媳妇儿的絮叨,小声嘀咕了句:“折腾那小兔崽子呗!” “什么?”景妈妈确定她似乎听到了什么。 “没什么!”景老爸认真的看着景妈妈,立马回道,态度极其诚恳、认真、严肃。 景妈妈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景老爸,满脸不信:“说!” 景老爸视线轻飘飘的瞟向四周,极其明显的转移起话题:“媳妇儿,这医院还挺漂亮的。” “你给我说清楚。” 景妈妈看着景老爸,几十年的经验告诉她,眼前的自家老头儿,绝对隐瞒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景妈妈的这种感觉越来越盛…… 景老爸眨眨眼睛,满脸疑惑:“说什么?” 景妈妈一吸气,指了指景老爸:“老头子,你不说是吧,好,你自己就在这医院呆着吧你!你不是一门心思扑在你们那部队吗,好,让他们照顾你去吧,老娘不干了!” 说完,景妈妈转身要离开,忽然,她心中划过了一个不太靠谱的念头。 不由的,她就是越加坚信那个念头。 景妈妈转身,抬眼瞅着景老爸:“我记得,你们这儿是部队里面的医院,对吧?” “额……” “景老头儿,你给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永远只有两种,一种是你的敌人,一种就是你最亲近的人。 景妈妈了解景老爸,景老爸注定这辈子被景妈妈吃的死死的。 景老爸纠着张老脸,看着盛怒状态的景妈妈,终于小声的坦白了:“我没有出问题……” “砰——” 这是景老爸话音落下后,听到的唯一一个声音…… 景老爸看着那个紧起来的门,脑顶划过了一行字:这次真的完蛋了…… “夜鹰”休整一天,晚上,他们还来不及酝酿伤感与队友告别,便被孙云拉到了训练场。 也是在这一刻,他们才真正认识到了“夜鹰”。 这里没有伤感,因为没有伤感的时间。 这里没有逍遥,因为责任让他们只能不断的训练,永远不要停止步伐的提升。 孙云背对着“夜鹰”,在他前方,有一排屋子。 景拓看着那排屋子,除了比平常的屋子小了太多,其它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他的眉头却不自觉的轻皱了起来,他有种感觉…… 第三十四章:黑屋训练中 夜晚的半月高高挂在天空,丝丝月光洒在这帮铁血汉子身上,带着一抹说不清的感觉。 既矛盾的让人觉得突兀,又和谐的似乎融化了些什么。 昨日测试的艰辛,早已从那一对对坚毅的眉眼间消失。 此时,站在月光下的“夜鹰”,是前所未有的肃静,他们军姿站立,随时听候最前方那人的指令。 孙云终于在一阵踱步中,转过了身。 猛然的转身,让脚下的军靴划响了静寂的黑夜。 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剩下的二十二人,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开口了。 “接下来,你们要真正的开始属于‘夜鹰’的训练了。” “我不知道你们都是来到这里,坚持到现在,都有什么原因,但是,我希望,在一个月的训练结束后,还能在这里看到你们的身影。” “现在进行第一个训练……” 景拓按照孙云的要求,进入了一个房间,当门打开的瞬间,景拓终于证实了他的猜测。 屋子只有两平方米,除了厕所,简单的其它什么都没有。 即使是景拓刚刚能从屋子外面看到的窗户,在打开屋门时,也才发现,那也只不过是一个过于真实的装饰罢了…… 屋门,在景拓进入后,便被关上了,屋内瞬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景拓垂眼,浓密的睫毛挣扎的颤抖。 毫无声响的屋子,时间缓缓走过,十分钟后,颤抖着的睫毛骤然停止。 景拓抬眼,朝着屋中右上方的角落望去。 漆黑的屋子,什么也看不清,但是,景拓的判断没错,那里确实有一个监控器。 而在监控器后,孙云正站在监控室内,观察着二十二个屋子里的情况。 景拓直直的视线,在一片来回走动的屏幕中,显得格外例外,终于引起了孙云的关注。 孙云盯向屏幕,里面的的人,清秀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似乎景拓完全算准了时间,在孙云朝着他的监视屏看过来后,景拓开口了。 嘴巴轻轻张开,一张一合,透过监视屏,什么也听不清楚。 但是,那无声的话语,让紧抿着嘴巴的孙云看到后,飞速奔出了监控室。 景拓的屋子很快便被打开。 孙云看着那个站在一片漆黑中的人。 光线从被打开的屋门口 射入,也只是照亮了站在屋子中央的那人的半身。 适应了光明的眼睛,让孙云一时无法分辨出景拓此时的表情。 “为什么这么说?”孙云看着黑暗中的景拓,开口问道。 刚刚屏幕中的景拓,那一张一合的嘴巴,说出了一句话。 一句孙云在决定这个“黑屋训练”之前,就一直担心的话:你这是在害他们。 是的,就是这句话,在那个无声的话说出的瞬间,让孙云隐藏的担忧骤然爆发。 “黑屋训练”所存在的目的,就训练一个人承受寂寞、安静、黑暗的能力。 适应了声响和光明的人类,可以忍受饥饿,可以承受悲伤,但是,永远也忍受不了没有任何声响的黑暗世界…… 而在“黑屋训练”中,屋中的世界除了黑暗和无声,其它什么也没有。 在这个一片黑暗的世界中,无边无际的黑暗,永不止尽的死寂,会将一个人内心的情绪无限放大! 孙云眯着眼,努力的看向景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执着于去看清楚。 或许,是因为他需要景拓的回答。 或许,他需要寻找一种来说服他自己的理由…… “他们还太年轻。”景拓开口道。 他们几乎都是从部队挑选出来的,优秀的表现,注定了在他们的生命中,更多不是那无穷无尽的让人唾弃的艰难训练。 而是,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与血腥。 他们太过年轻了,经历了过多的红色,但是,他们没有经过时间的沉淀,没有经过生活的历练,没有学会承受…… 这会让他们崩溃! “景拓,你觉得,你能撑过来吗?”孙云开口问道,他转头看向了屋外,他放弃去看清黑暗中的景拓了。 景拓听到孙云的问话,放在两侧的手,指头微微一动,尔后,他垂下了眼睛。 能撑过来吗? 他当然能撑过来。 前世能够升到少校,什么对于他来说是没有经历过的? “景拓,你觉得他们弱吗?”孙云在那个问题后,紧跟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一句问话,让景拓彻底惊醒,他牵起了嘴角。 他们弱吗? 当然不弱! 他亲眼见识过他们的强大,他与他们共同训练,他知道他们深入骨髓的钢铁精神…… 景拓垂着的眼睛慢慢抬起,他缓步走出了黑暗,入门的光线照亮了那双漆黑的眼睛,在黑暗的背景下,显得极其明亮。 景拓看向孙云,问道:“你撑过去了,对吧?” 孙云看着变得清晰的景拓,慢慢的,一个笑容升起。 是孙云独有的,带着些无赖的笑容。 孙云笑着转过了头,抬步离开了门口,屋门也随着他的离开缓缓合上。 一句轻轻的感叹,在门被关上的瞬间,留了下来。 “景拓,你太聪明了。” 屋子在屋门关上后,重新恢复了黑暗。 景拓弯腰坐在了地上,慢慢合起了眼睛,浓密的睫毛轻轻的盖在了眼下。 如果有光线摄入,或许,可以看清那睫毛之下的失笑。 景拓轻叹了口气,心中默默地回答了孙云留下的话:不是我太聪明,而是,你太明显了…… 在景拓被孙云的问话瞬间点醒的时候,景拓便知道了孙云的担忧。 这个一向不正经,一向用着阴人的招子训练他们的教官,在将他们放进这黑屋后,便没有停止过担忧。 你撑过去了,对吧? 这是景拓对孙云,也是景拓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要相信“夜鹰”,能来到这里的他们,并不弱…… 黑暗的世界,没有一丝响动,死寂般的黑暗,在这里,将心底的一切都无限放大。 景拓静静地坐着,闭目养神,默背着军规。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或许,时间根本就没有过去多久。 景拓的额头之上,慢慢地溢出了一些薄汗,舒缓的眉头也开始紧紧皱起,心中有一团东西在不断的躁动…… 第三十五章:黑屋,噩梦 “黑屋训练”,是一种常见的特种兵训练。 前世的景拓,很轻松的度过了这个训练。 因为他没有心结,即使面对再大的困难,在他的心底,从来没有过怨念。 可是,在前世的景拓去世的那刻,他心底就默默地埋下了一颗怨恨的种子。 景拓能够开解自己,他甚至能够让自己走出那种怨恨,可是,当一切都处在死寂的黑暗之中时,那一切的努力都化作了烟灰。 景拓终于,还是陷入了噩梦…… 【“景拓,你太聪明了。” 那个拿着枪的,是景拓一直以为,会是永远的人。 他们共同出过无数的任务,他们共同创造了无数的辉煌。 景拓以为,两人会是永远的、最好的搭档。 可是,就在明天他们要授勋成为少校的此时,这个他认为会是一辈子搭档的人,现在拿着枪指着他。 那把小巧的黑枪,景拓再熟悉不过了。 华丽的流线,小巧的枪身,如果稍加改装,它将脱去小巧,换上凶悍的外装。 那把用着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枪,是他送给那人的…… 景拓看着拿枪指着他的人,满眼的不可置信,他张着嘴巴,试图去质问对方,可是巨大的冲击让他根本就吐不出一个句子。 “或许,我们曾经是最好的伙伴,但是,现在,我们是最大的敌人。” 站在景拓十米之外的人,有着一张孩子气的脸庞,每每笑起,总是露出两颗虎牙。 景拓一直都将对方当成自己的弟弟,即使对方比自己大。 景拓以为,他可以一直将对方当成弟弟一样的照顾…… 景拓控制住这强大的震惊,终于吐出了一句话,带着不可控制的酸涩:“为什么……” 为什么会拿着枪指着我,为什么会干这些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面的人在听到景拓的问话后,笑了起来:“为什么?不,你不需要知道。” 景拓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吐出陌生的语调,他紧紧地闭起了眼睛,隔绝了一切的情绪。 当一声沉重的呼吸吐出,景拓伸手抽出腰间的手枪,直指前方。 两个曾经的搭档,将彼此的背后交由对方的搭档,此时,互相用着自己的枪口直指着对方。 不知是一场凄凉,还是一场笑话。 景拓缓缓扣下了扳机。 他感觉到了子弹脱离枪管时的震动。 扳机送出子弹,狠狠地击向了景拓的掌心,连动着,景拓感觉到了,他的肩膀被这股力量推动。 “砰——” “砰——” “砰——” 三声枪响,在景拓的子弹击出的瞬间响起。 当其中一颗子弹穿过景拓的身体,当面前有个物体压向了景拓时,景拓诧异的睁开死寂的眼睛。 入目的,是一通黑色的面布。 景拓看不到黑衣人的表情,只能看到那双漂亮的丹凤眼。 那里,是景拓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宠溺。 景拓的身体慢慢倒下。 他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看着黑衣人温柔的看向他,看着黑衣人眼中的惊慌,看着黑衣人眼中……他自己的震惊。 景拓就那样,看着黑衣人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景拓睁大着眼睛,里面是满满的震惊。 当景拓倒在了地上时,黑衣人也彻底消失在了空中…… 黑衣人的消失,再没有什么遮挡住了前方,景拓看到了对面那个人,他曾经的好搭档。 他正一脸愤恨的拿枪指着景拓这边。 景拓无奈的闭起了眼睛,这一天有太多的震惊,太多的冲击,他累了。 如果,一颗子弹无疑解决怨气,那就继续开枪吧…… 当景拓的思绪逐渐迷离,耳边似乎传来了搭档的怒吼。 那对于景拓来说,已经变得飘忽的怒吼,似乎是…… “你为什么开枪!” 景拓在彻底失去意识的那刻,心中燃起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委屈。 自己开的枪,明显是歪的啊…… 自己才是那个被射中的人吧!】 漆黑的屋内,景拓控制不住的颤抖,死亡前的震惊与冲击,他再次经历。 在这个漆黑一片的世界,没有任何声响能够唤醒景拓。 景拓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个噩梦…… 清秀的五官紧紧皱起,背叛的怨恨,仁慈的悔恨,离去的震惊,都在一遍一遍的折磨着景拓。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小拓,我不会死……” 低沉带着丝沙哑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景拓耳边响起。 终于,那个清秀的脸庞,慢慢舒缓。 监控室中的孙云紧紧地盯着屏幕。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景拓那个屋子的警报声在监控室中骤然响起。 孙云看着屋中那个满脸痛苦和震惊的青年,默默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告诉自己,如果半个小时之后,景拓还没有恢复过来,那么,就只能去将人放出来…… 所以,这半个小时,孙云总是不时的盯向景拓的那个监控器,直到现在,景拓的面容恢复了正常,孙云一直沉重的心才微微轻松了一点…… 因为,另外几个房间中的“夜鹰”成员,也在之前陆陆续续的进入了这种状态。 孙云帮不了他们,他只能默默地祈祷他们能够挺过去。 因为,只要这一关失败,就代表着离开…… 太阳落下又升起,如此反复,直到第四日,时间终于到了。 当二十二个人虚弱的站在阳光之下,久违的阳光将他们轻轻笼罩,他们看见彼此,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虚弱无比的笑容…… 孙云看着站在训练场上的二十二名“夜鹰”成员,黑炭似的脸上竟升起了一种能被人看到的、称作“柔情”的玩意儿! 看着那一张张虚弱的面庞,孙云一直忐忑的心在这时才终于放下了。 即使,他们很多人,是在最后一刻才慢慢恢复过来。 即使,他们其中有人,忍受不了这黑暗,崩溃过。 但是,他们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夜鹰”,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 这一刻,孙云无比的为他自己曾经是“夜鹰”的一员而骄傲…… 第三十六章:又要被匡了 一个月的加急训练,很快便要结束。 在这一个月中,“夜鹰”每天都在经历着生与死的尝试。 他们永远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如果,当初在那个“黑屋训练”中没有坚持下来,他们是否真的……会就这么死去。 景拓看着他的队友,在一个寂静的夜晚中,他说了自己的答案: 没有如果,因为,我们都成功了。 忙忙碌碌的训练,也没有挡住景老爸惹麻烦的步伐。 四月刚刚开始,就是在那个可笑的日子,景拓再次接到了景老爸进入急救室的通知…… 话说,自打那日景妈妈摔门离开后,景老爸和景妈妈就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说话了。 景妈妈也没有真的不去搭理景老爸,任景老爸在医院自生自灭,她还是每天都会提着饭盒去喂养的。 但是,景老爸的脸色却越来越可怜了。 如果,景老爸在没有匡景妈妈之前,他一定会控诉景妈妈:这是家庭冷暴力! 但是,自知无理的景老爸,现在只能每天用着可怜的眼神,试图唤醒景妈妈的同情。 别看在景老爸和景妈妈的吵架中,从来都是景妈妈完胜。 其实,在争吵之外,从来都是景妈妈妥协。 终于,景妈妈看着景老爸那张坚毅的脸上,一天到晚挂着“我很忧愁”,忍不住的“噗哧”一笑。 景老爸一见这情况,急忙蹬鼻子上脸的表示忠心。 “媳妇儿,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天我是真的突然晕过去了,不过不是什么其它病,就是我们研究的那迷雾弹被一孙子给弄漏了。正好我想到了之前你看的那个电视剧,不就有个老子装病逼儿子的吗?我就灵机一动……” 总结起来,景老爸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他突然想到,他拗不过儿子,没关系,那老子就装病,你总不能让你老子死不瞑目吧? 所以,一系列的事情就这么开始了…… 知道景老爸性子的景妈妈,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看着景老爸,带着些细纹的眼角微微弯起。 其实,景妈妈早就不怪景老爸了。 不管搞出这摊子事情的原因是什么,景妈妈只是觉得,只要人好好的就好…… 景妈妈看着越说越兴奋的景老爸,忍不住泼冷水了:“你最好装的像点,要是小拓发现了,你就等着吧!” 景老爸听后,立刻凑到景妈妈的身旁,满脸谄媚。 他当然知道,要是自家那小兔崽子发现了,非得想着法子折腾回他。 所以,他得想尽一切方法不被那小兔崽子发现! “媳妇儿,发不发现,这不是得需要你的配合么。” 景妈妈看着景老爸那张老不羞的笑脸,真正哭笑不得了,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知道自家老头儿这么干的原因,哪家的爸妈不为孩子操心的? 所以,在得到景妈妈默认支持的情况下,景老爸有恃无恐的继续闹事了…… 可怜的景拓根本就不知道实情,一听到景老爸再次进入急救室,早已经疯也似的奔向医院。 而就在景拓离开后不久,孙云那里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将在不久的将来,间接的影响他一生。 “孙排长,有人找!” 一阵吼声让孙云转回了头,他带着丝诧异的向办公室走去,背后是焦灼的太阳,和被训练死去活来的“夜鹰”…… 孙云一走到门口,在看到那个站立在办公室中的警服男人后,本还带着丝笑意的脸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穿着警服的英武男人,在听到开门声时,就转过了身。 他看到孙云,抬步向前走去:“孙云,我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来找你,但是,我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 “杨堔,在之前的合作之后,我就告诉过你,以后不要来到这里。我们‘夜鹰’拒绝你们这样的合作伙伴!” 孙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面无表情的重述了之前双方都知道的事情。 杨堔听到孙云的话,本想张开的嘴巴瞬间紧紧闭住了。 在上次的合作之后,面前的这个人,就以恨不得屠了整个警局的气势,撂下了这句话。 可是现在…… 杨堔深吸了口气,还是抬头看向孙云,认真的说道:“孙云,对于上次的合作我很抱歉,警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希望你能原谅警方。” 孙云听到这话不由乐了,眼中是浓浓的嘲讽。 “你们警察是不是都这样?把人害死了,然后就对着别人的尸体说句‘对不起’就完事都行了?真是够逗的,我还真是长见识了!” 杨堔听着孙云的话,那一句一句的话,像是一个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除了红印看不到一个伤疤,可是向里看去,却是血迹斑斑…… 杨堔的手不由握紧,他偏头转开自己的视线。 那个望向他的眼神,让他想起了两年前的过错。那个过错,险些让前一届的“夜鹰”全军覆没。那个过错……是警方一手造成的。 “我……”杨堔伸手狠狠地抹了把脸,他看向孙云,沉声说道,“我以第二届‘夜鹰’的身份向你请求,请求,‘夜鹰’的帮助。” 孙云直接偏开了头,将那个视线生生错了开。 孙云告诉自己,他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看到那双眼睛中散不开的沉痛。 他告诉自己,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以“夜鹰”之名请求的代价…… “过去的一个月,警方在这个案子上失去了太多的同伴,警方需要‘夜鹰’的帮助,这个警方无法抗拒的麻烦,需要‘夜鹰’强有力的支持!我们是,诚挚的邀请‘夜鹰’的加入。” “呵!”孙云听到杨堔的话忍不住笑了,笑的满目嘲弄,“‘我们’?杨堔,你把‘夜鹰’置在了什么地方?!你还记得那些死去的‘夜鹰’们是因为什么吗?!” 孙云大笑了起来,笑的满目通红。 “‘夜鹰’就是个蠢蛋!我们就是个蠢货!那帮蠢货就是死在了你们手上!你不用说了,对于这样的合作伙伴,‘夜鹰’拒绝!” 第三十七章:给我生个孙子 在说完那句话后,孙云毫不留情的就转身离开。 他要离开这个,让他再次回想到“夜鹰”那一天的地方,离开这个,让他又记起那个已经离开的人的地方。 杨堔看着孙云离开的背影,垂眼摘下了头上的警帽。 此时,站在屋内的杨堔,已经不是刚刚的那位英武认真的男人,而似是一位满身萧索的颓废浪人。 杨堔深深的吸了口气,闭眼说道:“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吗?贩毒,一个制毒的毒窝。你知道那些警员是怎么倒下的吗?” 说道这儿,男人的声音终于哽咽了:“不是光荣的殉职,是被硬生生的灌下毒品……灌下,毒品,我……你无法知道他们死去的样子。” 杨堔努力呼吸,缓解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 那些凄惨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我们的职业是什么?我们就是缉毒的啊!可是最后,他们死,也是死在一个‘毒’字上,我……真是……” 男人的眼圈红了,一个高达英武的男人,此时却像一个无人安慰的孤独者,在这茫茫世间,寻不到一点支柱。 可是,那红着的眼圈,却没有落下一滴眼泪,作为警官的铁血,在告诉着他:不可以流泪! 孙云离去的步伐就这么顿住了,他偏头望向了窗外,蔚蓝的天际,被绚丽的朝阳渲染,如同一副清新舒心的水粉画,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美好的让人心伤…… 【如果你不想让他们牺牲,那就在最短的时间,教会他们所有的东西,包括死亡。】 这是曾毅告诉他的。那天之后,孙云就将这句话抛在了脑后。 那些残忍的成长,他经历过,也知道它所要付出的代价,所以,他不会让这些后辈同样经历。 但是…… 孙云闭起挣扎的双眼,隔绝这天际的美丽。 【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你们站在这里的一刻起,身上就背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人民、父母、教官、朋友……以及你们身边随时可能倒下的同伴! 即使曾经被背叛,但是,记住你们的责任,那就是两个字,“保护”! 所以,今天的第一节课,我所要告诉你们的便是这四个字,“保护”和“责任”……】 保护……责任…… 【孙云……帮我完成我的那份责任……好吗?】 好吗……好吗…… 【……好。】 英武的男人看着陷入沉默的孙云,有些失望的收回了视线。 警方的错误,已经彻底打消了“夜鹰”的合作机会,自作孽……自作孽啊! 但不知为何,杨堔心中的沉重减轻了,“夜鹰”不同意,让他一直存在的愧疚,终于减淡了些。至于案子…… 杨堔垂下了眼睛,他会努力完成的,他会想出最好的方案,祭奠那些逝去的伙伴…… 男人拿起警帽,认真的戴在了头上,伸手将帽上的警鸽端正,这一刻,男人又是最初那位英武认真的男人。 带着份遗憾,杨堔伸手向孙云敬了礼,抬步出门。 “等一下……” 景拓半路的时候,就接到了景老爸度过危险的通知。 他不放心,还是赶去了医院。从探视窗看到病床上熟睡的父亲,景拓不由放轻了进门的脚步。 景拓静静的在病床旁坐下,看到桌上的苹果,拿起了一个,安静地削了起来。 削下的苹果皮又细又长,慢慢的,苹果皮接触到了地面,慢慢的,苹果皮在地上堆起了一小坨。 又细又长的苹果皮,没有一丝断裂。 景妈妈一进屋,就看到了削着苹果的景拓,当看到那条长长的苹果皮时,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心疼。 这孩子啊……什么心思都不说,要不是这苹果皮,谁知道他在为着老头子脱离危险而安下了心呢? 景妈妈不由朝着病床上的景老爸瞥了眼,顺手放下了手中的饭盒:“不是让你别过来了吗?这么远,等会儿还要跑回去,怪折腾人的。” 景妈妈看着景拓,心里的疼惜越来越多,不由得,她越想越觉得这都是景老爸的错了。 借着帮景老爸盖被子的机会,景妈妈毫不客气的伸手,狠狠地掐住了被窝中的景老爸。 景老爸安详的闭起的眼角,忍不住抽了下,他强忍住口中的抽气声,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没事的,妈,医生是怎么说的?”景拓放下手中削好的苹果,抬头问道。 “哎……”景妈妈看着自家儿子担心的小眼神儿,实在不忍心去骗,只能转身叹了口气,手下的力气更加大了。 景老爸顿时感觉到自己大腿疼得死去活来,只想立马跳起来。 奈何,为了他的伟大计划,景老爸只好强忍着疼痛,装作刚刚清醒的模样,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小拓来了?” 景拓看到景老爸醒了,急忙起身去拿枕头,帮着景老爸起身,将垫子放在了后背。 景老爸看着忙前忙后的景拓,幽幽地叹了口气:“小拓啊,你爸这一病也不知道还能活几个日子,都是年轻时候逞能,这是积了一身的病……” 景拓听着,心中不由亮起一排省略号。他有些迟疑的回想了下记忆中的景老爸,似乎,一直都是健康的…… 好像,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好像,景老爸一直都呆在部队,锻炼是不会少的…… 那,这一身病是从哪儿来的…… “你哥死的早,你爸这一闭眼,可能也就这么去了,你这样,又是要常年呆在部队上……” 景拓听到景老爸提到大哥,本来还在飘荡的思绪立刻烟消云散,他沉默的低下了头。 景拓一直都知道,大哥是景老爸和景妈妈心中的痛,就是因为这个痛,所以,他们加倍的爱他,将大哥的那份一并给他。 “我也不要求你娶什么媳妇儿了,你只要去给我生出个孙子,也不需要你带,就留着陪着你妈。我去了,就她一个人,我这一想,就觉得不放心……” 景妈妈听着景老爸在那瞎扯,本来还偷偷地直翻白眼。 可是越往后听,景妈妈的眼泪就这么被说的,控制不住流了起来,终于忍不住在那儿抹起了眼泪。 景妈妈这一抹泪不要紧,那厢,景拓心中就更是沉重了。 景老爸还在那断断续续地说着,景拓心理感到一阵沉闷,憋的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景拓垂下了眼睛,打断了景老爸的话:“爸,你先歇着,部队还有事,我明天来看你。” 说完,景拓帮景老爸掖好被子,就离开了。 第三十八章:又被叫住了 景老爸一看到景拓离开了,才赶紧叫起景妈妈:“媳妇儿,赶紧的,给我口水喝,渴死了!” 景妈妈白了景老爸一眼,拿起景拓刚刚削好的苹果递去:“吃你儿子给你削的。” 景老爸接过,看着那苹果,不由得瑟的说了句:“果然是我儿子,这苹果削的真不错,我刚可是偷偷看见了,那苹果皮可是一根都没断。” 景妈妈听到不由翻了个白眼:“你看他现在还有心情去削不?我都不知道,没事瞎折腾什么,搅的孩子心不安宁的,哪家的老头子会诅咒自个儿……” 景老爸啃着景拓削的苹果,听着景妈妈的絮叨,脸上是毫不间断的笑容,可是心中却不由叹息了起来。 自己是真的在担心这个啊,如果哪天,他因为部队殉职了,自家的老伴儿独自一个人怎么过啊…… 景老爸摸了摸口袋中的徽章。 如果拿出来,就能看到,那个徽章是一朵白云,上面刻了两个字。 景老爸用着带茧的手指,摩擦着上面的两个字,心中也不知道是骄傲多些,还是无奈多些…… 与此同时,孙云的办公室里,在孙云叫住杨堔后,就陷入了一片静寂。 杨堔没有急着开口打破这份静寂,他只是走回了座位旁,静静的等待着孙云。 “你们需要多少人?” 杨堔听到孙云的话,惊喜的抬头:“只需要两位,警方需要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 孙云盯着男人,眼中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认真,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知道你们需要怎么做吗?” 杨堔看着孙云,认真回道:“我们会百分之百的相信他们!” 景拓在回到部队后,就迅速加入了“夜鹰”的训练。 较之于最初的训练,“夜鹰”如今的训练简直就是场折磨。 每天都要经历物理和精神的煅炼,每每结束一天的功课,他们就已经没有了再睁开眼睛的冲动。 今晚,景拓在结束训练后,再次被孙云单独请走了。 其实,在景拓被孙云叫住的瞬间,景拓就只想比个中指,按照以往的经历,他深刻的体会到,被孙云单独叫住,从来就没有好事情! 孙云不大的办公室内,除了那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再没有其它声响可以被察觉出来了。 在办公室的窗口处,孙云双手空空环住,斜靠在窗沿之上,孙云知道办公室里还站着另外一人,那人还是他叫来的。 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盯向窗外的视线,似乎那里有着一种魔力,让他忘记一切,让头脑瞬间空白…… 一切的安静,被窗外的一阵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打破,也让孙云那片空白重新回归本色。 孙云分散的瞳孔慢慢聚焦,他轻声问道:“景拓,你为什么要成为一名军人?” 警觉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景拓扑扇扑扇的眼皮立刻撑开。多亏了军人那站如松的钢铁要求,景拓才不至于刚刚“打小盹”的时候,让脑袋一垂一垂的露馅儿。 他抬头望向了孙云,眼中带着些疲劳的红丝,但是,望向孙云的视线却是格外清明。 景拓看着站在窗边的人,可是,孙云一直背对着他,他不知道对方的表情,索性也望向了窗外。 四月了,景拓还记得白天看到的景象,那窗外早已经不是被严冬打磨的枯黄树木,而是绿油油的一片。 景拓看着那在月光下看不分明的绿色叶子,专注的眼神一动不动,只是,紧闭的嘴巴张开了:“……不知道,似乎在我知道‘梦想’这个词的时候,我就想成为一名军人。” 专注的眼神有了轻微的晃动,景拓想起了久远的记忆。 前生,他莫名其妙的想成为一名军人,带着不可忽视的强烈意愿。这一世,当他选择大学的那刻,那股强烈的意愿,又让他望向了军校。这一切,似乎都只能用“梦想”来解释,莫名其妙的、不可忽视的意愿。 听到景拓的回答,看向窗外的孙云转回了头。 孙云顺着窗外射入的微弱光线,他可以隐约地看见景拓的表情,那个表情不是认真,但也不似玩笑。 孙云环在胸前的手微微一动,他张嘴还是问出了心中的那个问题:“知道军人所要面临的是什么吗?” 景拓移开了看着绿叶的视线,他望向孙云。 黑乎乎的一切,孙云又背对着月光,让景拓什么也看不清,但是景拓还是朝着孙云眼睛的地方望去,沉静的视线没有一丝闪动:“荣誉和死亡。” 孙云紧紧地盯着景拓的双眼,试图寻找到什么:“怕过吗?” “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前生,他没有畏惧,死亡告终。今生,他重新踏入了这条道路,没有了最初的激动与豪情,但是仍没有畏惧。 前生的景拓,二十二岁的的少校,不需要惧怕。今生的景拓,二十岁的的中尉,仍不需要惧怕。 即使他的曾经被背叛,即使这个背叛让他无法再拿起那把枪,但是,他从来都没有畏惧…… 孙云听到景拓的回答,握紧了手中的东西,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景拓在心底问着自己。 因为…… 那是梦想啊!他不可动摇的意愿! 因为是梦想,所以,他可以战胜一切! 想到这里,景拓忽然觉得,身上似乎减轻了什么,他慢慢的笑了起来,带着一丝调皮和豁然,回答孙云:“因为梦想。” 因为梦想,因为那不可动摇的意愿,所以,景拓,你还在意当初的背叛吗?因为梦想,因为那至今未解的谜底,所以,景拓,拿起你的枪吧…… 孙云听后,忽然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充斥了整个办公室:“哈哈,梦想,梦想啊……” 孙云想起了关于景拓的那份报告,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不似之前强烈的探求,而是想静静的等待。他想等到这个说出“不怕”的青年,一层层的破茧,绽放光彩的那天…… 第三十九章:落后的枪械 孙云抬脚离开了窗口,慢慢的,整张面容在景拓的视线中变得清晰,那张黝黑的脸上,是军人钢铁般的坚毅。 孙云踱步,走到桌后坐下,抬头看向景拓:“景拓,别忘了你的梦想。” 景拓认真回道:“不会忘记。” 其中,只有景拓知道,那浓浓的无奈,这个梦想,就像被扎根了似地,他根本就动摇不得。 景拓话音落下后,屋内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次没过多久,便有一声笑声划破了室内的寂静,景拓抬头望向孙云,现在的这种状况…… 让他很莫名啊! 只见,孙云那一向痞子般可恶的笑脸,再次出现在了那块黑炭上:“好了,景拓同志,你可以走了!” 说着,孙云还极其恶劣的朝着门口挥挥手,甚至还起身催促人赶紧滚蛋。 景拓看着那个“啪——”一声,便被关起的门,抽了。 ……你妹!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就是问个“梦想”啊?! 关起门的孙云脑海中回荡着景拓的回答,垂头看向手中的东西:一个云形徽章,上面有着两杠三星,还有一个名字。 孙云看着这个徽章,扩散的瞳孔中,只有手上的这个徽章,似乎将整个世界都隔离开了。 知道很久后,微动的嘴角才打破了空气的沉寂。 孙云握紧手中的徽章,释怀一笑:兄弟,谢谢你救了我,还有,我会连着你的责任一并完成! 放在口袋中的另一只手,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拿出,拨通了一个号码。 梦想对于他来说,已经被现实折磨的渣都不剩,但是,他还有责任,一个作为军人必须肩负的责任,连带着双人份的责任。 悲伤也好,悔恨、自责也罢,他身上的责任始终都无法丢弃。所以,他必须继续前进。 “喂。”一个低沉而冷硬的声线响起。 孙云听到这个声音,不禁一笑,这么多年了,这个人始终都没有改变。 想着,孙云的笑容越加灿烂,带着自从出了那件事后,便前所未有的轻松开口了:“曾毅,帮我向上面申请归队。” 曾毅听到孙云话,有些迟疑,低沉冷硬的声音,却是忍不住带着丝喜悦的上扬:“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 “可以。”听到对方的肯定,曾毅回答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愉悦。 “……还有,那天的事情是我错了,你说的没错。”孙云有些尴尬的开口。 曾毅那天说的没错,在作为军人的这条路上,所要面对的太多了,在戴上肩章的那刻起,“夜鹰”就应该明白这些,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经历,来代表他们。 所以,他也已经跨出了那步,让“夜鹰”面对他们真正的训练,面对那个真实般死亡的训练…… 曾毅似乎已经遗忘了这件事情,在反应了良久后,才想恍然的回道:“没事。” “还有……很高兴你会继续和我搭档。” “……”和孙云认识了那么多年,曾毅见过的孙云,可以是狡诈的、冷酷的、尖锐的、强势的,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说出了这种话的孙云,曾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孙云也没有给曾毅反应的时间,在说出感性的话后,就直接结束了对话:“好了,挂了。” 曾毅听到话筒中的挂机声,含在嘴边的话,才默默的吐了出来:我也很高兴…… 放在耳边的电话还没收起,再次响起,曾毅低头一看,那醒目的“孙云”二字,让他默了,这人的这破习惯还真是…… “喂。” “曾毅,帮我查下,我以我的名义,推荐的那个第四届‘夜鹰’成员景拓的审查情况,按道理,早就应该有结果的……” 曾毅听到“景拓”,呼吸微微一顿:“景拓?” 电话那边的孙云却神秘一笑:“这次的这人,上面绝对不会失望的。” 曾毅沉默了,上面会不会失望,他不知道,但是,会不会来场家庭暴动,他已经完全看到了…… 孙云发现对方有短暂的停顿,很是随意的问了句:“怎么,认得?” 曾毅沉默的看了眼窗户,想起了之前翻窗被抓包的场景,抽了:何止是认得,我连他爹那邪恶的爱好都深有体会!而且,那审查结果,看样子是早就出来了,不然,某人怎么现在耍赖呆在医院里,死都不肯出来呢?! 第二日,“夜鹰”轮休,哦,轮休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能够休息了。 对于可怜的“夜鹰”来说,轮休时期的训练,只不过与平日里的训练相较,呈现着小巫见大巫,小灰尘见大石块儿的区别罢了! “夜鹰”这次轮休的训练是远程射击,听到“射击”二字,“夜鹰”们的视线都不由飘向了景拓。 对于景拓上次的表现,他们实在是印象深刻。景拓的那次测试,就完全如同他本人所做出的菜。有着华丽的外表,让人惊艳的忍不住瞻仰。但是,当真正到了最后时,剧烈的反差,让人更加不忍目睹…… 周围的视线太过明显了,景拓脸瞬间黑了,他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后,率先跟着孙云来到了训练场。 孙云所说的远程射击,和景拓所理解的有些差异,当景拓看到孙云拿出的远程射击所用的枪支后,就发现了。 这里的枪支,没有进行口径与枪管的改良,从外表上看,景拓判断,这应是最普通、最原始的枪支。 景拓拿着手中的枪,仔细的扫视着枪支构架,眉毛渐渐皱了起来,他在军校所看过的所有枪械史上,从没有见过这种类型。 枪支构造简单,后坐力大,枪管相对短小,弹膛可容子弹数量有限…… 用景拓的目光来看,这完全是一把落后的,早就不知道被淘汰在哪个年代的枪械。 景拓用手摩擦着这把枪,以让他这个世界目前所接触的军事水平来看,“夜鹰”不应该花大力气训练这种枪额,可是…… 景拓摸着手下的纹理,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仔细描绘手指所到之处的部件衔接,脑海中也渐渐的将这把枪完全拆分了。 他暗暗思索:许多衔接处,如果进行拆分改进,是不是…… 第四十章:神枪手的感觉 景拓闭起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尔后,慢慢睁大。 他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在枪械史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类型,若不是前世摸过太多各种各样的枪械,或许他根本就不可能发现! 这把枪与其说它普通、落后,不如说它海纳百川! 因为,景拓发现,他接触过的所有的枪械,它们似乎都能从这把枪的基础上衍生出来,也就是说,掌握了这把枪,便能很容易的掌控其它所有枪械! 景拓感觉到了内心的激动,他感觉到了心脏的剧烈跳动,似乎要穿破胸膛…… 倒是是谁? 什么样的枪械天才才能发明出这种枪! 景拓闭起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他的激动,当眼中的兴奋慢慢消失后后,他才睁开了眼睛。 如同周围的“夜鹰”一样,开始垂头检查枪支了。 垂下的视线,带着浓浓的兴趣,平淡的心,在这一刻重新点燃! 景拓余光扫向了孙云,里面满是探究:拥有这种枪支的地方,作为这个地方的教官,他难道真的只有一杠三星?在那张无赖黑炭的掩饰下,他到底又是什么身份? 景拓不知,在他眼中闪过惊讶和兴奋的刹那,便被一直格外注意着他的孙云发现了。 黝黑的脸,慢慢牵起了嘴角,满眼的兴味在转头间已经消失:“好了,这次训练,你们都是一样的起点,这把枪,你们都没有接触过。所以,我会先行给你们演示。” 孙云说着,走到了射击处,拿起枪,干脆利落的卧倒:“我只打两发,你们看仔细点!” “砰——” “砰——” 子弹划过空中,消失在了视线中,结果怎样,在两百米处的地方,他们并不知晓。 但不用看也能猜出,那两发一定是在十环中心…… “好了,现在按照编号开始,全体都有!” “稍息!” “立正!” “向后——转!” “001出列,开始测试!” “是!” 在001出列射击的时候,景拓闭起了眼睛,他仔细的回想着孙云刚刚射出的两发子弹。 第一发,景拓注意的是孙云的射击姿势。 在摸清枪支结构后,景拓就知道,这把枪的后坐力非常大,这必定会影响射击效果,那么,在他们射出这十发子弹的时候,后坐力,是他们必定要克服的障碍。 毫无疑问,身体支撑面、肘部的角度以及头部放置的位置,都将影响身体对后坐力的承受力,从而影响臂膀对于枪支的驾驭。 景拓的脑海中不断地模拟着孙云刚刚的卧姿。 第二发,景拓注意的是子弹划过的高度,也就是弧度。 或许,子弹的速度过于急速,让人很难看清,但是,景拓注意的并不是整条弧线的过程,而是直接估算了一个区域,在那个区域内观察子弹飞过的高度…… 后方一阵枪响之声,放下枪归队的“夜鹰”们,都不着痕迹的动了动右肩,景拓看到后,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等待。马上,就要轮到他了…… 孙云看着两百米外的靶子,再次想起了他在景拓第一次射击失败后,调出的那份身体素质指标报告,上面分析了景拓的肌肉收缩,爆发力,持久力,骨骼构造等一系列数据。 想要知道一个人是不是锻炼过,很简单,那便直接去测出他身体的各项指标,身体指标是不会骗人的,受过极严格的训练,或者,经常被使用的肌肉,是完全能够精确测试出的。 但是,桑孙云看到的景拓的指标后,他震惊了! 军校会针对学生进行训练,但绝对没有部队中的多,特别是学指挥的,就更不多了,但是,景拓的身体指标却比“夜鹰”中的绝大多数都要好。甚至,还超过了那个地方的水平! 孙云在看到那份报告的时候就很好奇,一个普通的军校生,是如何训练自己的。所以,在景拓射击失败后,在顾子毓换了测试项目后,孙云并没有多加反对。 笑话,拥有这种身体素质的人,他即使没有精湛的射击,又有怎样?恐怖的数据,已经给他奠定了无比广阔的军人道路! 孙云掩饰住眼中的兴奋,他看向了走向射击场的景拓,想到了不久前提交上去的申请,他真的越来越期待和景拓共事的那天了…… 景拓拿起了枪,视线看向了两百米外的靶子。 或许有人会觉得,两百米并不遥远,可是,要知道,“夜鹰”中的靶子,完全可能就只是一只苍蝇! 当然,两百米外的并不是那种生物,它比苍蝇大多了,那个玩意儿有着绿色的皮,红色的瓤…… 是个西瓜? 错! 景拓按照脑海中模拟了几十次的姿势,迅速卧倒,通过瞄准器,找到了目标——西瓜上的那颗葡萄! 景拓拉动右臂的肌肉,扣下了枪上的扳机,剧烈的震动,使得紧紧卡在肩凹处的枪身,还是重重的撞击在了肩上,生生的闷疼,让肩膀瞬间失去了直觉。 景拓并没有停止射击,而是靠着感觉,继续射出了剩下的九颗子弹。 或许,射击要求的便是心静,急迫不得,因为,每一次扣下的扳机,都会微微改变枪口的朝向。所以,在正常射击中,一般都要求大家瞄准每一颗子弹。 可是,这些对于景拓来说,根本就不需要。把玩过的无数支枪械,让他能够精准的计算出扳机带动的些微移动。 景拓能够在射出下一刻子弹的同时,就靠着第一发子弹的感觉 ,调整好枪口的朝向! 这就是“感觉”,有人说,感觉的成功率太低了,可是,生活中就是存在着这种“感觉”,并且,许多人就是靠着“感觉”获得了一次次的逃生和荣誉。 就如同篮球运动员有种球感,他们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传球,什么时候即使有着糟糕的投篮环境也必须投篮。 对于一名神枪手来说,天赋赐予了他们独特的“感觉”,这就是他们能够拿获无数战功的支撑。 没错,景拓在前世就是一名神枪手! 一名,在这一世,曾经无法拿起枪的神枪手…… 十颗子弹纷纷射出,“夜鹰”中的人都朝着两百米外望去,他们在等着景拓的成绩…… 第四十一章:能帮个忙吗? 在远程射击之后,“夜鹰”的轮休算是结束了,他们又开始了惨不忍睹的训练生活。 至于景拓远程射击的成绩怎样?看“夜鹰”那已经两天了,都还存在的“控诉”眼神就知道了…… 景拓的成绩,十发子弹,全中! 如果换成环数来说的话,那就是一百环,并且,是正中靶心的一百环! “夜鹰”自那天看到景拓的成绩,就抽了,集体性抽搐,他们看着景拓,脑子中陷入一片死机状态,重启无能,循环死机…… 这丫到底是只猪,还是在扮猪吃老虎啊?为什么之前还是那样,现在就是这样! 无论“夜鹰”的反映如何,无论他们始终保持着怎样的态度,反正,在接下来的两天射击训练中,他们就那么抽着抽着,就淡定了。 这天,孙云又叫住了景拓。 景拓在被叫住的瞬间,就忍不住竖了个中指,他已经无力吐槽这种行为了,现在只能默默地祈祷,接下来的消息不会让他……恨不得杀人! “景拓,你家中有电话过来,据说,有人召见。” 景拓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有点儿恨自己的先见之明,他真的很后悔之前怎么就没有立马遁走,景拓想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过,可是,看着眼前的这块黑炭,他还是抽着嘴角老老实实的呆着没走了。 景拓在没有经历过景老爸的不断炮轰之前,他永远都不无法想象景老爸的战斗力会如此强大!现在,景拓已经被摧残的,每天脑子中浮现的,除了“训练”,就是“生娃”这两个字…… 那天,景老爸的每句话都敲在景拓的他心上,可是,景拓真的恨不得以头抢地,他从哪儿弄个孩子啊?! 景拓纠结了,他深深的纠结了,这种晚上八点档的情节为什么要发生在他的身上! 姑娘他也就认识那几个相过亲的,可是,除了那一桌桌吃不完的菜,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啊!男的?一想到,景拓就立刻、果断否决。 笑话,虽然他曾经爱过黑衣人,但是,也就黑衣人一个,他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还没有那方面的爱好!一想到和一个同胞结婚然后……景拓浑身就起鸡皮疙瘩。所以,这是坚决不能允许的! 那到底该怎么办啊!景拓现在感觉到,他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在通知了这个消息后,就有些沉默的孙云,在景拓游神十分钟后,开口说话了:“景拓,先看看这个。” 说着,孙云就从抽屉中抽出了一叠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景拓面前。景拓被孙云唤住名字时,就收回了神,他低头看向孙云推来的文件,眼睛微微睁大,上面盖了个章。 加密章…… 景拓不由正色了几分,他拿起文件,打开,扫视完毕之后,心中犹如惊涛骇浪。 “景拓,你已经看过了资料,现在告诉我一下,你理解上的‘云’和‘夜鹰’的区别。” 景拓的半垂起了眼睛,里面变得幽深,如同层层漩涡。区别吗?景拓心中沉默的笑了起来,他太清楚两者间的区别了,这个‘云’是那么的熟悉,如同前世他所呆的那个地方,他怎么会不知道区别…… 孙云在问完后就笑了,他并没有等景拓的回答,而是自己说道:“景拓,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孙云他推开了凳子,向门口走去,在快要离开时时,他开口了:“你能肩负起自己的生命吗?能肩负起搭档的生命吗?能肩负起整个组织的生命吗?景拓,我将你推荐到了‘云’,审查结果也在今天下来了,就在那叠文件中,你,考虑一下。” 说完,孙云就离开了办公室,独留下了景拓,孙云似乎并不需要景拓的回答。或者说,孙云并不是不需要景拓的答案,而是他相信“云”的魅力,所以,他知道景拓的选择。 在孙云离开后,景拓视线再次看向了那叠资料,放在裤缝边缘的手,不由握紧。 至于景拓的最终决定如何……孙云对于“云”的自信,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景拓之后就立刻赶到了医院,景老爸仍是絮絮叨叨的让景拓赶紧生个娃。景拓这次变聪明了,他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状态,坚决不搭话。 景老爸要起身?好,景拓立马过去垫枕头。景老爸嘴巴得闲了,想吃东西?好,景拓这立马就去削苹果。但是,景拓谨遵警铃,始终紧闭嘴巴,他太了解景老爸了,自家的这老头儿,那是一搭理他就甭想脱身! “我说,老子这是养了二十年的哑巴吗?养你个兔崽子就是用来气老子的吗?你还削苹果,别给我,我不吃了!你给我过去,我不想看到你!”景老爸激动的说着,并且一点儿都没忘记他在干什么,激动中,夹杂着他特意安排的喘气,那真是实力派演将。 景拓见景老爸上气不接下气的,赶紧去帮景老爸顺其,可是,这刚拍到景老爸的背,就揍到了一边,景拓无奈,开口了,说出了自他来后的第一句话:“那,爸,我出去,您慢慢消气儿……” 景老爸一见景拓真的要出去,愣了,这不行啊,走了,这戏还怎么演啊?想着,景老爸就怒吼道:“我,我真是——养了个——小,小兔崽——” 说完,景老爸就光棍的一闭眼,这一断音没什么,景拓可算是急了,这咋就突然间就这样了呢?景拓急忙按住床头上的急叫铃,然后又是一场混乱…… 当景老爸再次“清醒”后,他又再接再厉的继续控诉景拓了:“我这么些年真是白样了个儿子,你大哥要是在,绝对不会这样气他老子,我这老头子也不知道能活几个日子,到时候就留下你妈……” 景拓抚额,极力按住脑门上的“井”字,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老头子,别啰嗦了!我这就去给你找个儿媳妇儿!” 说完,景拓直接转身出了门。 景老爸看着那个被关的来回晃着的门,清了清嗓子,悠哉的拿起旁边桌子上景拓之前改剥的柚子,吃了起来…… 景拓一出医院大门,就无力望天了,这大白天的从哪儿去给老头儿找个儿媳妇儿啊! 即使没有感情基础,他也会努力地照顾好对方,可是,又有哪个姑娘愿意这样过一辈子? 景拓焦躁的走在医院门口,他感觉,自己已经被景老爸逼出狂躁症了…… “小拓,怎么不进去?” 景拓听到声音,立马转头,眼睛直直的盯着向他走近的顾子毓,不知道为什么,景拓瞬间感觉到,他似乎从寒冬走进了阳春。既然要结婚,那就干脆找个熟人,顾子毓应该算是熟人吧?与其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不如…… 这一刻,景拓诡异的冲动了,做了他在之后无比痛恨自己的一件事情。 “有伴侣吗?”景拓看着站在面前的顾子毓问道。 “没有。” “有情侣吗?” “没。” “能帮个忙吗?” 第四十二章:仅属两人的时光 于是,景拓和顾子毓就这么成为了有合格证的合法夫夫。 景拓在出了民政局时,瞅了眼手中的东西,还有些恍惚:所以,自己就这么结婚了?还是个……男的? 小两口拿到本本后,就各奔东西了,景拓瞟了眼手中的红本本,果断的将他撂给了景老爸,说了句“赶紧出院”后,就直接走人。 景拓已经知道了景老爸在装病?怎么可能!景老爸的演出那可是实力派的!景拓只不过猜到了,景老爸这是在拿病闹事…… 但无论怎么说,这档子事算是暂时解决了,虽然景老爸死皮赖脸的不肯出院…… 第二日,景拓就拿着孙云给他的一叠加密资料,去报到了。 “云”的条件与“夜鹰”有着很大的差异,毕竟一个是特别行动小组,一个是部队中的一部分,但,“云”总归是属于部队编制管理的。 景拓按照上面的地址,先去找他的宿舍,一套房子,有两个房间,景拓在门口扫了眼客厅,了悟,他的合作伙伴应该已经到了。 景拓刚准备进屋,就感觉到背后一阵拳风袭来,他眯起眼睛,微微偏头,左脚点地起身,右脚划过空气划出,身子微斜向后三百六十度旋转,脚的方向,恰是袭击者的脖子。 来着见此,急忙一个后滚翻。 景拓见那人退后,也在旋转的时候收力,向后翻去,刚刚落地站稳,景拓就向来人望去。 云锣?! 景拓来不及惊讶,他的面前就一个直拳击而来,他左手上档,右手借着胯部之力由后向前猛力一击…… 两人一来二去,竟然就在门口斗了五十多回合。 “景拓,你小子不错嘛!”云锣笑着说道,身子借着后退之力收招。 景拓见对方停手了,也一个飞身旋转化去了腿上的力量,他看着面前的这个高大男子,眼睛弯了起来:“你也不差!” 云锣看着明显微笑的景拓,微微一愣,在他的记忆中,景拓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总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无论是他在学校期间遇到了什么,是欺负,亦或是荣誉,他从来没有改变过。 可是,眼前的景拓,虽然是淡淡的笑,但是,明显从内里就改变了什么……云锣收回眼中的探究,笑道:“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看来,我们以后就是搭档了。” 景拓看着这个高大爽朗的男子,这次,笑开了:“那么,搭档,可以让你的室友进屋了吗?” “哈哈哈哈!”云锣朗声笑了起来。 景拓弯身,拿起他的背包,进了屋。 云锣看着前面的背影,又忆起了两人大学的时光,那时候,景拓这个名字,云锣在开学后不久就听说过了。 他听说,这个人很高傲。他听说,学校的学长们总是找这个人的麻烦。他听说这个人从来没有吃过亏。 云锣那时候,听说了许多许多的传言,在那个时候,云锣就觉得,这个叫做景拓的人,应该是个强者。 他有时候会想去见一下这个人,因为,他觉得,或许这个人并不是传言中的那么高傲。不知道为什么,云锣就是有这种想法,为着一个陌生的,从没有见过的人,起了一种辩驳的心。 半年后,云锣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言中的人,但是,当时,云锣并不知道,他遇到的这个人就是那个人。 一米八的身高,身上穿着学校规定必须穿上的迷彩,清冷的五官清秀的让人觉得如同见到了皎月。明明穿着相同的衣服,明明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云锣总觉得,这个人身上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雅气。 那一刻,云锣眼中只留下了这个人影,天地都消失不见了…… 云锣是在别人的吼声中清醒过来的,他回神,就看到那个如同画中人的青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淡淡的收了回去,看着周围的人开口道:“我不认识他。” 云锣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青年的周围,围着一群人,他这时才发现,那些人看向青年的眼神中带了些银 色,云锣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喜欢别人将这样的目光放在这个青年身上,让他有种明珠被玷污的感觉。 他有些担忧的看向青年,发现对方的神色还是那般清冷,根本就没有变化。云锣有些无奈,这或许根本就是个被保护的过于完好的公子,没有经历过世间的肮脏,也不知道他自己即将面临的事情。 云锣抬起修长的腿,向前走去:“我认识他。” 话音刚刚落下,云锣就见到那群人已经有人将手伸向了青年,云锣有些焦急,他急忙向前奔去,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他的动作一顿险些摔倒在地。 因为,他看到那个青年转眼间就解决了两个……然后就是大面积的混乱…… 那时候的景拓,在收拾完这群人渣败类的时候,回头就看到了呆愣在一旁的云锣,他看到了云锣身上穿着的迷彩,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下。 然后,他就走到了云锣身旁,开口说了一句话:“喂,你什么都没有看到,知道吗?” 淡淡的话,连其中的威胁都是淡淡的。 云锣清晰的看到了画中人的五官,一笔一划的线条,如同水墨勾勒…… 后来,云锣知道了,那个威胁他的人,就是传言中的人,他,叫做景拓。 从那以后,云锣总是静静的听着周围对于那人的评价。 那人高傲,那人成绩优异,那人又突破了一个记录,那人带着他的队伍拿下了头彩…… 云锣每每听到,要么暗暗皱眉,要么暗暗偷笑,因为,他发现,他离那个人,似乎比别人都要近些。 每个夕阳落下的时刻,云锣都会等在学校的小树林,因为,他发现,那人总是来这里习武。 然后,从云锣发现的那日起,景拓的大学生活中,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因为,总有一个人缠着他比武,即使再怎么驱赶也赶不走。 因为那人的理由正大光明的有些无赖:“你破坏了我英雄救美的机会,那是我第一次准备英雄救美,你就深深打击了我的少男之心。” …… 云锣看着进入房间后,就开始收拾东西的景拓,漆黑的瞳孔变得深邃:景拓,又遇见你了…… 景拓与云锣的叙旧并没有多久,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孙云打断:“原来你们认识啊,也对,都是西南军校毕业的,叙旧就晚些吧,现在带你们见个人。” 景拓听到声音,就讶异的看向背靠着门框额孙云,心中一阵惊讶之后,便觉得本就应该如此,孙云的能力,本就应该属于这里…… 第四十三章:入云的考核 跟着孙云,景拓来到了一个办公室,当门被缓缓推开的时候,景拓抬军礼举起,向里望去,视线中的人让他彻底震惊了。 顾子毓! 景拓看着那个坐在办公桌后,穿着一身军装,满脸冷硬的男人,眼睛控制不住的睁大。 在那天他脑袋发热求婚,并且拿到了红本子之后,景拓就一直处在一种自我催眠状态,现在,看到自己的另一半,他彻底的不淡定了…… 景拓觉得自己浑身都别扭,特别是当顾子毓的视线扫过他的时候,景拓有种想立刻躲开的冲动。 强烈的别扭,让景拓再次抓错了纠结的方向…… 他要是淡定点,那么,抓的方向就应该是:顾子毓怎么也在这里? 可惜……当他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暂时离开“云”了。 顾子毓在三人进门后,就开口了,冷硬的声线在办公室中响起:“欢迎你们加入‘云’,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身上就背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人民、父母、教官、朋友……以及你们身边随时可能倒下的同伴……我希望你们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要忘记我今天说的话。” 顾子毓话音落下,视线就扫向了景拓和云锣,两人立刻敬礼,回到:“是,首长!” “在此之前,你们需要完成一个考核,今天下午,就前往滇南警部,协助缉毒。” 在顾子毓说出滇南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孙云就是一愣,紧接着,他便抑制不住的火气摔门出去找人算账去了。 景拓和云锣相视一眼,都带着一丝不明,不过很快就回头答道:“是,首长!” 从一开始,就呆在办公室里的曾毅看了眼顾子毓,在看到顾子毓的表情后,眉毛几不可见的挑了下,却并没有说什么,他又低头批示自己的文件了:既然某人都不心疼,那自己当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至于摔门出去的孙云,曾毅嘴角微微一抽,疯了的孙云,杀伤力太大,他还是不要过去找虐的比较明智…… 在顾子毓吩咐完所有的事情后,景拓出了办公室,脑海中却不由回想起了刚刚顾子毓冷硬的表情,和陌生的眼神。 那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人……莫名的,景拓觉得心中一阵憋闷,似乎,是丢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没走多远,景拓就被一位高大的男人叫住,景拓认得,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顾子毓办公室中的那个。 “首长好!”景拓敬礼。 “景拓同志,你们顾首长找你有事。” 说完,曾毅就不顾景拓的疑惑,直接背对着办公室离开了,在拐角的时候,他偏头看了眼办公室的方向,心中无语吐槽了:还以为顾子毓那家伙真的狠心呢,没想到啊,这立马就开始疼人了。 景拓倒回了顾子毓的办公室,此时的顾子毓,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陌生,但是,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舒服,让景拓想任性一下,他也确实如此做了,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他既没有敬礼,也没有开口说话。 顾子毓看着站在桌前的青年,眼中晕出了笑意,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又在闹别扭了,见到如此熟悉的场景,顾子毓有些怀念,还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他的小拓,终于在心中接受了他吗? “到了滇南,要照顾好自己。”顾子毓起身,朝着青年走去,手揉了揉那颗招人的脑袋。 当大大的手掌盖在了头顶,景拓一直闷闷的心突然变得轻松,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还有,回来后,就搬到我那里吧。” 在“云”中,绝大多数都处于办案状态,所以,基本上都是外住,宿舍,是在休假时才能奢侈一把的地方……不过,谁会傻不拉唧的把假期消耗在宿舍中啊?所以,宿舍绝大多数情况下,也就变成了安放个人装备的地方。 当顾子毓说出这句话后,景拓心中升起了一阵别扭,一种他自己无法理解的情绪,他在这时才忽然想到了两人目前的身份。景拓摸了摸鼻子,尴尬的开口了:“我之前考虑不周,你……给你带来了麻烦,真的很抱歉!” 顾子毓看着景拓,瞳孔变得深邃:“没事的。” “所以……” “小拓。”顾子毓打断了景拓的话,“想让景伯父早些出院吗?” 景拓拒绝同居的话,就在听到“景伯父”后,胎死腹中了……他想到已经情况安定,却死赖在医院,他一不如愿,就对着那些医生们说他不孝的景老爸,忽然觉得,两个选择中,住在顾子毓家是多么让人愿意接受的选择! 于是,顾子毓就在景老爸的变相协助下,将景拓拖进了贼窝…… 而在之前出了门的孙云,早就拿起了电话。 “杨堔,你行啊!倒是跟老子玩起这招了,你有本事把事情弄到这里,我就有本事让你们和‘夜鹰’永远都没合作的可能!”孙云对着电话吼完,就狠狠的挂下了电话。 他本来早就和曾毅打好招呼,两个人一起去帮助警方缉毒。因为,他不放心刚刚开始接受正规训练的“夜鹰”,他害怕,他们大好的未来,因为初出的起步就断送了。 可是,现在杨堔把事情弄到了“夜鹰”上层,这就不是孙云能够控制的了,如果不是景拓和云锣的出现,那么,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他根本就不敢去想……孙云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看着挂下的电话,当气愤消失后,留下的,是满心的无奈。谁都会改变,没有谁会永远属于哪里,就像杨堔,离开了“夜鹰”,即使他拥有过“夜鹰”的荣誉,他现在也在为着警方来算计着“夜鹰”…… 军车在路上急速行驶,路边的风景飞速地倒退着,有些景物,还没看清楚就不见了。景拓在下午三时,携带着顾子毓在两人分别时递给他的那把枪,就和云锣从“云”出发了。 帮助警方缉毒,其实是军警合作的一种形式。军警合作是一种必然的存在,在面对一些大事件时,警方需要军部的帮助,例如狙击、侦查、单兵作战等。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这些方面,具有专业训练的军方,能力要比擅长破案的警方强的多。 或许,军警合作在这个世界,是一种属于军队高层的秘密行动。但是,在景拓的前世,他就经常遇到。而且,在前世,这也是那里人人可知的一种合作方式。所以,在听到这次的任务时,景拓根本就不觉得奇怪。 只是,景拓很较好奇的是,和他一起进行考核的云锣,是以突出的侦查被挑进“云”的! 景拓偏头瞟了眼旁边的云锣,就又转回头看向了窗外,心中却有些好奇。他明明记得,云锣在校期间,是以单兵作战出名的,他默默地又看了眼云锣,猜测:难道,自己旁边的这个让他大学期间无比头痛的人,还是一深藏不露的主? 第四十四章:夜围钟宅 夜幕已经降临,在这个繁华的地带,不同于部队夜幕下的静谧,这里灯光闪烁,热闹非常,而这片热闹,也正是适合警方行动的大好机会。 景拓专注的盯着瞄准镜,手臂跟随着视线的移动而迅速移动。这是一个安静非常的阳台,后方是一户没有人家居住的毛坯房,而枪口所指的几十米开外,却是这次的目标——钟尧。目标的位置并不稳定,似乎目标已经知道了周边危险的环境,他身旁的保镖一直在掩住他的死角。 景拓即使有许多时候已经锁定住目标,却也不能先行行动。作为狙击手,他的任务就是在行动开始后,击杀对方首领和掩护队友。而目前他的任务是前者,在警方一切都准备充足后,开枪击杀钟尧。 这也正是景拓觉得厌烦的地方,明明知道对方就是犯罪分子,但是警方还是要在证据确凿下才能开枪,所以说,法律的文明,有时候实在给法律的执行者制造麻烦! 景拓眼睛专注的盯着瞄准镜,耳朵也仔细的听着耳麦中的声音,分辨着云锣的情况,以确定他拿到东西后判断情况开枪。所谓一心二用也不过如此,但是在实际中,这却是每个狙击手的基本素质之一。 那厢,云锣已经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混入了宴会,平时就表情丰富的脸,此时终于有了用处。四周都是些生意人,他们虽然不知道所参加的宴会是个大毒贩举办的,但是,他们却清楚的知道,商道之中有些人或多或少的跟混黑道沾着边儿。云锣虽然一直带着笑意,可是,他身上的铁血戾气总是让那灿烂的笑容,在这群商人的眼中变得诡异。 所以,参加宴会的人,考虑再三后,还是没有上前,而云锣也趁此机会直趋而入。 他并没有朝目标那边望去,而是端起一杯红酒抿了口,和身旁的人寒暄了一阵后,才向场中的一个人走去。 “你好,周先生。”云锣伸出手,笑看着那人开口道。 周重,周氏集团掌门人。周氏集团表面上主营房地产,至于私下,前些天他和景拓倒是查到些好东西。与一些特别的企业相同,周氏的对外账本不能说的上如何干净,但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这些企业不可能只有一本账本,而周氏的另一本账本,也就是真正的账本,正好被他俩潜入周家时给翻到了。有钱人就是折腾,什么都要藏,一本账本也要放到密码箱箱中! 云锣此时看到周重就忍不住腹诽,那天要不是景拓开锁速度快些,他俩现在早不知道在哪块儿呆着了,谁知道开个锁还有时间限制啊?!他和景拓去探周家,是因为警方在一次巧合中,发现周重和钟尧有接触,这恰好给本就举步维艰的案件带来了新的突破。没想到,这一探,还真给探出了些东西! 很凑巧的是,在几天后的今天,钟尧举行的这场宴会,周重来了。两人从头至尾都没有接触,若是不知道他们私下有过接触,云锣也只会以为周重来只是为了寻找合作伙伴,但正因如此,也恰恰让人起疑了。 周重听到声音,转身看向眼云锣,仪表堂堂,浑身有种说不出的戾气,他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云锣,尔后笑呵呵的伸出手:“你好。” 在两手相握的瞬间,云锣将一个小型纳米窃听器弹入周重袖内。窃听器在接触布料的瞬间迅速与布料相贴,牢牢粘住。 “周先生可能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下,我叫云锣,云氏是新起的公司,我们非常希望能够和周氏合作,这是我的名片。”云锣伸手递出了名片,“最近我们公司有一块地皮,开发前景非常可观,但是因为是新公司,无法独立开工,希望周先生能考虑下,我们随时欢迎周先生来核实。” 周重看了下名片,从名片制作上可以看出主人是个简洁、一丝不苟的人,他将名片递给身后的助理后,周重指了指身边刚刚赶来的人,看着云锣笑道:“我对张先生的项目非常有兴趣,但是鄙人正好有事在身,那我们改日再聊,如何?” “好的,非常感谢。” 周重一笑,然后转身带着身边的助理离去。 景拓听到耳麦中的对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云锣这货还真能扯,看他到时候从哪儿掰出个云氏。不过,云锣那名片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他可没见警方给他制造这东西。 这时,景拓从瞄准镜中看到周重和钟尧交换了个眼色便离开钟尧周边范围了,景拓一挑眉,有好戏看了! “景拓,景拓!”耳麦中传了一阵呼叫。 “听到了,什么事?” “计划已变,等会儿掩护张云出来,看情况开枪。” 景拓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说,刚刚的窃听器已经派上了用场,拿到了关于毒品的信息了对吗?没有再盯着钟尧,他将瞄准镜扫到云锣周围。 云锣在刚刚接触了周重后,注意在他身上的视线就少多了,而作为侦查员特有的敏感,发现这个现象后,他就借着寻找厕所的样子,摸上了楼…… 沿着楼道死角,找到了钟尧办公室,按照上次的记忆躲开钟尧办公室内的红外线,拿到了钟尧的那本账本。 虽然之前他和景拓两人也来过钟尧家探情况,可是当时警方关于毒品方面的信息不足,内部又出了些问题,他们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双方的合作闹僵,也就没有拿走账本。这次警方既然已经统一意见派足了人马,他和景拓也就可以放开来行动了。 “云锣,行啊!”景拓看着云锣沿着死角向外挪去,猜测是已经拿到账本了,忍不住称赞起来。 “认真点,我的小命可是在你手中放着呢,你那边情况怎样?”云锣边小心的向外走去,边小声问道。 “杨堔说让我掩护你出来,估计该拿的信息已经都拿到了……小心!” 景拓所呆的区域虽然好,但是视线中也是有死角的,此时,景拓才发现从死角中慢慢走出的人,特别是他手上有枪! 第四十五章:情况突变 惊呼一声,景拓正想按下扳机击倒拿枪指向云锣的人,便感觉到太阳穴一凉。景拓暗暗咬了下牙后跟,松开正欲按下扳机的手指,心中一阵暗骂:一时给大意了! 放下手中的狙击枪,景拓举起手,慢慢的转身,也终于看见了指着他太阳穴的人。 “喂,哥们儿,走路有点声音好不?”景拓心中嘲讽一笑,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看着太阳穴旁的枪口说道。 这个人,就是景拓和云锣在来到警方第一天,就对着杨堔说“不要相信外人”的那个警察。在整个案子的调查中,这人可谓是给景拓、云锣制造了无数的麻烦!先是联合警方排斥,后是诬陷两人别有用心是敌方卧底,要不是杨堔知道他俩的身份,估计早就被警方那帮失去理智的蠢货给五马分尸了! 景拓看着这人,接下来的事情,他可以完全预料了,景拓不由感叹:难怪警方之前就死了那么多人,内鬼还真是不少…… “少废话。”那人慢慢的挪到景拓左边,伸腿将枪踹远。 在景拓举手后,他并没有立刻开枪击杀景拓,在一些情况中这是非常理智的做法。因为,被枪指着不意味着死路,有的人完全有能力躲开子弹。而往往没有射出的,才更让人畏惧,因为永远不知道它的轨迹将会是哪里。他将景拓的枪支踢的远远的,很好的防止了景拓在反抗中重新获得枪的可能性。 看到对方并没有直接开枪,景拓不认为自己安全无事了,因为一个犯罪分子,他们不会为了手下的任何一条生命仁慈。况且,他在警方那段时间间接清了不少“老鼠屎”,如果两人身份对换,对方让他的组织损失如此之多,他也不会放过对方的。 相反的,看到这人一系列举动,景拓心中的弦骤然绷紧,这些举动只能说明对方是专业的,专业的也就代表着,他很危险! 景拓瞟了眼被踹远的枪,默默地收回欲伸出勾枪的腿,他没想到,在警方的卧底,级别已经升的如此高了…… 对方将景拓双手反手擒在背后,就静立在了一旁,景拓余光瞟了眼:哟,也在用耳麦啊。 那人似乎听到了耳麦那方的吩咐,拽着景拓的手更紧了:“叫里面的放下东西。” “里面的?哥们儿,你搞错了吧。”这时,景拓一直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才分散到耳麦了中传来的声音。 而在别墅中的云锣,被发现后就处在静默状态,不是他不想冲出去,而是他被抢给指的严严实实,实在是没有突破口。再加上景拓的子弹现在都还没有响起,云锣便知道景拓那边应该也出麻烦了。 “别激动。”云锣开口喊停了正欲扣下扳机的人,伸手拿出一个小遥控,扯出一口白牙道,“有炸弹。” 正欲开枪的人看了眼云锣手中的东西,迟疑了片刻,松开扣着扳机的手指,示意旁边的一人去叫钟尧。 钟尧不久便来到二楼,一张椅子很快就放在了离云锣不远的地方,坐下后,他伸手吸了口手中的香烟,慢慢的吐出几个烟圈,看向云锣:“警察?” 云锣没有应答,而是直接说道:“我已经将炸弹埋在了别墅四周,还真是要感谢钟先生的别墅够大,给了我很大的方便啊!哦,对了,炸弹是和我的心脏跳动相感应的,只要我呼吸终止,便会爆炸。”云锣拿出手中的一个小遥控,在众人面前摇了摇。 尔后双方便是长时间的静默,钟尧解决完一根烟后,再次开口:“呵呵,小伙子勇气可嘉,不过,说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还是早些把账本拿出来吧。” 钟尧不确定是否有炸弹,但是又不能让云锣觉察他的疑虑,只好转移云锣的注意力,同时,手不动声色的向后挥了下。 “钟先生信与不信,只要试了便是。”云锣说的很是淡定,顺手掏出了口袋中的一小瓶酒白酒,大拇指一弹,开盖灌了口。 之后便是两方风平浪静的聊天,东扯西扯,也不过是互相拖延着时间罢了…… 景拓听的满脸黑线:云锣,你就吹吧! 不过景拓心中却开始涌上一丝疑惑,他之前明明只看到了一个人,云锣应该能够解决的,难道……还有其它的人?景拓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和云锣在行动之前就让杨堔保密了,警方根本就不知道这次行动中会有他们两个!但是,现在景拓并没有去多想,目前他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比较明智。 “你说的是那个人?”景拓指了指几十米开外的地方。 那人瞟了景拓一眼,握紧手中的枪,更加贴近景拓太阳穴,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被踢向一边的狙击枪,微微扭头望向景拓指的方向。 景拓见人扭头,肩膀立刻狠狠撞向对方胸膛,一个转身,抬脚踢飞了对方手中紧握的枪,然后迅速上踢,正中对方下巴,从腰间抽出一把十分精巧的小枪,在手指上绕了个圈,随后,小枪便落在手掌中,指向对方。 景拓握紧手中的枪,不由暗自感叹了起来:没想到还真有用上这把枪的时候…… 景拓在擒住对方后,一个手刀劈下,那人很快便没有知觉的瘫倒在地,甩了甩手,景拓撇了下嘴角:真是麻烦,这个世界办案开枪还有场地要求。 就比如,他现在所呆的区域是公共区,法律要求:为不伤及无辜,在公共区域内不得开枪。 但是,按照警方破案之时的情况来说,这种情况是完全允许开枪的。再说,有哪个出来办案的警察、军人枪法会烂到随便就能伤及无辜啊?那他还能呆在组织上?景拓越来越鄙视这里的法律了,简直就是麻烦! 当然,这个时候的景拓还不知道,这里的法律并不是他所已知的,就像,法律对于特殊部门,特别是部队来说,是可以酌情执行的,就像“云”这样的地方。 警方之所以在最开始告诉景拓不能开枪,是因为杨堔还没有协调好警方内部,他害怕景拓打草惊蛇后会损失警方大量警员。这也是为什么孙云在当初让杨堔保证百分之百的信任,可惜,誓言永远都是用来打破的…… 景拓架好狙击枪,瞄准镜重新定位,他更改了耳麦线路,当搭线后,景拓开口了,声音很低沉,但是,其中有着压制不住的愤怒:“杨警官,我希望你能解释下目前的情况。” 第四十六章:云锣,相信我吗? “我很抱歉,也是在刚才,我们才发现内部出现问题,对此为二位带来麻烦,非常抱歉。但是,请放心,警方内部已经在处理了,再次感谢您和云锣同志放置的窃听器,这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我想知道,你们会怎么解决现在的情况。”景拓不打算继续听下去了,他打断了杨堔的话,直接问出了对方回避的问题。 耳麦中有了片刻的静止,之后,才有了声音:“很抱歉,我们会立刻商量出对策的。” “立刻?那么,请告诉我,你们的‘立刻’是多长时间?钟尧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探查炸弹详实了,而你跟我说立刻?!”景拓听到杨堔的话,只觉得一阵好笑,随之的便是抑制不住的怒气。 杨堔听到耳麦中的话,静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这次确实是警方的问题。 景拓和云锣的这次协助,帮助警方非常大的忙,先不提那些毒品信息查出的过程,单就是账本背后庞大的犯罪网,就功不可没了,而钟尧借周氏洗钱的消息,也是在两人的协助下找到。可以说,两人的帮助,直接解决了警方最为尴尬的处境。 可是现在,帮助他们最大的人,生命却受到了威胁,原因就是他之前保证的“百分之百的信任”,杨堔觉得脸上就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之前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最后什么也不是……杨堔偏头看了眼自己的部下,叹了口气,这事主要原因虽不是他杨堔,但也确是他没有做好。 其实,在景拓到来的那日,就提醒了他一句,“你们这儿的老鼠屎好挺不少的”。当时听到这句话,他问了景拓,可是,景拓随后就没有说什么了。也是,警方和部队,互不干涉,别人提醒了一句,自己还用着质疑的语气询问,是谁也没那个好脾气搭理…… 杨堔现在是被这内部的事情搅得焦头烂额,至于云锣那边……现在的情况实在有些糟糕,警方在云锣吸引钟宅里面的注意时,已经包围整个别墅,因为证据已经有了。现在,警方可以冲进去直接拿下人。 但是,一旦进入,也就代表着犯罪分子很有可能选择与云锣同归于尽,警员将会死亡无数……况且,还不能保证,在包围别墅的人中有对方的卧底。 作为警察的职责告诉他,不能因小失大,但是,作为一个人,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过河拆桥。杨堔不知道该如何恢复景拓的话,他只能陷入一阵沉默。 景拓听到了耳麦中的静默,眼神慢慢变得幽深:“那么,杨堔,既然你已经没有办法,接下来就听我的指挥,我可以保证在解困云锣的同时帮你们端了这窝!” 杨堔听到景拓的话,不同的话,却让他想起了之前愤怒中的孙云……他迟疑了片刻,答应了。不是因为他相信景拓,也不是因为良心,而是因为,他相信“夜鹰”,曾经合作过的“夜鹰” ,曾经对不起的“夜鹰”。 杨堔旁边的部下听到杨堔的话,立刻开口反对:“警官,这样很危险,若是没有把握好,我们的几百名警员将会牺牲!” 杨堔眉头紧皱,看着部下,斥责道:“不要说了。” “警官!” 景拓听到耳麦中的争吵,嗤笑了声:“这位警察先生,我不敢保证自己的指挥会如何好,但是,绝对比你这种将队友陷入险境的人强!还有,我是西南军校指挥系毕业生景拓,你们若是不信,请直接联电我的学校,但是,请你的速度快些,我的同伴他很危险!” 杨堔听到景拓的话,直接打断了还想开口的部下:“景拓同志,我已吩咐下去了,请务必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景拓抬眼,向四周巡视了番,回道:“放心吧。” 此时,在别墅二楼上的人已经形成两方对峙局势,一方是钟尧众人,一方是云锣一人。云锣神情很是悠闲,偶尔还闲情不错的抿上几口手中顺来的白酒,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拿着酒瓶的手心中,已经蒙上一层薄汗。 “云先生不要硬撑了,如此情况,你的伙伴看来并没有营救你的打算,如果你想,周氏会非常欢迎你的加入。”周重看懂了钟尧的眼色,便开口说道。 云锣听后,瞟了一眼正前方的人,垂眼一笑,手指悠闲地敲击着酒瓶:“呵呵,你们不是已经派人去探炸弹的详情了吗?不如这样,我们一起等结果如何?” 周重、钟尧一听,脸色在这一刻有了些微变化,云锣的神情太过胸有成竹了,让本是不信的两人,也有些怀疑炸弹的真相了。 莫非真的有什么炸弹?周重微微皱起了眉头,抬眼向钟尧望去。钟尧看到周重的视线,冷厉一哼,他在建房子之初,就为了安全布置了炸弹探测仪,怎么可能会有?但是,一直没有让手下开枪的事实,已经说明钟尧在动摇了…… 景拓拿到指挥权后,脑海中慢慢勾勒出当初探查钟家的地图,按照地图上的情况,开口用耳麦分配记忆中的警方人员,呆了一周,直觉已经告诉他,哪个小队的人可信…… 别墅内的注意力,很大程度上都被云锣口中的炸弹吸引,对于外面注意力的减弱是相当的多。再加上,钟尧对于自己的保密工作还是很信任的,他也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被景拓和云锣查到。所以,景拓接下来的行动,可谓是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便捷。 “一组人员从两侧水管处上去,三楼中间是监控室,解决监控者。” 景拓接到监控室成功控制了的消息,便继续安排:“别墅外围的人,解决掉,用消音枪。” “从外围爬到三楼,堵住各个楼梯处,隐藏,等候命令!” “悄悄潜入一楼,解决一楼暗处之人,等候命令!” 安排好一切,景拓便呆在旧楼那儿静静的等待着一楼情况,过了良久,一直协助的杨堔,在耳麦中开口了:“景拓同志,一楼已经解决。” “好,堵住一楼各个楼梯口,等候命令!另外,再派人从二楼悄悄潜入,注意别被发现,等候命令!” 布置完毕后,景拓深吸了口气,改变耳麦线路切到云锣,开口:“云锣,相信我吗?” 第四十七章:枪响,结束? 云锣嘴里刚刚咽下一口酒,醇厚的酒香顿时回荡在口腔之内,即使在这种紧张万分的时刻,他还是忍不住想分心腹诽起来:真是好酒,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抬眼,云锣便看到一人走到钟尧身边低头耳语。同一时刻,耳麦中也响起了景拓的声音,云锣听到景拓的问话,一向爽朗的笑容中夹杂了些别样的情绪:“相信。” 景拓听到云锣的回答,心中不由一暖,随后,表情便是一肃:“那么,在我击中钟尧的时候,就向右手边窗户跑。” 钟尧听到了手下的汇报,周边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炸弹,他抬头看向站在中央的云锣,举起手挥了挥,围着景拓的保镖们纷纷举起了枪指向云锣。如果这些枪击中了,可想而知,云锣就算不是马蜂窝,也得是个蜂窝煤! 与此同时,景拓已经寻找到阳台边缘的地方,迅速支好了狙击枪。钟尧还有用处,不能让他直接毙命,所以景拓只是瞄准三点一线朝着钟尧右腿膝盖射去,子弹飞过两百多米的路程,射穿了玻璃,直直的击中钟尧膝盖。 “你的表现很精彩,但是,很可惜……唔!” 钟尧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打断,保镖们被钟尧的闷哼声转移了注意力,开枪的动作不由一顿,在反应过来后,就立刻朝着场中央的云锣扣下扳机。 但是,他们那一瞬间的停顿,对于云锣来说已经足够了,更何况云锣在听到玻璃被击碎的声音响起的刹那,便已经朝着右边奔去。 二楼枪声响起后,紧接着,一楼和三楼已经顺利突破的警察,纷纷冲向二楼,二楼警察也在接受到指示后,躲在暗处朝着场中的持枪者开枪,别墅中顿时被各种各样的枪声笼罩,打响了整个黑色的夜空。 云锣从右边窗户跳下后,就发现了下面有个花坛,他一闻便知道,下面的肥料绝对是是纯天然无危害的……云锣无奈的笑了下,还是毅然决然地朝着那堆新鲜的肥料砸去,着地时顺势一滚,尔后翻身跳起,无奈地低声骂道:好你个景拓,难怪会让我向右边跑! 云锣抹了把脸上的肥料,很快便抬步离开了这个地方,根据他缠了景拓四年的经验,他知道,景拓绝对因为他惹起的这个事情闹别扭了,要变相的折腾他。 不过,云锣不得不承认,景拓的判断是很明智,右边在平时确实没什么可注意的,可是,对于当时要瞄准的人来说,就有麻烦了,那里有一面大镜子,将室内的光全全反射过去,极其刺眼…… 别墅中的钟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围的警察,他始终都无法想象,在他的别墅中是会出现警察! 这并不钟尧过于自傲,而是,他这个人怕死,所以,他会将自己所呆的每个地方都设置的足够安全。他虽是做着毒品生意,但是,却从没有向外暴露过他的身份,甚至于他和周重的生意关系已经密不可分了,他也从没有说出过生意之外的任何信息。 但是,钟尧并不知道,这次与他交锋的不是一直与他周旋的警察,他可以根据长时间的抗争,摸清警察的行动路线,可以靠着金钱,买通警察内部人员,但是,这次行动的景拓和云锣,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级别,也是他的眼线的不知详情无意忽视的。 钟尧设置在别墅周围的东西,在景拓和云锣第一次探查钟家时,就已经动了手脚。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没有什么破坏无辜公民财产可说的,部队教育他们的便是:确定目标后,直接出击,相信自己的判断! 至于设在警察内部的内奸,景拓在来到警队的第一天,就让杨堔保存他们两人身份的秘密,也幸好杨堔最起码做到了这一点。在之后的相处中,景拓也有意无意的摸清了一些警方的水深,间接的使得一些内奸无意间现了身…… 案件到此,致使滇南缉毒警方死伤无数的犯罪团伙,就这么被解决吗?怎么可能! 钟尧被抓住,不是因为他笨,相反,能将一个犯罪组织做的如此之大,便说明他有足够额精明。钟尧被抓,是因为他对于自身的绝对信任。 但是,他再自信,做为一个毒品犯罪头子,却也不会在大方向上由着自己。所以,这次行动之后,警方所面对的并不是放松,而是更加紧绷的神经。 因为,钟尧是被抓了,他的犯罪证据也被找到了,而与之有交易的公司名单也有了,但目前的情况,就好比一锅已经被老鼠屎污染了的粥,即使这颗污染源找到了,但是这锅粥不倒掉,它照样在那儿膈应着人。空有这些,整个犯罪网络没有彻底瓦解,抓还是没抓钟尧,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再说,一个贩毒组织,怎么可能会因领导者的离去而一锅乱麻?那种群龙无首的情况,在这种有组织、有纪律、有野心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出现! 收案归队后,杨堔就单独叫住了景拓和云锣。 杨堔看着眼前静静喝着茶的青年,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激动,他出身于“夜鹰”,也与“夜鹰”合作过,他相信“夜鹰”,但是,当他以合作者的身份面对“夜鹰”时,也阻止不了他对于新的合作者的质疑。 这个青年却用他的行动驳斥了他的质疑与错误,这个年轻的军人在用自己的行动向他证明自己的实力。 杨堔转头看向默默坐在椅子上的云锣,这次行动,如果说景拓让他惊艳,那么云锣这个最大的功臣,就让他由心感谢,所有有力的证据都来自于他的侦查。 杨堔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心中一阵愧疚,他亲手毁灭了这两人对与他的信任,也亲手毁灭了之后与“夜鹰”合作的一切可能性。而他之前以“夜鹰”过去成员之名提出的请求,也使他失去了所有关于“夜鹰”的荣耀……值得吗?杨堔也在问着自己。 答案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掩去眼中的复杂,杨堔开口道:“这次多亏了二位的帮忙。” 话音落下,杨堔看向两人,两人连抬头敷衍一番的意思都没有,还是做着之前的事,更别提搭腔了。他掩去心中泛起的苦涩,想着那个已经与他纠缠了许久的案子,终是厚着一张老脸再次开口:“说来惭愧,但还是希望接下来的进展能得到两位的帮助。” “呵!”室内一片寂静,除了景拓骤然响起的一声似有似无的嗤笑…… 第四十八章:一双丹凤眼 一声似有似无的嗤笑之后,景拓便再没有其它反映了。他慢慢的喝着杯中的茶,透明的玻璃杯中,浅青色的茶色格外好看,特别是几片叶子在水中荡来荡去,景拓专注的盯着杯中的茶叶,似乎早已屏蔽了外面的世界。 不是景拓不想搭话,而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他寒心了。若是最后一刻,他之前没有克服拿枪的障碍,若是他没能解围云锣,若是,云锣当时的速度再慢一些,那么,结果会怎样?景拓无法想象。 在他多年的军旅生涯中,队友的鲜血,他并没有少见,但是,没有任何鲜血,是由于同伴的背叛!或许他言重了,但是,这种在行动中的“不信任”,对于他们这种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那就是背叛! 他能够理解他们,但是,他却从内心中无法原谅。特别是,这次的事情,让他再次想起了前世最信任的搭档的背叛…… 云锣坐着椅子上闭目养神,闭起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只有他知道,他听到了杨堔的话,也通过景拓的呼吸判断出了景拓目前的情绪。 这次的行动,对于他来说冲击并没有多大,或许是当时的情景太过紧急了,让他根本就来不及升起内心的气愤。即使是现在,他也没有气愤,或许是他处在事件之中,看不到那些是是非非,也就无法如同景拓一样体会。他不答话,是因为他刚刚试想了下,如果当时景拓遇到了自己的那种情况…… 然后,他知道了,自己会比现在的景拓更加气愤…… “在下知道之前的举动,让两位寒心了,我不为自己寻找借口,因为我也知道那确实是件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只是希望两位能够帮助我们破解这个案件,两位跟这个案件打交道也有几日了,应该知道这个案子之后给国家带来的是多么大的灾难。我请求你们的帮助,我们非常需要二位的支援,不是来帮助我杨堔解决一个案件,而是帮助国家拔掉一个毒瘤……” 杨堔的话,说的慷慨激昂,很是带动人心。他知道,目前,他只能将案子的影响扩大到国家,才能够再次得到两人的帮助。因为,他再清楚不过了,作为一名军人,国家的安定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 可是,杨堔算错了一点,心计,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特权,能够到达“云”的人,本身就有着足够的心计谋略。 听到杨堔的话,景拓才将视线从玻璃杯上移开了,他抬头看向杨堔,直直的盯着,锐利的视线是从没有过的,让本是激昂的杨堔不由停下了一切话语。 景拓忽然笑了:“杨警官真是说笑了,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缉毒的,这事情没办完怎么会走呢?再说,事情既然做了,当然得全心全意,我们当兵的哪会有那么多闲心呢?你说对吧?” 景拓神情很和善,语气也很和善,即使是内容也和善非常,但是,就是让杨堔脸上一阵燥红。杨堔知道,这简单的话中代表着什么含义,这是在指责他即使说的冠冕堂皇,可是字里行间已经表达出了不信任。 是的,说出那样的话,杨堔就是担心两人会一气之下甩手走人。可是,刚刚的话,他却不得不说,他知道景拓、云锣听到那些话会不舒服,但他必须说,为了以后将会发生的一切可能。 杨堔当作什么都没听懂,开口继续说道:“非常感谢二位的支持,下面的进展,我们警方会随时协助二位的行动。希望我们能够早日解决!” 景拓笑了声便带着云锣出了屋子,向两人的房间走去,这个晚上过惊心动魄,他们需要时间来恢复精力。 黑暗的路上,灯光微微照亮,云锣偏头看了眼并肩同行的人,又转回头看向前方:“景拓,这个案子有没有什么想法?” “警方之前的困境在于敌暗我明,和一些法律的束缚。现在证据找到了,行动自然也相对自由了。虽然对方老窝还没有找到,但是钟尧被抓住了,他们就不可能会没有动静。最近我们可能要去注意一下各个地方的动静了,特别要注意钟尧别墅附近,我就不相信一个犯罪头子会什么都没留下!” “范围有些广?对于他们的老窝,你觉得应该在哪儿?”云锣随口提出了这个问题,其实他之前就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正好听听景拓的看法。 “警方搜了这么多次都没搜到,只能说明这个地方不是因为藏的太隐蔽,而是因为他根本就让人想不到。同时,那些地方又应该是警方会排除在搜索之外的,等明天看了钟尧的别墅后再找杨堔问问去。” 谈话间,两人很快就到了居住地,在门口站定后,云锣望向景拓,神情不由一柔:“好好休息。” “嗯,你也是。” 说完,两人转身,打开各自的门,然后,关门。 景拓冲完澡,仰头躺在了床上,静静的盯着天花板,思绪开始不断飘飞。最近一直都没有见到顾子毓,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回想起之前相处的场景,景拓猛然发现,似乎两人在之前根本就没怎么交流过。 转眼间,景拓又想到了两人已经是伴侣身份了,这时,景拓心中涌起一股也说不出别扭,只是,每每想起,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景拓仔细想了想,有些迟疑,这种感觉,似乎是叫做……牵挂?一想到这个词,景拓就无语的朝着天花板喷了,两个接触屈指可数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红本本就莫名的升起了牵挂?要是这么管用的话,那些结了婚的人,还需要离婚吗? 呵,这莫名其妙的情绪! 手中把玩着顾子毓给的那把小枪,景拓拿起放在了眼前,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这把枪。就如同枪的主人,有着一个冷硬的外表,可是,流线的边缘,却带着一丝柔和的弧度。景拓忽然想到了顾子毓笑容,淡雅的如同寒冬腊梅,特别是那双微微翘起的丹凤眼…… 把玩着手枪的手,在这时不由一顿,景拓忽然忆起了记忆中的一双眸子,那双眸子被一块黑色面部遮盖,但是,景拓能够看出那姣好的眼形,能看到里面的宠溺,能分辨出那就是一双……丹凤眼! 第四十九章:四年前,四年后 两双眸子在脑海中不断交替,眸中的情绪,弯起的弧度,都是那般相像,最后,两双眼睛慢慢重叠在了一起…… 景拓仰躺在床上的身子骤然翻起,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嘴巴也不受控制微微张开,手中的小枪在这时被紧紧地握住。相同的眼睛,相同的感觉,景拓忽然升起了一种可笑的想法,或许……但是,很快景拓就摇头否定了。 顾子毓确实从一开始就有着一种让他无比熟悉的感觉,不然,对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能闯进他的世界,可是……顾子毓根本就不可能是黑衣人!景拓在心中极力否定。 寂静的屋子,似乎在不断的回荡着景拓的心声,他垂眼自嘲一笑,整个身子缓缓砸向床上,一接触床面就被轻轻弹起。景拓伸手蒙住了眼睛,嘴角牵强的扯开: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单单从年龄来看,都排除了顾子毓就是黑衣人。 他第一次见到黑衣人的时候,是在前世十六岁,那年,从黑衣人的身体体格来判断,最起码也有十八九岁了。前世,他活到了二十二岁,今生已经过去了四年,如此算来,黑衣人最起码也有二十八九了。而顾子毓,也不过二十五岁…… 景拓在心中不断的推翻这种可能性,强烈的思绪让他拉起身旁的被子蒙在脸上,无奈的晃着脑袋,试图将黑衣人和顾子毓晃出脑海。纵然两者有很多相似,可是,如果黑衣人就是顾子毓,那么……脑中一片混乱的景拓,也不知“那么”之后是什么,但是,他就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憋闷。 与此同时,在景拓的隔壁,云锣进了屋后,他并没有直接洗完澡就去睡觉,而是将屋中的窗帘大大的拉开,打开窗户,靠着窗框单腿坐着。 “云锣,你相信我吗?”云锣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这句话,伴随着四月的风,吹动起了无数旖旎。路边的灯光微微照亮云锣的面部,平时笑起来总让人觉得格外爽朗的脸,此时却是满脸浓情,这情为谁?自然是住在他隔壁的景拓! 云锣缠了景拓四年,四年,足以将一种习惯变成执念,景拓就是云锣的执念。最初见到的那个画中人,永远的埋在了云锣心里,每每想起,它就会不断告诉着云锣:云锣,你喜欢上他了…… 是的,云锣承认,他喜欢上了景拓,他本以为将景拓放在心里便足够了,两人有着不同的道路,有着不同的未来,可是,命运就是如此的精彩,他和景拓竟然来到了同一个地方! 四年后的景拓,不如四年前清冷的似乎要隔绝所有的人,但是,四年后,却更加的触动着他的心弦,或许是那种感情更加浓烈,也或许是执念变得越加深厚,才让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但是,这些云锣已经不想去辨别了。 他只会默默地喜欢,因为他知道,景拓心中一直有个人,一个他或许永远也不能够战胜的人。 曾经,云锣在明白自己的心思后,就开玩笑的对着景拓说道:“景拓,如果到了三十岁,你没有归宿,我也没有的话,就在一起怎么样?彼此熟悉,做个伴儿,也不至于下半辈子太过悲惨。” 曾经的景拓,即使是清冷的让人不禁却步,却还是一点一点的绽放着光彩,吸引着他周围所有的人。云锣知道自己的假想或许永远都不能实现,可是,他总是想让自己的心中能够拥有一个小小的幻影,即使它永远都只能是一颗种子,但最起码,他每每回想起,都会觉得拥有过。 可是,景拓的当时的回答却干脆直接:“云锣,我有爱的人了,这一生我不知道能爱他多久,但是我想,在我走完这一生之前,我都不会忘记他了。没有三十岁之说,因为,没有他,我甘愿独身。” 景拓无意间的残忍打击的云锣遍体鳞伤,云锣总是在想:自己当时是否还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是否还保留着最后的坚强? 在毕业后,他的行动回答了自己曾经所有的疑问,因为,在看到“夜鹰”的录取通知后,在知道景拓与他将是唯一两位被“夜鹰”录取的学员之后,他拒绝了“夜鹰”的邀请。 云锣想,当初在景拓说出那些话后,自己笑的一定如同被乌云笼罩的天空,明亮的惨淡……他想,他终于被现实击碎了幻想…… 无望的感情,在最初就被击碎,四年之后,云锣只能小心翼翼的掩藏着它,不露出一丝一点。四年之后的重遇,能够改变的是什么?四年之后,云锣已经成熟,他不再是那个当初时刻幻想的男孩,成熟的云锣,却仍然喜欢着一个人,他叫做景拓…… 云锣望着窗外的路灯,一切的思绪也只有在这夜半之时才敢泄漏,不知道景拓是否还坚持着他的感情,若是,若是…… 云锣飘忽的视线霎时被一个黑影吸引,那个穿梭在树木间的影子让他皱了下眉头,云锣右手按住窗台,借力向下跳去,落在了黑影的前方,飞身击去。 景拓正在屋中纠结,忽然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声音不大,但是对于他来说,却足够明显了,他翻身便从最近的窗口跳了下去。 这时,那个黑影听到景拓跳窗的声音,偏头一瞥,身体微微一顿,尔后,在景拓落地的瞬间,抽身离去,景拓站稳后抬眼看到的,就是最后一片被风吹动的衣摆。 “怎么回事?”景拓走向站在空地上的云锣,问道。 “一个全身都穿着黑衣服的人,脸也被黑布给蒙住了,也不知道摸到警局来干什么,不过,看刚刚的比划,倒是没有下狠招。” 景拓听到云锣的描述,向黑影离去的地方看了一眼,眼睛微微一闪,开口道:“既然人都已经离开了,就先回去睡觉吧,如果警局这边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的话,他们也不至于那么容易就被盗走。” “好。” 在景拓和云锣离开那个空地后不久,景拓刚刚瞥了一眼的角落,慢慢走出了一个人。那人通身黑衣,即使是脸也被一块黑布蒙住,只是,此时,那人的一双丹凤眼,望向了那个刚刚亮起灯的屋子…… 第五十章:搞笑的结局 景拓和云锣坐着军用吉普,穿过浓密的树林,颠簸的路让车子走的并不平稳,伴着“嗡嗡”直响的车子,车内倒是一片安静。 不是景拓和云锣两人已经无话可说了,而是他们都深深的陷入一种无语状态。景拓从前生就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云锣更是在他的军营生涯中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 景拓被杨堔叫到审讯室的时候,调查结果已经有了明显的眉目,那个贩毒组织的贼窝很有可能就呆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钟尧家别墅下面! 他和云锣也商量了许久的作战计划,甚至也基本成型了,剩下的,就只是需要警方的配合……想着,两人全身便充满了一种干劲,如果这个案子解决了,那么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将会消失,这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是一件多么让人激动的事! 可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帮混蛋居然比他们先行一步的自首了! 当杨堔指着那个坐在桌子另一旁的人,说出“这个就是钟尧那个犯罪团伙的新一任首领”时,景拓无比热血的心迅速结成了冰渣渣。 景拓盯着那个左脸有块伤疤的人,那个伤疤狰狞的足以看出他当时经历了什么,狰狞的足以让人无法目睹。但是,景拓还是直视着那人,视线一丝闪动都没有,眼中沉静一片,波澜不兴,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现在来?” 杨堔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他说前几天就想来了,只是不确定自首后是不是死刑。” 景拓听到杨堔的话,变成冰渣的心瞬间碎了,噼里啪啦的,成为粉末状……如此搞笑的答案,让景拓有种吞了苍蝇的膈应感,他非常的想敲开这个刀疤脸的脑袋,看看这人到底把他们一群人当作什么了! 景拓深呼了口气,入肺之时,一股异样的气味让景拓微微一顿,但是,愤怒的情绪让他屏蔽了所有。他转过身靠在了桌子上,他努力告诉自己要淡定。可是,最终还是忍不住猛地转身,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手指指着对面的人,最后一句话也没说,甩手走了。 让他们忙碌了将近一个月的案子,让云锣差点就这么玩完的案子,在它终于有了眉目的时候,就这么滑稽的结束了!景拓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的情绪。 之后,警方根据提供的信息,将这个团伙捣毁,在案件对外曝光后,外界就引起了一阵哗然。各大媒体讨论的,不仅仅是这令人发指的庞大组织和罪恶的交易数额,还有这好笑的结局。甚至,这个反转剧般的案件,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网络点击率。 而在此之前,景拓和云锣的军用吉普车,已经赶往“云”的路途。 军用吉普穿过浓密的树林,终于回归了平坦的马路上,视线骤然开阔,连带着看着外面风景的心情也变得轻松。景拓突然闷笑了起来,一直愤怒的心也慢慢平和:景拓啊景拓,你终于认真了,带着前生消失的激情重生…… 窗外的麦田一片一片,在山头上一阶一阶的,带着异样的美感。景拓的脸部慢慢变得柔和,嘴角的笑容融在了眼中化在了眼角。 云锣看着景拓的变化,一直没有开口询问,即使在之前景拓突然的放声大笑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也没有询问。他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直到那个一向清冷的脸上开始变得丰富,他才松开了紧锁着的眉头。 阳光洒在景拓的脸上,在脸的边缘化成一层淡淡的光圈,让人看着格外舒服。云锣扭回了头,向另一边的窗外看去,嘴巴轻轻弯起一个弧度。 “云锣,你觉得奇怪吗?”景拓突然转头问道。 云锣听到景拓的问话,转头看向景拓。 景拓继续说道:“在抓住钟尧后,没有自首,没调查出前,也没有自首,但是,我们查到了他们的据点就在钟尧别墅下面的时候,他自首了……别告诉我他突然之间长出了某个叫做良心的东西。‘是不是判死刑’,呵,听到都是搞笑,普通的百姓都不信,他还敢说出来!” “事情总会明白的。”云锣看着景拓,脸上扬起一个爽朗的笑容,“别想了。” 景拓看到云锣的笑容,有些别扭的扭回了头,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刚刚一定是被气晕了头,不然自己怎么有种被云锣当耍赖的小孩安慰的错觉? 三个小时候后,车子停靠在了“云”所在部队的门口,景拓和云锣拿着随身行李找到了顾子毓的办公室。顾子毓看到两人时,没有问多余的话,而是说道:“好了,回去好好休息,一天之后,回来听结果。” “是!”景拓和云锣一个军礼举起,见顾子毓没有问案子的事儿,两人没多嘴说其它的,直接离开了。 旁边的孙云看着两人离开后,才皱着眉头问道:“子毓,怎么回事?” “情况有些复杂,对方自首之前曾悄悄安排其它人探望过钟尧,之后,也见了外人,案子已经引起了国家关注,转交到我们手上,许多信息是在后来查到的,并不全面。” “杨堔知道吗?”他们缉毒警察应该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案子的。 “知道,案子转到我们手中之前,部队就通知了警局上层。不过,目前这案子只能告一段落,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猜测,案子可能会牵扯到国外集团,接下来我们需要和国外警方、部队取得联系。” 这场毒品曝光风波,并没有就此平静,在景拓归队后的晚上,紧跟其后,更加劲爆的消息便传在了各大媒体网络。继警方破案之后,又有许多毒点被曝光出来,庞大的数目,让无数观众咋舌,但是,奇怪的是,在这场尾音中,其中的最大贡献者,却至今未出现。 网络上陆陆续续的出现了许多搞笑的寻人启示,例如:私以为,现如今还存在如此英雄,自然是极好的,倘若能寻得英雄真身,便再好不过了。当然,在恶搞的同时,也有人猜测,这只不过是毒贩子们争夺市场自相残杀的结果罢了! 无论别人怎么说,景拓却是想到了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个与云锣动手的黑影,心中不由划过一丝失落和释然:黑衣人终于还是行动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件事情就是黑衣人干的,因为一切都来的太过巧合。景拓听着周围的各种猜测,只是一笑而过,心中,却渐渐的离着黑衣人越来越远…… 第五十一章:冰淇淋的误会 难得的一天休假,景拓已经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上午,和顾子毓一起到景家一搬完东西后,两人算是就正式同居了。 一直瞎折腾的景老爸,本以为景拓这是带“媳妇儿”回来见家长的,高高兴兴的一大早接到电话就病痛痊愈的从医院奔了回来。见到顾子毓,那是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可是,当人也见了,饭也吃了,顾子毓准备携带景拓以及景拓的所有物走人的时候,景老爸傻眼了。 “小兔崽子,吃完饭不带子毓好好地熟悉下家里面,这大包小包的是要去哪儿啊?度蜜月?” 景拓听到“度蜜月”三个字,汗毛骤然乍起,愣是被景老爸吓唬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抽了抽嘴角,最后还是保持沉默,总不能告诉景老爸,这是怕他又穷折腾,所以想尽早出去避开祸源吧? “您和伯母为小拓操劳了半辈子,小拓搬到我那儿,您就和伯母就可以多休闲了,我那边儿地方也挺大的,我经常不在家,小拓过去了,万一爷爷回来了也能陪陪他老人家……” 景老爸看着顾子毓,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当初挑顾子毓做景拓的对象,一是顾家本就和景家交好,二是,他早就看出来了,顾家这小子对自己小兔崽子心怀不轨。 但是,现在,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家的小兔崽子,或许并不是娶了个媳妇儿回来,而是去给别人当媳妇儿去了! 最后,顾子毓是怎么把景拓给带出来了?很简单,呆在一个部门的便利就这么体现出来了,顾子毓委婉的告诉景老爸:你这一个多月的旷工,所有的工作我都帮你顶着了…… 搬到顾家,东西刚刚整理好,顾子毓很快就发现了景拓的不适应,冷硬的眉毛微微一皱,思索良久,终于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法,那就是带着景拓出去玩,地址就是中心花园。 道路两旁的樱花被风吹散,朵朵飘下,如同下了场花瓣小雨,落在行人的发梢之上,美幻的让路人忍不住驻足观赏。景拓踏在地面的花瓣之上,频频回头望向身后。刚刚顾子毓突然告诉他要离开一会儿,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正想转回头,便看到了那个疾步而来的人,两个举起的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当顾子毓走近,景拓也终于看清那拿着的东西了,顿时,一阵诡异感升了起来,因为,顾子毓一手拿着一个冰淇淋! 景拓默默地接过顾子毓递来的冰淇淋,有些诡异的望了眼旁边的人,他没有想到,顾子毓这么冷硬的人,居然喜欢这种小孩子和小女生才喜欢的东西…… 景拓频频望来的视线,让顾子毓忍不住红了耳朵,可是冷硬的脸却是一点都没变,甚至,更加严肃了。景拓看到,不禁一阵闷笑。张嘴咬去了冰淇淋的一个小尖顶,入口浓郁的奶甜味让景拓忍不住又咬下了第二口,伴着空中四处飞散的花瓣,倒是别有情趣。 两人缓步走在樱花道上,景拓啃冰淇淋啃的不亦乐乎,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景拓不由一愣,疑惑抬头,然后就被接下来的动作给彻底惊愣了……顾子毓伸手轻轻擦上他的嘴巴,当那只手拿下时,景拓看到上面有着白色的奶油…… 景拓盯着那坨白色的东西,呆呆的伸出舌头抿了下嘴角,这时,顾子毓忽然开口开口了:“冰淇淋是他很喜欢的一种东西。” 景拓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弄得一愣,随后,他就明白了,顾子毓口中的“他”,应该就是对方一直喜欢的那个人,景拓莫名地为着自己的明白感到一阵心闷,景拓知道,这种闷并没有其它含义,但是,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是让他并没有去接顾子毓的话。 “他小时候很喜欢吃这个东西,其实,我和他第一次的见面就是由冰淇淋而起……” 顾子毓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景拓时的场景,小小的一个小人,似乎误会了他想吃冰淇淋,竟然跑去买了根给他,还有,那偷吃冰淇淋被他母亲教训的场景,想着想着,顾子毓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景拓看着顾子毓的笑容,平时的冷硬早已不见,如今的柔和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景拓觉得,他的心似乎闷的似乎快要撑破了胸腔。他偏头看向了旁边的樱花树,纷纷扬扬的花瓣,如同一场花雨…… “你喜欢了十三年的那个人……他现在怎么样?”景拓还是问出了这句话,抑制不住的冲动让他脱口而出。 “他?”顾子毓偏头看向景拓,眼中是浓浓的化不开的宠溺,他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他是否开心,但是,我会努力让他幸福。” 景拓在顾子毓偏过头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垂下了眼睛,潜意识告诉他,他现在眼中情绪是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的……景拓听到顾子毓的话,嘴角轻扯了下,吐出了他也不知道想表达着什么意思的两个字:“是吗……” 长长的花路没走多久便到了尽头,景拓手中拿着那个冰淇淋,固执的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任凭手中的冰淇淋慢慢融化,顺着指缝落在了地面,粘住了五个手指,却再没有咬下一口……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回到了顾家,看到这个即将要正式入住的房子,景拓忽然有种要逃离的冲动。 他的心中还有着黑衣人,而他的伴侣心中,也还有着另一个人。景拓忽然不确定之前的做法是对是错,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无论起因是什么,也无论结局会如何,现在的他们又是否在做着正确的事情?心中涌现出无数的不确定,让景拓站在门口,无法向屋中挪动半步。 顾子毓站在景拓的身后,他发现景拓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不由开口问道:“小拓,怎么了?” 景拓张了张嘴,试图笑着转过脑袋说“没什么”,可是,嘴角怎么也没有牵起来:“我先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说完,景拓就疾步离开了,独留下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满眼担忧的顾子毓…… 【以下内容为VIP章节,如喜欢本书请力所能及的支持正版,谢谢!】 第五十二章:黑衣人的身份 四月的风不冷不热,迎面扑来还夹杂着一股花香,散落在每个人的身上,留下一丝丝甜味。景拓坐在一棵树下的石凳上,无神的望着前方的树枝发呆,身旁何时悄无声息坐下了一个人,他都不曾知道。 “小拓,怎么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随着风儿吹散,景拓分散的瞳孔慢慢聚集起来:“黑猫警长,你离开吧。” 黑衣人听到景拓的话,身子不由一顿,被黑布蒙起的嘴巴微微动了下,丹凤眼中的黑色如同层层旋窝不断收缩,说出的话却带着丝笑意:“我一直都在小拓身边,能去……” “不,黑猫警长,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现在已经有我的家庭了,你……不再适合呆在我身边了。”景拓打断了黑衣人的话,他努力的说出这句话。 说完之后,景拓就迅速仰起头,望向头顶的树枝,那里漆黑一片的,但他努力睁大眼睛去看清楚,月光的照耀下一层水光似乎出现在了眼中,随后就在间断的眨眼中消失不见了。 景拓在之前,就一直考虑着该如何说出这句话,只是,他没有想到,在此刻,这句话会如此简单的便说了出来。可是,在说出之后,那隐隐作痛的心又在证明着,这个决定又是多么的艰难…… 景拓无声的深呼一口气,无论他和顾子毓的家庭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建立起来的,无论未来又会是如何,无论两个人的心中又是否有着别人,但是,既然有了家庭,那么,他就会努力的去维持……他会努力的去适应顾子毓的存在,也会……让顾子毓慢慢的适应他。 婚姻不是儿戏,或许他在结婚证上签下他的名字之时,是因为景老爸的“胁迫”,但是,既然一个新生的家庭已经这样建立了,那么,他就必须努力维持,这是作为一个军人必须做出的责任,这也是作为一名军人,为自己的走出的每一步必须承担的责任! 黑衣人听到景拓的话,放置在一边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丹凤眼中是浓浓的苦涩,他想质问景拓:我想做的事情?小拓,你又怎么知道我想做的是什么?为什么我努力的去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努力的为着我们的以后打拼,但是我们却越走越远?小拓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黑衣人紧紧咬住了牙齿,抿紧的嘴巴毫无血色,他的心中有着无数的质问,可是,在脑海之中划过他所欠下的每一滴眼泪的画面后,所有的质问都化作了沉痛,做脓于心口。 他紧紧地闭起了眼睛,张开了嘴巴,牙齿不受控制的击打着,最后,才艰难地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喜欢那个人吗?” 小心翼翼的问话,带着黑衣人自己才知道的希望,他望向旁边的景拓。身上的黑衣被微风肆无忌当的吹动,在胸口的一角,黑色衣襟被风吹动后,隐隐露出了一个徽章,它如同一朵白云,上面有着两杠三星,在云朵的正中间,有着三个字——顾子毓。 顾子毓带着些期盼的望着景拓,他花了十年维持的黑衣人的身份,最后还是被景拓远远的推开了,如果……如果,小拓能够喜欢上他作为“顾子毓”的身份…… 如果,小拓喜欢他作为“顾子毓”的身份,那么,即使两人的感情只能拥有一年,那么,他也认了……顾子毓望着景拓,惑人的丹凤眼,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景拓听到顾子毓的问话,垂下了脑袋,笑出了声:“这个,已经是属于我自己的事情了。” 顾子毓听到景拓的话,慢慢的合起了眼睛,心中翻滚起阵阵绝望。没有人比他再清楚不过了,景拓永远都不会喜欢上顾子毓的,因为,这是他顾子毓必须要还的,还那九世的情债。 九年,他被遗忘了九年,一次次的被遗忘,可这些永远都比不过他无望的爱情。他深爱的那个人,无论他九年中如何努力,都不会喜欢上“顾子毓”,除了……以黑衣人身份出现的他,可是,黑衣人在景拓的心中却不是“顾子毓”。 顾子毓固执的保持着黑衣人的神秘,因为他知道,当黑衣人的身份被揭晓后,当黑衣人变成“顾子毓”后,他面对的,将是新一轮的被遗忘,这一次,景拓不会再留下任何一丝关于彼此的记忆…… 顾子毓无数次的想告诉景拓他黑衣人的身份,在景拓说出爱他的时候,在景拓要将他远远推开的现在……可是,不可以,他不能说!“黑衣人”联系起来的十年感情,顾子毓不舍得就这么被抛弃…… 即使,作为黑衣人的他将被远远推开,即使,在景拓的记忆中,黑衣人永远都没有面部,即使,作为顾子毓的他永远都得不到景拓的爱,但是,他舍不得由黑衣人建立起来的十年记忆在解开面目之后,随着他一起被景拓遗忘…… 因为,那是唯一属于他和景拓共有的记忆!是在景拓忘记“顾子毓”后,唯一能和他顾子毓有着联系的可能! 无声的心伤,两个人的心伤,却也是谁也不知道对方心伤的心伤……这四月的风,吹落的花瓣,到底是Lang漫的呢喃,还是心碎的低语…… 在景拓离开后不久,顾子毓身边就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有着一张萝莉的面孔,但此时的表情却是严肃非常,恰是曾经和景拓相过亲的小艾,小艾看着一身黑衣的顾子毓,说道:“老大,组织那边……” “狐,散了组织吧……” 小艾听到顾子毓的话,不可置信的吼道:“老大,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人会比她清楚这个组织建立起来花费了老大多少精力,更没有人比她清楚老大建立这个组织的目的,可是,老大居然就这么放弃了,她不相信老大是要放弃那个人了,因为,没有谁比她清楚,老大是多么的爱他心中的那个人! 顾子毓看着景拓刚刚坐过的位置,嘴角轻轻牵起,没有笑意,独有苦涩:“因为……已经没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