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徐远南第一次见着徐泽如便着了魔,心心念念想把他拆吃入腹。 谁知他才壮起胆子偷尝了几口嫩豆腐,就被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小叔不动声色地敲了骨吸了髓。 徐远南:卧了个槽,是我想吃你,不是我想被你吃啊擦! 徐泽如:你不愿意? 徐远南:TAT 徐泽如:张嘴。 徐远南捡着所剩无几的骨头渣子欲哭无泪:“尼玛传说不可信,小叔很危险,同居需谨慎啊擦!” 一句话总结: 温油、腹黑、微鬼畜的小叔和他家那个脑回路里养满小蝌蚪的假斯文真二货人那个妻侄子一起搅风搅雨搅狗血的故事。 友情提示: 这是一部狗血搅基片,温馨无虐,叔攻侄子受,攻受无节操,破伦理,跳坑请谨慎。 内容标签:强强,不伦之恋,都市情缘,天作之和 主角:徐远南,徐泽如 配角:徐泽清,徐海波,柳少风,罗波,洛翔 其它:叔侄,叔。 第1章:易拉罐 “嘭!” “嘭!” “嘭!” 烈日晴空,堪称完美的红色抛物线稍纵即逝,被踩扁了的可乐罐子宿命般不偏不倚地砸在路边停着的大奔顶上,两个弹跳,翻滚着钻进了路边冬青树丛里隐没了踪影。 连续而清脆的撞击声惊了恹恹蝉鸣,扰了车内假寐的男人。 “卧了个槽!这不科学!”罪魁祸首徐远南抽搐着嘴角低咒了声,匆匆挂了电话,跑向了那辆在奉行低调的政府家属院里显得格格不入的最新款大奔。 急促的脚步声停在车旁,伴着青少年独有的清亮嗓音,车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徐泽如挪开遮在眼上的手,眯着眼点了根烟,盯着贴在车窗上那截半遮半掩的腰醒了醒神儿,升起座椅,降下车窗,手背儿在那腰上拍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吃了口嫩豆腐:“小兄弟,干什么呢?” 我擦! 敏感的后跳一步,徐远南戒备地看向车内—— 不是臆想中那种痴肥的暴发户也不是揣测中的妖艳二奶,反倒是挺优雅性感一……叔? 深亚麻色微卷的头发,深邃的五官,左耳上黑钻耳钉折着阳光,黑色衬衫袖口挽至手肘,领口扣子敞着三颗。 夹着烟,似笑非笑的样子,有些不太好判断其年龄,像二十八、九,又像三十二、三。 莫名觉得这位叔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盯着那颗黑钻耳钉眼神闪了闪,徐远南笑眯眯地打了个哈哈:“不知道哪个熊孩子扔的易拉罐砸你车上了,我过来看看砸没砸坏。” 话里话外,绝口不提那个不知谁家熊孩子丢的易拉罐是被他踢飞的。 “嗯哼?”这幅眉眼与魂牵梦绕中那副太过相像,不用问也猜到了这孩子的身份。徐泽如敛了戏谑心思,吐了个烟圈,从鼻腔里逸出一声质疑后反问,“敢情你这是学雷锋做好事儿呐?” “可不就是么……”徐远南顺杆儿爬着耸了耸肩,睨了一眼这车的车牌号——乐A88888,“五个八的大奔,这么有暴发户范儿的车,我哪儿敢让小熊孩子们自己过来看啊……” “万一遇着个脾气暴的下车就抽人,他们那小身板儿可受不住。” “呵!”徐泽如饶有兴趣地挑起眉,从工作台上拿了块德芙抛给徐远南,“真是好孩子,叔请你吃糖……” “压压惊。” “……”徐远南接着被晒得有些软的德芙,嘴角忍不住有点抽。 不着痕迹地往前边一楼小阳台看了一眼,掐了烟,绕着徐远南给车调了个头,停在徐远南旁边,徐泽如挑着嘴角十分真诚地笑着解释:“大侄子,叔这车上的全险,你就是承认了刚才那劳什子的易拉罐儿是你踢的,叔也不会讹你。” “犯不着。” 说完,便轻笑着踩油门走了。 紧跟着转身回头,堪堪见着了一个车屁股,和伸出车窗漫不经心地摇晃了几下的那截手臂,徐远南紧攥着德芙低咒:“好么,敢情您什么都知道,这是成心玩儿哥呐!” “徐远南,大伯父招你上来回话儿!”二叔家疑似面瘫的堂弟站在小阳台上对着徐远南喊话,徐远南这才转身,收拾好心情,急匆匆钻进了楼门。 农历七月初九,奶奶刑美珍的生日。 徐远南他老子徐泽清早就定下过规矩,家里的儿孙辈有一个算一个,哪怕你忙丢了脚后跟儿,只要没遇着什么不可抗力因素,就得赶回信都市给老太太祝寿,否家法伺候。 徐远南他爷爷徐恩乾本是信都市副市长,身子骨没能扛过那个动荡的年代,于1969年病逝于乡下的牛棚里。 从那一刻起家中居长的徐泽清便自觉担起了父亲的责任,上孝母亲,下顾五个弟弟妹妹,因此,直至如今他发的话在徐家那也是圣旨,没人敢违逆,除了传说中那个小叔。 之所以说小叔是个传说,是因为他那个小叔在徐远南他老子婚后不久,徐远南和他那个倒霉的孪生弟弟出生的前一年便一声不响地离了家出了走,一去二十年,杳无音信,一次也没回过家。 所以,徐远南对小叔的印象便完全停在了奶奶家墙上老相框里那张黑白全家福上—— 十四岁的少年,白衬衫,蓝裤子,绷着脸站在徐远南他爹身边,抿着嘴抓着徐远南他爹的手,青涩的眉眼间尽是倔强,打眼一看就知道那家伙是个不好弹压的主儿。 只是他老子徐泽清不这么认为,徐泽清一直觉得五个弟弟妹妹里,属徐泽如最贴心懂事。 南牙 2002-8-17 19:53:32 后来到奶奶家看见那张全家福才想起来, 南牙 2002-8-17 19:54:01 擦,原来那五个八长得有点像小叔啊 BRANT 2002-8-17 19:54:02 回 BRANT 2002-8-17 19:54:30 要真是小叔,都到家门口了,他能不上去? 南牙 2002-8-17 19:54:59 滚蛋,你才里外横竖都是2 我说像又没说是 南牙 2002-8-17 19:55:07 小叔不可能笑得那么勾人 BRANT 2002-8-17 19:55:09 …… BRANT 2002-8-17 19:55:27 行了,别发浪了,你们的相遇一点都不美好,可发展几率趋于负无穷好吗 骚年现实点,赶紧洗洗睡吧啊,我去图书馆了 南牙 2002-8-17 19:55:59 擦,快滚。 BRANT,孪生弟弟徐远东的英文名。 虽说徐远东初中毕业就去了英国,但兄弟两个感情一直很好,徐远南遇着点什么事都愿意跟徐远东叨叨两句。 比如说,他高一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搂着同班一个好哥们起了生理反应。 再比如说,今天急急忙忙往奶奶家赶时一脚踢出来一个美大叔。 徐远南每次找徐远东吐露心事开场白必是:“哥的小棉袄啊!” 徐远东小棉袄刚才有句话说的没错,就算那五个八再贴合他的审美,也改变不了那美大叔只是一陌生人的事实。 中午那江湖一别,除非有阿拉丁神灯相助,否则那就是再也不见,就算他往人家车顶上画了一个简笔猪头也没用。 如果没有后来那场非典,这桩糗事必定真的会成为时间长河里的一粟,漫漫人生戏里的一段台词都没几句的小插曲。 待徐远南被社会磨光了锋利的棱角,容徐远南将独属于青少年的那份儿为了爱可以抛弃一切的锐气打磨圆滑敛进心底,届时再提起这事来,徐泽如或许会说一句:“啊!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徐远南那熊孩子啊,也就长得像我哥。” 而徐远南大概也会吃着自家小叔的豆腐遗憾一声:“可惜了得,居然真是我叔。” 很多年之后,徐远南闲的蛋疼做自我剖析时,他如是对好基友柳少风臭显摆:“我跟我小叔在一块儿那就是天意。” 大概真的是天意,天降一场非典,打破了原有轨迹,让徐泽如和徐远南很快又见了面。 2003年4月16日,北方城市乐成市北河区的T大宣布开始封校。 封校之初,人心躁动,很有一部分惜命的同学连学校里的食堂也不太敢去,一天到晚窝在宿舍里啃存粮,生怕一不小心sars了被隔离到对面楼去过猪加小白鼠一样的生活。 封校来的突然,522寝室四匹饿狼,只有徐远南那个吃货信了“封校谣言”,在前一天晚上跑去超市采购了一箱方便面,一袋子饼干,几包火腿肠和一堆肉干、半梅、坚果等磨牙的东西。 一人份的东西,四匹恶狼分,不到一个星期就见了底儿。 嚼吧完最后一个小核桃,徐远南恹恹地叹了口气。 宿舍里,有电脑没有宽带,无线网卡聊个QQ都得看老天爷的脸色。 每天早上八点半,做卫生的阿姨会准时背着喷壶,挨个宿舍地赶人喷消毒水,就算已经停了课他们也只能爬起来滚去操场。 然而,这一封校操场上人口密度骤长,单体男女们每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配成了双,以双人组队模式乐此不疲的刷着小树林、场边看台甚至是篮球场和足球场。 那简直是去一次操场,闪一次眼。 没了消遣,不能睡懒觉,又没有坚果的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 下巴搭在书桌上,抓着手机翻过来调过去,想找人给寄点磨牙的东西过来,却杯具的发现几个哥们儿也都被禁在了学校里。 家里和他玩得最好的堂弟表弟今年都高三,没封校比封了的还凄惨,还没有自由。 父亲是信都大学副校长,以他那认真负责的性子,这种时候一准儿也在学校里陪着学生们一起被封着。 奶奶年岁大了,妈妈工作指定很忙,想来想去就只剩下了在剑桥读心理学的徐远东小棉袄。 只是刚翻出徐远东的号码,越洋电话还没戳出去,手机就在徐远南手里边震边唱起了土耳其进行曲,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更是直晃徐远南那双高级合金狗眼——139号段,中间三位乐成市区号,末尾五个八。 正无聊的时候,突然来了消遣。 徐远南眯着眼清清嗓子,按了接听键:“喂,你好,哪位?” “徐远南,我是你小叔。” 对方那性感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徐远南心底一荡的同时,第一反应就是:哪儿来的傻逼骗老子头上来了,你是我小叔,我还是你二大爷呢! 第2章:跟叔走 古人合婚有句顺口溜:猪猴不到头,白马犯青牛,蛇虎如刀挫,龙兔泪交流,金鸡犯玉犬,羊鼠一段休。 徐泽如和徐远南一个属猴一个属猪,所以他俩碰一块儿必须得生点什么事儿,否则那就是对不起咱们老祖宗的玄学命理。 碍着对方叫出了他的名字,徐远南注重了一下书香门第的脸面,稍微留了点口德,没直接将心底那句“我还是你二大爷呢”喷出去,而是转换成了比较文明的措辞,对着话筒委婉调戏:“小叔你好,小叔再见,小叔天天见。” “……” “怎么着?懵了?我说哥们儿,如今这年头儿当骗子也不能不讲职业道德,您下次打电话骗人之前好歹提前做做功课,瞎话说的靠谱点儿……” “还我小叔……” “哥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劳什子的小叔。” 语气平和,去了脏字,却更刺人心。 “……”对方一阵沉默,再开口时声音里去了几分笑意,“徐远南,我是徐泽如,你先给你爸爸打电话确认一下,确认好了给我回电话。” 说完,不等徐远南反应,对方直接切断了通话。 事实又一次证明,现实永远赶不上理想丰腴。 “开元洪端应,顺正立朝刚,天启崇光德,文治永以兴,贤才成维美,世代显金星,国家恩泽远,贞祥福禄升。” 徐家八句字辈决,徐远南倒背如流。 他老子那一代,正好是字辈决第七句倒数第二个字——泽。 奶奶给他讲古时也不止一次的讲过:“你爸爸出生时,你爷爷正好翻着王维的《青溪》,就偷懒儿从里边挑了那句‘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出来取名字用……” “当时你爷爷说,以后得了闺女就从前半句里拿名子,再得了儿子就顺着清字从后半句里拿。” “……” 就算再不稀罕柴禾妞又能如何? 徐远南不得不面对骨感的现实——他小叔于兄弟间行四,姓名正是徐泽如。 小叔离家出走二十一年,尚且记着“徐泽如”这个名字的,那指定是家里亲近之人,但家里亲近之人不会闲极无聊跟他冒充他小叔,所以说…… 所以说,毫无征兆的空降员最招人膈应了,可惜了得他苦心在家里长辈跟前儿树立的良好形象,一个不小心就直接被轰成了碎渣渣。 想想他刚才十分笃定说他没有小叔,再想想疑似弟控的父亲大人每次预备收拾他时,露出来的那一笑的温柔,徐远南就蛋疼的很。 摊上个火爆脾气的老子算什么,不动声色的冷暴力才真绝色啊! 徐远南翻出徐泽清的号码,举着手机、扯高嘴角默默运气。 柳少风搬着纸箱子回宿舍的时候,打眼见着的就是徐远南这幅二愣子德行,不由莞尔。 随手将纸箱子往地上一扔,边洗手,边笑骂徐远南:“南子,你就是摆个香案把你那手机供上,再每天三炷香,它也变不成火鸡腿牛肉干小核桃,快别二了啊……” 仔细洗干净了手,又抹了把脸,柳少风拿着裁纸刀豁开了纸箱子上的胶带,随手拿了包手撕牛肉扔给徐远南:“赶紧的,狼多肉少,要吃趁早儿了啊!” 扬手接住飞过来的纸包,徐远南耸肩,边拆包装边拿着腔调郁郁地感叹:“卿有所不知,朕所求不是那些个俗物,而是太上皇他老人家手中的免死金牌。” 柳少风失笑,找了个纸袋,开始从纸箱里往外挑零食:“小徐子,请说人话。” “柳哥,兄弟我这是在运气准备挨收拾呢……”徐远南嚼了两口手撕牛肉,看着又预备用热脸去贴他家女神冷腚的柳少风嘟囔,“倒霉催的,吃肉都不香了。” “早死早超生,兄弟一路走好,来年的今日哥给你烧黄纸。” ****** 乐成市虽然没评上全国四大火炉,气候却跟火炉帝都相差不大。 虽说才刚四月底,赶上哪天高温来了,最高气温也能到个三十六、七度。 照今天这艳阳高照的德行,又是午后两点来钟——一天中天最热的时候,三十三、四度那是妥妥的。 就算开着空调,可大太阳底下在车里干坐四十来分钟也不是什么好滋味儿,更别说徐泽如昨夜还赶了一宿的设计,今天上午又跟甲方扯了一上午的皮。 面上没露出什么不耐,只是车窗外边堆了不少烟头。 徐泽如喜欢抽烟,但没什么烟瘾。 这话听起来有点矛盾,却是事实。 徐泽如点了烟或夹在指间或叼在嘴里任烟自行烧成灰的时候多,真正吸的时候少,一根烟他顶多吸上三、四口。 但是不点,却又觉得少点什么。 好基友洛翔常说他这种行为是在暴殄天物。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徐泽如正眯着眼,叼着烟,指尖随着With an orchid的节奏点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地靠着椅背养神。 扫了一眼屏幕上徐远南的号码,徐泽如慢条斯理地吸了口烟,吐了个烟圈,任手机响完了整支曲子这才接通电话:“你好,徐泽如。” “小叔好,我是徐远南。”独属于青少年的,清亮中杂着微哑的声音洋溢着热情。 不自觉地掀起唇角,徐泽如掐了烟,轻笑一声:“嗯,乖。” 隐约听见电话那端似乎传来一声轻笑,随后便是一把蕴满成熟男人性感的低沉嗓音爬过听筒窜入了耳中,之前的心神一荡变成了头皮发麻,徐远南硬着头皮问:“小叔,我爸说让我跟你走,你看我该怎么去找你?” “东西收拾好了?” “嗯。” “那就出来吧,我现在就在你们学校门口南边……”徐泽如顿了顿,补充道,“带着学生证,出门的时候给门卫看一眼,做个登记,就说是刑院长批得假。” “刑……刑院长?”徐远南嘴皮子难得打了个结儿,徐泽如却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1998年,中考之后去信都市新落成的科技馆。 下了车,打眼一看,徐远南便激动地直掐徐远东的胳膊,待从科技馆绕了一圈出来,徐远南直接勒着徐远东的脖子交代:“哥的小棉袄唉!子承父业这种事就交给你了啊,哥这辈子非建筑设计不娶了!” 打那时候起,信都市科技馆的建筑设计师刑奕就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徐远南心底第一偶像那个位置。 而刑奕,正是T大建筑艺术学院的院长。 徐远南坚持留在国内考T大,也正是冲着刑奕来的,只可惜刑院长为人太过低调,院里从未张贴过刑院长的照片,其他出风头的事也都被他让给了他那几个副手,以至于徐远南入学一年半,别说一睹真容,就是刑院长的衣襟都没瞄见过一遭,倒是见过不少学姐念叨着刑院长犯花痴。 所以,在听说给他批假的人是刑院长后,徐远南牢实激动了一把,以至于不等挂电话,他就拎着包从宿舍小跑着奔去了警卫室。 警卫室的小伙子爱说爱笑,看着徐远南在登记表上签字,乐呵呵地道:“啧!哥们儿你可真有面儿,居然能请得动刑院长帮你送假条。” 刑奕的签字遒劲潇洒,又一次戳中了徐远南的心。 心激动地已经到了嗓子眼,脸上却只是微微勾着嘴角佯装淡定般微笑着打了个哈哈:“大哥,别埋汰我了啊,我哪儿有那么大面儿,估摸着是赶巧儿顺路了。” 然而转身出了警卫室,徐远南便不可抑制地咧开了嘴。 本就路痴,又碰巧正在琢磨他的第一偶像,因此,徐远南出了校门之后闷头便往右边拐了过去,直至听着身后有人按着车喇叭吆喝:“徐远南,这边!” 咧着嘴转身,尚且来不及回落的鸡血瞬间在新的刺激下破了表。 徐远南微张着嘴,盯着乐A88888愣了约有五秒,这才兀然低咒了声:“卧了个槽,五个八!” 第3章:小丸子 英伦风格的白色收腰半袖衬衣被束进轻烟色直筒裤里,勾勒出年轻充满活力的身体,瘦高却不单薄,胳膊垂在身侧,被手里提着的电脑包坠着,性感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散发着年轻人独有的诱惑力。 抿唇紧吸了口烟,掐着剩下的大半截扔出窗外,徐泽如探出身子又按了下喇叭:“傻愣着干什么?上车。” 勒住在心底那片卧了个草原上尽情狂奔的羊驼缰绳,合上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嘴,徐远南硬着头皮上了车。 常被柳少风问:“兄弟,您脸皮是不是被红烧着就馒头吃了。”的人,鲜有地略微感到了尴尬,因此,徐远南上车的时候便放弃了副驾驶位置,拎着包爬上了后排座椅。 车厢内,烟味甚浓,上车前依稀看见了一地的烟头,徐远南干咳一声:“咳,小叔一直在这等我来着啊?” “你说呢?” 淡然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神情,跟记忆里的五个八完全重合,就算知道自我纾解时意银过很多次的五个八现在成了他小叔,却仍被那张完全符合了他审美的脸勾得蠢蠢欲动了下。 擦!习惯真可怕! 重新把包提溜到腿上胡乱摸出一瓶木糖醇,徐远南破天荒地感到了些许局促,眯起眼近乎谄媚地嘿笑着上供了两粒,收回手时目光已经游离到了车窗外被保安小哥及时关起的栅栏门上。 黑且顺直的头发贴着额头微遮着清秀的眉,鼻尖上顶着尚未褪尽的汗。 专注地盯着一处若有所思般的侧脸瞬间带着徐泽如的思绪穿越时光回到了二十几年前,却又被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口香糖泡泡拽回了2003。 父子俩确实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这性情…… 目光从徐远南嚼着木糖醇吹出来的泡泡上移开,扫过再没离开徐远南大腿的包,徐泽如没什么情绪的眼底浮起一丝笑意:“囝囝,我是你小叔。” “……”眼皮子抖了抖,徐远南苦逼着脸看向后视镜里那张脸,“我知道,所以?” “所以,你不用跟我认生,可以更自在点儿。” “……”见过你之后,今天之前,我特么隔几天就闭着眼推到你XXOO一回,现在你突然变成了我叔,我特么敢自在么我! 万一一个习惯使然真禽兽了您,我爹还不直接把我人道毁灭了啊! 徐远南僵着嘴角,隔着后视镜跟徐泽如对视了片刻,喟然长叹:“往事不堪回首啊!” 徐泽如失笑:“往事皆是过眼云烟,放心,我不会跟你爸打你小报告。” “那敢情好。” “想吃什么?” “肉。” “好。” 徐远南以为,开着十分款爷范儿大奔的小叔,会十分人道地带他去酱肘子家啃猪蹄儿解解馋,谁知道…… 徐泽如将车停进T大北边一个路口远的静园底商佳万家超市门口的停车位,熄了火,从杂物箱里翻出一个口罩递给徐远南,挑眉示意:“戴上。” “……”徐远南盯着口罩上的图案,迟迟不肯接,“小叔,有不带图案的没?” “没有。”徐泽如微笑着又拿了块德芙跟口罩一起递给徐远南,“乖,戴上叔给你糖吃。” “……”糖他妹!尼玛你见过几个大老爷们儿脸上顶着樱桃小丸子去超市了? “听话。”徐泽如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徐远南,说不出的严肃,“在学校里倒还罢了,在外边去人多的地方必须戴口罩,别使小性子。” 慢吞吞地伸手,慢吞吞地将樱桃小丸子顶在脸上,随后徐远南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徐泽如:“小叔,你的口罩是小玉还是花轮同学?” 徐泽如笑而不语,挑眉指了指车外,示意徐远南下车。 徐远南下了车,狗腿地去给徐泽如开车门,车门打开的瞬间,徐远南心底那一群羊驼瞬间变成了脱肛,不,脱缰的野马——卧了个槽! “小叔,你说没有不带图案的口罩。” 徐远南咬着牙质问,于是徐泽如淡定地指了指脸上那白口罩左上角腰果大小的商标。 徐远南脸上顶着樱桃小丸子,化悲愤为动力,徐泽如往购物车里拿黄瓜西红柿珍珠萝卜油麦菜等可以生吃的蔬菜,徐远南则接连往车里扔着各种肉:翅中,翅根,牛腩,羊肉卷,带皮的精五花,去皮的后肘肉…… 拿完了肉,又称虾称鱼称相应的蘑菇绿萝卜之类的配菜。 最后又拿了两盒小排,徐远南总算舒了口憋在心底的怨气,拍拍手,指着零食区:“去那边。” 徐泽如不动声色地推着车跟在徐远南身后,路过熟食区的时候顺手拿了几个馒头。 山核桃,榛子,松子,开心果,卤味花生,纯生瓜子,牛肉干,鱿鱼条,烤鱼片……徐远南那德行活像发着狠要把超市搬回家似的。 于是,当他把爪子伸向果冻的时候,在零食区跟他们相遇四五次、脸上顶着小玉的小萝莉拽着徐远南的裤腿儿,可怜兮兮地摇啊摇:“小丸子,可不可以留两个果冻给我?” 小丸子…… 徐远南僵硬的松开爪子,扭头走了。 小萝莉看看空空的手,又看看货架上的果冻,望着徐远南的背影,表情甚是纠结。 徐泽如松开超载的购物车,蹲下身,揉着小萝莉的头顶,微笑:“小玉不用为难,小丸子只是害羞了,拿好果冻快去找妈妈吧。” 小萝莉脸上瞬间阴转晴,弯着一双大眼从货架上拿了一个葡萄果冻塞进徐泽如手里,叹息:“真没办法,小丸子还是这么任性,花轮同学你要加油啊!” “好。” 好! 强忍着笑意的声音飘进耳朵里,徐远南左脚脚后跟突然拌了右脚脚尖一下,一个趔趄险些趴在地上,于是他又听小萝莉在他身后催促徐泽如:“小丸子还是这么笨,花轮同学快去做绅士!” “……”小丸子他妹啊!绅士他妹啊! 徐远南郁郁地在前边走,徐泽如推着购物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一回头,购物车顶上那个大果冻险些晃瞎了徐远南的眼。 果冻被塞进了徐远南手里,徐泽如说:“不能白让大侄子给我签一回名儿。” 签名? 签名! 提起签名,诡异地想起了他在大奔顶上画的猪头,徐远南躲在小丸子后面扯了扯嘴角,将果冻攥进了手心里。 断定天上掉下来的小叔叔绝壁是在成心消遣他,徐远南瞬间淡定了,回了车上之后十分欢快地当着徐泽如的面把果冻吃了。 然而这份淡定并未能维持多久。 晚饭时间,当他看着徐泽如进厨房三十分钟后,端着一盆滴着水的生菜和一小瓶海天黄豆酱出来的时候,乍进徐泽如家门时的小冲击和新鲜感瞬间被抛在脑后,一张脸不由自主地扭成了囧形:“小叔,我确定我不是兔子。” “我知道。”淡定地把菜盆和酱放在餐桌上,揪了片油麦菜的叶子蘸着酱,徐泽如如是说,“但是我不会做饭。” “我们可以叫外卖。” “非常时期,还是不吃外边的食物比较好。” “于是您每天都在做兔子?” “不是。” “那您平时怎么吃饭?” “偶尔会有朋友过来帮忙做……”徐泽如将油麦菜吃了,舔了舔唇边的酱,“其他时间叫外卖。” “……” “SARS凶猛,我无所谓,但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险……”推了推菜盆,徐泽如忍着笑劝徐远南,“乖,吃吧,纯天然,原生态。” “……”徐远南瞬间了悟,他真是个傻蛋,居然信了自家弟控老爹那句——你小叔会好好照顾你。 无肉不欢的徐远南默默起身进了厨房。 葱花烹锅,把切成厚片的绿萝卜放进锅里炒了炒,加鲜虾翻炒,加水,加盐,盖锅,徐远南长吁了口气,默默地开始切那块七分瘦的后肘肉。 鲜虾炖萝卜的香气飘出厨房,随之而来地却是一声重过一声的菜刀剁菜板儿的声音。 蹭蹭鼻尖,徐泽如拿着根黄瓜进了厨房。 “当!当!当!” “咔哧!咔哧!” 徐远南卖力的剁肉馅,徐泽如靠着门框不紧不慢地嚼着黄瓜。 徐远南翻了个白眼,调好肉馅,泄愤似的切好黄瓜片,捏了一撮小葱花撒进锅里,熄火,出锅。 徐泽如嚼完最后一口黄瓜,好心提醒:“囝囝,你还没放味精。” “……”徐远南将汤勺放进汤盆里,挑眉斜睨靠着门框微笑的男人,“端走。” 两道菜都是汤菜——鲜虾萝卜和清水丸子。 当徐远南端着清水丸子出来的时候,徐泽如已经不客气地吃了半个馒头,两碗萝卜,手边餐桌上堆着一小堆虾壳儿…… “不好意思,太饿了,一时没忍住……”徐泽如十分不见外地起身,从徐远南手中的汤盆里舀出一个丸子,吹了吹,放进嘴里,吞吃入腹,挑眉极似别有深意地赞叹,“果然还是小丸子好吃。” “……”我不是小丸子,我没有被调戏。 “大哥说的果然没错,你做饭真的很有你奶奶的味道。” “!”卧了个槽!他这是被他家老子卖了呢还是卖了呢?果然找回了弟弟儿子就成了浮云么? 只是为什么生不出嫉妒,反而看着无耻的小叔以极优雅的动作极快的速度吃丸子喝汤的德行会莫名心酸呐?“小叔,问你个问题。” “问。” “去年奶奶过生日……”看着徐泽如缓缓停下了进食动作,徐远南盯着那只在灯光下泛着柔和光泽的耳钉,慢吞吞地问,“你都到奶奶家楼下了,为什么不上去?” 第4章:抓现行 “你都到奶奶家楼下了,为什么不上去?” 虽在极力掩饰,青涩未脱尽的眉眼里还是泄露出了一丝触人心弦的心疼,简直和他爹一样,心善,温暖。 嘴角保持着原有弧度,颇为遗憾地看着那抹心疼自熟悉的眉眼间消失,转而被不耐取代,徐泽如垂下眼,慢条斯理地吃完碗里的丸子,放下勺子:“啊……” “我去洗碗。” 显而易见地逃避,挠得徐远南心底的草晃来晃去,一刻也安稳不下来,直至厨房里接连传出三声:“啪!啪!啪!”的声音。 无语地看着地上的陶瓷碎片,徐远南抽搐嘴角:“小叔,您外号是厨房天敌么?” “嗯,你爸没告诉过你?” “……”什么都承认,要不要这么脸大!我只听人说过因为天庭太饱满又行四,您得了个别号——四背儿娄头,简称四背儿娄好不好。 将人请出厨房,拿了笤帚和簸箕清理地上的碎片,洗净幸存的汤盆,徐远南转身看着又堵在了厨房门口的叔,“我爸只告诉过我和徐远东,小叔如何如何优秀……” “每次我俩犯了错,我爸总要提一提小叔,小叔聪明、睿智、温柔、乖巧、善解人意……优秀的无所不能,简直就是全能的代名词,而我和徐远东……” “就是蠢笨又顽劣的猪猡。” “能一直充当正面教材我深感荣幸,不过……”徐泽如抱着胸,了然地笑,“囝囝,夸张是一种文学手法,你学得是建筑设计,需要的是丰富的想象力和严谨的思维模式,脱离实际的夸大其词可不是好习惯……” “而且据我所知,大哥从不会如此直白的贬低别人。” “!”要不要这么像兄弟?要不要这么随时都可以上纲上线?哎呦我去! “我去泡个澡,你可以用客卫,里面的东西除了剃须刀你随意用……”徐泽如揉了一把觊觎已久的头顶,揉乱了顺直的毛,心情愉悦地收回横在厨房门口的腿,转身,边走边解着衬衣扣子补充,“如果你没有洁癖的话。” “以后不要揉我头顶。” “啊……”徐泽如转身,不容拒绝地否定,“不行,只要在我眼前晃,你就得让我揉。” 敞开的衣襟露出恰到好处的胸腹肌肉线条,徐远南色色地看着徐泽如慢条斯理地脱了衬衣丢在地上,毫不掩饰地欣赏着性感的蝴蝶骨,瞄着裤腰处若隐若现的浅勾,目送徐泽如走向主卧,忘了去问为什么。 倒是徐泽如果然十分善解人意,在身形消失在主卧门口之前主动留下了解释:“因为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二十几年前就想了。 ****** 徐泽如的房子在静园四号楼18层,建筑面积一百九十几平,三室两厅两卫,在270°转角餐厅里能看山看水,客厅落地窗前能俯瞰小半个乐成市的景色。 房子很大,家具很少,客厅里非黑即白,显得很是冷清。 最有人味儿的飘窗尚含羞带涩地躲在主卧里没跟徐远南见过面,闹得徐远南直觉得自家这个小叔内心里十有八九是一片戈壁。 徐远南冲完凉的时候,徐泽如还在浴缸里泡着。 主人没说他住哪间,徐远南便自觉地将活动范围划在了客厅里。 披着穿在身上起码大三个码的浴袍,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寻了个风水宝地,摆了个最宜网络信号传输的姿势,听着电视里苦逼兮兮的“你走吧!我不要再听你……”,抖着鸡皮疙瘩眉飞色舞地开始骚扰徐远东。 南牙 18:48:02 哥的小棉袄嗳! BRANT 18:49:01 …… 南牙 18:49:23 五个八竟然真的是咱小叔 BRANT 18:49:47 恭喜你失恋。 南牙 18:50:51 …… 滚蛋! BRANT 18:51:02 好 南牙 18:51:07 ……壮士留步 BRANT 18:51:15 已经滚远了 南牙 18:51:23 那就再给哥滚回来,快! BRANT 18:51:35 …… 他真跟咱爸说的似的,那么完美? 南牙 18:52:19 脸完美,身材超赞,看着就想压倒 BRANT 18:53:00 …… 在跟你说正经的 南牙 18:53:53 我也在说正经的…… 刚才看着他脱衣服哥又觉得欲火焚身了,求破。 BRANT 18:55:01 徐远南,如果你只是喜欢男人,我还稍微有点信心说服太上皇法外开恩 但是…… 如果你真稀罕上小叔,要跟他搅基,徐远南,你还是现在就自裁吧,免得太上皇扒你皮的时候我看着难受。 BRANT 18:55:46 自裁之前记着给我下个通知单,我好请假回去给你送行。 南牙 18:56:02 我谢谢你! BRANT 18:56:15 ^_^ BRANT 18:57:21 说正经的,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你都应该趁早熄了这心思 南牙 18:58:31 行了,哥只是太习惯想着他嗯嗯了 而且,我猜的没错的话,小叔应该已经右男人了【悲痛欲绝】 BRANT 18:59:02 【八卦脸】 南牙 19:00:00 【一脸血】 进门的时候发现鞋柜里有另外一个男人的鞋,比小叔的脚最少大三码 客卫里有成套的洗漱用具,剃须水,剃须刀……浴袍也是大上两三码的 关键是……内裤 懂了? BRANT 19:02:23 懂了,你阴暗的在怀疑小叔搅基,搅基对象还是个比他壮的猛男 南牙 19:02:55 胡扯,哥只是在阴暗的怀疑小叔是…… “受”这个字尚且停留在输入法界面上,徐远南头顶上突然压上了一只潮乎乎的手,修长的手指穿进头发里,不轻不重地抓着他的头皮,磁性低沉的嗓音飘在耳边,若远若近:“受?” 好吧,其实只是被恶劣地揉乱了头发,以及一声堪称温柔的反问,毕竟这不是鬼片,只是狗血搅基片,但是徐远南听见这声音之后比见了鬼反应还要激烈。 尽管是无用功,还是第一时间扣死了笔记本,这才仰头从下往上看着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徐泽如,破天荒地忽视了性感的腹股沟只注意到了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徐远南左手抱着笔记本,挥着右手干笑:“错觉,一切都是错觉。” 徐远南的样子像极了招财猫。 徐泽如挑了挑眉,未置可否,转过身,眼底却不可抑制地浮现一层笑意。 从厨房拿了两听啤酒,路过徐远南身边时抛给了苦逼兮兮地对着电脑的徐远南一听,斜倚进三人沙发的另一端,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徐远南摆出来的苦逼脸:“囝囝,可以收起你的苦逼脸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叔赛高……”徐远南抑郁地抬头,“但是刚才好不容易接收到的信号,全被小叔的王八之气给屏蔽了。” “家里有宽带……”徐泽如面不改色的看着电视里那个姑娘撕心裂肺的喊着“皇阿玛”,抠开拉环灌了一口啤酒,侧身从沙发底下拽出一根网线抛给徐远南,“每个房间里都有网线,用户名lc680808,密码六个八。” “……”一举手,一投足,无形间处处是风情。 徐远南暗自吞着口水插好网线,一边偷偷跟徐远东疯狂吐槽小叔的暴发户情节,一边摆出一副正经脸,不着痕迹地偷瞄着徐泽如肚子上那八块明显在健身房里精心雕琢过的腹肌问:“小叔,我晚上睡哪个房间?” 身子往下滑了滑,两条腿交叠着搭在大理石茶几上,不经意间蹭上去的浴巾边缘处,臀肉若隐若现,正好斜对着徐远南。 似是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多有诱惑力,仰头喝干了啤酒,徐泽如捏着啤酒罐斜睨徐远南:“当然是主卧。” 第5章:共枕眠 南牙 19:17:03 哥的小棉袄唉!~ 哥顶不住了! 哥真顶不住了! 小叔强烈勾引我暗示我诱惑我邀请我去 BRANT 19:23:11 别大喘气。 南牙 19:25:36 仔仔? 囝囝去卫生间洗鼻血了。 BRANT 19:27:21 …… 18岁成年,爸爸他们就改叫我大名了。 小叔,您高抬贵手,饶徐远南一条小命吧 那厮虽然手贱逮哪儿在哪儿签名,但灭了他真不如留着他 您还是不要大意的奴役他吧 他好歹也算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南牙 19:28:01 好。 BRANT 19:28:09 ^_^ 南牙 19:28:32 我这就去厕所捞他出来暖床。 BRANT 19:28:59 …… 暖床只是句玩笑话,一个人睡了二十年,冷不丁要在身边放个人他自己也不自在。 不过,徐远南那臭小子长得那么像他爹,放他在身边的话可能也不是不能忍。 饶有趣味地端量了几眼被徐远南设置成桌面背景的信都市科技馆,帮徐远南关了电脑,抽了张湿巾抹干净洒在电脑上那两滴血,一切收拾妥当,徐泽如回卧室套了套睡衣。 习惯了在家里最大限度的释放自己,即便是真丝睡衣套在身上也觉得是种束缚,浑身不舒坦。不过想想徐远南捂着鼻子往卫生间跑的德行,徐泽如还是十分人道的将睡衣扣子规规矩矩地全数扣上了。 “当、当、当。” “徐远南。” 不轻不重地敲门声,平稳温柔的呼唤。 徐远南急忙用凉水冲着又要造反的鼻子:“哎!马上就好。” 胡乱抹了把脸,匆忙拉开客卫的门,徐远南眯缝着眼看徐泽如:“小叔,有事儿?” 打湿的碎发贴在脑门上,残留的水珠滑过下颌,顺着白皙的脖颈钻进松松垮垮的浴袍领口,犹如送上门的美味松糕。 抬手抹去徐远南眼尾的水珠,眼看着红晕爬上碎发半掩的耳廓,徐泽如挑起唇角:“来叫你回房。” “呐个……”僵直着的背更加僵硬,徐远南讷讷,“不太好吧?” “嗯?” “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睡客房。” “没有客房,只有客厅。”徐泽如转身往卧室走,“如果你想当厅长的话,可以睡沙发。” “咳!”看看徐泽如的背影,扭头又看看客厅里的黑色真皮沙发,一边是温床暖玉,一边是大概腿都难以伸直的沙发,徐远南瞬间抛弃了好不容易生出来的那一丝矜持,小跑两步跟上徐泽如,灿笑,“小叔等等我!” 徐泽如挑着眉梢斜睨将爪子搭在他肩上明目张胆吃他豆腐的徐远南:“年轻人应该有理想,厅长其实很不错。” 不着痕迹地将掌心下滑两寸,微微用力,捏了把垂涎已久的肌肉,徐远南眯缝着眼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小侄也赶脚三叔是好人。” 徐家老三徐泽澹算是子继母业,正是青河省文化厅厅长。 对于徐远南的偷换概念,徐泽如不置可否,挑着嘴角推开了卧室的门。 依旧是黑白色调,换成了以米白色为主色调——米色圆形大床、米色窗帘、飘窗上铺着的米色长毛毯子,便比客厅多了几分人气儿。 圆形床,即便直径是两米七的,那也是情侣一起睡着才美,经过喷鼻血事件,徐远南有点信不过自己的自制力,便跑到飘窗上抱着靠垫打了个滚:“这位置不错,睡不着还能数个星星,不寂寞。” 最关键的是,窗帘一拉就变成了独立空间,不用担心看见不该看的再流鼻血了。 徐泽如卧室里的飘窗是2.5m×2m的,其实比标准床还要宽敞,洛翔过来的时候都是睡飘窗。 本还觉得让刚认回家的侄子睡飘窗不合适,但见着徐远南那么自觉地滚到了飘窗上,徐泽如便想顺水推舟。 谁知,他的话尚未出口,徐远南的手机便在客厅里欢快地奏起了土耳其进行曲。 来电的是母上大人罗红梅。 徐远南窝在客厅里嗯嗯啊啊,聆听母上大人训话。 “妈妈你放心,小叔对我很好。” “小叔家可比学校舒坦多了。” “睡哪?跟小叔一个屋子睡啊。” “三室的。” “妈——” “小叔家没有客房。” “另外两间是健身房和书房。” “我知道,您放心……” 徐泽如靠在门口听到这,转身回了卧室,找了一套自己的睡衣丢在床上,便叼着烟上了飘窗。 绚烂地夜景,面无表情地靠窗吸烟的男人,眼神淡得像古井,无波无澜。 徐远南接完电话,回卧室时险些以为进错了时空:“小叔,您穿了么?” 徐泽如抬眼看向徐远南,眼尾逐渐晕染上温柔的笑意:“带睡衣了么?” “没。”没打算长期抗战,所以只随意装了两件换洗的衣裳。 “穿我的吧。”叼着烟,扬起下巴点了下床的方向,“换上睡衣睡觉,你叔的眼皮子都要粘一块儿了。” 所以抽烟提神? 徐远南自发地为徐泽如的反常寻了个恰当的借口,抱起睡衣:“小叔,还是我睡飘窗吧。” “飘窗是给外人睡的……”徐泽如挑起眉,掀着单边唇角,明明是微笑却更像冷笑,“你跟我睡床。” ****** 到底是尚未完全成年也没刻意去健身,即便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徐远南身上也小有肌肉,徐泽如的睡衣穿在徐远南身上还是有些宽松。 徐泽如找给徐远南那套睡衣是腰间系带的,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领间的风景意外的美。 徐泽如不动声色地将美景尽数览入眼底,纯洁地欣赏够了,这才掐了烟,走到床边,掀开空调被躺进去,转瞬便打起了轻鼾。 好么!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把男男授受不亲当成了一回事儿,难怪睡前连床被子都不找给他。 但是,就算有血缘关系,他俩实际上也还是才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吧? 就这么不设防地躺平,也不怕…… 哼哼! 也不知这以林妹妹姿态空降进他生活中的小叔是真笔直笔直的单身主义大好青年,还是弯的深藏不漏并且压根儿没把他当成男人的纯汉子。 默默望了一眼光秃秃的飘窗,26℃的室温,吹着空调不盖被子睡飘窗的话,睡起来指不定就得发烧…… 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发着烧去医院挂水…… 傻逼才去睡飘窗! 掀开被角,钻进被窝,关上床头灯。 徐远南跟徐泽如钻进了一个被窝,中间却留出了两尺的空当。 脑补得再欢快,脑回路里养了再多的小蝌蚪,也抵不过五个八空降而来的身份。 一朝重逢,徐泽如在徐远南心里便成了瑰丽的烟花,道德伦理强横地镇压了他心底那簇小火苗,口花花眼色色心底却也只能努力地将五个八摆回小叔的位置。 徐远南躺在床上听着徐泽如的呼噜声数羊,数了两百多只才睡着。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徐泽如的呼噜声也适时低了下去,黑暗中,躺在靠窗一边的人似是睁了下眼,却更像错觉。 徐泽如轻轻翻了个身,月光洒在脸上,映出微弯的唇角。 满室静谧,只剩两道呼吸声和着秒针的动静,此起彼伏。 前一天晚上,各怀心思 ,谁也没记得拉窗帘。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床上,徐泽如皱着眉扯起被子蒙上了脸,被被子勒了下脖子的徐远南拧着眉嘁了一声,团着被角翻身躺了五秒,很快便散发着怨气坐了起来。 从小就这么个毛病,被吵醒了就很难再睡着。 怨念地盯着睡得死沉的徐泽如露在外面的大半截腿醒了醒神,徐远南面无表情地关了闹钟,赤脚下床拉上窗帘,转身出了卧室。 接连忙了两个星期,徐泽如这觉一睡便睡到了中午,还是被饭香给勾醒的。 客厅里电视开着,法治频道里正在上演着男人出轨,糟糠之妻收买保姆做眼线的狗血普法栏目剧。 茶几上,山核桃和开心果装了半果碟,半袋牛肉干压着鼠标线,徐远南的笔记本屏幕亮着,白色道袍的小道士呆呆的望着天,头顶ID:行一。 “可乐鸡翅?”捏起块翅中啃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徐泽如品评般称赞,“味道不错。” “哼哼,那……”卧槽! 翻炒着西兰花的手一顿,徐远南心底大草原上的羊驼又一次脱了缰。 “囝囝……”徐泽如慢条斯理地吮净了指尖上的糖渍,微笑着揉了揉翘在二呆呆的徐远南头顶的那几撮呆毛,“要糊锅了。” “!”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翻炒了两下锅里的西兰花,加了盐,点了香油,关火出锅,徐远南哼哼着吩咐,“盛米,吃饭。” “遵命。”笑着拿碗拿筷子,研究了一会儿盖得严严实实的压力锅,徐泽如扬声问,“囝囝,这锅怎么开?” “……” ****** 【组队】十四而立:有日子没见你上线了。 【组队】行一:学校封校,去不了网吧= =|||||| 【组队】十四而立:看来你是脱离苦海了。 【组队】行一:啊……现在住我叔家来了 【组队】十四而立:那你这么上网,当心你婶子嫌弃你费电【/偷笑】 【组队】行一:囧,我叔尚且单身 【组队】十四而立:困难青年啊 【组队】行一:卧了个槽,困难你妹!我那个叔整个一不勾引人会死星人! 【组队】十四而立:【/挑眉】 【组队】行一:TAT大神息怒,刚才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 【组队】行一:TAT大神息怒,刚才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 操作着自家战士虚砍了小道士一剑,徐泽如咬着烟轻笑了声,敲字。 【组队】十四而立:看来你对你叔怨念颇深啊。 第6章:清清火 怨念再多也赶不上欲念多…… 瞄着紧闭的书房门自嘲般嗤笑了一声,徐远南舀了口西瓜,吃完叼着勺子噼啦啪啦敲字。 【组队】行一:嘁!小爷怎么舍得。 【组队】十四而立:【/挑眉】 【组队】行一:……大神,你可以不这么八卦的。 【组队】十四而立:八卦有益身心健康。 【组队】行一:小的已经衣不蔽体了,再被您扒一扒会感冒的。 【组队】行一:现在这时期,感冒巨危险啊亲!~ 【组队】十四而立:不怕,扒完了带你去刷套新衣服。 新衣服…… 大神许诺的新衣服…… 徐远南默默挣扎了三分之一秒,立马敲着键盘坦了白。 【组队】行一:其实也没什么 【组队】十四而立:嗯? 【组队】行一:就是这个叔情况有点特殊,在知道他是我叔之前,我跟他有过一次偶遇…… 【组队】十四而立:继续 【组队】行一:那次偶遇之后吧……我就一直把他当成了心中的男神,偶尔会想着他做一些爱做的事【/捂脸】 【组队】行一:那次偶遇之后吧……我就一直把他当成了心中的男神,偶尔会想着他做一些爱做的事【/捂脸】 叼在嘴里的烟直接掉在了真丝睡裤上,瞬间烫出一个洞。 红色火光贴着白嫩的大腿里子,徐泽如猛地岔开大腿,膝盖撞在桌角上,又麻又疼。 哭笑不得地敲着键盘发送出一串省略号。 【组队】十四而立:…… 【组队】行一:233333大神也被破碎的节操砸懵了么? 【组队】行一:砸蒙了也不能赖账呦!~ 这熊孩子! 没再回复对方的抽风式言论,徐泽如沉默片刻,收敛好情绪,滑着椅子滑到门口拉开书房门探出半个身子,对客厅里盯着电脑屏幕咧嘴奸笑的熊孩子说道:“囝囝,换衣服。” “哎?”徐远南惊讶的回头,“要出去?” “嗯。”徐泽如挑起唇角,习惯性微笑,“去给你买张床。” 不管真假,还是防患于未然吧,要不然真出点什么意外,他可真成了没脸回去见大哥了。 不过,被防范的人似乎十分没有自觉。 毫无意外的试同床那一夜,再加上十四大神许诺的装备诱惑,徐远南将忐忑尴尬尽数抛至三十三天外,默默骚扰着静默不动的大神,嬉笑着劝说徐泽如:“不用麻烦了吧,小叔的床又大又软,睡着挺舒服。” 略微掀了下眉梢,徐泽如缓声陈述:“突然少了半张床,我不习惯。” “我可以睡飘窗……”徐远南瞄着电脑屏幕里的大神,垂死挣扎,“再说,就算买张床回来,您家也没地方放了啊!” “十分钟……”徐泽如未置可否,只是扬眉轻笑着告知,“十分钟后你要还没换好衣服,叔帮你换。” 说完,不等徐远南做出反应,便重新退进书房,从里面那道暗门回了卧室。 虽无调戏之心,言语间却着实带着调戏之意。 无意间又被戳了一箭,徐远南捂着砰砰跳的小心肝儿敲着键盘吐槽着告了声罪,一溜烟似的冲进卧室,却瞬间怔愣在了当场。 他以为徐泽如尚且在书房里,便没有敲门。 而独居惯了的徐泽如却是一时间忽略了新住户也需要来主卧里换衣服,正脱得只剩一条黑色紧身平角内裤,背对着门口,弓着身往腿上套裤子。 贴身的黑色布料裹着紧实翘挺的屁股在眼前晃了一晃,已然怔愣了五秒的徐远南惨嚎一声,直接捂着鼻子拐进了卫生间。 红色血点子在乳白色地毯上画出一道方向标,直指卫生间。 徐泽如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条方向标扣好扣子,拉好拉链,往前迈了一步却又收回半步,转身在衣柜里拿了件衬衣套在身上,遮好了那身诱人犯罪的肌肉,这才走到卫生间门口,倚着门框看着腕表,对撩着冷水往鼻子上冲的徐远南慢悠悠地提醒了一句:“囝囝,还有四分钟。” “……” 四分钟…… 四分钟他妹啊! 徐远南苦逼着脸抬头,近乎幽怨地盯了徐泽如一眼,带着满脸水从徐泽如身边挤出卫生间,背对着徐泽如,三两下便扒光了自己。 青涩未尽的身条蕴满了青春的鲜活,在阳光下无声地散发着年轻人独有的魔力。 徐泽如淡定地收回目光,走进卫生间,拿起大理石台面上的黑色半框眼镜,慢条斯理地擦净镜片上的水珠,抹干带着水痕的镜腿,抬眼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勾起唇角。 镜子内外两个男人无声地嘲笑完对方,背过身,渐行渐远。 徐泽如脸上挂着为人叔者最为完美的亲切笑容将眼镜架在徐远南鼻梁上,顺手帮徐远南理顺了额前凌乱的流海:“带上口罩。” 明明那几根修长的手指已经搭上了门把手,额头上那几抹温热却好像依旧残留在圆润指腹拂过的地方,撩拨着徐远南心底那头躁动的小兽。 就算心底非常明白要将对方摆在自家长辈的位置上,然而,某个对五个八那张脸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的兄弟却不怎么听他指挥。 无声地叹了口气,抑郁地往下扯了扯T裇下摆,多此一举地遮了遮并不惹眼的、半起的兴致,徐远南跟在徐泽如身后,默默地将被他唾弃过一百遍的小丸子顶在了脸上,成功地在停车场换回了一声令他十分蛋疼的“乖”,并被小叔大人打着坑爹的补血旗号厚赐了德芙一块。 ****** 开着车绕了大半个乐成市,床到底是买回家了,标准尺寸的双人床。 而且,不仅买了床,还顺便在那买了三套床上用品。 导购小姑娘被徐泽如迷得神魂颠倒,主动赠送给徐远南小朋友一对印着小丸子图案的大红色靠枕。 倒霉的樱桃小丸子! 他妹的小朋友! 趁着徐泽如在书房里指挥着送床上门的小伙子们挪书桌摆床,徐远南悄默声的将那对靠枕丢进主卧窗帘背后、飘窗的旮旯里后,笑眯眯地推开了连通两个房间的那道暗门。 “这是给嫂子预备的卧室吧?徐哥可真是个讲究人……”送床那个东北小伙一句话,成功将徐远南钉在了门缝里。 默默回想了一番徐泽如这套房子的格局,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所谓的书房十有八九是由卧室改的。 而暗门相连的卧室……通常都是夫妻睡的睡的睡的! 就算明知道不是刻意的,徐远南还是有点想挠墙,尤其是在徐泽如顺着东北小伙的话,默认了那房间是给媳妇预备的之后,徐远南更是直接将欲望变成了行动。 指甲不轻不重的磨了几下门板,徐远南改道从主卧去了客厅,他想,他此时最需要的绝不是围观他的新床,而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小棉袄听了徐远南的吐槽,直接送给了他一串点和四个字——你想多了之后,又附赠了一建议。 徐远东说:“徐远南,如果不想被小叔玩的死无全尸的话,你最好乖乖去自己铺床,老老实实的做好每一顿饭,让小叔知道你绝对有那么点利用价值值得他留你一条小命。” “卧槽,徐远东,你休得危言耸听,之前那些都是意外好吧!”徐远南爬了爬头发,看着徐泽如送走送床工人后又进了书房,小声跟徐远东嘀咕,“哥相信小叔家绝不是龙潭虎穴!” “哦——”徐远东意味不明的一声长音,扯得徐远南心底七上八下的。 茶几上,徐泽如的手机突然边震边唱,依旧是With an orchid。 如行云流水般的音律适时平复了突兀的不安,徐远南扯脖子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洛。 心底那撮八卦小火苗瞬间燎原,嘀咕着徐泽如对来电之人那份显而易见的亲昵瞄了眼半敞的书房门,抓起手机,挺身跃起,赤着脚侧身跳跑进书房:“小叔,电话。”说完,便坐在床尾笑眯眯的看着徐泽如。 放下铺了一半的床单,接过手机,看着来显掀了下眉峰,徐泽如倒也没有回避的意思,顺势靠在床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只差在脸上写上“我很八卦”四个字的徐远南,按了接听键。 一个“喂”,三个“恩”,两个“好”结束了通话,徐远南舔着脸听了半天也没探着什么有意义地八卦。 带着徐远南那略微不甘的小眼神将手机揣进裤兜里,徐泽如笑着揉了揉徐远南的头顶:“晚上有个饭局,晚饭你自己吃。” 说完似乎又觉得如此安排有失为人叔者的慈爱,遂又温声补充了一句:“懒得做的话就随便吃点垫垫肚子,晚上给你带宵夜回来。” 对自家人从来都傻信实的徐远南嚼着牛肉干,磕着松子,眼巴巴等到晚上十点,终于等回了拎着饭盒开门的徐泽如。 听见门响,徐远南十分狗腿的跑过去迎接,问着好躬身摆好了拖鞋。 昏黄的廊灯,映在带着灿笑的眉眼上,枯寂的荒原毫无征兆地崩裂,一股清泉自地底渗透而出,微弯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暖意,徐泽如将饭盒递给徐远南,换好鞋,转身对着落后两步进屋的男人介绍:“阿洛,这个也是我侄子。” “囝囝,这是你洛叔。” 洛叔……还河图呢我! 叔,您一定是请他来算命的吧? 要不然你侄子来你家第二天你就带男人回来过夜,您让您侄子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莫名的敌意在看着那个高大冷峻的男人熟门熟路地换了拖鞋进客卫冲凉之后飙升到了最高,徐远南默默扎着洛叔的小人,哀悼着自家小叔破碎的节操,掀开饭盒,企图寻求粮食上的慰藉,只是…… “小叔……”徐远南幽怨的看着苦瓜炒鸡蛋、糖醋藕片和那碗金灿灿的小米粥,“我是肉食系的,我喜欢吃肉。” “我知道,但是……”徐泽如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徐远南的鼻子,“我觉得你需要清下火。” “……”徐远南喝着小米粥,默默挠桌子。 徐泽如按着遥控器,漫不经心地盯着电视屏幕,问:“囝囝,我记得你是属猪的,不是属耗子的,对吧?” 自作孽不可活啊擦! 徐远南抑郁地收起爪子,咧嘴笑着肯定:“小叔英明,属耗子那个是徐海波,我属猪。” “属猪的好,财运旺……”所谓的洛叔披着六成新的浴袍,擦着头发从客卫里出来,贴着徐泽如坐在沙发上,示意徐泽如帮他擦头,“这个侄子面相不错,比海波适合镇宅。” “嗯。”徐泽如轻笑着附和了一声,接过毛巾,将才抽了两口的烟按进烟灰缸里,当真“小媳妇似的”开始“服侍”洛叔。 徐远南看看洛叔,又看看徐泽如,不忍直视地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却十分八卦地竖起了耳朵。 “……” “李三跟家里老爷子有些过节,今儿晚上让你跟着我吃瓜落儿了。” “哪儿的话,再说今儿晚上不单是因为你家老爷子。” “嗯。”洛翔那冷硬的声音里带出一丝嘲讽,“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早晚收拾了他。” “天欲其亡,必先让其狂……”徐泽如轻笑着玩笑了一句,“行了,回房吧。” “卧室?” “嗯。” 两个狗男男云里雾里地扯了几句似是而非的“情话”,高、黑、壮的洛翔便搭着徐泽如的肩膀一起回了主卧。 徐泽如瞄着一对狗男男勾肩搭背的背影放下勺子,咬着后槽牙小声咕哝:“镇宅你妹!木有节操的狗男……啊,咳!” “你……咳……”走路都没声儿的么? 第7章:闪瞎眼 洛翔毫无征兆地杀了个回马枪,将徐远南的嘀咕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朵里。 近一米九的身形在眼前遮出一片阴影,徐远南僵着嘴角,仰头“凝望”隔着餐桌倾身俯视他的面瘫男人,干笑:“洛叔。” “嗯哼。”意味不明地一声轻哼,洛翔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子,左耳上与徐泽如那枚黑钻耳钉疑似成双的黑色石头折射出两道寒芒,“徐远南?” “到!”清清亮亮一声应,徐远南恨不得咬了自己的口条红烧了下酒。 唇角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洛翔捏了下黑钻耳钉,冷声警告:“在这住可以,但安分点儿,别招惹泽如。” “……” 招惹你妹啊! 一边脱一边往浴室里走的又不是老纸,到底是谁招惹谁啊擦! 心底的小野兽分明在挣着锁链,却大大地掀起了唇角,徐远南灿笑:“洛叔,他是我小叔,亲小叔。” 妈蛋!我脑子里又没进碳酸液体,脑子也没抽成一团儿,我得闲得多疯才会没事儿去祸害自家至亲玩儿啊? “呵!”似乎看透了徐远南那表里相悖的小把戏,令人暴躁的话题适时而止,低低地发出轻嘲般一声笑,洛翔绕过徐远南从冰箱里拿了两听啤酒,在转身回房前再次路过徐远南身边时,面瘫脸上硬生生扯出一丝微笑,十分“厚道”地留下了句耐人寻味得让徐远南越回味越想把他剁吧剁吧炖了喂狗的解释,“所以我才提醒你。” 因为他是我亲小叔,所以你才提醒我,警告我? 徐远南嚼着苦瓜冷笑。 是对于小叔而言,至亲=伤害;还是对于你而言,小叔的至亲=威胁啊?揍行! 当年,徐泽如的离家出走毫无征兆,这么些年来,徐泽如悄然离家的因由一直是个迷。 小时候,他们堂兄弟几个听父叔辈对小叔的溢美之词听得耳朵里都恨不得长满了茧子,小孩子霸道又淘气,不甘心总是有个完美的小叔压在头顶,于是,背了大人的时候徐远南和徐远东没少带着堂兄弟们一起破解这“徐氏家族未解之谜”。 小孩子的思想天马行空,猜出来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徐家的孩子又个个都固执的厉害,谁也不肯妥协,最终总是徐远南徐远东这对儿心底里连着根儿弦儿的孪生兄弟以票多——2票,人多——2人的优势,战胜独身侠客们,将他们哥俩的猜测定成徐家远字辈儿对此未解之谜的官方见解。 徐远南每次都会微扬着下巴高傲的表示——小叔徐泽如离家出走是带着他家白马公主一道赶时髦私奔去了,徐远东总是站在徐远南身后浅浅的微笑,一竿子堂弟们不管心底里多么不情愿,却总会苦逼兮兮地表示附议。 其实,不仅小时候那么认为,直至现在徐远南也认为当年小叔离家出走是潇洒的私奔去了,只不过小时候以为小叔的私奔对象是白马公主,看过聊斋之后白马公主就变成了勾人的小狐狸精。 虽说360°逐寸分析洛翔,洛翔也没有哪根汗毛是跟白马公主抑或是小狐狸精沾边的,但,洛翔对自家小叔那副打紧又霸道的保护姿态却是实打实的。 于是,坚信小叔私奔的徐远南毫无压力地打心底里接受了一件事——原来,当年不是小叔拐走了别人,而是那个年幼无知的小叔被洛翔这厮拐带着私奔的啊。 这对狗男男,果然有不可告人的内幕啊,还特么不止一年。 盯着健硕挺拔的背影天马行空地想了一圈,徐远南吞着苦瓜,突然十分苦逼地意识到,他刚才背后嘟囔人是非的时候被当事人——洛翔这个邪恶小婶——抓了个正着,瞬间怨念丛生。 如果怨念真能实质化,洛翔绝壁能一秒钟变刺猬。 反脚踹上房门,洛翔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抛给徐泽如一听啤酒:“八心八箭算什么,爷为了你可是万箭穿心了,Dennis宝贝儿,你可得负责。” ****** 翌日。 得罪了“邪恶小婶子”的徐远南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忙忙叨叨,熬了粥,蒸了小肉包,拌了紫甘蓝,红烧了排骨,以期讨得小叔和小婶子的欢心。 徐泽如和洛翔一先一后进了餐厅,徐远南狗腿的拉开餐椅,又瞄着徐泽如的腚十分狗腿的把徐泽如眼前的红烧排骨和洛翔眼前的紫甘蓝换了个下位置:“小婶儿,吃肉。” “……”唇角僵硬的打了几个颤,徐泽如捏着筷子扫了一眼洛翔粥碗里的肉末,淡定地把自己的清粥跟洛翔的瘦肉粥换了位置,隐含着担心温柔地道,“洛,你应该吃些清淡的。” 洛翔无奈地看着徐远南耸耸肩,扭头对徐泽如说:“依你。” 卧了个槽! 闪瞎小爷的狗眼了有木有! 徐远南不忍直视,垂眼闷头啃排骨,啃饱了排骨,喝了小半碗粥溜完了缝儿,小心翼翼地抬眼:“小叔,能不能把你的车借我使使?” 奸情太瞎眼,灯泡不好当,小爷还是闪吧闪吧闪吧! “去哪?” “赶巧儿周末,去看看海波,顺便隔着栅栏给室友送点儿干粮。” “柳少风?” “嗯。”您每天睡觉都在偶遇福尔摩斯吧? “哦。”慢条斯理地的喝完最后一口粥,徐泽如终于撩起眼皮子看向徐远南,“车钥匙在鞋柜上,出门带口罩,晚上6点之前回家。” 徐远南是逃出家门的。 坐在驾驶座上,扯着小丸子口罩摔向副驾驶座上时,他还在愤愤地低咒:“秀恩爱的没节操党下辈子都变木有翅膀的大前门儿烤鸭!” “……”听完徐远南的复述,徐海波看着徐远南那张被各种情绪蹂躏得已然扭曲的脸,不带丝毫波动的问,“所以你其实是来我这避难的?” “……”关注点啊我擦!哥是来寻求安慰并找人一起八卦的有木有?“你果然和小叔一样靠不住!” “嗯。”徐海波低头,将精神重新融入题海,懒洋洋地道,“大家都说我像小叔,恭喜你终于贴合群众了一回。” “……”一个冰山一个笑面虎,像个P呦! 翻着白眼别开脸,正对上了二叔徐泽川用命换回来的那张革命烈士证明。 看着被擦得一尘不染的红木镜框,徐远南突然就沉默了。 没去细想徐海波嘴里那所谓的“大家都说我像小叔”从何而来,在徐海波家混到中午,近几天被人妻大神各种附体的苦逼娃给徐海波做了午饭不止,又预备好了晚饭这才晃晃悠悠离开徐海波家,离开之前徐远南用指节敲着徐海波的额头:“二婶儿去当志愿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行你就也搬小叔家去吧。” “不用。”侧头躲开额头上作怪的手,徐海波面无表情地陈述,“早就习惯了。” 虽然很想拉个同盟回去一起瞎眼,但徐海波脾气犟,像他爹,他不想干的事儿,没人能勉强得了他。 ****** 两天前才刚收到的补给,徐远南回校“探监”也没什么可带的,在学校后街买了两只盐酥鸡,又就近在常去的小饭店打包了几个实惠菜,徐远南把徐泽如那辆暴发户气息浓厚的五个八停在学校门口,溜溜达达就进了贴着学校南墙的河边公园。 东南角上,学校和公园之间有很长一截子墙是铁栅栏,封校之后他们没少在那儿买挎着篮子卖水果的老乡兜售的水果。 初夏晌午太阳毒,到了傍晚却美丽又温柔。 快餐盒丢在铁栏杆下的水泥台上,徐远南靠着铁栏杆,吹着河面上过来的风,看着夕阳下栏杆里叼着烟朝他溜达过来的柳少风突然觉得无比惬意:“果然有比较才有幸福。” 柳少风隔着栏杆懒懒地跟徐远南靠在一起,挑眉斜睨:“嗯?小徐子你说什么?” “哎呦卧槽!”徐远南捏着柳少风的下巴往左掰了掰,从耳后到下颌下边,三寸长的血口子才刚结了痂,“怎么才两天不见你就挂了彩了?哪个王八操的给你整的?” “……”抽着烟,看着河面上映出的一片红霞,柳少风眼神飘了飘,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南子,你家斯文又死了。” “你都被破相了,他必须死。” “呵!”柳少风先是低笑,随后干脆敞开了怀,笑声惊飞了几只回窝的鸟,“行了,哥知道你够意思,其实没什么大事……” “就是跟经管的那小子干了一架。” “又因为你家那位女神?”徐远南有些泄气,甚至觉得柳少风已经固执的近乎偏执,难以理喻,“你说她有什么好?后边稀罕你的妹子排成排,你怎么就吊在她那棵树上了啊擦!” “你不懂。” “擦!老子是不懂你干嘛非要捧着脸往人跟前儿去凑。” “……” “就算那个冀晴一直单身,可人也一直没正眼看过你啊,你就算揍走了往她身上扑的苍蝇又有什么用?” “所以说你不懂。” “……”他是不懂,于爱情一道一片空白的他理解不了深埋在柳少风心里的执念。 “行了,别跟着哥操心了,说说你自己个儿,在你小叔家被蹂躏得爽吧?” “卧槽,简直太他妈爽了!” “……” 徐远南细数徐泽如诸大罪状,柳少风去芜存菁,言简意赅的总结成一句问句:“你想上他?” 此话太过直白,直接把徐远南劈成了二愣子,二愣子回神,无力地强调:“柳哥,他是我叔……” “叔又怎么了?”柳少风叼着烟,不紧不慢地含混道,“都是男人,操一下又不会怀孕,想上就上呗。” 第8章:撼三观 心底那堵名为道德的墙跟着晃了几晃,八块腹肌拽着黑色内裤下的完美臀型不期然浮出水面,占据了黑框眼镜下的左眼和右眼。 自我唾弃着强行将往限制级方向奔跑的画面换成小叔那张温和浅笑的脸,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徐远南透过栅栏,拿过柳少风嘴里的烟嘬了一口,慢吞吞地道:“拉倒吧!我还想多活两年……” “啧!”兀自重点了根烟,柳少风拱着徐远南的肩膀揶揄,“本来还觉得你是个雏儿,没想到已经虚了。” “滚你妈蛋!”小叔又不是妖精,而且大哥不说二哥,你还不也是雏儿一只? 徐远南翻着白眼,好气又好笑地道,“爷是怕被太上皇活劈了好吗?” “把他操熨帖了……”柳少风半开玩笑半带真的笑着怂恿,“山高皇帝远的,他不说,你不说,你家太上皇怎么可能知道?” “……”扔了烟头,碾了碾,像是要捻灭心底那抹不合时宜的躁动,徐远南嘲讽,“哥哥您打住!您自己个儿那点子事儿还没捋顺利索呢,就别跟这给我出馊主意了成吗?” “馊主意?”柳少风懒洋洋地弹了下烟灰,“对哥威胁最大的那个,哥已经把他撮合给冀晴家闺蜜了,哥达成所愿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用得着捋么?倒是你……”说着,柳少风斜睨向徐远南,“你再这么遮着掩着,以后……” “上你小叔撞着墙的时候可别怪哥不帮着你一块儿推墙。” “卧了个槽!”因为都是明面上顶着斯文私底下败类着的人才会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惺惺相惜是没错,但是,今天柳少风彻彻底底地击碎了他的下限,震撼了他的三观,本能地手肘后撞,没撞上人却撞上了铁栏杆…… 徐远南抱着胳膊呲牙咧嘴:“不劳您费心了,我家小叔有主儿了!” 只说“有主了”,却不再嚷嚷“他是我小叔”。 柳少风未置可否,笑着转移了话题,眼底的意味却极其深长。 ****** 对着夕阳闲扯了不少,徐远南脑子里却只清晰地印下了四个字——想上就上。 如果说回家前,柳少风的话只是一种蛊惑,那么,在回家之后,经徐泽如的身段一催化,蛊惑便变成了毒。 要命的是,明知道是毒,却心痒难耐地想贴上去尝上一口,好在理智尚存,伦理三观尚未被柳少风那厮侵蚀腐化,思想只是略微跑了下偏便被徐远南扳回了正轨。 然而,黑暗是负能量最好的温床,夜深人静的时候不仅会滋生孤独与寂寞,更会勾出人心底最深处的贪婪。 0.1的中南海造了大半盒,丝毫没能缓解心底的躁动,徐远南叼着烟从床上爬起来,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却是原版的《时间简史》。 衰! 满满一面墙的书,就近那书架上都是外文原版。 拇指拨着书的侧口来回拨弄了两下,各种排列组合的字母惹得徐远南又烦躁地将书丢在了床头柜上。 本来想看看书转移转移注意力的,结果却是烦闷升级了。 不是看不懂原文,只是徐远南骨子里像他爷爷,在旁人看不见的心底下总是对方块字以外的文字格外的抵触。 “卧了个暴发户的槽啊!”烦躁地将软绵绵的半截烟按进烟灰缸里,徐远南嫌恶地盯着烟盒上的“super 1”,禁不住再次恶意地揣度——钱都是半路打劫来的吧?要不然怎么花起来跟花弑亲仇人的钱似的,糟蹋起来不要命了都! 我勒个去! 要么您就别抽,要抽就抽点带劲儿的,0.1的中南海是要闹哪样?就算100一盒显着档次了,可他还不如两块五一盒的大前门过瘾啊! 就算您家里摆上外文原版又能怎样,暴发户还能因为那几本破书变成高知分子?您买它们回来其实就特么为了充门面外加接灰的吧! 暴发户啊暴发户,咱家小叔就特么一暴发户啊!再美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暴发户的事实,更何况他还是你叔,快黏好三观别想了,再怎么想他也是…… 心里罗列着徐泽如的缺点,徐远南揉着头发重新翻开了《时间简史》,催眠。 《时间简史》确实是好物,果然再没去想隔壁在上演怎样的限制级,才翻了十来页就睡死了过去。 只是,今天注定是他破三观的日子。 醒着的时候还能左右自己的思维,睡着了,所梦便成了脱肛的羊驼,欢脱地奔向了令人蛋疼的草原。 米色的窗帘随风掀起了一角,窗帘后的光景半遮半掩,影影绰绰叠在落地窗户上的两道身影瞬间变得清晰…… 赤裸的身体交叠,小叔被挤在玻璃上,头略微仰着,脸上再不见温和虚伪的笑,深邃的眼窝里失了素日的冷静,染了化不开的情欲。 纤长瘦白的手滑过性感的颈线,抓着亚麻色的头发,啃啮温润的唇,小叔鼻腔里瞬间逸出几声难耐的轻哼。 叠在上面的男人闷笑着抬起小叔的腿,按在玻璃上,解开了皮带…… 徐远南想制止,却迈不动步,想喝止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一点一点挤入小叔的身体。 继续看,又怒又妒;不看,脚上却像长了钉子,转不了身,挪不开眼。 眼睁睁看着小叔在陌生男人身下大张着腿辗转承欢,似享受,似隐忍,徐远南心底那两把火瞬间窜到了头顶:“卧槽!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敢动我小叔,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兀然诡异地发出了声音,咬牙切齿般地愤恨惹得覆在徐泽如身上的男人动着腰回头,邪气的笑:“小叔的滋味儿相当不错,要不要一起来?” 熟悉的眉眼,眼尾小米粒大的红痣随着那笑微微滑动,格外刺眼,然而另一个他发出的邀请却着实诱人,徐远南从震惊中醒神,目光不自觉地细细扫视靠着玻璃轻哼的小叔,抿嘴不答。 想是知道徐远南心中的纠结,覆在小叔身上那个他略微调整角度,动作愈发露骨蛊惑:“罗嗦什么,想上就过来,操一下又不会怀孕。” 想上就上…… 是啊,在梦里,怕什么? 一步一步走向飘窗,定在小叔身侧,俯视着另一个自己享用着他肖想已久的男人,视觉的冲击瞬间击碎了节操,徐远南看见自己终于伸出手,轻佻地捏着小叔地下巴,指甲恶意地刮弄着茱萸旁侧的齿痕挤开了另一个自己,徐远南听见自己轻笑:“你可以滚了,我来。” 春梦做了一夜,梦里把他曾经肖想过五个八的姿势尽数施展了个遍,从卧室飘窗到客厅的落地窗再到餐厅的餐桌上,画面最后定格在了洛翔那张因愤怒伤心而扭曲地怨妇脸上,徐远南瞬间从脚底板舒坦到了脑顶门。 舒坦醒了,他却恨不得立马去死。 春梦不算什么,春梦里压着自家小叔试遍了龙阳三十六式也不算什么,只要他不说,只要没人听见他说的梦话就指定没人能知道,但是…… 但是,徐远南以恶狗奔食的速度拽过被他蹂躏到床角的被子,遮住顶着黏糊糊湿漉漉的内裤指天的小兄弟,苦逼兮兮地看着徐泽如干笑:“小叔,早。”您什么时候来这屋的啊擦!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声音,带着初醒的鼻音,带着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尴尬,挠过徐泽如的心尖,徐泽如合上书,抬眼看向忐忑难安的侄子,勾起唇角:“早。” “……”默默地坐起来,抱着被子紧遮着尴尬,徐远南欲言又止,“小叔……” “嗯?”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徐远南微乱的领口,徐泽如漫不经心地自鼻腔里发出一声单音,极其有耐心地等着二虎侄子继续开腔。 心里装着鬼,目光躲躲闪闪不敢与徐泽如对视,视线不期然顺着交叠着搭在书桌上的那双长腿落在腰胯处,红晕瞬间便染红了耳尖。 卧槽! 触电似的挪开目光,刚才想好的委婉探话自行飞至九天之外,徐远南僵硬地咧着嘴角问:“您起的够早的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么早来这屋作甚呦! “不是起得早……”放下书,举着胳膊伸了个懒腰,关节随之发出一串儿轻响,徐泽如起身摆胯活动了两下腰,“是还没睡。” “那你……”目光随着露出来的那截腰来回晃了晃,徐远南没有节操地偷偷吞着口水,“就一直在这屋坐着?” “你说呢?” “这不科学。” “呵!这里是我的书房……”徐泽如弯腰俯视很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侄子,鼻尖近乎贴上了鼻尖,“资料都在这屋,我不在这坐着才不科学。” 您一个劫道的需要狗屁资料啊……“咳!我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梦话?”弯起嘴角眼尾,徐泽如暧昧地笑,“说了,还不少。” “……” “总之,我跟你聊得十分尽兴。” “……”神啊,赐个地缝儿吧! 梦里有印象的那些话不管哪句让小叔听见都够小叔把他剁吧剁吧喂狗的了,小叔还跟他聊了…… 徐远南木着脸,看着心底那群神兽焦躁地跳脚落泪,瞬间遗失了言语技能。 慢条斯理地直起身,体贴地留出充足的空间给侄子找地缝用,徐泽如翻着床头的《时间简史》看了几页,待徐远南驱散了石化状态,这才温声问:“囝囝,遗了两次还在床上赖着不动弹,不觉得难受么?” 不难受他妹! 日有所思他妹! 柳少风我操你大爷!你可坑死你爹了! 徐泽如你个节操喂猫的老流氓,围观自家侄子梦遗之后还反复调戏很有意思么? 时常被怀疑右边脸皮长到了左边脸上的人瞬间涨红了脸,徐远南恼羞成怒,抱着被子跳下床,逃也似的奔向了门口。 真是太天真了,开罪了徐泽如的人从来没有这么容易就全身而退的。 “囝囝……”徐泽如冷笑着叫住落荒窜逃的侄子,用说今天米饭闷的有点硬的语气,不紧不慢地丢出一颗炸弹,“以免你以后继续惦记点子不该惦记的东西,我觉得我有义务对你进行一下科普……” “我是个纯一,从不碰没长成的嫩豆芽。” 第9章:走吧你 徐泽如从不刻意去掩饰自己的性向。 在乐成,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GAY,美味诱人,只做一。 徐泽如也从不掩饰他的挑剔,贴上来十个,总能被他嫌弃走九个半,着实得罪了不少人。 不是没人起过仗势强人的心思,只是没一个得逞的,那些个被拒绝后继续歪缠的都成了送上门被宰的肥鸡。 人,天性里就趋吉避凶,刀子挨得狠了,碰钉子的多了,那些个心里长的草也就大多消停了。 徐泽如跟洛家老三铁得能穿一条裤子,就是凌家那个宝贝孙子凌宇见了他也总是老实巴交地管他叫一声四叔,起初没几个人知道这关系的时候,还有跳出来蹦跶的。 这么些年下来,这点子关系在圈子里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现如今别说贴上来想操他的,就是躺平了求他操的都跟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似的——濒临灭绝了。 不知是不是清静日子过得太久了,才会满身都是温柔无害的气息,他家二愣侄子才会大无畏地扯断了自己个儿脑子里那根弦。 徐泽如是真没想到,昨天半夜过来找份资料,竟然会撞上那么大一份儿“惊喜”。 昨天夜里,才刚推开书房的门就听着徐远南呼吸不大对劲儿,徐泽如当时也没往那方面想,只悬着心生怕是徐远南免疫力弱,被折腾发烧了。 三步并两步,俯身去试侄子额头的温度,手伸到一半,却突然僵在了半空。 屋子里黑,在门口看不清床上的动静,可离得近了,即便不开灯,借着月光他也能把床上的情形看个清楚——原来这熊孩子不是发烧,而是在蹭着被子做春梦。 都是男人,徐泽如能理解青春期的大小伙子对性的幻想。 好气又好笑地拿了资料,本想佯装什么都没看见直接回房,谁知他才走到门口就听徐远南嘟囔着叫了一声:“小叔。” “嗯?”徐泽如本能地应了一声,却意外地拉开了徐远南的梦话匣子。 把那声应当成了呻吟,徐远南蹭着被子,喘着气嘟囔:“把屁股抬起来点儿。” 手搭着门把手,徐泽如僵硬地转身,怕听错了冤枉了徐远南,他特意回到床边,俯身,把耳朵凑向徐远南,问了一声:“什么?” 猝不及防,被徐远南搂着脖子抱了个正着。 青涩,毫无章法的啃吻滑过耳垂,顺着脖颈一路向下,兀然在他锁骨下用力一咬,破了皮,见了血。 徐泽如皱眉搪开徐远南贴过来腰胯,拉下搂在他脖子上的手,搭在徐远南胯前:“徐远南,你今儿白天出去到底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天地良心,我就吃过小叔……”徐远南箍着徐泽如往怀里拉扯着,“小叔,你上来,咱们试试……”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顶着这张脸把他撩拨成这样,徐泽如可能二话不说就压上去了,可是这孩子管他叫叔…… 小心翼翼地扯开贴到他身上的熊孩子,徐泽如面无表情地扯着被子塞到徐远南怀里,低咒:“你这倒霉孩子,胆子可真不小……” “胆儿小咋干小叔……” “唔,小叔,三十六式咱们才试完第三式,想不想继续?想的话你……” “……” 得了! 敢情他正在自家侄子梦里摆着三十六式求操呢! 大哥说的没错,这徐远南还真是典型的欠收拾型的。 铁青着脸抹掉了脖颈上的口水,徐泽如面无表情地听着床上各种梦话各种喘,开着台灯翻了一宿的资料并顺带着制定了N套收拾徐远南的方案。 不管这熊孩子跑出去偷吃什么吃坏了脑子,弦儿断了,他这个当叔叔的就有义务有责任帮他把弦再接上。 也不知是不是他高估了那熊孩子的承受能力,刚才才上了杯开胃酒,那倒霉孩子就踉跄着钻进了客卫,在里面窝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有出来的迹象。 徐远南这是被徐泽如那冷不丁一下子给整蒙了,他需要足够的时间空间补血补蓝。 可惜徐泽如就算笑得再温柔,骨子里也不是什么仁慈之辈,他最喜欢的就是——趁他病要他命。 所以,他不仅没打算留出空间给徐远南自我调节,甚至为了给徐远南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让徐远南再不会随便扯断脑子里续上的弦儿,徐泽如特意推了今天所有的约,喝着咖啡,看着报纸,极其耐心的在客厅里坐等着徐远南从茅坑里爬出来后,补上那关键一刀。 见徐远南缩在客卫里一直不出来,徐泽如挑起右边唇角,哼笑着拨了通电话:“阿翔,你该起床上厕所了。” 说完,立马把手机从耳朵边挪开,结束了通话。 两分钟后,洛翔打着哈欠从主卧出来,睨了眼紧闭着的客卫门,皱眉看向沙发上慢条斯理喝着咖啡的徐泽如:“Dennis!” “囝囝在里面一个小时了,你叫他出来。” “……”靠在客卫门框上,点了根烟,洛翔审视般端量了徐泽如须臾,到底清了清嗓子,用恰好能透进客卫的音量质问徐泽如,“都把你侄子搞得拉脱了,出不来厕所了,你还有心情在那喝咖啡,亲爱的,你可有够无情的……” 说着,洛翔夹着烟敲了敲客卫的门,面瘫着脸带着几分火气地问,“徐远南,你还行不行?用不用叔给你叫辆救护车?” 救护车你妹! 你才不行了,你全家男人都不行了好嘛? 什么事您都搀和搀和,您得寂寞的多扭曲啊! 恢复了半管血的徐远南臭着脸从浴缸里爬出来,裹上浴袍,拉开房门:“我谢谢你,洛叔!” “不用客气。”逗猫似的用指尖挠了下徐远南眼尾的红痣,洛翔侧身让开门口,“洗完了就出来,我要用卫生间,赶时间。” “小叔房间里的卫生间是摆着好看的么?” “不是也差不多……”洛翔扒拉着徐远南的后脖颈,把人从卫生间里挖出来,用下巴点了点徐泽如的方向,“那货洁癖,领地意识又超强,谁要用了他的卫生间他能跟人拼命……” “叔还想多活几年呢。” 领地意识?还跟“入侵者”拼命? 为什么诡异的想起了树根墙角下翘腿撒尿占地盘的野狗呢? 徐远南僵着嘴角,十分具有节奏感的扭过脖子,明目张胆地探究般打量徐泽如——您是直接把我划进了内人范围,还是完全不认为我具有攻击性啊?要不然您为什么让我…… 卧槽! 打住打住,再想下去老纸也变翘腿撒尿占地盘的了! 抑郁,看小叔摆出来的阵势,春梦的事怕是还不算完啊…… 得了!早死晚死都是死,横死竖死都得死,死都要死了,爷必须得吃个够本儿当个饱死鬼……吧? 顶着滴答着水的头发,脖子上搭着毛巾,徐远南趿拉着拖鞋绕过茶几,跟徐泽如挤进同一个沙发里,顺手搂着徐泽如的腰,摆出最标准的温柔攻姿态,微笑着问:“中午想吃什么,我给您做去。” 挑眉斜睨了徐远南一眼,任腰间那只手鬼鬼祟祟地滑进他衬衣下摆,徐泽如食指挑着徐远南脖子上的毛巾蒙在徐远南头顶上:“不用,你去擦头发,午饭洛翔做。”说完,便面不改色地把视线重新放回到了《乐成日报》上。 “……” 卧槽!还说自己不是受!如果不是受会因为这么点子事儿就直接剥夺小攻的表现机会么?那必须不能啊! 所以您再也别说什么纯一了好吗,我不信! 心底羊驼在造反,面上却是乖巧得堪比五道杠,徐远南抓着毛巾胡乱擦了两把头发:“小叔,卫生间洛叔用着呢。” “囝囝……”徐泽如放下报纸,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目光闪了闪,随即,唇边就漾起了温柔却令人莫名觉得悚然的笑,“我房间里那个卫生间是摆着好看的么?” “……”卿本佳人,何必如此睚眦必报啊! “嗯?” “太后息怒,小的立马去。”顺势捏了把腰下软肉,徐远南头也不回的进了徐泽如的卧室。 在主卧里躲着清净,补满了另外半管血,待徐远南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之前说着“赶时间”跟他抢厕所的洛翔已经做好午饭,摆上餐桌了。 “出来的正好……”看着徐远南从卧室出来,徐泽如伸着懒腰从沙发上起来,有意无意间就露出了锁骨下那枚才刚结痂的齿痕,“吃饭。” 卧了个坐了一宿的槽!是被做了一宿吧! 没想到小叔居然如此阴险,竟然拿话诈他这个纯洁无暇的骚年,亏他还忐忑了十几二十分钟来着…… 哎呦我擦,又见鸡翅膀纹身!小叔,我求您了,您快别袒胸露腰发骚了,攻真没有您这样的,您侄子这颗嫩豆芽的心脏和兄弟都还脆弱的很,禁不住诱惑啊擦…… 平息着胸腔里那见鬼的怦然心动感,徐远南不着痕迹地扫了那个牙印两眼,瞬间就坦然了,丢开心底最后一丝尴尬,大大方方坐在排排坐的洛翔和徐泽如对面,咧嘴露出一个灿笑:“好香!小婶赛高,绝壁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楷模啊,小叔真有福气!” 洛翔握着筷子的手一抖,险些把筷子掉在地上——尼玛不按常理出牌是你们老徐家家传秘技吧? 洛翔那张面瘫脸都扭曲出了哭笑不得,徐泽如却只是动了动眉梢,慢条斯理地地拿起筷子,看着徐远南提醒道:“食不言。” “徐家家规第一章第三条,食不言寝不语。”徐远南眯眼笑着拿了块大骨头,用筷子戳着骨腔里的骨髓,“寝不语我这辈子是做不到了。” 徐泽如未置可否,弯着嘴角给洛翔夹了一筷子糖醋紫心萝卜。 这顿饭吃得异常和谐,就在徐远南以为之前春梦之事已然就此翻篇的时候,徐泽如指尖点着桌子又开了腔:“囝囝。” “在!” “先不急着收拾这个,我有话跟你说……” “啊?” “等会儿你刷完了碗收拾收拾你的东西。” “?” “过会儿你洛叔走的时候,你跟他车去海波那住吧。” “!”卧了个槽!扫地出门这发大招用的如此从容如此熟练,您果然还是个受吧! 然而,无论心底的小兽如何跳着脚的毒舌,无论脸上如何故作着平静,自心底迸发而出的难堪却瞬间吞没了心田。 第10章:换地儿 阳光透过紧闭的窗,洒在徐泽如身上,在亚麻色微卷的头发上渲染了无数细小的彩色光斑,衬得徐泽如脸上的笑更加温和儒雅,更加…… 衣冠禽兽。 有着对徐家人的了解、对徐泽清的了解,徐泽如这一刀砍得着实快、狠、准,轻而易举的就乱了徐远南的方寸。 僵立在餐桌旁,缓缓敛了笑,徐远南面无表情地错开视线,沉默地任由思绪顺着阳光爬出窗外。 270°转角餐厅,望出去便是从学校南边蜿蜒到静园以东的那条河。 零星几条公园游船顶着大好的日头慢吞吞地飘着,无声无息地滑皱了反着粼光的平静河面,倒是像极了徐远南此时的心情——总体平静,局部震荡。 虽说之前三观晃了几晃,塌了一角,但尚且苟活着,所以经过“春梦事件”的刺激之后,徐远南他自己个儿也打心眼里觉得小叔家已经不宜居住了,只不过,纵使要离开却也不应该是以这么难看的姿势出门。 黑框金属眼镜反着光亮,掩了眼底的波澜,却是映得眼尾红痣更加耀眼。 略薄的唇微微掀起唇角,像是在无声的微笑,不动声色地掩下了自心底涌出的那份难堪,却依旧沉默地看着窗外状若出神。 心里清楚自进门就显得有些聒噪的侄子因为什么这般消停,不过徐泽如拿捏起人来从没有兼顾他人感受的习惯,本打算如以往那般视而不见,然而,徐远南毕竟是徐泽清的儿子。 目光滑过那张与多年来在记忆中反复刷存在感的面孔九分相似的脸,徐泽如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吸了两口,优雅地吐了个烟圈,到底开口安抚道:“你二婶被抽调去研究SARS,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眼看海波就要高考了,得有人去照看着……” “要是咱们没在乐成,由他外公家照顾一二倒也没什么,既然咱们在乐成,就不能不闻不问的,还让凌家人替海波操这个心。” 依旧是那把低沉诱人的声音,不高不低,不紧不慢,不见半分火气,犹若轻软的鸿毛轻轻飘进了徐远南的耳朵里。 徐远南的耳朵不争气地跟着一酥,瞬间麻进了心底。 明知道徐海波自幼独立,压根不需要人照顾,明知道这套说辞只是徐泽如偶然间良心发现,为了不让他太过难堪补送的台阶,明明面对父上大人的银威骨子里的气性都不曾软过,但,在这一刻,骨和气手拉着手欢乐地奔向了床单,徐远南瞬间摒弃了一系列在心底演练着的优美姿势,老老实实地顺着台阶踩碎了满地的节操。 他抵不住小叔的诱惑,所以,注定得他妥协退步。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会低眉顺眼无原则没脾气的去依从。 “小叔……”就算你顶着七彩霞光把我扫地出门又怎样?徐远南慢吞吞地坐回餐椅上,眯眼弯起眼尾盯着徐泽如的脸,灿烂的笑,“我很快就会踏着七彩祥云回来的,所以——” 徐远南坏笑着拉长音,徐泽如挑眉:“所以?” “所以,你不用太想我……”徐远南懒懒地靠在餐椅里,往右偏了下头,脸颊压在指背上,“只管穿好了你的五彩嫁衣等着……” “五彩嫁衣?”四个字,徐泽如着重咬了下第三个字。 “啊……嘿……口误,您听错了,是五彩霞衣……”徐远南睁眼说着瞎话,心底下算盘已经扒拉了无数遍——不管上还是不上,都已经打草惊蛇,现在最佳方案就是顺着小叔的意思战略性撤退以便放松敌人的警惕,“不是嫁。” 徐远南那点花花肠子还不足以绕住徐泽如。 心底下门儿清,徐泽如却只是动了动眉梢,叼着烟未置可否,用下巴点了点餐桌上的碗筷:“收拾了,滚蛋。” ****** 非常时期,课虽然照常,晚自习却早就停了。 徐海波放学回家,开门看见大喇喇在自家客厅里扎窝的徐远南,挑起眉:“小叔终于受不了你,把你扫地出门了?” “……”徐远南从屏幕里的小道士身上分出百分之一的精力,漫不经心地反驳,“你懂什么,哥这叫战略性撤退。” “嗤!”徐海波嗤笑一声,弯腰换鞋,“间歇性抽风把小叔给惹火了才是真吧?还别说,能这么快就把小叔的底线给扯断了,我是真挺佩服你。” “不要大意的崇拜哥吧……”boss趴地,大神十四而立上去摸装备,徐远南回头睨向徐海波,“哥奏是个传说。” “……”徐海波嘴角抽搐,决定暂时切断与抽至异次元的堂兄之间的沟通,拎着书包目不斜视地擦边儿路过客厅往书房走,“请你无视我。” “嗯哼!”小面瘫果然还是这么不可爱啊!徐远南操控着小道士继续在十四而立身后转悠,颔首,“英雄所见略同,哥绝壁看不见你,所以哥也不用照小叔的吩咐照看你了。” “照看?” “照看!” “居然不是扫地出门。”真遗憾。 “当然不是,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可能被小叔扫地出门,骚年,你想多了。” “哦——”面瘫脸上扯出一抹微笑,徐海波拉完长音,推了推眼镜,“晚饭我想吃香菇馅和西红柿鸡蛋馅的饺子,还有,我的床单被套正好该换了,卫生间里那套校服帮我洗一下,后天要穿。” “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摆弄着手机看了眼刚收到的信息,徐海波难得露出一抹堪称明显的微笑:“哦,对了,学习也要劳逸结合,明天早上陪我打羽毛球。” “……”卧了个大槽!他运动神经先天性坏死有木有! “还有,周末一起去溜旱冰。” “……”哥收回之前的话,你不止像小叔,这面不改色蹂躏人的能耐已经特么的青出于蓝了啊擦! 徐远南被刺激的不轻,顺手就敲着键盘找上了兑现承诺带他刷衣服的大神十四而立。 【组队】行一: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大神求抚慰!TAT 【组队】十四而立:[/挑眉] 【组队】行一:扫地出门之前还被奴役着洗碗擦地算神马!跟我堂弟比起来,我小叔简直就是菩萨法相附体光明女神降临啊! 顺着字里行间溢出来得怨气,瞬时脑补了一个下巴搭在电脑桌上满脸便秘相的侄子,徐泽如挑起眉,眼底浮起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不紧不慢地敲字。 【组队】十四而立:刚你不还说你小叔胸肌大心眼小,小肚鸡肠赛周瑜,阴险狡诈胜曹操,简直就是范睢再世么? 【组队】行一:…… 【组队】行一:大神,您记性真好。 【组队】十四而立:前后没超过仨钟头,想忘也忘不了。 【组队】行一:…… 【组队】十四而立:说说,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就跟玩反转剧似的,不光在你小叔人品值前边加了一竖,还帮着你小叔把变性手术给做了? 【组队】十四而立:用你的话讲,这不科学。 【组队】行一:对比见真知啊。 【组队】十四而立:嗯? 【组队】行一:突然发现,原来大神也很八卦[/偷笑] 【组队】十四而立:88更健康^_^ 【组队】行一:…… 【组队】行一:其实也没什么…… 【组队】行一:就是那个木有人性的残暴无情恶毒冷血的小面瘫,他让我帮他做饭换被罩洗衣服也就算了,居然还让我陪他打羽毛球溜旱冰!!![/抓狂] 【组队】十四而立:呵 敲这么个字给徐远南,目的自然是刺激网络另一端那个把他当成知心哥哥一样,肆无忌惮地吐槽他各种小肚鸡肠各种受的侄子。 当然,与此同时,徐泽如也确实轻笑出了声音。 那三个连在一起的叹号简直就是在变相的告诉他,他之前发给徐海波那条短信效果十分不错,不枉他在二哥去世之后疼了徐海波那臭小子十几年。 徐泽如心情十分不错。 【To:徐海波 做的不错。】 【From:徐海波 应该的。】 【To:徐海波 再接再厉。】 【From:徐海波 OK.】 显而易见,在徐海波心里,贴着小叔名字的砝码比贴着徐远南这个堂哥名字的砝码要重的多。 而且,在徐海波心里,徐远南的不可招惹指数排名远落后徐泽如至少30名。 因此,自从被徐泽如打包发到徐海波家里后,徐远南就不得不变得格外的忙,忙着洗衣服,忙着买菜做饭,忙着替小面瘫订正练习册答案,忙着陪小面瘫讲鸟语练听力,忙着陪小面摊慢跑、篮球、羽毛球、溜旱冰……等一系列他深恶痛绝的体育运动。 这每天几通折腾下来,别说惦记着上小叔做春梦,就是跟他的徐远东小棉袄吐槽的时候都显得蔫不拉几有气无力的。 南牙 23:56:01 哥的小棉袄啊…… BRANT 23:57:11 嗯?又被海波蹂躏了? 南牙 23:57:23 卧了个槽,哥就想不明白了 南牙 23:58:01 咱家那个小面瘫到底吃了神马不干净的东西啊擦! 怎么突然之间就从独立自主成熟懂事的好骚年变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幺蛾子一箩筐的王子病患者了呐! 徐远南百思不得其解。 徐远东心里猜到了几分,但对小叔对徐海波一番旁敲侧击之后,权衡利弊,最终选择了沉默。 2003年5月2日。 五一长假第二天。 经过N次修改,带着公式化微笑送工作室成立之后所接待过的史上最龟毛甲方满意离开的当口,徐泽如笑着推脱甲方老板的热情邀请,正觉得越推脱越感无力,眼看就不得不跟人一块去“喝一杯”的时候,手机十分及时的响起了yanni的《With an orchid》。 “李总,不好意思,我先接下电话……”电话响了两遍,道了声抱歉,徐泽如接通了通话,“海波?” 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逐渐消失,语调虽然依旧不急不缓,声音却染上了几分冷意,“别急,我马上过去。” 第11章:公主抱 几天不见,清秀斯文的侄子变成了色彩缤纷的猪头。 乍一推开病房的门,徐泽如就忍俊不禁地挑起了唇角。 六人间的病房,其他四个都在紧守着自己个儿的地盘儿各忙各的,徐远南却嘴角挂着痞兮兮的贱笑隔着一个床位跟靠窗那个吊着胳膊的小伙子用眼神相杀。 不是印象里的乖巧与脱线,却也不觉得违和,徐泽如不紧不慢地走到徐远南床边,低头端量了两眼扭着脖子跟人相杀的甚为专注的侄子,伸手,用拇指与食指捏住色彩最浓厚的地方,捻了捻:“徐远南,你可是够能折腾的啊。” “……”挑衅式贱笑和痞兮兮的随意同时在颇具泼墨风采的脸上消失,徐远南咧着嘴抓住徐泽如的手腕,“哎呦我擦!我的亲小叔喂……” “嗯?”鼻腔里窜出一个单音,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反而又不轻不重了捻了两下。 “疼……疼……疼死了我操!” “你操谁?” “……”想说我操你,但是没敢,徐远南顺着徐泽如的力道送着脸,讨饶,“口误,请小叔高抬贵爪……嘶……贵手……” “这会儿知道疼了?”最后又补了两下,徐泽如这才松手坐在床前板凳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端量着徐远南那张变得艺术感颇强的脸,“海波呢?” 成功脱离钳制,徐远南眯着细长的眼往床另一边蹭了蹭屁股,看着徐泽如的脸,心里不老实地回味似的搓着刚刚“亲过芳泽”的掌心慢吞吞地答:“办住院手续去了。” 扫过状若规规矩矩搭在小腹上却不快不慢地搓着的爪子,徐泽如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慢条斯理地伸手戳了戳徐远南小腿上的石膏,满意地看着泼墨脸逐渐扭曲,不高不低地吩咐:“说说吧,这是什么景儿。” 这事儿简述起来十分简单——体育馆溜旱冰的时候一言不合,从而拳脚相向。 但要详述打架全过程可就变成了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了。 徐远南满脸青紫,说话满脸嘴疼。 盯着徐远南那变了形的谄媚笑略作沉吟,徐泽如微笑,放电,十分绅士地跟满脸通红的小护士借了纸笔,懒洋洋地丢给徐远南,十分温柔的问:“手没事?” “没事。”双手合十做游鱼状,徐远南眯眼笑。 “打住,笑得很难看……”徐泽如嫌恶地按着徐远南的后脑勺低头看纸笔,“按实验报告的格式写。” 徐远南囧囧有神:“实验报告……”小叔你可真有情趣! 斜着靠窗的吊胳膊小子找了找灵感,徐远南咬咬笔头,落笔。 笔尖碰着纸,瞬间灵感如尿崩,十分钟,龙飞凤舞般的字就飞了一页半,上有标题——打架报告,下有报告日期。 写完最后一个2,停笔,哼哼着把笔还给对着徐泽如犯花痴的小护士,徐远南举着纸严严实实地隔断了徐泽如和小护士的对视:“报告小叔,写好了。” 字不错,这是第一印象。 动机很欠TJ,这是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徐泽如就忍不住抖了抖眼皮子——这臭小子! 目光掠过标题,顺着往下看—— 打架人员:徐远南,徐海波,李贱人那个傻逼。 打架目的:让贱人闭嘴。 打架原因:贱人嘴贱。 打架工具:旱冰鞋。 打架过程:我溜冰摔跤的时候,李贱人那傻逼好几次嘴贱嘲笑徐海波,老子好声好语警告他,那傻逼得寸进尺,说二叔是因为吃软饭仗着二婶娘家的关系爬的太高了才会英年早逝,那贱人是真特么欠揍,不揍他简直就是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身为社会主义四有好青年肯定要挺身而出为民除害啊。 所以,我就先溜到场边脱了鞋,然后趁着那傻逼又倒滑着上我旁边得瑟的时候伸脚把他绊了个跟头,随后我跟徐海波就立马一人一只旱冰鞋把那贱人压地上替他爹他妈好好教育了一顿。 打架结果:李贱人左小臂骨裂;我右脚脚踝韧带拉伤,轻微骨裂。 总结分析:事实证明,对待贱人必须不能手软,打击贱人应该讲究方式方法,应全力避免伤贱人一千损自己八百的现象发生。例如,这回打击贱人,如果改伸脚去绊倒贱人为踹贱人小腿使之失去平衡的话,必然能避免自己受伤,从而更为深刻有效的打击贱人。 这臭小子果然欠TJ。 双手交叉,拇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绕着,不动声色的看着徐远南在窗口那小伙子喷火般的视线下得得瑟瑟地把打架报告放在床边小柜子上,徐泽如抬眼睨了眼办完手续回归病房的徐海波,哼笑:“得亏了你们是去溜的旱冰不是去滑冰,要不然一人一冰刀下去你俩指定都得进去给个傻逼偿命……” “冤不冤啊?” “……”徐海波没接这话茬,瞄了眼打架报告,面瘫着脸拆了两个新买的杯子,用热水烫了烫,倒上水,递给徐泽如和徐远南一人一杯。 徐远南捧着热水挪到下巴下边,来回晃着,用水蒸气熏着脸上的青紫,斜着窗口吊胳膊那小子十分欠揍地咧了咧嘴:“那不能够。” “呵!”徐泽如算是被徐远南成功气笑了,“不能够?就照你那么说,别说冰刀,当时手边有把砍刀你也敢拎着上了,你上了海波能在旁边看着?” “哼哼,不怪小爷太暴躁,都怪贱人太傻逼。”说着还不忘意有所指的看靠窗那个吊胳膊地小子。 “我操你个傻叉!你还没完了是吧!”窗户下边的吊胳膊小子觑着他家老子的秘书出去办出院手续的功夫果断跳脚了,“你傻逼还是老子傻逼?也不知道哪个傻逼跟头猪似的,滑了好几个钟头,连起步都稳不住!你个傻逼,就许你笨还不让人说了啊?操!” “……”徐海波按住要迎战的徐远南,摸了摸鼻子,慢吞吞地说,“当然让人说,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可问题是你是人么?” 徐海波这句话时机掐的刚刚好,他才说完,精英男秘书就捏着一沓单子回来了,于是,李健仁同学只好憋得跟个气蛤蟆似的闭着嘴鼓了腮,悻悻地跟着精英男秘书离开了病房。 李健仁走了,徐泽如还在,徐泽如饶有兴趣地看着泼满青墨的脸,含着笑问:“徐远南同学,你怎么就好几个钟头也没学会起步呢?” “……”卧槽!心底,卧了个草原上羊驼手拉手扭曲成了便秘脸,脸上,徐远南咧着嘴倒吸着凉气,臭不要脸地解释,“您就知足吧!我勉强学会了起步我容易么?想当年,我跟徐远东打个羽毛球,球发出去还没落地,我就脚后跟绊在石头上摔漏了后脑勺啊擦!” “确实,徐远南的运动神经在娘胎里都被徐远东抢走了。”徐海波佐证。 “……”徐泽如无语,指节敲着石膏,抬眼扫视了一圈病房环境,看向徐海波,“他这点伤还用住院?” “理论上不住也行,李家那个小纨绔不就走了么……”徐海波耸肩,“但是,徐远南不住院的话谁照顾他……” “我白天可是得上学的。” “我生活完全可以自理啊……”徐远南拇指食指捏住徐泽如的衬衫袖子,晃啊晃,“非常时期不好住院啊,小叔。” 徐海波自觉不忍直视,自觉地靠边站,抽着嘴角掏出手机,开始玩超级玛丽。 晶晶亮的眼神,下拉的唇角,可怜兮兮的样子活像只讨好主人的大型犬。 徐泽如不得不承认,他对这张脸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哪怕是泼了墨的脸一做出这讨好的表情,他的心也就跟着软了。 更何况,这非典时期住医院确实也不叫事儿,眼前这种情况指定得他这个当叔的把侄子再领回家了。 不过,领回家没问题,该有的警告却是不能少的。 他徐泽如可没兴趣再摆着三十六式求操,还是在自家侄子的梦里。 收了下手肘躲开拽着衣袖的手指头,徐泽如挑眉:“不住院不是不行,但你得给我写个保证书。” 得!一听这话头,玩超级玛丽的小面瘫很自觉的去找自家母上大人的同事去寻求通融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少了堂弟在眼前,不要脸之人愈发不要脸,徐远南舔着脸揣着哄小受的心态满口答应:“小叔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很好。”徐泽如对徐远南的态度还算满意,慢条斯理地把打架报告折了两折塞进手包里以备给自家大哥徐远南他老子做汇报时用,“保证书等回家后再写,你可以先构思构思。” “用不着……”方块字如何排列组合他从来没打过怵,徐远南臭屁地摆手,贱兮兮地卖好,“小叔要是稀罕我写的字,以后我每天给你写一副,要多少有多少。” 徐泽如挑眉,意味不明地笑:“可以。” “我练了十几年的草书,等回家我给您写幅字裱好了挂书房肿么样?” “好啊……”徐泽如笑着揉上徐远南的头顶,“以后每天晚上用毛笔写一篇草书版的今日总结。” 卧了个今日总结的槽!那不就是日记么! 看他人日记是侵犯隐私权的有木有! 徐远南心底神兽卧槽,脸上却扯着淤青笑得更加灿烂:“只要小叔喜欢。” “乖。”说着还从包里拿了块德芙出来放进了徐远南手心里。 徐远南这货就不能见别人的好脸,看着徐泽如不计较之前的春梦事件了,得得瑟瑟地开始蹬鼻子上脸:“德芙啊!可惜了得我还没准备好七彩祥云呢。” 嘴贱招来徐泽如不咸不淡的一枚眼刀子,徐远南跟着就萎了。 徐海波办好出院手续回来,徐远南已经在徐泽如那不咸不淡的目光下,小媳妇似的收拾好了所有用品。 徐海波拎着东西殿后,徐泽如拿着褐色手包前边带路,平衡能力惨不忍睹的徐远南夹在中间扶着走廊的墙单腿跳跳跳。 在徐远南第五次撞到墙边椅子上疼得嗷嗷叫的时候,前边带路的徐泽如终于忍无可忍,转身把包塞进徐远南怀里,皱着眉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啊!操!公主抱!小叔我能自己跳!”说是能自己跳,却抓着徐泽如的肩头,把人脖子搂得死紧臭不要脸地趁机吃着滑嫩嫩的豆腐。 耳朵被徐远南那大嗓门震得嗡嗡直响,肩膀上的爪子一抓一抓的暧昧又撩拨,徐泽如首次彻底掀开了温柔的面具,皱着眉带着几分烦躁低声怒斥:“闭嘴!” 第12章:保证书 柳抽风 19:12:02 保证书 亲爱的小叔: 经过这几天十分深刻的自我反省,我对于我没能控制自己的梦境感到十分惭愧。我不应该不尊重小叔的意见,哪怕是在梦里。我不应该不顾小叔的要求,哪怕是在梦里。我不应该不满足小叔的意愿,哪怕是在梦里。我不应该看破小叔的口是心非欲拒还迎,哪怕是在梦里。 身为侄子尊重小叔是天经地义的事,而我却在梦里一再冒犯小叔,违逆小叔,我感到很抱歉。 我希望小叔可以原谅我的失误,我保证,下次做梦绝对不会再如此不温柔,保证小叔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快就快,让慢就慢,让换就换,让上就上,让下也会看破小叔的口是心非,就算小叔再让我滚一次我也一定麻溜儿的滚到小叔脚底下,拽下小叔的西装裤死不撒手。 侄子徐远南 2003年5月2日 柳抽风 19:12:19 搞定 柳抽风 19:12:35 [/挑眉笑]说吧,打算怎么谢哥 南牙 19:13:10 卧槽! 你个坑爹的!我谢你妹啊! 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想出柳少风那货这时候的操行来,那坑爹的玩意儿指定是叼着烟,七分慵懒三分坏笑地靠在他那把老板椅里,等着看他热闹呢。 怪声怪调地哼笑两声,徐远南拿着手机编辑短信——一个酱肘子换柳大疯私家珍藏的女神玉照一张——发给了寝室老三,柯三贱。 徐远南他们寝室是个混搭寝室,四个人三个专业,入学第一天根据生日排了大小,入学第四天根据名字和大小分发了别号。 学金融的柳少风最大,得号柳大疯。 徐远南排行老二,得号徐二奶。 学生化的柯以剑排行老三,得号柯三贱。 跟徐远南一样学建筑设计的吃货简琜最小,被上边三个亲切的称呼简四赖。 他之所以找上柯三贱,不是因为这人本身有多靠谱,而是因为他有一个对他绝壁是俯首甘为孺子牛的计算机系好兄弟。 柯三贱短信回的很快——NO. 徐远南——why? 柯三贱——高危作业,民工工资,你爹都不伺候你。 徐远南——去你妈的,外加一个泡脚凤爪。 柯三贱——再加一份红烧肉,两份锅贴,要李记的,否则免谈。 徐远南——怎么不撑死你!成交。 徐远南短信发得专注,压根儿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两条充满力量美感的胳膊从身后圈住,困在了书桌与座椅之间的那块狭小的空间里。 直至温热的气息落在头顶滑过耳侧,在顺直的碎发上奏出了一曲暧昧的乐章,徐远南才攥着手机,暂时放下发到一半的信息,僵硬的抬起了头。 他的三观虽然漏了个洞,却也就敢趁机摸空的吃两口嫩豆腐。 他不是柳少风,他没有柳少风那么臭不要脸毁尽三观,敢于把这么一份显见是撩骚到极致的保证书认下来做自己的孩子。 所以,倒霉催地又一次被抓了现行,看着已然被最大化的聊天窗口,看着徐泽如看完保证书又继续往上拖滑块翻看上边的聊天记录的时候,他只能僵硬地转头并仰起脖颈,头顶顶着垂涎已久的胸肌,盯着徐泽如的下巴,急三火四地抓住了点在触摸板上的手,苦逼兮兮又带着几分诡异的缠绵悱恻般唤了声:“小叔——” “嗯。”徐泽如端的是淡定,看了那么些关于他自己个儿的YY之词,嘴角那温柔的弧度愣是没变上一点儿,“放手。” 谁放手谁是傻逼。 做春梦,说梦话是一回事儿,这头脑清醒,白屏绿字的真凭实据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徐远南干净利落地前扑,死死地抱住了那条胳膊,光速合上了笔记本:“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该不该看的,也都看个差不多了,稍微转下脑子就不难猜出刚才那场QQ聊天的前情。 徐泽如低头垂眼,含着温煦的笑打量把他的胳膊和笔记本电脑当月光宝盒一样护在怀里还不忘扭头观察他脸色的侄子。 早就知道这个侄子只是看着腼腆斯文,实际上脸皮长了三四层,只是他没想到这臭小子竟然……脸皮多到连春梦都可以拿出来跟人共享的地步,抑或是这臭小子当真跟那个柳少风那么铁?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无节操者最终只能节操碎一地。 况且柳少风那背景…… 还是先收拾眼前这小子吧。 左手撑在书桌上,中指不紧不慢地敲着桌子,徐泽如俯视着徐远南问:“既然是误会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 “嗯?” “……”一声“嗯”,“嗯”酥了徐远南半边身子,蹭蹭缩缩,把某个不合时宜的兄弟藏得更加严实之后,徐远南咧嘴眯眼,谄媚笑,“小叔……聊天记录属于个人隐私。” “我以为谈论对象是有权知道被谈论的内容的……”徐泽如动了动右胳膊,拖着几乎是黏在他胳膊上的侄子后靠,固定在椅背上,“而且,你们刚才似乎也侵犯了我的隐私……” 说着,拨开压在电脑上那只不甘心的做爪子,打开笔记本,往下拉着聊天记录,“隐私换隐私,正好。” 虽然贴着椅背,却更像是被圈在了怀里。 心脏不争气的捶着胸腔,颠得他心底那片卧了个草原上的羊驼们东倒西歪,三三两两滚做了一团。 徐远南僵着脸,看着徐泽如一点一点往上翻聊天记录—— 南牙 18:28:10 Hiahiahiahia!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柳抽风 18:30:02 卧槽,再笑牙掉了 南牙 18:30:47 ╮(╯▽╰)╭哥每天都用蓝天六必治,牙好着呢! 柳抽风 18:31:13 少跟哥臭贫。 说吧,遇着什么喜事儿了? 南牙 18:31:59 :)又回小叔家了 柳抽风 18:32:13 啧!你叔够豁达的啊 柳抽风 18:33:19 要搁哥身上,我侄子要是敢做春梦让我摆三十六式,我特么不废了他也得好好疼疼他 哪像你叔,把你扫地出门几天就又把你领回家了 南牙 18:34:59 滚蛋! 老子也是付出了一只脚的代价好不好? 更何况…… 南牙 18:36:01 我家小叔让我写保证书[/苦逼脸] 心里知道他老人家想让我保证什么,可我怎么写啊,愁 柳抽风 18:38:10 有什么可愁的 等哥去跟媳妇刷完操场副本回来帮你写 …… 聊天记录旁边的滑块不动了,显然,小叔没有继续翻看之前记录的打算。 徐远南叹了口气,垂头认命等发落,谁知身体却兀然腾了空:“小叔?” “送你去洗澡。” 尼玛又是公主抱!“我可以自己跳过去……” “你让我相信你的平衡能力?”徐泽如挑眉,“就算不怕你再摔伤另外一只脚,我也得心疼心疼我那些瓶瓶罐罐……” “总共没淘着几个,可不够你两个月摔的。” “……”昨天跳跳跳摔了小叔一个宣德款的瓷瓶,自知理亏,老老实实地搂住了徐泽如的脖子,贱兮兮的想着两个月的石膏时间是不是太短了,要不要找天使先生申请多打一个月的石膏,嘴上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十分乖巧地道了声,“那得麻烦小叔抱我俩月了。” 抱…… 不知是不是被徐远南过了病毒,竟然一下子就想歪了。 心里盘算着得空去猎个艳泻泻火,徐泽如泡着徐远南进了客卫,一语双关地说了句:“你是我侄子。” 他以为都是聪明人,隐晦地点一句两个人的关系,足矣。 第13章:柳少风 5月4日,上午09:00。 挂着乐A88888车牌的黑色大奔缓缓停在了T大门前。 徐泽如拎着一袋子苹果下车,径直走向了贴着T大南墙的河边小公园。 混在挎着篮子兜售水果的老头儿老太太堆儿里,衣着考究的徐泽如就像是一个200瓦的照明灯,惹得前边儿那个跟他前后脚进公园门的脑门秃肚子圆的老头儿频频回头。 三步一回头,五步再回首,老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吹着胡子用一种世风日下般的口气愤慨:“嗳!我说小伙子,你说我们几个老不死的赚点外快贴补家用容易么?你还至于开着大奔跑这跟我们抢这点子生意么?” “……”老头儿穿的确实十分朴素,但那料子却是上好的,而且单就腕子上那块表也够普通人家吃穿一年的了,徐泽如挑了挑眉梢,端量着老头儿果篮里的水果,故意放慢步子,待跟前边儿真正来兜售水果赚吃喝的拉开了距离,才低声笑道,“您老可真会消遣人,您要是贴补家用哪儿还用得着卖水果啊。” “……”老头儿揪了揪长长的花白眉毛,哼笑,“不卖水果卖什么?” “卖表啊……”徐泽如脸上依旧是得体而温柔的笑,“而且,就您老这一身衣服……” “朴素是朴素了,但遇着懂行的保准立马露馅儿。” “!” 卧槽,他孤寡老人一个,好不容易找着点儿乐子——把儿女买给他的水果挑挑拣拣拎过来卖钱,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小兔崽子! 老头儿胡子眉毛一起跳,显然是被揭穿了之后,往恼羞成怒的大道狂奔而去。 徐泽如紧迈了两步与老头儿拉开距离,摇摇手:“得,您慢慢儿找乐子,回见了您!” “小王八羔子!别……看见……” 逆风,老头儿的咆哮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并不真切,徐泽如笑着对老头儿耸耸肩,便再不理会跳脚儿的胖老头儿,转身奔着公园最里边走了过去。 ****** 大清早儿收着徐远南的短信,那二货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来探阶级弟兄的监。 卡着约好的时间,柳少风溜溜达达,到了铁栅栏边儿上却没见着人。 天高日头毒,找个了相对阴凉的地方,叼了根烟,柳少风懒洋洋地靠着栏杆,有一搭没一搭的扫了两眼从东边贴着河边蜿蜒过来的小道,给徐远南发了条信息——您这是上厕所掉茅坑里了? 徐二货——您这是又间歇性抽了? 柳少风——得!哥明白了。 发完这条,柳少风就把手机装进了兜里。 看着径直朝他走过来的男人,柳少风意外地挑了挑眉,旋即便恢复了慵懒随意的德行:“啧!徐远南他小叔?” 柳少风个头要比徐泽如、徐远南高上一截,虽然没什么正形的斜倚着栏杆,却正好跟徐泽如平视。 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两眼七分斯文二分坏一分邪气的小伙子,唇角自然而然地掀成了温煦优雅的弧度。 徐泽如在离栏杆半步远的地方站定,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如同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似的,微笑着把拎过来的苹果递给柳少风:“囝囝让我给你带的。” “啧!正好有东西哄我媳妇了……”柳少风也没矫情,自来熟地接过苹果放在水泥台上,目光里带着几分莫名奇妙的揶揄,“谢啦,小叔。大热天儿的,难为你因为几个苹果替南子跑这一趟。” “囝囝脚腕子韧带拉伤了……”关于这次见面的真相,两个人分明都已经心知肚名,却比着赛似的装相,谁也不去点破。 柳少风道谢,徐泽如便面不改色地接着话茬顺了下去,“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以后再需要什么东西,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话说的漂亮,就是丝毫没有给他任何联系方式的意思。 柳少风饶有兴趣地挑起眉,揣测着对方找上他的目的,微笑:“那可是先谢谢小叔了。等会儿小叔回去后,劳烦您替我谢谢南子的苹……” “得!也不用您替我谢他了……”似曾相识的声音掐着小新腔“动感光波哔U哔U哔U哔U”了三遍,柳少风告了声罪,掏出手机十分着痕迹地在徐泽如眼前晃了晃,这才接通了通话,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私人通话硬是用了免提。 乍一接通就是徐远南扯着脖子的咆哮:“卧了个槽!打了这么半天您老才接电话,该不是又捧着大热脸去贴你家女神的冷腚了吧你?” “小徐子……”柳少风垂眼,温柔的冷笑,“怎么说话呢你?” “得!陛下,小的一时不察说秃噜嘴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小的这遭吧!小的保证,在小的心里您家女神绝壁是雪山顶上的白莲花,玉洁冰清神圣不可侵犯……” “给哥说人话。” “嘿嘿!”徐远南嘿笑完,不知道又往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一边嚼一边嘟囔,“刚才你抽风似的给我发了条短信……” 柳少风抬眼,看着徐泽如微笑:“嗯。” “我开始还迷糊着,后来扒拉扒拉,发现好像在我做梦的时候发短信约你出来了?” “敢情你现在不光说梦话,还开始梦游了。” “卧槽!请用地球思维理解我说的话……”透过无线电波都能听出徐远南的苦逼感,“我说的是在我做梦的时候发短信约你了……” “既然当时我在做梦,那短信肯定就不是我发的……” “既然不是我发的,那么家里就一活物,就是我小叔……”徐远南无力叹息,“您别不吱声儿啊,我说了这么半天您到底懂没懂啊?” “啊。”也不去争论到底是谁的思维没在地球上,柳少风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泽如,脸上的揶揄不再隐晦,“算是懂了” “所以,你见着我小叔没?你见着他可千万别乱喷啊!” “啧!”柳少风轻啧了一声,含着笑开条件,“把你今天早上做的梦说来听听,哥就考虑考虑你的意见。” “……”徐远南沉默。 “该不是又春梦了吧?”柳少风心满意足的看着徐泽如脸上的笑越来越面具化,“死不悔改啊你。” “卧槽,我怎么觉得你在那边儿笑得大门牙都掉了呢?” “啊,看见一美人儿高兴的呗!” “原来你眼里除了女神还能住进去其他美人儿啊……” “别的可以不看,这个必须看啊。卷头发,高鼻梁,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受……”目光审视般从徐泽如头顶慢吞吞地滑至脚底,柳少风感叹,“啧!还别说,还真是就算匆匆只看一眼也能被迷得神魂颠倒,天天想着他DIY……” “……爷怎么觉得你说的像爷家小叔呢?” “嗯哼,就是你家小叔来了。” “卧槽,你个坑爹的!”暴躁过后,徐远南又想垂死挣扎,不自觉地压低了音量,问,“你就知道那人一准儿是我小叔?” “啊,是啊,谁让他笑得那么美腻,长得那么是你那盘菜呐……”柳少风言语里笑意更浓,“还有,哥一直开的免提,你听出来了吧?” “……你可以去死了。” “好啊,明年清明记着给哥烧两张纸。”不等徐远南的反应顺着信号爬过来,柳少风就先一步切断了通话,漫不经心地把烧得只剩了下过滤嘴的烟屁股丢在地上,摸出烟盒,敲出两根儿烟,分给徐泽如一根,“不好意思,让小叔久等了。” 接过烟,嗅了嗅,就着柳少风举过来的火点了,吸了一口,徐泽如倚在铁栏杆上跟柳少风隔着铁栅栏面对面站着:“看得出来,你跟囝囝关系很好。” “臭味相投。” “嗯。”徐泽如换手,把烟挪到了下风口的方向,“看出来了,要不然柳二公子也不能那么有闲心替他写保证书。” “都是兄弟,搭把手正应该。”无论是被点出了身份还是被点出了他前天晚上做的那件绝对算得上是缺德的事儿,柳少风都没觉得尴尬,咬着烟抽了一口,面不改色地转换话题,“听南子说你只抽0.1的中南海。” “嗯。”既然自家侄子已经把他的习性都卖给了柳少风,徐泽如索性大大方方的把才抽了一口的云烟掐了,换上了自己个儿的中南海,“囝囝那孩子有点儿二,你平时多担待着点儿。” “小叔大可不必替南子操心……”柳少风挑眉,他并不认为徐泽如是专门过来托付侄子的,却仍似模似样地安抚,“南子那人心里通透着呢。” “通透归通透,但没个准主意,耳根子太软。”徐泽如别有所指。 “那指定是小叔对南子还不太了解……”可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柳少风斜睨着徐泽如,凉凉地微笑,“要比主意正,一般人还真都及不上南子……”说着,慢条斯理地弹着烟灰,柳少风笑容兀然变得意味深长,“你们这是处的时间还短,等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南子那人其实最认死理儿,他认准了的事儿一般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就比如说对你。” 第14章:谈一谈 柳少风朋友很多,但被他放进心里的很少,毫无利益瓜葛的更是少之又少,不巧,徐远南算是其中之一,三分之一。 并且,相较另外两个,徐远南在柳少风心里还要更为特别一点儿。 这份特别不在于他对徐远南抱有怎样的心思,毕竟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从初中开始就认准了冀晴,死皮赖脸地追着人家说什么都不撒手了,那真是一个笔直笔直的男人。 这份特别其实仅在于徐远南这人在他心里那丰富的存在模式——哥们儿模式,损友模式,儿子模式。 这三种模式时常是随机切换,随机组合的。 赶巧儿,关于徐远南对徐泽如产生旖念这件事上,徐远南在柳少风心里的损友模式及儿子模式刚好合体成功,高度兼容,于是,柳少风便揣着损友的怂恿及对儿子般的纵容娇宠,十分积极地且毫无负罪感地做起了幕后推手。 身边早就有了兄弟搅基的先例,又自小就认了个混黑的干爹,三观于柳少风而言早就变成了天边的云彩,撺掇徐远南上他小叔不觉得有负罪感,徐远南他小叔找上门来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还特坦然地掏着心窝子似的说起了八分真两分假的心里话。 徐远南倔是真,撞了南墙也不一定回头也是真,但,最后那一句“比如说对你”却百分百是假的,这个时候,徐远南对他小叔的念想还仅仅停留在欲念阶段,远达不到非叔不可的地步,不过是他心里的儿子模式稍占上风,见着自家“儿子”相中的东西就想着替“儿子”拐回家罢了。 真不知这到底是徐远南的荣幸还是不幸。 不过,毕竟徐泽如不是徐远南那只肠子懒得打弯的二货,他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一点也不比柳少风肚子里的山路十八弯少,就刚才那么不疼不痒的几句撩拨连痒都没能让徐泽如痒上一下,更别说疼了。 五一,于北方城市算不上冷,但也不是很热,天气好的话,一件衬衣刚刚好。 从河面上升起的微型龙卷风像是领着闺女步入教堂的爹,卷着草屑慢吞吞地蹭至徐泽如脚边,依依不舍地消散,草屑纷纷扬扬,含羞带涩地黏上了徐泽如的裤管儿、衣襟。 徐泽如不甚在意地弹掉了卖力爬上他衬衣衣襟的那片草屑,咬着烟失笑:“要说囝囝那孩子想事儿不过脑子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柳二公子……” “滦北陈三爷的半数地盘都管了多少年了,不应该如此天真无邪吧?” 垂眼,再抬眼,戾气转瞬而逝,柳少风挑起眉,漫不经心地语调里不带半分不悦:“小叔,背后查人老底儿可不厚道。” 徐泽如耸肩:“我没那么闲。” “嗤!”柳少风嗤笑,显然是不信的。 “洛翔是我铁磁儿。”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不好,弯弯绕绕地累人不说,就算你跟他直来直去,人家也未必会信,指定能在心里演算出N+1种可能性来。 徐泽如丢了烟,对着五米外瞪他的老头儿掀起唇角露出一抹揶揄般地微笑,赶在老头儿跳脚之前回过头来看着柳少风的眼睛继续解释道,“要不是你撺掇囝囝撺掇的太欢实了,今天我也不会约你见面。” 对视三秒,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柳少风弯腰从袋子里拿了个苹果,慢条斯理地在手心里蹭着,心底下称得上是正在千回百转。 洛家是乐成市地下势力的头一份儿,以他这种身份突然跑到人家地头上来上学,人洛家查他一点也不奇怪,不查才不正常。 同样的,他来上学之前也把乐成市地下大大小小的势力查了个遍。 只是,就算之前查乐成市势力的时候没让人拿出挖人祖坟的劲头儿来,可主要关系网是不应该出差错的。 之前得着的资料里,洛翔是有个铁磁儿,可他那个铁磁儿可不叫徐泽如,而是叫刑奕,就是他们T大建筑学院那个神秘的院长。 要是非要对号,徐泽如只能跟洛翔的关系网里那个名字和身份一直是个迷的情儿对上号。 不过,不管是铁磁儿还是心尖子,想知道什么确实不用他自己找人查,只要动下嘴皮子,洛家老三一准儿就巴巴儿地上赶着把人祖坟挖出来送上门儿了。 肚子里弯弯绕绕绕完,苹果皮已经被蹭得锃亮了,柳少风微笑着把苹果递向徐泽如:“这个我信。” 有些人就算举止再斯文再优雅,也掩不住他们本质上是个流氓的事实,比如说洛翔,再比如说眼前的柳少风。 只是,洛翔是家学渊源,可柳少风这个富N代(N>4),怎么半路一出家就…… 盯着那个锃亮苹果,徐泽如嘴角有一瞬间的僵硬:“我不吃。” 柳少风也不介意,十分自然地缩回手,啃了一口苹果,不甚有诚意地抱歉:“啧,不好意思,刚想起来,南子之前说过,小叔有洁癖。” 不是没想起来,十成十是故意的。 不过徐泽如并没打算揭穿他,只是把视线从已经被啃掉了两口的苹果上挪开,切入了今天的正题:“柳二公子,从生理年龄上讲,囝囝跟你同龄,但是从心理年龄上讲,你足够做他的叔伯辈儿了……” 被凭空涨了辈分,柳少风似乎十分受用,把啃剩下的苹果核扔到大槐树下做花泥,饶有兴趣地挑起眉梢问:“所以呢?” “所以……”徐泽如站直了身子,微微敛了笑,“我希望你能给他正确的引导。” 引导,这事儿他一直在做。 柳少风兀然失笑,侧头问:“小叔,您说什么样的引导才是正确的?” 明明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那目光却仿佛能透视人心。 他不确定柳少风是否曾查过他的过往,又查到了多少,但对着柳少风那不温不火的目光,徐泽如扯不出什么“三观端正”“遵纪守法”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说到底,他自己个儿的三观就从来都不怎么优雅。 他之所以拒绝徐远南,并不是因为他是他侄子,而是因为他是徐泽清的儿子。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更何况徐远南在他心里还远够不上熊掌的分量。 所以,他才会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去点侄子,今天才会站在这里,和柳少风隔着铁栅栏讨论何为正确的引导:“柳二公子,我对你的要求不高,只要把他歪了的春心领回正道儿上就好。” “什么才算是正道儿?异性恋?”柳少风叼着烟,要点未点,右手举着打火机停在半空,眼底显出一抹轻嘲,“还是只要南子不稀罕你,管他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都算正道?” “你应该清楚……”徐泽如似乎并未听出柳少风的嘲讽,“我是他亲叔。” “他喜欢男人不要紧,但是不能喜欢上我。” “既然这样,小叔对他那么好干嘛?”不再掩饰心底的讥讽,柳少风嘲弄道,“一日三餐端到他眼根儿底下,他要洗澡,您就帮他放洗澡水,抱他去浴室,甚至连他要上厕所您都会把他抱到马桶上……” “小叔,您在自己家里脱衣服是您自己的自由,南子眼皮子浅看眼里拔不出来是他活该……” “但是,您明知道他对你怀了什么样的心思……”柳少风弯着嘴角,似笑非笑,“您对他还能那么暧昧,又何必过来找我把他拉回所谓的正道上来。” “我刚才说过,我是他叔……”徐泽如从容自若地回视柳少风,“我那么对他只是出于当叔的对自家侄子的关爱,没有其他。” “那请容我膜拜一下新时代的圣父……”说着,柳少风当真站直了身子,低头,微微俯视徐泽如,近乎一字一顿地道,“分明是头肉食系禽兽,却能把上赶着跳进嘴里的肉分豪不损地吐出来……” “吐出来还不算,还能把那块肉当祖宗似的供进自家祠堂里。” “小叔,我真崇拜你,比南子还崇拜你。” “荣幸之至。” 话到此,再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徐泽如微笑着隔着栅栏跟柳少风握了握手,转身往外走了。 清澈的河,翠绿的岸,奔跑的孩子,放飞的风筝。 柳少风的视线从天上挪回人间,落在穿梭在孩子之间那个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背影上,正午的阳光裹着亚麻色的卷发,藏起了炙人的温度,只露出一层柔和的光辉诱惑着贪婪的孩子。 听说徐远南和徐泽如就是偶遇在骄阳正好的夏天,想来那傻小子就是被那层光辉给拐走的吧? 得了,儿大不中留,别说只是看上了个叔,就算是看上个外星人,他也给他套回家当媳妇就是了…… 柳少风漫无边际的想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徐远南的电话,他说:“南子,你赶紧给哥立个长生牌位吧,你遇见哥算是积了八辈子福了。” 第15章:护短儿 上辈子积没积福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辈子他一定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电脑被霸占,自由被限制,瘸了一条腿的徐远南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忍着膀胱里满满的饱胀感苦逼兮兮地坐在床头,眼巴巴看着洛翔操作着他的“行一”满世界杀人。 这哪儿是小叔召唤来照顾他的正义使者凹凸曼啊?这尼玛分明就是小叔召唤过来折磨他的欠揍小怪兽啊擦! 没有这样的!老子就是想上个厕所而已,怎么就才跳下床跳了两步您就把我拎回来墩床上,还不让人动了呢…… 这尼玛绝壁是虐待,虐待! 小叔,我再也不摔您的瓶瓶罐罐了,你快回来啊—— 我保证,我从来没有,也将再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思念亲爱的小叔您了…… 心里的小禽兽蹲在墙角咬着手绢碎碎念,徐远南面无表情地盯着洛翔的后脑勺发射无形的暴雨梨花针,直至手机欢快的唱起了土耳其进行曲,他才松开了紧抿在一起的唇角。 “哥!亲哥!”听柳少风说完,徐远南想也没想,就用近乎“井冈山胜利会师”一样的激动语气,压着嗓子回道,“您只要立马给我掉落一个小叔,我给您立仨长生牌位都成!”尼玛我不要邪恶小婶儿,只要小叔,小叔! ****** 徐泽如拖着轮椅进书房的时候特意又看了一眼表,确实,他只离开了两小时零七分而不是两个世纪那么久,怎么那个二虎侄子的表情就跟孟姜女似的了呢? 徐泽如挑眉扫了一眼在电脑前奋战的洛翔,把轮椅拖到床边,下巴点了点扔在轮椅上面的说明书,低头对徐远南说:“给你弄了把轮椅,电动的,你好好看看说明书,学会了这俩月动弹着也方便点儿。” 轮椅…… 还不到两天就不耐烦了啊,果然温柔什么的都是假象,小叔这只受根本就不知道体贴是何物么! 算了,小叔总有不在家的时候,轮椅总归要比邪恶小婶儿强,不过说明书什么的还是先等等吧,老子急啊! 徐远南抓着徐泽如的胳膊借力单膝跪在床上,热情洋溢地往前一扑:“小叔……” 徐泽如本能的后仰了一下身子,旋即又单手圈住了徐远南的腰。 倒也没再做出什么反感亦或是拒绝的举动,挑眉端量着充满青春气息的脸,耐心地等着已然扑进他怀里的侄子亮出新的幺蛾子,却不曾想有幸近距离目睹了红晕爬满那张脸的全过程。 眼前这张脸脸红的样子跟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模样简直是如出一辙,徐泽如不自觉地紧了紧圈在徐远南腰间的手,有些想抱怨即便是父子可何苦非要生一张如此相似的脸,就是连眼尾那棵红痣的位置都能相差无几,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嗯?” 仅仅是一个单音,各种急迫的徐远南并未听出比往常多出来的那抹低沉沙哑,而是咬牙闭眼撕碎了自己残留不多的脸皮,搂着徐泽如的脖子:“我……想上厕所。” “……”徐泽如有些哭笑不得,不知到底急成了什么样才让这个厚脸皮的侄子把脸红成这样。没舍得再继续耽搁,拢紧手臂直接托起徐远南的屁股,徐泽如抱着徐远南穿过与主卧相连的小门,就近走向主卫,直到看着红晕尽数消失在徐远南的脸上,才忍不住调笑了句,“你选的这姿势可真考验你叔的老腰。” 想说您别担心,以后动腰的事儿都由我来,您光躺着就行,但是没敢,反而眯起眼谄媚地笑着说:“小叔且年轻着呢!别说我这点儿分量,就是换一头大象也压不弯您这腰啊!” “你就贫吧。”把徐远南放在马桶旁边,徐泽如体贴地提醒,“完事儿叫我。” “嗯。”徐远南胡乱应了,就回头眼巴巴地看着身后半尺远的徐泽如——您快关门出去吧! 无声地加深了唇角的弧度,徐泽如笑着揉了把看起来十分柔顺的头顶,心情愉悦地退出了卫生间。 估摸着徐远南完事儿应该也不会再叫他,而且从主卫出来,一路上都有地方扶着保持平衡,徐泽如带上卫生间的门后就直接回了书房。 ****** 洛翔依旧在电脑前奋战,挑高的右边眉梢为那张近乎面瘫的严肃脸填了几分鲜活。 徐泽如抱胸倚在书架上,慢条斯理地脱了拖鞋,大脚趾踩上接线板上的开关,微一用力,电脑瞬间黑屏。 洛翔无辜地抬眼:“亲爱的,怎么了?” 徐泽如含笑堪称温柔的问:“洛三哥,洛三爷,您说呢?” “我?”洛翔皱眉,旋即严肃脸上戾气横生,“不对啊,你刚才去见柳少风了,难道……” “别挖空心思找替死鬼了,我说的就是你……”徐泽如抬脚搭在洛翔大腿上,似笑非笑,“洛三爷,您就是这么帮我照顾侄子的?” 卧槽,原来是护短儿来了! 姓徐的都有点儿护短儿,这一点洛翔早就从徐泽如和徐海波身上体会过无数次了,但是护短归护短,不能无理取闹啊! “徐远南那臭小子想上厕所不好意思跟我说,硬是忍到你回来……”洛翔状若无所谓地推开键盘,顺带伸了个懒腰,却时刻提防着大腿上那只脚,掐人真特么疼的!“这是咱侄子腼腆,不能怨我吧?” “嗯哼!”哼笑一声,审视般盯了洛翔足有三十秒,这才慢吞吞地收回脚,穿好了拖鞋,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洛翔的衣领往外扯了扯,露出两枚红艳艳的草莓,徐泽如挑眉问:“你可别说你今天上午没因为我把你从温柔乡里拽出来气儿不顺……” “以你那尿性,气儿不顺的话有可能不拿囝囝出气么?” 不拿那小兔崽子出气拿谁出? 你?我敢么?就算不怕你撕了我,我也怕我媳妇儿不让我上床啊擦! 洛翔抚额,木着脸装无奈:“千万别拿您那团成迷宫的肠子来揣度我的想法成不?我怎么可能干那么没品的事儿,欺负一小孩儿我至于么我?” 徐泽如耸肩,未置可否,没再继续揪着这茬不放,毕竟他侄子也没吃什么亏。 而且,人洛翔一年也见不着几回他媳妇,硬生生被他给搅合了一回,有点怨气也是应该的:“您洛三哥到底有多尊老爱幼,这事儿得等我问完左姐才能知道……” 左静姝,顶级服装设计师。 徐泽如他干姐,洛翔家那个神秘的情儿。 徐泽如护犊子,洛翔还接得住;要是左静姝护起徐泽如来,十个洛翔也没辙。 以下杀手手里的枪的速度从徐泽如手里夺过了手机,洛翔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谁把咱侄子脚腕子给整成那样的?” “啊,赶巧儿了……”本身也没想真打电话,徐泽如索性顺着洛翔的话茬接了下去。 只是才开了个头,徐泽如就像是想到了多有趣儿的事似的,兀自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李三儿他儿子。” “咱侄子不愧是属猪的,整个就一福星啊!”洛翔那张面瘫脸上扯出几抹兴奋,直接用徐泽如的手机熟练地拨了一串号码,“二哥,你跟李三儿说,我和Dennis今天中午就有空儿。” 洛翔那边儿话才递过去不久,徐泽如的手机就响了,来电话的是之前死活要请徐泽如吃饭那个甲方老总,李德林。 李德林正是刚才他们所提到的那个李三儿的大哥。 拿着手机对着徐泽如晃了晃,洛翔说:“更热闹了。” “你替我接吧。”合约已经结束,徐泽如毫无愧疚感地做了甩手掌柜,任由洛翔替他处理关于李家的那些事儿,“我去看看囝囝。” ****** 徐远南从厕所出来,就直接滚上了徐泽如的床。 徐泽如进主卧的时候,徐远南正四仰八叉地横在床上跟徐远东煲电话粥。 目光扫过徐远南那张眉飞色舞的脸,定在徐远南耳边的手机上,兀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徐泽如笑着说:“囝囝,你给柳少风录的铃声不错,等会儿也给叔录一个?” “……”眉飞色舞的脸瞬间变成雷劈脸,徐远南心底的小神兽们齐齐中指对天:柳少风,我操你大爷啊! “呐个,小棉袄啊,哥有点事儿,咱们下回再接着聊啊。”干巴巴地说完,也不等徐远东回应就直接切断了通话,徐远南以分解动作手肘支床半撑起身子,慢吞吞地恢复着瞬间清空的红和蓝,“小叔,你想要什么曲子?” 徐泽如挑眉:“任我挑?” “必须的……”红蓝恢复百分之八十五,徐远南坐起来,笑眯眯地献殷勤,“小叔喜欢什么我就录什么,不会的话我现学都成!”做攻的必须宠受! “啊……”徐泽如笑着把替徐远南拿过来的衣服丢在床上,“先换衣服吧,那铃声半路上录就行……” “放心,叔指定选一个你会的。” “呃……”笑容真美腻,可是怎么有种十分不详的预感呢?徐远南晕乎乎地扒了睡衣,套上衬衣,问,“要出去?” “嗯。”徐泽如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家侄子换衣服。 “去哪儿?”某自以为必将是攻的侄子揣着自己的小九九扣完衬衣扣子,开始往下扒睡裤,偷摸执行着色诱计划。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扒掉了睡裤,徐远南从脑子里模拟好的姿势中挑了最撩人的一款,把完好那条腿的小腿插在石膏腿的膝弯下边,微微前倾身子,一边艰难地往石膏脚上套裤子一边以余光扫描徐泽如的表情。 温和的笑,平静的眼,他家小叔竟然始终无动于衷…… 面对赤果果的肉体诱惑,居然如此柳下惠,简直就不像X功能健全的GAY有木有! 徐远南微微泄气,却不知他早就勾住了小叔的视线。 堪比雷达的视线扫描消失,徐泽如眼底泛出几许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徐远南默默加快了手上动作,专心与卡在石膏脚脚腕处的裤脚奋战。 领口处的精致锁骨,衣襟下的纯白三角裤,若隐若现,挠得人心底发痒。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徐泽如收回视线,俯身捏着裤脚把卡在石膏脚腕上上不上下不下的裤腿撕开小半截,示意徐远南把剩下那条腿伸进裤腿里,半拥着徐远南站在床边帮徐远南提好了裤子,又蹲下身比量着石膏长度撕掉了左腿裤腿上多余的部分,这才不紧不慢又十分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带你找姓李的索赔去……” “总得给他们长长记性,不是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我侄子的。” 第16章:贴面礼 徐远南心里跟泡了蜜又撒了起泡剂似的,甜得冒泡。 连他那条徐远东从大洋彼岸寄给他的限量版裤子被撕掉了一条裤腿也没想起来心疼。 眯眼看着线条分明的侧脸,唇角那抹温柔的弧度令他愈发着迷,贴上去啄一口的冲动就像是杰克的豌豆种子,甫一落地便不可抑制地爬上了天空。 着了魔似的勾住了徐泽如的脖子,在思维从被巨人统治着的美丽世界飘回来之前,徐远南已经贴上了徐泽如的唇角,像小奶猫似的,颤颤巍巍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柔软,温润,触感真实又虚幻。 耐人回味的纯情催促着他去掠夺,去索取,然而终究没能拗得过心底那份儿做个完美弟弟的执着。 收回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捏住徐远南的下巴,徐泽如转过身,平静的看着徐远南,指腹抹着濡湿的唇角轻笑着问:“囝囝,小叔嘴角挂着冰激凌呢是怎么着?” “呃,甜的。”徐远南愣头巴脑地答。 ****** 其实,直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着缓缓倒退的街景,徐远南脑子里仍然是晕乎乎的。 思维回到人间,徐远南立马就做好了被人道毁灭的思想准备,然而,徐泽如并没有如他所预想的那般发怒,甚至连提都没提,就好像那个算不上是吻的吻真得只是一个虚幻的梦。 徐远南忐忑地搂着徐泽如的脖子,任由徐泽如抱着他回了书房。 徐泽如越是不动声色,徐远南愈发忐忑难安。 心里七上八下地听着徐泽如和洛翔简单几句交谈之后,便老老实实地被小叔抱着跟在拖着轮椅的洛翔身后穿过客厅,出了门,进了电梯…… 自始至终,神思一直是飘忽的。 等他再度回神,他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瞄,飞快地挪开视线。 再瞄,更加快速的错开目光。 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几次试探之后,徐远南终于再次明目张胆的把视线落在了徐泽如脸上,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小叔,你真帅。” 说了还不如不说,如果可以,徐远南十分想把口条切下来炖吧炖吧给柳少风下酒去,可惜没有如果。 ****** 一句不合时宜的称赞之后就再没了动静,从后视镜里只能看见大半个后脑勺和一只逐渐爬满了红晕的耳朵。 等红灯的功夫,徐泽如抬手揉了把徐远南的头顶,顺手扳着徐远南回头看向自己。 一张清隽斯文的脸已然被苦逼之情扭曲成了狗不理包子,十八道褶子硬是一道也没少,徐泽如不由莞尔失笑:“街景有这么瞎眼么?” “不是街景的错……”徐远南慢吞吞地舒展眉梢,怏怏地说,“我是在琢磨万一遇到丐帮的话该怎么破。” “你就这么期待露宿街头?” “小叔的意思是,您没打算赶我走?”徐远南瞬间祭出终极大杀器——亮晶晶的目光,一错不错滴看着徐泽如。 徐泽如未置可否,收回手,在堪比狙击枪瞄准射线的死盯下从容自若地挂档过了路口,直至晶晶亮地眼神一点点散去光芒,这才透过后视镜似笑非笑地看着徐远南问:“在你眼里,你叔就这么不通情理?” “必然不是!”问题是尼玛这不是情理上的事儿,而是破了伦理了啊! “既然不是……”徐泽如顿了顿,斜睨了徐远南一眼,“你怎么就以为我会因为一个失了准头的贴面礼而让你露宿街头?” “……”卧槽!那不是贴面礼啊! 心底的禽兽版徐远南跳脚反驳,却被斯文版的徐远南无情镇压。 只见徐远南满脸带笑,十分没有骨气地顺着徐泽如抛下来的台阶爬了上去:“没有的事儿!小叔你想多了!” “嗯哼!”徐泽如哼笑,用下巴点了点放在工作台上的手机,“到地儿还得二十分钟,给叔录个小丸子吧。” 卧槽!小丸子…… 小丸子他妹! 徐远南内心卧槽,脸上苦逼,颤颤巍巍地把爪子伸向了手机。 徐泽如心情大好,含着笑补充:“要内地版歌词儿的。” “小朋友假日里去郊游……”好不容易酝酿好了情绪,经过两次忘词一次错词之后,录好了《小朋友假日里去郊游》。 谁知徐泽如又慢悠悠来了一句:“我比较喜欢片尾曲,就是噼里啪啦那个。” 得! 小受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无理取闹。 徐远南心底下自我安慰着,斜眼瞟着徐泽如重新开录,一直噼里啪啦了一路。 ****** 李三儿做东,地儿是他们选的——青河上游,河岸上一家私房菜。 这家私房菜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江浙女人,名叫姜琳,跟李德林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要不然李三儿也不能这么轻易就订着席位。 姜家私房菜的位置差不多已经出了乐成市区,在靠近南郊的半别墅区附近。 那片地是南郊石村的,石村位置靠近城区,村长跟着地产热集资搞开发,在村后半山腰上盖了三十几栋二层小楼,山脚下却还保留着淳朴的乡村风情。 最后那些小楼大多都卖给了上了年纪想要到乡下养老的退休老干部,以及混够了商海追求返璞归真的老人精子们。 那些小楼算不上别墅,却也堪比别墅,所以被当地人笑称半别墅区。 姜家私房菜就在石村村头,青河河边上,平时做的主要就是半山腰上那三十几栋小楼的买卖。 青河水浅,垂柳依依。 透着江南气息的连舫,一边船体飘在河面上,一边船体搁浅在岸上,正对着岸边那套仿古小四合院的院门。 姜琳平时就住在岸边那套仿古小四合院里。 每年到了春夏交接的时候,私房菜馆便会从小四合院里挪到门前的连舫上,岸上那条船体做厨房,河边上飘着的船体上设席面。 徐远南跟着徐泽如到石村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站在连舫边儿上对着他们温柔的笑:“我有种穿越到古代秦淮河的错觉。” “秦淮河上的姑娘比她年轻耐看多了。”徐泽如不声不响地开启了毒舌模式。 “……”徐远南翻了个白眼,扶着徐泽如的胳膊下车,坐在了洛翔送到他屁股后边的轮椅上,“这李贱人他爹不会是把席面设在船上了吧?” “恭喜你,答对了。”洛翔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小毯子搭在徐远南腿上,“走吧,咱去看看李贱人他爹怎么把咱家大侄子连人带轮椅一块儿弄到连舫上去。” “……”他发誓,他真的听到了跃跃欲试! 虽然洛翔的体格和小叔的肌肉都十分让他放心,但架不住附带着一个瘸腿的他啊! 看着闻声从连舫上下来的两老两少,徐远南忍不住暂时抛弃前嫌,好心提醒:“洛叔,从人数上看,咱们貌似有点儿吃亏……当我没说!” 为什么当他没说? 因为紧跟着那两老两少出来的那个男人对他们笑得太尼玛灿烂了! 徐远南看看大步朝他们走过来那个笑得像花一样的男人,又斜两眼近乎面瘫的严肃脸洛翔:“洛叔,他是你……弟?” 徐远南话音刚落下来,徐泽如便闪身挡在了徐远南身前,那速度简直胜过吸血鬼王子,堪比瞬移。 第17章:吃吃饭 径直朝徐远南他们走过来那一朵花一样的男子姓洛名飞,是洛翔他二哥。 眼见着洛飞那笑得跟花似的脸一秒钟耷拉成了八万脸,徐远南恨不能感叹一句——变脸专家都不如他!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依徐远南看,洛飞的心那简直就是掉进马里纳海沟里的针。 都唱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依徐远南观察,洛飞的心思那不是难猜,是压根儿就没得猜。 只见过女人因为别人猜她年纪大变脸的,可还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因为被说年轻变脸的。 心底卧了个草原上,小神兽们三五成群,支桌,喝茶,嗑瓜子,集体在吐槽。 徐远南色兮兮地看够了挡在他眼前的贵臀,往左歪着身子,从徐泽如腰侧探出头,弯着眼尾乐呵呵地开始围观八万脸和自家小叔那张迷人笑脸的隔空PK。 “啧!难怪你宝贝成这样……”徐远南的动作就像是击破平静湖面的小石子,踩碎冰碴的淘气孩子,洛飞瞬间变脸,又笑成了一朵花,且笑得颇为意味深长,“痴心绝对啊!” “……”徐远南表示他有点儿理解不能,要痴心也绝壁是他对小叔痴心,而且他死也不相信洛飞那神经病能看进他心里边儿。 是的,初相逢,徐远南就根据洛飞的变脸速度把他划入了神经病的范畴。 显然,徐泽如在某方面的审美上跟徐远南有着诡异的共识:“洛二哥,不要讳疾忌医。” 说着,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反正徐泽如十分明显的,顺着洛飞那件夏威夷风格的花衬衫瞄了一眼洛飞裤腰下边那位置,面露同情与怜悯。 又一次无奈地确认,徐泽如跟他家二哥百分百八字儿不合。 洛飞脾气燥,徐泽如心里弯弯绕绕多,看着温温和和的,其实半点儿不吃亏,就因为N年前头次见面时洛飞调戏了徐泽如一把,以至于这俩家伙不管什么时候碰面就没能消停过。 眼瞅着自家二哥又要被徐泽如挤兑得变脸,洛翔抽着嘴角搂住洛飞的脖子:“二哥,你怎么也过来了?” “怕你让人欺负了。”笑意盈盈的眼,说着话时直接瞟向了徐泽如。 六月天都没变得这么快的! 洛飞那张瞬间笑得极为慈爱、极为温柔、极为……宠溺的脸,刺激的徐远南忍不住想翻白眼,他觉得他有点牙疼——尼玛用不用这么恶心人啊,就洛翔那块头,谁能欺负得了他啊擦! 这回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洛飞整个一弟控! “……”洛翔显然也有点吃不消自家二哥的笑,而且更吃不消自家二哥对徐泽如发射的无形信号。 徐远南蠢蠢欲动,徐泽如不动声色地加深了唇角弧度,以防局势变成二徐战一洛,洛翔无奈又苦逼地赶紧岔开了话题,“得!这回咱不用担心人数上吃亏了,你们也别在这儿酝酿内讧了,忖着劲儿留船上使吧啊!” “都赶紧的上船,别让人等着急了。” “……”徐远南想说,其实我这瘸一条腿的没什么战斗力;徐远南更想说,洛叔,您好歹矜持点,欺负人不带这么积极的。 ****** 徐泽如给他侄子准备的轮椅很奢侈,比两条船体中间的那条改成台阶的通道正好宽了那么一点,恰好如了洛翔的愿,可惜姓李的那哥俩竟然没有半点儿配合的意思。 李家是半白半黑的商人,近来势头涨得挺猛,从表面上看,就算还赶不上洛家势大但也差不多了,所以,李家兄弟不自觉的便挺直了腰杆儿。 说白了,他们觉着摆这席面,完全是冲着洛翔他爷爷的面子,一点儿也不觉得他们还需要再上赶着巴结洛家俩小的。 更何况,他们是来不计前嫌的,不是来赔礼道歉的,就更没有献殷勤的必要了。 因此,姓李的哥俩看着洛翔他们到了,压根儿就没打算上岸去迎,走到连舫边儿上意思了一下就停下了,隔着老远,笑眯眯地跟洛飞说着话,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儿像是关照子侄辈儿的长辈。 洛翔的面瘫脸没什么变化,但看着姓李的那几个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Dennis,你看,这可真是什么人选什么地方。” 徐泽如悠然一笑,那慢条斯理的语气端的温文尔雅:“阿翔,你别太挑剔,偶尔在这种地方吃一次,坏不了你的胃。” 洛飞本来还在跟李德林说着客气话,竖着耳朵听了这一问一答,立马扭头看向洛翔,满脸心疼地来了一句:“今儿过来也不是冲着吃来的,等会儿你忍忍,少吃两口垫吧垫吧,等回家让张妈给你做酒酿圆子。” “……”这战旗竖的也太他妈快了!徐远南垂眼,抑制不住地弯起了嘴角,他发誓,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但是,显然,还有比他更忍不住的。 李健仁吊着一条胳膊,满脸嘲讽:“矫情!” 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徐远南他们听了个清清楚楚。 彼时,洛翔正躬身打算抱徐远南起来,而徐泽如则刚好在洛飞不爽的斜视下拉住洛翔的胳膊说了声:“我抱囝囝,你把轮椅挪边上去。” 李德林瞪了李健仁一眼,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热情的招呼:“快,快,里边儿请,早就想请徐先生和洛三公子吃饭了,没想到直到今天才得着这机会……” “咦?这小伙子是……”说着,看向徐泽如的眼光颇有点心照不宣,“难得看徐先生身边儿带人,快,里边儿请。” “……”洛翔想望天。 “……”徐远南想让这猜测变成事实。 “啧!李总好眼光!”洛飞唯恐天下不乱地的竖起了大拇指。 李健仁哼哼着瞪了徐远南好几眼,拔高了声音,阴阳怪气的跟他旁边那个乌眼青的小伙子说:“大哥,你看,这可真是什么样的人找什么样的伴儿。” 乌眼青那小伙子视线不带什么情绪的扫过徐远南,落在李健仁身上,笑笑,没说话,但那意思显见是无声的附议。 不管是叔是婶还是叔他二舅子,哪个去搭理李健仁都跌份,徐远南觉着吧,他有义务以身作则让贱人明白什么是家庭教养:“小叔,我能插一句么?” “嗯,可以。”徐泽如抱着徐远南下了台阶,上了河面上飘着的那条船,“但是不可以没礼貌。” “是。”徐远南勾着徐泽如的脖子,弯起眉眼看向李德林,“李总你好,我叫徐远南,抱我这人是我小叔,带我出来见见世面……” 说着徐远南看了一眼吊着胳膊的李健仁,“没想到会碰见熟人,正好可以顺便跟建仁掰扯掰扯前两天那点子误会。” “既然是误会,掰扯清楚了还是好兄弟,来,洛二公子,徐先生,洛三公子,里边儿请。”李德林笑眯眯地扬手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 八个人,正好满满当当一张席面。 托李德林的福,老板姜琳亲自下厨,一桌子地道的江浙小菜。 自从上了桌,徐远南就闭了嘴,闷头只管吃,边吃边听着我方阵营三员大将跟敌方阵营两名帅才打太极,吃的差不多了,眼见着徐泽如一直没动蟹虾一类带壳儿的东西,筷子捅捅左手边的乌眼青男:“哥们儿,帮我拿个螃蟹,再夹几个虾呗!” 乌眼青男叫李建义,是李德林的老来子,据说也在T大上学,前些日子在学校里跟人打架受了点伤,他家老子一心疼,就托关系把他“保外就医”了。 李建义脾气似乎不错,徐远南指使他,他就好脾气的给徐远南拿了两个最大个的蟹子,弄了一餐碟的虾,最后还十分有礼貌的送了个微笑服务,整的徐远南十分不好意思,默默放弃了心底下的小算盘,专心给徐泽如剥虾剥蟹子。 白嫩嫩的虾肉无声地放进餐碟里,徐泽如不带什么情绪波动的斜睨了徐远南一眼,夹起虾肉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了足有二十下,这才咽了。 “徐先生这侄子可真懂事儿……”李三儿在接到自家大哥第三次暗示后,总算按捺着脾气开了腔,“哪儿像我家那臭小子,除了惹事儿什么都不会。” “李经理说笑了……”徐泽如面不改色地啃净了送到嘴边儿的整片蟹黄,“令公子的拳脚最起码比我这不顶事儿的侄子强多了。” 手指尖儿上似乎还残留着温热柔软的触感,徐远南心神在半空中飘着,听见徐泽如的话,立马低头垂眼,做出了一副羞愧状:“我给小叔丢人了。” “嗯哼,知道就好……”徐泽如筷子尖轻敲了下徐远南的餐碟,“继续,等你骨头养好了,送你去阿翔的健身房练练。” “……”徐远南小媳妇似的,乐滋滋地继续剥虾。 李建义低声问徐远南:“你怎么知道你小叔是让你继续剥虾壳?” 徐远南翻了个白眼:“要不然是让我继续干什么?” 李建义:“认错啊。” 徐远南:“……我有什么地方错了么?错也是你家贱人错了好吧,可是他把我脚弄成这样的,小叔怎么会舍得让我继续认错?”装装样让你家老子知道是你家那贱人把老子的脚腕子弄伤了,也好让小叔他们有由头开口就够了好吧? 李建义:“……”地球人和火星人沟通失败。 第18章:吃豆腐 之前一顿饭,李家贱人父子虽然没明着赔礼,最后散席的时候,李三儿却在李德林眼神示意下和李德林一起打着第一次见着大侄子说什么都得表示表示给个见面礼的旗号,一人送了徐远南一张卡。 估计那卡本来不是给他准备的,徐远南想着他接卡的时候,李健仁那恨不得把他戳成蜂窝煤的小眼神,他就全身舒坦的每个毛孔都在冒泡泡。 只可惜泡泡才颤颤巍巍的成了型,就被人温柔无情地戳了个精光。 与李健仁团队挥手告别,欢送洛翔被洛飞拐回家吃酒酿圆子之后,徐远南搂着徐泽如的脖子坐进了副驾驶位置,美滋滋地看着徐泽如帮他用小毯子盖了腿,正想得瑟得瑟满身冒出来的泡泡,就眼见着徐泽如在起身的瞬间面不改色地从他衬衣口袋里顺势掏出了他还没捂热乎的两张卡,并温柔的说:“叔替你保管。” “……”卧槽!小叔果然就是专业打劫的啊! 视线肉疼地黏着那两张卡晃晃悠悠,如影随形地钻进了徐泽如的衬衣口袋里。 直到徐泽如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置上系安全带的时候 ,徐远南那小眼神儿才跟着有了点儿变化。 徐泽如今天依然穿了件黑色衬衣,领口的扣子解着三颗,系安全带的时候随着动作领口微微翘起,徐远南的目光就那么出于本能地顺着那道缝隙钻入了微敞的领口,以视线袭胸……美! 哼哼! 没关系! 不就是两张卡么! 小爷知道,当媳妇的都喜欢掌控自家男人的财政大权! 还说自己是纯一,这不就是一个当小受的料么? 你看这还没怎么着呢,就上赶着帮小爷管钱了,哈!哈!哈! 就让你先美着,小爷早晚压着你啃啃咬咬,酱酱又酿酿! 心底的小禽兽叉腰大笑满眼银荡的狼光,早就对两张银行卡始乱终弃的徐远南眉开眼笑,满脸谄媚地欢快道,“那敢情好!”只要有小叔,过路财神也挺好! “乖。” 今天的收获自然不止这两张卡,卡不过是个添头,但,徐泽如就是见不了徐远南得瑟,徐远南一得瑟,徐泽如就手痒,忍不住伸出手指逗弄逗弄。 手搭在顺直柔软的头顶搓了两把,这才挂档开车,徐泽如从后视镜里看着一直美滋滋地就差眯眼吐泡泡的侄子,好心情地问,“头发有点儿长了,带你去修修?” “长么?”徐远南靠着车窗,透过刚刚遮到眼的留海有一搭没一搭地打量着那弧度完美的唇角,回味着出门前的那个歪了的“贴面礼”,按捺着扑上去啃一口的冲动,懒懒地拒绝,“不长吧?封校前才去剪的。” “挡眼了。”心里嫌弃着遮了徐远南眼形的留海,徐泽如不动声色的陈述完,跟着摸了块德芙丢给徐远南,“乖,去修一下。” 又是德芙! 老子不去!老子就要留着留海,尽情的视奸你怎嘛滴吧! 捏!捏!再捏! 徐远南把捏得变形的德芙丢在工作台上,微笑着说:“小叔,我不喜欢吃糖。” “哦?”徐泽如斜睨徐远南,似笑非笑,“我以为你也喜欢。” “也就我爸喜欢那玩意儿……”徐远南眯眼,近乎深情地凝视徐泽如,“我喜欢坚果,壳越硬的越喜欢。” “哦。”徐泽如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仿若随意地提议,“那带你去看牙医吧……” “吃坚果伤牙。” “……”佯装着没听懂字面后面的深意,徐远南依然弯着唇角,“不用,我每天都在用中华,牙好着呢。” “……”简直是油盐不进,欠TJ啊!“囝囝,等你腿好了的。” “好啊。”等我腿好了,小叔要躺倒给我上么?徐远南坚信——YY无罪。 ****** 本来说是要两个月才能拆石膏的,结果可能是徐泽如照顾他照顾得太贴心,五十天就把石膏拆了。 医生拿着医用电锯在他小腿上锯来锯去的时候,徐远南仰头跟徐泽如装可怜:“小叔,我怕。” 徐泽如挑眉看徐远南:“别出幺蛾子,当心医生手滑。” “这奏是电锯狂人……”徐远南指指戴着眼镜的医生,对着徐泽如伸手,“真可怕的,小叔,求安慰。” 医生嘴角抽搐,抬眼看徐泽如:“你就给他只手让他安分安分吧。” 徐泽如抬手给了徐远南一个后脖搂子,顺便把那只手附送给了徐远南握着,对医生说:“孩子小不懂事儿,您见谅,千万别手抖。” 医生:“……”你可以再没有诚意一点儿。 ****** 冷不丁拆了石膏,多少有点不适应,但这点儿不适应显然没能阻止徐远南变身刚能撒欢儿的小马驹。 得得瑟瑟的走了一圈过了把腿轻如燕的瘾,徐远南停在徐泽如跟前,低头,拉住徐泽如的手腕儿晃啊晃:“小叔,求放风!” 两个月没去理发,留海完全遮了眼,从头顶望下去,只能看见半截秀气挺直的鼻子和弯弯的唇角。 21天重复一件事就能养成习惯。 徐泽如整整照顾了徐远南两个月,对于徐远南所提出来的不算过分的要求,他早已经习惯了纵容。 所以,当徐远南拽着他的手开始晃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拖着徐远南离开医院把人塞进了车里。 街景倒退,看着毒辣的日头底下或撑伞或抹汗的人,徐远南拨弄着空调口正对向自己:“真幸福啊。” 那副隐含着幸灾乐祸的小模样得得瑟瑟的,怎么看怎么让人手痒,忍不住去挤兑挤兑,欺负欺负。 徐泽如含着笑从后视镜里睨了徐远南一眼,不动声色地在下一个路口改了方向。 “……”本以为徐泽如会带他去提过几次的、洛翔的健身房,结果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门,心底的小神兽不得不囧起脸猛做起了深呼吸。 扯了扯瞬间僵化的唇角,徐远南努力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扭过头来笑着揶揄徐泽如,“小叔,您真有童趣儿!” 徐泽如倾身帮徐远南解了安全带:“谁让你在叔眼里还是个孩子。” 徐远南:“……”提醒我是您侄子您就会真的变成纯一么?您太天真了! ****** 6月26号,不年不节的,又正值SARS的小尾巴还在,游乐园里人不算很多,当然,这个不算很多只是相对而言。 抬眼望去,总能看见带着口罩的人三五成群,相互招呼着奔向一处接一处的游玩设施。 没错,徐泽如把徐远南带到了游乐园,并体贴的问:“想玩什么?” “……”世界上没有比他更苦逼的小攻了,第一次跟自己家小受单独约会就被自家小受当成孩子带到了他最讨厌的地方。 徐远南运动神经不发达,所以,他从小就很膈应游乐园这种地方。 可以说,小时候来游乐园,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坐在椅子上看徐远东满脸兴奋的瞎得瑟。 但是,现在他亲爱的小叔问他想玩什么…… 眼睛眯了眯,徐远南笑着扭头:“玩什么小叔都陪我?” “可以。”徐泽如看着满脸乖顺表情的侄子,似笑非笑,“要不要去溜冰?” “……”溜冰可以肢体接触,很美。但小叔摆明了想看他出糗,破坏他帅气迷人的形象就一点儿都不美了。 徐远南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双人飞天:“先去坐那个吧。” 双人飞天,不算太刺激,在他接受范围之内,而且飞起来的时候,靠外坐着的那人自然会往里边那人身上靠…… 所以,徐远南揣着自己的小九九坐在里边,并在惯性出来的时候,笑眯眯地搂住了徐泽如的腰:“小叔别怕,我保护你!” 留海随着风飞起来,露出了与记忆中那双永远温润含笑的眸子如出一辙的眼。 被那笑晃了眼,被那眼里的认真晃了心神,徐泽如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却忘了让徐远南收回搭在他腰间的那只手。 得了甜头,徐远南拉着徐泽如又玩了几个能趁机吃吃豆腐,又不会戳破自家小叔底线的设施,正在犹豫接下是请求小叔跟他一起杀向激流勇进,还是拉着小叔去浪漫的旋转木马,徐泽如就微笑着开了腔:“放风时间结束,该回家吃饭了。” “……”好吧,搂了一上午的腰,应该知足常乐,谁让咱还处于单相思偷偷明恋阶段呐! 但是,就这么回去又有些不甘心,虽然约会地点不怎么美好,可总归是第一次约会不是么? 路过3D电影院的时候,徐远南指着限时免费快餐店门口的照片墙:“小叔,咱吃完看场电影再回去吧!” 无可无不可的事情,徐泽如自然不会吝啬对自家侄子再多一点儿纵容。 领了快餐,徐泽如吃得慢条斯理,徐远南却一反常态,抛弃了多年形成的教养,吃得飞快,不仅在限时内吃光了自己那份儿,还帮着徐泽如完成了任务。 徐远南:“美女美女,我们要合影!” 徐泽如:“……” ****** 得瑟了一天,徐远南心满意足的同时又有那么点忘形。 吃过饭,冲过凉,徐远南笑眯眯地两条小腿搭在徐泽如大腿上:“小叔——” 徐泽如撩了撩眼皮子,没搭理他,继续看新闻。 徐远南自以为不着痕迹地蹭啊蹭,总算蹭开了徐泽如的浴袍下摆,把小腿肚子安全地着陆在对方结实的大腿上,贴着肉蹭蹭。 “小叔,您看我这腿是不是打石膏打的一条粗一条细了啊?”这句提前想好的羊头尚未挂出来就被挤到了犄角旮旯,只听飘着新闻联播男播音员低沉嗓音的客厅里骤然响起了一道似责备似焦急的问询声,“小叔,你怎么这么烫啊!” 第19章:扑上去 再顾不得挖空心思好不容易吃到嘴里的嫩豆腐,徐远南收回腿,急乎乎地紧贴着徐泽如坐到了徐泽如旁边,手心覆在徐泽如额头:“我擦!你知不知道你发烧了?” 焦急,担忧,心疼…… 到底有多少年没见着这张脸因为他露出这种表情了? 生病的时候有人着急的感觉真不错。 心里有点暖,却又忍不住嫌弃徐远南那张嘴——要是这臭小子能不出声该多好,没准他就可以把他当成…… 看来是真的发烧了,要不然怎么会生出这么荒唐的念头? 徐泽如唇角弧度微微动了动,温润的笑里瞬间夹杂了几抹轻嘲,似是自嘲又像是在嘲笑徐远南:“别这么一惊一乍的,睡一觉就好了。” “睡一觉?”徐远南声音微微拔高,面无表情地扳过徐泽如的脸,“你再说一次。” “……”明明知道不是一个人,却还是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这张因为他而染上别样情绪的脸,徐泽如缓缓地加深了唇角弧度,“我说睡一觉就好了,这次听清楚了么?” 能像徐远东那样,觉出身体不适就理智的去医院拿药挂水的人不多,大多数人都更喜欢随便吃两片药顶着,甚至是不吃药硬抗过去。 对于病痛带来的难耐,有人喜欢趁机撒个娇跟人索取一直惦记着的物件,比如他表弟罗波;有人喜欢闷头睡觉自己挨着,比如他堂弟徐海波;也有人喜欢折腾别人以精神上的愉悦来分散肉体上的不适,比如他亲弟徐远东…… 徐远南面无表情的对着徐泽如沉默了须臾,再三观察也没能断定徐泽如属于哪一类别,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但,这并不重要。 不自觉地加重了捏在徐泽如下颌上的力道,徐远南皱眉:“小叔。” “嗯?”徐泽如拂开徐远南的手,懒懒地应了一声。 似乎有多少火气,都禁不住徐泽如这随意地一个音节,徐远南抿了抿唇角,起身站在沙发边缘,躬身揽住徐泽如的腋下去抄徐泽如的膝弯:“我抱你去休息。” “呵!”十分愉悦地轻笑,徐泽如似笑非笑地睨着一本正经的侄子,“你抱我?” “对,我抱你。”徐远南缓缓扬起唇角,“现在你病了,得听我的。” 搪开了徐远南的手,徐泽如未置可否,却伸着懒腰站起来走向了卧室:“不过是身上有点懒,手心有点干,用不着这么小题大做。” “SARS还没过去呢。”徐远南平静的陈述,语调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徐泽如身子微顿,旋即轻笑开来:“囝囝,现在你腿也好了,该收拾东西滚蛋了。” 清隽的眉眼间霎时布满薄怒,转瞬却又变成了浓浓的心疼。 垂在腿侧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然握成了拳,修剪的平齐干净的指甲刺进手心里,有点儿疼,终于,似是骤然间想通了什么,徐远南粲然而笑。 “好啊。”他平静的答应了,言语间甚至带着几分笑意。 徐泽如回头睨了徐远南一眼:“那就抓紧收拾东西,赶早滚。” “嗯。”徐远南走向徐泽如,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徐泽如停在主卧门口,转身,似笑非笑地问徐远南:“不去收拾东西,跟我后边儿干什么?” “小叔,你忘了,我衣服都在你衣柜里呢……”徐远南后退一步,摊着手满脸无辜地解释,“还有电脑,也在飘窗上呢。” 耐不过瘸腿侄子无穷尽的指使和召唤,后来,徐泽如无奈之下便把徐远南安置在了飘窗上,徐远南说的这些完全属实,徐泽如没觉出什么异样便没再拦着,侧身推开了房门,示意徐远南先进去收拾。 然而,只是瞬间,一切便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一百多斤骤然撞进怀里的时候,后背撞在门框上,着实有点儿疼。 徐泽如冷眼盯着突然发难把他压在门框上啃吻的侄子,紧锁牙关,再没了素日里的温和与优雅。 唇被吮咬的微微刺痛,如果没猜错的话,想来已经被咬出了数道小口子。 手腕被死死的攥着按在门板上,力道着实不小,不过还没到让他无从反抗的地步。 但,他没动。 他就那么靠在门框上,冷眼看着急躁的侄子一点一点平静下来,看着徐远南温柔地舔着他牙齿,唇角,最后略微抬头,保持着鼻尖近乎相触的距离,哑着嗓子要求:“小叔,张嘴。” “囝囝……”徐泽如的声音里即便多了层冷意,却也掩不过天生便有的那一股子温柔,“钥匙留下,以后别在我眼前出现了。” “也就是说……”徐远南弯起眉眼,笑着问,“如果走了就再也见不着小叔了?” 徐泽如挑眉,未置可否。 “小叔,你知道吗?”徐远南笑着抵上徐泽如的额头,“我特庆幸突然开了把窍儿,让我想明白了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小叔,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浪费了这两个来月的时间……”吻落在徐泽如的眉心,点过鼻尖,徐远南又啄了一口曾肖想了几百个夜晚的唇,“这顿悟来得及时,可也太他妈晚了……” “打今儿起,我不会再浪费时间去纠结那劳什子的伦理道德,我只知道就在刚才……”徐远南略微顿了顿,“想着你有可能感染上了sars的时候,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么一块儿活着要么一块儿死,不管怎么着都不能跟你分开,所以……” “小叔,你就从了我吧。” “……”这张脸,这般情深,这份告白,于徐泽如而言都是足以致命的诱惑,若说丝毫没被触动那是自欺欺人。 然而,也正是这张脸,让徐泽如无比理智地保持了沉默。 他不想出言拒绝这张脸吐出的告白,却也绝不会答应徐远南那莽撞又荒唐的要求。 况且,近乎偏执的坚持了二十几年,他不会允许自己做出破坏他在大哥心里精心刻画下的好弟弟形象的事。 更何况自家侄子虽然表白的认真,然而眼底却仍映着独属于年轻人的冲动。 别说他暂且没有找伴的打算,就算是有,这份冲动与不成熟也完全不符合他心底挑选伴侣的标准。 徐泽如缓缓翘起唇角,眼底浮起浓浓的嘲讽:“徐远南,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小叔。” “你是我小叔又怎么了?”徐远南松开徐泽如的手腕,环上徐泽如的腰,箍紧,笑着反问,“反正都是男人,怎么操都不会怀孕……” “既然不用担心近亲血缘问题,又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嗯?” “……”徐泽如沉默地看着徐远南,手缓缓搭在徐远南肩上,抓紧,屈膝,丝毫不留余力地撞完徐远南的小腹,抬脚将人揣在门边的柜子上,反手甩出一个耳光。 “啪!”清脆,透亮,力道够足,徐远南那张清秀斯文的脸上瞬间隆起了四道棱子。 徐远南被这一巴掌抽得一个趔趄,脑袋有点儿发懵,扶着柜子勉强站直了身子,指尖抹了抹唇角渗出的血丝,咧着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却还不忘占口头上的便宜,“媳妇,您这手劲儿真够味儿!”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含怒抽上这么一张脸,而且在抽完之后不仅没有丝毫后悔与心疼,反而恨不得再补上几下子才能稍解心头之气。 以免克制不住心底翻涌的怒意,从而下手失了分寸,徐泽如不疾不徐地捏着抽人抽得有些发麻的手指,平静而冷硬地吐出了一个音节:“滚。” 第20章:踢出门 19:27。 好不容易约到左静姝共进烛光晚餐,然而,洛翔才刚替心上人拉开餐椅,口袋里的手机便欢快的唱了起来。 皱眉,冷着脸掏出手机——陌生号码?果断挂断!又响?继续挂断!继续响? “接吧……”左静姝点完了餐,抬眼看向洛翔,“看这不打通就誓不罢休的劲头儿,没准儿是有急事儿找你。” “工作室有Dennis盯着,家里有大哥二哥,能有什么急……得!我接……”眼见着左静姝眼神变得似笑非笑,按在挂断键上的拇指果断滑向了接听键,洛翔扯着嘴角朝着对面儿的心尖子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强自压抑着心底的暴躁没好气地以平板语气低骂,“卧槽,你他妈谁啊?这一遍一遍地,是你妈要嫁人了还是你老婆想劈腿了啊,这么急吼吼地打老子电话到底是想让老子给你当便宜爹呢,还是想跟老子要顶帽子戴啊?” “……”没成想对方火气会这么冲,一串话听下来徐远南只咧着嘴挤出了俩字儿,“我操!” 挂断电话,重新拨了一遍印象里那串手机号码,徐远南低声咕哝:“刚才那货绝壁不是洛翔!绝壁是老子记错了那倒霉催的的号码了……” “徐、远、南……”自小接受过特殊训练,别说根据刚才那简短的俩字儿就听出了徐远南的声音,再次接通通话后那些小嘟囔也尽数入了洛翔的耳朵,“你最好是真有事儿找我,要不然就算有Dennis护着你,我也得把你剁吧剁吧喂狗。” 如果说徐泽如跟洛飞是八字不合,那么徐远南跟洛翔便是天生犯冲。 要不是在乐成跟自家小叔最要好的就是洛翔那两口子,而且,在他所认识的小叔的朋友里能让他放心的把小叔暂且托付出去的人只有洛翔,徐远南是绝不会拨这通电话给洛翔的。 如今有求于人,徐远南再不情愿也好声好气的叫了声:“洛叔。” “有事儿说事儿。” “小叔发烧了,麻烦你现在过来带他去趟医院行么?” “我操!”洛翔低咒了一声,紧接着便是一串桌椅相撞的声音,“你们现在在哪儿?” “在家。” “等着。” “别忘了拿小叔家的钥匙。”徐远南扯了扯嘴角,忙不迭的提醒。 “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该不是把他一个人扔家了吧?”沉稳的嗓音,略显着急的腔调,伴随着隐约可见的“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洛翔嘴里不禁带了脏字,“你他妈不知道他那人要么不发烧,一发烧就退不下去么?我就草了,你们这些个姓徐的有几个真关心过他……” “他还把你们一个个都当心头宝,正经一傻逼!” 烦躁地盯着紧闭的防盗门,徐远南倚在门边的消防门上,语调不禁变得冷硬:“小叔要是傻逼,你脑子里那坨就得是消化残渣,我求您别在那儿墨迹这些个没用的了,专心开车,赶紧过来吧啊!” “我日,五分钟!” ****** 说是五分钟,才刚过了四分三十九秒徐远南便见着洛翔带着一个穿着纯手工职业套装,身材高挑的女人出了电梯。 女人化了淡妆,单眼皮,小眼睛,样貌算不上美,顶多算清秀,气质、身材却绝佳,眉眼里的焦急跟骨子里透出的冷艳无形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洛翔和那美女三两步便从电梯间跨到了徐泽如家门前,背倚着防盗门坐在地上抽烟的徐远南匆忙掐了烟站起来让开了身后的门:“洛叔,小叔就先交给你了,你千万得带他去医院啊!” “少他妈废话,你这是想偷懒是怎么着?”洛翔把钥匙给左静姝,抬手戳了下徐远南脸上鼓起的肉棱子,“啧!谁抽的?” “……”生病时贴心的照顾可是刷小受好感的绝美机会,如果可以,他怎么会不想自己照顾自家美腻的小叔? 徐远南扯了扯嘴角,垂眼掩下无奈与遗憾,“等会儿你把小叔送去医院后,麻烦你把医院名字和病房号告诉我,我明天好去给他送饭。” 洛翔未置可否,急匆匆进了门又退出来问徐远南:“你不进来?” 徐远南咧嘴,灿笑:“我刚刚又被小叔扫地出门了,这会儿小叔还在气头上,不能进。” “……”徐泽如的侄子,洛翔见过两个,个个是奇葩。 洛翔懒得去管徐远南因为什么被徐泽如扫地出门,面无表情地顺手带上了防盗门,“那你就赶紧走吧,等他气消了再回来,省着惹Dennis心烦。” 心烦么? 仰头看了一眼十八楼的灯光,眼看着灯光一盏盏熄灭,远远听着熟悉的嗓音懒洋洋地埋怨声自楼梯间里飘出来,徐远南掐了烟转身躲到了入户门西面的墙后边。 ****** 深更半夜被按门铃,换谁谁都得暴躁。 徐海波穿着小熊睡衣睡眼惺忪地推开房门的时候,整张脸简直面瘫成了冰坨,徐远南却还在那儿没心没肺地咧着青紫脸呵呵呵的笑:“卧槽,你穿这么身睡衣真惊悚!” “商场打折,我姥姥买的……”徐海波侧过身,让开门口,“你要是喜欢,我脱下来给你穿。” “别介!哥虽然是GAY,但是不想祸害祖国的花朵。” “……”猥琐者见猥琐。 以怀疑的目光,面无表情地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满脸挂彩身无长物的堂哥,徐海波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嘴角:“你这是劫色的时候不小心劫了劫道儿的,还是半路劫色反被耍流氓了?” 问完不等徐远南搭话,紧接着十分笃定地说,“看你这一脸的猥琐劲儿,八成是反被耍流氓了。” “哼哼,我倒是想呢……”可惜小叔不就范啊! “嗤!”徐海波嗤笑,出其不意地戳了戳徐远南脸上的肉棱子,“怎么大半夜跑我这儿来了?” “嘶——”徐远南咧着嘴嘶啦了口凉气,“哎呦我擦!不管怎么说,哥也是怕你空虚寂寞冷,才特地大半夜跑过来临幸你的……” “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啊!” “我这不是收容所,更不需要你临幸……”徐海波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坐到徐远南身边,狠狠地拍了下白色大裤衩侧面印着鞋印子那位置,眼底浮起几许笑意,“您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上完药就赶紧滚回小叔家去吧,省着小叔一个心血来潮又揪着你的小尾巴把你扫地出门。 ” “卧槽!疼!”徐远南本能往右一躲,正好扯着了肚子上的伤。 之前还没怎么觉得疼,现在一消停下来,真是火烧火燎地难受,徐远南弓腰揉着肚子好生缓了口气,无奈苦笑,“已经被小叔扫地出门了……” “哥这一身伤就是小叔赏的。” “您可真出息!”徐海波是真没料到徐远南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短短两个月就惹得早就开始修身养性的小叔把他扫地出门了两回,而且这第二回扫地出门之前显然还先上演了一番全武行。 推着徐远南躺在沙发上,打开医药箱,徐海波拿棉签蘸着酒精按向徐远南的唇角,“小叔可修身养性好些年了,别说跟咱自己家人,就是跟外人也多少年没动过手了,你到底怎么惹着他了?” 酒精刺激,加上疑似恶意的棉签按压,疼得徐远南直咧嘴:“嘶!轻点儿!轻点儿!” “疼?” “要不您试试?” “不必。”徐海波面瘫着脸,丝毫没有放轻手脚的意思,“疼就对了,才两个月你就得瑟地戳了两回小叔的底线,不疼你不长记性……” “而且,照你这得瑟的态势,不给你长点记性,下回指不定把小叔惹成什么样。” “甭担心,肯定不能比这回更操蛋就是了。”徐远南颇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呵!”徐海波冷笑,“看你这操行,今儿指定是天怒人怨了一把……” “说吧,你到底把小叔怎么着了?” “……”徐远南咧着嘴装死。 徐海波丢了棉签,放下酒精,撩开徐远南的T裇,手心里搓着跌打酒往徐远南小腹上用力一按。 “嗷!谋杀啊你!” “错了……”手上力道丝毫不减,来回搓淤青的时候反而逐渐加重了力道,徐海波扯着面瘫脸露出一抹微笑,“是严刑逼供。” “哥宁死……”不从俩字儿没说出来,徐远南被疼得红着眼圈嚷嚷,“招!哥招了!轻点啊我去!” “哎呦!疼!其实我也没干啥……” “嗯?” “哎呦我擦!轻点,轻点,我说还不成么?我这回是真说……” “说。” “其实也没啥,哥就是趁着小叔发烧啃了小叔一口,顺便儿表了个白……”慢吞吞的声音戛然而止,徐海波被这道九天神雷劈得魂儿僵直了一下,一个不小心就没收住手劲儿全力按在了徐远南那片青紫的小腹上,徐远南疼得嗷嗷叫,抬脚就把徐海波踹下了沙发,“哎呦我操!徐海波,我操你……” “操我谁?”面不改色地爬起来,徐海波拍了拍身上本就没沾上的浮土,“就你这张嘴,十有八九是当着我小叔的面儿就操我小叔了吧。” “……” “那你还真是活该,可惜了得小叔这些年修身养性太成功了,居然没把你剁吧剁吧喂狗,简直是太遗憾了。”徐海波收拾好医药箱,拿脚窝了窝徐远南,“别再这儿装死,滚去睡觉,明天也好有精神去负荆请罪。” “你这纯粹是羡慕嫉妒恨。” “我嫉妒你?” “对,你这奏是嫉妒小叔对我比对你特别。” “嗯,我嫉妒小叔对你特别的狠。”徐海波翻了个白眼,面瘫着脸提醒,“徐远南,你要是脑子发懵,我不介意请大伯过来帮你清醒清醒。” “真不知道你那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居然敢对小叔动这种心思。” “想当叛徒尽管去……”徐远南拱了拱,整个身子陷进了沙发里,“哥的脑回路十分正常地告诉哥,哥这辈子非小叔不娶了。” “你就自己个儿犯轴吧。”徐海波放弃跟犯轴的火星人沟通,打着哈欠回了房。 ****** 徐远南在沙发上窝着一点儿也不想动,一直等到洛翔的短信发过来,他才晃进客房眯了仨钟头,还一直在做梦。 一会儿梦见小叔SARS了,他跟在他老爹后边儿去“探监”,他心思恍惚一个不小心掉进了下水道里。 一会儿又梦见小叔柔情似水从了他了,他美滋滋的去跟他爹说,被他家老子抽了一百零八遍。 一会儿梦见他撞见小叔带人回家,他跟那人干起来了,手里攥着烟灰缸却让那人把他开了个满堂红…… 反正不管怎么梦都是在打架,不是被打,就是打人。 早上五点半,全身酸疼,疼醒了就没再睡着,挨到早市开门儿的点,跑去挑了几样顶着露珠的蔬菜,买了只家养的鸡,又让人杀了一条鲜活的鲫鱼,拎回徐海波家可着徐泽如的口味做了六道菜,留了一半儿给徐海波,另一半儿装了两个保温桶,徐远南一手拎一个,哼着小曲儿打了个车直奔了乐成市第一医院。 第21章:豁出去 齐小美是乐成市第一医院内科vip病房护士,大眼睛尖下巴,身形娇小,有点儿憨。 Sars虽然露出颓势,但毕竟还没全面撤走,这当口突然住进来一个高烧不退的男人,同班的护士都你推我我推你的往后躲,谁也不愿意上前,于是,齐小美这丫头就傻乎乎地成了负责408号病房的护士。 408号病房的病人很帅气,深眼窝高鼻梁,看向你时总是嘴角上扬眼尾含笑,是个再温柔不过的人。 脾气好就意味着事儿少不挑剔,齐小美喜欢这样的病人,更何况护理这位徐先生还能免费欣赏帅哥,她们不来是她们的损失! “徐先生,该换药瓶了……”齐小美脸上带着甜笑推开了病房的门,笑容却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她看到了神马! 徐先生被一个男人压在病床上强吻? 这、这、这不科学! “不、不、不好意、意思,打、打、打扰一下……”齐小美一紧张就结巴,“我先、先给徐、徐先生换、换下药瓶,可、可以吗?” 护士小姐我爱你,这尼玛不就是天赐良机么! 明显能感觉到,听见小护士的声音之后小叔就松了力道,捏在后脖颈上的手变成了虚搭,原本要屈起的腿也重新伸直放平在了床上,暴力反抗模式瞬间便不着痕迹地切换成了美妙无比的小受索吻模式,徐远南的心简直荡漾成了娇嫩的小菊花儿,瞬间眉开眼笑。 徐远南咧嘴开笑的时候扯动了嘴角,呲牙咧嘴地嘶啦了好几下。 虽然他没说疼,但徐泽如看在眼里,心底的气到底消了一些,而且棍棒教育始终要和引导教育相结合,便盘算着如果徐远南就此顺坡下驴,听他的教诲从今往后谨守侄子本分,他就不跟他计较,饶了他这一遭。 怎奈徐远南是个坚信“有机会不把握的那是蠢蛋,有便宜不占的奏是傻逼。”的二愣子。 料定自家小叔没打算在外人面前给他难堪,心底下权衡着利弊,徐远南慢吞吞地低下头,眉眼含着笑轻轻地贴住徐泽如的唇角,试探着轻轻舔了一口,见徐泽如只是又降了几度眼底的温度并没有实质性的暴力举动,徐远南立马就放宽了心把胆子壮大了十倍——豁出去了!管他一会儿会怎么死,先把豆腐吃到嘴再说! 顺着鸡汤流淌的轨迹,一点一点细细地舔着徐泽如的唇角、脸颊,舔干净了徐泽如脸上残留的汤汁尤觉得不够,又冷不丁含住了徐泽如的耳垂,暧昧地咬了一下。 骤然绷紧的肌肉压起来十分带感,然而脖颈上明显加重的力道很不美妙。 小叔已经亮了黄牌,徐远南只能见好就收。 脸埋在徐泽如脖颈上轻轻蹭着,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徐远南赖在徐泽如身上,手肘杵在徐泽如耳侧半撑起身子,回头对着呈僵化状态的小护士咧开嘴灿笑:“当然,护士小姐请便。” “……”齐小美十分想捂眼,这么刺激的画面她真心便不起来,尼玛她比床上那两个还紧张还尴尬有木有啊! “小美……”总是有那么些人给了活路不肯走,死乞白赖的往地狱里钻。浓烈的怒意在徐泽如的眼底转瞬即逝,徐泽如漫不经心地动了动手,如情人间的爱抚般顺着徐远南的脊骨一路下滑至腰间,暧昧不明地上下轻抚着环住了徐远南的腰,缓缓拢紧手臂,像极了搂着珍爱之极的恋人。 没去理会徐远南眼底的惊讶与探究,徐泽如侧过头,勾起唇角对齐小美安抚一笑,不疾不徐地道,“先帮我把针拔了,剩下的药过会儿再输,可以吗?” 温柔的语调,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缓和了齐小美僵化在脸上的笑容。 余光快速扫过床上依旧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偷瞥着摆在小餐桌上的饭菜,齐小美放下托盘,自以为了然的甜笑:“可以的。” 业务专精,再紧张也没影响齐小美的专业水准。 拔完了针,齐小美低着头垂着眼,主动帮显然没打算松开身上男人的徐先生按压针孔。 徐泽如收回投注在小护士身上的目光,礼貌的道谢:“谢谢。” 针孔需要按压五分钟,这五分钟里徐泽如嘴角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便是徐远南趁机又在他嘴上啄了一口,他脸上那片温柔那抹笑也没变化分毫。 温柔的笑着改搂腰为紧抱后背,温柔的笑着屈膝连顶了两下徐远南的肚子,温柔的笑着松手抬脚把人踹下病床,一串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轻描淡写的模样就跟揍得不是人而是挥手赶走了耳边扑腾的蚊子似的。 “啊!”齐小美瞪着眼,呆呆地看着徐泽如慢条斯理地坐起身穿好拖鞋,直至徐泽如不紧不慢地踱向蜷缩在地上的徐远南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急乎乎的小跑着挡在徐泽如和徐远南之间,戒备地瞪着徐泽如,“你、你、你不能、不能再打、打他了……” 徐泽如轻笑了一声,未置可否,却停下了脚步。 齐小美仅盯着徐泽如,一点点往后蹭着脚步退到徐远南身边:“先、先生,你没事儿吧?” 捂着肚子在地上蜷了几分钟,徐远南一点一点,慢吞吞地舒展开身子,就着齐小美的手劲儿坐起来,咧了咧嘴:“没事儿,好着呢。” “……”这尼玛是一受虐狂吧!齐小美怀疑地打量徐远南,“要不要扶你去做个检查?” “不用。”徐泽如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下手有分寸。” “没错,小叔不舍得让我受伤。”徐远南顺杆儿往上爬,爬到杆顶之后惨遭被砍杆儿。 “我只是不舍得让你爸爸伤心……”明明是温柔的笑着,眼睛里却尽是冷意,徐泽如平静地俯视着徐远南,不带丝毫火气地说,“小美,以后不准放他进我病房。” 小叔?爸爸?尼玛叔叔和侄子? 齐小美脑子里不是一般乱,听见徐泽如叫她,也没过脑子本能的点了点头。 “哎呦!那可不行!”疼劲儿过了,徐远南没事儿人似的从地上爬起来,跟齐小美抗议,“护士小姐,他可是因为高烧住的院……” “我知道。”齐小美有点摸不清头脑。 徐远南得意地瞥了徐泽如一眼,用那张青紫脸摆出一副自以为十分迷人的笑容:“他高烧就有可能sars了,那得需要隔离观察是吧?” “既然他都有sars嫌疑了,那我亲了他好几回,肯定也有嫌疑了,那肯定得跟他一块儿隔离观察,你说是吧?” 徐远南自己说的眉飞色舞,齐小美和徐泽如双双沉默。 齐小美——尼玛不要把可能sars这事儿说得跟中了500万似的好不好? 徐泽如——真他妈丢人! 齐小美的同情心瞬间回归到徐泽如身上:“抱歉,徐先生只是普通的发烧,不需要隔离观察,您还是请回吧!” “别啊!护士小姐,你们身为医务人员得认真负责,对病人负责,更得对病人的家属负责,现在这种特殊时期,不能如此草率的就认定一个高烧患者没有感染sars病毒……”徐远南揉着酸疼的嘴角,“你们不能看着我小叔帅就羡慕嫉妒恨,该隔离不给隔离啊!” 徐泽如忍无可忍,直接动手把人丢出了病房。 以防徐远南那块臭牛皮糖再黏过来抽风,把人丢到408病房以外的地方去,徐泽如在关上房门之前当着徐远南的面给洛翔打了个电话:“找两个身强体壮的弟兄过来帮我看几天门儿,工资算我的,双倍。” 万恶的暴发户! 万恶的黑社会! 万恶的有钱人! 曲线救国,变相继续同居计划失败,徐远南幽怨地盯着被徐泽如若无其事地关上的房门,心直接碎成了渣渣。 第22章:俩苦逼 BRANT 2003-6-27 23:59:10 [ 硬了还假装没硬的小S最磨人了!累不爱。 /截图] 徐远南这是受啥刺激了? 查无此人 2003-7-2 16:30:11 你没问他? BRANT 16:31:22 问了,他不说,我估计一准儿跟小叔有关 查无此人 16:34:01 简而言之就是26号晚上他强吻小叔表白,被小叔甩了一耳光之后一脚踹出了家门。 那厮半夜敲我家门,自我疗伤一宿之后,第二天早上做好饭去医院给小叔送饭,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小叔不能忍受的事儿,又被暴揍一顿赶出了病房 据说小叔不准他再去病房,为绝了他的心思还特意当着他的面给洛三叔打电话,让洛三叔从他那健身房里找了俩身高体壮的男人守门。 BRANT 16:34:56 …… BRANT 16:35:01 徐远南还好吧? 查无此人 16:37:35 [地球上绝大多数物种是单细胞生物。看似简单的单细胞生物,向我们展示着它们无与伦比的能力。有的微生物则可在极端环境中茁壮成长,有的单细胞动物可以存活成千上万年。此外尽管单细胞动物十分低等,但是许多单细胞动物已经展示其“聪明才智”。其聪明行为不是有意识思考的结果,因为不像人类或者其他复杂生物,它们没有神经系统,更不用说大脑了。 /截图]【注1】 查无此人 16:37:45 不要怀疑徐远南的生存能力,他绝壁能够在极端环境中茁壮成长,存活几万年不是梦。 查无此人 16:38:11 不要怀疑徐远南的神经系统,他绝壁不会出现承受无能这种状况,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神经系统。 查无此人 16:38:54 不要担心徐远南没有大脑会犯什么无法弥补的高端错误,依我看,他绝壁具有他们族群的一切特征,聪明行为全部源于本能…… 相信我,给他一点时间,他绝壁能成功自主进化,拉着神人小叔一起合体成为超越生物机器人的存在。 BRANT 16:37:40 …… 他刺激你了? 你多包涵 查无此人 16:38:01 没怎么刺激,他再正常不过了 28号那天去医院没能进门以后,回来装了一天死就满血满状态原地复活了,现在天天在家宅着打游戏呢 BRANT 16:39:02 正常就好 查无此人 16:39:55 但是,他每天都会不定点的随机嚎一嗓子,嚎叫内容不定 嚎叫频率最高的三句: 1、徐海波,小叔怎么还没出院? 2、徐海波,你说小叔他怎么那么傲娇呢?明明都硬了还假正经!!! 3、徐海波,哥要憋死了,你帮哥问问小叔什么时候回家吧吧吧!!!! BRANT 16:40:17 兄弟辛苦了,哥这就去把他断了弦儿接上去 查无此人 16:40:22 今儿T大解禁,他刚出去跟同宿舍的人喝酒去了,明天再接吧。 BRANT 16:41:17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看来哥得立马给那二货续弦,晚了没准儿那二货就被人撺掇上不归路了 虽然隔着大洋跨着时区,但徐远东徐远南之间可以说没有秘密。 徐远东知道徐远南同寝室有个臭味相投的好哥们儿,名叫柳少风,后来也听小叔提过那人,所以,在知道徐远南跟同寝室的人出去喝酒的时候,徐远东第一反应就是——要糟! 越洋电话打了三遍,次次无人接听,徐远东烦躁地扒了扒寸长的头发,不甘心地又拨了一遍徐远南的手机号码。 ****** 震耳的节奏,喧嚣的舞曲,淹没了欢快的土耳其进行曲。 KTV包房内,徐远南拿着啤酒瓶跟柳少风碰了一下,仰头灌着凉沁沁地液体,兴致缺缺地看着柯三贱搂着那贱人点的包房公主暧昧扭动,眼尾余光不由扫向了沙发另一头的柯三贱家好基友——顾鹏。 “你也发现了?”柳少风贴着徐远南的耳朵轻笑着发问。 徐远南不适的往左躲了一下,转过头贴到柳少风耳朵边儿嚷嚷:“也就三贱那傻逼自己个儿还没发现吧?” “嘿!看上那么个二货,顾鹏有罪受了。”柳少风幸灾乐祸的笑着喝了一口啤酒,“依我看顾鹏简直就是为了治愈你而生的啊。” “滚蛋吧!你也没比我强哪儿去。”徐远南笑骂着嘲讽,“咱俩大哥不说二哥,说好了可以带家属的,结果就人简四赖带了女朋友过来了,三贱好歹还带一基友过来,咱俩……哼哼!” 他俩,一个是看上了肠路十八弯的小叔,前途无亮;一个是死追着视他如敝履的小晴,前路漫漫,当真是难兄难弟凑成了双。 “谁让咱都稀罕傲娇呢……”柳少风漫不经心的笑笑,“南子,你跟你家小叔几垒了?” “还想上垒?”徐远南苦逼兮兮地咧了咧嘴,“啃一口都被暴力发红牌了,得了,唱歌吧!不能让三贱再得瑟了,你看顾鹏那小脸色[三声shai]儿。” 顾鹏就坐在电脑旁边,柳少风和徐远南拎着啤酒一前一后过去,跟顾鹏碰了碰:“哥们切歌,甭让那二缺得瑟了,帮我跟咱柳哥一人点一个。” 顾鹏二话不说切了歌,帮柳少风点了《兄妹》,给徐远南点了《传奇》,十有八九是早就听柯三贱讲过这俩货的离奇情史了,死穴掐的那叫一个准,也不知是不是在护犊子的报复徐远南那一声“二缺”的时候顺便捎上了柳少风。 结果显而易见,这俩货唱完顾鹏给他们点的歌之后愈发觉得苦逼了。 “卧了个大槽!他妈人苦逼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缝……”徐远南去卫生间放水回来,骂骂咧咧地吐槽,“刚才在厕所遇着一傻逼,不好好撒尿一个劲儿盯着老子看,我就糙了!” “二奶,你暴躁了!”柯三贱笑嘻嘻靠着顾鹏,腿搭在包房公主腿上,糙着胶东口音得瑟,“小棚子上厕所的时候,俺也常看特。” “所以说你也是一傻逼呗!”证明题到此结束,言语沟通变成了嘻嘻哈哈的全武行,这个小插曲也就很快被徐远南抛到了脑后。 午夜十二点。 简四赖跟哥儿几个打了声招呼,带着女朋友第一波撤退,拐着妹子去开房二人世界了。 简四赖撤退之后,顾鹏也面不改色的起身告辞,顺带捎上了嘟嘟囔囔走路打晃的柯三贱,都要进狼窝了柯三贱那傻逼走的时候还跟那儿美滋滋显摆:“亲们,请不要大意的继续苦逼吧啊!俺跟俺家小棚子先回家了……” “你们不知道,小棚子那电脑老快了,那床老软乎了……” “我谢谢你!祝福你一辈子都是第一快枪手!”见底儿的爆米花桶带着一串爆米花飞向柯三贱被顾鹏从半截拦了个正好,徐远南耸耸肩,眼神瞟向柳少风——大哥,你上,必须杀杀这对狗男男的锐气! 柳少风漫不经心地扯起嘴角:“软乎好啊,既然老软乎了你就一直在那床上躺着别起来了,顾鹏,努力,我家小三儿就交给你了。” “……”好吧,徐远南不得不承认,他比起柳少风还真是差着那么一点点儿。看那顾鹏听完柳少风的话后眼睛里的舒心…… 果然这一句话分化敌人,拉拢一个,攻击一个的本事他还十分欠火候啊。 包厢里就剩了他们俩苦逼,俩苦逼嚎了两声,觉得人少没什么意思,扎堆儿一合计,打算换个地方续摊吃烧烤填肚子去,结果没想到才出KTV的门儿就让人给围了,领头那俩不是生人,正是李健仁和在厕所里盯着徐远南放水那仁兄:“哎呦,劳你们大半夜的在这候着咱们,哥儿几个真是辛苦了,没少喂蚊子吧?” KTV就在河边儿上,草地流水的蚊子指定少不了,徐远南话一说完,围着他们的十个人里有四个抬手开始挠脖子、挠胳膊了。 李健仁脸色瞬间铁青:“徐远南,我看你等会儿还怎么得瑟!给我揍!” 徐远南跟柳少风都不是超人,也没有英雄情结,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俩人十分默契地选择了拔腿就跑。 右边是河,前边李健仁带着仨汉子堵着,后边有四个汉子围着,左边也有俩人堵着呢,但是那俩人里有一个是又瘦又小,看上去就是一阵风就能吹到的主儿。 所以,徐远南跟柳少风俩人不约而同的往左边冲了过去,胳膊搪着敲过来的铁棍子,一人一脚,柳少风踹的那个大块头往后踉跄一下,让出了缺口,可徐远南踹的那个“随风倒”嘛事儿没有,柳少风头也不回,侧身躲过朝着头砸下来的棍子,后背硬挨了一下,硬是把徐远南拽出了汉子们的包围圈。 凌晨一点,俩人手拉着手在冷清的大街上狂奔,后边儿跟着一群举着钢管铁棍子热情如火的汉子,柳少风笑骂了声:“卧槽!哥有年头没体验这感觉了!” “那您得好好谢谢我,半夜街头逃命体验游套餐不是谁都能享受的啊!” “滚你妈蛋!往胡同里跑!”俩人进了胡同,柳少风捡了块砖头掂了掂,躲进墙边儿阴影里,推了推徐远南,“我跟这堵着,你去找个趁手的家伙,先把跟得紧的收拾了再跑。” “找个屁!”徐远南扯着柳少风穿过胡同,“再让人给堵中间就不划算了,哥可不想跟你背靠背浴血奋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俩傻逼跟那么紧,不收拾了他们跑不了。” “前边右拐,再过俩路口就是静园,去我小叔家!” “操!”扯着徐远南躲开冷不丁从旁边胡同里钻出来的自行车,顺手把手里的板砖砸给身后紧追不放的小个子,柳少风忍不住笑骂,“你他妈这时候还想着苦肉计去你小叔那博垂怜呢,有前途!” “你小叔要是不躺平了给你上,都他妈对不起你今天挨的这几棍子!” “借哥吉言,压倒小叔可是我终极目标,那是时刻也不能够忘滴!” “……” ****** 马路对面就是静园,小区门口有保安不说,李健仁也知道小区里住着徐泽如。 小的他敢招大的他可不敢惹,眼见着柳少风和徐远南跑到了静园门口,李健仁拦下还想继续追的汉子们,骂骂咧咧地带着人走了。 走前,还不甘心的撂了句狠话儿:“徐远南,咱们之间的事儿不算完,有种你他妈下回别跑!”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是个挨揍都不知道跑的傻逼啊?”徐远南对着李健仁比中指,“贱人,你说的没错,咱们这事儿还真不能算完!” 柳少风食指勾着徐远南的后脖领,拖着他过去给门卫验明正身:“行了,别得瑟了,再得瑟当心乐极生悲遭天弃……” “天降一桶狗血,让你杀到你小叔家的时候正好捉奸在床。” 徐远南嘴角抽搐:“那不能够!” 第23章:乌鸦嘴 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名字叫乌鸦。 世界上有一种比喻,喻体是乌鸦嘴。 徐远南用之前从徐海波那劫掠来的钥匙,轻手轻脚地捅开徐泽如家的门之后,恨不得给柳少风那张嘴整一封条。 凌晨1:37,客厅里居然还有亮光。 51寸的背投电视里播放着《罗马假日》,黑白画面上以公主名义举行的宴会刚刚开始,美丽的公主正在裙子底下偷偷蹭着脚背…… 宴会上,没人留意到公主掉了的高跟鞋,就像是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电影的男人没有注意到有人半夜开了他家的门一样。 或许是真的没有留意到,或许只是装作没有留意到,画面内外的人行为出奇的统一,公主从容自若的接受了邀请与人共舞,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动不动的任人骑在他大腿上虔诚地亲吻着他。 光线微弱,徐远南却诡异地看清了骑在小叔腿上,不轻不重、撩拨着亲吻小叔的那人的脸——中性,漂亮,却不阴柔。 他甚至看清了那人脸上的神情——小心翼翼中含着试探,沉醉中裹着浓烈的欲望。 徐远南堵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沙发上的情景,看着那人贴着徐泽如的唇浅浅的吸吮着,看着那人试探着把手探进徐泽如的领口…… 手垂在身侧紧握成了拳,徐远南逃避似的挪开目光,却又不自觉地看向了徐泽如的眼。 平静,无澜。 那双眼里所蕴含的情欲甚至淡得还不如他强啃小叔时小叔眼里所涌现出的情绪激烈,但那也是情欲,是他从未在小叔眼里见过的色彩。 徐远南紧抿着唇,慢吞吞地后退了一步,本能地想要悄声离开,却忘了身后还有一个柳少风。 没去理会踩在脚背上又碾了一下的脚,柳少风面不改色地拥住因为踩在他脚上而趔趄的徐远南,带着人往前走了两步,转身靠在贴在墙上的实木门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沙发上那两个似乎是约会到半截突然情难自禁开始做前戏的人,挑起眉,轻佻地“啧!”了一声。 柳少风的声音不高,瞬间便淹没在了电影的背景音乐中,徐泽如却在这声轻“啧”之后突然按住了探进他领口里的手,拍了下坐在他腿上那人的后背,头微微后仰往左偏了偏躲开了追随而至的亲吻,看着以泰坦尼克经典模式站在他家门口的人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随即便若无其事地对着徐远南翘起了唇角:“徐远南,我没记错的话,在你走之前已经收回你手里的钥匙了。” “……”徐远南慢吞吞地松开了扒着门沿的手,挣了挣,没挣开柳少风的手臂,索性就靠进了柳少风怀里,“嗯,这钥匙是你给海波那把。” 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揽在徐远南腰间的胳膊,徐泽如眼底填了几分冷意:“我记得我也说过,让你不要再在我跟前儿出现了。” “……”徐远南眼底浮起几抹委屈,抿着唇别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美丽的安妮公主,一声不吭。 “小叔……”下巴安抚性地蹭了蹭徐远南的脑勺,柳少风往左歪了歪头,微笑着打量着徐泽如,“南子也没想过来打扰您跟您的419对象调情……” “就刚才在大街上让人追着逃命的时候,我说来您这儿躲躲,南子还死活不愿意来着,说是怕您不高兴……” “都是我的错儿,是我非拉他过来的,您要是不愿意我俩立马儿就滚蛋,您继续419。” “……”柳哥!我以前错怪你了,我爱你!柳少风搭了台阶给他,徐远南立马就着往下走,神情愈发委屈的欲擒故纵,“小叔,你别生气,我们这就滚蛋。” “站住。”徐泽如推开怀里的男人,按着遥控器开了客厅里的灯,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停在徐远南身前。 指尖挑着徐远南的下巴仔细端量了两眼,确认痕迹都是他之前赏给这臭小子的旧伤之后,抬眼看向柳少风,“被追着逃命?” “嗯哼……”柳少风哼笑,“要不然你以为南子真是抖M,大半夜的不该干嘛干嘛去,非跑过来自虐一遭才能舒坦了不成?” “柳少风……”徐泽如挑起眉,似笑非笑,“我不记得你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 柳少风耸肩:“小叔,我觉得吧,只要跟南子有关的都算不上废话。” “趁早收起你那点子心思,跟我这儿没用……”攥住徐远南的手腕看了眼胳膊上肿得老高的肉棱子,徐泽如微敛了笑意,边拖着人往客厅里走,边对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的男人道,“崔曜,帮我去拿下医药箱。” 崔曜是南方人,偏瘦,一米七五的个子算不上太高,是低徐泽如和洛翔五届的学弟。 大五那年经导师推荐进了徐泽如和洛翔合开的工作室实习,看他能力不错,人也讨喜,徐泽如就把留下当了助手。 这助手一做,就任劳任怨地做到了现在。 今天是崔曜的生日,本来都订好了地方庆祝的,却被徐泽如临时招过来修改之前的一个方案,修改完的时候已经过了夜里一点了。 徐泽如过意不去,给他包了个红包,崔曜没要,只笑着说:“师兄要是真过意不去的话,就陪我看场电影吧,也不用去电影院,就现在,在客厅里,你和我,权当是师兄陪我补过生日了。” 这要求提的分寸拿捏的刚刚好,算是掐准了徐泽如的脾性和底线。 徐泽如如崔曜所料的,没有拒绝。 从碟片里翻了张崔曜喜欢的老片子放进dvd机里,徐泽如便坐在崔曜旁边,有些索然无味的欣赏着黑白光影,脑子里不由自主想着的却是:囝囝也喜欢看这种令人昏然欲睡的片子,这张碟片还是他脚腕子拉伤的时候买给他解闷的。 崔曜的吻和徐远南的到来都十分突然。 他没想到崔曜会突然跨坐到他腿上吻他,更没想到徐远南会在这个点儿来他家。 崔曜对他的心思,徐泽如心里明镜似的,他从没想过回应,所以把距离一直控制的很好。 崔曜贴上来的时候,他本想拒绝的,然而,手才离开沙发面门口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不用扭头去看,光听动静就知道来的是谁,所以,抬起的手便又放回了沙发上。 拒绝变成了默许,徐泽如任由误会发生,更是突然间觉得崔曜这孩子或许真的不错——听话,安分,做事有分寸。 ****** 黑色真皮组合沙发,半环着白色大理石茶几,徐泽如和柳少风一人占了一个单人沙发,面对面坐着。 被徐泽如推到沙发上的徐远南,眼睛盯着脚尖,模样乖巧地坐在三人沙发正中间,以左手食指和中指不紧不慢地撸着右手的大拇指。 这是他极度紧张时的小动作,除了徐远东没人知道。 “囝囝,把衣裳脱了。”见崔曜拎着医药箱出来,扣着沙发扶手的指尖一顿,徐泽如扶着沙发扶手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下双腿交叠的姿势,食指指尖紧点了两下沙发扶手,“让崔曜帮你处理下身上的伤。” “……”徐远南骤然抬头,瞪向徐泽如,怒意逐渐覆盖了先前佯装出来的乖巧。 三道浅浅的痕迹残留在脸颊上,有点儿像猫胡子。 眉心萦绕着怒意,瞪眼怒视他的德行更是像极了炸毛的猫,看得人心痒难耐,禁不住想扯着毛线团再逗弄那么一下。 不是没发现那孩子掩藏在坚硬伪装下的伤心,但那又能怎样? 他是他叔,他可以宠他,纵容他,但他不能没有原则的溺爱他。 “崔曜不是外人,你不用不好意思……”徐泽如嘴角含着笑,略微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今天太晚了,处理完伤口,你跟少风就住在这儿吧,睡客房……” “其他的,等明天起来再说。” “小叔……”缓缓驱散了眉眼间晕染着的怒意,徐远南扯起唇角,微笑着拿过崔曜手里的医药箱,起身绕到柳少风身后,勾着柳少风的脖子,“不劳烦您家内人了,我跟他相互帮助就成,您请继续419。” 第24章:拈个酸 徐泽如确实觉得崔曜不错,但也只是觉得他不错,那瞬间生出的些微心动还不足以让他牵住崔曜的手,让崔曜心存希望。 跟自己的助手关系暧昧在徐泽如看来是再麻烦不过的事儿了,他从来都不喜欢麻烦。 之所以会默许,会默认,是因为他乐于让徐远南误会,仅此而已。 自家侄子隔着沙发趴在柳少风肩上,显然是在向他挑衅。 一双细长的眼晴眼尾微微上挑着,虽然在笑,但眼神里泄露出来的怒意早已破坏了那张脸佯装出来的斯文,凭添了几分凶…… 凶戾?凶悍?似乎都不够贴切,凶巴巴倒是不错,那张脸笑中带怒的样子足够可爱。 父子俩有着近乎相同的一张脸,不过囝囝的火候到底差得太多,之于“喜怒不形于色”上,远不如大哥。 记忆里的大哥,自小到大,无论心底如何愤怒脸上都没露过分毫,始终是温文尔雅、淡定可靠的。 可惜柳少风那张脸太过碍眼,要不然多欣赏一会儿倒也不错。 “乖。”不动声色地欣赏完自家侄子的炸毛状态,徐泽如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在徐远南和柳少风齐刷刷的视线扫射下,泰然自若地搂着崔曜回了房。 卧了个大槽!乖他妹!你个节操喂狗的暴发户,让你去419你特么就真的去啊! 幽怨地盯着徐泽如的背影,愤愤地勒紧胳膊泄愤,险些把柳少风勒断了气。 攥住胳膊上的肉棱子使劲一捏,捏松了勒在脖子上的手,柳少风紧倒了两口气,反手给徐远南一个后脖搂子,轻斥:“赶紧把你那张便秘脸给哥抻平喽!” “你他妈有点儿出息行不行?” “这才多大的事儿,至于你这样?” “别说他俩不一定419的起来,就算他俩真419了又能怎么着?你就看崔曜那样,指定是被上的那个……” “南子,你搞清楚了,现在是你单恋你小叔,别说你小叔419,就是他找个人去国外结婚你都没咒儿,有功夫搁这儿吃醋,还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才能把你小叔按倒操熨帖了,把他操的不再起找别人的心思呐。” “得了啊!还越说越皱巴了!这他妈有什么大不了的?等他跟你在一块儿以后,今天他糙了崔曜几回,你回头翻着倍的给操回来不就结了?” “……”尼玛这就是有节操和没节操的差别! 心底在卧了个草原上吃醋的小神兽全体阵亡,徐远南满脸黑线的拉着柳少风往书房走,“哥哥,我求您了,您快悄悄的吧!” “您也真敢说,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万一让小叔听着,我他妈指定得被灭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哥这不是好心开解开解你吗?”柳少风懒洋洋地任徐远南拖着,在路过主卧门口的时候,突然抬脚做了个欲踹门的姿势,坏笑,“用不用哥替你把门踹开,来个实实在在的捉奸在床?” “我谢你了!您赶紧跟我回房吧啊!”徐远南猛翻了个白眼,拖着柳少风进了书房,甩上了房门。 ****** 徐泽如搂着崔曜回房,险些刺激的徐远南暴走,得亏有个柳少风用碎了一地的节操把那噌噌窜上天的暴脾气给砸回了地上,要不然…… 徐远南一准儿又得犯在徐泽如手里。 徐远南拖着柳少风进了书房,没一会儿又带着人去了客卫洗澡,来回趟忙忙叨叨的,似乎已经忘了刚才那份打成死结的纠结和翻着浪花的醋海。 而故意惹人纠结吃醋的人,在关上卧室门后便翻脸变身成了“始乱终弃”的渣男。 之前的欣喜还没来得及在崔曜心底蔓延开来,关了房门,背了人的眼,徐泽如就立马松开了崔曜的肩膀,礼貌地后退了一步:“抱歉。” 共事这么些年,虽说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但崔曜瞬间便了然了徐泽如所要表达的意思。 崔曜微微仰头,细细打量着那张写满了温柔的脸,目光看进那双镌刻着冷静从容的眼的眼底,缓缓勾起唇角:“没关系。” “还有,谢谢。” 谢什么? 自然是谢徐泽如刚才没有直接推开他,也是谢徐泽如在被俩侄子误会时没解释半句,给他存足了面子。 崔曜这人就是这样,空长了一副妖孽皮囊,没能练就一身妖孽本事,眼里看见的都是别人对他的好,心里酝酿着的都是如何感恩,所以注定成不了美猴王搅不起天宫里的浪花。 今天这事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准就得趁机黏上徐泽如,想着法子去坐实徐泽如那句“不是外人。”,变着花样去实现徐远南和柳少风嘴里的“419”,不拘手段地把人绑到自己身边。 所以说,徐泽如是真的觉得崔曜不错。 正因为是崔曜,他才会在徐远南跟前儿把态度摆得那么暧昧。 “道什么谢?”轻笑着摇了摇头,徐泽如从柜子里找了床空调被给崔曜,“我不习惯和人睡一张床,你不介意在阿翔地盘上将就一宿吧?” “当然。”接过被子,走到飘窗上,拉上窗帘,直至徐泽如关了卧室里和飘窗上的灯,周遭陷入了黑暗,崔曜脸上才现出浓浓的失落。 歪头看着窗外零星的星星,满城璀璨的灯火,崔曜眼底逐渐泛起朦胧的水光,“师兄,我有点想家了,能不能请个长假?” “当然,这些年的年假都给你留着呢。”徐泽如的声音低低地,一如往昔般温柔,“你想休多久都行,带薪。” 崔曜沉默了片刻,待按捺下被徐泽如一句话便撩拨起的心神,缓过了刚才那股子难过劲儿,确定自己开口不会带出丁点儿的鼻音,这才开口道谢:“谢谢师兄。” “你啊,就是太客气了。”徐泽如声音里带了笑意,“你得学学洛翔,你看他什么时候晒完网回来跟咱道过谢?赶上哪回良心发现从单位旁边儿的超市买点所谓的特产给大伙儿,都能摆出一副大爷我施舍你的嘴脸。” “洛师哥的气场我学不来……”提及洛翔,崔曜忍不住弯了唇角,轻手轻脚的翻了个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夜色,隔着米色窗帘看向徐泽如的床所在的方向,轻声问,“师兄,我只要一个月的假就够了,等休假回来我继续给你当助手,可以吗?” “呵!当然可以。”徐泽如低声轻笑,“你这孩子真是……” “崔曜。” “嗯?”你可不可以不把我当成孩子?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师弟,是白教授再三交代我好好照顾的师弟。” “我……”不想只是你的师弟啊。 “别胡思乱想,要不是你确实能力突出,就算是白教授推荐的师弟我也会把你扔给复印机作伴去……” “崔曜,继续给我做助手,其实是你亏了,以你的资历自己弄个工作室都足够了,你却甘心留在我这给我当助手,我占大便宜了……” 徐泽如的语速虽然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声音却越来越低,直至低不可闻。 米色窗帘随着骤然潜入屋内的夜风轻轻晃动,一声近乎呢喃般的低叹混在窗帘底下缀着的珠串扫过地板的声音里,尚不等人分清是“师兄,晚安。”还是其他,便消散在了静谧的夜里,了然无痕。 ******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天亮得格外早。 书房里,徐远南扯开嗓子一声痛嚎,直接让闹钟下了岗。 “这倒霉孩子,公鸡叫早都不带这么卖力的……”低声抱怨没有得到回应,徐泽如揉着额角睁开眼看向飘窗方向——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了三分之一,昨天找给崔曜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飘窗一角,飘窗上已然空无一人。 “嗷!卧槽!疼!疼!”短暂地消停之后,又是一嗓子。 抚着额头无奈地低叹了口气,徐泽如起身推开卧室与书房之间的门想要轻斥两句,却被眼前的情景惹得瞬间皱了眉。 隐含着薄怒的质问一窜而上,挤走已然到了嘴边的呵斥,脱口而出:“徐远南,你在干什么?” 第25章:不吃醋 “哎?”徐远南茫然地回头,人依旧维持着悬空跪趴在柳少风身上的姿势,右手撑在柳少风腰侧,左手按在柳少风屈起的左膝上,右腿小腿紧压着柳少风的左腿小腿,头的位置十分微妙,正对着柳少风腰部下面一点儿。 目光扫过徐远南那张茫然的脸,不着痕迹地在正对着他撅着的腚上停留了一瞬,顺着那双小有肌肉线条细腻的大腿下滑,视线在那床惨遭蹂躏、至今仍被那俩臭小子压在身底下半截的被子上打了个转又跳回了徐远南脸上,徐泽如不动声色地拢紧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微笑:“我问你在干什么。” 明明在温柔地笑着,却诡异地隐隐散发着……似乎可以称作是咬牙切齿的气息,徐远南被徐泽如笑得心底发毛,舌头一个不小心就打了结:“我……” 刚醒,徐远南尚且有点儿犯二,并没意识到他跟柳少风的姿势有多暧昧。 眼见着徐泽如大清早地就动了肝火,更是没往别的地方想,直接就以为小叔这是养足了精神来找他秋后算账来了,视线不由地开始左右游弋着,挖空心思地在心底下开始琢磨——不再被小叔赶出家门的张良计。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小学的时候奶奶就这么告诉过他和徐远东。 现在身边虽然没有徐远东,但是有个十分臭味相投的柳少风,一个人想不出个妙术灵法来,徐远南十分自然的转过头,把目光投向了柳少风——小叔要发飙,怎么破? 飘飘忽忽、近乎心虚的目光还只是让徐泽如暗恼,徐远南回头向柳少风求救似的行为却直接让徐泽如在心底冷笑了三声:“平时那么聒噪,这会儿怎么哑巴了?” “……”徐远南苦逼兮兮地死盯着柳少风——小叔已经发飙了,救命! 徐远南犯二,柳少风却是清醒的,徐泽如眼底的愠怒虽然转瞬即逝、旋即便被掩饰得毫无破绽,却没能逃过柳少风的眼睛。 柳少风慢吞吞地挪了挪倚在床头上的身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看着徐泽如轻挑地嘻笑着替徐远南回答了徐泽如的质问:“小叔看见的是什么,我俩干的就是什么呗!”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柳少风似乎着重咬了“干”字的音。 “呵!”动怒似乎只是乍推开门那一瞬间的本能,三两句话的功夫徐泽如便恢复了平日里的闲适姿态,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少风,徐泽如轻笑,“挺好,柳二公子甘心躺平了让囝囝干,那是囝囝的荣幸,你们继续。” “!” 小叔说干! 尼玛说这个的时候敢不敢不要一脸从容满身优雅跟说今儿下雨了似的,小爷要被他性感哭了啊擦! 哎呦卧槽,不对! 心底卧了个草原上激动得撒欢的小神兽们突然一个“紧急刹车”,旋即便被一道九天神雷劈成了焦炭。 特么的小叔说的是柳少风正在躺平了给他干吧? 卧了个槽的,居然还是用的那么淡定的语气…… 小叔,您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吃醋啊! 处于混沌状态的徐远南终于醒了神儿,非常时期不敢对小叔使性子,满腹不爽全部免费赠送给了唯恐天下不乱的柳少风,臭着脸瞪了柳少风一眼,徐远南回头看着徐泽如装傻,“什么干不干的?小叔,你说什么呐?我没听懂!” 徐泽如松开门把手,抱胸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我给你详细解释解释?” “言传听不明白,身教最好!”彻底明白过味儿来之后,见徐泽如手里溜下来一根竹竿儿徐远南立马顺着往上爬,细长的眼睛眯着,弯着眼尾一脸正经笑的开始申请并YY身教的福利。 “嗯哼。”徐泽如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你确定?” “我确定!”快来躺平吧,小叔!小爷绝壁比崔曜技术好! 不动声色地看着脸上时而荡漾时而愤愤的侄子,徐泽如在门口倚着一动没动,只是目光逐渐变得意味难明。 叔侄两个,一个倚在门口不动声色,一个跪在柳少风小腿上扭着身子笑中带怒满脸荡漾,隔着床到门几米远的距离对视算是什么事儿? 要身教就不能干脆点儿,看把我家南子急的,啧! 敲着边鼓,看着热闹,柳少风满心嫌弃,忍不住填了一把火。 冷不丁拽着徐远南的胳膊把人结结实实地拖进怀里,柳少风扬着眉梢挑衅:“小叔觉得为难的话,身教这事儿就还由我来好了,我保证帮你把南子教的明明白白的。” 帮你妹啊! 动之前就不能吱一声,疼死老子了! 徐远南仰头怒视柳少风,可那副趴在人胸口、仰着头、眸中含着水光的德行怎么看怎么像情动之后想要却偏在那儿拿乔的傲娇小受。 不自觉地微敛了笑意,把心底的不熨帖归类到徐远南那张十分肖父的脸上,徐泽如站直了身子,搭着门把手:“好,你们继续,做完别忘了给我往床垫底下压几块钱。” “好。”柳少风爽快的从床头钱包里拿了一百块钱,当着徐泽如的面塞在床角,“小叔要看现场么?” “现场你妹!”压钱你妹! 徐远南推开柳少风,跪坐起来朝着徐泽如伸手,“小叔,我俩啥都没有,就是腿毛搅一块儿了择不开啊!” “出息!”柳少风轻斥。 “……”徐泽如未置可否,却改拉门为推门,直接走到床边,攥着徐远南的脚腕扫了一眼缠在一起的地方之后,面不改色地贴着柳少风的肉皮子捏住那一小撮腿毛干净利落的一拔,看也没看嘴角抽搐眼底含着薄怒满脸揶揄的柳少风,揉了把徐远南的头顶,“起床去做饭,我饿了。” 在徐泽如跟前儿徐远南就这么大的出息,徐泽如一声令下,立马屁颠颠地五分钟洗刷完毕钻进了厨房,柳少风拿话挤兑他的时候,他还振振有词的说:“做小攻的必须有自觉!” ****** 回房换了套家居服,徐泽如晃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徐远南翻冰箱。 胳膊上的血棱子泛着青紫,肿胀消了不少,徐泽如指尖挑着徐远南的T裇下摆往上撩了撩,细嫩的肉皮子上紧跟着被冰箱里的冷气冻出了一层鸡皮疙瘩:“昨天晚上趴着睡的?” “嗯。”徐远南努力控制着自家蠢蠢欲动的小兄弟,含混的嗯了一声,略微错了下身子,背对着徐泽如拉开冰箱保鲜的门佯装着翻腾里面的蔬菜,“不敢躺,忒疼。” 皱着眉粗略地扫了一眼徐远南后背上的青紫痕迹,确认只是一些棍棒伤之后心情莫名地好了不少,目光肆无忌惮地顺着斜在后腰上那条青紫滑到徐远南裤腰上,心思莫名的纯欣赏了一会儿徐远南的腰,徐泽如站直了身子从徐远南身侧探胳膊拽开最底下的抽屉,看着去年从东北带回来的木耳,笑着说:“包馄饨吧,有日子没吃了。” 温柔轻松的语调盘绕在耳侧,徐远南心情愉悦地眯起眼:“好啊,小叔想吃我就做……”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补了半句,“做一辈子都行。” “……”第一次听人跟他许下一辈子的许诺,徐泽如心里有点儿暖,更多的却是哭笑不得——不记骂,不记打,说他二皮脸都算是抬举他了,他这侄子真是够让人头疼的。 以指节狠狠地敲了下徐远南的后脑勺,徐泽如轻斥,“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东西?你趁早自己个儿把那心思断了……” “要是逼我帮你断可就不美了。” “嘿!”徐远南嘿笑,“美不美的您都是我小叔,您跑不了。” 徐泽如挑眉:“嗯?” 徐远南谄媚地笑:“我是说您不能不管我。” 徐泽如拍开捏向他衣袖的爪子:“那可说不准,你要是还像现在这样脑子里整天琢磨着怎么上我的话,我保证就是眼见着你被人砍死街头都不带伸把手的。” 撇着嘴收回爪子,徐远南斜着眼瞪徐泽如:“那不能够!” “你可以试试。” ****** 厨房里,肉馅剁得当当响,十分有借猪肉泄愤的嫌疑。 徐泽如眼尾含着笑从厨房出来,以眼神示意柳少风跟他进了健身房:“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儿?” 摆弄着跑步机,上去慢跑了两步,柳少风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呢,上来一堆人就把我俩围了。” “那些人是找你的还是找囝囝的,柳二公子也分不清楚?” “找我如何,找南子的又如何?” “找你的你解决,找囝囝的我替他解决……”徐泽如站在美腰机上,慢条斯理地摆弄好腰带,调好速度,“不管那些人是冲谁来的,我都不希望囝囝卷进一些不相干的事儿里。” “嗯哼……”柳少风意味不明地哼笑着斜睨徐泽如,“那可说不准,不是有句话讲世事难料么?” “事在人为,只要柳二公子不连累他,在乐成这地界儿我自然不会让他有事儿……”徐泽如笑得温柔,言辞笃定,“毕业后,他回信都也好,留在乐成也罢,只要他不跟柳二公子标在一块儿,自然不会沾上那些有的没的。” 柳少风兀然轻笑,满眼揶揄:“小叔,你其实已经动心了吧?” 第26章:想多了 “小叔,其实你已经动心了吧?” 通透、了然、揶揄,虽是问句,却十分笃定。 柳少风似乎已经看透了徐泽如的内心,从跑步机上下来,撩起T裇抹着汗拉开窗户,背靠着阳台吹着风,好整以暇地看着徐泽如。 柳少风的身材很MAN,肌肉蕴满力量却不显得突兀,后背以及胳膊上的青紫丝毫未破坏独属于力量的美感,反而填了几分性感,以gay看男人的目光来挑剔都难以从他身上挑出瑕疵来。 笔直的直男气息,蕴满力量的肌肉,堪称完美的身材,对任何一个GAY来说都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美色晃在眼前,他能够无动于衷,不代表徐远南那色坯子也能不为所动,对于徐远南和柳少风的交好,徐泽如不由得又填了几分不悦。 波澜不兴地扫了一眼柳少风袒露的腹肌,徐泽如慢条斯理地停了美腰机,换到跑步机上,慢跑了五分钟,这才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想太多了。” 柳少风失笑:“小叔,您不止南子这一个侄子吧?” 徐泽如挑挑眉,不置可否。 柳少风笑吟吟地继续问:“您对您的每一个侄子都跟对南子似的……这么的无微不至?” 短暂的沉默之后,徐泽如哑然失笑:“他们没有可比性。” “啧!”柳少风饶有兴趣地琢磨着在对方眼底快速滑过的那抹意味难明的光彩,挑起眉,“看来南子真的是特别的。” “呵!”徐泽如唇角笑意逐渐加深,似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般愉悦地轻笑之后,戏谑般看着柳少风,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说,“柳二公子,你又想多了……” “我说他们没有可比性只不过是因为……” “除了我看着长大的海波外,我只接触过囝囝这一个侄子。” “所以呢?”柳少风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泛起轻嘲,“小叔,您想用这么个事实说明什么?反驳什么?” “反驳我?证明你?” “告诉我你对南子一点儿都不特别?” “小叔,您见过别人家叔侄是怎么相处的么?您见过谁家叔叔被侄子强吻表白后还会任他进门,态度暧昧地去撩侄子的T裇……” “还是说您见着徐海波趴在自己好兄弟身上的时候,也会着恼?” 眼睛微不可查地眯了眯,徐泽如若无其事地调慢了跑步机的速度,轻笑:“柳二公子,有句话我刚才不止说了一次……” “既然你记性不好,我不介意重申一遍……” “柳二公子,你是真的想的太多了,我对囝囝,只是在尽我为人叔的该尽的责任。” “嗤!”柳少风嗤笑了一声,嘲讽,“我才发现,原来小叔是个胆小鬼。” 徐泽如耸耸肩,不置可否。 不管柳少风怎么认为,他却必须坚持认为——不论是刚才的那股子不悦还是他对徐远南不由自主地关心,都只是在尽他为人叔者的责任,在完成自家大哥对他的托付。 话题扯到这份儿上,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意义,柳少风没了那个心情,徐泽如自然也没有那个雅兴,于是跑偏的话题自然而然的拐回了正轨——围柳少风和徐远南的到底是什么人——上。 ****** 徐远南并不知道他亲爱的小叔曾在健身房里警告了他的好兄弟,也不知道他的好兄弟为了帮他把他看中的男人撸回家都说了什么刺激他家小叔的话。 当他煮完混沌,摆好早餐,过来叫人吃饭的时候,那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爷正坐在客厅里,含着笑,一起边喝茶边看早间新闻。 没看见小叔昨天那个419的对象,徐远南心情不错,穿着小丸子的围裙,倚着墙,笑眯眯地朝客厅里的徐泽如招手:“小叔,开饭了!” 猪肉木耳馅的馄饨,汤里撒了香菜叶和榨菜末,看起来十分清爽可口。 徐泽如坐到餐桌旁,不动声色地接过徐远南递过来的筷子,好整以暇地等着舔着脸坐到他旁边的徐远南给他盛馄饨。 柳少风看不过眼嗤笑了一声,半截截走了第一碗:“啧!馄饨馅调的不错,不油不腻,滑嫩可口,南子,谁嫁了你谁绝壁有福了!” “嘿嘿!”徐远南嘿笑着瞄了眼身边的小叔,“要不柳哥你嫁我得了!” “滚蛋!哥心里只有小晴,不过……”柳少风挑眉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吃着馄饨、对一切充耳不闻的徐泽如,哼笑,“你要是有心,哥可以给你介绍个优质受,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的纯爷们儿……” 眼神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徐泽如,接着蛊惑,“一点儿不比你的五个八差,咋样?” 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汤,汤匙轻敲了下碗沿儿,徐泽如抬眼睨向以余光偷瞟他神色的侄子:“徐远南,食不言。” “遵命!”徐泽如的反应让徐远南本有点小憋闷的心情瞬间舒爽,乐滋滋地在嘴上打了个叉,紧接着又举手,在得到徐泽如批准之后徐远南狗腿地问,“报告小叔,我才想起来,冰箱里有糖蒜,你吃不吃?” “嗯。”颔首表示要吃,待徐远南屁颠颠地钻进厨房之后,徐泽如抬眼盯向柳少风,“囝囝找什么人就不劳你费心了。” “呵!”丝毫不掩饰心底的嘲讽,柳少风似笑非笑地嘲弄,“难不成小叔突然想通了?” 笑容未变,眼底到底填了冷意,徐泽如压着声音不紧不慢地警告柳少风:“你要是真把囝囝当兄弟,就别把他往这条绝路上推……” “你应该知道,同性恋本就被大多数人歧视,更别说同性恋加乱仑……” “我是他亲小叔,我跟他爸爸一奶同胞,你这么怂恿着他把心思都扑在我身上无异于撺掇着他毁自己个儿。” “只要你肯定回应他,就不是绝路。” “亲叔侄乱仑……”徐泽如嘲讽,“亏你想得出来。” “我不觉得……”眼见着徐远南端着糖蒜从厨房出来,柳少风的话戛然而止,正要不着痕迹地换个话题免得徐远南那二货起疑心,门铃便适时地响了起来。 ****** 看着笑得跟花似的男人被徐远南领进餐厅,徐泽如丝毫未掩饰自己的厌烦,瞬间皱起了眉:“真是稀客。” “嗯哼,那还不赶紧的好酒好菜的招呼着?”洛飞大喇喇地坐在柳少风身边,拖过馄饨盆,就着盆,用大汤匙舀了个馄饨吞进嘴里,嚼了两口就立马竖起了大拇指,“好吃!什么牌子的?快能赶上翔翔的手艺了……” “卧槽!徐泽如,你不是又拿我家翔翔当奴隶使唤,让他包完了给你冻冰箱里的吧?” 徐泽如慢条斯理地喝着馄饨汤,眼皮子都没撩一下:“是又怎么样?” “!”洛飞怒挑着眉,眼见就要扑上去跟徐泽如比划比划,不过论身板儿…… 怎么看怎么都得是洛飞吃亏啊! 柳少风一直信奉敌人的敌人就可以暂时成为朋友,而现在,在这个餐厅里,新来的这个洛飞显见是可以算成是敌人的敌人的,所以,柳少风好心地拽住了跳脚的洛飞:“这馄饨是南子包的,没想到洛二哥还有这么欢脱的一面儿,我今儿可是大开眼界了。” “……”后知后觉的把头扭向柳少风,洛飞啧啧两声,“我还以为是徐海波那臭小子呢,原来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呢?” 一个柳少风不够,又填了一个洛飞过来给他添堵。 看着对面那俩招人膈应的货,徐泽如心底下瞬间定了行程——不管明天有没有时间,都得去西郊庙里上个香。 眼见着洛飞边说边往嘴里填着馄饨,大有抱着馄饨盆跟柳少风大肆叙旧的架势,徐泽如哼笑着用指节敲了下桌子:“洛飞,你大清早的过来,应该不是专门过来吃馄饨叙旧的吧?” “哼哼,哥就是来吃馄饨的怎么的?”洛飞挑着眉眼欠抽的哼笑,“哥今儿不光吃馄饨,连做馄饨的人也要吃了呢还!” 接过徐远南递过来的餐纸抹了抹嘴,徐泽如不紧不慢地说:“就怕你肠胃不好,吃了也得消化不良。” “去你妈的肠胃不好!” “洛飞,洛翔放你过来就是让你过来跟我找事儿的?”徐泽如拿出手机,玩味地笑,“那我可得让他赶紧把你领回去……” “因为我答应过他,不跟你一般见识。” 卧槽!小叔,我膜拜你!请不要大意地把我据为己有吧! 情人眼里出西施,徐泽如不过是把洛飞逗弄得炸毛之后又瞬间祭出了洛翔大神器,徐远南居然也能没节操地觉得自家小叔帅毙了,性感哭了。 谁让他家小叔祭出洛翔的时机太他妈让他想入非非了呢? 徐远南盯着徐泽如那自觉掩饰的十分到位的目光,落进餐桌上另外三个男人眼里,就跟赤果果没什么大差。 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徐泽如和徐远南之间打了个转儿,本来还一肚子火的洛飞突然变得心平气和,恢复了在外人面前才会展示的道貌岸然,斯文有礼地道明了来意。 洛飞的来意很简单,今天早上李德林找他说了昨天晚上的事儿,托他跟洛翔求情。 是的,就是跟洛翔求情,乐成道儿上不少人都以为洛翔当成心尖子似的那个情儿是徐泽如,两人又十分默契地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个误会便成了很多人心里的事实。 听他家老来子说李健仁昨天半夜找人堵了徐远南之后,李德林就第一时间找上了洛飞,无他,他不顾及徐泽如但就是怕洛翔给自己情儿的侄子出头的时候犯浑。 他们李家就那么两颗苗儿,万一出个意外有个闪失是真吃不消。 当然,洛飞这个忙肯定不是白帮的,他拿了多少好处不说,只是他帮李德林带给徐泽如这边的诚意就不菲了——一张卡,一把车钥匙,和李健仁被“圈禁”一个月的消息。 医药费和诚意都表示到了,徐泽如跟洛翔通了个电话,就卖了洛飞一个人情,算是把这事儿揭过去了。 送走了洛飞,徐泽如叮嘱了徐远南几句,就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让徐远南立马收拾东西滚回信都过暑假。 徐远南拽着徐泽如的衣袖摇晃了半天,恳求留在乐成无果,最后只能苦逼兮兮问始终无动于衷的冷血小叔:“今年奶奶过生日,你回不回家?” 第27章:滚回家 最终徐泽如也没明确地回答徐远南,只是说到时候看时间安排。 奶奶过生日,徐远南知道徐泽如肯定会回信都,他之所以会问,一是琢磨着既然滚蛋已成定局那么能在小叔家多磨蹭一会儿是一会儿,二是真的很想知道徐泽如回信都的话会不会上楼,毕竟家里的人都很想小叔,而他必将会十分的想。 再有就是他也有那么点儿担心,去年夏天他撞破了小叔的秘密,怕小叔转移阵地,今年不再到奶奶家楼下那个老地方守着了。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么他的“突袭+偷情”计划必将破产,那么他就得苦挨两个月才能再见着小叔…… 心底的小神兽蹲在旮旯里对着手指——摊上一个独断又强势的小受真是苦逼啊! 不过是黏糊了一小下,居然就无情地把他拎出了家门…… 一下一下,偷瞄着徐泽如的侧脸,又在徐泽如把余光扫向他时光速地错开视线,甚至是故作匆忙地别开脸佯装去看车窗外的街景。 徐泽如被徐远南这做贼似的动作逗得莞尔,趁着红灯的空当抬手推了下徐远南的后脑勺:“德行!有话就直说,别跟这儿装相。” “嘭!”额角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车窗上,徐远南七分假三分真地揉着额头转过头,趁机明目张胆地用目光吃着滑嫩嫩的豆腐,佯装着恼怒愤愤地嘟囔,“疼!” “刚才说了,少装相……”徐泽如似笑非笑地睨了徐远南一眼,“我使了多大的劲儿心里有数。” “……”卧了个大槽!您心里还有没有没有数的东西? 徐远南哼哼着翻了个白眼,扭过头苦逼兮兮地耷拉下了嘴角——这小受不仅霸道独断还特么的附带了带有精准量力系统的暴力技能,前路漫漫啊! 暴力技能被徐远南傲娇的臭德行再次激活,徐泽如屈指弹了下徐远南甩给他的后脑勺解了手痒,心情愉悦地弯着眼尾慢条斯理地戏谑:“啧!咱们囝囝还长脾气了?” “……”长脾气他妹啊!总特么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跟你家小攻说话是要闹哪样? 徐远南十分有骨气地继续望窗外,后座上躺着装死的柳少风听着徐泽如在那调戏他家南子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撩开眼皮子哼笑一声,“小叔,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南子这是摆明了舍不得你好不?” “……”徐远南不知道是该操柳少风他大爷,还是该爱柳少风了。 “嗯哼……”徐泽如哼笑了一声,挑眉从后视镜里睨视紧张兮兮地观察他反应的侄子,“是么,囝囝。” “……”绝壁是啊!但是…… 在徐泽如的银威之下,徐远南骨气跑光没敢承认,苦逼兮兮地扯着嘴角干笑着冒了个头就果断拐了弯:“是有那么一点儿……有那么一点儿想再问问小叔,奶奶过生日你到底回不回啊?” “呵!”徐泽如满意地轻笑,“有时间的话就回去。” 顺杆儿爬的本事徐远南从来都不缺,见着徐泽如心情不错,徐远南死皮赖脸地攥住徐泽如放在换档杆上的右手小手指晃了晃:“小叔,你就回去吧,奶奶可想你了。” “……”徐泽如眼皮子微不可查的抖了抖——这臭小子还真是不能给他脸。 “不光奶奶想你,爸爸也可想你了……”紧紧攥着掌心里骤然僵了一瞬的小手指,二兮兮地以为小叔态度有了松动,徐远南晃着徐泽如的小手指再接再厉,“小叔……” 眉心猛地跳了两下,徐泽如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睨向徐远南,慢悠悠地问:“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半路上让你11路去车站?” 喜怒无常不讲理是小受的专利,到嘴的福利没有往外吐的道理,双手食指在嘴前比了个十字表示不再说话以后,徐远南瞄着徐泽如的脸色,左手食指中指迈着优雅的步姿从副驾座椅上下来,越过车载小冰箱,爬到换挡杆位置来回踱了两步,试探着碰了碰徐泽如的小手指,发现并没遭遇小叔暴力镇压后,笑眯眯地勾住徐泽如的小手指,死皮赖脸地攥了一路。 ****** 放假的日子不是撒欢儿就是无聊。 心丢在了乐成,徐远南回家之后撒了几天欢儿就没了跟那些哥们儿们出去胡混的心情了——人家都成双成对的,就他一个孤家寡人,他羡慕嫉妒恨。 单恋的苦逼娃被幸福闪瞎眼后,无聊和抑郁组着团的逆袭,徐远南窝在家里,每天的乐趣除了给小叔发发信息外,仅剩的就是跟着大神十四而立混经验的时候狂吐槽他家小叔和嘀咕他对他家小叔的思念了。 【组队】行一:= =++++++浑身没劲儿 【组队】十四而立:? 【组队】行一:[/起司猫翻滚晒肚皮]大神,我真想我小叔的…… 【组队】十四而立:…… 【组队】行一:你说我小叔怎么就那么的傲娇呢? 【组队】行一:我都辣么辣么的求他,让他傲娇个够了,他居然还不肯答应我TAT 【组队】行一:回家到底有什么不好的…… 【组队】行一:都走那么些年了,现在他回来奶奶就能老高兴了,更何况他现在算不上功成名就也算衣锦还乡了啊[/苦逼脸] 【组队】行一:回家到底有什么不好的…… 【组队】行一:都走那么些年了,现在他回来奶奶就能老高兴了,更何况他现在算不上功成名就也算衣锦还乡了啊[/苦逼脸] 【组队】行一:大神? 【组队】行一:大神! 【组队】行一:TAT你也抛弃我…… 【组队】行一:[/骷髅]太后传唤,我得先滚去接受思想教育了 叼着烟,静静地看着屏幕。 徐泽如跟着那一行一行的字问自己,为什么这么些年了始终只是在楼下守着从没上过楼。 纷乱的思绪飘飘忽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始终想不到点子上。 不知是不是真的老了,记忆竟然自学成才,学会了自行格式化。 最终,还是在徐远南那最后一行消息发过来时,在那行字里找到了答案,与此同时,徐远南在他心里似乎也随之分裂成了两个——一个是大哥徐泽清的儿子,那是他侄子,应该疼着宠着;一个是罗红梅的儿子,应该可以…… 掐着烟,将烧出的大半截烟灰抖进烟灰缸里,徐泽如冷眼盯着屏幕单指戳了下键盘。 【组队】十四而立:8 【组队】十四而立:8 【组队】行一:卧了个槽!大神你又窥屏! 【组队】行一:等我受训回来再找你算账!!! 近半年来,一直跟在十四而立屁股后边晃悠,十四而立虽然一直对他冷冷淡淡的不怎么热情,却一直挺照顾他的,尤其是被小叔扫地出门那些天,十四而立简直成了他的情感垃圾桶+精神港湾。 所以,他打心里把这个从没见过的网友、大神,当成了可以交心的长者,当成了可以放心吐槽各种事情的朋友,当然,除了十四而立装死窥屏的时候。 脑子里一直在构思稍后怎么凌虐脱光光的大神,在被母上大人垂询时徐远南都十分的心不在焉,因此,这倒霉孩子本月的生活费被母上大人不动声色地扣掉了一半儿。 肉疼看着母上大人从信封里一张一张抽走了半数毛爷爷,徐远南耷拉着嘴角,苦逼兮兮地接过瘦身十分成功的信封,违心地赞美:“妈妈,您简直是太英明了。” 徐远南虽然心大,但在这个小叔和奶奶一起过生日的月份里被扣掉了一半的生活费也够他苦逼个把小时的了。 攥着手机,趴在挂历上,徐远南数着日子在心里算计着现在出去打工还来不来的及赚够给小叔和奶奶买礼物的钱,结果…… 结果是徐远南心底的小神兽一起抽了风,幸好,在小神兽们癫狂之前,徐远南手机里收到了一条来自徐泽如的信息,让那个苦逼娃的心情瞬间飞了起来,徐远南心底那片卧了个草原上的花花草草们才幸免于难。 【From小叔:明天要到信都出差,8月8号晚上请你吃饭。】 第28章:程咬金 南牙 19:12:11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BRANT 19:13:07 请你把昵称去掉一个字,谢谢 南牙 19:13:23 [/疑惑] BRANT 19:13:58 2 南牙 19:14:12 你才二! 你们全家都二! BRANT 19:14:47 …… BRANT 19:15:01 我们全家就你二 南牙 19:15:37 原来爱情果然会拉低人的智商╮( ̄▽ ̄)╭ BRANT 19:16:01 别栽赃人家爱情,你本来就没多少智商那玩意儿 南牙 19:16:22 哥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BRANT 19:17:01 这是你被扣生活费之后的新抽风方式? 南牙 19:17:12 …… 南牙 19:17:22 徐远东,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BRANT 19:18:00 是啊 我羡慕你又被扣了一半的生活费 我嫉妒你比我二 南牙 19:18:11 徐远东,哥再也不爱你了 BRANT 19:18:21 谢谢,我终于不用因为被自己的亲兄弟暗恋而苦恼了 南牙 19:19:01 …… 瞧您那张大脸,都要上顶天下接地东西手拉手环抱地球了 BRANT 19:19:10 [/微笑]我知道我胸怀天下 南牙 19:19:32 ……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BRANT 19:20:01 过奖 南牙 19:20:13 …… BRANT 19:20:25 [/摸头]今儿小叔又怎么给你阳光了? 南牙 19:20:52 …… 你又知道了 BRANT 19:21:34 现阶段能让你扣了生活费以后还美掉牙的也就他了 南牙 19:22:22 小叔说特明天来信都出差 BRANT 19:22:25 出息 南牙 19:22:42 小叔还说特8月8号请我吃饭 南牙 19:22:52 小叔特8月8号的生日 南牙 19:23:02 小叔特就是个劫道的,特用出哪门子差啊╮(╯▽╰)╭ 南牙 19:23:12 所以,小叔特就是特意过来跟我一块儿过生日的\(≧▽≦)/ BRANT 19:25:01 徐远南 BRANT 19:25:10 你赶紧去做个体检吧 南牙 19:25:17 [/猥琐笑]哥很健康,不会把小叔做A了 南牙 19:25:17 [/猥琐笑]哥很健康,不会把小叔做A了 皱眉看着对话框里那最后一行字,徐远东木着脸放弃了网络沟通,直接拨通了徐远南的手机:“徐远南,我当然知道你这个黄级处男也就想着人自己撸两把的本事,不可能也基本没机会AIDS。” “但我怀疑你提前AD了。” 据说与他自己个儿的声音极为相近的音色,跳动着冷硬冰冷的语调钻进耳朵里,徐远南推开键盘,暂时放过脱光了给他蹂躏的“十四而立”,继续用肩膀夹着手机,点了根烟咬着,含混不清地笑骂:“去你妹的!你特么一地级处男也好意思跟这儿笑话你哥,跟你说……” 瞟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略微压低了声音,徐远南满脸笑意,“等8号见了小叔,哥说什么也得脱离处男行列……” “徐远南。”徐远东硬生生打断徐远南的话,“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俗话说的老年痴呆症,这病虽然不能根治,但还是可以减轻症状的,刚好我师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会跟爸爸说,让他给你办理相关手续,尽快把你送到我这来。” “哥的小棉袄嗳!你跟爸爸说他也不能够信啊?” “谁跟你说我打算跟爸爸说你AD的?想要把你弄过来我有的是理由。” “卧槽!”猛地踹了一脚电脑桌,徐远南被受力后滑的电脑椅载着一道撞到了墙上,“徐远东,你来真的?” “你觉得我给你打越洋电话是为了跟你说笑的?” “……”揉着被撞得麻完了又疼的胳膊肘,徐远南压着嗓子没好气地问,“徐远东,你不是真打算跟咱爸说我看上了咱叔吧?” “以你现在这状态,当然是越快把你弄过来越好,而最简单最迅速的法子就是实话实话说。” “徐远东!你特么这是想要哥的小命儿啊!” “你敢想,敢不听忠告执迷不悟,就应该有这思想准备……”徐远东冷笑,“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喜欢男人可以,但是趁早把对小叔的心思熄了,你听了么?” “以前你烧火棍子一头热,自己个儿在那见天儿的意银,我可以等你在小叔那撞的头破血流后死心,现在小叔眼见着就给你回应了……” “你以为我还会眼见着你往火坑里跳,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小棉袄……”徐远南烦躁地揪了把头发,“哥不是不听,你说那些哥都翻来覆去地想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但是没用啊……” “仔仔,咱小叔跟我一样也是同,你说俩男人将来又不会生孩子,如果我有情他有意的话,就算是叔侄在一块儿又能怎么着?” “徐远南,你这是被谁洗脑了?”平板冷硬地声音里多了些许起伏,徐远东显然是被徐远南气得不轻,“跟小叔在一块儿?你这是想被爸爸抽死,还是想把奶奶气死?奶奶今年可就70了。” “……”听徐远东提起爸爸,徐远南心底还满是大无畏地抗争精神,听徐远东提到再过十多天就70整寿的奶奶,徐远南不由地塌下肩膀,“得!你让哥想想。” 美得翱翔上九霄的心情,被徐远东一通电话拍进了地府。 妈蛋的!哥就不该跟徐远东瞎得瑟啊! 扒拉着头发,拖着椅子回到电脑桌前,徐远南按着键盘操纵着自家的小道士扑棱着在接受太后娘娘垂询前才刚刷到的扇子,一下又一下的物理攻击脱光了的十四而立。 只可惜那一下下的攻击扑棱在十四而立身上跟挠痒痒似的,看着磨了半天也没什么变化的血条,徐远南抑郁地挪着鼠标戳到了组队聊天窗口。 【组队】行一:卧槽!大神,你是真的脱光了么?[/抓狂] 【组队】十四而立:内裤不让脱。 【组队】行一:……大神,您那内裤是先天灵宝吧卧槽! 【组队】十四而立:扒下来给你试试?[/微笑] 【组队】行一:……大神你被穿了么? 【组队】行一:……大神你被穿了么? 微不可查地动了下唇角,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莫名多了几分冷意,徐泽如眼底无澜地盯着屏幕,不紧不慢地敲着键盘。 【组队】十四而立:怎么不说你要为你家小叔守身如玉了? 【组队】行一:……我勒个去,你们脑袋里都有探测雷达么? 【组队】十四而立:? 【组队】行一:TAT我想什么你们都知道 【组队】十四而立:我们? 【组队】行一:我家小棉袄啊!特么的我刚才一个没忍住跟他得瑟了一下,结果……[/满脸血] 【组队】十四而立:又被欺负了? 暖意晕染,温煦的笑攀上眼尾,染进眼底,徐泽如想也没想便发了个表情过去,紧接着却皱眉敛起了笑。 【组队】十四而立:[/亲亲] 【组队】行一:[/惊悚] 【组队】十四而立:不是不给你小叔守身了? 【组队】行一:[/苦逼脸] 【组队】十四而立:那就从了我吧。 【组队】十四而立:那就从了我吧。 满口的西瓜汁尽数喷到了屏幕上,就跟小电也受不了这刺激流了满脸血似的。 徐远南胡乱抹了把嘴,也不管屏幕上顺着往下流的西瓜汁,直接敲键盘。 【组队】行一:大神,你今儿起来没吃药吧? 【组队】十四而立:[/犀利看]怎么? 【组队】行一:…… 【组队】十四而立:你不是不稀罕你小叔了么? 【组队】行一:我神马时候这么说过! 【组队】十四而立:自己翻记录 听话地往上翻了翻记录,徐远南的脸瞬间变得囧囧有神,盯着屏幕提前组织了下措辞,徐远南戳着键盘解释。 【组队】行一:囧,不是我不稀罕我小叔了,是我家小棉袄不同意我稀罕我小叔,还跟那儿威胁我,说要让我家太上皇把我送到他那去…… 【组队】十四而立:你怕了? 【组队】行一:……怕个屁勒!是担心奶奶知道了受不了 【组队】行一:所以我刚才就在琢磨我是不能不再稀罕小叔了 【组队】十四而立:结果? 【组队】行一:还没想出来。 【组队】十四而立:你不是说你小叔很多年没回过家了? 【组队】行一:是 【组队】十四而立:可以瞒着你奶奶 【组队】行一:这样可以? 【组队】十四而立:只要你那件小棉袄不出卖你就没有问题。 【组队】行一:大神,你不觉得叔侄两个很…… 【组队】行一:大神,你不觉得叔侄两个很…… 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梢,徐泽如似笑非笑地盯着屏幕,仿若能透过这无数的数据洪流看见鼻端那个眉心纠结到一处的侄子似的,带着三分本心三分恶意三分戏谑一分漫不经心,慢吞吞地敲着键盘。 【组队】十四而立:都是男人,怎么操都不会怀孕,怕什么。 【组队】十四而立:都是男人,怎么操都不会怀孕,怕什么。 卧槽! 不是他非要粗鲁,是只有这两个字才能诠释他此时的心情。 大神今天绝壁不正常!尼玛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他…… 揉搓着脸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刚要戳键盘吐槽大神跟他一哥们儿神同步了,手机里就又收到了一条令他心情十分复杂、难以用语言准确形容的信息。 【From小叔:崔曜回家了,我缺个助手,你明天早上八点到桥西盛业大厦昊天房产等我。】 第29章:不由己 应承徐远东的那句“哥再想想。”并不是随口敷衍,徐远南是真的往心里去了。 于是,盯着手机里那行小黑字,徐远南心里的小神兽们自发地绕着一朵娇艳的菊花围成了圈,开始你一蹄子我一爪子的揪起了花瓣。 小神兽A说:“去。” 小神兽B说:“徐远东指定不让去。” 小神兽C说:“可是小叔缺个助手。” 小神兽D说:“劫道的用啥助手?” 小神兽A说:“团伙作案成功几率大。” 小神兽C说:“过去递递板砖,扛扛棍子也是好的。” 小神兽B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扛棍子,人打杠子的早就与时俱进了。” 小神兽E默默地听了一会儿后攥着被揪秃了的花梗弱弱地举爪:“可是是真想小叔想得不行不行的……” 小神兽B没什么底气地叉腰警告:“想想徐远东,想想奶奶!” …… 花揪了一朵又一朵,小神兽E爪子里的花梗都够扎一把扫把的了也没揪出什么结果来,徐远南倒是先睡死了过去。 梦里又在跟小叔酱酱又酿酿,翻云又覆雨。 云收雨歇,既餍足又深觉罪恶。 梦里时空在急速膨胀的罪恶感中跳跃,小叔家那张圆形大床转瞬变成了金銮宝殿。 衣衫不整的小叔被自家太上皇横抱着,一步一步登上金銮宝座。 他像个怨妇,孤零零地站在殿中,看着那双拾阶而上的脚,心跟着几十丈几十丈地坠入深渊。 他又像个弃妇,面无表情地看着并肩而坐的父亲和小叔,心被诡异地身化万千的徐远东用他那愤怒时特有的——冷漠中带着谴责——的目光360度无死角地凌迟着…… 在徐远东压抑地怒火下,在高高在上的小叔面无表情的漠然下,徐远南慢吞吞地低下头,任由愤怒与罪恶感嗜啮着不甘。 徐远南捂住心口,任由濒临窒息而亡的错觉侵蚀着节操尽毁的禽兽之心,期冀着救赎。 如他所愿地,从头顶飘来一道天音:“徐远南,你跟你小叔没有血缘关系……” 心情随之飞上云端,谁知云端之上却是万雷区,嘴才咧到一半就被他家太上皇紧接着的那句话给轰了个灰飞烟灭:“但,他是我的。” 以光速完成从气态到固态的重组,徐远南抬头,微挑着细长的眼扬声质问:“爸爸,你应该有个先来后到吧?小叔可是都跟我睡了!” 太上皇稳坐金銮宝座,揽着他心爱的小叔的腰,似笑非笑:“那你问问他,他喜欢谁?” 目光随着太上皇的话音飘向小叔,贴心的鼓励,不安地提醒:“小叔,威武不能屈!” 屈,还是没屈,这是个问题,徐远南恐怕这辈子也别想知道了。 顶着鸡窝头蒙被子里磨着牙在梦里等答案的时候,眼见着小叔勾起唇角刚准备说话,他家父上大人就无情地掀了他的被子:“囝囝,你怎么还不起床?” 起床他妹啊! 满肚子怨念对上父上大人似笑非笑的脸,徐远南瞬间萎了,扒拉着头发嘟囔:“爸爸,您就不能换种方式叫我起床?” “嗯?” “掀被子什么的太有碍观瞻了。” “嗤!”徐泽清食指拇指捏住徐远南的脸,不紧不慢地上下搓着缓慢上提,“观瞻?” “嘶!”徐远南嘶啦着凉气,随着徐泽清的动作在床上跪起来,“爸!爸!亲爸!疼!” “哼。”徐泽清冷哼一声,松开手指,皱眉把徐远南从头扫描到脚,“赶紧起床洗澡穿衣服去盛业大厦找你小叔。” “……”我可以不去么?徐远南仰头,纠结地看着自家父上大人。 徐泽清微微俯身,对着徐远南温柔的笑:“还想继续赖床?” “那肯定是……”浅浅的鱼尾纹和法令纹本是成熟男人的魅力所在,可此时看在徐远南眼里却变成了恶魔的犄角,渗人的叻!“不能够啊!” 徐泽清满意地摸了摸徐远南的头顶:“乖,起床,给你二十分钟。” 徐远南:“……” 这真不是他不想拉回跑偏的三观,也不是他不想捡起碎了一地的节操,是他家父上大人在他好不容易纠结出一丁点成果的时候,直接温柔的暴力了他的思想。 ****** 徐远南家离盛业大厦不远,公交十七分钟的车程,打车九分钟的车程,不过等车时间是十分具有弹性的时间,再有正赶上上班高峰期,堵车在这么一个纠结又暴力的早上也变成了一个十分美好的名词。 徐远南顶着毛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是早上八点零五。 盘算着吃个营养早餐,下去等个迟到的公车,路上再堵个车,他就不用揣着纠结又微妙的心情去见小叔了,可惜…… 美好的计划被父上大人温柔的扼杀在温床上。 看着徐远南从浴室里晃出来磨磨蹭蹭地往厨房里走,徐泽清放下报纸,微笑着建议:“你还剩五分钟时间,我觉得匆匆忙忙地吃那几口还不如不吃。” “……”法西斯! 腹诽归腹诽,却立马收回了迈进厨房里的右脚。 徐远南双手抓着毛巾揉着头发,没节操地附和:“父亲大人所言极是!” “……”徐泽清摇头失笑,低头继续看信都早报,“你还有四分钟。” “可是,我饿啊……”徐远南搓着头发装可怜,却在徐泽清简简单单的一个挑眉动作之后麻溜地滚进浴室去吹头发了。 “效率在哪里呀效率在哪里?效率在老爹的压迫里,哩哩哩哩哩……” 三分四十七秒,徐远南哼着小曲人模狗样的立在了徐泽清跟前儿:“爸爸,我收拾好了。” 徐泽清放下报纸,起身往门口走:“我送你。” “……”半路加倍拖延时间计划再次破产,他必须得去见那个让他十分把持不住的叔去了啊…… 擦! 为神马突然赶脚这么兴奋呐! ****** 六分钟,从家到盛业大厦仅用了六分钟。 八点三十二分,徐泽清的车停在盛业大厦门前停车场的时候,徐远南一眼就看见了跟人谈笑着从盛业大厦里出来的徐泽如。 黑色磨白的紧身牛仔裤,束进裤腰里的黑色衬衣,完美地展现了诱人犯罪的形体美。 微风轻拂,亚麻色的卷发随风飞扬,遮了那双看似温柔又多情的眼。 三分贪婪七分不爽地死盯了一眼敞着三粒扣子的领口,徐远南情不自禁地盯上徐泽如的腰,暗自吞着诡异泛滥的口水,自我唾弃——你这个没出息的!就说不能来不能来,得了,这一看,看进眼里是彻底拔不出来了。 好在他还记得身边坐着谁,艰难地斩断视线,徐远南扭头看向停了车却不熄火的父上大人——爹啊!这真不能赖我啊,要赖就只能赖小叔太特么的诱人了啊! “不下去找你小叔,看我干什么?”徐泽清掐着徐远南的脸搓了搓,“好好跟你小叔学,要是敢调皮……” “保证不敢!但是……”徐远南咧着嘴问徐泽清,“你不去见见我小叔?” “不了。”慢悠悠地松了手,徐泽清敲着徐远南的脑门催他下车,“十分钟后我还有个会要开,没时间了。” “……”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遗憾,徐远南揉着额头下车,奔肉的狗狗似的小跑到徐泽如跟前,“小叔!” 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无声离开的红旗,徐泽如笑着揉了把徐远南的头顶,跟身边的人说:“蓝总,这是我侄子,学建筑设计的,这次你这案子我打算让他跟着小陈学习学习,权当提前实习了,你不介意吧?” 蓝振声,39岁,昊天房产的老总,徐家老三徐泽澹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同学,他是家中独苗儿,从小就把徐泽如当成了自己个儿的亲弟弟。 前两天他跟徐泽澹通电话,听说徐泽如跟人合伙弄了间工作室之后,就让徐泽澹从中搭线,把新项目的设计给了徐泽如。 谈公事的时候他没说什么,这时候公事谈完了,听徐泽如还跟他蓝总蓝总的,不由就皱起了眉:“徐小四,你要是再跟我蓝总蓝总的,我可当你瞧不起我了啊!” “……”叫那么亲热,你谁啊?我家小叔为神马要瞧得起你?徐远南羡慕嫉妒恨地瞄了一眼蓝振声那壮实有型的身材,脸上装着乖巧,心底下跟着小神兽们一起碎碎念。 睨了一眼显见又心脸一分为二的侄子,徐泽如从善如流地笑着接过蓝振声的话茬:“蓝哥,我哪儿敢啊?” “这是我大哥家的大儿子……”徐泽如拍了下徐远南的后脑勺,“徐远南,叫蓝叔。” 烂熟烂熟,难怪那么自来熟,哼哼。 徐远南弯眉弯眼,阳光的笑:“蓝叔好。” 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徐远南三十秒,蓝振声笑着把他戴着的手串摘给徐远南:“还别说,长得真像大哥年轻的时候。” 徐远南扭头看了一眼徐泽如,在徐泽如的默许下接了手串,摸着那温润的珠子,突然有种小叔让他来就是为了多敲这蓝振声一笔的诡异想法。 要不然,这一块喝喝茶、聊聊过去的要个屁助手啊! 然而,很快徐泽如就让他知道了要他这个屁助手有什么用。 喝过茶,叙了旧,徐泽如拒绝蓝振声中午一块吃个饭再介绍几个同行给他认识的好意邀请时先拿他当了一把挡箭牌,随后上了徐泽如的暴发户大奔,还不等徐远南按着心底荡漾的小神兽怀念这五个八的赶脚,徐泽如就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了一句:“囝囝,你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得跟我去趟东篱,晚上不一定能回来。” 第30章:咬死你 东篱是信都市下属的县级市,当年徐恩乾刑美珍两口子蹲点挨批斗的地方就在东篱山半山腰的观音像前,徐泽如他们兄弟姊妹六个曾跟着父母在东篱山下王家沱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至今,在牛棚里病逝的徐恩乾依旧葬在王家沱的坟地里。 每年清明徐远南都会跟爹妈叔姑奶奶一起到东篱给爷爷扫墓,他还记得村长家的大黄狗今年清明的时候才刚下了一窝小狗崽儿。 “去给爷爷扫墓?”爷爷徐恩干的忌日在小姑徐泽闲生日的前两天、小叔徐泽如生日的前三天,正好是……明天,徐远南攥着手机从后视镜里瞄着徐泽如,“明天爸爸他们也会去,要不要等他们一起?” 徐泽如置若罔闻,微扬着唇角慢条斯理地发动车子,手臂搭在副驾驶位置的椅背上,微拧着身子开始倒车。 劲瘦的腰无耻地秀着它的柔韧,被扯得愈发敞开的领口无节操地招摇着内里性感的胸肌。 我勒个去!敢不敢不要总是勾引我犯罪啊! 恋恋不舍地收回流连在小叔领口的目光,徐远南不着痕迹地往右手边靠了靠,抬头捕捉到徐泽如眼底转瞬滑过的不悦时突然福灵心至,脱口而问:“小叔,你是故意要错开时间的?!”难怪以前从来没遇到过啊有木有?“我还以为……” 了然,谴责,些微地愧疚,余光所捕捉到的、在徐远南眼底接连变换的情绪似乎触动了徐泽如心底隐匿最深的神经。 若有若无的讽笑在唇角无声绽开又无息消逝,徐泽如漫不经心地收回搭在副驾驶靠背上的手,把车融入茫茫车流中之后,了然般嗤笑:“以为我从来没去扫过墓?” “……嗯。”含混不清地鼻音里带着几分自责,徐远南讪笑着抓了把后脑勺——这真不能怪他,曾经,以最小人的心思去揣度父上大人嘴中那个最完美的小叔从来都是徐远东他俩乐此不疲的消遣,尤其是在承受过父上大人的精神暴力之后。 没想到有一天,这种早就成了本能的揣度会被小叔抓个正着。 也许是徐远南的窘迫和尴尬成功愉悦了略有不爽的徐泽如,亦或是维持温柔有礼的笑容早已成了本能。 温柔地笑意瞬间爬回微微扬起地唇角,徐泽如扬起下巴,隔空点了点徐远南紧攥着手机的爪子,含着笑催促:“啧!怎么还不给你爸爸打电话?” “……”小受的心思真是不能猜啊! 慢吞吞地收回黏在徐泽如唇上的目光,徐远南按着按键小声嘟囔:“这个电话其实应该小叔来打有木有?在俺爹心里,你才是他亲儿子啊……” “你以为今天早上那么赶时间他还来送我真的是因为父子爱么……”玩笑似的嘀咕突然变了味儿,分不清心底莫名涌起的情绪是源于兀然对自家父上大人待小叔比待他好的介意,还是因为突然闲下来之后心思被之前那个诡异的梦搅得敏感多疑了,按捺着在心底突然爆发的嫉妒,徐远南眼尾飘着薄怒绑上安全带,“他那完全是怕小叔干等太久浪费时间外加上想趁机看小叔一眼,哼哼……” 徐远南二,但不是没有脑子,那些嘟嘟囔囔的碎碎念大多数都含在嗓子眼里,发音并不清楚。 即使是在静谧且并不宽阔的空间里,徐泽如也听得不太真切。 见那臭小子一会儿爹一会儿小叔的,时而委屈时而愤怒的,心里不由地便觉得这倒霉孩子脑子里十有八九又在琢磨什么令人啼笑皆非地抽风念头。 饶有兴趣地挑起眉,徐泽如眼底带着促狭,问:“囝囝,你在嘟囔什么?” “呃……啊?嘿!我这不正琢磨爸爸开没开完会呢嘛……”徐远南眯起眼纯良的笑,煞有其事地耸了耸肩,对着徐泽如晃手机,“结果还真让我猜着了……” “爸爸没接电话,还真是没开完会呢!要不我跟我妈报备一声?” 这个提议似乎更加合乎徐泽如的心意:“随你。” ****** 知道徐远南要跟徐泽如一起去东篱,罗红梅自然是反对的,不过反对的很含蓄:“罗波来咱家了,听他说是你约他过来的,虽然都是表兄弟不是外人,但你这么食言是不是不太好?” 话音微顿,罗红梅略微抬高了音量,“囝囝,妈妈不喜欢不守信用的人。” 就像算定了徐远南的手机听筒有多漏音似的,别有深意的提醒一字不漏地钻进了徐泽如的耳朵里。 心底无声地冷笑着看那成片的含苞的黑色曼陀罗绕着仅存不多的几片绿洲霎时开遍心底的荒漠,徐泽如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声音愈发低沉诱人:“不然我送你回家?” 对于徐远南来说徐泽如是毒,掐着他七寸刻意释放魅力的徐泽如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那性感的声音钻进耳朵里,酥酥麻麻的,直接碾碎了本就黏得不怎么牢固的三观,麻痹了本就在苟延残喘的智商,徐远南对着徐泽如狡黠地眨眨眼,在电话里跟罗红梅撒娇:“妈妈,我们已经上了高速了。” “盛华家园”四字浮雕掠过车窗,徐泽如含着笑瞥了一眼撒着娇糊弄自家老妈的侄子,揶揄:“要不要从下一个出口下高速把你送回去?” 抽着嘴角翻了个白眼,心底的小神兽各种怪声怪气地哼哼着,徐远南嗔怪似的瞪着徐泽如略微拔高了声音:“哎呀,妈妈,那多麻烦小叔啊?” “我就是跟小叔去东篱给爷爷扫个墓,反正爸爸明天也要去,我早去一天有什么啊……” “……”不知罗红梅又说了什么,徐远南撒娇不成,开始耍赖,“妈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 ****** 当事人铁了心,徐远南自然是跟着徐泽如到了东篱,至于发火的母上大人当然要由把他送到小叔手里的父上大人摆平了。 东篱离信都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王家沱在东篱北郊,如果直接去王家沱的话,下了高速理应往右拐,可徐泽如却把车拐向了左边,并在三分钟之后,不偏不倚,右前轮正好压进了柏油马路上的坑洼里。 一下一上,脑门不轻不重地轻磕了两下门窗,徐远南揉着惺忪的睡眼睁眼:“到了?” 从梦里被颠醒的侄子,声音有点哑,神情有点呆,徐泽如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徐远南那双微张着的嘴唇,食指敲了下方向盘,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之后,似笑非笑地揶揄:“本来带着你是想路上做个伴儿的,你可倒好,上车就睡。” “嘿!”笑着拿过左手边徐泽如喝剩下的半瓶康师傅灌了一口,徐远南砸吧着嘴看向窗外,懒洋洋地姿态一扫而空,瞬间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哎?小叔,你走错路了!” “……”徐泽如失笑,扬手拍了一下徐远南的后脑勺,“德行!见着我犯错你就这么兴奋?” “啊!那当然……”一个不小心咬了下舌头,徐远南嘶啦着凉气否认,“不能够了!” “哼。”徐泽如哼笑一声,未置可否。 “小叔——”两口灌完了瓶里的水,十分没有道德的把空瓶扔到车窗外边,徐远南拉着长音叫徐泽如,“我饿了。” 徐泽如斜睨了徐远南一眼:“跟蓝振声喝茶的时候,点心可都进你肚子里了。” “可是……”徐远南苦逼兮兮地耷拉下嘴角,“早上,中午我都没吃啊!” “哦。” “爸爸车里只有巧克力,小叔车里也只有德芙,虽然可以补充能量,但那玩意儿是真不能顶饿啊!” 心情愉悦地欣赏了一阵给他条手绢就能咬上的侄子,徐泽如忍着笑提醒:“储物盒里有纸巾。” “哎?” “没有手绢,你凑合着用……”笑容骤然毫无拘束的绽放,徐泽如笑着掐住徐远南的脸,“来,咬一个给叔看看!” “……”看他妹!咬死你! 愤愤地抓住徐泽如的手腕,徐远南毫不客气地狠狠地在徐泽如手背上咬了一口。 淡淡地血腥气在嘴里蔓延,也许吃徐泽如的豆腐真的已经成了徐远南本能,徐远南鬼使神差地在似有若无地牙印上舔了一下,像极了调情。 第31章:心难静 徐泽如却像毫无所觉似的,任徐远南攥着他的腕子没有动,单手把着方向盘,神情自若地看着前方的路况,仿佛被侄子暧昧舔着的并不是他的手一样。 抬眼,视线快速扫过徐泽如的侧脸,右手攥住徐泽如四根手指的指尖,徐远南垂下眼,禁锢着徐泽如的手,愈发肆无忌惮。 柔软,湿润,伤口处因为略微的摩擦间或有点儿疼。 车内地气氛愈发暧昧旖旎,徐泽如缓缓降低车速,不动声色地以余光看着把他的手当成世界上最美味的……冰激凌品尝的侄子。 眼见着徐远南舔完了他手背上的牙印又顺着虎口含住了他拇指指尖,徐泽如这才微微皱眉,强自按捺着指尖撩起的欲望之音,慢条斯理地问:“怎么?咬手背一口连手指头都得跟着消毒?” “……”心底荡漾着的涟漪猛然一滞,徐远南含着恼猛地用力,恨恨地在徐泽如指关节上咬了一口。 “嗯哼。”暧昧不明地一声闷哼,整根拇指探进徐远南嘴里搅了一下,徐泽如镇定自若的挣开徐远南的手,“消毒。” “……”消毒他妹! 抿起唇,驱赶着舌尖上残留地触感,徐远南冷起眼瞪视着把拇指上残留的津液暧昧地抹在他嘴角、脸颊上的小叔——您就死命的得意吧啊,老子早晚做哭了你! 是否看穿了徐远南隐含的怒意并不重要,只要那张脸含恼带怒的模样撩拨得人心痒难耐就够了。 避过迎面过来的运货卡车,徐泽如突然搂着徐远南的脖子带向自己,倾身,双唇快速碰了下徐远南的眉心,松手揉着徐远南的头顶低笑:“乖,别闹脾气了。” “叔知道你饿了,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确认不是错觉,刚才那个吻分明是朝着嘴来的,却落在了眉心。 眉心处似乎还残留着小叔唇上的温润,然而心底却丝毫感觉不到狂喜和甜蜜,他讨厌这种被小叔当成孩子的感觉,更加讨厌小叔这似是而非的态度。 深呼吸,压下心底的火气,徐远南躲开徐泽如的手,靠在车门上盯着徐泽如冷笑:“小叔。” “嗯?”若无其事地收回兀然空了的手,徐泽如缓缓加速,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 徐远南垂眼盯着握着换挡杆的手,手背上透着血肉的齿痕无端有些刺眼,憋得他胸闷:“我可以把你刚才那个吻当成是你对我的回应么?” “可以……”徐泽如挑着唇角,似笑非笑,“你可以把它跟叔回应给侄子的晚安吻画个等号。” “……”晚安吻他妹,徐泽如你这个胆小鬼! 徐远南动了动肩,斜倚着车门的姿势愈发慵懒,心底的弦却绷得几乎要断了,他听见自己缓慢而又平静的说,“小叔……” “如果只是叔给侄子的晚安吻,那么……” “我不稀罕。” 如出一辙的垂眼拒绝交流的姿态,却诡异地没再把这两张近乎相同的脸混淆。 死寂多年的心底再次莫名浮起难以言喻的燥气,徐泽如维持着脸上的微笑,点了根烟咬着:“囝囝……” 只需要再说五个字——那就是回应,相信这张脸就会绽放出令人心动的光彩,心底蔓延的黑色曼陀罗也将绽放得更加艳丽,然而,话到嘴边,徐泽如却犹豫了。 这张酷似大哥的脸总是能帮他找回理智,理智告诉他,就算这是罗红梅的儿子,但他也是他侄子。 世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宽容,对于同性恋尚且歧视着,何况是叔侄乱仑,他不能毁他。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这是徐泽如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他正面谈及他的奢望,徐远南终于抬起眼再次看向徐泽如:“那么,小叔给不给我?” “我……”车厢内兀然响起“噼里啪啦”的旋律,徐泽如扫了一眼工作台上的手机,在接通电话前低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心底蔓延的恶意与固守一隅的理智依旧拉锯着,徐泽如确实不知道到底哪一方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不知道总比严词拒绝来的好。 单神经的人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更容易满足。 盯着徐泽如的侧脸认真审视了片刻,徐远南敛起怒气伸了个懒腰,用指尖戳着徐泽如手背上的牙印:“小叔,我真饿的!” ****** 经过车上的那一问一答,叔侄两个虽然不再相互蓄意的调戏,却也不再像在乐成时那么泾渭分明。 徐泽如虽然不说,但到底心疼侄子,推了电话里的邀约,没急着去预定的酒店,倒是先把徐远南载到了他每次来东篱必吃的那家面馆。 面馆的名字很直白——再来一碗。 没有矫情的嫌弃面馆小,徐远南不等徐泽如停稳车就跳下车钻进了面馆:“大叔,一碗牛肉面,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徐泽如停车用了十多分钟,等他进来的时候徐远南已经开始吃了:“小叔,我没等你。” “嗯。”坐在徐远南对面,慢条斯理地掰开筷子,尝了一口西红柿鸡蛋面,徐泽如皱眉,“没以前好吃了。” “嘿嘿,是没我做的好吃吧?”徐远南不客气地从徐泽如碗里挑了一筷子,“其实西红柿鸡蛋面清水煮的才好吃,除了盐什么调料都不用放,顶多在出锅的时候点上一点香油撒把嫩葱花,他这个显然是味精放多了。” “……”这嗓门大的,果然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二愣子。 这家店他坚持来了那么多年,口味自然不该差了,只是没想到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竟然就换了老板,招牌还是那个招牌,但是里边煮面的人已经变了,怎么可能还是原来的味道? 不动声色地把面吃完,徐泽如在结账的时候顺便打听了一声,才知道原来原本在这开店的那个年轻老板追着了要追的人,带着媳妇孩子回老家了。 这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徐泽如虽然情路荒芜但心态十分正常,并没有祈愿全天下有情人都是亲兄妹亲兄弟的愤世心思,所以,他是打心眼儿里替原来那个煮了一手好面的老板高兴。 垫了底儿,本来还想带着徐远南去吃点儿东篱的特色山珍河鲜,谁知道那臭小子冒冒失失的,竟然在临出门的时候跟端着餐盘的伙计撞到了一起。 幸好那伙计当时端着的都是打卤面、炸酱面那些过水儿面,虽然弄脏了衣裳,并没烫着人。 一个是T裇下摆,一个是大腿上,一人顶着一副泼墨画,叔侄两个只能先回酒店洗澡换衣服。 进门徐远南就扒了自己的T裇,徐泽如则旁若无人地解了裤扣,边走边蹬了裤子。 之前居心叵测,订的是豪华套间双人大床房,浴室只有一间,而且是十分情趣的半透明玻璃的。 瞄着半透明的玻璃,暗自在共浴还是喝着红酒欣赏美人沐浴之间略微纠结了一下,徐远南盯着衬衣下摆那若隐若现的臀偷偷吞着口水:“怎么弄?咱俩一起洗?” “呵!”这腔调怎么听都像极了419约好人后开房时的开场白,徐泽如不由轻笑。 慢条斯理地解完衬衣扣子,徐泽如从旅行包里拿出浴袍和毛巾砸给徐远南,“我对你那自制力没信心,赶紧滚进去洗澡。” 叫过客房服务,把两个人脱下的衣裳都拿去洗,徐泽如打开电视,漫不经心地看着。 明明只是刚才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映在玻璃上的朦胧身形,明明之后眼睛就一直在盯着电视,看着新闻里天朝民众幸福喜乐的生活,然而,徐泽如却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心思。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撩拨着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境,黑色曼陀罗被无形地浇灌着,愈发娇艳,徐泽如捏着细长的杯脚,缓缓摇晃着。 盯着杯中晃动的暗红色液体,徐泽如轻抚着手背上的牙印,抑制不住地开始心猿意马。 第32章:命定的 大喇喇地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才晃进浴室的背影无征兆地开始在眼前晃来晃去,徐泽如难以自制地起了性。 随着浴室门口轻微的开门声,徐泽如慢条斯理地收回搭在腰带扣上的手,端起酒杯,以酒杯边缘压下唇角近乎自嘲的弧度,抿了口酒,大大方方地看向胡乱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的侄子。 赤裸着脚踩在地毯上,细小的水流顺着笔直的小腿淌在地上,在地毯上氤出一小滩清晰可见的水渍。 徐泽如放下酒杯,起身走向站在浴室门口胡乱擦着头发的侄子,指尖截住顺着修长的脖颈滑向领口的水珠,抬手捏住了徐远南的手腕。 色诱计划成功! 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小叔的气息毫无阻拦地充斥于口鼻之间,只要稍微往前倾一下身,他就能把小叔抱进怀里。 身体微不可查地僵硬着,强自禁锢着源于每一个细胞的叫嚣,徐远南屏息按捺着因小神兽们联手欢呼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安静地期冀着小叔下一步的举动。 “怎么不烘干了再出来?”拿开徐远南的手,自然从容地接过被徐远南顶在头顶的毛巾,徐泽如温柔仔细地替徐远南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屋里温度挺低的,就这么跑出来也不怕感冒。” 平静地轻责,当真跟只是叔叔对侄子的关心似的。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他又十分没有骨气地贪恋着自家小叔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亲昵。 低着头任由徐泽如给他擦着头发,徐远南不由自主的把目光黏在了徐泽如的腰上。 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他都见过,只看着这腰形就觉着抱起来指定手感超赞,可惜从来没逮着过机会。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搭在那总能勾得他色心大动的腰胯上,忘了区分乖巧地靠进小叔怀里和霸气地把小叔搂进怀里的差别,不由自主身子前倾,合拢手臂,“里边太闷,透不过气来。” “呵!”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避开胯部相贴的可能,任徐远南箍着他的腰,徐泽如微微后仰着头继续给徐远南擦着头发,直到帮徐远南把头发擦得半干,这才含着笑捏住不知是被蒸汽熏得红扑扑的、还是想少儿不宜的东西想得充了血的脸,“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待着,饿了就叫客房服务,困了就睡,不用等我回来。” “……”闻言,徐远南抬眼,歪咧着嘴滑稽地怒视徐泽如。 徐泽如忍俊不禁,故意扯了两把手感不错的嫩肉,意犹未尽地松开徐远南的脸,替他理好松松散散的领口:“叫客房服务之前把衣服换换,不准这幅德行地给别人开门。” “嘿嘿!”瞬间转薄怒为臭不要脸的沾沾自喜,徐远南自以为意味深长的笑,“小叔,你这是……”小受对小攻的占有欲吧! “是,我就是怕你色心一起跑去祸害人客房服务员……”徐泽如屈着手指以食指指关节抵着徐远南的额头往后推,“惹出事来不好跟你爸爸交代,满意了?” “……”满意他妹!承认自己吃醋能shi么? “囝囝……”徐泽如似笑非笑地看着脸上表情犹如啃绿豆糕啃到一口翔的侄子,“还不放手?” “死也不放手。” 早就听见你把公事都拒了,这时候要单独出去不定想去勾谁呢! 哼哼,豆腐在怀还特么松手放自家媳妇出去鬼混的那是傻逼! 非但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愈发勒紧手臂,猛地使劲儿一拉,企图把人完全拖进自己怀里,怎奈徐远南低估了徐泽如身体重量受力后将产生的惯性,高估了自己个儿那把子力气,他确实如愿地把徐泽如拽进了怀里,然而,他那因为佳人满怀而不由自主往上扬的唇角还没飘起来,他就在地球引力的帮助下,不受自己控制地被满怀的佳人扑了个趔趄。 “咚!” “嘭!” 几乎不分先后的两声响,一声稍清脆一声略沉闷,疼得徐远南瞬间呲了牙裂了嘴:“卧槽!” 虽然徐泽如在第一时间就右手勾腰,左手撑墙,减缓了徐远南摔倒的力道,但徐远南的肩膀和后脑勺还是跟墙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而且徐泽如整个身体的重量也完全压在了徐远南身上。 柔韧却不绵软,隔着薄薄的衣料,独属于青涩少年身体的美妙触感清晰且诱惑。 身体暧昧地交叠着,唇只有不到三公分的距离,这简直是月老送给他的最美妙又最令他为难的礼物。 “自找的,你操谁?” “我操……”你。 “嗯?” “疼死我了!”不解风情地光顾了疼,错漏了徐泽如眼底瞬间涌动的波澜,徐远南靠着墙低低地喘息,“后脑勺肯定又大了!” “呵!”轻笑,像是笑自家侄子,又更像是在笑自己。 冲动,之所以被称为魔鬼,那是因为人在心血来潮的时候时常会做出一些超出原则、不理智的事情。 被徐远南这二愣子一打岔,吻过去的冲动瞬间沉入了心底,徐泽如指腹温柔地抹掉侄子眼角被疼出的眼泪:“啧!行了,不至于的啊。” “是真疼的,小叔,求安慰!”缓过了劲儿,徐远南开始死皮赖脸地吃豆腐,却不知过了那村儿鲜嫩的豆腐就只剩下几口豆腐渣了。 “呵!想让叔怎么安慰你?要不……”徐泽如撑着墙站直了身子,不轻不重地捏着徐远南撞在墙上的肩膀,捏得徐远南忍不住直嘶啦凉气,“叔抱你去床上躺着?” “那你还出去么?” “嗯。” “算了,我这就是小伤,用不着卧床……”哼哼,您要是不在床上躺平了用身体安慰我,我上床上去躺个屁啊! 咬着牙咧着嘴自己动了动肩,徐远南眯眼盯着徐泽如的眼,“小叔,你一会儿出去是公事还是私事?” 徐泽如饶有兴趣地挑起眉:“公事怎么着,私事又怎么着?” 徐远南缓缓弯起唇角:“公事我给小叔当助手,私事的话我给小叔当游伴。” 徐泽如垂眼,意味不明地扫过因为刚才那一折腾而衣襟尽开、撩人心弦的春光,问:“你有衣服穿?” 被人看了光,徐远南毫无所觉,只顾着色兮兮地对着徐泽如眨眼:“我可以穿小叔的。” 徐泽如意味深长的笑:“内裤也要穿我的?” “小叔给的话当然穿……”徐远南暧昧地掐了一把徐泽如腰臀交际处,眼睛几乎弯成了蚕豆眼,“小叔要是不给的话,我挂空挡也成。” “这样回来办事儿更方便。” “……”得了,这熊孩子脑袋里就剩这些东西了,真让人手痒啊! ****** 那前儿听着侄子洗澡起了性,徐泽如觉着也许是禁欲太久的过。 心底那恶意的念头日渐猖獗,本打算去东篱的酒吧里转转,碰碰运气,如果能遇着合适的就纾解一番,免得把持不住做出些什么麻烦事儿来的。 哪知道他家这个对他居心叵测的二愣侄子竟然跟块牛皮糖似的,徐泽如只能把不纯洁的行程变成了十分有益身心健康十分纯洁的有氧运动——爬东篱山。 东篱山有五座峰,蜿蜒至东篱市区的正是最高的东篱主峰——接云峰。 古老相传,接云峰上有神仙,神仙们把俗世子孙安放在山脚下,聚成了接云村。 几经繁衍,几经战乱,接云村成了接云镇,在建国初期,接云镇又成了东篱市,以前云山雾绕、凡人不可上的接云峰也成了东篱市发展经济的主力——买票就能上东篱风景区。 当地人进风景区,花一百办张年票就能随便进,可外地游客进风景区的门票一张就得一百九,旺季不涨价,淡季不降价,童叟无欺。 说是买了门票,风景区里边的景观随便看,但烧香得自己掏香火钱,从十块到上千的香任君选择。 而且,想坐缆车的话,麻烦您一人再掏五十。 什么?您想自己爬上去,然后下山的时候坐缆车,给我二十五?对不起您了,咱们这缆车只卖往返票,不卖单程,要么您就坐着上来坐着下去,要么您就怎么爬上来的怎么爬下去。 徐泽如和徐远南到接云峰的时候是下午4:52,都不是第一次来,买了票进门后十分默契地无视了缆车,无视了修葺的整整齐齐的登山台阶,绕过人群,踏上了每天来晨练以及饭后散步的大爷大妈们踩出来的小径。 林子里有会点头作揖的梅花鹿,半路上徐远南还特意停下来给那梅花鹿买了吃的。 “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若爱上一个人,什么都会值得去做……”山林清幽,空气沁人,徐远南心情十分不错,忍不住哼哼唧唧哼起了歌。 徐泽如漫不经心地跟在徐远南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蕴满了发自内心的愉悦,“嗓子真不赖。” 徐远南被夸得心里美,索性乐滋滋的转过身,边倒退着走边看着徐泽如的眼放开了嗓子:“我想大声宣布,对你依依不舍……” “转过去,好好走路。” “嘁!真没情调。”白眼没翻完,徐远南就觉着脚底下一出溜儿,“哎呦!卧槽!” “……”徐泽如无语地看着因为踩着一截枯树枝儿就坐在地上的徐远南,“就你这运动神经还敢倒着走……” “得亏了现在是上山,要是下山……别动!” “啊?”听话地把往后杵的手停在半空,然后又美滋滋地搭进徐泽如手里,借着徐泽如的劲儿起来,徐远南拍了拍屁股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袋子,“哎呦我擦!长虫!” 拇指粗的草蛇趴在草丛里,趴的那位置据徐远南估测,他刚才要是一把杵过去非杵那草蛇脑门儿上不可。 他不怕蛇,哼哼,但是小叔指定不知道! 趁机拢紧松到一半儿的手指,徐远南死皮赖脸地攥着徐泽如的手指,“真吓人的!” 细长的眼睛里没有惧怕,只有窃喜。 徐泽如似笑非笑地盯着徐远南一眼,任徐远南得寸进尺地握住他的手掌,拾起地上的袋子:“脚没事儿?” “没事儿。” “那走吧。” “喂完鹿咱去哪儿?”徐远南一点一点挪着,跟徐泽如十指相扣,“你不是说你来这儿有事儿么?” “嗯。” “来这儿什么事儿?” “算命,烧香。” “……”小爷不信! 不管徐远南信不信,陪徐远南喂完了鹿,徐泽如当真神色从容地带着徐远南熟门熟路的进了后山半山腰上的道观——接云观。 而且还丝毫不受阻拦地直接进了后院,见了观主。 历代观主道号都是接云子,此代观主四十来岁,穿着蓝色道袍,清瘦平和。 三寸长的山羊胡子,轻轻一捋,确实有那么几分道骨仙风的韵味。 眯眼盯了一眼石登上含笑烹茶的接云子,徐远南贴到徐泽如耳朵边儿咬耳朵:“小叔,他算得准么?” 不管准不准,每年年初他都是在这算运势,蓝振声也是。 徐泽不动声色地睨了徐远南一眼,未置可否,可经徐远南这一打岔,他就错过了先开口的时机。 接云子眼见着徐泽如跟徐远南手牵手的进来,目光在徐远南手腕那串珠子上一顿,旋即故作莫测高深地稽首道喜:“恭喜徐施主,终于找到了命定的伴侣。” 第33章:巧相逢 “!”就冲这句话,小爷我也坚信这个老道士算命算的准了! 徐远南眉开眼笑,得得瑟瑟地挠徐泽如手心:“小叔,听见没?咱俩就是命定的,今儿晚上回去你就从了我吧啊!” 攥住作怪的指头,徐泽如似笑非笑地睨了徐远南一眼,挑眉看着接云子:“大师,我是来找你徒弟除厄的,可不是来找你卜姻缘的。” “没关系……”接云子捻须而笑,“这卦不收你钱。” “啧!道长一举手一投足,扑面而来的都是仙人风范啊!”徐远南啧啧称奇拍马屁。 “嗯哼!”徐泽如意味不明地哼笑。 “小施主好眼力……”接云子恬不知耻地笑眯了眼,“看小施主刚才听了卦挺高兴,能不能施舍仨瓜俩枣的让贫道也沾沾喜气?” 徐远南:“……”天下神算都财迷啊! 把接云子当成空气拉着徐远南目不斜视地绕过接云子往里边儿走,错身而过的空当,徐泽如似自语又似调侃般语调温柔地低笑:“一下子就送我们半卦神算,可真够大方的。” “出家人也是要吃喝拉撒的!”接云子转身追着徐泽如走,“徐泽如你别不识好歹,我送你半卦那是情谊,他算哪根儿葱,我为神马要送他?” 情谊你妹!不要脸的臭道士,你才是葱,你们全家都是葱! 心底的小怪兽开始发癫,徐远南磨着牙攥紧徐泽如的手:“对不住您了,我今儿个身无分文,道长你恐怕要血本无归了,真遗憾啊。” “没关系,没钱给东西也成!”接云子毫不掩饰自己对徐远南手上那串珠子的贪婪,那眼巴巴盯着的劲儿显然就差直接说出来了。 被那仙气儿狼盯得汗毛有点冷,徐远南趁机揩油加示威,欢快地贴紧徐则如佯装发怵。 “嗤!”徐泽如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徐远南还是在笑接云子,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倒是冲着接云子去的,“卖高价香的钱够你吃十辈子了,你就真差我侄子这半卦的卦金?” 徐远南应景儿嗫喏:“大师,我是真没钱,不信你翻我兜。” “无量天尊,贫道岂是那等小气之人?贫道想要小施主的施舍……”接云子突然恢复了道骨仙风的装逼姿态,“真的只是看两位施主红鸾天喜即将到命,想跟小施主讨个贴身物件给小徒,让他沾沾小施主的喜气。” “如若小施主舍得的,不如把手腕上那串珠子施舍给贫道,如何?” “哦——”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徐泽如勾起唇角,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原来你死乞白赖地想把蓝振声的手串弄到手,是要送给你徒弟啊?” 接云子哼哼两声,翻了徐泽如一个白眼,直接蛊惑徐远南:“小施主,你给贫道点儿喜气,贫道保你心想事成……”说着,还特意味深长地扫了徐泽如一眼,“怎么样?” 结合上午围观心得,要是他再想不到蓝振声是早知道他小叔肯定要来道观这才把手串送他的,他就是傻逼! 心底下哼哼着,翻腾着被人利用了不爽,徐远南饶有兴趣地弯起唇角:“怎么个保法?”你个财迷色神棍! “……”以为徐远南动了心,接云子盯着徐远南的手串莫测高深地笑,装得道高人。 “你俩慢慢儿商量……”徐泽如挣开徐远南的手,挑着嘴角撸下徐远南手腕上的手串,随后把人推向接云子,“手串我顺便替你捎给你徒弟。” ****** 师父是个倒贴装逼的脑抽,没想到徒弟竟然是个理智美腻的面瘫。 接云子最后能不能成功从徒弟手里弄到心心念念的手串他不关心,凭白当了一遭过路财神他也不恼火,只要在这青山绿水间,在这高屋矮榻上,他能抱着小叔的腰一觉睡到大天亮还没被扔下床他就无比的满足了。 清风透过窗纱吹到床上,卷走了鼻息间淡淡萦绕的烟香,徐远南动了动眉毛,听着窗外鸟鸣鸡叫,老道士扯着嗓子叫小道士起床舞剑,继续眯着眼枕在徐泽如胸口装睡,却又忍不住一下一下地蹭着结实却不虬结的胸肌吃豆腐。 温热的呼吸扫在胸口,有点痒,又有点暖。 不知什么时候埋进心底的种子悄无声息地发了芽,破土而出力量挠得他心底痒痒的,然而初生幼苗混在成片的黑色曼陀罗里叶子转瞬枯萎,又扯得他心底下有点疼。 去信都之前打算好的事情,对上徐远南那张脸便做不下去了,于是,自己出去厮混的计划破产后就带着这个麻烦侄子进山访友来了,没想到却节外生了枝。 眯眼叼着烟,纵容自己享受了最后一刻的温存,抬手,隔着宽松的衬衣不着痕迹地抚了下徐远南的后背,徐泽如拎着后脖领把人拎到一边:“醒了就起来吧,赶早儿去给你爷爷扫墓,省着过会儿天热。” 翻身,脚踝交叠锁住了徐泽如的小腿,徐远南蹭回徐泽如身边抱大腿:“小叔,我再睡会儿。” “好。”语调温柔,声音低哑,带着清晨特有的魅力,徐泽如似乎出人意料的好说话,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衣扣子,直至扣好最后一颗,这才掐了烟,捏住在大腿上一寸一寸往上挪的爪子,不紧不慢地扳开箍着他大腿的胳膊,“你接着睡,我自己去。” “!”豆腐跑了小爷还睡个……屁股真美…… 细长的眼睛弯成了蚕豆眼,徐远南色兮兮地盯着背对着他躬身在他眼前穿裤子的徐泽如,视线跟着真美的屁股移动,直至徐泽如拉开房门他才惊醒般从床上跳下来,胡乱套上裤子,边提边朝着徐泽如小跑:“小叔,等等我,我也要去撒尿!” “……” ****** 鸡飞狗叫的清早,在接云观里又混了一顿早饭之后,徐泽如载着徐远南在景区附近的超市采购了一些鱼肉营养品便驱车去了王家沱。 带来的东西挨家挨户送给村长和村里的几个老人,既是感谢他们平时对徐恩乾墓的照看,也是感念当初随着父母在这儿蹲点儿时,这些人对他们兄弟姐妹的照顾。 分送了东西,徐泽如从村长家借了把铁锨,徐远南提着酒、水果、点心和香,两人一道进了山。 东篱山,峰连着峰,王家沱的墓地便在村东望日峰半山腰上,徐恩干的幕还要更加靠里一些,在王家沱墓地的最深处,还是现在这个不靠谱的接云子他师父背着人给看的风水来着。 除杂草,培新土。 拭墓碑,摆供品。 跪地叩首,燃香纸,奠烧酒。 徐远南跪在徐泽如右手边略微错后一点儿的位置,难得的正经,没趁机偷瞄小叔的侧脸和屁股,沉默地盯着缭绕的香烟,陪着徐泽如一起祭拜。 含笑看着香炉里的香燃尽,徐泽如又叩了头,起身:“行了,拿着锹回去吧。” “嘿!”徐远南仔细瞄了一眼香炉里的香,嘿笑,“小叔,你的是长生香,我的是极乐香……” “极乐香寓意喜事儿将至,看来不光老道士算得准,爷爷也同意你从了我了啊!” 指节轻敲徐远南额头,徐泽如不见喜怒地斥责:“胆子肥了你,什么地方都敢胡说。” 夸张地捂着额头跳脚,窜到徐泽如前边想要装可怜,徐远南却突然咧嘴乐了。 看着蜿蜒山路上走过来的那串人影,徐远南乐呵呵的跟徐泽如说:“长生香寓意是三日内有人来相邀……” “小叔,你说我爸爸遇见你之后会不会邀请你一起回家?” 第34章:坦个白 不管是家庭伦理剧还是青春偶像剧,失散多年的家人——权当他是失散吧,偶然相逢——也权当他是偶然吧,要么激动的不能自已,颤抖着双唇,默然流泪;要么就是相对奔跑,骤然紧拥,边流着鼻涕眼泪边发自肺腑的或咒骂,或道尽思念。 长这么大,徐远南就没见过这么冷静,这么索然无味的久别重逢,没劲的就跟小叔不是离家出走十四五年,而是才刚离家一天半似的。 不过,这样也挺好,大家都冷静淡定吧,千万别来抱我家小受! 咧嘴笑着被小叔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眼,看着小叔从容地转身跟他家父上大人相视而笑,徐远南往左挪了两步,视线来回扫着两人嘴角那角度分毫不差的弧度,不自知地吃味,不自觉地合拢了嘴巴,敛起净坛使者的招牌笑,露出乖巧讨喜的纯良笑容跑到奶奶刑美珍身边:“奶奶,您慢着点,我扶你。” “儿不如孙啊!”刑美珍一扫脸上的伤感,笑着任由徐远南扶着她插在了徐泽清和徐泽如之间,“臭小子,不想认你妈了?” “哪能呢……”眼尾挂着笑,让人看不出眼底是哀伤还是喜悦,徐泽如优雅自若地走到刑美珍身前,轻轻拥住比他矮了一头半,头发银白的母亲,“妈,这些年我可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做梦都想。” 布满细纹、带着褐色斑点的手轻轻拍了拍徐泽如的背,刑美珍没有苛责没有质问,只是眼眶里含着泪道:“拜完你爸爸,你跟妈回家,妈给你做。” ****** 倦鸟返林,游子归家。 圆桌前,始终空着的位子总算坐上了人,在世的子女儿孙总算团圆,刑美珍心情格外的好,不仅亲手下厨做了红烧肉,还把她珍藏多年,一直舍不得启封的茅台拿了一瓶出来:“泽清,今儿高兴,让你爸爸也跟着咱们乐呵乐呵。” 这茅台是徐恩乾活着时的藏酒。 1973年,刑美珍复职,平反归家,物非人非,满屋子的狼藉,留给她思念亡夫的东西唯剩酒架上的两瓶茅台。 两瓶酒陪着刑美珍,风风雨雨三十年,家里老小徐泽闲还曾因为调皮不小心把其中一瓶掉在沙发上差点打了而挨过刑美珍一个耳刮子。 如今离家出走的叛逆小哥回家,见刑美珍不仅没恼还把命根子似的酒拿出一瓶来让徐泽清开瓶,徐泽闲不由笑着嗔怪:“妈妈,你就是偏心。” 刑美珍抬眼略带几分严厉地扫了小女儿一眼,不怒而威:“你要是肯安定下来找个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等我老女婿上门的时候,我就把剩下那瓶也开了。” 徐泽闲是个典型的独身主义者,听刑美珍这么说,细长的眼睛一挑,不动声色地转移炮火,不厚道地把徐泽如推到了枪口上:“妈妈,小哥可是比我大一岁,他还没把小嫂子娶回家,您说哪轮得着我着急啊?” “女人家能跟男人比?”刑美珍不赞同地隔空点了点徐泽闲的额头,“再说了,你小哥这也是特殊情况,他这些年一直不在家我就是有心管也没那个便利条件……” “如今他回来了,你看我急不急抱孙子?” “妈说的是,之前四弟在外边家里人想照看也照看不上,现在人回来了,咱们指定得一块儿帮他留心着点儿……”嘴角挂着温和的浅笑,罗红梅抬眼看着刑美珍接过话茬,“妈,我们馆里古籍部的小邵你以前见过,不知道您对他还有没有印象。” “小邵?”刑美珍皱眉想了想,旋即眉开眼笑,“细高挑儿那个吧?瓜子脸大眼睛,斯斯文文的那个。” “就是她,您看她跟四弟般不般配?” “她还没对象?” “姑娘心气儿高,还没呢……”看着徐泽清给刑美珍及两个弟弟倒完酒,罗红梅笑着接过徐泽清手里的酒瓶,给左手边的二弟妹凌霄男倒酒,嘴里却还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跟刑美珍请示,“就跟专门等着咱家小四回来似的,这可不就是缘分么?您要也觉得合适的话,赶明儿我安排他们见见?” “好,你明儿上班去探探小邵的口风,她要是同意就安排他们见个面。”刑美珍直接拍了板儿,徐泽如始终含笑听着,一句也没反驳。 餐桌上的话题从安排相亲转到后天是徐泽闲的生日,大后天是徐泽如的生日,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该怎么庆祝,又从该怎么庆祝生日转到成功考入T大的徐海波身上,直至二婶凌霄男笑着说以后兄弟两个都在一个学校同一个学院,让徐远南多照顾照顾徐海波那个臭小子,神经慢了不止半拍的徐远南才后知后觉地在心底狂糙了一声:谁给小叔相亲老子跟谁急! ****** 没人能听到徐远南的心声,就算听到了也只会揪着他上各种冷热暴力。 除了两个最小的,徐家儿女们都已经成了家立了业,因此,吃完团圆饭当晚就带着自家孩子各回了各的家。 倒是以出差名义来信都的徐泽如顺从着母亲的心意留了下来,每天在家陪着刑美珍,工作的事儿提也没提,就更别说徐远南那个当时被临时抓出来的壮丁助手了,那更是只字未提。 掰着手指头算,小叔已经回家三天了。 分明只是五条街的距离,可自从在奶奶那儿吃过团圆饭之后,徐远南就再没见过他亲爱的小叔,徐泽如没找他是一方面原因,最关键的还是他家母上大人。 徐远南这苦逼娃,去给爷爷扫墓回来第二天就被他家母上大人无情地抓到图书馆,一连当了三天壮丁,观情势,明天过后还有再继续的趋势。 贴心的小棉袄徐远东在忙着跟导师做课题,三观破碎的柳少风在忙着围着他家冀晴女神打转儿,而发给他心爱小叔的短信又都石沉了大海,累的像狗一样的徐远南回家后就只剩下了蹂躏大神一条路。 【组队】行一:[/苦逼脸]俺家太后一定是更年期了…… 【组队】行一:年底俺家太后要是评不上优,都对不起被她死命操练的儿子和侄子! 【组队】行一:大神,快脱光光让小爷蹂躏蹂躏吧[/色狼眼] 【组队】行一:真特么的累死爷了!爷吐艳图书馆!爷想爷家小叔! 【组队】行一:[/瀑布汗]大神,你又挺尸!!! 【组队】行一:真特么的累死爷了!爷吐艳图书馆!爷想爷家小叔! 【组队】行一:[/瀑布汗]大神,你又挺尸!!! 安静地看着屏幕上的小黑字,徐泽如打着打火机,火送到嘴边兀然想起母亲最近嗓子不太好,便熄了火随手把打火机丢到一边,叼着未点燃的烟,挑着一边嘴角敲字。 【组队】十四而立:明天不就见着了么? 【组队】行一:见谁? 【组队】十四而立:你小叔。 【组队】行一:你怎么又知道! 【组队】十四而立:[/摊手]你自己说的 【组队】行一:…… 【组队】行一:卧了个槽! 【组队】行一:我这两天忙叨叨地忘了给小叔买生日礼物![/雷劈脸] 徐泽如莞尔失笑,指尖点着桌面略作沉吟,没去搭理游戏里的十四而立,而是拿过手机给徐远南发了条信息——今儿晚上早点儿睡,明儿早上去接你一起吃早点,算是兑现承诺,别忘了带礼物^_^ “囝囝陷进游戏里没日没夜地玩儿还可以理解,毕竟他还年轻,自制力差禁不住诱惑……”刑美珍拿走徐泽如咬在嘴里的烟,放下才刚煮好的面条,忍不住开始唠叨,“可你都三十好几往四十里数的人了,怎么还玩儿这东西玩得这么上心,难不成你想让我也跟你大嫂似的,弄个地方好好累你几天?” “大嫂怎么囝囝了?”徐泽如挑眉,佯装讶异,明知故问,趁机打岔。 想起自家孙子,刑美珍忍俊不禁:“她看不惯囝囝整天窝在家里,把他提溜到馆里当了三天苦力……” “……就在小邵她们那个古籍部。” “……”徐泽如垂眼浅笑,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机,“妈,有件事儿我想跟你坦白,等会儿您听完了可千万别生气。” “把手机放一边儿,把头抬起来……”刑美珍坐在单人床上,“我可从来没教过你低着头跟人说话。” “是。”刚刚发了一条信息撩拨他那二愣侄子,二愣侄子信息回的很快,他却没法现在看了。 不无遗憾地把手机放到一边,徐泽如抬头,看着刑美珍温暖而真挚的笑,“妈妈,您一直是一个开明的家长,您也是一个经得起风浪的妈妈,所以,我觉得我不必对您遮遮掩掩,对吗?” “嗯,我喜欢我的孩子对我开诚布公,无所隐瞒。” “妈妈,请您和大嫂别再给我安排相亲了,我从没想过、也不可能结婚。” “为什么。” “我……”徐泽如起身走到刑美珍身前,双膝跪地,双手握住刑美珍放在膝上、微微用力的手,仰头,“天生喜欢的就是男人,对女人……” “我不能平白去耽搁别人家好姑娘,不能让妈妈见着我娶妻生子是我的错,请您原谅我。” 第35章:忘了形 【组队】行一:23333小叔约我一起吃早饭1!!! 【组队】行一:o(︶︿︶)o可是一起吃早饭的话我肯定木有时间去给小叔买礼物了 【组队】行一:~\(≧▽≦)/~只能把我自己打个蝴蝶结送给小叔了,真羞射!~ 【组队】行一:大神?大神? 【组队】行一:囧,你又挺尸!!!!! 左下角的粉色小字停止滚动的瞬间,屏幕正中兀然炸开犹如烟花般的几团光幕,徐泽如跪在刑美珍脚下,微垂着头虔诚的忏悔,刑美珍安静地看着徐泽如的头顶,平静的脸上不见丝毫波澜。 没人去注意屏幕里那接二连三的绚烂,也忽视了手机里“嘀、嘀、嘀”的短信提示音,直至手机里窜出了徐远南的嗓音,一室的沉默被“噼里啪啦”的旋律打碎,刑美珍才抬手摸了摸徐泽如的脸侧:“先接电话。” 电话是徐远南拨过来的,开口就幽怨地口花花:“小叔,你简直是太无情了,九年才给人家来了个小短信儿,等人家给你回过去你还没音儿了,你诚心想想死我么?” “……”眼皮子不可抑制地跳了跳,徐泽如皱眉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说人话。” “九秋不见,小叔我可想你了。”徐远南在电话里从善如流地收起了掐出来的琼瑶腔,“咱们别等明天早上了,现在就出来约会吧,手牵手看星星看月亮多烂漫……” “长夜漫漫,不想睡觉的话,看完星星我还可以抱着小叔在月光下酱酱又酿酿,做些爱做的事……” “徐远南……”徐泽如微翘着嘴角,语调温温和和的,看不出是心情好还是动了怒,“闭嘴。” 有句话是知子莫若母,还有个词是隔辈儿亲。 听出了徐泽如的不耐,把长孙当心尖子的刑美珍皱眉轻斥:“是囝囝?好歹你也是当叔叔的,你跟他好好说话。” 徐泽如无言的默了声,耐着性子听徐远南在电话里越说越没边儿。 必须感谢左姐送的手机质量够好不怎么漏音;也必须庆幸妈妈年纪大了有点儿耳聋,只能听见几声不清不楚的话音,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要不然就徐远南这些个不着四六的话,如果被妈妈听了去的话,他思量了三天的出柜计划势必得打了水漂儿。 想也知道,到时候妈妈一准儿得拉开房门,木着脸亲手把才刚回家的他赶出家门。 有心不跟在那边儿越说越收不住闸的侄子计较,但,徐远南实在太能挑战他的耐性了。 于是,徐泽如不着痕迹地结束了通话,顺便关了机,微笑着举着无音的手机佯装着听了一会儿,温和地说了声“晚安”,随后又若无其事地跟刑美珍解释:“囝囝念着我,非让我明天早上跟他一块儿去吃早餐。” 龙阳之事史上不少,跟了嗜史近乎成痴的徐恩乾之后,没少听他给她讲古。 所以,儿子天生喜欢男人这事儿对于刑美珍来说虽然冲击不小,却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现在又经徐远南这通电话一打岔,刑美珍的态度愈发缓和明朗:“囝囝那孩子心眼儿直,他跟你亲近那是他喜欢你……” “唉,你这种情况怕是这辈子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既然囝囝跟你亲近,你就跟他去就是了。” “侄子跟儿子本身就没什么区别,感情处好了跟自己个儿的一样。” “知道了。”语调不冷,不热,就好像先提出一起吃早饭的真的是徐远南一样。神情不悲,不亢,就好像他的心没有因为母亲刚才那最后一句话而痉挛一样。 ****** 跟母亲坦白了性向,没了催他相亲的唠叨,徐泽如一夜好眠。 然而,被他挂了电话的徐远南却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了一宿饼。 小叔突然挂断电话关了机,忍不住在游戏里跟大神十四而立吐槽了几句,没想到大神竟然破天荒地多说了好几句话,安慰开解了他好一会儿。 只是,不开解还好,经大神那些似是而非歧义满天飞的话一开解,他苦逼的失眠了。 他不是伤心,而是忍不住总是在想——小叔挂我电话到底是因为不耐烦,还是因为……娇羞? 陪着心底的小神兽们揪花瓣,一直揪到天蒙蒙亮,他才迷迷糊糊地成功跟周公会了师。 因此,当徐泽如站在他家楼下给他拨电话的时候,徐远南才刚把牙刷塞进嘴里捅了三五下。 手机在欢快的唱歌,以防招来客厅里看报纸的父上大人从中横插一脚,他只能叼着牙刷飞快地冲向手机,哼哼哈哈地挂着满嘴的牙膏沫趴到窗口往下看。 不是惯有的黑,一身纯白的运动服,衬得小叔更加温文,更加温柔。 色兮兮地看着被运动服修饰得恰到好处的身材,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混着牙膏沫的口水,急促地咳声换来如若了然般的轻笑,徐远南急于掩饰糗态般对着楼下大声嚷嚷:“五分钟!” 漱口,抹脸,穿衣服,边跑边提鞋,到楼下借着惯性冲进徐泽如怀里,并顺势双手抱住徐泽如的腰趁机吃豆腐的时候正好五分钟整。 身体紧贴,薄薄地衣料挡不住由内而发的热量,更加藏不住心底叫嚣的欲望。 脱离掌控的小兄弟隔着几层布料贴在徐泽如身上,徐远南情不自禁地收紧手臂愈发往前送了下胯。 理智慢半拍夺回主动权,情知就算他跟他家小叔会时不时地暧昧,可也远没到动真枪的时候。 过犹不及,过犹不及…… 默念着四字真言,徐远南掩饰性的干咳着想要忍痛松手,没想到才咳到一半儿大脑便分析出了小兄弟身上树状神经传递回来的信号,理智瞬间成了脱肛的野马跟着脱缰的小神兽疯到了不知名的地界儿。 本能的,用鼻尖蹭了下徐泽如的嘴唇,徐远南暧昧地陈述:“小叔,你硬了。” 漫不经心地斜睨了一眼窗口,徐泽如淡定自若地纠正:“半硬。” 徐远南垂眼弯起唇角,趁机抓捏着觊觎已久的腰,暧昧抚摸:“很快就全硬了。” “嗯。”徐泽如从容地由着徐远南吃他豆腐,给出肯定之后又好心加了句解释,“我是GAY,你这么一个大好的青葱少年主动扑我怀里投怀送抱的,我当然有反应。” “既然小叔对我有反应那就别挣扎了,从了我吧!”选择性收听,得寸进尺地顺杆儿爬,徐远南请求的无比真诚。 不动声色地审视着那双细长纯净的眼,徐泽如兀然莞尔,微微侧头,以从楼上看下来暧昧破表的角度低头贴在徐远南耳边儿,低笑:“囝囝,你确定要一直在这儿傻抱着我让人围观?你妈妈可是在窗口往下看了好一会儿了。” “……”异界旅行一圈的理智回笼,徐远南咧嘴,恋恋不舍的收手,“那什么……一不小心忘形了,小叔——” 没了悟空他二师弟的爪子无赖痴缠,徐泽如吝啬地丢给装可怜的侄子一个眼神,转身边往小区外走边漫不经心地说了声:“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很有歧义。 徐远南只当是小叔习惯了被他吃豆腐,没打算跟他计较这次美色当前情不自禁的忘形。 其实,他何止是美色当前忘了形,还在这关键的日子里忘了带钱包。 于是,脑补中相当浪漫的生日约会情侣套餐,在他坚持拒绝徐泽如掏钱由他这个自认为是攻的苦逼娃请客之后,变成了路边摊儿的豆花和油条。 好在那家路边摊儿的老板娘有眼色,因为早上人多,硬是给他们俩大小伙子一人一马扎,让他们并排挤在了小矮桌儿的同一边儿。 其实,胳膊碰着胳膊,挤在一块儿吃油条也挺浪漫的。 善于知足的小神兽美滋滋地在心底举起爪子,比了个“V”。 ****** 贪婪是本罪,受它支配后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早上,忘形地贪恋了那一时的拥抱,晚上,徐远南便尝到了“恶果”。 只是那一根弦的人,始终懵懂无知,不知为什么母上大人又微笑着扣走了他半个月的生活费,也不明白他家父上大人为什么突然在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笑得温柔却态度强势地把他带到信都大学,丢给建筑学院的一个美腻女导师打下手。 他只知道,如此一来,他又要苦逼兮兮地过上明明只隔着五条街,却不能随心去见心爱小叔的苦逼日子了。 又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简直是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来了8月16号——奶奶刑美珍生日,一大早就跑去了奶奶家,结果却也只能跟堂弟们一块儿被家里的女长辈指使得团团转,拼命地抓空,一天下来也不过是看了几眼小叔跟他家父上大人以及他家三叔坐在一块儿谈笑风生而已。 好在晚饭是在外边吃的。 小姑订的酒席,说是借给奶奶庆祝生日的机会顺便庆祝小叔回家。 图热闹,也是图一家人说话方便,包间订的大间,桌也是大桌,刑美珍坐主位,随后男左女右按大小排座,徐远南左手边是徐海波,右手边就是徐泽如。 沮丧的心情一扫而空。 他对小叔那点心思徐海波一清二楚,所以,徐远南直接把皱眉斜睨他的小面瘫当成了空气,落座后,眼神不着痕迹地一直飘在小叔右手边的三叔身上。 耗到酒席过半,总算让他逮着了机会,趁着微醺的三叔转身跟自家父上大人说话的功夫,徐远南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左手端起杯子,装模作样地小口吞着果汁,右手却在桌下不安分地爬上徐泽如的大腿,握住了徐泽如放在腿上的左手。 心狂跳,跳到了嗓子眼,似乎一不小心就会顺着杯沿泡进鲜红的山楂汁里。 紧紧拢紧手指抗拒着无声的挣动,余光一直定在三叔身上盯着他的举动以便在他回头时第一时间松开小叔的手,结果没等他见着三叔回头却先听他家父上大人在说话的间隙不高不低地喊了他一声:“囝囝。” 温柔的腔调,却诡异地冻了他一身冷汗。 第36章:无应答 近乎全家人的视线都随着徐泽清这声“囝囝”落在了徐远南身上,尽管徐远南尽最大程度地保持了镇静,慢吞吞地扭过头无声地看向徐泽清时满脸的无辜,可瞬间变得潮湿的手心骗不过被他攥住手的那个人。 似是被主人遗忘在他手背上的手僵硬着,逐渐失去了原本的温热,那过程似缓似疾,清晰入心,莫名触动了心底某一根落满尘埃的弦。 明明紧张的要死,却偏要强装镇定,倔强地不肯收回惹祸的手。 不动声色地睨着笑容僵硬的侄子,徐泽如慢条斯理地抽出手,在抽出手的瞬间不轻不重地、且不着痕迹地捏了下徐远南冰凉的指尖,旋即扭过头,若无其事地对着徐泽清微笑,并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疑惑:“大哥怎么突然想起叫囝囝来了?” 同一副笑,盯徐远南那一眼眼底蕴着冷芒凌厉迫人,转向徐泽如时却瞬间变得温煦柔和尽显宠溺。 徐泽清嘴角噙着笑,慢条斯理地靠在椅背上,蠢蠢欲动欲要破体而出的低气压瞬间敛回心底,现出几分慵懒随意:“啊,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刚想起来我手机好像落在车上了……” “我帮你去拿!”被小叔维护的甜蜜和被父上大人暂时放过的轻松感竞相涌进心底,心底神经紧绷的小神兽们顺着那股暖意瘫软在卧了个草原上,徐远南起身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回来……”带着笑意的一声轻斥简直可以跟孙大圣的定身大法相媲美,徐泽清从兜里掏出钥匙丢给应声顿住脚步茫然回头的儿子,不咸不淡地盯了徐远南一眼,转而跟两个弟弟笑着抱怨,“说起来我跟他妈都不傻不呆,不知道怎么就生了他这么个二愣儿子。” 徐泽澹失笑:“大哥你可别不知足了,能高分进T大的哪个不是人精子?” 从开了又关的包厢门上收回视线,徐泽如挑起唇角附和:“囝囝不过是心直赤诚不愿意动心眼儿,脑子那是尽够用的,二虽二了点儿,可一点儿也不傻。” 他当然知道他儿子不傻,只是,一家四口,三个胸有万千沟壑的,那一个赤诚的就显得格外缺心眼儿。 按理说,这种坏境下光熏也能熏出一个人精子来了,可他家这个大儿子愣是能近朱不赤近墨不黑,坚持一二到底不回头。 之前觉得这二呼呼的性子有多待人亲,徐泽清现在就有多嫌弃他家儿子那死难悔改的倔劲儿。 越二的人认准了什么便越执着,越无所畏惧,这个儿子二归二,可从小就是看中什么死也要弄到手里的性子…… 看着空手而归的儿子跟他简单解释了两句后便又急不可耐地坐到了自家四弟的左手边,徐泽清手放在大腿上,不着痕迹地摸着口袋里的手机,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老四,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乐成?” 徐远南竖起耳朵,极力克制着扭头眼巴巴地盯自家小叔的欲望,捧着杯子低头抿山楂汁。 “我打算今天晚上走……”徐泽如挑眉,笑意渐浓,“那边儿事儿多,不能再耽搁了。” 一眼就能看穿自家儿子那根粗且直的神经,看着那自以为掩饰极好的小动作,徐泽清眼尾快速闪过一抹薄怒,紧接着抬眼皱眉看徐泽如:“喝那么些酒你还能开车?” “没问题……”徐泽如笑着用食指按了按太阳穴,“这里很清醒,要是大哥不放心的话,不如让囝囝给我当司机,反正没两天他也就开学了,也省的他去挤火车了。” 小叔我爱你!你果然是想从了我吧! “他跟这边还有事儿没弄完,走不了……”不动声色地看着徐远南咬着杯子沿磨牙,徐泽清不大赞同地盯着徐泽如,“你这么晚开车我不放心,还是在家再住一晚,明天早上再走吧。” 父上大人,你真讨厌的! “啧!也对,囝囝过两天还得去昊天那边给小陈当助手……”徐泽如笑着耸肩,“这两天过得太舒心了,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看来我是没机会偷懒了,只能自己开车了……” “大哥,我那边的事儿是真不能等了,今天晚上必须得回去。” 小叔,你太没节糙了!怎么能这么快就抛下我TAT “大哥,我跟海波今晚也得回乐成……”二婶凌霄男从天而降,“让海波给泽如开车就行。” 二婶,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徐海波瞥了一眼表情随着话音不断变化的徐远南,推着眼镜表态:“大伯,我保证把小叔安全带回乐成。” 徐海波,我操你大…… 卧槽,他大爷是自家老子,不能操。 ****** 徐泽如回乐成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饭后,一大家子人给小叔、二婶以及徐海波送行。 农历七月初九,月亮不肥不瘦,隐在成片的云背后,为这盛夏朗夜添了几丝朦胧暧昧,正是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好时候。 心底的小神兽抓耳挠腮地直跳脚,徐远南心痒难耐,十分想摸空跟小叔好好勾兑勾兑感情,趁着大好的月色来个爱的离别。 怎奈敌人势强,他那脆弱的小心肝敌不过他家父上大人那无形的眼刀子,他那薄薄的生活费也再经不起母亲大人那一笑的风情,所以,他只能杵在奶奶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小叔跟奶奶道别,看着在三叔似是无意间落后了几步之后父上大人跟他家小叔肩并着肩旁若无人地开始散着步月下私聊。 ****** “不知道那天俺家太上皇到底跟俺家小叔咬的什么耳朵……”徐远南愤懑又哀怨,像自言自语,也像是在问柳少风。 余下的假期,给信都大学的美腻女导师打完下手,跟着徐泽如嘴里的小陈跑东跑西勘测完昊天新地皮的具体数据后,就不剩几天了。 收拾收拾东西,哥们儿们聚聚会,总算挨到开学的日子。 自从小叔回乐成后就没再给他回过信息,电话打过去也一直说:“在忙。”闹的徐远南心里慌慌的。 下了火车,徐远南兴冲冲地背着包跑到徐泽如家里,防着小叔退缩,更是想要趁着之前去东篱发展出来的暧昧恢复“同居”生活,没想到小叔没见着却只见着了洛翔那个操蛋货。 开学俩星期了,小叔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游戏里的大神也是神出鬼没地,难以见着个人影。 想想洛翔那张棺材脸,再想想洛翔跟他说他的东西已经被他小叔送回宿舍时那腔调,徐远南牙根儿直痒痒,“柳哥,我蛋疼!” 柳少风漫不经心地操练着徐远南的小道士满世界的惹是生非,抬眼斜睨躺在上铺挺尸的徐远南:“哥给你揉揉?” “!”卧了个槽,某些人越来越没节操没下线了! “行了,别装死了……”柳少风推开鼠标放小道士在人堆里被人轮,“等会儿收完花哥带你养眼去。” 所谓收花,就是洛翔他家那个抽风弟控二哥自从徐远南开学之后那雷打不动的每天一束野百合。 花第一天送到宿舍里的时候,柳少风曾笑称:“啧,南子,看来洛家老二这是想跟你野合啊!” 徐远南立马炸毛,踹了柳少风一脚之后打电话给洛翔让他管好他家那个抽风的哥。 可第三天,面对调侃徐远南就充耳不闻了,面对每天一束野百合也面不改色了。 态度之所以转变这么快,原因很简单——收花第二天游戏里的网友面基,徐远南突然发现原来洛飞竟然是一直辣么照顾他的大神——十四而立。 滚下床签字收花,把花插花瓶里净化空气用之后,乐滋滋地给洛飞发短信——赶明儿换束玫瑰吧,别是红的就行,特么的天天闻野百合味都闻够了。 洛飞也不含糊,直接回信——好,明儿哥送你蓝色妖姬。 徐远南志得意满,丢开被轮得躺尸荒野的小道士不管,屁颠屁颠地跟着柳少风去养眼,只是他没想到柳少风嘴里的养眼居然是带着他去看柳少风他家女神的竹马。 徐远南抽搐着嘴角笑骂柳少风:“您这可不就是抖M么?你家情敌来了,你不收拾他,还上赶着去找人家请人吃饭去……” “啧!真没发现,柳哥,圣父啊!” 柳少风未置可否,勾过徐远南的脖子搂着,含着笑故作高深。 “柳哥,你笑的真贱……”徐远南心里挠心挠肝的想他小叔又想不着人,所以嘴日渐不受他控制的犯贱,幸好柳少风不跟他一般见识,反倒是好生好气的说,“哥知道你见不着你家宝贝叔欲求不满,趁着哥今儿个生日,等会儿给你找俩像他的小伙儿给你解解馋。” “解你妹!老子是有节操……”“的”字没容他说出来,直接被新生宿舍楼下那辆“乐A88888”的大奔给憋在了嗓子眼里,徐远南揉揉眼,随即咧着嘴低咒,“真他妈的,老子找徐海波那小子问见没见过小叔,他居然敢跟我说没见着!” “没准是你小叔把车借给他的。”见不得徐远南这幅没出息的样儿,柳少风给他泼凉水,“行了你啊,不过是见着了他的车,至于这么激动么?” “一个来月没见人了,我能不激动么?”徐远南挑着眉笑冷笑,“我看他这回还怎么躲!” “啧!”柳少风轻啧了一声,赶紧跟上了冲进十宿的徐远南。 说也是缘分,徐远南直奔那寝室正好是柳少风本来就想带徐远南来的那间。 柳少风伸手勾住徐远南的后领:“你慢点,他要是在这儿指定飞不了,不在的话,你跑这么快也没用。” “亲哥!你松手!” “得!我先跟你说啊,我要带你看的那个小0也是这屋的,你绷着点,别给哥丢脸……”柳少风指节敲着徐远南的脑门儿,“哥还想把他介绍给你呢!” “……”徐远南想骂柳少风——我操你大爷吧,我心里就我小叔一人儿。 只是他刚张了张嘴,101寝室门儿里就传出来一声暴喝:“徐海波,我操你大爷!”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耳熟,额头跳着青筋踹开门,徐远南直接抬脚踹到了那个红T裇绿裤衩的小伙子屁股上:“罗小波,他大爷就是我爹,你想操?” 无巧不成书,这就是无巧不成书。 徐远南他堂弟表弟跟柳少风他家女神的竹马分在了一个宿舍,罗波跟徐海波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被徐海波给坑得直哭居然也没记住徐海波的面相,这久别重逢之后,罗波那二货没认出徐海波来不打紧,还趁着宿舍里另外俩人不在直接糙了徐海波他大爷。 罗波从小就是徐远南的狗腿,挨了一脚只是揉着屁股咧嘴笑:“哎呦,远南哥,我怎么不记得三叔家还有个儿子啊!” “滚蛋!徐海波是我二叔家的,你没记住他那是他坑你坑得还不够深,以后你特么要是再敢乱操,哥不介意帮你净身!”徐远南笑骂了一句,立在床底下仰头看在床上不动声色地翻书的小面瘫,“徐海波,小叔呢?” “出差了。” “滚你的,小叔的车就在下边儿。” “我跟他借的。” 车,果然是徐泽如借给徐海波开的,徐远南十分沮丧,十分抑郁,以至于他晚上去城郊的会所给柳少风过生日的时候跟李家贱人和建义打了个照面都没过脑子。 倒是柳少风,没怎么拿眼看曾经围过他跟徐远南的李健仁,反倒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建义好几眼。 给徐泽如拨电话,无应答。 给徐泽如发信息,没反应。 别人吃喝玩乐,他就想躲旮旯里喝酒,只是“圣父柳”不放心把他丢一边,一直左手女神右手哥们的把他带在身边关照着。 当了灯泡更加难受,徐远南只能一杯接一杯的灌酒,自己的喝完了,趁着柳少风对着他家女神唱歌的功夫,又把见都没见过的一小伙子偷摸给柳少风倒的酒给消灭了。 如果是柳少风,不明人士给倒的酒他肯定不会喝,他有的是法子把酒不着痕迹地给倒了,可今天先摸上那杯子的是徐远南,所以他想也没想就喝了,喝完还再要了一杯。 这两杯酒下肚,徐远南脑子有点犯昏,忍不住开始扯领口:“卧槽!刚才那是什么酒,喝着不辣,后劲儿真大,热!” “哎?人呢?” 柳少风唱完歌,听见徐远南的嘟囔,回头看时徐远南已经开始敞着领口红着脸喘气了。 眯眼盯着徐远南那德行问了他家女神两句,柳少风拿起自己的空杯子闻了闻,顺手砸向刚刚关上的包厢门,微笑瞬间变成冷笑:“冀晴,先跟你打个招呼,这回李建义绝对不是挨两下就能了事儿的了。” “他又怎么你了?” “亲爱的,你自己不会看么?这他妈是冲着我来的,这是想让我非礼你呢……”面无表情地对着冀晴说完,柳少风皱眉拎起徐远南往卫生间走,“徐远南,你他妈就作吧……” “你最好祈祷你家小叔接你电话,要不然哥真花钱给你找个干净的帮你泻了火你别找哥要你那劳什子的处男之身,哥可赔不起……” 第37章:领回家 徐远南身上燥热,可还远没到人事不省的地步,柳少风拿着他的手机给徐泽如拨电话的时候,他靠在柳少风身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手机,还没忘嘟囔着提醒柳少风:“你打也没用,小叔听我爸的,他肯定不接我电话……” “就算接了……也没用,小叔出差了回不来,他接了也是在忙。” “……没用,小叔出差了回不来,他接了也是在忙。” 叹息中的失落与哀伤,格外触人心弦,言语中的真挚仿若一股清泉顺着深入地壳的缝隙窜出地表,绵延不绝地灌溉着龟裂干涸的心田。 被大哥徐泽清那一席话伤了根脉、已然开始枯萎的黑色曼陀罗喜获生命之泉,瞬间迸发出浓烈的生机,开得愈发绚烂。 维持着假寐姿态,拿过洛翔贴在他耳边的手机,徐泽如不自觉地弯起嘴角轻笑:“这是说梦话呢?” 问话没人作答,听筒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衣料相蹭的声音和明显属于两个人的呼吸声,时高时低,遐思无限。 脑海里毫无征兆地窜出徐远南脱光了跟别人在床上坦诚相见的画面,徐泽如捏着手机的手上瞬间迭起青色筋脉,却依旧沉默地听着。 仿若过去了一个世纪,红绿灯却真真切切地只跳过了五十九秒。 几声肢体相撞的闷响之后,听筒里总算有了回音,柳少风的声音慢吞吞爬进徐泽如的耳朵里:“小叔你好,我是柳少风。” “嗯。”不说过耳不忘也差不太多,听出柳少风的声音之后,徐泽如无端悬起的心瞬间安全着陆——有柳少风在,囝囝不会有事儿。 无端紧绷的神经恢复了懒散,徐泽如拇指揉着太阳穴重新闭上眼,假寐着问柳少风,“囝囝呢?” “囝囝出了点儿小意外,小叔你要不要来接他回家?” “有你在,囝囝不会有事。” “小叔不来?” “……”徐泽如沉默着,未置可否。 “既然小叔不能来……”柳少风语调依旧漫不经心,声音里到底露出一丝冷嘲,“那我只能帮南子花钱物色个干净孩子了。” ******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麻绳两端在他心尖上不紧不慢地来回拉扯着,心里当真是又痛又痒。 徐远南推开柳少风趴在洗手池前,用凉水泼了几把泛着红晕的脸:“对不住了哥们儿,不能跟这儿给你过生日了,我得先回去……” “你特么真不是一般的欠抽……”拎着后脖领把徐远南扯离水池,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盯着水池上面的镜子,“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还想自己个儿先走?信不信你一出门十有八九得让人拽进小胡同?” 清朗的眉,略尖的下巴,白嫩细腻的脸颊上隐含着两朵撩人心扉的云。 发梢的水滴顺着鼻梁下滑,蹭过红润的唇摔在地上,简直就像砸着别人的心尖来勾引人犯罪的。 就这德行,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柳少风那句被人扯进小胡同的引申意义是什么,徐远南晃晃头,甩掉发梢上残留的水滴装着糊涂笑骂:“滚你妈的,小胡同里又没帅哥,哥去那破地场儿做甚啊?” 柳少风挑起眉,毫不遮掩眼底的算计:“听你这话,意思是有帅哥你就去了?” “嗯,颜控没有见了帅哥不上的道理……”徐远南巴拉巴拉头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再说了,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我小叔一个帅哥不是么?” “……”沉默地审视了镜子里的徐远南一眼,柳少风掀起唇角,似笑非笑,“啧,你这是突然开窍了?” “得嘞!既然开窍了,你也不用急着回去了……” “走,哥带你找帅哥去。” “啧!疯子,我是有节操的,请不要用你那无节操的大脑想出来的主意来诱惑我。”义正言辞的话,从药劲儿翻上来的徐远南嘴里钻出来,慵懒中透着随意,听不出半分回绝地意思。 “怎么着?刚才的开窍都是假的?”柳少风勾住徐远南的肩膀,看着他摸出手机翻电话本,“有节操君,该不是真打算等不来你家小叔就这么挺一晚上吧?” “扯淡!”徐远南拿着手机晃了晃,“哥只是觉得做生不如做熟,而且……” “而且你找洛飞约炮,那家伙肯定不会不告诉你家小叔?”柳少风莞尔失笑,“随你折腾吧,其实就算约了洛飞,你也可以招个少爷陪着,做戏要敬业啊宝贝儿,你家小叔可不是好糊弄的。” ****** 徐远南算计的没差,他那条约炮短信才给洛飞发过去,洛飞那货就拨通了徐泽如的电话,得意洋洋地把那条信息有声化了:“大神,来跟我野合吧,金至尊凤求凰不见不散呦!” “……”彼时,徐泽如正在车上假寐。 虽说因为大哥徐泽清的话,徐泽如动了按灭心底恶念的念头,但他还真不是诚心这么躲着不见徐远南的。 他是真的出差了,也真的挺忙。 之前回信都那二十多天积压了不少工作,回乐成后又赶上老客户开发新项目,上门找他做设计图。 积压的工作不能再拖了,上门的老客户也不能回绝,所以,徐泽如一回乐成就钻进了工作室里。 三天睡了四小时处理完积压的工作,紧接着就上了飞机,那是真有点忙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好不容易忙完回了乐成,结果刚下飞机坐上洛翔的车,眯了不到三十秒,就接着了柳少风那通电话。 不管柳少风说的多热闹,徐泽如倒也没怎么担心,就算不相信柳少风的节操他也相信徐家人的执着,相信徐远南绝不会胡来,可没想到结束通话不足五分钟,就又接着了洛飞的电话,而那腔调…… “洛飞,你又发什么神经?” “没发什么神经,就是吧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洛飞的语调很欢快,“行一小朋友约十四大神野合,你说是我去呢还是我去呢?” “……”二话不说挂断了洛飞的电话,徐泽如捏着额头跟洛翔说,“去金至尊。” ****** 知道洛飞那人虽然挺操蛋的,但不会真跟徐远南胡来,也知道徐远南身边有柳少风守着,那家伙不会让徐远南胡作。 所以,徐泽如心底虽然起了薄怒,但并没怎么急。 当然,看着洛翔明显超速的时候,他这个开车向来求稳的人也没发出什么异议就是了。 二十分钟,就从城南飘到了城北。 徐泽如在推开凤求凰的门之前,他是真的怎么都没想到会见着那么一幅场景。 徐远南岔开着腿,一腿屈着、一腿伸直搭在茶几底下,大喇喇地半躺在沙发上,左手搭在骑坐在他胯间、舔着他喉结的纤瘦少年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眼见着徐泽如推门而入,徐远南非但没把那少年推开反而愈发把手伸进了少年衣服里,暧昧地摩挲着光滑纤细地腰,并挑起眼尾盯着徐泽如的眼把那少年扣进怀里贴着少年的耳朵调笑了一句:“啧,腰真软。” 愠怒,嫉妒,突如而来的凌虐欲在心底蔓延,恨不得把那不听话的侄子绑在床上好好教育一番。 到底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呢?他也记不清了。 只记得似乎当年大哥结婚的时候,他也没像现在这么的…… 啧!大哥的话,似乎不能听了啊。 徐泽如挑起眉梢,穿过人群,慢条斯理地走向徐远南。 依旧是那么温柔的笑,却莫名令人肝儿颤。 本能地把这诡异地不适感归类于看见朝思暮想的小叔之后异常活跃的腰子,徐远南贪婪地盯着徐泽如的脸,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自己,不自知地收紧胳膊,箍得纤瘦少年微微皱起了眉。 少年小心翼翼地扭了扭腰,没能引起徐远南注意,只好趴在徐远南肩上含住徐远南的耳垂,企图以另一种方式引起徐远南的注意,从而稍微松松手劲儿放过他那可怜的腰。 谁知,他才刚噙住徐远南的耳垂,还没来得及舔上一下,便被人拎着后领扯到了一边。 卧槽!小叔终于吃醋了! 兴奋、躁动,却谨记着柳少风提前给他打的预防针,徐远南眯眼拂开徐泽如的手搂紧少年:“小叔,真巧。” “呵!”徐泽如算是被徐远南给气笑了,捏着徐远南的手腕,把那个脸美得雌雄莫辩的少年从徐远南怀里拽出来,推到柳少风身上,俯身,捏着徐远南的下巴,几乎鼻尖碰着徐远南鼻尖,“囝囝,你真是出息了。” “嗯哼!”不知道是不是药物作用,只是贴着了小叔的指尖,徐远南就没出息地酥了。 “柳二公子……”不正常的红晕,简直是带着媚意的眼尾,徐泽如松了指尖的力道,把人从沙发上拖起拽进怀里掩住大半的风情,冷眼盯着柳少风,“这是怎么回事儿?” “啊,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个没留神儿让这个借酒消愁的家伙把别人送给我的加料酒给偷摸喝了……”柳少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不动声色地任由徐远南八爪鱼似的贴到他身上的徐泽如,“还以为小叔不来呢,所以……” 说完,别有深意地瞥了老老实实缩在一边的少爷一眼。 “记我的帐。”徐泽如扣着徐远南的后脑勺,强使他老老实实地趴在自己肩上,面不改色地应下那少爷的出台费之后,又补了句,“听说今天柳二公子生日,过来的急没准备礼物,今天晚上在金至尊的消费全算我的,权当徐某给柳二公子庆生了。” “啊!那真是谢小叔了。”柳少风毫不客气,“哥儿几个再点点儿,千万别给咱小叔省钱。” “……”徐远南挣着徐泽如的禁锢,想要回头骂柳少风一句——去你大爷的,你还差这几个钱?怎奈贴到徐泽如身上之后,酥酥麻麻的身子变得一点力气也没有,挣扎反倒更像是急不可耐的撩拨。 徐泽如强行按住了在他肩头来回拱来拱去的头,安抚似的拍了拍徐远南的后背:“别闹,先跟我回家。” “啧!小叔……”柳少风紧走了两步,站在两人身侧按住门把手,不着痕迹地捏了下徐远南的指尖,别有深意地盯了徐远南一眼,贴在徐泽如耳边,压低嗓音问,“你真打算就这么带南子回家?” 徐泽如往左侧了下头,搂着徐远南靠在门边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少风:“柳二公子还有什么见教?” “见教谈不上……”柳少风意味深长地笑,“倒是得给小叔提个醒。” “说。” “南子中的这东西之前我在囧三儿那见过,他手底下的人一般只有三种情况会用这下三滥的东西……” “1号大多数情况是私底下给那些个不听话的少爷用的,用上之后再贞洁的白莲花也能扭着腰求操;2号么,一般是给一些个特殊情况的人助兴用的,用上之后保准金枪不倒;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嗯,提供给那些个有特殊嗜好的人,让他们跟自家脾气倔的新玩意儿玩情趣用的……” “小叔,你猜南子中的是几号?” “我猜不管几号,一般人都拿不着……”徐泽如左手箍住徐远南的腰,右手不动声色地放在了徐远南屁股和大腿的交界处微微用力,强行镇压了在他胯间蹭来蹭去点火不断的熊孩子,“柳二公子不用兜圈子了,想跟我说什么可以更直接点。” “我想说,南子中了这玩意儿,要么让他真枪上阵把邪火泄出来,要么让他忍着憋死他……”柳少风弯起嘴角,十分愉悦地说,“小叔想不想亲身上阵?要是不想的话,可以把这个少爷一块带回去,出场费算我的。” “当然,小叔要是不介意的,算小叔的更好。” 第38章:洗干净 想?还是不想? 这真是个问题。 徐远南用他那脑回路里塞满小蝌蚪的脑子反复琢磨,从凤求凰门口琢磨到金至尊的大门,直至被小叔塞进洛翔的车里,也没能琢磨出他家亲爱的小叔那句“我不信囝囝中的是那下三滥的药”到底是什么意思来。 不过不管是什么意思已经不重要了,对于他来说只要他家小叔没带少爷出场,又肯跟他一起坐后座让他尽情地抱大腿就够了。 脸颊贴着性感的腹股沟,后脑勺枕着结实的小腹,爪子搭在小叔的膝盖上,顺着大腿内侧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一点一点往上爬着…… 心底的小神兽满足地叹息,被禁锢在紧身牛仔裤里的家伙什胀得几乎都要炸了,徐远南极力压抑着逐渐紊乱的呼吸,几乎爬到小叔大腿根部的手不受控制地往更深的地方摸索着…… 攀上最后一处高地,仿若看见觊觎已久的处所在向他展露着娇嫩与艳丽,诱惑得他心脏一下子就窜到了嗓子眼里。 手指成步,踏向最后一道关卡,却在指尖探进挤在一处的臀肉中间那刹那间,被无情地捏住,并不容他反抗地被小叔攥进了手心里。 功败垂成! 徐远南长叹一口气,隐形的猫耳朵沮丧地耷拉到了头皮上。 垂眼,不动声色地欣赏着徐远南毫无遮掩的神情变换,徐泽如攥着徐远南的手,慢条斯理地从大腿根处挪回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温度明显偏高的手,在自家侄子的神情垮到九幽之际,拇指无声地滑向徐远南的虎口,似调情更似逗猫似的挠了徐远南的手心。 “!”一向擅于选择性接收信号的二货瞬间红蓝体全满,立马色兮兮地用脸颊隔着裤子蹭着徐泽如的胯间回应了“自家小受”的火热勾引,并暗自诅咒妨碍他跟小叔车震的洛翔大灯泡早泄一百次。 欲望之花遍及心田,不动声色地克制着升腾而起的强烈欲念,把得寸进尺的脑袋推回大腿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 掌心里毛茸茸的脑袋拱来拱去,被剥夺了大块嫩豆腐的侄子隔着裤子泄愤似的咬住了他的大腿。 含着笑,微微绷紧腿上的肌肉,徐泽如垂眼,盯着颈侧隆起的筋脉眼底氤氲着莫名的光彩。 情不自禁地把掌心搭在颈窝上,指尖着了魔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诱人的筋脉,喉结微微颤动着。 车驶过青河大桥,清越的鸣笛声扯回了险些不受控制的欲念,徐泽如指尖一顿,旋即逗猫似的挠了挠徐远南的下颏:“别闹,等回家的。” 得了许诺,徐远南心满意足。 幻想着小叔自行脱了裤子,岔开大腿邀他上的场景,徐远南动了动屁股蹭着真皮座椅略作纾解,却更加渴望磨人。 松开已然被他口水浸湿了的裤子及啃不动的肌肉,攥着在他下巴底下撩拨的手指塞进嘴里用力咬了一口,又暧昧地舔了舔咬出的牙印,徐远南心急火燎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静园大门,从鼻子里窜出一声尾音轻微上扬的:“嗯。” ****** 虽说中的不过是量超标的普通春药,但身体紧贴着YY很久的小叔,那发作出来的效果简直比柳少风嘴里的1号和2号加起来还要猛烈。 根本无需去惦记着离开金至尊之前柳少风给他的暗示,故意佯装出中了烈性药物的骚浪姿态,徐远南本身那德行就够……荡漾且急色了。 几乎是半挂在徐泽如身上出了电梯,进了家门。 甫一关上防盗门,不等徐泽如打开玄关的灯,徐远南便迫不及待地将人扑到了玄关左侧的镂空隔断上。 月色从落地窗上映进来,朦胧了徐远南脸上的急不可耐,却掩不住那近乎想将人拆吃入腹的啃啮。 唇上的刺痛扯断了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徐泽如左手掐着徐远南的腰侧,右手搭着徐远南的后腰,松开齿关,任那毛毛躁躁的舌头搅进他的口腔里。 习惯了掌控,突如其来地被动纠缠别有一番滋味,眯眼享受了片刻送上门的美味,徐泽如噙住嘴里那条毫无章法的舌头,缓缓开始极富技巧地回应。 吸吮,轻磨,灵活得挑动。 温吞中藏匿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一个吻却似是要夺尽自家侄子腔腹中所有的氧气一般。 战场不知不觉间转移,沉醉于浓烈热切的交缠中,无意间被敌军巡视了嘴里每一寸肌肤。 舌尖上的麻痒酥进了骨子里,耐着舌根上被吮出的生疼,徐远南情难自禁地把撑在隔断上的手挪到徐泽如腰背上,全身重量压在徐泽如身上,极具天赋地尝试着才刚学会的技巧,生疏地追逐着似是要离开的“敌军”,眼睛睁得溜圆。 “呵!”许是缺氧和药物双重作用,侄子的脸红似晚霞,动人,却也勾起了强行压制在心底的薄怒与醋意。 舌尖触着舌尖的温柔安抚,随之变成了含着怒意的薄惩。 兀然合拢齿关,刺破了被他噙回口中的舌尖,冷然盯着骤然蹙起的眉心,齿尖磨着渗着血珠的伤口,吮着唇齿间轻微地血腥气慢条斯理地拽出徐远南束进裤腰里的衬衣下摆,徐泽如松开被吮得红润润泽的唇,以几乎与徐远南摩挲那少年的腰分毫不差的动作暧昧不明地摩挲着窄瘦的腰:“想要?” “给么?”并未发现小叔那温柔无限的微笑里藏匿着的危险气息,徐远南眨了眨眼尾略微上扬的眼,蒙着雾的眼迷离又无辜,却以蕴满欲念的低哑嗓音挑起无边的风情,。 攀至蝴蝶骨的手下滑,指尖在徐远南裤腰边缘盘旋片刻,慢条斯理地探进去一个指节,徐泽如若即若离地划着徐远南腰际若隐若现的浅壑末梢,温柔的嗓音里添了几分暗哑:“给。” “小叔……”本以为被父上大人插了一杠子之后必将前途漫漫毫无光亮,谁知不按常理地一个转身却看见了一片坦途,令他几乎想要喜极而泣,那份激动与喜悦丝毫不输于被五百万彩票砸中头顶的彩民。 头前倾,以近乎在颤抖的嘴去追寻那双被他撕扯出伤口的唇,却因为徐泽如显而易见地仰头躲闪啃中冒着胡茬的下巴。 门牙和下颌都不是软和物事,意外的相撞惹得徐远南皱起了眉。 顺势含住徐泽如的下巴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那句酝酿已久的“既然你也想着跟我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躲着我”变成了发泄临时不满地指责,“你说给的。” “嗯。”徐泽如没做否认,却还是不肯任徐远南捕捉他的唇。 指尖顺着裤腰边缘滑至徐远南腰侧,似是毫无章法却下下都点到最为惹人酥麻的地方摩挲了几下,趁着徐远南低喘着失神的功夫掌间骤然用力带着徐远南斜进他臂弯里,徐泽如俯身抄起徐远南的膝弯,意味不明地瞥过客厅里落地的飘窗,抱着挣扎扭动的侄子,不紧不慢地走向卧室,“但是得先洗干净。” 第39章:有惊喜 徐远南疲累地瘫在徐泽如怀里,难堪地闭着眼,挨过失禁般的感觉带来的另类快感,徐远南闷声嘟囔:“丢死人了。” “是美死人了……”笑着在徐远南眉心落下一吻,徐泽如打横抱起徐远南,指尖搔着微微红肿的入口,意有所指地调笑,“囝囝,咱在落地窗前看完车流,是不是该回卧室去飘窗上数星星了?” 数星星!数星星!特么的原来小叔早就知道他梦的是啥了啊! 坑爹的!既然这样他刚才为什么还要为了保住春梦里的秘密那么主动那么主动的…… TAT快拦着我,别让我死。 心底的小神兽死乞白赖地抓着草皮,徐远南哭丧着脸,想假装死一死的心都有了。 嘴角微咧,眼睑轻颤,眉心画着“川”。 换个人做出来都指定是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神情,安在徐远南脸上,却莫名多了一股子“二”气。 但,也正是这股子“二”劲儿,怎么看怎么对他的胃口,怎么看怎么打心眼儿里稀罕。 到底没舍得一罚到底,不过他相信他家侄子二是二却不傻,经过这次应该已经长好了记性,不会再上赶着去约炮招少爷了,要不然……呵! 明明心里疼着侄子,并没打算继续无度的索求,可看着那张挂着余韵似回味似懊恼又带着点小紧张的脸,就忍不住想逗弄逗弄,挤兑挤兑。 踢开房门,抱着人走进浴室,徐泽如把徐远南放进浴缸里,打算起身放水抱着侄子好好泡泡澡解解乏,却不想才刚松手腰还没直起来就被徐远南紧紧地勾住了脖子:“囝囝,松手。” “不!”谁松手谁是傻逼! “怎么,这么舍不得叔?”手在光洁的背上滑动着,徐泽如眼底含着笑亲了亲紧闭着的眼睑,温柔地哄道,“乖,叔不走,就去放个水,先松手,嗯?” “不放。”手脚并用攀到徐泽如身上,手勒脖子腿缠腰,徐远南臭着脸哼哼,“嫌我脏你就自己拿手撸去。” “嗯?什么?” “我说,你要是嫌我脏以后就自己个儿拿、手、撸、去!” “囝囝……”徐远南那眼尾上扬、含嗔带怒的一副不让自家汉子上床的内人样惹得徐泽如心痒难耐,徐泽如忍不住捏住徐远南的下巴,低头贴着徐远南的鼻尖,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说什么?” “我……”被小叔那么“魅惑”一盯,徐远南不自觉地底气就软了,带着几分气急败坏地狠狠咬了徐泽如脖子一口,扭着腚使劲蹭了下徐泽如家那个重新抖擞精神的兄弟,“刚被你这玩意儿捅完,肠子里就你这玩意儿身寸的那点儿东西,你要是连这都嫌,来第二发之前还得给我洗的话我……唔……” 愤懑地抗议被尽数封在了嘴里,口不择言地狠话消匿在了交缠的唇齿之间。 徐泽如抱着徐远南转身,把人抵在墙上强势却又不失温柔地亲吻着扳开了淋浴开关,冰凉的水兜头而下,激得徐远南愈发绞紧了腿。 倾身挡住近乎全部水流,徐泽如缓慢而温柔地安抚着徐远南腰侧的鸡皮疙瘩,直至挑着薄怒的眼尾染上沉醉变得柔和,直至自花洒里倾泻而下的水变得温热,这才松开被吮的红润微肿的唇,用鼻尖蹭了蹭徐远南的鼻尖,拥着人挪到花洒下,忍俊不禁地笑着揶揄:“告诉叔,第二发想在哪儿来?” 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恨不得立马把刚才那个跟上赶着讨要第二发似的自己个儿掐死在抽风之前。 以前常嘟囔蛋疼菊紧,可又有几个真知道蛋疼菊紧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徐远南这次算是把全套都给体验到了。 小心翼翼地往后撅着腚,竭力地想躲开指在他那朵被蹂、躏得现在还又麻又痛的小菊花上的凶器,却不想弄巧成拙,反倒是把那东西蹭得更精神了。 囧! 这可真是怎一个出师不利了得啊! 以防自家这朵注定将被长期开发的小花第一次就使用过度连累自己个儿遭罪,徐远南扒着徐泽如的肩膀,苦逼兮兮地讨价还价,“呐个,小叔……” “嗯?” “第二发可不可以不要?” “你说呢?”身上挂着个对浴缸里的瓶子残留着心理阴影的巨型考拉,泡澡解乏那是指定想都不用想了,身体不能放松,总要愉悦愉悦一下精神。 更何况宝贝侄子上赶着给他送福利呢,当叔的要是不收那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徐泽如状若漫不经心实则极为细致地帮徐远南清洗着里里外外,唇角却是应景儿地敛了些许弧度,“刚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随便我怎么弄他,又是哪个臭小子抱着我让我使劲儿……” 原来用嘴堵话真的是既煽情又方便无比啊! 毫无章法地贴着徐泽如的唇啃了几口,徐远南狗腿地舔着因为他刚才太过激动从而用力过猛一个不小心给磕破了的唇角:“小叔,我今天是真不行了,您就饶了我家这朵小菊花吧……” “你要是真想要的话,我用……” “嗯?” “咳……”迎上自家小叔那意味深长的视线,徐远南苦逼兮兮地把差点秃噜出嘴的“用我家小兄弟伺候你”改成了,“我……用嘴……” “嗯,今天真不行了?”用嘴不错,不过应该还能榨到更多的福利吧! “对毛.主.席发誓,比真金还真。”都特么答应用嘴了,还笑得这么危险到底是要闹哪样? “哦,什么时候能行?” “不知道。”你敢别用问白菜什么时候能好的语气问这么激情的问题么? “唔,这么说你家这朵小花不是一般的娇弱啊……”徐泽如意味不明地笑着松开徐远南,佯装着沉思了片刻,低笑,“看来叔得好好想想……” 好整以暇地看着眼神开始往旁边飘的侄子,徐泽如忍着笑意故作恶劣的继续道,“用什么道具,用什么方法,才能把他尽快开发到能承受第二发的强度了……” “毕竟,总用嘴也不是事儿。” “!”道具!“徐、泽、如……” “呵!”轻笑着扯了条浴巾盖在徐远南头顶,徐泽如抱着徐远南出了浴室,把人放在飘窗窗角,倾身压了上去,“囝囝,你可以更没礼貌一点儿……” “只要等会儿数星星的时候别忘数,叔不罚你。” “……”形势比人强啊!徐远南主动啄了下徐泽如的嘴角,“小叔,我错了。” “嗯哼。”从鼻腔里逸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徐泽如于此未置可否。 “以后随便你怎么玩儿还不行?” “嗯?” “我一定主动配合!” “唔……”总算刷到了超级福利大礼包,徐泽如终于心满意足。 扯着浴巾帮徐远南撸了几把头发,随即裹在徐远南身上,徐泽如慢条斯理地起身,含着笑温柔地下达了一个十分具有想象空间的指令,“擦干净,在我回来之前,自己头朝窗口屁股对门趴好……” “跪趴。” “我……”操!“能不能……” “乖,没得商量。” ****** 果然屁股对着门趴了。 或许是太过紧张,他推开门之后,微微红肿的幽谷入口随着开始无意识地做绷紧放松动作的臀肌翕动着,美不胜收。 定在门口欣赏了一瞬,徐泽如刻意放慢脚步,延长了从门口走到飘窗处的时间。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脚步声清晰无比地钻进了耳朵里,不紧不慢地频率,不回头也能想象出步伐主人的优雅。 这尼玛不是在踩地毯,是在踩他的心啊! 紧张,亢奋,徐远南屈着腿,埋着脸,极力掩藏着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愈发兴奋起来的兴致。 晚风掠过窗口,亚麻纱帘随之摇曳。 粗糙的纹理滑过神经集中到极致的腰背,徐远南瞬间弓起了腰,发出一声低吟:“唔!” 优美的脊线瞬间拱起,暴露出了小心翼翼藏匿起来的渴望。 满眼赞叹地走到徐远南身后,徐泽如下腹若即若离地蹭着关上了门户的缝隙,抬手按住即将滑落的纱帘,拖着它抚向美丽的蝶骨,低声喟叹:“囝囝,你可真会勾着叔疼你。” “……”青涩的身体耐不住撩拨逗弄,刚才还战战兢兢想着躲过第二发的骚年瞬间忘了他的保菊初衷,不怕死的软下腰往后送着胯催促,“那就别磨蹭了,快疼我吧!叔——” “老实点儿!”好气又好笑地掴了点火的那堆肉一掌,徐泽如按住徐远南的腰,食指蘸着才刚取来的药膏,缓慢地探进沟壑底部,浅浅地抽差着,“你不是说要用嘴?” “唔,上下都是嘴,现在短次奥的是下边这个……”节操已死,有事也别烧纸。 “上边的记账?” “可以,小叔你快点儿的,别让我怀疑你禽兽不如!” “呵!”这二货侄子果然不是用来心疼的。 仔细检查完内外,确认了自家侄子确实还有承受能力,徐泽如抽搐手指,扶着早就被撩拨得快成了化石的东西缓慢且不容拒绝地挤进了徐远南体内。 ****** 趴着、躺着、骑着…… 变换着姿势数了大半宿的星星,最长不过数到十五就数乱了。 小叔的动作很温柔,温柔的他想哭,可是惩罚一点也不少,都被做到手指头都酸疼了,徐远南也没能领完因为数错数他家小叔给他的惩罚。 猫耳装野战、女仆装主奴play、真空围裙、制服诱惑…… 口头应下无数许诺,他家小叔才温柔无比地把昨晚欠下的惩罚记了帐,暂且饶过了他那朵吃撑了的娇嫩小花。 徐远南面无表情的闭着眼,在心里边儿跟那些小神兽们哭诉:“尼玛爷被小叔做死了!” 小神兽A鼻子朝天:活该,让你嘴贱! 小神兽B斜眼鄙视:活该,让你用菊花当大脑! 小神兽C冷冷地嘲笑:活该,让你放着清纯受不要上赶着去勾搭鬼畜攻! 小神兽D面瘫着脸无情地一针见血:少在这装相,你心里都把脸乐成老菊花了。 是的,虽然浑身酸疼,但是徐远南心里很美,尤其是在他家小叔温柔的帮他清理完上了药、按过摩又从背后把他圈进怀里同盖一床被之后,他更美了。 美得他连做梦都在臭不要脸的梦着他跟他家小叔在沙滩上野战……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室内,绝对浅眠的徐远南却只是皱了下眉,便还嫌不够本儿似的越发拢紧了扒在他家小叔腰上的胳膊,从黑暗的楼梯间辗转到亮堂堂的客厅,继续在梦里跟他家小叔酱酱又酿酿去了。 一直到日上三竿,空牢牢的胃开始造反,徐远南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睁眼就看见小叔的感觉真好,徐远南爬到徐泽如身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低头在徐泽如唇上落下了缱绻一吻。 手搭在徐远南腰上不轻不重的按着,徐泽如张嘴噙住徐远南的唇温柔地回应着,懒洋洋地睁开眼。 入眼便是细长的眼睛里那满眼的幸福笑意,徐泽如贴着徐远南的唇,低声问:“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饿。” “几点?”拥着徐远南翻身,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徐泽如重新躺下,把脸埋在徐远南肩窝轻轻蹭着,“想吃什么?” 耳后被蹭得发痒,却又不舍得躲开。 徐远南笑着用脑袋顶了下徐泽如的脑袋:“肉。” “不行……”含住鲜明的锁骨吮了一下,徐泽如腔调慵懒地拒绝,“你这两天得吃清淡的。” 被禁了肉,徐远南心里不平衡,哼哼着反手捉住身后那半起的兴致,嘲笑:“哼哼,才睡醒就发情。” “囝囝,你可别勾我。” “真是看走眼了……”徐远南故意上下套了两下,“以前一直以为你性冷淡的,没想到是个大闷骚。” “嗯哼!”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徐泽如翻身把徐远南压在身底下,“怎么?想让叔先喂你下边那张嘴?” “……”嘴他妹!小黄书害死人啊擦!徐远南心里飙泪,脸上一本正经脸,“他说他不饿。” 徐泽如莞尔,低头亲了亲徐远南的额头:“出去吃,还是叔给你买回来,嗯?” “我……”徐远南指尖摸着徐泽如眼底的黑眼圈,质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累,真能把饭给我买回来?要不还是我自己煮个西红柿鸡蛋面吧。” “从信都回来就没闲着……”怎么会看不出徐远南对他的心疼? 心里暖暖的,本以为注定干涸的心溢满了名曰幸福的情绪,徐泽如仰头含住徐远南的手指轻咬了一口,“经常这么忙,早就习惯了,你好好躺着,叔去给你买饭。” “你买回来我也不吃……”徐远南调皮地把手指塞进徐泽如嘴里拨弄着,“我现在就想吃西红柿鸡蛋面,要不……” “小叔下面给我吃?” “你啊……”徐泽如回应着徐远南的手指,无奈地叹息,“告诉我怎么做,我看看能不能煮出来。” “锅里放水放切好的西红柿一起煮,水开了以后下面条,加盐,等面条煮好了洒上搅好的鸡蛋撒上小葱花点上香油就行……”徐远南搂着徐泽如的脖子,“你抱我过去,我看着你煮。” ****** 面条是最早徐远南擀好冻冰箱里的,西红柿是前两天洛翔在这住的时候买下的,翻腾冰箱的时候还翻出了一兜鹰爪虾和一包豆沙包。 有徐远南坐在大理石台面上临场指挥,徐泽如这个厨房克星也勉强煮出了两碗面,微波了一碟子豆沙包并盐水煮了一盘子虾出来。 身后拖着抱着他腰不放的侄子,把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成功做出来的东西一样样摆上餐桌,徐泽如任由徐远南挤进他怀里,坐在他大腿上:“你这么着叔怎么吃饭?” “谁让你昨晚做那么狠,罚你看我吃完再吃……”徐远南挑眉,斜睨徐泽如,“不行?” “行。”纵容地一笑,徐泽如单手搂着徐远南的腰,开始翻昨晚到现在攒下来的那一串的未接电话。 翻到第五个,徐泽如的手不由一顿。 埋头吃面的徐远南敏感地回头,徐泽如合上手机的动作太快,徐远南余光只扫着了个“哥”字。 不管是不是假象,他都想继续维持这难得的温馨,能有多久便要多久,就算只能再多一个小时、一分钟也是好的。 自以为成功地掩下了心底担忧和不确定,徐远南挑起眉,颐指气使:“您这是等我自己个儿剥虾壳呢啊?” 没有错漏半分徐远南的情绪,但有些话他无从解释。 徐泽如只能抱着徐远南亲了亲他嘴上的油花:“哪能劳驾您呢?叔给你剥。” 第40章:有电话 清凉的房间,柔软的床。 徐远南抱着画板窝在床头,床头柜上和枕头边上散落着几根彩色铅笔。 “哱——” 长吹了一口气,橡皮屑飞满了米白色的被子,徐远南似乎犹不满意,又抱着画板在腿上戳了两下才皱着眉再次落笔。 专业课作业——手绘小别墅的设计草图,两天之后要交,可因为之前心情欠奉他一直拖到现在才画完了一半儿。 所以,吃过饭后,再不情愿也只能接过小叔去宿舍帮他取回来的画板和画到一半的底稿窝在被子里开始动工了。 热恋中的人再怎么起腻也不会觉得腻歪,有徐泽如更加无原则的纵容,徐远南便愈发得寸进尺。 拽着具有轻微洁癖的徐泽如跟他一起窝在床上办公还嫌不够,徐远南整条大腿跟块狗皮膏似的压在徐泽如的大腿上,画上两笔便要往上蹭一蹭,一直蹭到底裤边缘这才慢吞吞地滑回原处从头再来。 徐泽如被徐远南蹭得心底冒火,只得放开电脑,按住再次蹭到他那地方的大腿,侧身搂住徐远南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哑着嗓子无奈地威胁:“再闹现在就办了你。” 徐远南扬起眉挑衅:“你办。” “呵!”轻咬着红润的唇,手顺着大腿摸到结实的屁股上捏着,徐泽如兀然愉悦地轻笑,“接着画,办你的时候画笔不准停,画错十道线条……” “加一场场景play。” “……”场景play他妹,你这个闷骚的大BT! “唔,我得好好想想……”食指指尖浅浅地探进尚未完全恢复的秘口拨弄着,徐泽如垂眼看着一脸“囧”态、呼吸逐渐紊乱的侄子低笑,“囝囝……” “你说模特在镁光灯下摆出什么poss才能勾得摄影师用舌头去脱模特儿的衣服……” “嗯?” “……”嗯个屁!老子才不会被你的嗓音迷惑主动摆那种poss勾引你来扒我衣服呢! “你猜摄影师怎么脱模特的衣服,才会让模特在被扒完衣服之前就身寸了?” “……”咕~~(╯﹏╰)b,听起来似乎好像真有那么点意思啊…… “你再猜事后看着自己演的片来第二发到底会有多刺激?” “唔……”咬着唇掐断嗓子眼里的声音,徐远南低头在徐泽如胸口狠狠咬了一口,闷声嘟囔,“我不知道。” “那……”徐泽如笑着把手从后领上滑进徐远南衣服里,贴着徐远南的耳朵,刻意压低嗓音呢喃,“要不要试试?” “你知道我顶不住你勾引……”徐远南故意不满地歪解着徐泽如的意思嘟囔,“到时候肯定是你做个动作我就扑上去了……” “啧!”屈膝分开徐远南的腿,把人拖到自己身上,徐泽如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徐远南,“放心,叔让你当模特……” “到时候叔再送你个小东西,以免你把持不住身寸得太多伤了身子,怎么样?” “……”垂眼咬胸肌,徐远南一声不吭。 徐泽如忍笑忍得胸膛颤动:“囝囝,你好像很激动哦……” “身上越来越热了。” “是空调开得温度太高了……”徐远南挑着眼尾,怒中夹着荡漾的春意斜瞪徐泽如,“你不知道乐成夏天就是个大火炉么?” “是、是、是……”徐泽如亲了亲徐远南的眉梢,“我家囝囝刚才根本就不是因为脑补摄影师和模特脑补硬了的……” “……”徐泽如你个老闷骚! “是脑补一边画图一边被叔上才硬了的。” “硬你妹!”徐远南恼羞成怒。 整根手指兀然探到底,徐泽如敛笑盯着徐远南:“宝贝儿,我妹是你小姑。” “……”徐远南瘫在徐泽如身上,十分想去死一死,“我口误。” “嗯,知道。”徐泽如晃着腿蹭着徐远南的大腿里子,“还要不要画图?” 好好一个词就这么给毁了! 画图,画图,真尼玛暧昧啊! 让你犯抽,让你记吃不记打! 徐远南纠结地看着徐泽如:“怎么画?” “呵!”徐泽如扬起下巴示意徐远南拿好画板,顺手扒了徐远南那松松垮垮地睡裤,“当然是一边做一边画,叔可是还惦记着当摄影师呢。” “……”真想要的,但是屁股也是真疼的啊! 徐远南趴在徐泽如身上又蹭又拱,“小叔,要不还是下次吧……” “理由。” “大后天就交作业了,我怕时间赶不及。”才不是因为屁股还在疼呢! “叔也没想着用你的手啊,等会儿你可以尽情的画,不耽误。” “你……”徐远南骑在徐泽如腰上,偷偷磨牙,“您老发起情来就跟个打桩机似的,到时候我怎么可能画的好?” “放心,叔很爱护咱这块初经开发的盆地,会很温柔的……”徐泽如十分具有暗示意味地动了动陷在徐远南体内的手指,好整以暇地看着身上逐渐染上瑰丽的色彩却依旧活力四射的侄子,“再说,谁说做那事儿的时候就画不好图了?” “你能画好?” “当然。” “那你画!” “啧!我帮你画当然可以……”徐泽如笑着接住迎面砸过来的画板,“但接下来你得主动……” “用舌头帮叔脱了裤子,然后自己坐上去,自己动。” “你个老流氓!”骑士什么的最讨厌了! “嗯,叔就对你一人儿耍。”伸手捏了下徐远南的下巴,徐泽如含着促狭的笑催促,“是画还是骑,快选。” ****** 最终没画,也没骑。 徐泽清一通电话成功解救了在左右为难的徐远南,也打破了那一室的温馨与暧昧。 徐泽如跟徐泽清有约定,徐远南知道。 徐远南也知道自家父上大人早就看出了苗头,虽然没挑明了说,但也旁敲侧击地点了他好几遭了。 屏幕上“大哥”两个字晃得徐远南的心情瞬间从美丽的天边坠入了阴寒的九幽,身体内缓慢抽离的手指搅得他心里的不安膨胀到了极致,徐远南余光扫过屏幕后再没去瞄第二眼,只兀然夹紧了徐泽如的腰,趴在徐泽如身上,做着无声的挽留。 皱眉看了一眼徐远南的发漩,手顺着脊线滑进徐远南的睡衣里,温柔地来回抚动着,徐泽如接通了通话:“大哥。” “怎么这么个声音?才睡醒?”徐泽清的声音温润平和,没有丝毫火气。 徐泽如低头啄了口显见竖起来的耳尖,略微放开了声音:“嗯,这几天忙得跟什么似的,一个来月了就没哪天睡眠超过了四个钟头,为了尽快赶回来前天晚上扫了一晚上尾,一直到昨天晚上上了飞机才眯了会儿。” “那么拼命干什么?钱赚多少是多?还是身体最重要……”就算是轻斥,徐泽清的腔调也是优雅的,“咱家也没缺钱到那份儿上,娶媳妇缺钱的话跟大哥说,大哥给你准备婚房。” “……”爸爸,小叔这房子挺好,我不要新房,您老还是给我准备嫁妆吧! “呵!”徐泽如托住蹭到他胯上、准备偷吃的屁股,挑眉,不悦地盯了徐远南一样,“大哥,我这当叔的哪儿好意思跟两个侄子抢食儿吃啊?”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动弹动弹去赚个零花钱。” “嗯,你也不小了,就算只喜欢男人也该考虑找个合适的伴儿稳定下来了……”徐泽清没再继续揪着工作问题说事儿,“我听蓝振声说,你有个助手不错?” “……”崔曜!瞬间来了底气,徐远南抬眼,眼里含着煞气反瞪徐泽如。 徐泽如用力捏了一把徐远南的屁股:“啊?你是说那个崔曜?” “嗯。” “啧!他可不行……”徐泽如眼底泛起笑意,“我要是敢找他,我家里这个小夜叉非阉了我不可。” “你这混小子!听你这意思你这是已经找着伴,打算定下来了?” “嗯,找着了。” “那就找个时间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吧。” “好。”话筒闭了音,徐泽如咬着徐远南的耳朵快速说了一句,“老实点儿,你那地方得养两天才能再次奥,想在叔跟你爸打电话的时候做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机会你妹!看着徐泽如快速恢复了话筒音量,徐远南只能把哽到喉咙口的一口老血又吞回了肚子里,气急败坏地咬着徐泽如的肩膀泄愤。 不动声色地忍着笑、忍着疼,又跟徐泽清说了几句,徐泽如状若不经意地问:“大哥给我打电话有事儿?” “没什么事儿……”徐泽清语调没什么变化,徐远南却一耳朵就听出了其间情绪的不同,“昨天给囝囝打电话没找着人,我看他是不是又跑你这来了,没想到你也没接电话。” “啊……”徐泽如摸着徐远南紧张的绷得死紧的腰,“昨天下飞机就回家睡觉了,可能是睡得太死没听见……” “啧!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我指定还睡着呢。” “唔,想是上了年纪,就喜欢啰嗦……”徐泽清声音里透出了无奈,“泽如,囝囝那孩子犯起轴来倔的很,你啊……” “别忘了我那天晚上跟你说的话,晾着他点,别给他希望。” “嗯,知道。” 徐泽如答的平静,徐远南的心跟着皱巴成了一团。 听着徐泽如结束了通话,徐远南趴在徐泽如身上,埋着脸闷闷地问:“小叔,你打算听我爸的?” “唔,那得看你表现啊。” “我表现还不够好?”含住正在嘴边的茱萸磨了磨牙,徐远南愤愤地抬高了声音,“上都让你上了,不带退货的啊!” “傻的你……”徐泽如抱着徐远南翻身,把徐远南紧紧地圈在怀里,轻笑,“这么好的侄子,让猫耳就猫耳,让当模特就当模特的,叔可不舍的退货。” 第41章:再同居 寝室里留给怒他不争的柳少风帮忙打掩护,徐远南趁热打铁,养了一天小菊花第二天就乐滋滋的跑回去把一应用品搬上了徐泽如的车。 不是第一次来同居,心情却格外的不同。 兴奋、幸福、喜悦,压过了心底的不安,脑子里尽是对即将开始的同居生活的憧憬。 客房门口,徐远南盯着那张铺着小丸子床单的窗拧眉:“拆了吧!” 从身后圈住徐远南的腰,徐泽如的唇轻轻碰了碰徐远南的耳尖:“留着吧,以后总不好再让洛翔他们睡飘窗了,而且……” “……这床还有用。” “能有什么用……”徐远南小声咕哝,随着徐泽如的动作,声音越来越低。 “当然是……”唇掠过耳尖,细碎的吻蔓延,徐泽如轻笑着啃咬着徐远南的脖颈,收紧手臂,把徐远南紧紧地贴在他怀里,低声调戏,“摄影师更喜欢拍这张床上的模特啊。” “老子不干!”随着滑进他裤腰里的手瞬间绷紧了后背,徐远南半真半假地挣了挣,随即便顺着禁锢他的手劲儿软进了徐泽如怀里。 有一下、没一下,看似漫不经心却极富技巧的动着,徐泽如低头亲着徐远南的后颈,带着人往床边走:“可叔想干你。” “……”激动又忐忑,徐远南感受着屁股后边那粗壮的物事,满腹的兴奋夹着些微的恐惧,“不……不行……” “你说的,得再养两天。” “那是因为叔没想到我家侄子这么天赋异禀……”徐泽如压着徐远南上半身趴在床边,手从前边滑到后边,“才一天,这儿就不肿了……” “给叔,嗯?” “那也不行……”扭着头承受着徐泽如的碎吻,徐远南咬死不松口,“说两天就得两天,小叔不会言而无信。” 让你昨天拦着小爷骑你,看小爷今天不憋死你的! “呵!那就用嘴……”没有徐远南预想中的欲求不满,徐泽如抽回手起身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依然趴在床上的侄子,“你说的对,咱们徐家人不能不守信。” “……”卧槽!我这傻逼不是又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吧! “答应过的事儿,是得尽快兑现了才好……”徐泽如调整坐姿,慵懒地斜倚在墙上,微微叉开腿,“既然你说下边不行,叔也不难为你……” “嗯?”徐远南颤抖着肾,眼巴巴地看向徐泽如。 “摄影师和模特儿咱等你好了再玩……”笑意弥漫眼尾,徐泽如指尖夹着自己腰间的带子慢条斯理地一拉,“今天咱就先兑现个简单的……” “猫耳,道具,用嘴。” “野战暂且记着,别说叔不照顾你……”抬脚点了点徐远南的屁股,徐泽如扬起下巴点了点书柜下边的左数第一个门,“去把那里边的东西找出来,自己弄上,乖。” “……”乖你妹啊! ****** 在徐泽如面前,徐远南的反抗总是苍白无力的,尤其是在他的小心肝儿随着他根据徐泽如提示的三个关键词没有节操的脑补出的场景扑通扑通狂跳的时候,一切反抗就变成了欲拒还迎的调情。 尖尖地耳朵,细长的尾巴,毛茸茸的手套脚套上还带着拟真的粉色胶质肉垫。 黑色的茸毛搭着莹白的皮肤,格外煽情。 徐泽如右手捏着毛茸茸的耳尖,左手顺着优美的脊骨曲线,从脖颈处摸到尾椎,指尖拨了下翘起的黑色尾巴:“原来耳朵和尾巴上真的有脉搏传感器,囝囝,你好像很激动。” “唔……”跪坐在徐泽如身前,手肘搭在徐泽如的大腿上,用胶质肉垫捧着徐泽如的物事,徐远南垂着眼,慢吞吞地吞着,时不时从鼻子发出一声轻哼。 BRANT 16:23:17 【 啊哈哈哈哈哈!菊花算神马,真爱不争上下! /截图】 徐远南,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解释! “猫吃东西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姿势……”拽过书桌上的笔记本,给徐远南看了一眼徐远东发过来的消息,徐泽如含着笑合拢腿,固定住徐远南的腰胯,兀然用力按了下徐远南的后脑勺的同时把手边黑色遥控器上的档位调到了高档,哑着嗓子命令,“手撑地,背放平,好好吃,乖,叔帮你打发徐远东。” 体内的刺激骤然加剧,若不是有徐泽如提前固定在他腰侧的腿,说不定徐远南一下子就得瘫在地上。 就算不想手撑地翘起腚,他也只能手撑了地,明明含着恼眼尾斜飞着徐泽如,却又情不自禁地把嘴里的东西吞的更深。 徐泽如左手来回摩挲着徐远南的后颈上侧的碎发时不时地按上一下,右手拿着笔记本拍了拍徐远南的腚,顺势拖到徐远南背上:“宝贝儿,你可趴好了……” “不准抖,也不准先she。” “唔,还有,叔不介意你吞的更深一点儿。” “……”小爷没按鬼畜开关啊擦!鬼畜,你还我温柔小叔! ****** 不管徐远南心底的小神兽怎么跳脚,徐泽如只知道他家宝贝侄子越吞越深,越吞越有心得了。 几句话的功夫,徐远东消息发过来了一串,紧接着徐远南的手机也在客厅里唱起了土耳其进行曲。 “真遗憾,囝囝占着嘴,不能边做边接电话了……”暗哑着声音调笑了一句,徐泽如左手在徐远南身上滑动着,右手单手戳键盘。 南牙 16:29:11 囝囝忙着呢,没工夫接你电话。 BRANT 16:19:19 你是谁? BRANT 16:20:01 小叔?! 南牙 16:20:03 嗯 BRANT 16:20:16 卧槽! 徐远南内傻逼!你让他接我电话。 南牙 16:20:22 说了,他在忙着,没工夫。 BRANT 16:21:01 …… BRANT 16:22:59 他该不是在给你 BRANT 16:24:12 Fellatio吧? 南牙 16:24:13 果然还是你比较像大哥,缜密,聪明 BRANT 16:25:56 …… 你怎么做得出来? 你是他小叔,亲小叔,你怎么可以…… 小叔,我请求你,放过徐远南吧 他脑子发烧,请您别跟着他一起发烧。 南牙 16:26:02 仔仔,晚了。 我已经被他点着了。 BRANT 16:26:21 我替我妈妈向您道歉,请您看在爸爸的份儿上,抬抬手吧 徐远南他轴的很,经不住你玩。 南牙 16:27:02 仔仔,你想多了。 这辈子,只要囝囝愿意,我跟他就是化成灰,骨灰也是要和在一起的。 我也请求你,请你祝福我们,至少别对囝囝说这些话。 他本来就一直在不安,我不想他再因为这些胡思乱想。 我希望他快乐,不希望他难过 BRANT 16:30:02 …… 只要跟你在一起,他怎么可能不难过。 南牙 16:30:22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好了,我得去陪囝囝了,他要不高兴了 清除记录,徐泽如拿开电脑,拖起徐远南,拥着他倒在上床:“还坚持只用嘴?” “嗯哼。”分不清是肯定,还是舒爽的闷哼。 徐泽如亲了亲微肿的唇,掉了个,攥住颤动的尾巴的尾根,不疾不徐的抽查着,张嘴含住了流着泪的小侄子…… ****** 徐泽如和徐远南近乎疯狂地做爱,一个毫无原则的顺从、意图以这种方式一遍一遍的确认着两个人的关系以缓解心底的不安,一个顺从着侄子的心意、近乎无度地索求着以安抚侄子的患得患失,一个月的时间里两个人几乎试遍了所有姿势,做遍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抱起趴在餐桌上的侄子走进浴室,解掉沾了混了徐泽如子孙种子的番茄汁的围裙之后,徐泽如拥着赤条条的徐远南清洗过程中又补了一发之后才算餍足。 暗黄的灯光,柔软的床。 相拥而卧的恋人,被子堪堪搭在腰际。 徐远南懒洋洋地趴在徐泽如胸前摸着他才刚咬出来的齿痕,哼哼唧唧地享受着徐泽如的爱抚和按摩:“明天几点走?” 拽着被子盖住徐远南的后背,徐泽如咬着烟含混地说:“6点。” “去几天?” “我会尽快赶回来。” “就你跟崔曜两个人……”徐远南捉着餍足之后陷入沉睡的利器,哼哼,“就你这么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个性,真不会把他给办了?” 吸了口烟,笑着哺到徐远南嘴里,徐泽如无奈地重申:“囝囝,叔保证只对你一个人发情。” “你俩是有前科的……”烟在肺里过了一圈,小叔的气味似乎随之融进了骨血里,徐远南吐着烟,动了动大腿,“腿刚才让你弄得有点酸,也捏捏。” “遵命,我的夫人……”徐泽如掐了烟,好脾气地捏向徐远南的大腿,“你要是嫌一个人在这住着闷,我出差这几天你就回宿舍住吧……” “你参加校庆排练也方便,嗯?” “不……”徐远南挑眉,毫不犹豫的拒绝,“咱家离学校就一个路口,有车有电话的没啥不方便的,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好,你一个人无聊了就看咱们的片……”徐泽如亲了亲徐远南的眉心,带着几分促狭地暧昧低笑,“起兴了也不准自己解决,你得穿好昨天新定的护士服等徐大夫回来,到时候徐大夫走你后门……” “给你打针。” “……你个老流氓,滚蛋!” 第42章:有流氓 确定关系,同居一个月,徐远南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种满足不仅源于徐泽如那无尽的情趣和持久勇猛的能力,更多的还是源自徐泽如对他在意。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暗恋的人感知到自己一步一步走进心上人心里更让人有成就感了,也没有什么事情比被苦恋许久的恋人捧在手心里记在心尖上更让人有幸福感了。 徐泽如这次出差不比上次出差轻松,但他从没间断过与徐远南的联系,早上定点morning call送上早安吻叫徐远南起床,中午用暧昧语调提醒剩下一个人就犯懒的徐远南不准拿零食当饭吃必须按时吃正餐,晚上十一点不管多忙都会准时给徐远南电话,催他睡觉,时间略有宽裕或是听出徐远南想他想的厉害的时候也会来上一场Phonesexy以缓解萦绕在心头、莫名深切的思念。 ****** 徐泽如不在家,徐远南除了去学校上课、参加因为百年校庆学校组织的方阵排练外,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家里练习手绘草图,或者偶尔上下游戏。 柳少风约过他几次,徐远南都明言拒绝了,他说:“柳哥,要出去玩得等小叔回来以后啊。” 柳少风十分的怒其不争:“卧了个槽,你特么还真把自己当给男人守门的小媳妇了?” “您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徐远南浑不在意地笑,“我敢打包票,要是冀晴在家里等你回家,你指定办完事儿一秒钟也不耽搁的往回跑!” “滚蛋!” “行了柳哥,你让我等吧啊,我就是想在家等他回来,想让他一进门儿就见着我……”徐远南语气顿了顿,“我总觉得现在跟做梦一样,真怕梦醒了,小叔就不是我的了。” “怕啥?”柳少风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声,可以想象,如果现在徐远南在他身边的话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送上一个后脖搂子,“有哥在呢你擎把心放在肚子里,他要是敢特么劈腿,老子废完他把他绑回来让你尽情的上!” “……”本来就有过一点猜测,经过上次李家贱人的春药事件之后,对柳少风的了解更加彻底了,徐远南当然知道柳少风这话不是玩笑话,感动的同时又有点儿没辙,“啧!哥!我求您了啊,绑可以,但绝不能废,要不然我会哭你看。” “出息!”嘴里笑骂着徐远南出息,柳少风紧接着就更加不怎么有出息的、急吼吼地挂了电话,至于原因…… 刚刚似乎隐约听见了柯三贱那个大嗓门喊话:“疯子!刚见着有人在九宿楼下等冀晴,捧了好大一束花,火红火红的玫瑰真灼眼啊!” 丢开手机,徐远南笑得有点儿幸灾乐祸。 冀晴似乎天生就是柳少风的克星,一般人碰着柳少风这种单恋一支花的痴情高富帅恐怕早就撩开石榴裙了,偏她视柳少风如敝履,避柳少风如蛇蝎。 不是她清高,徐远南是真从冀晴眼睛里看见了不止一星半点儿的厌烦与不耐。 然而,柳少风就跟中了邪似的,非她不可。 听说这俩人初中高中都是同学,柳少风更是追着冀晴考来T大的,就光看只要有人追求冀晴,柳少风就会文武兼上、阴谋阳谋齐出的收拾人那劲头,也不难猜测柳少风那贱人曾经并且正在怎么纠缠着人大好的闺女。 冀晴指定是上辈子做了大孽了才摊上这么不要脸的一追求者,任她再怎么躲,柳少风那贱人总能寻到通幽的曲径。 感情这回事,没人能说得清楚,是债、是孽还是恩,全看各自的缘法。 “管他们怎么折腾,最后不是冀晴收了柳少风那个妖孽,就是柳少风糟蹋了人家好姑娘,你不用跟着闲操心,那俩人出不来第三种结果……” 温柔低缓的语调瞬间在耳边重现,脑海里迭起的场景染红了徐远南的耳尖。 幸福又猥琐地笑着戳戳心底的小神兽A:“嗳,其实小叔说的没错,那俩家伙是注定得纠缠一辈子的缘分,小爷上赶着跟着搀和还不如坐一边儿嗑着瓜子围观柳少风那傻逼吃瘪呢,是吧?” “毕竟,机会难得啊!” ****** 柳抽风 22:01:11 卧了个槽,夏建辉呐倒霉孩子! 南牙 22:01:54 你家女神特竹马? 柳抽风 22:02:30 嗯哼! 南牙 22:02:55 我听罗波说,你家女神好像已经被她竹马的妈给内定成儿媳妇了哦~【/幸灾乐祸笑】 柳抽风 22:03:17 滚蛋吧你 南牙 22:03:35 刚送花的是他吧? 柳抽风 22:04:11 嗯。 南牙 22:05:12 【/呲牙笑】看来消息属实啊!这回你可是文的武的都不能用了啊 柳抽风 22:05:33 哼哼,用不着我上文的武的,别说就是一束花,他俩就是订了亲也成不了 得,死没良心的臭小子,哥不跟你闲扯淡了,哥得走了,洛飞还跟金至尊等着哥呢。 要不是柳少风提起,徐远南差点儿忘了这个曾经每天一束野百合的“十四大神”。 话说回来,这还真不能怪他忘恩负义、得了旧爱忘新欢,实在是只能怪自从他上次对洛飞发出野合邀请后就再也没有在游戏里出现过的“十四大神”他自己个儿。 呐傻逼,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吓着了,一条短信之后居然连存在感都不刷了,怪事儿! 本来还想着通个电话问候一声,说来也巧,手机拿在手里、号码还没按完徐泽如的电话就进来了。 什么洛飞,什么十四大神瞬间被抛在了脑后,满脑子剩下的只有他家心爱的小叔了。 不自觉弯起唇角眼尾,徐远南懒洋洋地靠进老板椅里,边翻着电脑里的片子边拿着乔接通了电话:“呦!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嗯……”嗓音听起来有些干哑,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徐泽如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疲惫,却一如既往的温柔,“下午的会一直开到现在,现在中场休息,等会还得继续,怕你等到太晚就先……” “唔……卧槽!”本来想找《威尼斯商人》出来看的,却不知道怎么的戳开之后竟然是小黄片! 那效果虽然比不上他跟他家小叔主演的片子突然跳出来震撼视听,但那嗯嗯啊啊的声音……真心惹火。 把小黄片名字改成文艺片名字的老闷骚,老子诅咒你下辈子变吃不饱的小受! “嗯?你操?”温柔的反问之后,徐泽如仿若没听见电话里那奇奇怪怪的声音似的,低笑着诱哄,“囝囝,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抽搐着嘴角关了小黄片,徐远南瞄了一眼自己那半起的兴致,赌气地哼哼:“在书房。” “坐着,还是躺着?” “坐着……”徐远南慢吞吞咬了根烟,点燃,又有些不甘心的补充,“本来想找个电影看的,没想到你硬盘里的电影这么有内涵。” “呵!”轻笑后就没了声音,大约两分钟后电话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房门开阖的声音,随后便是徐泽如那似乎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囝囝,把裤子褪到膝弯,趴在书桌上,扒开腚让叔看看你湿没湿。” 湿你妹! 要不要这么突然的切换模式啊擦! 脚腕不自觉地交叠,徐远南翻着白眼哼哼:“你现在在哪儿?” “唔,休息室……”徐泽如含混地说了个地方,紧接着低声调笑,“囝囝你听,叔已经把腰带扣解开了。” “唔,内裤都要被撑破了……” “你自己的休息室?” “临时的,公用休息室……”似乎看见了徐远南脸上瞬起的薄怒,徐泽如哑声催促,“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宝贝儿,不想叔被人看光的话,你最好配合一点,嗯?” “徐泽如!”节操啊亲!“老、子、还、没、见、过、你、自、慰呢!!!” “所以,你要快啊……”徐泽如压抑着逐渐紊乱的呼吸,“宝贝儿,叔是真想你了。” “你马上给老子找个没人的地方!”慢吞吞地起身,趴在书桌上,徐远南攥着手机咬牙切齿的问,“找到了?” “嗯。”徐泽如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个音节,声音变得比刚才还要低了许多,“裤子脱了?” 一把扯了自己那挂着空挡的睡裤,徐远南趴在书桌上单手扒着自己左半拉后丘低声应道:“嗯。” “腿再分开点儿……”徐泽如声音里更添了难耐,“手机开扬声器放在嘴边,用桌上的乳液润滑。” 一根、两根、三根,徐远南闭着眼,瘫在书桌上,随着徐泽如的指令缓慢抽查着自己的手指:“小叔,你要什么时候才回来?” “想叔了?” “想。” “有多想?” “想……”徐远南咬着唇沉默了会儿,低声道,“想你想得排泄口又痒又湿,恐怕是得了不治之症了……” “徐大夫,你赶紧回来给我检查检查吧。” “光检查就够了?” “还要治,要徐大夫给我打针。” “想让徐大夫给你打针?”无声地推开房门,徐泽如走到徐远南身后,伸出一根手指顺着徐远南的指头探入幽谷,“那你怎么没穿病号服,也没穿护士服?嗯?” “我……”被不同于自己手指触感的东西侵入,徐远南骤然绷紧了全身肌肉,待回头看清是徐泽如后,既觉得松了口气又怒上心头,“徐泽如,我操你大爷!” “你爷爷是老大……”徐泽如温柔地啄了下徐远南那湿润的眼角,左手带着徐远南的手抽离他的领地,右手掏出利器抵在门口,缓慢地计入,“我没大爷,而且……” “你胆子不小,被叔次奥的时候竟然还想着次奥别人,等会儿咱们慢慢算账。” “滚蛋!老子很好玩儿是吧?!” “别气,叔只是太想你了……”脸埋在徐远南脖颈处轻轻蹭着,徐泽如安抚着挣扎的徐远南,哑着嗓子低声解释,“下午忙完就往回赶了,刚才打电话本来是想跟你说叔回来了……” “那也是想让我换护士服。” “呵!”奖励似的动了下腰,徐泽如含住徐远南的嘴吮了一口,“可听见你开了小黄片之后,叔突然觉得像这么着来下惊喜也不错……” “喜欢么?” “都特么被你吓死了,还以为家里进来老流氓了!” “不怕,没有流氓,是徐大夫临时回来查房了,放松点,乖。” “……” 小别胜新婚,更何况是才刚出了蜜月期就小别的俩人,那更是好一番颠鸾倒凤。 要不是明天校庆,徐远南得去排方阵带着红帽子穿着白T裇充当“百”字那一横,恐怕徐大夫一准儿得玩徐护士玩到天亮。 书房里来了一发急的,浴室里边泡澡边来了一发缓的,事后徐泽如咬着烟,搂着徐远南靠在床头给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按摩:“你瘦了。” “为伊消得人憔悴啊!”徐远南趴在徐泽如身上哼哼,“你走了那么多天我怎嘛可能不瘦。” “是你没乖乖吃饭吧?嗯?”手下滑,抓住弹性十足的后丘,徐泽如挑起唇角,似笑非笑,“下次再敢阳奉阴违,小心你的腚。” “……”拿过徐泽如的烟,紧吸了两口,徐远南搂着徐泽如的脖子把烟哺进徐泽如嘴里,随后唇齿交缠,“是看不见小叔,吃东西不香。” “乖。” 轻轻抚着徐远南的背,徐泽如心底下开始盘算,在徐远南毕业之前他都不接外地的活了,那些不得不接的活,时间只能安排在寒暑假,“以后叔去哪都带着你。” “真的?” “真的。” “一言为定。” “好。” “明天校庆。” “嗯。” “要早起。” “那睡吧,叔抱着你。” “好。” “……” 陪着怀里的侄子说那些没有营养却格外甜蜜的话说到怀里的侄子呼吸均匀,徐泽如这才轻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胳膊,关了床头的灯。 ****** T大百年校庆,身高在一米七至一米八、没有其他任务的大二大三学生都被提留到了方阵里。 寝室里除了柳少风,徐远南和柯以剑,简琜都没能幸免,他和同专业的简琜在“百”字那一横上,柯以剑则是站在了“年”字竖上。 柳少风个头在那摆着,不能进方阵,却也没落得着清闲,倒是被他家女神抓包去门口迎接被邀归校的往届校友们了。 远远就看见了穿着黑丝衬衣、从北边溜达过来的徐泽如,柳少风噙着笑迎了上去:“小叔,来找南子?” 徐泽如笑着耸了下肩:“不,回来参加校庆。” “哦——”柳少风扬眉,看着两手空空的徐泽如,“也对,您也是T大毕业的,请帖没带?” “呵!”徐泽如含着笑,不温不火的反问,“我参加校庆还用请柬?” “嗯哼……”柳少风晃了晃手里登记表,“有成就的都得拿请柬登记,待遇不一样啊叔。” “唔,囝囝没告诉过你么?” “什么?” “我……”欲言又止,徐泽如突然拍了下额头,“啧!疏忽了,那家伙可能一直没猜出来,我说他怎么能那么平静呢……” “少风,等会儿散场以后你可得帮我好看好了囝囝,拜托了。” 说完,没时间再继续解释,徐泽如挂上优雅温和的笑,朝着从停在门口那辆卡宴里下来年轻男人走了过去。 两个男人相拥、问好,随后有说有笑的进了校门,那份般配,那份熟稔,看得柳少风兀然起了一肚子的火。 第43章:遭雷劈 就算被徐泽如惹了一肚子火,柳少风也不可能丢开徐远南不管的,待归校校友迎接的差不多了,柳少风跟冀晴打了个招呼,给徐远南发了条信息约他散会后一块儿去吃饭,就叼着烟去操场入口那候着了。 正是因为知道柳少风对徐远南极度护犊子这一点,徐泽如才敢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话没解释清楚就丢开柳少风,放心地迎上卡宴上下来那个花样美男,一起肩并肩去了。 花样美男姓尚名澈,是继徐泽如之后那任学生会会长尚浚的弟弟。 当初徐泽如和尚浚处的不错,所以,等后来尚澈来T大读书的时候徐泽如对他多有照顾。 同类人容易相斥,更容易沟通,最容易还是狼狈为奸,于是这俩表象绝壁秒杀校内各款女生、同样披着温柔优雅外衣的禽与兽顺理成章地一见如了故,更加自然而然地合穿着一条裤子搅翻了乐成市那个圈子。 没成想尚澈会来,因而见着尚澈从车上下来时徐泽如确实挺意外的。 不过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无奈,就依尚澈那份儿尿性他可不相信这家伙突然改变主意过来纯是为了参加百年校庆来的,十有八九是心底下又冒了什么幺蛾子,而且九成九跟他有关。 不管怎么说他也比尚澈多了小十年的道行,他倒是不惧尚澈折腾,但是他家那个二货侄子恐怕连尚澈往茶碗里吹出来的水波纹都禁不住。 因而,在见着尚澈那辆卡宴之后他之所以会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压根儿就不是旧友重逢迫不及待地想要叙旧,而是为了把这颗不定时臭气弹控制在手里,以免一不留神让尚澈这厮把自家宝贝侄子给欺负了去:“啧!你昨儿不还说没时间来么?今儿怎么又来了?” “啊,本来是没时间的……”尚澈唇角挂着浅浅的笑,语调优雅和煦,道貌之岸然比起徐泽如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做人不能不厚道,听说有人昨儿个忙完饭都顾不得吃就急火火地跑回家了,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总得过来看看……” “看看到底是哪座山里的妖精勾走了咱们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刑师兄那缕魂儿才好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你说是吧?师、兄。” ****** 徐泽如的魂儿是不是真的被他勾来了他不知道,徐远南只觉得自己的魂儿不仅挣吧着要飘,而且还裂了九九八十一个道裂纹,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从初中开始,刑奕就是他偶像,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考上T大建筑系之后见到刑奕院长的情景—— 羞涩的、激动的、犯二的、甚至是洋相百出的,几乎每种场景都在脑子里模拟过,但从没想到过竟然还有今天这么一个场景,更从没想到见到偶像之后他的心情会如现在这般,这么的惊悚与愤怒。 主席台上,那个入场便被他认作是刑奕院长的花样美男直接越过了给刑奕院长预留的席位,举止优雅地坐到了相邻的位置上。 反倒是他家那个温柔优雅间或鬼畜的男人,那个昨天恶劣地把他按在书桌上恨不得做到死的男人,那个今天早上还温柔的亲吻着他的额头道早安的男人,那个勾走了他三魂七魄才肯回身拥抱他的男人含着笑从容地坐在了那把他之前盯着看盯得眼睛都在发酸的椅子上,并接过主持人的话头开始了致辞。 他听见他家小叔用他那把温柔性感的声音在轻笑:“在座的估计很多人都还没机会在学校里逮着过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刑名奕……” “你们想的没错,我就是咱们T大传说中那个整天见头不见尾的、建筑学院的甩手院长……” 突如而来的真相无异于一道九天神雷,直接劈断了徐远南的思维,再无暇去听接下来徐泽如又说了些什么,残存的智商反复思量着的只剩下那大同小异的几个公式了: 小叔是刑奕? 徐泽如=刑奕? 尼玛睡了我一个多月的人不光是我小叔,还是我心心念念的偶像刑奕? 卧了个大槽的,徐泽如我……我……操的! 自正空倾泻而下的阳光被红色的帽檐遮了大半,尚且残留着毒辣的光线略过了徐远南的眼,落在徐远南的脸颊和下巴上,映出一片苍白。 坐在徐远南右手边的简琜看出徐远南的不对,用胳膊肘拱了徐远南一下:“二奶,你咋的了?” “……”徐远南充耳不闻,抿着唇木然地盯着主席台上那个谈笑风生的男人,细长的眼睛里翻涌着愤怒、悲伤和失望。 哪个傻逼掰小爷手指头呢? 就这屁大点事儿就想让小爷放手?做梦啊擦! 管他是小叔还是刑奕,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想抢?没门!。 好不容易掰开的手指又重新拢到了一起,甚至握得更紧,简琜皱眉低骂:“好么样的,你又抽什么风?松手,真想把手指头握断了是怎么着?” “啊……”从自行构建的异次元回神,徐远南缓慢的转过头,看了简琜片刻,敛起所有的愤怒与茫然,慢慢地扯起唇角,发出一声轻笑,“嘿!你想忒多了啊……” “小爷这手可还有大用场呢,怎么可能舍得攥断了他?刚才就是闲着无聊练了练手劲儿,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啊,四姑娘。” “徐远南,你大爷的!” ****** 今天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往大了说是欺骗,往小了说也不过是徐泽如没有向徐远南和盘托出他曾经的一切。 事实上,这真算不得欺骗,徐泽如从未刻意抹去刑奕这个身份的痕迹,只是粗线条的某小受从没留心过罢了。 然而,神经再粗,心再宽,气也难平,幸亏有柳少风短信开解着他,才没出现二货暴走现象。 柳少风说的没错啊,咱家小叔难得犯回错,咱应该暂且放下愤怒,赶紧好好想想该怎么利用这个机会翻盘才是正理啊。 嘴角噙着不冷不热的笑,徐远南盯着主席台上的徐泽如无声的盘算着。 只是有的人诱惑力太强,有的人定力太差,到庆典结束的时候,盘算已经偏离轨迹退化成了脑补——徐远南脑子里,他家亲爱的小叔已经被他绑住手脚,次奥的合不上嘴和腿了。 看来,他想翻盘的只有上下。 如果,庆典一结束,徐泽如就能立马过来跟他解释认错的话,或许,徐远南这个心软、禁不住诱惑的家伙小发一通脾气之后连上下可能都会忘了去计较了。 但是,徐泽如没有,非但没有,庆典结束后连个眼神都没飘给徐远南,就直接跟那个花样美男肩并着肩随着领导们一块走了。 卧了个槽! 徐泽如那个水性杨花的傻逼,这不是逼着小爷好好发挥咱这双手的用场呢么? 什么用场?当然不是拿筷子捡石子,而是揍情敌和抱小受。 情敌暂且揍不着,所以就只好去抱小受了…… 一道墙头立在那儿,没道理只许你爬不准我爬是不是? 盯着般配得如同天造地设的那一双背影,徐远南勾住简琜的脖子,拖到靠在门口等他的柳少风跟前儿:“难得今儿高兴,爷决定了,必须好好去潇洒潇洒,柳哥,你请客!” “没问题……”虽然一直在开解徐远南,其实柳少风心底下也是恼了的,所以他不介意在可接受范围之内纵容着徐远南给徐泽如填点儿堵。 从徐远南胳膊底下救出恨不得快要被勒断气儿的简琜放他去找女朋友,柳少风拖住想要去追简琜的徐远南,“简琜他老婆还等着他二人世界呢,我说咱就别祸害他这拖家带口的了,你心里不痛快,哥陪着你找痛快去还不成?” “那是相当成啊……”对着简琜的背影竖了个中指后,徐远南放缓脚步跟着柳少风往校外走,“要是我的人生是一本儿书的话,柳哥绝壁是我的作者大亲妈,怎么能够不成呢?” “我说咱去哪儿啊?” “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找个美骚年抱抱。” “那就还去金至尊,跟洛飞打声招呼,弄俩雏儿给你一边儿抱一个。” “洛飞?”徐远南挑起眼尾,冷声哼哼,“找了他,那傻逼一准儿直接打电话把我卖给我小叔。” “那不正合你心意么?”柳少风弹了徐远南一个脑奔儿,似笑非笑,“要不然你还真想带少爷出场是怎么的?” “就不怕你家小叔跟你掰了?” “嗤!他已经在爬墙了。” “那你就上赶着帮他把墙头儿拆了?傻逼不傻逼!” “卧槽!今儿爷就是要弄个美骚年抱了怎么着吧?” “我擦!你抱!徐远南今儿你要是不抱就特么没蛋!” ****** 还是金至尊,还是之前那个包厢。 应徐远南要求,柳少风没跟洛飞提徐远南,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声有哥们儿过来,好这口儿,让他弄俩清秀干净的少爷送过来做个陪。 后来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徐远南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对了,我那哥们儿好徐泽如那一型儿的,能找着跟他长得像的最好。” 洛飞在电话那边儿嘿嘿地笑:“咱金至尊就那款骚年最多,不过都是0。” “嗯,0好啊,我那哥们儿说他是1。” 挂了电话,等着少爷过来那空当,柳少风点了首歌,结果唱了两句就被徐远南给切了,换上了《传奇》。 徐远南显然是在抽风,柳少风懒得跟他计较,索性抿着酒,边喝边拿手机录音录像,录完之后,编辑彩信,发给了徐泽如——小叔,你猜南子在哪儿? 第一条,没有反应。 过了一会儿,柳少风又蛋疼的拍了一张徐远南左拥右抱的照片发给徐泽如——小叔,你猜南子等会儿会先抱哪个? 这次,十分钟之后,徐泽如的电话过来了:“你们在哪儿?” “你猜。” “把电话给囝囝。” “南子忙着唱《传奇》呢,没工夫接电话……”柳少风弯起唇角,隔着门缝儿看着包厢里就着少爷的手喝酒的徐远南,“从庆典散场他就在唱了,一直唱到现在,我都替他后悔当初多看您的那一眼了。” 第44章:病得治 徐泽如要找徐远南,很容易。 他不用问谁,只把柳少风发给他的彩信仔细看了一遍就猜了个大概其。 他心里明镜似的,整个乐成市只有洛飞那个傻逼会n年如一日、乐此不疲地搜罗各种长得像他的坐台骚年,以达到自欺欺人的精神层面的胜利。 而他后来打给柳少风的那通电话,也完全证实了他的猜测。 半小时,徐泽如就出现在了金至尊,身后跟着甩不掉的尚澈。 金至尊现在的前堂经理是两年前的领班,再早就是个普通服务员,曾经没少给徐泽如和尚澈领路。 乍一看见这俩人从门口进来,忙不迭地堆着笑迎了上去:“哎呦,四哥,五少,可是有年头没见着您二位一起过来了……” “怎么着,我领您二位还去原来那包厢?” “几年不见,出息了啊……”尚澈拍了拍前堂经理的肩膀,笑着拦住了轰过来的殷勤,“你也别忙活了,我俩就是过来找个人,找着了就走。” “您二位找谁?我帮您们查查记录去?” “这个得问咱们徐四哥……”尚澈耸耸肩,好整以暇地看着徐泽如,“到底过来捉谁的奸。” “……”前堂经理额头开始渗汗。 之前也没听说徐泽如找着伴儿了,现在可倒好,要是真让他放徐家媳妇跟人进他们这地方玩劈腿的话,徐泽如不迁怒他洛三少也饶不了他,估摸着到时候他这饭碗也就端到头了,“咳,五少还是这么幽默。” “不是他幽默……”徐泽如弯着唇角,斜睨了一眼尚澈,漫不经心地给予肯定,“我就是过来捉奸的。” “这个……” “帮我查一下柳少风在哪个包厢。” ****** 又是凤求凰。 徐泽如意味不明地笑着推开了包厢的门。 徐远南对着坐在他大腿上的骚年唱得深情,正唱着“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腿上突然挨了一脚。 随着柳少风的示意,抬眼瞥向门口—— 小叔手搭着门把手站在门内一点,似笑非笑,笑得他一阵菊紧,差一点就手滑推开腿上的骚年了。 不过小叔身后紧跟着一根“臭不要脸的三儿”牌儿的定海神针,迎上尚澈那副斜倚着门框对着他玩味又挑衅地笑,徐远南的手滑推就蛋疼地变成了手滑搂腰。 搂着纤细的腰把少年箍进怀里,徐远南满脸淡定地收回视线,暧昧地贴着骚年的耳朵低语调笑。 柳少风慢悠悠地替徐远南换了首歌。 旋律从《传奇》变成了《趁早》,徐远南漫不经心地抬眼,看着徐泽如扯起嘴角:“到后来才发现爱你是一种习惯,我学会和你说一样的谎,你总是要我在你身旁,说幸福该是什么模样,你给我的天堂,其实是一片荒凉……” 伴奏戛然而止,灯光大亮。 徐远南眯了下眼,也不管有没有伴奏,只管搂着怀里的美骚年对着徐泽如继续清唱。 徐泽如丢掉手里的插头,看着徐远南腿上和右手边的两个骚年微笑:“滚。” 两个骚年看看徐泽如,又看看徐远南,沙发上坐着那个识相地走了,徐远南腿上那个稍微挣了挣就又重新搂住了徐远南的脖子,听着徐远南贴着他的耳朵继续清唱: “我可以永远笑着扮演你的配角,在你的背后自己煎熬,如果你不想要,想退出要趁早,我没有非要一起到老,我可以不问感觉继续为爱讨好,冷眼的看着你的骄傲,若有情太难了,想别恋要趁早,就算迷恋你的拥抱,忘了就好……” “啪!” “啪!” “啪!” 尚澈站直了身子,鼓着掌走到徐泽如身边,优雅地捡起插头重新插在插座上:“人小哥儿唱的多好听啊,你拔插头干什么?” “……”被那声“忘了就好”引爆的怒气弹随着尚澈的打岔销了声,徐泽如敛起眼底的冷意,噙着笑走向徐远南,话却是对尚澈说的,“这不是为了让你看热闹看得高兴点儿么?” “哎呦!那小的谢师兄赏……”说完,尚澈十分自觉地坐到柳少风旁边儿,一起排排坐,碰着杯看热闹去了。 可他看热闹也不消停,看着徐泽如和徐远南都没什么动静,欠揍地刷着存在感催了句,“您请继续啊,小的可还等着看呢。” 掀了掀眉毛,未置可否。 徐泽如在离徐远南半步远的地方定住脚步,低头俯视着徐远南沉默了片刻,不温不火地开了口:“囝囝……” “哎,小叔?”突然打断徐泽如的话,嘴角的笑终于变成了冷笑。 徐远南欠抽地佯装着才刚发现徐泽如德行扬起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道着巧提着醒,“真巧啊,你也爱来这儿找乐子?啧,不是当侄子的不懂规矩,偏要说你……” “可您过来找乐子还带着我小婶儿,这样真的好么?” 漫不经心的语调,溢满了不自知的酸意,三两句话下来,其间内容惹得尚澈险些喷了酒。 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眼已经把徐泽如惹毛了还不自知的徐远南,尚澈放下酒杯,褪下他自己的腕表:“大侄子,小婶儿来得匆忙也没什么准备,拿戴过的腕表给你当见面礼,你不嫌弃吧?” “不……”徐远南咬着牙想说不嫌弃,却被半路截胡的徐泽如把话给拦在了嗓子眼里,只能挑着眼尾含着怒带着愤地盯着徐泽如先他一步把那装逼的劳力士给拿走了。 “好歹我家侄子也叫了你一声小婶儿……”把表扔还给尚澈,徐泽如盯着尚澈似笑非笑,“你就别祸害我家侄子了啊……” “再说,你送他表他也看不懂你那点子暗示,你高抬贵手,等你什么时候嫁出去了我让我家侄子认你家那口子当叔。” “想我嫁人啊?”传说中的纯一被说成了零也不恼,接住表,优雅地戴回腕子上,尚澈把兜里的打火机抛给徐泽如,“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只要师兄收了我的打火机。” “抱歉……”把打火机重新扔给尚澈,徐泽如耸耸肩,笑着道,“我家侄子已经送我一个了,你这个我还真用不着。” “哦——”拉着长音,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尚澈捏着下巴看了看徐远南,又看了看徐泽如,“恭喜。” “不过,你家小猫似乎正在炸毛啊……” “呵!”轻笑着提起徐远南怀里的骚年丢在旁边沙发上,徐泽如慢条斯理地坐到徐远南身边儿,扭头看着尚澈和柳少风,“所以,麻烦你俩先换个地儿,容我给我家侄子顺顺毛。” ****** 同一个包厢,只有他和柳少风两个人的时候就算勾着肩搭着背也没觉得怎样,如今只剩下他家小叔和他,明明腿与腿之间还隔着一拳的距离,徐远南却莫名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灼人的温度,烫得他从内到外只剩下了无所适从。 作孽啊!明明是他占理的事儿,可硬是被他自己个儿作的一句也质问不出来了啊! 真特么的! 好吧,质不质问可以暂且不说,咱走冷艳高贵淡定从容路线还不成么?可这压也压不住的,不争气的心虚和一阵又一阵的忐忑,又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徐远南心里懊恼着,不着痕迹地攥紧手里的麦,强撑着才没有避开徐泽如的视线。 扯着僵硬笑容,强装着若无其事,尚且挂着些许青涩的脸上残留着几分薄怒。 指尖暧昧地滑过细腻的脸颊,落在下颌上,微微上抬,徐泽如勾起嘴角,低声问徐远南:“喜欢唱歌?” “……”徐远南别开脸,翻了个白眼,但全身的细胞都随着这触碰开始了骚动。 “呵!”徐泽如被徐远南这副闹着别扭、想要又逼自己端着的德行逗得莞尔失笑,怒气跟着消了不少但也没想就这么饶过他——开玩笑,要是一不顺心就跑来找少爷,那他的帽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绿得发青。 这病得治,上次心软没让他家宝贝侄子记住教训,那么这次他不介意帮他家侄子一次性根除病根儿。 捏着徐远南的下巴拽向自己,轻啄了下柔软的唇角,徐泽如起身锁了包厢门,调着音响和麦,不带丝毫火气的说:“囝囝,你自己个儿选歌吧,就选你今天晚上唱过的,不准漏选……” “选完自己把裤子脱了,屁股对着沙发趴茶几上,别碰掉了茶几上的东西,叔不想难为你。” 第45章:过到老 这你妹的还叫不难为我?! 徐泽如,你怎么不去……哼! 妈了个蛋的,居然让老纸在这脱给你看,你特么还敢再禽那个兽一点么么么? 徐远南被徐泽如的一个命令劈得内心神兽咆哮,表情自动转换成僵硬的面具模式,身体绷成了扯紧的琴弦。 转过身,见徐远南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徐泽如唇角上扬挑起意味不明地笑,慢条斯理地走向徐远南。 双手撑在徐远南身侧的沙发靠背上,俯身将人虚圈在怀里,徐泽如贴着徐远南的耳朵吹了口气,低笑:“其实,比起你自己脱,叔更喜欢自己动手……” “囝囝,看来你不光知道怎么惹我生气,更知道怎么讨好我。” 讨好他妹啊! 小爷现在根本一点儿都不想脱有木有的TAT 耳侧温热的触感,像是无形的手,若即若离地拨弄着心底紧绷着的弦。 徐远南屏着息,别开脸,却怎么也静不下乱了的心跳。 熟悉的触感轻轻滑过颈侧动脉,并不锋利的指甲却带给了他隐隐的刺痛,就像是被琴师故意用力拨弄的琴弦,随着这并不温柔的抚弄,本就被上得过紧的琴弦奏出了一串变了调的音符:“小叔,你非要在这种地方兽性大发么?” “这种地方?”收回在徐远南颈侧盘亘的手,直起身,抱着胸平静无澜地欣赏了几秒白嫩脖颈上泛起的那道红痕,徐泽如挑起眉,目光转到徐远南脸上,似笑非笑,“依我看你挺稀罕这种地方的,不是么?” “我……”不小心激发了小叔的高档鬼畜模式,谁来救救我? “跟叔用不着矫情……”抬脚不轻不重地踩了下徐远南家小兄弟,徐泽如淡下笑容,不容拒绝地命令,“脱吧,叔看着呢。” “徐泽如,你差不多够了啊!” 在带着羞辱意味的举动刺激下,徐远南终于想起了还有先声夺人这一招可走。 就像屁股下边突然接了根弹簧似的,徐远南噌地站起来,飞扬着眼尾怒瞪着徐泽如,“我不就招了俩少爷一块儿喝了点酒么,您还至于这么小题大做么?啊?” “我操的!还让我在这种地方脱?” “怎么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在这儿上了你啊?” 这几声吼,音量不低,也许是心太虚的过,却没一句吼到点子上,反而倒是勾起了徐泽如强自压在心底的火气。 “不就是招了俩少爷?” “我小题大做?” “我迫不及待地想让你上了我?” “呵!”徐泽如怒极反笑。 出其不意地箍着腰把人勒进怀里,徐泽如捏着徐远南的下巴,温柔的称赞,“囝囝,你真是……” “勇气可嘉。”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先走了……”强压着肝儿颤,强撑着心虚,徐远南故作傲娇地打开徐泽如捏在他下巴上的手,扳着徐泽如的肩膀扭吧着腰企图挣脱箍在他腰上的禁锢,“请您别胡乱动手动脚的啊!你谁啊?我认识您么?” “我是谁?” 徐远南这二货终于戳到了他占理的点子,可已然错失了良机,没让他占着丝毫优势不说,反倒惹了一身的火——徐泽如心底的怒火和腰胯间被徐远南蹭得愈发旺盛的浴火。 含住翕动的唇撕咬了一口,连着底裤一起,徐泽如粗鲁地扯掉了徐远南的裤子,勾脚腕,身子前倾,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在把徐远南压在沙发靠背上的同时用膝盖顶开了徐远南的腿,徐泽如贴着徐远南的耳朵,低哑的声音溢满了海妖的诱惑,“你说我是谁?嗯?” 真皮沙发冰凉的触感顺着尾椎蔓延进了心底,明明是在密闭的空间里,却诡异地觉着下面吹来一阵阵的凉风。 奋力挣动被按在头顶的手,徒然无果。 徐远南扭过脸,愤恨地咬在徐泽如的胳膊上,隔着真丝衬衣吮着唇齿间蔓延的血腥气,含混地低咒:“老子特么的不认识你!” “唔,记性不好?” 再含混,也并不影响徐泽如领会他的意思。 眉毛都没动一下,任由徐远南咬着他胳膊内侧的软肉,徐泽如盯着徐远南的侧脸,极具诱惑地吮湿了自己个儿的食指,以优雅至极的动作摸上被迫现于空气中的谷底,轻按了一下细细的褶皱,便毫不留情地挤了进去,“没关系,叔做到你记住。” 卧槽! 本能地绷紧了臀肌,徐远南僵着全身肌肉,瞪着徐泽如,眼底开始泛红:“疼!” “你要是乖乖听话……”徐泽如不紧不慢地动了两下食指,不等徐远南完全适应便又挤入了中指,“哪用受这份儿疼?” 额头开始渗出细汗,徐远南皱着眉控诉:“你、这、是、强、奸!” 似是当真打定了主意鬼畜到底,徐泽如丝毫不为徐远南那份难受的神情所动,按着原有的节奏,似乎丝毫不带怜惜的添加着手指:“叔这是在疼自己个儿的媳妇。” “……”真是爱到没有原则了,爱到不要脸了。 徐远南唾弃着自己那乱了频率的心跳,哼声反驳,“谁是你媳妇!” “徐远南。” “啊?” “呵!”成功被徐远南那副呆愣样子愉悦了心情,徐泽如啄了徐远南的眉心一口,抽离手指,单膝跪在沙发上,拉开拉链释放出早就在叫嚣着的利器,攥着徐远南的右脚脚腕高高抬起压在沙发靠背上,以利器蹭着徐远南那毫无设防的阵地,轻柔却无比认真的说,“我说徐远南是我媳妇。” “徐远南可不知道他到底是徐泽如的媳妇还是刑奕的媳妇。” “唔,不过是个名字,叫什么不一样?你只要记住次奥你的人是你叔就够了……”徐泽如微微皱眉,忍着不适,一分一分地挤进徐远南身体里,“没戴套,将就着吧。” “将就你妹!”已经努力放松自己了,还是疼得眼角越来越湿润,徐远南左腿勾住徐泽如的腰,企图阻止徐泽如的动作,“没套你也次奥,你不是洁癖么?” “次奥你的话,完事儿再洗也是一样的。” “疼死老子了!”一定不是我想的那种洗! “疼,你才能长记性……”徐泽如停下动作低头亲了下徐远南紧皱的眉心,低声问,“告诉叔,你要不要跟叔一起到老,嗯?” “!”果然是自作孽么?TAT “不说?”维持着相连的姿势,抱着人起来转了个身,徐泽如坐进沙发里,托着徐远南大幅度抬放了几下,“不说的话那就唱吧……” “就唱你搂着那俩少爷唱过的歌,唱错一句,叔多疼你一次怎么样?” “……”不怎么样! “唔,囝囝不愿意?”手滑进白色T裇里,从蝶骨摸到尾椎,徐泽如摸着两人相连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试探,像极了想要再加一根手指进去,“那就你唱错一句,叔喂你这张嘴吃一样东西,怎么样?” 无声的缩紧阵地,徐远南主动搂住徐泽如的脖子:“它不饿。” “可我觉得它挺饿的,要不然怎么会咬这么紧?” “这地方没它能吃的东西。” “上次它吃小番茄吃的挺高兴的,不是么?”扳着徐远南的脸回头看茶几上的果碟和酒瓶,“你看,这不仅有小番茄,还有西瓜,葡萄,小金橘……” “唔,都是好东西啊,你看,还有红酒和啤酒呢。” “小叔……”徐远南欲哭无泪,“它说有小叔就够了,不想吃那些乱七八糟的奇怪东西,它只要小叔。” “可是……”徐泽如松开徐远南,靠在沙发背上,噙着笑贴在徐远南耳边,低语,“我没感觉到啊。” “!”没感觉到你妹!上老子还让老子主动的都尼玛是渣!鬼畜渣! 内心咆哮着,小心翼翼地含住徐泽如的唇讨好地舔了一下唇角,徐远南搂着徐泽如的脖子,跨坐在徐泽如腿上,把腿张到最大,不紧不慢地上下动着:“小叔,你看,它可想小叔了。” “嗯?” “它说它不想吃那些东西,就想被小叔次奥。” “可以考虑,但得看它具体表现。” ****** 正坐,背坐,自己搬着腿仰躺,自己扒着屁股跪趴……徐远南使尽了浑身解数表现,一个姿势接着一个姿势,一发连着一发。 虽然几次险些被奇怪的东西闯进他肚子里,但那也只是险些。 有他言语间的承诺各种丧权辱国条约,总算是有惊无险。 可是,你要以为鬼畜模式开启之后这么容易就能关闭的话,那简直太天真了! 不允许用手摸自己,他都已经被次奥设了四次了,可小叔这第三发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 徐远南腿软腰软的趴在茶几上,承受着身后的撞击,又一次在濒临巅峰的时候被硬生生掐断之后,带着哭腔无意识地叫着徐泽如:“小叔……” “嗯?” “小叔,让我设。” “不对。” “小叔,设给我。” “也不对……”徐泽如趴在徐远南背上,啄着徐远南眼角的泪珠,“再想想,开始叔问了你什么?” “我再也不招少爷了。” “嗯,还有呢?” “我……”卧了个槽!菩萨眷顾,徐远南灵光乍现,“我要跟小叔过到老。” “乖。” ****** 徐泽如满意中带着餍足地松开徐远南,扯了张纸擦了擦自家东西,拉上裤口拉链,看着裤扣那星星点点的白浊,挑起眉看着徐远南戏谑:“囝囝,吃东西漏嘴可不是好习惯。” 你妹…… 有气无力地吐槽完,徐远南趴在茶几上,怨念地看着衣冠楚楚的叔,哼哼:“要是吃完了,请您帮我擦嘴。” “呵!”挑挑拣拣,捡了个最合适的红酒瓶塞,转圈蘸了一圈顺着徐远南大腿往下流的东西,按着徐远南的腰,不容拒绝地塞进“吃东西漏嘴”的嘴里,徐泽如拍了下徐远南的屁股,“行了,等回家叔给你好好洗洗,现在先起来穿衣服……” “跟叔去见见尚澈。” 第46章:结婚么 “去会小三儿还带着媳妇……”几经抗议,也没能把软木塞子弄出来,徐远南趴在茶几上哼哼着装死,“渣不渣?” “嗯哼?”提着后领把人提溜起来,丢在沙发上,徐泽如好整以暇地把徐远南从头打量到脚,最终将视线定在被T裇下摆半掩着的山涧沟壑上,哼笑,“你说什么?” “我说……”扯着T裇遮住莫名凉飕飕的屁股,徐远南哎呦哎呦地爬起来,慢吞吞地套着裤子,“徐泽如,你欠我一个解释。” 眯眼欣赏着那一抬腿一抬腚泄露而出的风情,徐泽如意味不明地从鼻腔里逸出一个音节:“嗯?” “嗯个屁啊!”穿好了裤子,底气大涨,徐远南抬头挑着眼尾,没好气地瞪视徐泽如,“别以为你把我次奥的爽了,先前那事儿就能揭过了……” “我跟你说,没门儿!” “哦?”徐泽如忍俊不禁,抬脚蹭着徐远南的大腿里子,含着笑低声问,“媳妇的意思是,光次奥的爽不够,得次奥的爽死才有门儿是不是?” “你早说啊,早说你就不用费事穿裤子了,叔可是十分乐意为你效劳的。” 卧了个槽! “你个老不正经的!少跟这儿耍流氓……”徐远南颤着腿使劲往后躲了躲,以防裤子再一次被某只暴走的兽突然拽掉,“咱们新帐旧账一箩筐,一件一件慢慢来……唔……” “先……先说说你为什么是T大的刑院长?” “这说来话可就长了……”收回撩拨徐远南的脚,徐泽如转身拿了瓶啤酒,启开,喝了一口,俯身,哺给徐远南一半,暧昧低笑,“先喝口啤酒消消火,等回家叔慢慢解释给你听,嗯?” “嗤!回家再解释?”徐远南砸吧砸吧嘴,嗤笑,“您好趁着回家前这段时间好好编一编么?” “啧!”徐泽如摇头失笑,没好气地揉了把徐远南的头顶,拽着徐远南起来,揽在怀里,“就你这比大腿都粗的神经,破绽摆在眼跟前儿都不知道寻思的主儿,我还用编一编再骗?” “徐泽如!”你才神经比大腿粗! “乖,别闹了啊……”亲昵地亲了亲泛红的耳尖,徐泽如拥着徐远南往外走,“尚澈好不容易来一趟,就算他不招人待见咱也都晾了他俩钟头了,陪叔去请他吃个饭?” “你请求我?” “我请求你。” “你保证吃饭的时候不跟尚澈眉来眼去。” “我保证只跟你眉来眼去。” “老子不承认他是我小婶。” “你小婶只会叫徐远南……”揉着徐远南的屁股狠狠亲了徐远南一口,徐泽如轻笑,“跟尚澈一毛线关系都不会有,可以走了?” “可……”尼玛! 软木塞磨着被开发过度的阵地,一阵阵酥麻,麻软了本就被次奥得没什么力气的腿。 徐远南挂在徐泽如肩膀上耍着无赖威胁,“把那东西弄出去,要不然我就挂你身上,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把你侄子上了。” “我侄子本来就是我的人……”徐泽如从善如流地打横抱起徐远南,“怕什么被人知道?” “……” 勾着徐泽如的脖子,徐远南静静地看着那张温润含笑的脸,低声嘟囔:“我是你侄子。” “囝囝……”大大方方地在走廊里啄了下徐远南的嘴,徐泽如弯着嘴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问,“你现在才开始担心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 “勾引我之前,你干什么去了?嗯?” “……”勾引你妹!“老纸没想到能勾引成功不行么?” “行。” “你还是放我下来吧……”徐远南挣扎,“这地方虽然高档,可也没高档到什么人都来不起的地步,万一被学校里的人看见对你影响不好。” “老实点。”徐泽如皱眉,轻斥着制止了徐远南的挣扎,“看见就看见了……” “我要是在乎,就不会从了你。” “……”徐远南垂眼,哼笑,“那我在乎行不行?求求您了,您侄子我最少还要在T大继续混两年呢!” “你也说了是混,就不要想那么多,不管怎么着都有叔在呢……”漫不经心地语调陡然一转,徐泽如盯着徐远南的眼,一本正经的说,“囝囝,只要你愿意,叔可以立马带你去国外结婚。” “叔,你是我亲叔。” “可你亲叔现在的合法身份是刑奕,从身份证到户口本都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别人家求婚都是鲜花钻戒单膝下跪的……”徐远南翻白眼,“您可倒好,骗我的事儿还没解释清楚就在夜总会走廊上随口把婚求了,怎么跟拿着棒棒糖拐骗小萝莉的怪叔叔似的啊?” “徐小萝莉,叔的棒棒糖你已经吃了好多次了,到底要不要被叔拐骗一辈子?” “卧槽!” “宝贝,你也别太挑了,一般人还真没咱们家这种求法浪漫……”徐泽如眯起眼,故意用膝盖顶着徐远南的屁股掂了掂,满意地看着徐远南瞬间抿起唇,暧昧地笑,“你要是嫌拿软木塞子当求婚道具不够正式的话,回头叔给你换个胶质会动的。” “包你爽,还不成?” “滚蛋!” “啧!滚也得抱着你一起滚,快说,答不答应?” “就算真结也不能告诉我家爹妈和奶奶,答不答应的又能怎……” “那些你不用管,叔只问你想不想跟叔结婚。” “卧槽!”才发现小叔还隐藏着话唠模式。 徐远南的手已经朝着隔壁包厢门伸了老半天了,徐泽如丝毫没有往前一步的意思,似乎只要徐远南不答应,他就要一直抱着徐远南站在走廊里掰扯一样。 被心耐的小叔以这种死皮赖脸的姿态求了婚,徐远南心里美的冒泡,却又别扭地佯装着不耐烦,施舍似的挥挥手:“真受不了你……” “好了,好了,答应你就是了,赶紧进去吧,别再被熟人撞见,老子可丢不起那人。” ****** 监控早就关了,凤求凰附近也早就清场了,这一点,徐泽如是不会告诉徐远南的。 刚才那些话,也不全是说来逗徐远南的,至少他是真的不介意别人知道他们叔侄的关系,他也是真心在跟徐远南求婚。 不光是要安抚徐远南的不安,他也是真的生出了找个伴过一辈子的念头,而那个伴,非徐远南莫属。 拥着徐远南进了隔壁包厢,徐泽如正式介绍徐远南跟尚澈认识:“尚澈,圣德房产老板,你可以叫他一声师兄……” “啧!叫师兄的话,不差辈分么?”尚澈笑着握住徐远南的手,目光却睨着徐泽如,“没记错的话,这是你侄子吧?” “是我侄子……”徐泽如拽回徐远南的手,握在掌心,“也是我媳妇儿,你可以不用打他的主意了。” “!” 虽然高兴,但更多的是紧张。 这可是第一次被小叔介绍给他的朋友,徐远南脸上挂着笑,眯眼看着尚澈,谁知尚澈心脏强悍程度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没有想象中的呆滞、变色、甚至是鄙夷,他只见着尚澈愣了一下之后很快便堆着笑,发自内心的道了声:“恭喜。” 说换个地方请尚澈吃点东西,尚澈耸着肩拒绝了,反倒是借着“来得匆忙,没订酒店”的说辞拖着柳少风一起跟到了徐泽如家当灯泡,直接后果就是,徐远南暂时逃脱了好大一套惩罚。 因此,徐远南对尚澈的感官和印象直接成了过山车——翻转,翻转,翻转,再翻转。 书房给了尚澈和柳少风,徐泽如帮徐远南简单清洗了两次之后,便抱着徐远南一起躺在飘窗上看星星。 抬脚踹踹徐泽如的小腿,徐远南捏着腔调吩咐:“小徐子,招吧。” 徐泽如搂着徐远南的脖子在腮帮子上亲了一口:“媳妇大人,您想让我招什么啊?” “你看着坦白吧……”攥住搭在肩膀上的手,抹着脸上的口水往徐泽如怀里拱了拱,“反正机会只有一次。” “你给起个头?” “那就从刑奕开始吧。” “当时离开家的时候改的名,换的身份,一直没回家也就没想着改回去。”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小徐子,你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儿瞒着朕的?” “有。” “什么?”翻身趴在徐泽如身上,徐远南恶狠狠地盯着徐泽如,“招。” “我坦白……”徐泽如噙着笑环住徐远南的腰,翻身把徐远南压在身下,以防侄子暴走,“十四而立也是我。” “卧槽!”你妹的,老纸崇拜的,有好感的,爱的,都尼玛是这货精分出来的有没有?“徐泽如,你大爷的,玩我很有意思是吧?” 第47章:喂不饱 10月23号,徐远南生日,徐泽如往徐远南手指头上套了一个嵌着黑钻的指环,那颗钻的形状跟徐泽如耳钉上那颗一模一样。 据小徐子向他家媳妇大人交代,那钻是很久以前跟洛翔一块儿拍的,洛翔那颗钻的另一半变成了左姐的项梁吊坠,而他的另一半…… “我的另一半,我终于找到了。” 徐泽如说这句话时,所呈现出来的每一丝笑意,每一毫温柔,每一点真挚,徐远南都看的真切,记得清楚,时不时就会自己跳出来在他脑子里回放一下。 朝阳透过落地的窗户,洒在飘窗内毛绒绒的毯子上。 隆起的山头蠕动着,露出软茸茸的头顶,徐远南从毯子里露出眼睛,盯着窗外的一片白,雀跃:“下雪了,我是不是可以明天再回信都?” “嗯?”放下文件,徐泽如抬头看着在飘窗上拱来拱去的侄子,轻笑,“可以,叔巴不得你不回去呢。” “我也想……”抑郁地扒了扒头发,徐远南裹着毯子坐起来,脸贴在玻璃上,看着楼下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的小黑点儿,闷声嘟囔,“但是我不敢。” “……” 明知道徐远南在怕什么,也早就打算好了替他担下所有,但他不想催他出柜。 第一步,必须留给徐远南自己。 他不想徐远南将来某一天后悔的时候在心里埋怨他,即便从动心那一刻就没想过放徐远南离开,他也不想。 心疼侄子那份沉闷的纠结,指尖揉着略微皱起的眉心,徐泽如岔开话题,“饿不饿?带你去吃锅子?” “不想动……”在玻璃上挤着自己的五官,以那冰凉的温度醒了醒神,徐远南嘟囔,“你去给我煮面,吃完面咱们下去堆雪人吧!” “你几岁了?” “去不去吧?” “去。”放下手头工作,徐泽如认命的去了厨房。 ****** 用昨天徐远南煮的排骨做汤底,煮了两片杂粮面,撒了一把小油菜,卧了两个荷包蛋。 荷包蛋七成熟,徐泽如把面条挑在碗底,捞出排骨,荷包蛋和小油菜,浇汤洒上一撮香葱,点了几滴醋,徐泽如端着面刚要转身,身后便贴上来一坨热烘烘的肉,那手还不老实地钻进他衣服里,色兮兮地摸着他的腹肌。 回头亲了亲蹭着他脖颈的头顶,徐泽如笑着问:“怎么了?” “……”脸埋在徐泽如脖颈上摇了摇头,闻着徐泽如的气味,徐远南深呼了口气,不想承认还没分开就开始了思念,那太矫情。 与其说那些酸掉牙的话,还不如抓紧时间来一发。 “没什么,就是……” “突然想做了。” “别闹,先吃面……”徐泽如一手端着面,一手握住在他腰间来回滑动的手,“昨天晚上还哭着求饶说不要了,睡醒就忘了教训了,嗯?” “昨天晚上吃的消化完了,又饿了呗……”徐远南松开毯子,搂住徐泽如的腰,舔着徐泽如的耳垂,色兮兮地抱怨,“谁让你连下个面都要勾引我,现在更饿了,你得负责。” 虽然是调情的话但没有作假,在徐远南眼里,他家小叔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淡定优雅的,而他正是对这份优雅丝毫没有抵抗力,便是在灶台前,那慢条斯理地煮面的动作看在他眼里都是惹人犯罪地诱惑。 “你啊……”无奈的放下面碗,转身抱着徐远南抵在墙上,从眉心温柔地吻到唇上,徐泽如手滑进徐远南睡衣里,抚着光滑的后腰,“不想走就留下,等过年的时候跟我一起回去,嗯?” “少他妈废话……”抱着徐泽如的背,右腿攀上徐泽如的腰,徐远南啃着徐泽如的下巴、喉结,“次奥我!” ****** 面对徐泽如,就算引火烧身一百次,徐远南也涨不了记性。 尚未完全恢复的城门瞬间失守,利器以破竹之势长驱直入,毫不留情地把他钉在墙上,反复捣弄了个够。 盘着腰,紧绞着攻陷他的利器,含着欲要破关而去的粮液转移阵地。 有了上一发的粮液润泽,二次进攻愈发顺遂,徐远南在理石台面上从躺变成趴,嗯嗯哼哼地看着煮好的面在离他的脸一掌远的地方凉成了坨。 下边那张“嘴”饱得往外直溢,上边的嘴却饿得难受,第三波攻势尚未受得完徐远南胃里便空得打起了鼓:“咕噜噜——” “这是……”徐泽如趴在徐远南背上,缓下攻势,拇指拨弄着徐远南的唇调笑:“啧,我家囝囝可真能吃,喂了这么多都没喂饱你。” “……”含住徐泽如的拇指,咬着、吮着、舔着,徐远南眼尾斜飞徐泽如,“知道老子饿,还不快点儿?” “呵!暴饮暴食可不是好习惯,而且……”徐泽如暧昧地动了动手指头,“刚才好像是这张嘴饿了吧?不如……” “把这一碗喂你上面这张嘴吃,怎么样?” “……”卧了槽了!两张嘴的事儿您要记一辈子、说一辈子了是怎么着? 不知是真怕他家叔转而攻陷他的嘴,还是难耐那静止不动的折磨,徐远南主动往后送着腚贴上徐泽如的胯,挑衅,“您不是次奥不动了吧?” ****** 或许离别前总会格外的疯狂,一个没有节制的要,另一个便没有节制的给。 搂着没等清洗完就又迷糊过去的侄子,徐泽如亲了亲徐远南那在睡梦里微皱着的眉心,看着那张执拗地叩开城门最终爬上他心底高地成功驱走所有闲杂人等的脸,无声地拢紧了手臂:“再等等也好,等你毕业以后……” 梦里继续啪啪啪的徐远南没听见徐泽如的呢喃,更没见着那静若古井的眼底到底无声地涌起过怎样的波澜。 他只知道,有双手在温柔地按摩他那酸软的腰,很舒服。 下午三点,徐远南餍足地睁开眼,抱着徐泽如的腰,缠着徐泽如的腿,连肉带衣服地咬了一口被他口水浸湿了的、徐泽如腰侧的衬衣,嘿嘿嘿地笑:“小叔,我饿了!” 微哑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挠得人心尖发痒。 徐泽如挪开笔记本电脑,把手脚无力地徐远南托到身上,用下巴蹭了蹭徐远南的鼻尖:“你这是想要你叔的老命啊?” “我是真饿了……”脸难得地红了一下,徐远南凶巴巴地瞪着徐泽如,“你这老流氓又想哪儿去了啊?” 还是徐泽如下的面,徐远南吃了两大碗。 补充了体力,有了精神,徐远南不安分地围着徐泽如绕来绕去,非拖着徐泽如跟他下去堆雪人:“今年的第一场雪啊!” “嗯。” “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冬天啊!” “是。” 徐远南从背后勒着徐泽如的脖子晃来晃去:“我们去堆雪人吧!” “囝囝……”无奈地攥住徐远南的手,徐泽如回头看着眼睛里就差贴两颗星星的侄子,“你不累么?” “不累!” 回手拍上徐远南的腰,看着面部表情瞬间僵化的侄子,徐泽如挑眉:“这叫不累?” “小叔——”徐远南猫似的蹭着徐泽如撒娇,“明天我就得走了。” “你啊……”徐泽如背着徐远南起来,往衣帽间走,“多穿点,等会儿你不准逞强,嗯?” “遵命!” ****** 出了屋子,徐远南就变成了脱了缰的小神兽,答应的好好的,可到了雪地里就开始了撒欢儿。 攥好了雪球,托着徐泽如一起混到一群半大孩子里砸够了雪仗,这才开始正经八本的堆雪人。 他们的雪人很特别,不是堆得特别帅,而是特意给依偎在一块儿的两个雪人画出了男式衬衣,又一起在雪人身后堆了一座雪房子。 枯枝做的篱笆,纸壳做的门,漏着风的窗洞,徐远南却无比满足。 十指交叉,掌心贴着掌心。 徐远南抱住徐泽如的胳膊,美滋滋的说:“想我了就下来看看雪人!” “雪化了我就回信都去找你……”低头,拂掉落在徐远南帽檐下那缕留海上的雪花,徐泽如温柔的笑着承诺,“不会让你等太久。” 第48章:露馅儿 这场雪下下停停,持续了有半个多月。 游戏里,小道士行一跟在十四而立大神后边,走走停停。 【组队】行一:雪人化了么? 【组队】十四而立:没 【组队】行一:= =####怎么还没化! 【组队】十四而立:还记得在超市里被你抢果冻的小姑娘么? 【组队】行一:凸,老纸什么时候抢过小姑娘? 【组队】十四而立:【挑眉】你没那机会。 【组队】行一:滚蛋!老纸是有节操的! 【组队】十四而立:是,是,我家囝囝不光有节操,还有叔操。 【组队】行一:……流氓。 【组队】十四而立:昨天那个小姑娘又给咱们的雪人添了雪,修了咱们的雪房子。 【组队】行一:本人已死。 【组队】十四而立:想叔想的? 【组队】行一:滚蛋。 【组队】十四而立:是想叔,还是想叔次奥你了? 【组队】行一:哼哼,想又怎么样?某人鞭长莫及,还不如老纸的手方便。 【组队】十四而立:手指头不好用,下次分开前叔给你塞个粗的,大的。 【组队】行一:刷屏刷屏刷屏 【组队】行一:刷屏刷屏刷屏 【组队】十四而立:害羞了? 【组队】行一:……我是怕被徐远东看见好不好! 【组队】十四而立:好。 【组队】十四而立:带你去刷饕餮。 我……勒个大槽! 三言两语,撩拨得他心底下那群小神兽眼红粗喘了,这坑爹的又开始正正经经地带着他去刷副本了。 以砸的力道按着键盘,操控着自家小道士跟在十四而立身后,徐远南磨着牙,就差抑郁地哼哼出声了。 “玩个游戏也能玩出一脸欲求不满来……” 徐远东回国过春节,虽说回来后一直没对徐远南与徐泽如的事儿正面表态,但言行中已经表明了他的姿态——不阻拦,不支持,随时以言语打击着这个在他看来二到没边的孪生哥哥。 面瘫着脸把水果碟放在电脑桌上,徐远东怒其不争般以冰冷的语调极尽嘲讽,“简直太难看了。” “你妹的欲求不满!”啃了口西瓜,徐远南吊着眼尾回头对着徐远东连发眼刀子,“快甭在哥这儿羡慕嫉妒恨了啊!要去三舅家就快点儿滚蛋好么?” “您是想让我羡慕你被自己亲叔压了,还是想让我嫉妒你勇气可嘉敢于跟自己亲叔搅基啊……”屁股坐在书桌沿儿上,徐远东嫌弃地盯着与自己近乎相同的那张脸扯出一脸二态的同时,余光扫过屏幕里那小道士的渣操作,嫌弃之心更重,“快别跟这儿自作多情了啊,只要被咱爸抽的时候别哭着喊着让我救命,我也懒得管你跟谁去搅基……” “您老人家稍微歇歇成么?爸让我叫上你一块儿去三舅家,说是你再不出去晒晒太阳都要长蘑菇了。” 从小一块长大,不难听出孪生弟弟对他含着怒气与不满。 徐远东早熟,徐远南心宽,兄弟俩自小感情就十分要好,抡膀子打架的事儿虽说也干过不少回,但那都仅限于五岁以前。 五岁以后徐远东就把徐远南当成弟弟一样护着了,气顶天了也不过是别扭的用一些含沙射影的话挤兑徐远南一阵子,而那些话十有八九又是因为对徐远南的担忧和关心。 无声地弯了下唇角,徐远南继续操控着小道士跟在十四而立后边儿毫无章法地丢着道符:“劳您转告父上大人,哥每天都洗澡,长不了那玩意儿,三舅家哥就不用去了吧。” “没问题……”徐远东扯了扯嘴角,冷笑,“我会告诉爸爸你在忙着跟小叔约会,没时间的。” “徐远东同志,请不要辜负组织一直以来对你的信任。” “哦,组织……”伸手合上徐远南的显示器,徐远东嘴角微微翘起3°,“我想我应该如实向你汇报……” “爸爸说,如果你今天敢不去三舅家的话,他很乐意帮你把余下的假期安排得健康而有意义,他说暑假的时候你在信都大学打杂的那个美女导师已经念叨过几次让你寒假也过去兼职了。” “……” “滚蛋,谁说我不去的?” 天大地大父上大人最大! 父上大人一出,小叔也只能避其锋芒了啊! 徐远南抑郁地重新掀开他的本,敲字跟徐泽如报备,嘴里不情愿地嘟囔,“等我下完这个本。” ****** 约好了晚上一起看《与狼共舞》,徐远南心里才算舒坦了点。 在徐远东的注视下,腻腻歪歪操控着行一搂着十四而立亲了一口,又荡漾地发送了一句:“洗干净等我回来啊!” 徐远南这才退了游戏,用迅雷下上影片,夹着格子围巾,往身上套着厚厚的羽绒服往门外走。 刚才的对话他看的一清二楚,知道那个让他又恼又恨的小叔叮嘱了一句,让自家这个二货哥哥多穿点,可他没想到徐远南这个向来臭美的二货会这么听话,居然连风度都不耍了。 徐远东拎着风衣跟在徐远南身后,挑了挑眉,终是没说什么,只是好心提醒:“你电脑不关?” “下电影呢……”徐远南往脖子上绕着格子围巾推开防盗门,楼道里的冷风灌得他缩了缩脖子,“没事儿,家里又没人动我电脑。” “哦。”徐远东耸耸肩,也觉得徐远南说的是事实,索性披上羊绒风衣锁了门,再未多加置喙。 ****** 信都与乐成相隔一百五十公里,温度相差不大,就算冷,也顶天比乐成冷上两三度。 然而,同样的雪天,跟徐泽如一块打雪仗堆雪人砌雪房子的时候,徐远南从心里往外都是暖的,暖得他鼻尖直冒细汗。 可如今,身边的人换成了面瘫的孪生弟弟,别说摘了手套去碰那些雪了,徐远南才刚出了楼宇门就觉得他的牙在不自觉地打颤儿了:“真尼玛冷啊!” 徐远东无语,拽住徐远南的胳膊把他拖回楼道里,皱着眉帮他整理着围巾:“你都要穿成球了,还冷?” “小叔说外边冷,让我多穿的……”徐远南幸福地眯起眼,带着几分猥琐的笑,“哥得听媳妇的不是?” “你……”徐远东手一顿,无声地叹了口气,第一次正面问徐远南,“这是铁了心要跟小叔在一起了?” “给你看个东西……”三两下扯乱徐远东好不容易帮他围好的围巾,徐远南从领口扯出一条链子,“小叔送的,他跟我求婚了。” 银白的链子,简单的戒托,低调而又奢华的黑色钻石。 随着徐远南的凑近,徐远东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戒托内侧镌刻着那行小字——to my fere XYN。 孪生兄弟那毫无遮掩的幸福近在眼前,眼底那份迫切想要得到祝福的企盼不出意外地又一次敲碎了徐远东心底的堡垒,无奈地接过戒指看了几眼,帮徐远南重新塞回衣服里,徐远东认命般皱着了下眉,终于妥协:“你们今后打算怎么办?偷偷去国外结婚,然后一直瞒着?” “我……”徐远南垂眼,盯着两个人的鞋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他是属于我的男人。” “请你现实一点儿。” “我打算先跟爸爸妈妈出柜,告诉他们我喜欢男人。” “不管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爸妈……”徐远东认真地看着徐远南,“最好选我在家的时候。” “唔……”徐远南就着徐远东的手,使劲儿往围巾里缩了缩,“知道了,小棉袄。” 用力一扯围巾,故意勒紧徐远南的脖子,徐远东恨恨地说:“迟早被你折腾成破棉花套子。” “那不能够!”反抗似的反勒住徐远东脖子,徐远南状若没心没肺地笑,“咱家小棉袄是神器,刀枪不入,水火不浸!” ****** 三舅罗宏仁现任信都市地税局局长,只比徐远南他家母上大人大一岁,兄弟姊妹中数他跟徐远南家母上大人罗红梅最为亲近,因此,也就捎带着徐远南他们兄弟两个在一干舅舅表兄妹里一直是跟三舅以及三舅家表弟罗波的关系最为要好。 而且,二货相吸,腹黑互引,表弟罗波更亲徐远南,三舅罗宏仁则更疼徐远东。 今天,有人打着送年货的名义往罗宏仁家里送了一些个山珍,舅舅惦记外甥,便打电话召唤徐远东过去连吃带拿。 徐远东从小就凡事儿都想着徐远南,即便因为徐远南跟他家小叔那档子事心里多有不满,一听有好吃的还是假传着父上大人的旨意,把忙着跟他家小叔谈恋爱的徐远南也给拖出了门。 两个外甥一块过去,三舅罗宏仁高兴,表弟罗波也乐得一直咧着嘴,三舅妈更是端了水果之后就忙不迭的下了厨。 徐远东跟三舅聊天,罗波嫌在自家老子跟前儿不自在,拖着徐远南一块儿跑楼外边去放二踢脚。 二踢脚放了两盘,三舅妈把饭也预备好了。 边说边吃,一顿饭吃了足有三个小时,吃完饭又喝了一会儿茶,等徐远东和徐远南大包小包拎着出三舅家家门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 徐远东喝了酒,徐远南开车。 车才开出三舅罗宏仁家的小区,徐远南的手机就响了,来电人——徐泽如。 “我马上就回家了!”电话刚一接通,徐远南忙不迭的解释,“你再等我……哎?不对,你现在在哪儿?” “我现在在机场……”电话另一端,徐泽如声音里蕴满歉意,“囝囝,抱歉,我得飞一趟芝加哥,电影等叔回来请你去电影院看,好不好?” “……”降下车速,徐远南拧巴着眉心,“怎么这么突然,有急事?” “早就定好了,本想今晚告诉你的,没想到……”没想到难得冲动疯狂一回,像是初恋的小伙子似的从乐成开车到了信都想要送宝贝侄子一份惊喜,结果……还是没能见着。 徐泽如语气顿了顿,随即压抑着思念,低声道,“囝囝,叔要登机了,等回来送你一份惊喜。” “嗯——”想说不能让我惊喜你躺倒了给我上才行,结果余光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徐远东,徐远南难得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节操,“好,我等你回来。” “乖,叔到了给你电话。” “好。” ****** 约好的一起看电影泡了汤,徐远南自然有些情绪低落。 路上徐远东看不得他那副苦逼样子,一直不咸不淡地跟他聊着天,只是直到到了他们家楼下,两人一前一后提着东西进电梯,徐远南情绪也没能回升到正常水平线。 关上电梯门,徐远东静静地看了徐远南一会儿:“等到家我陪你看《与狼共舞》。” “拉倒吧……”徐远南抬眼斜睨徐远东,欠揍的哼哼,“你对我再好我也不可能爱上你……” “你要知道,哥一点都不自恋,所以对着自己的脸是真硬不起来。” “你可以再猥琐一点。” “谢谢,哥是大好青年,从来走的都是小清新路线。” “小清新你好,需要特殊服务么?” “谢谢,暂时没那个需求。” “……” 说说闹闹到了家门口,徐远东接过徐远南手里的东西,示意徐远南开门。 门开了,厅里、书房和他的卧室里都亮着灯。 徐远南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卧室,又瞄了眼门口柜子上的公文包扬声嚷嚷:“来来,吃宵夜了啊!爸爸——” “爸爸?” 徐泽清没应声,不紧不慢地从徐远南卧室出来,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那抹温和的笑,不温不火的吩咐:“东东,你替爸爸去给你妈妈送件外套。” “囝囝,跟我来书房。” “哎?”徐远南回头看向徐远东——今天父上大人好奇怪,居然不是指使我溜腿。 徐远东没有徐远南那么迟钝,虽然不知道徐远南电脑里是不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看着自家父亲的笑,心底瞬间便升腾起了不大好的预感:“爸爸,我晚上陪着三舅喝了不少酒,不如让……” “醉了么?” “没。” “那就打车去,天冷,别让你妈妈冻着……”徐泽清不再理会门口那两个儿子,转身走向书房,边走边不紧不慢地警告,“别让我说第二遍。” 迟钝如徐远南,总算看出了他家父上大人情绪里的异常,而且这异常指定是冲着他来的。 在父上大人不悦的时候,最明智地举措不是逃跑而是乖乖做一个顺民,这是兄弟两个经过无数次血与泪的教训总结出来的金科玉律。 拍着徐远东的肩膀让他放心,徐远南脱了鞋,乖乖跟着徐泽清进了书房。 虽说进门前便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在做心理建设的时候他一直以为今晚八成得挨一顿温和的、寓教于乐的谈心,顶破天也就是一场严厉的警告。 不成想,进门后依言关好了书房的门,才一转身就险些被一本半尺厚的大部头糊在脸上:“跪下。” 第49章:错哪了 “跪下。” 简短的两个字,听不出丝毫火气,仿若刚才拿大部头砸儿子的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徐泽清慢条斯理地坐进摇椅里,一晃一晃地看着依言跪在门口的儿子:“囝囝……” “在!”父上大人显见怒的不轻,为了争取个好表现,徐远南立马狗腿的应了声。 “你真是长大了。” “……”一声满含欣慰的喟叹,听得徐远南心底的小神兽泪流满面——既然您这么欣慰,敢不敢就此放过我? 仿若并没看出自家儿子心底的咆哮,徐泽清依旧不紧不慢地陈述着:“遇事儿有自己的主意了。” “……”没有的事儿啊!遇见您发威小的照样六神无主两股战战有木有! “用不着听爸爸的话了……”摇晃的摇椅慢慢止住,徐泽清食指指尖扣着摇椅扶手,看着徐远南笑得温润,“是不是?” “小的不敢!”膝行两步,捡起散落在左前方两尺远的大部头,仔仔细细的合好,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送到徐泽清左手边,徐远南对着徐泽清苦逼着脸,告饶,“爸爸,惹您生气是我不对,求速死。” “认错态度很好……”徐泽清手肘撑着扶手,微微支起身子,平静地盯着徐远南的眼,“可你知道你到底哪儿做错了么?” “我……”心里有猜测,但是绝壁不敢说啊! 万一父上大人不是因为发现了他跟小叔的奸/情在发火,他一说不就成上赶着招供送死了么? 顶着坦白从宽的诱惑,心里反复思量,徐远南“我”了半天,还是咬紧了牙关,抿着嘴,垂下了眼。 “我不知道。” 沉默地看着垂头跪在手边的儿子,徐泽清眼前间或浮过刚才不小心看见的那些个……有辱视听的画面,眉宇间情不自禁地现出几许怒意,心里更是五味少一味,四味混杂,当真不知那到底算是个什么滋味。 一个是自幼被他当儿子养的贴心胞弟,一个是自小就有点儿小调皮的长子,他们向来是听话的孩子,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一起对他玩起了阳奉阴违。 泽如归家后就坦言了自己的性向,他只能理解。 而自己这个儿子除了上幼儿园的时候在另外那个儿子的怂恿下掀过小女生的裙子,后来就再也没跟哪个女同学亲近过,平时看电视也从没对着哪个女星流过口水,反倒是见着身材强壮的型男的时候会两眼放光,所以,关于徐远南的性向他也早有心理准备。 性向是天生的,他们喜欢男人虽让他痛心,但也只是痛心,他总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谁知道…… 这两个东西倒是能挑战他的底线。 之前,母亲过寿的时候,他就端睨出了些许苗头。 那时候看出长子的心思,他不仅叮嘱了态度毫无异常的弟弟,也好生敲打过自家儿子,谁知道……到底是让他家这个逆子给得逞了。 瞒天过海,阳奉阴违,表面上鲜少联系,私底下却早就滚到了一处! 饶是他涵养再好,心理承受能力再强悍,也没能扛得住《刑教授趣解红楼》的冲击…… 看着徐远南的脸,徐泽清紧抓着摇椅扶手,极力克制着甩手抽上的去的冲动:“真不知道?” “比真金还真!” “很好……”对着自家儿子犯错后惯有的那副撒娇又讨好的神情,徐泽清良久的沉默。 直至从客厅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徐泽清才松下紧绷的身体,重新开了口,“在这儿跪着吧……” “跪到你知道了,再来跟我说。” 向来从容淡定,仿若世间事皆智珠在握的父亲眉眼间弥漫着鲜见的疲惫,却依然含着笑意,不动声色地应着母亲在厅里的吆喝。 对着父亲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向书房门口的背影,徐远南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勇气张开那张嘴。 似乎—— 只要他不开口认错,那一切风浪便依旧能安稳的藏在鼓里一般。 ****** “啧!一天到晚就知道在书房里躲着……”挂好外套,洗了手,罗红梅收拾着两个儿子在自家三哥家兜回来的东西,抬眼瞪向千呼万唤才从书房里出来的丈夫,嗔怪,“这些东西就这么跟这儿摆着,都被地暖烤化了,你也不知道收一收……” “好好,老婆大人,小的知错了,这野鸡是剁吧剁吧放冰箱里,还是直接整个塞冰箱里啊?”徐泽清含着笑岔开话题,“要不然挂窗外留着明天中午吃?” “吃?想都别想!放冰箱里,明天让东东和囝囝把这个给他奶奶送过去……”罗红梅瞪了一眼岔开话题的丈夫,继续理着其他的东西,“木耳和猴头菇也得给他奶奶送点过去……哎?囝囝呢?” “囝囝……”徐泽清接过罗红梅手里的东西,语气一顿,旋即漫不经心的解释,“最近有点儿调皮,我让他在书房里反省呢。” “大过年的……”罗红梅不满地嘟囔,“你又让孩子反什么省?我可是听东东说了,他俩一进门儿你就把囝囝提溜书房里去了!” “孩子淘气的时候就得管,行了,先不说他了……”不冷不淡地扫了一眼徐远东,徐泽清哄着罗红梅岔开话题,“老婆大人,光给他奶奶送,不用收拾一份给他姥姥送么?” “三哥指定已经送了……” ****** 被父上大人那警告意味浓郁的一眼盯得遍体生寒,徐远东默默揣着父上大人的警告,把客厅留给父上大人和母上大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徐远南的卧室…… 本该安放在书桌的上笔记本横陈在地上,十四点一寸的液晶屏虽罩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却丝毫没妨碍徐远东接收停滞在屏幕上的那幅画面—— 几件衣服零散的散在地上,徐远南赤/裸着身体,双手扳着自己的膝弯,头倚着书架,身体大开地躺在书桌上,眼底氤氲着水雾凝视着立在桌边那个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的男人。 男人赤着上身套了件酷似工作服的多袋马甲,黑色贴身的牛仔裤,裤口敞着,被微微拽下的黑色棉质内裤兜着的笔直粗硬的利器抵在徐远南后方那片阵地的入口,顶端黏着的晶莹水渍甚至都清晰到了极致…… “这真是……”额角跳着青筋,徐远东不忍直视地落下目光,任务栏里文件夹的名字和播放器上显示的视频的名字又让他忍不住抽动起僵硬的唇角——这尼玛得多二才会明知道自家老子是个酷爱文史红学的弟控,还特么把自己做主角的小黄片取名《刑教授趣解红楼》,放进精品课程里还不带隐藏的啊擦! 他家膝盖都能想象得到满含兴趣的父上大人戳开视频后看到这幅场景时所受的冲击有多剧烈,端看这裂成蜘蛛网的显示屏也知道徐远南成功击碎了父上大人那恨不得千年没破过的涵养。 父上大人和母上大人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纵使有一千份心想要去探望书房里的徐远南,纵使有一万个心想要冲进书房拎着徐远南的领子问他一句:“哥,亲哥,您到底有多二啊?!” 徐远东也只能暂时躲在徐远南房间里蛰伏,静候父上大人和母上大人入睡。 没好气地扣死几近粉身碎骨的显示器,徐远东躺在徐远南床上,摸出手机,调出徐泽如的号码,臭着脸按下了拨号键——没道理他家二货兄弟在隔壁蹲小黑屋反省,小黄片的另一个男猪脚却在那儿毫不知情地逍遥自在不是? 139xxx88888。 把这个每个数字都洋溢着暴发户气息的号码反复拨了几遍,听筒里传出来的始终是甜美的女音:“移动全时通提醒你,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谢谢使用,请挂机。” 卧槽,关你妹的机! 成熟稳重的面瘫东东成功暴走。 ****** 夜里十一点,在门边守了一晚上的徐远东终于听到了母上大人对父上大人说:“太晚了,回屋睡吧,明儿早上跟我去买点儿排骨和肋板肉回来……” 声音越来越低,显然是母上大人已经带着她家男人回了房。 徐远东蹑手蹑脚地缩回徐远南床上,闭起眼,假装睡觉。 是的,就是装睡。 此时此刻,最为重要的不是去关心父上大人又以何种理由哄着母上大人放弃了解救自家那个二货哥哥,而是他如何才能骗过精明的父上大人,顺利潜入书房。 装着睡,脑子里模拟了各种对策,然而,直到家里除了厅中古钟的滴答声再没了旁的声响,徐远东也没等来巡视警告他的父上大人,这十分不科学。 父上大人果然不会这么仁慈。 松开门把手,徐远东敛起果然如此的神情,木着脸转身,放弃被反锁的房门,拉开阳台门,顺着外边的小阳台走到书房窗外,轻轻叩了一长一短两下窗户。 ****** “笃——” “笃。” 声音很低,腿脚跪到没有知觉、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的徐远南还是反射性地看向了窗口,旋即便裂开嘴无声的笑了。 一长一短两声响,是他跟徐远东自幼约好的相互支援暗号。 扶着摇椅起来,慢慢活动了几下腿,慢吞吞地蹭到窗边打开窗锁,握住那双冰凉的手,拉着人翻窗进屋,立马就趴到了徐远东身上:“哥就知道哥家小棉袄不会见死不救!” 承受着徐远南扑过来的力道,徐远东身子微微后仰,旋即倚着窗台定住了身形。 反手拉上往屋里灌冷风的窗户,徐远东冷笑:“救?您上赶着找死,这回管谁也救不了你。” “……”趴在徐远东肩膀上,徐远南伸出食指,在长满了水气的玻璃上一笔一笔画着两头身的萌版小叔,直至最后点好萌版小叔左耳上那颗黑钻耳钉,这才弯起嘴角,以笃定的语气轻声问徐远东,“是不是爸爸真的发现我跟小叔在一起了。” “呵!”徐远东冷笑,拎着徐远南的后领把人从怀里拖到一边儿,“要光是发现你俩在一块儿就好了……” “你特么是不是谈恋爱谈的脑子进水了?啊?”徐远东恨铁不成钢地攥住徐远南的前领,咬牙切齿地怒斥,“你们他妈的爱玩儿情趣没人愿意管……” “可你也不能满脑袋翔的把那小黄片放电脑里连隐藏都不隐藏的吧?” “……”轰隆一声雷,徐远南瞬间碎成了黑渣渣,“你……你说……” “我说你他妈是不是忘了咱爸酷爱红学还是个弟控了啊?” “我……”操!“不会吧?” “就是!”徐远东冷笑着松开徐远南,“你的本儿都特么被爸摔了,老子进你屋的时候,上边还特么留着你躺着被小叔上的画面呢……” “这回我救不了你……”徐远东极力平复着心底的怒气,“不想死的话要么自己去认错领罚,跟小叔一刀两断……” “要么就让你家亲爱的赶紧回来给你擦腚吧啊!” “……”徐远南扯了扯嘴角,“小叔今晚的飞机飞芝加哥。” “卧槽!”徐远东愤恨地捶了下窗框,转眼却瞥见了玻璃上那个满身淌泪的萌版徐泽如,心底酸涩异常,“难怪打了好几遍他电话都关机,他也真会选时候走!” “他临时有事儿……”粗神经也好,破罐子破摔也罢,挨过了最初的心惊肉跳,心底的小神兽们瞬间满血满buff原地复活,徐远南似乎头一次拼淡定拼赢了徐远东。 抬手拍拍徐远东的肩膀,徐远南咧嘴眯眼笑,“小棉袄,给哥用用你手机。” 再不情愿,手机还是送到了徐远南手里。 徐远南也不避讳徐远东,直接编辑信息——叔,你媳妇手机坏啦!这几天找我的话先打小棉袄的电话吧啊!╭(╯3╰)╮ 第50章:不科学 “您真行!”徐远东没好气地拿回自己的手机,冷着脸硬邦邦地赌气道,“既然您这么喜欢当英雄,我成全你,您这回就请安心做个彻彻底底的英雄吧,甭让我帮你了。” “那不能够……”死皮赖脸地趴回徐远东肩上,徐远南扯着徐远东的脸颊往上提,“乖,仔仔不气,快给哥笑一个吧啊,哥还指着你解救呢!” “快别介……”没好气地拍开徐远南的手,徐远东冷嗤,“您还是好好当你的英雄吧啊!” “哎呦,真生气了?”徐远南的爪子黏回徐远东脸颊上,扳回别开的脸,咧着嘴谄媚笑,“哥知道错了还不成?要不哥给你笑一个?” “滚蛋!”徐远东挣开徐远南的手,拉开窗户作势欲撤退。 徐远南紧吧溜儿拽住了徐远东的后衣襟,捂着膝盖,皱巴着脸装可怜:“哎呦卧槽,腿疼!” 眯眼审视徐远南那张皱吧成大波斯菊的脸审视了足有一分钟,已经爬上窗台的那条腿才又重新回到了地上。 重新关好窗户,徐远东臭着脸把半蹲在地上的徐远南架到椅子边上:“坐下!” “哎!” 咱家小棉袄果然有颗棉花心啊! 听话的坐在椅子上,徐远南看着单膝点地,蹲在他膝前的徐远东,再也绷不住,脸上荡漾开了贱兮兮的笑意,“还咱家小棉袄贴心啊!” “老话儿说撒谎说自己身上哪块儿病了,往后总会找回来……”抬眼对上徐远南的笑,徐远东没好气地敲了两下徐远南的膝盖,满意地看着徐远南疼咧了嘴,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始挽徐远南的裤脚,“我给你敲两下,咱趁早儿疼完了,免得留后患。” “……”老话儿他妹!“你敢不敢不这么贴心?” “我是你小棉袄,必须贴心……”紧身牛仔裤套着贴身的保暖内衣,裤脚挽到小腿肚子下边就挽不上去了,徐远东皱眉抱怨,“你敢不敢不穿紧身裤?” “你敢不给我买……”徐远南恬不知耻地晃晃腿,“我就敢不穿。” “……”懒得跟二货较真儿,徐远东放弃继续挽徐远南的裤脚儿,“你把裤子脱了,我去给你拿睡衣。” “别啊……”按住徐远东肩膀,徐远南直接大喇喇地对着徐远东扒了自己的裤子,光穿着三角内裤坐回椅子上,“哥可还在这儿跪着反省呢,哪儿能换睡衣啊。” “卧槽!” 低咒着拽过摇椅上的毯子扔到徐远南大腿上,绷着脸从书架左下角的大部头后面翻腾了半瓶红花油出来,重新蹲回徐远南腿边,倒了点在掌心搓了搓,按在徐远南膝盖上不轻不重地开揉。 手上动作温柔,徐远东却被徐远南那双跪得红肿的膝盖刺激得危险地眯起了眼,“你真打算就这么自己个儿扛着?” “没,绝对没有……”觑着徐远东那你敢说一个是字老子绝壁捏死你的神情,徐远南立马识时务地抛弃英雄支线,改刷了公主副本,并十分狗腿地揉着徐远东的头顶顺毛,“其实,我就打算扛到小叔飞回来……” “等他回来哥就不扛了……”红花油渗进皮肤里,火辣辣的,却觉得格外舒服。徐远南眯起眼,恨不得哼哼两声以表愉悦,“不管怎么着,在爸爸跟前儿也是他比较有面子不是?” “不过,他回来之前,哥必须得咬牙扛着……嘶!” “就咱爸那手段,哥要是敢现在把啥话都撂了,估计不等小叔回来哥就得被他虐的连个渣都剩不下了。” “总算还有点脑子,没蠢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徐远南所言虽有夸张之嫌,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现在的父上大人是被迫加持了《刑教授趣解红楼》负面状态的父上大人。 谁也不知道在徐远南与徐泽如合体技能的刺激下,父上大人会自创出怎样的新招来。 因此,虽然依旧对徐远南没召唤小叔立马回来的行为不满,但见他并没打算死扛到底之后,徐远东便跟着略微缓和了脸色,并不放心地提醒,“明儿爸要是过来审你的话,话该怎么说提前过过脑子,自己个儿心里有点儿数儿,别一犯二就又秃噜点儿爸不爱听的话出来。” “事关终身大事,哥必然得挑着爸爸爱听的话说啊。” “但愿如此……”徐远东重新藏好红花油,“睡吧,养好精神才更有可能赢得战斗,英雄大人。” “老规矩,明儿找机会给你送干粮。” “晚安,哥的小棉袄军需官。” ****** 午夜秘计,计划的很好——由小棉袄给他送水送粮传递消息,他假装想不出自己错在哪儿,在书房里猫着反省,一直反省到徐泽如回来,再两个人一起面对父上大人的问责。 然而,世间事又总是计划最为美好。 徐远南打算的再好,主动权不在他手里,能否拖延成功,能够拖延多久又岂是他说得了算的? 翌日上午,一家三口采购结束,罗红梅便约了朋友一块儿去美容。 罗红梅前脚儿才刚出门,徐泽清后脚儿便打发着徐远东去奶奶刑美珍家里送年货去了。 而本来跟罗红梅说要留在家里查资料写论文的徐泽清先生,紧跟着就进了徐远南反省的那间书房。 ****** 这尼玛十分不科学啊擦! 以前不是只要他不说自己错在哪儿,就算被父上大人晾成人干儿,父上大人也不带施舍给他一眼的么? 现在他还活蹦乱跳着呢,就这样突然杀进来是要闹哪样啊! 俺滴亲爹啊!不带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好不好啊!TAT 躺在摇椅上打盹儿的二货被开门声惊醒,徐远南噌地坐直身体,揣着暴走的小神兽,抹了两把嘴角的口水,结结巴巴地问:“爸……爸爸……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怎么……”反手锁上门,徐泽清抱胸倚在门板上,不冷不热地反问,“不告而入,扰了徐小哥春梦了?” “……”涵养啊,爹! 假装没听见父上大人那意有所指地问话,徐远南苦逼兮兮地从摇椅上爬起来,壮着胆子蹭到徐泽清身边,捏住徐泽清胳膊肘那块儿的衣袖摇啊摇,“爸爸,您别恼,下回我再不敢在反省的时候睡觉了。” “囝囝……”没拂开徐远南的手,也不是什么格外含怒的语气,徐泽清平静的看着徐远南,问,“你知不知道,你只有在明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却没胆子承认的时候才会故意找错关注点……” “以期蒙混过关?” “……”亲爹啊!您要不要这么犀利直白啊! “爸爸说的不对?” “爸爸英明神武……”心里的小神兽突然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徐远南有气无力的狗腿,“不会犯错。” “既然你也觉得爸爸说的没错……”徐泽清眼底笑意渐淡,“那就别跟我在这儿耗功夫了,说说你到底错在哪儿了吧。” “我……”徐远南低着头,心乱如麻,满腹踌躇。 微微挑起的眉梢彰显着他那濒临破涵养的不耐烦,徐泽清冷下语调进一步拿话点徐远南:“就算昨天晚上你一时间懵了,自己个儿没能捋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可这也过了一宿了,又有东东在旁边儿提醒着你,你也该反省好了吧。” “还是说,非得爸爸给你点儿提示,你才能想得明白?” “不是!”开玩笑,都到这份儿上了,要是还等父上大人提示了才肯说,那还不如直接去撞冻豆腐结果了自己呢! 忙不迭的否认完,徐远南紧跟着解释道,“错在哪儿我知道了,就是……” “就是?” “TAT,也不知道爸爸知道多少……”徐远南声音越来越弱,“所以,刚才就是在想该怎么说,该从哪儿开始坦白……” 噙在嘴角的笑意愈发浅淡,徐泽清不紧不慢地总结:“哦,原来是在琢磨怎么说才能多瞒一点儿。” “我不敢!” “那从头说……”徐泽清踱到摇椅上躺下,下巴指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说,说仔细点儿……” “……”就怕一仔细,立马就得被你虐的连个渣渣都给小叔剩不下了啊! “不用担心爸爸的心理承受能力……”闭上眼,不再看徐远南那张情绪迭起的脸,徐泽清慢吞吞地提醒徐远南,“毕竟连《刑教授趣解红楼》爸爸都看过了。” “!” 好不容易酝酿成章的千言万语瞬间化成一道雷,从内往外把徐远南劈了个里酥外嫩,满脸涨红啊! 红晕顺着脸颊爬上脖颈,最终蔓延至领口,无声地入侵。 任由心底的小神兽们僵硬地躺在黑乎乎的草地上,徐远南艰难地找回属于自己的思维与声音,“爸爸,我跟小叔……”是真心相爱的。 惹揍的后半句被熟悉地土耳其进行曲截在了徐远南嘴边儿,徐远南无意识地抿起唇角,眼巴巴地盯着自家父上大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手机。 伴着欢快的曲子看了眼来显,徐泽清翻转手机,屏幕对着就差在脸上写上“我很想知道是谁来的电话”的徐远南晃了晃,确保徐远南看清了屏幕上的名字之后,不紧不慢地按了免提。 熟悉的,每每不等挂断电话就能勾得他开始思念的声音从扬声器里飘了出来,他听见他心爱的小叔说:“大哥,你别为难囝囝,他不过是个孩子,这事儿应该由我向你解释。” 紧接着,他又听见他心爱的小叔在解释之前,当着父上大人的面儿对他说:“囝囝,乖乖等叔回去。” 第51章:求成全 徐泽如回来了,回来的很快。 2005年1月29号,晚上九点二十五分,徐泽如搭班机飞芝加哥。 2005年1月30号,上午九点四十一分,徐泽如一下飞机就把电话打到了徐远南手机上。 之后,第二天下午三点,徐泽如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按响了徐远南家的门铃。 门,是徐远东开的。 同样一张脸,却是迥然不同的气质。 徐泽如耐着担忧与思念笑意盈然地跟徐远东打招呼:“仔仔?” “爸爸、妈妈……”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徐远东侧过身子招呼客厅里的徐泽清和罗红梅,“小叔来了。” ****** 年初的新茶,经年的紫砂壶。 滚开的水烫进壶里,嫩绿的叶片无声舒展,瞬间茶香四溢。 面对面坐在茶几两侧,静静地看着徐泽清慢条斯理地泡茶、烫杯子,再没生出丝毫的旖念,徐泽如心底不住翻涌的只剩对徐远南的担忧与思念。 碧绿澄澈的茶汤被推至眼前,徐泽如扶着茶杯,平静地看向徐泽清的眉心:“大哥,我……” “泽如……”抬手止住徐泽如的话,徐泽清抬眼,温润地回视徐泽如,“昨天电话里你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虽说你所说的经过与我在囝囝电脑里看到的大相径庭,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去追究到底是他勾引的你,还是你诱惑的他……” “大哥只求你一件事。” “……”无声地捏紧茶杯,徐泽如艰涩地开口,“大哥何苦说求,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这事儿……”无奈低叹,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自徐泽如进门便假托着切水果躲进厨房的妻子,徐泽清靠在沙发靠背上,不再掩饰自己的疲惫,“大哥只能求你。” 垂眼避开徐泽清的视线,徐泽如状若出神地盯着在澄澈茶汤中浮沉的一片嫩绿,沉默不语。 “98年的时候,我本是预备把囝囝和东东一起送去剑桥的,手续都办好了,可没想到那孩子去了一趟科技馆之后就铁了心的要留在国内,非要去T大学建筑设计,为了这个他跟我死磕了三天,最后还是我这个当爸爸的先妥协让了步……” 无视了徐泽如那无声的拒绝,徐泽清刻意压低着嗓音,不紧不慢地陈述完似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之后,话锋一转,终于转向了正题,“不知道你平时有没有留心,囝囝这孩子表面上没心没肺,什么都不计较……” “其实骨子比谁都倔,认准了的事儿总要死磕到底,别看你们兄弟几个都拿着我的话当圣旨,可在他那儿我这个当爸爸的说的话就一个用处,就是用来阳奉阴违的,所以……” “大哥只能求你。” 两遍相求,分量一遍重过一遍。 所求何事虽然没有明说,可相互间都心知肚明。 徐泽如端起茶杯,抿了口微凉的茶,沉吟道:“囝囝虽然倔,可也不是不通事理,况且我看他对大哥挺尊重的,如果连大哥都无能为力的话,我……” “只要你肯,就能做到。” “大哥……”虽说自进门后无一句严责冷斥,然而却一直不动声色地步步紧逼。 无力,无奈,绞结着蔓延上心头。 徐泽如抬眼静静地看着徐泽清,唇角挂着无奈的笑,低叹,“你总能握筹布画到不差分毫,总能让人按着你成算去走……” “没错,我确实从没违逆过你,可你又怎么确认我一定能做到?” “如今你是他的执念,自然只有你能帮他斩断……”徐泽清静静地看着徐泽如,眼底浮起与之毫不相衬的乞求,“泽如,囝囝今年才23岁,他有大好的未来等着他去施展刻画,你就忍心眼看着他还没来得及一展年轻人的热血激情,便先面对那残酷的现实?” “人们的思想固然比十五年前开放了不少,但同性恋依然被大部分人歧视着、误解着,更何况之于乱仑国人从未宽容过,也不可能去宽容,你真能忍心让他在被歧视的同时再背负上乱仑的帽子,遭人戳着脊梁地唾弃?” 无言反驳,徐泽如只能犹如宣誓般诉说:“我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徐泽清却又毫不留情地进一步指出现实:“你左右不了悠悠众口。” “我承认,我能力有限……”徐泽如放开茶杯,定定的看着徐泽清,“但,我愿意倾尽所有来护着他。” “我知道这条路必定布满荆棘,但是,大哥……” “我愿意替囝囝披荆斩棘,囝囝也愿意跟我一起穿越荆棘,去看荆棘林那边的花海。” 温和地目光,却是那般不可动摇的固执与坚持。 第一次违逆,便违逆的如此……决绝。 透过这张脸,仿佛看见了跟他死磕的儿子,又仿若看见了当初那个执意入赘凌家的二弟徐泽川…… 酸涩,无奈,疲惫混杂在一处,徐泽清意味难明地自语:“合着咱们徐家人的反骨都长在你们仨身上了……” “我刚才的话全白说了。” “大哥……”不忍去看那双疲惫的眼,却又容不得他逃避。 固执地与徐泽清对视着,徐泽如慢吞吞地起身,绕过茶几,似慢动作分解般,缓慢而坚定地跪在徐泽清脚边,“自从三岁那年父亲去世,你便担起了原属于父亲的责任,把我们几个小的照顾的很好,长兄如父不过如是……” “你给我们的从来都是包容与引导,从未要求我们为你做过什么,如今,你好不容易提出一个请求小四却不能应,这是小四不孝,小四不仅不孝,还要任性地求你……” “大哥,求你成全。” “咔嚓——” 轻薄的茶杯发出一声脆响,茶汤带着几不可见的血丝滴在腿上,徐泽清却仿若未觉,从来都是温和优雅的声音蕴含着说不出的冷意,他说:“泽如,你这是非要剜走我心头一块肉才甘心啊……” “纵使当年……可你也不能堵上自己的名誉,拉着囝囝跟你……” “你知道?”徐泽如第一次截断了徐泽清的话,“当年的事是你默许的?” “即便当时不知道,过后总能知道……”似是平复了激烈翻涌的情绪,徐泽清将碎裂的茶杯放在茶几上,换了另一杯抿了一口,“你要知道,泽川虽然脾气宁,但从没有跟我瞒话的习惯。” “不过当时我们都觉得你暂时留在泽川那边比较好,便谁也没提接你回来那茬,只想着等时机合适了再接你回来。” “后来泽川出事儿,纵使乐成有凌家人,我也不放心海波跟着他妈妈在那边生活,你也知道,你二嫂是凌司令独女,海波是接不回来的,所以就想着留你在乐成还能照看他们母子一二,没想到一拖就拖了这些年……” “照顾二嫂和海波我心甘情愿。”温和的声音里没有了明显的情绪起伏,徐泽如平静地看着徐泽清,似乎只是在与徐泽清做学术辩论一般,阐述着这些年的事实,“我这么些年不回家也不是因为二嫂和海波,而是因为当年离家的时候我答应过罗红梅不回来。” “当年那事你大嫂有错,但终究是我自私了……”徐泽清毫无愧疚地看着徐泽如,认下所有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过错,“但我不后悔那么做,你可以怨我,怨你大嫂,但囝囝是无辜的。” “……” 误解么?算不上。 毕竟他并不是没起过那份报复的心思,只是他不小心在二货侄子身上丢了心,预计的反派boss半截变身痴情男主罢了。 心里没有预想中的愤怒与伤心,徐泽如出奇的平静与坦然,“大哥,你不了解我。” “或者说,你了解的我只是十四岁的我,而不是三十七岁的我。” “或许我之前的确起过报复的心思,但是,如果仅为了报复,我今天不会跪在这里请求你的成全。” “这个时间,我出现在家里,而不是留在芝加哥,便证明我爱他胜过我的事业。” “想来你也知道,自从离家之后我的生活里最重要的就是那份事业。” “你也知道你今年三十七岁……”徐泽如强自控制住着心底翻涌的怒气,良久以来的涵养令他做不出以暴力发泄怒火的举动,“而不是被琼瑶剧荼毒的,把爱情供上神坛的,十几岁的傻小子啊?” “爱情不能当饭吃,但我和囝囝都需要他。” “大哥,我记得族谱里有记载,徐家祖上曾经出过一对儿相恋的父子,守旧古板的古人都能接受这种不合伦常的感情,您就真的不能成全我们?” “那是养父子。” “入了族谱就是父子,更何况男人和男人根本就不存在近亲血缘的隐忧……”徐泽如伸手扶住徐泽清的膝盖,“只要大哥同意,我愿意一个人领两个人的家法。” “你、做、梦!” 或许徐泽清已经动容,或许没有。 但徐泽如已经无从去探究徐泽清的态度,只能仓促地侧身躲着迎面飞过来的橙子、苹果和果碟们。 不知在厨房门口听了多久的罗红梅终于按捺不住,铁青着脸飞出了手里端着的果碟之后,咬牙切齿地瞪着徐泽清,“徐泽清,原来你这两天罚囝囝是因为这个!” “红梅!” 这种时候自家老婆跟四弟撞到一块儿,就是徐泽清也只有头疼的份儿。 攥着罗红梅的手,示意她事情交给他解决,徐泽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从地上起来的徐泽如:“家法你不必领,我没办法成全你们,你先去妈那儿吧。” “我今天来……”徐泽如僵硬地扯起唇角,缓慢而执着地扯出一抹微笑,隐隐带着伤痛与莫名的快意看向满眼疲惫的徐泽清和恨不得择人而噬的罗红梅,“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求得你的成全……” “毕竟,这种事情无论是谁,一时间都接受不了。” “我今天来,只是来带囝囝走。” “你可以不成全我们,但不能把我们分开。” “我相信,只要我们过得幸福,总有一天你会接受。” “徐泽如,你给我滚!”罗红梅脸色被气得煞白,指着门口压抑着声音愤声怒斥,“囝囝不会跟你走。” “大嫂……”多少年了,第一次如此诚心地唤出这个称呼,对着那张已然被岁月刻上了无数痕迹的脸,徐泽如温润地笑着,“囝囝会不会跟我走,你说不了算的。” ****** 书房的门反锁着,窗户没有,他卧室的门也没有。 客厅里果碟落地的声音传入书房之后,安安分分在里面听小棉袄电台转播的徐远南利落地翻过窗户,爬进自己的卧室,拉开了自己房门。 父亲的疲惫,母亲的愤怒,还有小叔那份从容背后掩藏着的紧张,那青色胡茬镌刻出来的,三天飞行两万两千公里的奔波。 他想对父亲说,爸爸,求您成全我们。 他想对母亲说,对不起,您别气,我用私房钱给你买你最爱的羊毛披肩。 他更想抱住小叔,对他说,能在此时此地看见你,我真高兴。 他还想…… 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憋得他心底的小神兽们都发了疯,却没能发出半点儿声音。 唇翕动着,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徐远南定定地看着客厅里那一片的狼藉:“爸爸,妈妈……” 得到了父母的视线,却再难说出接下来的话。 手掌早已在腿侧蜷成了拳,徐远南垂下眼,避开父亲失望的视线,避开母亲愤怒悲伤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向徐泽如。 久违的拥抱让他无比安心,紧紧抱着徐泽如的腰,深呼了一口早已习惯如空气般的气息,弯起湿润细长的眼,哑着嗓子低声问:“小叔,带我走吗?” “只要你愿意。”温柔地轻啄了一下徐远南的眼尾,徐泽如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仔仔细细地给徐远南穿好,抬眼歉意地看了一眼徐泽清,拉着徐远南的手走向门口,“叔就带你回家。” “囝囝!”那两只紧牵在一起的手刺的她眼生疼,罗红梅挣着徐泽清地手,破声喊道,“你当他真喜欢你?他勾搭你就是为了报复妈妈……” “你别犯傻,回来!” 向来优雅贤淑的母亲发出这种近乎声嘶力竭的声音,徐远南身形一顿,咬着下唇沉默了片刻,愈发攥紧了与他交握那只手:“妈妈,对不起,就算他一直在骗我,我也要儍上一回才能甘心。” 第52章:上聘礼 一扇门,隔断了内外两个世界。 听着门内隐约可闻的哭声,徐远南僵在门外笑得像哭。 虽然倔强地极力掩饰着,可他家宝贝侄子的演技显然不怎么过关。 眼底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愧疚,勉强扯成僵硬弧度的唇角,攥得他手指发疼的手,无一不扯动着他那堪称冷硬的神经,硬是扯出了满腹的心疼与不忍。 不忍看徐远南为了他这般为难,徐泽如拢紧手指,无声地回以同样的力道,紧握着徐远南的左手把人拉进怀里,徐泽如抬起左手,心疼地抚着徐远南的后颈,揣着抛弃他多年的忐忑,极力保持着的语调平静低声道:“如果后悔了,就开门进去,不管怎么着,叔总不会怪你。” 明明是体贴到了极致的表态,他却一点都不想听。 比起这份体贴的纵容,他宁愿听他家小叔跟他说:“走吧,这个家不要你,叔要你。” 或者,什么都不说,只是干脆地带他走也好…… 无声地张开嘴,连着薄薄的羊绒衣含住徐泽如的肩头肉,徐远南以近乎倾尽全力的一口代替了言语上的回答。 “嘶!”徐泽如嘶啦着凉气,却怎么也止不住自眼底蔓延而出的笑意,松下了不自觉紧绷了两天的神经,旋即便恢复了本性,“怎么,才大半个月不见就长了一岁,不属猪改属狗了?” “滚蛋!”恼怒地磨了磨牙才算解了气,松了力道以一副睥睨姿态挑眉睨视徐泽如,本打算兴师问罪,可目光触及轻烟色羊绒衣上那夹杂着血迹的水痕,徐远南又十分不争气地抛开了兴师问罪的心思,低下头,心疼地亲着险些被他咬断线的地方,反抱住徐泽如的腰,拢紧手臂闷闷地抱怨,“咬死你算了!” “嗯。”明明相拥着,思念却更加浓烈,用侧脸轻柔地蹭着徐远南的耳侧,徐泽如耐着就此吻上去的冲动,低声调笑,“下次再咬提前招呼一声……” “叔脱光了给你咬,嗯?” “……”妈蛋的,老流氓!这么悲伤的时候你色诱老子是要闹哪样啊? 粗神经的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管那份愧疚是否退了个干净,至少表面上徐远南又成了他平时那副二兮兮的猥琐揍性,“你脱!” “老子现在就想咬!” “呵!”足以引以为豪的自制力成功破表,徐泽如情不自禁地在徐远南颈侧狠狠亲了一口,抱着徐远南,推着他挪向电梯间,边走边意味深长地暧昧低笑,“等回家叔脱光了让你咬个够。” “……”尼玛怎么越说越不正经了,让人好菊紧有木有的! “囝囝乖,别闹啊……”松开暧昧的拥抱,改成正常亲昵叔侄那般搭着徐远南的肩膀等着电梯开门。 运气不错,电梯里空无一人,徐泽如不自觉地拢紧搭在徐远南肩头的手臂,强力克制着被他镇压在心底的深切思念与渴求,不着痕迹地凝视着徐远南映在光滑的电梯壁上的影子,坏心眼地逗弄挑着眼尾眼神上挑的侄子,“喜欢人多的地方的话,叔跟你去熟人少的地方玩,你家门口真不合适,嗯?” “你真是……”再多的小忧伤也禁不住恨不得被他心底的小神兽们封成男神的小叔色诱加调戏,徐远南无奈又隐含着幸福地抱怨完,转过脸认真地看着徐泽如的侧脸,“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其实……” “呦!远南这是要出去啊?” 后面的话被新进电梯的楼下阿姨截在了嘴里,笑着跟楼下阿姨打过招呼,徐远南摸出徐泽如的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其实,从明知道你是我小叔还决定勾搭你那天开始,我就预想过无数回被爸爸妈妈知道我们的事情之后的情景…… 说真的,现在这状况可比我预想过的所有的场景都好的多了。 你看,爸爸虽然反对,但始终没暴力我,别说动家法,就是小棉袄给我送吃送喝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就是没想到…… 没想到妈妈会反应这么激烈,听妈妈最后那话的意思,你跟我妈妈之间似乎还藏着一堆陈年旧怨来着 徐泽如同志,你不该向组织坦白一下你的过去么? 领导,我坦白…… 笑着拿过手机,才按了五个字电梯就到了一楼,徐泽如耸肩,把手机递回徐远南手里,看了眼徐远南脚上的拖鞋:“外边冷,你在里边等着我,我去把车开过来,等车到门口你再出去,嗯?” “等等……”拽住徐泽如的胳膊,徐远南往下扒着外套,“知道外边冷你还穿这个出去?” “叔抗冻……”强势地把衣襟重新拽到一起,徐泽如揉了把徐远南的头顶,笑道,“而且也不远,你穿着吧。” “那也不行啊,就算你抗冻可你也两三天没睡好了吧?我跟你说,你现在是老子的人,疲劳驾驶想也不要想,车钥匙给我。” “是是是,我就把车开到门口还不行?” 说完,不容徐远南继续阻拦,徐泽如含着笑闪身出了楼宇门。 ****** 从30号晚上九点二十五分到现在的四十四个小时里,徐泽如至少有二十四小时是在天上飞着的,下了飞机又开了一个小时的车赶回信都,气都没喘匀就按响了徐远南家的门铃,说不累那是矫情。 所以,把车开到楼门前边之后,徐泽如自觉地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把驾驶位让给了徐远南。 虽然才下午五点多钟,可天已经开始黑了。 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窗口亮起的灯光,徐远南扒拉掉黏在留海上的零星雪花,钻进车里亲了一口安静等他上车的小叔,调好座椅位置,绑好安全带,踩油门,松手刹,车轱辘碾着地面上积起的那层薄雪,慢吞吞地离开了自家小区。 正是饭点,路边夜市口的烧烤摊上飘着浓浓的烟,没开车窗就诡异地闻着了羊肉串的香味儿。 车行驶在右车道上,跟在前边的车后边慢吞吞的蹭着,徐远南问徐泽如:“你饿不饿?” “嗯。” “先去吃点儿东西?” “不想吃外边的东西……”按开音响,徐泽如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知不知道丽景名都在哪儿?” “市政府北边那块儿?” “嗯,去那儿吧……”徐泽如拉开杂物箱翻腾翻腾,翻腾出一串钥匙,“天儿不好,也挺晚的了,叔不放心你开远道,今儿先不回乐成了。” “你在那儿买房了?” “前段时间在那儿买了一套。” “啧,徐泽如同志,你不光过去很有故事,私房也筑的挺高啊!” “领导息怒,等到家小的一定把过去和私房一起交代清楚,现在请专心开车……”把钥匙揣进徐远南兜里,徐泽如顺势把手搭在徐远南大腿上,眯上眼,“十号楼,2101室,到了叫我,两宿没睡了,我先眯会儿。” “嗯。”挑眉嗯了一声,徐远南睨着徐泽如的黑眼圈把车停在路边,脱了外套盖在徐泽如身上,“别动,你盖着,我把暖风调大点,不冷。” “好……”趁机亲了徐远南一口,徐泽如翘着唇角重新闭上眼,“开车小心点。” “知道。” ****** 徐远南车开的十分小心,倒不全是因为徐泽如那句嘱咐,更多的还是怕车开的不稳徐泽如睡不好。 二十分钟的车程开了四十分钟,车停在丽景名都门口,去底商蔬果店买了水果和蔬菜放到后座上,徐远南这才如同吻醒睡美人的王子似的,贴上微干的唇,由浅及深,细细的巡视着他那片思念已久的领地,以一种十分香艳且充满童趣的方式叫着徐泽如:“my sleeping beauty,你已经睡了一百年了哦。” 擒住侵入他嘴中的舌头吮了一口,徐泽如抱住徐远南的后背睁开眼,满眼笑意与温柔:“荆棘有什么可怕的,我一定要穿过它,把这个百年才等着的宝贝媳妇儿带回家。” “带回家多慢……”挑起眉,手不老实地伸进徐泽如衣服里,徐远南捏着徐泽如的腰侧,“小美人,不如先跟小爷把生米煮成熟饭吧!” “……”忍俊不禁地捉住徐远南的手,徐泽如笑着跟绕到车头位置往里看的保安点了下头表示立马就走之后,带着徐远南的手放到自家胀的隆起的裤口上,“叔也想,可惜保安小哥不愿意,咱还是先回家吧,不然一准儿得摊上大事儿。” “不信,你看看外边。” “卧槽!”一会儿功夫五个八后边就堵了三四辆车,徐远南红着脸推开徐泽如,“赶紧告诉我怎么走!” ****** 门口的乌龙丝毫没有搅扰两头发情禽兽的兴致,快速回了家,关上房门,丢下东西便迫不及待地在门口扑到了一处。 半个多月的分离,谁的思念也不比谁的少,撕扯着衣服,交换着唾液,一吻结束,徐远南的上衣已经被撩到了胸口。 激烈的吻略微缓解了心底的渴求,含住红肿的唇轻吮着,徐泽如摩挲着徐远南胸腹上被冻出来的鸡皮疙瘩,总算找回了理智:“不行,没暖气,太冷。” “哪儿那么多讲究,我又不是纸糊的……”按住徐泽如的手,带着他重新撩起自己的衣服,徐远南抬脚勾住徐泽如的腰,“操我。” “操完就暖和了。” “去浴室……”按开空调暖着屋子,徐泽如抱着徐远南边吻边挪向浴室,随着他们的脚步衣服散了一地。 温热的水流,强烈的光,透明的淋浴房。 把人抵在淋浴房的玻璃墙上,草草开拓了两下,徐泽如便抬起了徐远南的右腿,一下捅到了底。 刺痛伴着满足,徐远南皱眉忍住喉咙里的闷哼,抱着徐泽如的脖子主动把另一条腿盘到徐泽如腰上,催促:“别停,操我,使劲操。” 清秀的眉眼间尽是不同于往常急切,徐泽如抬着徐远南的腿搭在肩上,紧压在徐远南身上,抓着那两片被绷得死紧的臀肌按到自己胯上用力一顶:“受不住的时候告诉叔。” 疯狂的索取,近乎暴力地给予。 这是两个人自确立关系以来最没技巧最缺情趣最乏温柔的一场性事,自始至终始终维持着那个姿势,野蛮的抽查间充斥着最原始的欲望与渴求。 但,又不可否认,这终是一场酣畅淋漓,令两个人都无比满足的性事。 这种时候,徐远南不需要温柔,徐泽如便用最为直观的方式——强势的占有与粗鲁的入侵,告诉他:“他需要他,他是他的。” ****** “炒两个青菜凑合一下就行了……”从背后抱着徐远南,徐泽如支撑着徐远南大部分重量,看着他把五花肉丢进锅里过水,“弄这么麻烦的,你不累么?” “都要被你操死了,你说我累不累?”懒洋洋的扒拉着锅里的肉,徐远南斜睨了一眼徐泽如,轻飘飘地戳徐泽如死穴,“可我就是想吃红烧肉,不自己做又能怎么着?谁让我家爷们儿不会做呢。” “……”徐泽如攥住徐远南的手,随他一起翻锅里的肉,“我学。” “嗯哼,拉倒吧,大新的房子,我可不想还没住呢就重装厨房……”徐远南哼笑了一声,“得了,趁着饭没做好,你不该跟我坦白坦白么?” “你尽管问。” “我不多问,就仨问题。” “好。” “第一个问题,你跟我妈妈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也算不上什么恩怨……”徐泽如攥着徐远南的手,让他先放下菜刀,“就是我受不了她抢走了大哥的关心,她受不了我一天到晚黏着她男人,后来,她跟大哥结婚第二天,被她看见我……” “你什么?” “被她看见我撕开了她跟大哥的合影后,她让我走,我就走了。” “哦,还以为妈妈看见你对着我爸的照片自慰了呢……”徐远南扯起嘴角,似笑非笑,“你之前爱的是我爸爸?” “她以为是,我也以为是……”徐泽如生怕人跑了似的拢紧手臂,紧张地盯着徐远南,“但是爱上你以后,我发现我对大哥的爱更多的是源于从小到大的依赖。” “其实——”托着长音欣赏够了徐泽如的紧张,徐远南垂眼,含着笑道,“我不会计较你之前爱的是谁,毕竟……” “毕竟你比我大了十四岁,我不能要求你之前的感情一片空白,我只要求你今后心里只能装我一个人。” “我心不大,不多不少正好只能住下一个你。” “啧,少来……”徐远南挣着转过身,继续切五花肉,“现在第二个问题……” “你有多少财产?明面上的,私房里的都交代交代。” “明天回乐成以后,我把所有资产列个明细,全部上交。” “哦,那最后一个问题……”伴着肉下锅的嗞啦声,徐远南问徐泽如,“这次这楼号和房间号怎么一个八也没有?这不科学。” “这套房子挂的是你的名字,楼号加室号前两位是你的生日……”徐泽如笑着咬徐远南的耳朵,“媳妇,聘礼满意么?满意的话咱们找个时间去美国登记吧。” 第53章:回乐成 睡不着,与甜蜜兴奋无关,只是闭上眼就能听见妈妈哭着喊他回去,让他别犯傻。 徐远南轻手轻脚的翻身,紧紧搂住徐泽如的腰,趴在他背上嗅着熟悉的气息,心里突然涩的难受,不争气地想哭。 不是小叔对他不好,只是小叔越好他心里越难受。 他根本没有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大方,嘴上选择了相信心底却持着怀疑,嘴里没事儿人似的说着大脑分析出来的、最为理智的言语,心里却吃着味介意着那在他看来半真半假的坦白,唯恐真的只是被小叔当成了爸爸的替身。在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把真实情绪完全内敛于心,连精明的小叔都没发现他心里打起来的结。 当然,或许小叔只是太累了,才被他钻了空子。 两天之内在郾都与芝加哥之间飞了个来回,中间在芝加哥停留的那几个小时指定也没闲着,别说小叔这个一大把年纪的老男人,就是他这样的年轻小伙子也扛不住啊。 想着一大把年纪的老男人为了他抛下手头的所有的事儿,急匆匆地穿过太平洋赶回了信都,心里那团结瞬间松了大半,年轻小伙子拱着脸心疼地蹭了蹭老男人的后脊梁,随着平时连睡相都优雅勾人的叔嘴里冒出来的呼噜声小声嘟囔:“老子不怕你坦白,就怕你糊弄我。” “你可千万别蒙我啊,要是蒙了就蒙一辈子,千万别让我知道。” “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稀罕你。” “真傻……”伴着干哑低沉的嗓音,徐泽如翻身把徐远南箍进怀里,“不好好睡觉瞎琢磨什么呢?” “……”神啊,让我shi吧!把涨红的脸埋在徐泽如胸前,徐远南猫在被子里闷声问,“把你吵醒了?” 别说他心里惦记着徐远南一直没敢睡沉,就是真睡成死猪,也能被他那堪比烙饼的翻身频率给翻醒了。 事实虽然如此,徐泽如可没打算戳破。 手滑进徐远南睡衣里摩挲着光洁的脊背,徐泽如用下巴蹭了蹭徐远南的头顶:“没有,是我怕媳妇跑了一直没敢睡沉。” “那你都听见了?” “嗯。” “……”嗯个屁啊!听见了怎么不主动发表一下感想? 体贴的叔似乎没能读出侄子心底的怨念,徐泽如托着徐远南的屁股上提,把徐远南从鸵鸟窝里拽出来裹好被角,唇顺着眉心往下,蹭到徐远南嘴上咬了一口,“冷?” “不冷。”徐远南的口气绝对算不上好。 徐泽如忍着笑接着问:“那怎么不睡?” “……”这下徐远南连答都懒得答了。 “嗯?”鼻尖蹭着徐远南的鼻尖,徐泽如一下又一下地咬着徐远南的嘴,“问你话呢。” “……”勒住徐泽如的脖子,恨恨地啃了一口,徐远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梦见我成了苦逼的炮灰替身受,郁闷醒了。” “说过你多少回了,少看点儿狗血耽美小说……”抱着徐远南翻身,让徐远南趴在他身上,纵容着徐远南的撕咬,徐泽如无奈地抱怨,“你偏不听。” “耽美小说在哭泣好吗?”徐远南骑在徐泽如腰上,扒着徐泽如的衣领充恶霸,“你怎么不说是你没给老子安全感?” “领导,宝贝疙瘩……”按住不停扑腾的侄子,制止他把被子里的热乎气儿往外呼啦,徐泽如无奈地问,“你说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有安全感,嗯?” “不知道……”脸埋在徐泽如颈窝里,徐远南闷哼,“这得问你啊。” “立马去结婚?” “现在这社会离的比结的多好吗?” “婚求了,身也早就许了,你想要的话明儿回去就把财产都转给你,这些还不够的话,叔只能把心抠出来给你了。” “哦——”徐远南拖着长音阴阳怪气,“你就那么想把小爷的窝从你肚子里抠出来啊?” “爷,求您赏个死法。” “不用死,把爷的窝收拾敞亮了,别在哪个犄角旮旯儿的藏着别人就行。” “哎呦我的宝贝疙瘩啊!叔发誓行不?叔真的已经全坦白了,媳妇大人请把心放肚子里,叔保证叔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顺着脊线把手探进徐远南睡裤里,指尖轻柔地抚着微肿的幽谷,徐泽如舔了一口徐远南的唇角,暧昧低笑,“后半辈子的存货都留着喂媳妇这两张小嘴儿,保证不给别人。” “……”卧了个大槽!没节操的二货鲜见的害羞,哼唧,“爷困了!” “困了就睡,不过,敢问媳妇大人,睡前用不用叔投喂夜宵啊?” “闭嘴,睡觉!” “真要睡觉?” “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怎么还咬着叔的手指头一个劲儿往肚子里吞,不舍得松下嘴呢?” “……你给老子闭嘴!” “别恼,叔不逗你了,睡吧……”闷笑两声,徐泽如温柔至极地顺二货侄子炸起来的毛,“以后心里不管有什么疑问都要直接问叔,不准跟心里自己个儿瞎琢磨……” 指背蹭着徐远南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徐远南抬头与他对视,“囝囝,你只管记着,现在凡事都有叔在,你只要负责好吃好睡就行,等叔老的动弹不动了再换你照顾叔,嗯?” “……”深邃的眼含着暖暖的笑意,目光温润明亮,无声地安抚了徐远南心底的不安。似是赧于解读那份凝视里的深情,徐远南别开脸趴在徐泽如胸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羞恼地低咒,“老混蛋,人儿稀罕管你!” “不管?信不信叔立马儿做的你不能动了?” “唔……滚蛋!明儿不回乐成了?” 徐泽如没做的徐远南不能动了,俩人第二天也没能回乐成。 从前一天晚上便开始零零星星飘着的雪花,一夜之间在地上堆了近一尺厚,天依然没有放晴的迹象。 天冷路滑,徐远南和徐泽如只好继续留在信都。 徐远东得了消息后,把徐远南放假带回家的书和行李一遭从家里偷运出来,拎着大包小包送上了门:“电脑和手机都被爸爸收走了,你要用的话就让小叔给你买新的吧,反正他有钱。” 徐远东对他的敌意显而易见,徐远南也一脸想跟徐远东说贴心话的架势,徐泽如识相的穿衣服出门:“囝囝,我去交取暖费,交完去蓝振声那边一趟,一般得晚上才能回来,中午让仔仔留在这儿陪你吃饭吧……” “对了,外边雪不小,你跟仔仔也别出去了,叫外卖得了,抽屉里有钱。” “ok!你开车小心。”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笑眯眯地送走了徐泽如,徐远南拉着徐远东一起窝进沙发上的被子里,“妈妈还好么?” ****** 徐远东每天过来给徐远南送情报,徐泽如便每天都找借口出去。 第一天,徐泽如给徐远南带回来一部新手机——新上市的诺基亚8800。 第二天,徐泽如给徐远南带回来一台新笔记本电脑——纯白色的苹果G4。 第三天,徐泽如给徐远南带回来一个崭新的手绘板——wacom的影拓。 第四天,徐泽如又要出去的时候却被徐远南拽住了手。 “别去了……”徐远南低垂着眉眼,一根一根掰着徐泽如的手指,直至十指相扣,这才继续低声哽道,“收拾收拾咱们回乐成吧。” “怎么了?”回握住徐远南的手,徐泽如挑眉,“不是说好了,等雪化了再回去的么?” 唇边挂着温和的笑,讶异地挑起眉梢,徐泽如的反应自若从容到无懈可击。 如果不是表弟罗波愤愤地问他:“姑父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把我姑气回娘家以后就不闻不问了,一天到晚光让你小叔过来找我姑,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恐怕这辈子他都得被蒙在鼓里。 他不想跟父母之间的关系变得恶劣不假,但他更不想他家小叔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去低头,即便对方是他的母亲,也不行。 扯着僵硬地嘴角,扯出一抹色兮兮地二笑,徐远南抬起头,挑着眼尾无理取闹:“哪儿那么多为什么啊?我现在就想回去了,你看着办吧啊!” “你换衣服……”敛起讶异,徐泽如纵容地轻笑,“我先下去暖车。” ****** 路边积雪盖着冬小麦,整片白上点缀着零星的墨绿。 洒了融雪剂的柏油马路上,白色的雪早就被来往车辆碾成了或黑或褐色的雪泥:“你看中午走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嘛,多余在信都多呆那两天啊,还白交了一年的取暖费。” “过了四点就得结冰……”徐泽如含着笑睨了一眼副驾驶位上的徐远南,“取暖费也不算白交,过年的时候还得回来住呢。” “哦,赶四点咱早到乐成了好吗?”翻着白眼鄙视完徐泽如,不想提及被迫出柜的相关话题,徐远南生硬地转移话题,却转移的不怎么高明,“你这次飞芝加哥去干嘛了?就这么撂挑子跑回来没事儿么?” “没事儿。”好在徐泽如识趣儿,并没拐向出柜方向,“不过之前答应给你的那份惊喜可能没有了。” “没关系,你告诉我原本的惊喜是啥就哦了,爷恕你无罪。” 徐远南眼巴巴地盯着徐泽如,徐泽如却只是揉着徐远南的头顶笑笑,并未置可否。 只是,有些事并不是他不说,便可以密不透风的。 徐泽如才把五个八开进静园停在他家车库门前,就被一群不知道提前潜伏在什么地方的、敬业的新闻工作者们人贴人,用人墙把五个八给围在了中间。 第54章:得与失 普利兹克奖,建筑学最高奖项,堪称建筑学里的诺贝尔,是多少业内人士做梦都想捧回家的奖项,可我们T大建筑学院院长刑奕教授却开历史之先河——抛下这意味着至高无上终身荣耀的奖项急匆匆跑回国内给今年的普利兹克奖颁奖仪式开了天窗,这让热血的新闻工作者们如何还能淡定的了? 因此,芝加哥的驻外记者甫一将消息传回国内,国内的财政社会等版块的精英们就不约而同地客串了娱乐版块小狗仔的角色——堵办公室,蹲家门口……无所不用其极,誓要把抛下普利兹克奖的刑教授给挖出来,探个究竟。 皑皑白雪,西陲的暖阳。 捂着面包服的男男女女们像是耐心狩猎的狼,静待猎物步入捕捉范围之后立马各显神通,身法之奇妙那真是比起小龙女来也不逞多让啊。 隔着车窗扫了一眼方向凝聚在一点的长枪短炮,徐泽如攥着徐远南的手啄了口徐远南的指尖:“等叔十分钟。” “嗯。”指尖残留的温度温和如小叔,不疾不徐地蔓延至心底,徐远南眯着眼看着徐泽如下车,倚在车门上,从容自若地应付着明显有打鸡血之嫌的记者们。 亚麻色卷发在阳光下折射着柔和的光斑,唇角那抹亘古不变的笑容仿佛蕴含着魔力般,用那熨帖的温度隔空暖透了徐远南的心。 ****** “小如子,朕心甚慰。”终于摆脱记者回了家,徐远南随手把风衣挂在衣架上踢掉脚上的鞋,放赖似的把自己摔到沙发上,翻了个身,对着在门口收拾他那两只鞋的徐泽如勾勾手指,“过来,朕要赏你。” “囝囝,你刚才叫叔什么?”慢条斯理地脱了外衣,徐泽如挑起眉,不紧不慢地走向徐远南并一字一顿地问,“小、如、子?” “是、么?” “呃……” 心底亢奋的小神兽们齐刷刷地倒地,徐远南干咽着口水,手肘撑着沙发,佯装着恐惧一点一点往后缩,“小叔——” “嗯?” 手撑着沙发扶手虚圈住徐远南,徐泽如意味不明地凝视着徐远南的眼把手探进羊绒衫里,暧昧地摸索着、一颗一颗解着徐远南的衬衣扣子,轻笑,“陛下,有何吩咐?” “……”尼玛要不要一精虫上脑就这么快进入角色啊! 骨节分明、掌心带着薄茧的手在身上毫无章法的游走着,像是一把火,所过之处焚起了无边火焰。 粗糙的羊绒衫摩擦着火辣辣的茱萸,麻痒伴着刺痛,块感从胸口酥到了骨子里。 徐远南难耐地挺起腰,晃动着,追逐着在他腰侧作怪的手,烦躁地催促,“摸摸下边。” “呵!”含住微微张开的唇,轻吮着,徐泽如慢条斯理地解开徐远南的裤扣,却恶劣地绕过前边把手从后腰伸进了徐远南的裤子,“遵命。” “……”遵命你妹!揉啊揉,您当揉馒头呢啊! 故意无视了徐远南的不满,徐泽如倾身覆在徐远南身上,撩起徐远南的羊绒衫,低头在胸口盘旋啃啮着,低叹:“陛下的屁股手感真不错,平时怎么保养的?” “身为九五之尊却把这地方精心保养这么好,是不是早就对奴才起了心思,忖着劲儿要勾引小如子拿什么东西捅捅陛下啊,嗯?” “卧槽!”那漫不经心地语调吓得心底的小神兽瞬间泪流满面,以防自家小叔鬼畜模式大开真拿什么奇怪的东西捅他,徐远南忙不迭地主动勾着徐泽如的脖子攀住徐泽如的腰,恨不得把自己吊在徐泽如身上,“小叔——” “嗯哼……”不着痕迹地避开徐远南的拱蹭,徐泽如不紧不慢地继续点着火,低声问,“不是小如子么?” “不是,绝壁不是啊!”就冲你这隐藏着的鬼畜属性,要是再把您叫成大内总管我就是傻逼!“小叔这么大,怎么可能是小如子!” “哦,那臣是陛下的什么啊?” “皇叔!皇叔!别闹了,快点……”外一你一个兴起拿什么东西玩我就不美了! “呵!”二货侄子那极力掩藏的小心思逗得徐泽如心情甚好,愉悦地轻笑着把人结结实实压在沙发上狠狠亲了一口,徐泽如好整以暇地看着徐远南,戏谑,“陛下想让臣快点干什么,嗯?” “我!”不耐烦地拉扯着徐泽如腰带,徐远南哑着嗓子低咒,“朕赏你的,还不快点儿。” “嗯?”微微抬起腰任徐远南帮他解开腰带,徐泽如含着笑,恶劣地问,“陛下赏臣什么?” “赏你干我!” “赏我拿什么干你?嗯?”侄子的识相勾得他的喉咙一阵儿发紧,徐泽如微显急躁地扒了徐远南的裤子,拿手指轻轻摸索按压着即将攻略的阵地,“手指?按摩棒?还是书房里那方镇纸?” “……”想着那有棱有角雕着竹节的细长镇纸,徐远南瞬间菊紧。 恼怒地扒住徐泽如的肩膀,在徐泽如肩头恨恨地咬了一口,徐远南把手伸进徐泽如内裤里,攥着利器带向自己,“用他。” “想叔拿他干你?”挺腰顶了顶紧闭的阵地,在得到徐远南点头确认之后,徐泽如含着笑,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命令,“那就给叔舔湿了……” “乖,舔的时候要同时给自己做扩张,否则……” 伴着那意味深长的笑,未尽的话语俨然尽是威胁。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羞恼地睨着徐泽如,沉默的僵持着。 最终,心里揣着无尽感动的侄子还是妥协在了他家小叔那无尽温柔的目光里,慢吞吞地把脸蹭向了徐泽如腰际。 “囝囝……” “嗯?” “叔觉得,你主动才能算是赏。” “所以?” “所以,囝囝做回骑士好不好?” “得寸进尺!” “求陛下恩赏。” “……躺好。” “……” ****** 从光荣的骑士主动冲锋开始,在大分着腿被动地承受着攻城略地结束。 徐远南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看着赤着上身围着围裙在厨房里鼓捣面条的徐泽如,不怕死地调戏:“啧,把裤子脱了吧,真空围裙什么的最美了!” “嗯……”徐泽如面不改色地搅着锅里的面条,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认为,可惜还没真空过,要不现在试试?” “……”神啊,给个坑埋了这没节操的货吧! 菊花还疼着,不敢再接话茬,徐远南苦逼着脸伸出爪子去够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并转移话题吐槽,“我说徐泽如同志,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做别的饭啊?” “嗯?”徐泽如回头扫了一眼徐远南,紧接着回过头,小心翼翼地盯着锅,“这个可不好说,没准儿得三千年以后了。” “……” “吃够面条了?” “嗯。” “不如以后你多做点放冰箱里……”面条里拌上肉酱和黄瓜丝,徐泽如端着两碗面放到茶几上,拿过遥控器帮徐远南打开电视,“等下次你再被叔做的动不了的时候,叔直接用微波炉热给你吃还是不成问题的。” “动不了你妹!”徐远南臭着脸哼哼,“换乐成2套。” “动的了就坐起来吃饭。”面碗推到徐远南跟前儿,辣酱放到左手边徐远南够不着的地方,“今天晚上你就别吃辣的了。” “……”怨念地盯了一眼徐泽如碗里的老干妈,徐远南搅着面条看电视,看了两眼就成了苦逼脸,“动作真尼玛快……” “小叔,你说别的台会不会报道这个?” “你以为只有乐成地方台关心普利兹克奖的事儿?” “……” “我记得今天那些记者只有一个是乐成电视台的。” “那……”徐远南抑郁地吞了嘴里的面条,“你说爸爸妈妈他们会不会看见这条新闻。” “不知道。”笑着揉了把徐远南的头顶,徐泽如催促,“别想那么多,好好吃面。” ****** “放弃领奖赶回国内不是因为我不重视这个奖项,没有哪个建筑设计师能抵挡那枚铜质奖章的诱惑,没有哪个建筑设计师不想要那份至高无上的荣耀,坦白的说,普利兹克奖一直是我做梦都想拿的奖。” “既然您做梦都想拿普利兹克奖,您为什么会放弃唾手可得的奖章,突然回国了呢?” “我回国,是因为国内有个对我来说比普利兹克奖更为重要的人需要我回来……”徐泽如语气微顿,似是想到了最为令他眷恋地情人,眼尾染上了无边的缱绻和温柔,“我想我从未隐瞒过我的性向,你们猜的没错,我所说的那个人是我的恋人,他是个男人。” “说的文艺点儿,爱情是美好且圣洁的,是无关乎性别及一切私念的情感,这种情感没有切身体会很难理解,然而,事实却是可能有不少人一辈子也遇不到情愿为彼此付出一切的爱情,显然我比那不少人都要幸运的多。” “其实连我自己都从没想过,我会在我年近不惑之年,打算单身一辈子的时候,遇到想要相伴一生的恋人,对于我而言这是上天的恩赐,他在我心里不仅现在是也将永远是NO.1,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 “同时又很无奈,同性之间的爱情比不上异性之间的恋爱来的容易与自由,我们没法像异性恋那样,只要不太离谱就能毫无压力地得到父母的默许与祝福,尽管我们很想,可一旦被父母知道了实情,所需面临的绝对不会是祝福,反而是无尽的劝说、治疗、甚至是暴力纠正……” “总之,出柜的压力……”徐泽如耸肩,无奈一笑,“真的是山大。” “实际上,他当时并没有告诉我他正在被他父亲关在书房里反思,但我知道了,就不能假装不知道。” “抛下我的恋人一个人在家里面对他父母的伤心与愤怒,而我却心安理得的在芝加哥领奖,哪怕那是普利兹克奖,我也做不到。” “或许你们要问我:值得么?如你所说,他是个男人,一个男人独自撑上几天能有什么问题?” “对不起,得与失之间本就无法准确的去衡定值得与否,我只能说他是我命,哪怕只是千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去冒可能失去他的风险,你们大可以这么报道,刑奕是个色令智昏的家伙,为了个男人放弃了他梦寐以求的普利兹克奖,如果放在古代,那家伙指定就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而放在现代,一个词概括足矣——没出息,我这样就是典型的没出息,但是,我没出息的心甘情愿。” “因为在我余下的生命里,他就是我的唯一。” “刑教授的表白很精彩,您放弃领奖真的只是为了爱情?” “是的。” “有个人肯为他抛弃个人荣耀、抛弃祖国荣耀,他很幸福,请问您的恋人就是车里那位小伙子么?” “我相信我的同胞很快就能把属于祖国的荣耀捧回来,抱歉,请不要把镜头对准车内,他有他的生活,我不想给他带来任何困扰。” 这段采访更像是另类的个人演讲,演讲主题——关于爱情。 电视屏幕上,坐在车里那抹一晃而过的身影就算再模糊,可那怎么说也是他自己的儿子,不可能认不出来。 电视静音,徐泽清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字幕,接起罗红梅打过来的电话,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他说:“抱歉,红梅,我没看见那段新闻。” “你先别上火,冷静冷静,囝囝那孩子倔,咱得慢慢来。” “好了,你也不能一直在三哥家住着,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行不?就算看着我烦,家里还有东东呐,他在家可是呆不了几天了啊……” “好,明天我去接你。” 放下电话,遥控器丢给在旁边用余光看热闹的徐远东,徐泽清问:“电脑修好了?” “好了,在书房。”徐远东眯眼揣摩着自家父上大人的心思,试探着问,“爸爸,用不用我把电脑给我哥送过去?” “嗯哼!”徐泽清哼笑,未置可否,转而吩咐,“泡壶茶送书房来。” 茶能静心,喝着茶看电脑里的日记多少能有点保障,可以保证他不会怒极攻心,再一次摔了那才刚修好的笔记本电脑。 不想挑战自己的心理承受极限,没敢再戳开未看完的《刑教授趣解红楼》。 徐泽清翻出D盘里的日记,从他让徐远南跟着徐泽如回家那天开始,一篇一篇地翻着。 翻到第五篇,手机响起,来显显示的是——妈妈。 接通电话,老太太在对面开口第一句就是:“泽清,我怎么看着泽如车里那人那么像囝囝?” 瞧,这就是母亲,了解他到骨子里的母亲,压根儿就不问他看没看那段新闻,上来就直奔了主题。 第55章:熬出头 刑美珍这一辈子,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 要说她已经在风浪中看破了红尘那是夸张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从一次又一次的坎坷中磨砺出来一副好心态和一双金睛火眼。 从罗红梅在电话里跟她哭、徐远东开始天天跑她这来蹭饭开始,刑美珍就察觉出了不对,就算不了解别人她也了解自己的儿子,徐泽清凡事有筹划,大半辈子都把老婆哄得服服帖帖的,不会一大把年纪了突然生出各路性子,那么,惹得儿媳妇生气回娘家的只能是有日子没过来看她的长孙徐远南。 猜是猜到了,可老太太压根儿就没打算管。 她始终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子儿媳妇两口家的事,她插手倒不如装糊涂,反正儿子儿媳妇两个都不是糊涂人,又有两个孙子绑着,再怎么闹那也是闹闹也就消停了,总不会离婚。 要不是今天看了那么一段新闻,刑美珍绝对会一直糊涂下去,不管,不问。 电话里,大儿子那一瞬间的沉默无异于默认。 老太太心底梗了一口气,好半天才缓过来:“那个人就是囝囝吧。” “妈……”徐泽清的声音依旧平稳,却不难听出其中的自责与担忧,“我这就去你那儿,当面跟你说。” “嗯。”老太太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应了一声之后,不等徐泽清继续答话直接结束了通话。 ****** 看着徐泽清攥着手机从书房出来,急匆匆地往外走,连外套都忘了穿,徐远东挪开电脑,抓着呢子大衣一直追到了电梯间:“爸,外套。” “啊!”回过神来,徐泽清接过外套慢条斯理地套在身上,一粒一粒地扣着扣子,“我去你奶奶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爸,你……”徐远东看着徐泽清欲言又止,对上父上大人依然归于平静的目光之后硬生生把想要替徐远南美言的话吞回了肚子里,“用不用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平复了心底澜起的燥气,徐泽清含着笑搓了把面瘫脸儿子的头顶,“你奶奶刚才也看新闻了,我去跟她解释一下,解释清楚了就回来。” “哦。”猜测得到了父上大人的证实,徐远东木着脸应了一声,转过身就烦躁的抿起了唇角——那俩没节操的货就不能消停点儿,对着镜头表白很好玩吗? 电视上,依旧播着关于徐泽如的采访,徐远东戳着键盘像是在戳宿命的死敌。 ****** BRANT 2005-2-4 20:07:01 你跟小叔赢了。 南牙 20:07:17 ? 几个意思? 难道说咱家小棉袄这么快就说服父上大人和太后凉凉了? BRANT 20:08:10 【/冷笑】 南牙 20:08:15 呦!小棉袄,你是在傲娇吗? 调戏着徐远东,徐远南啃着西瓜对着电脑直乐,然而,他笑了还不到一分钟,徐远东便直接打碎了他的美梦,把他的西瓜吓到了睡裤上。 BRANT 20:08:24 【/哼笑】傲娇你妹夫! 徐远南,恭喜你,新闻一出,不光震惊了咱们的父上大人和太后凉凉,连咱们的太皇太后也被惊动了,而且,据我猜测,咱们的外公,舅舅,舅妈,叔叔,婶婶,表兄弟,堂兄弟,七大姑八大姨,甚至是同住一小区的三姑六婆们应该也都知道了。 BRANT 20:09:32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小叔为了你放弃了普利兹克颁奖仪式,徐远南,你幸福死了吧? 南牙 20:10:02 幸福你妹! 小棉袄哎,你别吓唬哥啊! BRANT 20:11:57 我又不是闲的蛋疼,吓唬你好玩么? 我不信你自己没看今天晚上的新闻 我猜,在我戳你之前,你这傻逼估计应该正美的冒泡呢吧? 咱不说咱爸妈,不管叔舅表兄弟们,也不管咱外公,单说咱奶奶 奶奶已经七十岁了,徐远南,劳烦你替我问问徐泽如, 在他对着记者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新闻和报纸会被咱奶奶看见,嗯? 南牙 20:08:04 【/惊恐】 惊恐不是装的,徐远南是真的惊着了,他是真怕奶奶被那新闻给刺激出个好歹来。 “瞧你干的好事儿!”左手抓着在他睡裤上旅游过的西瓜砸向了在书架那翻腾东西的徐泽如,右手拨通徐远东的电话,徐远南苦逼兮兮地问,“小棉袄哎!咱奶奶没事吧?” “不知道。” “卧槽,你就不能过去看看?” “不能。” “……”拱来拱去,拱了几下从身后圈着他看聊天记录的徐泽如,徐远南泄了气的蛤蟆似的瘫趴在书桌上,“东东,别闹了,你赶紧去看看奶奶吧,回头哥跟你请罪。” “又不是你对着镜头表白的,你请什么罪?” “……”挑起眼尾,瞪了徐泽如一眼,徐远南哼唧,“可那白是对着哥表的啊。” “嗯哼!”哼笑完,心底的气多少顺了一点儿,徐远东掐着不情不愿地语调开始透露情报,“爸去了,没让我跟着。” “你跟他也别急着给奶奶打电话,估摸着等爸跟奶奶谈完,他们会找你们。” “还有,附送一条情报,爸最近在研究你笔记本里的东西。” ****** 当天晚上,徐泽如和徐远南两个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半,总算等着了来自信都的电话。 电话是打给徐泽如的,徐远南眼巴巴地看了几秒便搂着徐泽如的脖子,把耳朵贴到了手机的另一边跟着旁听。 徐泽清在电话里没多说,只是平静冷淡的说了两件事: 一、新闻他看见了。于此,徐泽清没做任何评论。 二、妈妈那他已经解释过了,暂且放心。于此,徐泽清转达了刑美珍的意思——小四工作忙,就不用赶回信都过年了。 虽说如此,徐泽如和徐远南两个在乐成留了一天,处理完工作室的事情,跟从芝加哥飞回来的洛翔聚完之后,还是在2月6号那天回了信都。 回信都,但都没能回家。 直到腊月二十九晚上也没接着法外开恩的电话,两个人只好在丽景名都那套跃层公寓里过了第一个独属于他们自己的年。 2月8号除夕,两个人一大早出门,依着旧俗采办了年货。 徐泽如打下手,徐远南掌勺,中午弄了一桌子菜——鸡鸭鱼肉,荤素菜肴,面点米饭,俱是过年讨吉利的席面。 心里藏着事儿,两杯烧酒下肚,徐远南就有点晕乎,被徐泽如哄着吃了几口菜,扒拉了半碗红豆米饭,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 睡起来,扒拉两把鸡窝头,趁着徐泽如不在家,徐远南背着徐泽如吃了一碗冰激凌醒完神儿,电话催徐泽如回家:“小叔,你媳妇儿叫你回家择韭菜了。” 徐泽如就像是徐远南的召唤兽,回来的很快。 陪着徐远南调好面和馅料,徐泽如擀饺子皮,徐远南包,俩人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守着夜包了一盖帘三鲜饺子。 十一点四十,饺子下锅,十一点五十饺子出锅摆上了桌。 午夜的钟声响起,窗外烟花漫天。 手牵手应景儿地下去放了一挂鞭几个烟花,俩人偎在阳台上听着《难忘今宵》,看着漫天的绚烂,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了一盘子饺子之后,一块儿给徐泽清打了个电话——拜年。 徐泽清没什么激烈反应,依旧是平平静静,冷冷淡淡的。 回问了二人好,徐泽清告诉徐远南:“今年你不用出去拜年了,明天打电话给你外公,舅舅和叔叔们问个好就行。” “哦,爸爸早点休息。”闷闷地应了,挤着堵塞的信号群发完拜年短信,洗洗刷刷上了床,却怎么也睡不着。 徐远南第三次翻身,面朝窗外。 徐泽如从身后搂着徐远南往怀里带了带,用下巴蹭徐远南的头顶:“怎么?睡不着?” “嗯。”把脸揉在被他当成枕头的胳膊上,顺势咬完一口,又轻轻舔了两下,徐远南故意拿捏出苦逼兮兮地腔调,“可能是下午睡多了,怎么办?” “呵!”笑着收拢被徐远南枕着的胳膊,把人完全贴进自己怀里,徐泽如闷笑,“你说怎么办?” “要不小叔牺牲一下,给我做吧……”看不见身后人瞬间变得危险的目光,徐远南二兮兮地继续幻想,“不用多,我琢磨着做上两遍我就能睡着了。” “……” 没得到任何回应,徐远南怕徐泽如不信他,紧吧溜儿地解释又保证:“真的,叔,你信我,我就做两遍,做多了过后任你怎么罚。” “两遍哪儿够啊?”手伸进徐远南睡衣里,在小腹上来回摩挲两下旋即往上摸索而去,徐泽如意味不明地轻笑,“大过年的,宝贝疙瘩既要求一回,怎么着也得做到天亮啊!” “你说真的?” “嗯,我说真的!” “小叔,我爱你!”徐远南激动的想翻身而上,结果没翻动不说,还被一把褪掉了睡裤,爱瞬间变成了炸毛,“卧槽!徐泽如,你往哪儿摸……” “屁股。” “……”节操啊亲!“给老子下去,说好了老子在上边的!” “哦,别急,时间有的是,等会儿让你当两回骑士就是了。” “……”信你,我真是个傻逼!“哎呦卧槽!不行,下午吃冰激凌吃得闹肚子了,快闪,我要上厕所!” 厕所遁成功,不是他演的像,是徐泽如本就没打算真把他怎么着。 一番笑闹去了伤感,厕所遁归来之后,徐远南在徐泽如的数羊声里很快就奔了周公。 今年如此,之后的十年,年年如此。 不管一年到头叔侄两个都在哪里忙,春节之前两个人必定回信都,窝在被当作聘礼抛出来的公寓里守岁过年。 十年里,宿舍老三柯以剑早已被他的计算机系好基友吃干抹净,并过了家长关。 十年里,小棉袄徐远东娶了个洋媳妇,在国外生了个儿子,回国之后又生了一对儿龙凤胎,个儿顶个儿的可爱。 十年里,高徐远南两届的柳少风硬是拿出女神读研他陪着读博的精神,在T大战到了最后,守得他家女神回滦北,风里来雨里去,天天捧着花接送三年,终于在三十二岁那年抱得女神归。 十年里,徐泽如背着徐远南回过滦北无数次,见刑美珍,见罗红梅,见徐泽清。 如今,自家的大侄子已经六岁,小侄子小侄女已经四岁,柳少风家的闺女已经五岁,儿子已经三岁,柯以剑在操持着结婚三年纪念日,而他跟他家小叔虽然过得幸福却依旧处在婚已求尚未成的状态,他们在等,等家里父母松口,等奶奶刑美珍发话让他们回家过年。 2015年,腊月二十八,徐远南终于等来了盼望已久的电话。 电话里,刑美珍跟他说:“乖孙哦,跟你小叔一块儿回来过年吧,奶奶想你了。” “我们马上回去,奶奶你想吃市政府旁边的油炸臭豆腐么?我给你带回去。”徐远南咧着嘴笑,眼睛却在哭。 “混小子,奶奶的胃早就消化不了那东西了,你赶紧回来帮奶奶炖肉吧啊!” “好,十分钟一准儿到您家。” ****** 一晃十年,奶奶已经老得不能在厨房里久站,只能坐在门口发布命令指挥着小一辈儿按她的意思准备团圆饭了。 鸡鸭鱼肉,俱是徐远南腊月二十八那天炖下的,徐远南咧着嘴乐滋滋地切了两碗花椒肉,抹好面酱,撒上花椒粉、盐、葱姜丝,点上酱油,合着红烧肉和小鸡炖蘑菇什么的一块放进蒸锅里,点了火,紧接着又开始切凉菜。 十年过去,不光家里父母白了头发,叔叔婶婶姑姑们鬓间也填了斑白,奶奶刑美珍昨天就发了话,说是闺女儿媳妇们岁数也不小了,也该开始享清闲了,三十儿这天得把厨房下放给三代们折腾去。 虽说从跟小叔一块儿回了奶奶家,奶奶就默许他们挤了小叔那张单人床,可徐远南也没那么大脸混充刑美珍的儿媳妇。 按说做孙子的不用进厨房,可他又想着要好好表现尽孝心,所以早上从床上爬起来就扎进了厨房。 说起来,徐远东的媳妇做西餐还凑合,做中餐破坏力赛过徐泽如;徐海波的媳妇家常菜能做熟,遇着席面顶多能帮忙择个菜。 也得亏了有徐远南在厨房里挑大梁,这上下四代十六口子人才没饿肚子。 挤吧挤吧,十六口子挤了满满一桌。 刑美珍居主位,老规矩,左手边儿儿子孙子,右手边儿儿媳妇孙媳妇,小不点儿跟着自己的妈和奶奶。 徐泽如是幺子,徐远南是长孙,两个人紧挨着,罗红梅虽然飘了几记眼刀子,但到底没说什么。 几个小不点儿饭量小,吃饱了之后就由徐远东家大儿子——马上七岁的徐贞冉带去客厅里看《西游记》。 看儿孙们吃的差不多了,刑美珍握住罗红梅的手,看着徐泽清说:“当三十年了,今儿这顿团圆饭是我吃的最高兴的一天。” “妈。”徐泽清不着痕迹地看了罗红梅一眼,笑着哄老太太高兴,“既然你吃着高兴,以后的团圆饭都归囝囝那小兔崽子做了。” “甭打岔……”刑美珍瞪了徐泽清一眼,转过头来看着罗红梅说,“我高兴是因为今儿人齐全,一大家子人,一个都不缺。” “今年我把小四和囝囝叫回家来过年,你们别嫌我这个老不死的多事儿。” “这么些年他俩也没分开,想来是不能分开了,儿子喜欢男人我认,孙子喜欢男人我也认,儿子跟孙子搅合在一块儿……” “泽清,红梅,我没几年好活了,今天不管你们认不认,我都得趁着还不糊涂把该着小四他媳妇的那块玉给囝囝。” 羊脂白玉,徐家媳妇都有一块。 那方玉是徐家祖传的家底,文革四清的时候被徐恩乾埋在了小院里的核桃树下。 平反之后,刑美珍把那玉挖出来一分为二,给了徐恩坤一半,剩下那半找老匠人磨了一对镯子三块坠子两对耳坠。 镯子给了罗红梅,两对耳坠分给了俩闺女,剩下三块坠子随着媳妇进门儿,分的就剩下了最后一块。 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布包,慢吞吞地掀开红布:“囝囝,来。” 莹润的玉嵌在红布里,被刑美珍捧在手心,稳稳地递向徐远南。 愣愣地看着奶奶那和蔼的笑,徐远南回握着徐泽如的手,眼圈泛着红,讷讷叫了一声:“奶奶。” 却没动弹。 “瞧你那点儿出息!”轻斥了徐远南一声,徐泽清拿起玉递向罗红梅,“红梅,要不你替囝囝收着?” “我收着算什么事儿?”十年,耗尽了所有怨气。再多的不满也抵不过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思念。罗红梅从徐泽清手里夺过坠子,递向徐远东,“喏,递给你哥,告诉他别忘了回家。” ****** 团圆饺子吃完,各回各家,徐远南和徐泽如留下来陪刑美珍,私底下却已经应下了徐远东第二天一早一块儿去给爸爸妈妈拜年。 信都,年年除夕少不了绚烂的烟火。 同一片夜空,相似的焰火,从小看到大。 相依相偎熬了十年,时至今日终于再没了道不出口的伤感,可徐远南还是在窗前抱着徐泽如的腰蹭了好久,才闷声感叹:“小叔,我们终于等到了。” “嗯。”吻,落在徐远南颈侧。徐泽如看着夜空里炸开地烟花弯起嘴角,轻笑,“出了正月咱们就去领证?” “朕准了。” “臣谢主隆恩。” “低头,领赏。”轻浅却缱绻的吻结束,徐远南笑着问徐泽如,“叔,你想什么呢?” “叔在想,总算混着了个名分,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被媳妇扫地出门了啊……”徐泽如笑着把徐远南带进屋里,压在单人床上,“来一发,以示庆祝?” “哼哼,滚蛋!”徐远南坏笑着推搡了两把,翻身反压在徐泽如身上,轻拍着徐泽如的脸颊无情地道着现实揶揄,“细水才能长流啊叔!乖,已经是老男人了,咱得省着点儿用,今晚就免了吧,我去陪奶奶。” “……”徐泽如的神情无奈又抑郁,却还是顺从地松开了搭在徐远南腰上的手。 徐远南轻笑着去了客厅,打开的房门大敞着。 二货侄子撒着娇要完压岁钱哄着老太太去睡觉的动静混在震天的鞭炮声里时隐时现,躺在老旧单人床上的徐泽如却莫名听得一清二楚。 不由自主地敛了抑郁和无奈,弯了嘴角。 左手不知何时盖在了嘴上,无名指上的指环印着唇,仿若默许着无声的誓言,郑重而虔诚。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