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之男人法则——鬼丑
鬼丑  发于:2014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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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受家庭环境影响,他自信,具有男人的魄力,做事果断,敢做敢为,要保护自己的伴侣,绝不允许伴侣质疑他、欺骗他。 这是他的男人法则。 可是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丑了吧唧的小男孩儿能成为他的最终伴侣…… 【丑受】逆袭,默默跟在【美攻】身后,凭借智慧把攻君追到手的故事。 美攻x丑受(别扭强大暴力x温柔智慧忠犬) 排雷:★★攻君幼稚、占有欲极强、大男子主义,受宠攻★★不适者慎入。 ps:这篇文是主攻文,不要站错cp……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花季雨季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绵期┃配角:沈拿云┃其它:双洁 ps:这篇文是主攻文,不要站错cp…… 1、我想要个姑娘 张绵期的妈妈一直希望能生一个女孩儿。女孩儿多好啊,听话懂事。 不幸的是,这个愿望落空了。 当她第一眼看见小小的张绵期的脸时候,妈妈激动得差点带着刀口站起来,她胡乱得拉着张绵期爸爸的手,激动地说:“孩子他爸!是个女孩儿!我生了一个女孩儿。” 张绵期的爸爸看到妻子这么高兴,也是满脸堆笑,从护士手上接过这个孩子,安抚了一下疲惫的妻子,温柔的看小小的张绵期的脸,忐忑不安的揭开张绵期的包裹,然后,脸僵了一下。 “她……他妈。”张绵期的爸爸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擦了一下额角,“不是姑娘,是个小子。” 张绵期的妈妈满脸震惊:“不可能,我看到脸了,那绝对是女孩儿!你不要骗我。” “真的是,不信你看……” 张绵期的爸爸小心翼翼得把怀里的孩子抱过去,张绵期的妈妈先是看了一眼张绵期小小的、还没有长开的脸,松了口气,然后向下看—— “哎。”张绵期的妈妈长长得叹了口气,摸了摸张绵期的脑袋,“年轻的时候我就想养个女孩儿,因为我怕男孩儿太调皮了。结果是怕什么来什么,生了你这么个男孩儿我还在期待你能乖一点,结果你刚满月就那么闹——成天哭,哭个没完,最讨厌的是还总在半夜里哭。可恶啊!然后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你叫‘绵期’,也就是‘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意思,你懂了?” 在张绵期第N次向他妈妈抗议自己的名字过于女性化的时候,张绵期的妈妈终于将埋藏在心底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还不忘摸摸张绵期的脑袋,添上一句:“你可真是够皮的,有一段时间我真想把你扔回肚子里去。” 张绵期蔫儿了,瞪了妈妈一眼,跐溜一下从凳子上滑了下来,恼羞成怒的想,男孩儿怎么了?不都应该是重男轻女吗?到他们家怎么都变了! 至于张绵期妈妈在看到张绵期第一眼,把他当成女孩儿的乌龙事件,至今都是张绵期妈妈嘲笑张绵期的一个绝密武器,而且百发百中,屡试不爽。 张绵期有一张极其精致的脸,精致到张绵期的妈妈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生出来的。后来张妈妈舒坦了。虽然这孩子脸长的比较乖巧吧,但是那惹人讨厌的小孩儿绝对是只有自己才能生出来的淘气包,男孩子嘛,本来就是调皮。随便他长的什么样子吧。 如果这张脸长在女孩儿身上,那绝对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那么惹人怜爱! 如果这张脸长在男孩儿身上呢? 可惜的是,那就成了父亲母亲嘲笑的把柄了。试问,哪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愿意被‘夸赞’‘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呢…… 最起码张绵期不愿意。他厌恶一切女性化的词语用在自己的身上,当然,最让他厌恶的是,他自己的名字就那么女气,怒! 时间就像是翻书页一样,飞快的过去了。 今年张绵期七岁,从一个教学质量不怎么样的小学转到了另一所小学。现在的他长得不高,没有长出喉结、也没有变音,小小的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个小姑娘。妈妈第一次把他抱到学校的时候,女老师还不避嫌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惹得张绵期火冒三丈,义正言辞的说:“我是个男人。” 逗的那老师笑的弯了腰。 后来,张绵期跟着老师来到班上,作自我介绍。班上的同学看着这个面容精致的、像是玉雕出来的小孩儿,倒是没有老师那么大的反应。他们还小,对容貌并不太在意,只是直觉的感觉这个孩子挺好,挺干净。 结果张绵期张口就是一串爽利的国骂,弄得他妈妈非常尴尬,回家后,被他妈妈戳着脑门揪耳朵。张绵期痛哭流涕的想,我再也不想上学了。 张绵期七岁的时候就是街头一霸,和他的容貌完全不成正比的力量使得他有了可以和别的同龄人较量的资本,小小年纪就能学着母亲揪别人家孩子的耳朵,张绵期妈妈对这个儿子非常头疼,想来想去只能给他报了一个跆拳道的课外班,希望能够分散一些这孩子的精力。但是跆拳道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使得张绵期更加狂放不羁,从揪耳朵升级到过肩摔。 经常有小孩儿哭着跑到他们家门口,对张妈妈说:“阿姨,绵期他欺负我呜呜呜呜——” 张妈妈急了,连忙问:“他怎么欺负你啊?” “他捏我蛋。”小孩儿哭得喘不过气来,“小鸡鸡快要被攥断啦呜呜呜呜——” “……” 张绵期的妈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一生最无奈的事情,就是不能把这个孩子塞回肚子里。 这天吃完晚饭,张绵期漱了漱口,留下一句:“我出去玩了。”然后飞快地跑出家门。妈妈从厨房里飘出一句:“别惹事儿啊。”就放任不管了。 别人家的孩子,都应该在出门前被千叮咛万嘱咐的,到了他们家,完全不害怕张绵期被欺负。只要张绵期不惹事儿,就应该谢天谢地。 张绵期含糊的应了一声,来到了旁边的花园,大老远就看到李大狗拉着盈盈的手。 李大狗朗声说:“今天,我们来玩吃鼻屎的游戏——” “李大狗!”张绵期怒呵,“你皮痒痒了吧?!” 盈盈惊慌失措的看着张绵期,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软着声音喊:“绵期。” 张绵期被喊得很得意,来到盈盈身边,一把拽过盈盈的手,给她擦了又擦,学着电视剧里的男主角,说:“以后不能让任何人碰你,懂了吗?” “为什么?” “……”张绵期一下子词穷,过了一会儿,保持冷静,装出酷酷的模样,说,“不为什么。” “哦。” 李大狗一看到张绵期来了,可怜巴巴的松开了拉着小女孩儿的手,放到嘴里吮着,也喊:“绵期。” 李大狗原名不叫李大狗,他叫李晁赜,张绵期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惊了一下,磕磕巴巴的说:“李、恩……李。”然后,李晁赜家里养了一条大狗,于是李大狗的名字就有了。 张绵期一听他喊自己的名字,立刻松开盈盈的手,颠儿着跑到沙坑里,喊:“大狗快来,我今天带了水壶,不用撒尿和泥玩儿了。” 李晁赜马上忘记了刚才的不开心,不理那个因为害怕衣服脏了而不敢去沙堆里的盈盈,乐呵呵的跑到张绵期身边,堆起城堡。 “绵期啊,你知道不?咱们小区搬进来一户新人家,有个小孩儿和咱们一样大,据说也要转校到咱们学校。” 张绵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问:“人怎么样?” “据说学习很好。” “谁问你那个了!”张绵期怒,“我问他打架怎么样?” “哦……这个不知道,我觉得他应该不弱。那小孩儿长得很高,和三年级的人似的。” “哼。”张绵期不屑的说,“我不怕他。” 张绵期确实不怕他。张绵期打架有力量、有技巧,在这个小区都是很有名气的,这不,小区收破烂的大爷每次见到张绵期都会笑:“小伙子,不错啊。” 张绵期就特高兴,心花怒放,帮那个大爷把整个小区的破烂都放到车上。 张绵期和李大狗正在兴高采烈的堆城堡,弄得满手都是泥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 “拿云,你也和他们去玩一会儿吧?” 那时候张绵期没听说过【少年心事当拿云】这句诗词,疑惑的想,哪晕? 张绵期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半蹲着,搂着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儿,笑眯眯得看着张绵期趴在沙堆里玩泥巴。 那男孩儿似乎有些羞怯,紧紧得拽着女人的衣领,搂着她的脖子,把女人耀眼的铂金项链缠在手里。 张绵期眯起眼睛看着母子二人,清了清嗓子,头脑中飞快的过了好几种问候那男孩儿的方案。 ‘你从何处来!’够霸气,但是张绵期并不想知道这个【拿云】到底从何处来。 ‘小子,到了这里就要听我的。’张绵期很喜欢这个方案,奈何这里有个成年人,张绵期还做不到如此豪爽,因为他很害怕妈妈会揪着他的耳朵去别人家里道歉。 想来想去,张绵期停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泥巴,站起身,呵道:“你叫什么,报上名来!找我干什么?” 那孩子显然没想到张绵期的声音如此之大,一下子被吓得退后两步,怯怯的拽着女人的衣袖,说:“妈妈……” 女人笑了,抱着那孩子,走到张绵期身边,温柔的说:“他叫沈拿云,是新搬来的,想和你们一块玩一会儿,可以吗?” 张绵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气质的女人,愣了一下,说:“好啊,为什么不可以?” 女人笑了,轻轻把沈拿云放到地上,说:“乖,去吧。” 沈拿云复杂的看了一眼张绵期,迟疑着不知道说什么。 张绵期这才看到沈拿云的长相,几乎惊了。 这孩子,除了气质,简直就不像是女人的亲生儿子。 先说气质相似。那么有气质的女性,生出来的儿子也是气度非凡,男孩儿的头发一丝不苟,脸上非常干净,浑身上下散发着读书人的书卷气,让人看了就觉得他是个踏实的孩子。 再说长得不一样。抱着男孩儿的女人长得很美,有一种成熟的女人的味道。但是男孩儿就不一样了。他干净的脸庞上长了许多淡色的雀斑,而且眼睛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像是在瞪人一样,那双眼睛长在男孩儿小小的脸上,简直让人觉得诡异。那孩子的嘴也很大,看起来整个人只能用‘不成比例’四个字来形容。 张绵期愣了,看着沈拿云,不知道说什么。 沈拿云也看着张绵期,白净的脸突然涨得通红,过了一会儿,磕磕巴巴的说:“我是、沈、沈拿云,我们交个朋友吧。” 说完伸出手要和张绵期握手。 张绵期抬起满是泥巴的手,推辞:“我是张绵期,你可以喊我绵期,我手脏,别弄脏了你。” 这就是张绵期和沈拿云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很多年后,每当张绵期想起那个夕阳半倚,黄昏将尽的日子,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2、亲吻 那天张绵期痛痛快快的和李大狗玩到了晚上八点,而沈拿云则在六点多的时候就和他那优雅的母亲回家了,盈盈也是,只留下张绵期和李大狗撅着屁股跪在沙坑里继续堆城堡。 后来呢? 后来张绵期的妈妈出来扔西瓜皮,大老远就听到张绵期利落的北京腔国骂,气的火冒三丈,把张绵期扛回家,罚他三天不许看电视。 张绵期的妈妈是多么希望张绵期能够像他的长相一样温润温和,只可惜张绵期只是顶着一张绵羊一样的脸,掩藏他豺狼虎豹的心。 那天晚上张绵期照例被妈妈训斥,然而今天的训斥内容却不像是以前一样千篇一律,妈妈找到了一个贴近张绵期身边的例子,她怒其不争的说:“你看人家隔壁家的孩子,叫什么云来着,从小就是他们班的班长,奥术全区第一名,书法小提琴样样精通,人家也从来不说脏话,人家也是男孩子,你怎么就不能和人家学习呢?” 这话说得张绵期真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以前他妈妈虽然训斥他,但是从来都是用盈盈这个小区里唯一的女孩儿来当例子,盈盈乖,但是学习成绩没有他好,让张绵期能够有理由继续糜烂下去,为什么不用李晁赜做例子?因为他比张绵期还不如…… 但是现在竟然搬出来那个生人一样的沈拿云,怒! 张绵期脸上淌着泪,一声不吭的从客厅跑出去,蹲在小区门口旁边的大树底下哭,然后张绵期妈妈赶紧追了过来,在张绵期被蚊子叮的要死之前把他给抱了回来。 张绵期妈妈至今都不知道,自己那个厚脸皮的儿子,怎么会因为被拿去和沈拿云作比较而哭了呢? 后来她终于明白了,是因为沈拿云长得太丑了。 张绵期讨厌学习好的人,更讨厌住在自己隔壁的学习好的、和自己同龄的人。 沈拿云果然学习好。 在他转学到张绵期的那个班的时候,张绵期就知道,他老妈希望自己有一次能考全班第一的希望,彻底被打碎了…… 沈拿云学习好到什么地步呢? 反正就是那样,问他什么他就会什么。沈拿云很小就表现出了和他年龄不符的冷静,不骄不躁,也没见他出去玩儿过,特别踏实的一个孩子。 张绵期很少听到沈拿云说话,每当张绵期从前面回头看看沈拿云的脸,就觉得他脸上的雀斑好讨厌,简直和沈拿云的分数一样多。 那一年的新年联欢晚会,张绵期他们班决定要集体演话剧。语文老师给予了充分的支持,甚至挪出课让他们排练。 讨论来讨论去,他们决定演【青蛙王子】。 张绵期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背后一凉,几乎要从班里的窗户跳出去。 有【王子】的童话故事一定有【公主】…… 他妈的一有【公主】一定让老子演啊! 张绵期深深埋下头,希望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然而班主任语文老师在宣布‘演青蛙王子’的同时,立刻就说:“让张绵期同学演公主怎么样?我听别的老师说他演公主的经验丰富,一定能够胜任。” 张绵期几乎当场就要暴走,如果不是在课堂上,他肯定是国骂一串。 凭什么就单独指明让我演公主?不公平,他妈的我是男人! 然而老师的提议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班里幸灾乐祸的男生还有知长得没有张绵期漂亮的女生都齐声说:“好——” 张绵期气的浑身发抖,几乎想一头撞死。 会到家里,妈妈兴高采烈的给张绵期装扮:“演公主多好啊,你幼儿园的时候演的还少吗?” “这不一样!”张绵期哭丧着脸,“我现在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让我演女的?” 那当然是因为你长的比女的还好看。张妈妈叹了口气,给她家儿子带上假头套,把他抱到镜子前,说:“你看,这么漂亮的小孩儿,拿出去谁会说这是男孩子?” “……”张绵期轻轻的叹了口气,把假发摘下来,看着镜子里穿着公主裙,美的不像话的孩子,垂头丧气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来学校的时候,班会课上,老师开始选择除了公主外的角色。 “老师,让我来演青蛙吧。”沈拿云举起手,冷清的说。 全班加上老师都楞了一下。 像是沈拿云这样的好学生,自然不会被分配到什么不好的角色,语文老师本来是想让他扮演智慧老人或者什么别的角色来着,谁想到小孩儿一开口就要演最让人避让的角色。 “沈拿云,你真的要演青蛙吗?” “是的,老师。”沈拿云正经的说。 听了沈拿云的话,那些害怕自己被选上青蛙的人都舒了口气。 张绵期才不在乎,他单只手托着下巴,满不在乎的表情。 所有人都觉得青蛙是讨人厌的角色。 只有沈拿云注意到了。 公主亲吻的不是王子,而是那只青蛙。 3、女孩儿? 演练场。 “张绵期同学,你能不能稍微有一点感情?”老师在旁边忍不住叹气,“当你说‘亲爱的青蛙,你要什么东西都成呵我的衣服、我的珍珠和宝石、甚至我头上戴着的这顶金冠,都可以给你’的时候,表情应该是欣喜,渴求的。你怎么能翻白眼呢?!” “是吗……”张绵期无精打采的说,“好吧,那再来一次。” 语文老师叹气。相比起张绵期的不合作,沈拿云可真是太入戏了。 沈拿云单膝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张绵期,淡淡地说:“您的衣服、您的珍珠、您的宝石,还有您的金冠,我哪样都不想要。不过,要是您喜欢我,让我做您的好朋友,我们一起游戏,吃饭的时候让我和您同坐一张餐桌,用您的小金碟子吃东西,用您的小高脚杯饮酒,晚上还让我睡在您的小床上;要是您答应所有这一切的话,我就潜到水潭里去,把您的金球捞出来。” 沈拿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清明,一直盯着张绵期说,显得非常严肃。 张绵期被他那严肃的表情弄得楞了一下,几乎不知道说什么,一下子忘词,忘记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停——”班主任叹了口气,扬扬手把张绵期叫下来,又是一番思想指导,时间很晚了,才把他放走。 张绵期从学校走出来的时候,校园里已经没有人了。他一个人走在林荫道间,一边踢石子一边骂。 “为什么我要演公主啊!啊啊啊!!!”张绵期大吼,“为什么我演的没有沈拿云好啊!啊啊啊!!!” “绵期。”张绵期听到背后有人淡淡的叫了他一声。 “啊?!”张绵期大爷一样的回应了一声,一看,原来是沈拿云。 “……”沈拿云背着书包,默默地走在张绵期的身边,没说话。 张绵期见他不说话,就露出了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是小老头一样的叹了口气。 “我感觉……”沈拿云的喉咙作出吞咽的动作,“你似乎不想和我一起演话剧,是吗?” “什么?”张绵期无力地说,“不是。我只是不想演公主罢了。” “为什么啊?老师觉得你很适合——” 沈拿云还没说完这句话就被张绵期的咆哮打断了:“适合个屁!!我要说她适合演老巫婆她愿意吗?!!” 沈拿云:“……” 张绵期看了看沈拿云,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往家里走。 他实在是不明白,沈拿云到底是为什么,能耐心下来,一遍一遍陪自己演练的。 第二天的演练场。 沈拿云表情严肃而真挚,恳求道:“求您了,亲爱的公主,只有您的吻能够破除邪恶的女巫施在我身上的诅咒。” “……”张绵期看着沈拿云清明的眼睛,一瞬间又忘了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沈拿云看着张绵期的表情,就知道他忘词了。“快吻过来,绵期。”沈拿云小声提示。 张绵期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捧起那只圆圆的青蛙,充满同情的吻上去’。但是张绵期在犹豫,两个男孩儿,还要吻吗? “快过来。”沈拿云催促到。 张绵期闻言疑惑的向前靠近了一点,本来想凑到沈拿云的脸庞意思一下,谁想到沈拿云那么定定的看着张绵期,让张绵期根本下不去嘴。 沈拿云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垂了垂头。张绵期感受不到他严肃的眼神,反而轻松了,对着沈拿云光洁的额头,狠狠的嘬了一口。 沈拿云蓦地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还有些惊喜在里面。 “……”张绵期擦了擦嘴角,对班主任说,“老师我演完了,我要回家——” 平时演练的时候不用穿上那些奇怪的服装,到了演出那天,大清早上张妈妈就爬了起来,不顾张绵期的反抗,精心的给张绵期梳妆。 张绵期这个烦啊,单手托着下巴,显得非常无奈。 来到学校的张绵期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家长和同学围观的对象,好多的家长围着张绵期的妈妈问:“这是姑娘还是小子?” 在张绵期妈妈‘吼吼吼’的笑声中,张绵期叹了口气,说:“我是男的。” “那怎么养的这么漂亮啊?” 张妈妈心满意足的加上了一句:“我家孩子,从小就是姑娘样的养,他身子骨不好,小时候要穿女装才能保平安。” “……”张绵期身体不好?那才怪了呢,只不过是妈妈喜欢买女孩儿的衣服好不好? 张绵期苍白着脸上台,沈拿云走过来想和他对台词,一看到他,眼睛就睁大了。 “停。”张绵期说,“你要是想评论我的长相,现在就闭嘴,不然你看我揍不死你的。” 4、真的亲上了 除去张绵期的不合作,那天的演出实际上是非常成功的。舞台上,当任性的公主最后充满同情心的捧桩圆滚滚的青蛙’并且吻上去的时候,全场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沈拿云楞住了,他没想到张绵期敢吻自己的嘴唇。 张绵期也是,他只不过是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看着沈拿云苍白的嘴唇,下意识的就碰了碰。 随后张绵期想,没关系啊,两个爷们,碰一下就碰一下吧。完全没想那只可怜的青蛙,整个人仿若雷击的站在舞台上,动弹不得。 那天晚上回到家后,沈拿云发起了高烧。他迷迷糊糊的对母亲说:“妈。我完了,我快要死了……” 沈拿云的母亲哭笑不得,握住他的手,说:“别瞎说。” “妈,我爱你。”沈拿云看着天花板,呆呆的说,“有些话我一定要和你说。” 沈妈妈心里酸涩,又感动,她吻了吻沈拿云的额头。 “妈,我喜欢绵期。”沈拿云的声音沙哑,“就像是你喜欢爸爸一样。我想和他过一辈子。我是不是很奇怪?” 沈妈妈楞住了。 从很小的时候,沈拿云就表现出了同年人绝对没有的聪慧。他聪明的简直不像是个正常的孩子。他有超乎寻常的记忆力以及计算能力,而且成熟、冷静,简直不像是个小学生。 沈拿云的妈妈一直害怕这个孩子太过优秀,反而会害了他。 所以当这个孩子说‘我是不是很奇怪’的时候,她竟然舒了一口气。 沈拿云沉默的看着妈妈,虽然妈妈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但是沈拿云知道,她其实很伤心。 “我还是离他远一点吧……”沈拿云虚弱的说,“妈?” 自从那次演出之后,张绵期上课的时候经常会下意识的回头看沈拿云。这时候,沈拿云就会紧紧抿住嘴,一句话都不说。 张绵期觉得没趣,然而过了几天,就听说沈拿云跳级了,连跳两级,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突然变成了比自己大两级的学长。 张绵期很生气。 但是他还是不努力学习,和李大狗、盈盈玩的欢快,有一天他们一起荡秋千,张绵期突然想起了那个严肃的小孩儿,啧了一声,说:“你们说,为什么我见到沈拿云的时候,那小子总是瞪我?” “他没有瞪你。”盈盈细声软语的说,“我妈妈说,他的眼睛太大了,看起来就有些像是瞪人~” “那,”张绵期眯眼,“为什么他都不和我笑?整天板着脸,烦都烦死了。” 李大狗看着张绵期,笑呵呵地说:“你知道以前沈拿云的绰号叫什么吗?” 张绵期冷笑一声:“沈大狗?” “呸!”李大狗很生气,过了一会,着急的说,“叫【沈大牙】!不是大狗是大牙。他们家搬到这里就是为了给他治牙。他的大门牙是向外突出来的,特别丑。” “恩?”张绵期想了想,说,“怪不得,他和我说话的时候都是别着脸的……” 张绵期终于又有了一个可以在他妈妈面前挺直腰杆的理由了。 然而还没等他挺直腰杆多久,沈拿云就小学毕业了。 沈拿云整整比他早毕业两年。 毕业那天,沈拿云来到了张绵期的身边,突然握住了张绵期的手,张绵期虽然觉得两个大老爷们握手有些奇怪,但是因为沈拿云的手修长有力、冰冷干燥,让张绵期觉得很舒服,所以就没有挣扎。 沈拿云常年握住琴弦、绝对不会颤抖的手指,那一刻竟然颤抖了。 沈拿云抿着嘴,小声说了些什么。 张绵期没在意,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突然明白了。 他说的是:“谢谢你。” 谢什么? 张绵期想了两年都没有想出来,然后就该自己毕业了。 毕业典礼上,盈盈和大狗都哭了,只有张绵期觉得挺好玩,哎,我是初中生了。 张绵期听说沈拿云去了县里最好的一所初中,有百年的历史,是凭借他惊人的数学成绩去的。 张绵期没有沈拿云那么可怕的数学成绩,所以他就就近去了一所不是很烂的初中。张绵期脑子好使,没怎么努力也过了开学考试。 5、攻君很凶猛 初中后,张绵期开始长出喉结,变音,身材也慢慢的拔高了。 他初一的时候是一米四三,因为长相太过突出,一入学他就被几个初二的小孩儿盯住了。有一个小孩儿,仗着身高的优势,想欺负张绵期,开始比较委婉,见到张绵期就喊:“娃娃~娃娃~” 张绵期很生气。他讨厌任何女气的词灌在自己身上。 但是张绵期没有表现的很不耐烦,只是淡淡的说:“请让一下。” 后来那帮小孩儿越发嚣张,可能以为张绵期是好捏的软柿子,放学后总是在楼梯口堵张绵期,为首的人甚至捏着张绵期的下巴,说:“娃娃,你还长得挺好看。” 张绵期眯起眼睛,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气声,带着丝丝的无奈,听得那孩子心都软了。 但是日后,那群孩子回想这叹气声,只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闪电,给他们一个预警罢了。 张绵期握住了那只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沉默,过了一会儿,猛的一拽,把那人拽趴在地,狠狠坐在那人的背上,用膝盖顶住他的肩胛骨,破口大骂:“你他妈B敢这么说你老子!” 旁边跟着那孩子的人都愣了,因为张绵期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们没有反应过来。 被张绵期压在地上的人也没反应过来,有些恼羞成怒的说:“你敢这么对我?!” 张绵期一把拽着他的耳朵把他翻了个个,握紧拳头,猛的砸到了那孩子的鼻子上,说:“我怎么不敢?!我为什么不敢!!” 那人的鼻血流到了张绵期的拳头上,张绵期也不在意,一下一下,出手快而且狠,砸在了那人的脸上,其他人甚至能听到骨头和肉挤压发出的恐怖的声音。 等到旁边的人看到那人脸上和张绵期的拳头上都是血的时候,连忙过来拉开张绵期。张绵期任由他们拉,过了一会儿,猛的踹了一脚离他最近的人,声嘶力竭的吼:“傻x!再敢叫我娃娃——我要你们的命!” 那场张绵期单方面的斗殴以初二年级学生大过、张绵期无责结尾。 从此,张绵期的剽悍在校园里几乎是人人知晓,再也没有人敢当着张绵期的面说他的长相如何。 6、我能把你一下子变成女人 初二的时候,张绵期的身高就已经变成了一米六,到了初三更是朝着一米八方向发展。他变音变的很成功,带着属于少年的那种沙哑,原本稚嫩的长相慢慢张开,褪去了一些少女的清纯,加上了不少少年的气质。比如说,他的侧脸轮廓被撑开,从侧面看,他脸的轮廓宛若鬼斧神工。再比如说,他的喉结长出来了,显得脖颈纤细修长。 再也没有人说他像是女孩儿。他只是长得很美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张绵期小学时候没被开发出来的学习天赋,却在初三的时候被开发出来了。中考的压力铺天盖地的涌过来,就连张绵期这样吊儿郎当的人都知道好好学习了。 到了中考的时候,从来没考过第一名的张绵期,在中考这次,终于取得了第一次也是初中最后一次第一名…… 张绵期的妈妈捧着张绵期的录取通知书,啧啧的叹气,说:“你老妈我不仅给了你一副好皮囊,连脑子都这么好使。” 张绵期叹了口气,说:“妈,第二句话我接受了,把第一句话塞回你肚子里,快。” 然后张绵期就开始了他的高中生活。三个月的暑假一晃而过,张绵期参加了学校的军训。张绵期憋了一暑假快要闷死了,越要军训他越高兴。 学校军训的基地是在山里,完全封闭,不让外界接触。 张绵期兴奋的来到基地,集合,准备痛快的玩一玩。 然而高中军训和初中军训有很大的区别,就是不让人玩,要的就是训你,特别严格。 张绵期这种体格健康的野孩子还可以,有的其他的看起来就是优等生的白斩鸡第一天就要晕过去了。张绵期很惊愕,这还是男孩子呢,怎么看起来比女人还不如…… 练习正步走的时候,教官命令他们把腿抬到半空中不许动,结果不到一分钟就有人坚持不住了。 “晃什么晃,”教官大声的吼,因为男女生分开练,他说话就比较豪放,“打灰机呢你们?!” 教官是个东北老爷们,说话特别有意思,一下子逗的全班都笑了起来。张绵期旁边的一个男孩儿趁机偷懒,把腿放下来,冲着张绵期笑的都打哆嗦了。 张绵期一看教官走到他们边上,连忙戳了戳那个男孩儿,说:“快抬起腿。” 那教官没抓住偷懒的人,哼了一声,说:“再敢偷懒回去操练死你们。” 张绵期看着那教官的样就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呢,右腿的酸痛已经忍不住了,忍不住轻轻的点在地上。 第一天总算是熬过去了。 那天下午男生一股脑的全都涌进澡堂里,痛痛快快的洗澡。 张绵期闭上眼睛,聊起刘海,对着喷头冲自己的脸。 旁边有几个男孩儿小声的嘟囔。 “你看那个脸……”其中一个说,“真是……” “看他洗澡我还以为走到了女生浴室==”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张绵期当然听到了,他关上喷头,走了几步,突然一把攥住了中间说得最欢的那人的小鸡鸡。 “……”那孩子都愣了,惊呆了看着张绵期的手,没做成反映。 “我是不是女人你不是一眼就能看到?”张绵期冷冷的说,“知道了就别他妈给我瞎说。我不是女人,但是我能让你一下子变成女人,你明白了吗?” “……”那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张绵期骂了一声,拿起香皂,死命的洗手,想把一切不干净的触感全都洗掉。 7、一点亏都不能吃 像是张绵期这种人,不引起男人关注就会引起女人关注,果然,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饭,刷碗的时候,张绵期手上都是油拧不上水龙头,无奈之下,张绵期只能掀开背心,牺牲自己的背心放到手里拧水龙头了。 张绵期这一掀开,就露出了他白皙的腹部,还有上面纹理清晰的肌肉线条。 张绵期感觉背后一股冷气,一回头,果然隔壁班的那帮女生正盯着他后背看,一见他转过头,也不躲避,直盯盯的看着张绵期的小腹。 ……现在的姑娘都怎么了? 张绵期叹了口气,把背心拽下来,转头走向集合地点。 他的皮肤属于那种一晒就黑,不晒就很白的类型,第二天的时候张绵期衣服下和衣服外的皮肤就不一样了。 “瞧瞧。”张绵期掀开自己的背心,“我也能被晒的很爷们的。” 他将自己全部的皮肤都暴露在阳光下,希望能晒的更黑一点。 结果这一晒就晒的过头了,他开始脱皮了,脖子后面都能看到嫩肉,一流汗就要了命一样的疼。 张绵期开始还想硬抗,结果教官拽着他的领子把他送到医务室,说:“你下午别来了。” “不行。”张绵期说着就要走,医生连忙拽着张绵期的胳膊不让他走。 医生戴着口罩说:“低着头,让我看看。” “不让。” “……” 教官‘嘶’了一声,骂:“人家都争先恐后的要来休息好不好,我特意批准你可以休息一下午。” “要来休息的都是娘们好不好?”张绵期恼羞成怒,“我一个大老爷们休息个屁!!” 张绵期爆粗口。 医生淡定的看着张绵期,说:“那你乖乖让我擦药,我立刻让你回去。” “……”张绵期想了想,说,“那好吧。” 于是张绵期后脖子上涂了不少的润滑粉啊还是什么东西的,大义凛然的走到了基地。 再后来,张绵期的脖子好了,长出了嫩肉,看起来后颈就像是个婴儿一样。 七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最后那一天还有个联欢晚会。山里面大半夜的冷死人,张绵期想着反正挨冻也是挨冻,还不如上台表演个什么节目。 张绵期上报的是跆拳道。 他一上去,先做的是一些常规的动作,什么前提横踢的,拿靶子的人很不专业,让张绵期把靶子踢飞了好几次。 临走的那一天所有人都乐疯了,一直让张绵期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张绵期心想反正也快冻死了,再来一个就再来一个吧。 上来了一个也学过跆拳道的人。张绵期一看他那架势,就知道他好几年都没练了。 张绵期本来想给他留点情面,谁想到那人竟然什么都忘了,出拳打张绵期的脸…… 张绵期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打他的脸==b 但是张绵期的教养够,他忍了一次,在那个同学第二次试图把手凑到张绵期脸上的时候,张绵期单手拽着他的手腕,翻身用后背顶着他的胸腔,干净利落的弄了个过肩摔。 那人躺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张绵期估计自己那下子,他第二天起来后背都能紫了。 台下的人集体‘哦——’了一声,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抱歉啊。”张绵期笑,笑得很温柔,然后凑到那人耳边,说,“你大爷的。” “……”那人扶住张绵期送过来的手,被张绵期拽着,从台上走了下来。 第二天,开车从基地出来,张绵期拉开了他高中生活的序幕。 8、男人被说长得好看没意思 张绵期初中的时候特别喜欢打架,他觉得男人嘛,除了拳头可以解决问题,还能用什么方法?写信?太好笑了…… 那时的张绵期背着很多的处分,大部分都是打群架。但是因为他学习成绩很好,毕业的时候都被撤销了。 到了高中,张绵期觉得自己似乎不需要用拳头说话了。 他来到了一个充斥着高素质人才的顶级高中。 那个让他妈妈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高中,他来了。 张绵期拉着行李箱,漫无边际的走在广阔的校园里,暗叹,不愧是百年老校,这么大,抵得上多少个足球场了?…… 大很好,但是直接造成了张绵期找不到自己的宿舍在哪里。 张绵期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突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他快走两步,追上那个很熟悉的背影。 “同学。”张绵期尽量让自己说话文绉绉一点,“请问学生宿舍在哪个方向?——咦,你不是……” 那个人回头,张绵期几乎把舌头咬断,怪不得觉得熟悉呢。 这不是小时候住在他家隔壁的那个沈拿云吗? 沈拿云变化不大,还是像以前一样风度翩翩,脸上全是雀斑,眼睛大的像是在瞪人。 沈拿云见到张绵期,突然就笑了。 张绵期下意识的看了看沈拿云的大门牙。 平的,很正常。 “学生宿舍?你要去吗?”沈拿云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发颤的说,“我带你去吧。绵期。” “啊?哦,好,谢谢。”张绵期有些惊愕沈拿云那么亲密的叫自己的名字,后来一想,可不是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绵期就让沈拿云这么叫自己。 沈拿云旁边跟着一个女生,见状睁大了眼睛,说:“会长,咱们不去组织新生动员会吗?” “你自己去吧。”沈拿云显得心情很好,“我马上就不是会长了,你应该适应一下,我还有点事,你帮我组织吧。” 在女人惊恐的表情中,沈拿云想要帮张绵期拉行李箱,却被张绵期一把夺过来。 张绵期问:“会长……是学生会会长吗?” “是。”沈拿云淡淡的说,看到张绵期皱眉,连忙解释,“其实在这个学校里,只要是综合排名在第一名就可以是学生会会长,刚才那个女孩就是高二的第一名。没什么特别的。” “哦。”张绵期不明白沈拿云为什么给他解释的这么清楚。 沉默了一会儿。 “你……”沈拿云握拳,打破宁静,“怎么想考到这里呢?” “谁知道啊。”张绵期说,“我妈想让我来这里,我就来了。” “啊……”沈拿云欲言又止,气场明显弱了。 张绵期安顿好了自己之后,看着旁边尽职尽责一直等着自己的沈拿云,露出白亮的一口好牙,说:“今天真是谢谢你,我请你吃饭。” “好啊。”沈拿云推了推眼镜。也不客气。 “你都高三了,是不是很忙?什么时候有时间?” 沈拿云叹了口气,说:“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你还不清楚咱们学校吧?高一高二猛抓,高三全面自主复习,我时间可以挤出来,你,可能有点困难。” “呃……”张绵期想了想,说,“一会儿是开学典礼,我不去的话会不会有问题?” 沈拿云咽了咽口水:“没问题。” “你呢?” “……也没问题。”沈拿云咬着牙说。他是高三的学生会代表,把一切事情都推脱了当然有问题,但是沈拿云说的坚定,没有漏洞。 “那我们一会儿去吃饭吧。”张绵期说的很欢快。他很饿,正是长身体的时期,他每顿饭都能吃两碗饭。 沈拿云点了点头,看着张绵期的笑容,有些恍惚。 去饭馆的途中,张绵期突然伸手捏住了沈拿云的脸,笑道:“其实,你的脸长大了之后,长得也不是那么难看。” 沈拿云愣了。 “眼睛。”张绵期比划了一下,“以前觉得太大了,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可怕了。” 沈拿云顿了顿,说:“你却没变,你还是那么……好看。” “滚。”张绵期嬉笑道,“再说我好看我和你急啊,学长。” “真的。”沈拿云急了,有些结巴,“你你不信我?” 张绵期叹了口气,道:“男人被说长得好看没有意思。你应该说我长得爷们。你看。”张绵期抬起手臂,弯曲了一下,有些炫耀的说:“你看,我的肌肉。” 9、抱大腿 沈拿云听得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低着头,象征性的摸了摸他的肌肉,说:“恩,很好,很爷们。” 其实张绵期的肌肉看起来并不夸张,加上皮肤太白,人也瘦,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的肌肉。 沈拿云只是想顺着他的思路说话而已。 张绵期奇怪的想,这个沈拿云长得那么难看,笑起来却意外的让人觉得舒服。像是沈拿云那个有气质的老妈,根本不用看你的长相,一看你的气质,就能判断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张绵期想,那沈拿云,一看外表,就是一个顶级的好学生嘛。 张绵期站在经常去的一家冷饮店前,停顿了一会儿。虽然张绵期非常讨厌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但是实际上他最喜欢吃甜的,一看到冷饮店就走不动路,特别想带着沈拿云去吃一次,却害怕沈拿云觉得他幼稚。 沈拿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了然,拽着张绵期的胳膊,说:“好热,咱们进去坐一会儿吧。” 张绵期欢快的说:“好啊。” 虽说是张绵期请客,但是沈拿云一点完单就立刻抽出纸币,按住了张绵期躁动的手,说:“我是学长,让我来请客吧。” 张绵期一下子就炸了,因为是餐厅也不能大声说话,只好从沈拿云对面坐到了沈拿云的旁边,说:“不行,说好了我请客,就只能【我】请客。”张绵期将那个‘我’咬的很重,严肃的看着沈拿云,正襟危坐。 张绵期特别讨厌别人觉得自己是蹭饭来的。 沈拿云定定的看着张绵期,半晌,叹了口气,接过来张绵期递来的等额的纸币,说:“那好吧。” 服务生拿来找的零钱,沈拿云对服务生说:“请给那位先生,谢谢。” 张绵期‘呃’了一声,用手指抵着额头,有些不大好意思抬头看服务生。 在家里,妈妈叫他‘臭小子’,在学校里,同学叫他‘绵期’,却从来没有人称他为‘先生’。 张绵期有些得意。 没有经历过少年时期,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孩子对于成长的渴望,哪怕是一个称呼。 沈拿云沉默的看着张绵期,嘴角微微弯起。 张绵期原本以为沈拿云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好学生,觉得和他一块吃饭肯定很无聊,没想到沈拿云从开头到结尾都没提成绩的事情,端着勺子,说:“这里的牛奶很纯,很好吃。” 听得张绵期心花怒放,心想,废话,不好吃能请你来吗? 张绵期咳嗽了一声,说:“其实就是三元牛奶……特便宜的那种,一小袋两块钱,我认识那里的店主,单独付费,让他用这种牛奶给我做冰——我喜欢喝三元的牛奶,伊利的太稠了,想吐。” 沈拿云点点头,其实他对这里的冷饮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想和张绵期搭话罢了,沈拿云记忆力极强,懂的东西多,又善于察言观色,吃完这顿饭之后就逗的张绵期狂笑不止,出门的时候对沈拿云勾肩搭背,整个人像条绳子一样缠在沈拿云的身上。 沈拿云紧紧握拳,却做出淡然的模样,任由张绵期趴在他身上,微笑。 到附近的小饭馆吃麻辣烫,这回沈拿云学乖了,不抢着付钱,只说:“下次我请你。” “几块钱的事儿。”张绵期说,“别挂在心上,不碍事。” 张绵期嗜甜,也喜欢吃辣,却怕辣。等到店主将麻辣烫端上来,晾凉了后,张绵期猛地把麻辣烫塞到嘴里,被辣的满眼通红,喝了两瓶的水都不管事,只能伸着舌头,哆嗦着对沈拿云说:“吃饱了吗?快、快回学校,我闻不了那个辣味……” 沈拿云立刻放下筷子,跟着张绵期回去。 他们回去的时候,开学典礼还没有结束,大老远就听到广播寻找沈拿云的声音,张绵期疑惑的问:“他们找你有事情吗?” “……没事。”沈拿云咳嗽一声,说,“我带你去教室,有些话要和你说。” “好。” 这所学校占地面积很广,从校门口走到高一楼,快也要走二十分钟。张绵期他们刚吃完饭,不能走的很快,沈拿云干脆就直接说了。 “绵期,有些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说的。” 张绵期奇怪地看着沈拿云的表情非常严肃,问:“怎么了?” “你觉得高一,应该是什么样的?” “……”张绵期沉默了一下,说,“应该比高三轻松吧。” “错。”沈拿云斩钉截铁的说,“如果让我重来一次,我绝对会比以前还要努力。学校看什么不是看成绩?高一努力绝对比高三努力要有用,要想轻松的上学,你当初就不应该报考这个学校。” 张绵期愣了,把从沈拿云身上的手抽下来,气氛一下子冷了。 张绵期讨厌别人管自己学习的事情,有时候就算是老妈说两句张绵期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被沈拿云说了。张绵期懂,沈拿云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就是觉得不舒服。 甚至涌上了一种‘你为什么、凭什么管我’的想法。 沈拿云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交浅言深,说:“抱歉,我的意思是……” 沈拿云放缓了声音。 “你请我吃饭,作为回报,我从今天起可以帮你讲题。” 张绵期‘呃’了一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沈拿云这样的好学生,基本是可遇不可求的,个个都是顶级学霸,要向他们抽出时间帮你讲课真是很难。 张绵期第一次来这么好的学校,本来就觉得措手不及,能有沈拿云的帮助,当然是好的。 但是,张绵期说:“高三很重要……我不要浪费你的时间。” “我现在就在复习,每天中午十二点去学校图书馆的自习室,你去那里找我。”沈拿云说,“没关系,我也要从高一重头学。” 张绵期看着沈拿云,点了点头。 因为刚来学校,张绵期虽然不适应,却尽量把生活的作息时间调整的和沈拿云一样。 沈拿云学习真的很有一套,轻描淡写的说几句,就能让张绵期记住很多东西。 张绵期拿着高一的物理书,哗哗的翻了几页,沈拿云突然按住其中的一页,压低声音说:“停,这个要好好看。” “恩?”张绵期反问,“我们老师说这个不重要……” “高考不重要,但是月考很重要。”沈拿云说,“也许你们这一届没有月考?那期中考试也肯定会出现,看看。” “恩……” 累的时候,张绵期就趴着看沈拿云写作业。沈拿云的手指修长,写出来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正直、端正、一丝不苟。 有时候看着看着张绵期就会不由自主的攥住沈拿云的手指,拿到自己眼前看。 沈拿云也不问他是在干什么,就沉默着把左手给他玩,自己用右手继续写作业。 沈拿云的手指甲修剪的得体,边边角角没有一丝污垢。张绵期特别喜欢干净的人,看到沈拿云的手指,觉得他是个非常干净的人,整个人都透露着书卷气,让人忍不住喜欢。 他甚至想把沈拿云的手指放到嘴里。 但是他没敢。 有时候张绵期困的想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沈拿云就会阻止,说:“趴着你的颈椎压力太大了,而且对腰也不好。” “……困。”张绵期眯着眼睛说。 “那你躺我腿上。”沈拿云说,“行吗?” “好啊。”张绵期已经快要进入睡眠了,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了什么有点硬也有点软的地方上,热热的,有一种淡淡的香皂味儿,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张绵期一闭眼就睡着了,太困了,他一个梦都没做。 醒来的时候张绵期一睁开眼睛,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眼前是一件洁白的校服,淡淡的香皂味儿就是这上面的。 张绵期怔住了,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况。他只能保持现在的动作,浑身僵硬。 他他他…… 竟然躺在沈拿云的大腿上,而且脸正好对着沈拿云的小腹。 张绵期听说过男女朋友谈恋爱的时候,女生也可能这样躺在男生的大腿上。但是他和沈拿云是什么关系?学长学弟?而且为什么是自己躺在他腿上? 张绵期尴尬的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模模糊糊的说:“几点了?” “还有十分钟上课。”沈拿云收拾了一下书本,“我们走吧?” 张绵期愣愣的看着旁边。有几个女生正冲着他暧昧的笑笑。 “……”张绵期做出吞咽的动作,“走吧。” 沈拿云收拾好了书本,想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又坐下来了。 “怎么了?”张绵期连忙扶了他一下。 “没事。”沈拿云苦笑,揉了揉腿。“要不你先走吧?” “腿麻了吧?”张绵期弯下腰,揉沈拿云的腿,“很疼吗?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在张绵期碰到沈拿云的腿的时候,沈拿云轻轻的抖了一下,说:“没事。你先走吧?” “我等你。”张绵期轻轻地说。 10、婚前性行为 张绵期这么和沈拿云学了一个月,自己没觉得怎么样,只是觉得上课听讲容易了。 到了月考的那一天,张绵期做题也觉得异常顺手,没遇到什么难题。 成绩公布那天,张绵期瞠目结舌。 他们学校设有三个实验班,都是年级前一百二十名,按理说年级第一名肯定是出现在实验班,但是张绵期拿到那张成绩单,却看到自己的年级排名是第一名…… 物理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张绵期,考得不错。” “不不不。”张绵期否认,“这只是巧合……” “是巧合吗?”物理老师笑眯眯的看着他,但笑不语。 于是张绵期想说的‘是啊’就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然后第二次期中考试,他又是年级第一名…… 张绵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沈拿云要他抓紧高一了。 你高一学习成绩好,别人给你的定义就是好学生,不管你今后的成绩怎么样。 总有人对隔壁班的人说:“张绵期就是属于那种不好好学习也能考得很好的人……” 这样惊人的成绩,吓得许多女孩子不敢有和张绵期交往的想法。 初中的时候,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张绵期。张绵期不清楚她们喜欢的是自己的脸、还是自己打架时候的身手。但是张绵期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他妈妈爸爸都特别喜欢女孩儿讨厌男孩儿,时间久了,就培养了张绵期扭曲的性格。 他讨厌女人。 到了初二的时候,张绵期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女朋友,但是还没成功,他妈妈就跑到学校,戳着张绵期的脑门,把那件事给搅黄了。 到了高中,张绵期叫苦不迭。 他想和女孩儿交往,但是他肯定不会主动追女生,然而他这样惊人的成绩把好多女孩儿都吓跑了…… 张绵期很纠结。 更让他纠结的是,那天晚上,李大狗给他打了个电话。 笑呵呵地说:“绵期,和我盈盈交往了。” “嗯?” “我和盈盈交往了~” “……” 张绵期很想把手机砸了。 从上初中起,张绵期就知道自己对盈盈没有兴趣,但是李大狗这小子,明明什么都不如自己,怎么能比自己早有女朋友? 那天中午,在自习室,张绵期坐在沈拿云旁边,压低声音,在沈拿云耳边说:“我有一个好朋友……他学习没我好长的没我帅,但是竟然比我早交到女朋友……学长,你有没有女朋友?” 沈拿云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但是飞快的掩饰过去,笑着说:“没有,女人很可怕。” “嗯?” “绵期,你最好不要和女人交往。”沈拿云淡淡的说,“交往本身没问题,但是如果你们在结婚前有了xing行为,会烂鸡鸡。” 张绵期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11、信了 沈拿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瞎话:“这里面的生物学常识包括许多,等你到了高二就懂了。” “但我我们以前的男同学——” “哎。”沈拿云叹了口气,定定的看着张绵期说,“你不信我?” “……”张绵期词穷。 他当然是信他的。 沈拿云太厉害了,无论什么题,只要是课本上出现的,沈拿云肯定能解出来,而且第二天订正答案的时候全是对的。时间长了,张绵期就有了一种‘沈拿云说的全是对的’的思维惯式。尽管沈拿云说的那些实在是耸人听闻,但是张绵期还是觉得相信他。 张绵期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拿云松了口气,埋头装作写作业,垂着眼帘,掩盖自己的情绪。 整个下午,张绵期一直都在思考沈拿云的那些话。 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什么河蟹v啊河蟹书啊肯定是看过,但是没有和父母谈论过,因为太尴尬了。而河蟹v河蟹书也没有说那里面的男主角有没有结婚啊…… 张绵期拉住旁边的同学,压低声音,说:“小胖,我问你个问题哦。” “恩恩。”被成为小胖的男孩儿很欢快的说,被第一名问问题最有面子了。 张绵期犹豫了一下,声音很小很小的说:“你说……到底会不会……烂啊……” “什么?”小胖没听清楚,“烂什么?” “……”张绵期恼羞成怒的坐直,“没什么!” 因为实在是无法问别人,张绵期很无奈的,相信了沈拿云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巧合,那天晚上,张绵期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有一群女孩儿站在张绵期必经之路上,面上带笑,但是明显非常紧张,时不时的瞥向张绵期这个方向。 张绵期一看就知道这帮女孩儿想干什么了,快走两步,不想搭理她们。 这时,有一个比张绵期矮两头的一个女孩儿快步冲上前,有些忐忑,声音发颤的说:“你、你就是张绵期吧!” “……”张绵期单肩背着书包,其实真的不想说什么了,他想的是,这么老土的搭讪方法,亏她想的出来。 女孩儿一看张绵期不说话,一仰头,说:“我想和你一起吃饭去,去不?” “……”张绵期啧了一声,心说你要和我吃饭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当时不客气的说,“你想干什么?” 女孩儿的脸僵了一下,气场有些弱,却强挺着腰:“我、我觉得你人挺不错的,你觉得我怎么样?” 受生长环境影响,张绵期有点大男子主义,在家里就算了,在外面要争口气,不可能被女人压迫,省的让妈妈碎碎念‘当年为什么生的不是女儿……’ 非要说的话,他喜欢的应该是温顺、知书达理的女人,有点像是……他妈的,怎么张绵期脑子里想的是沈拿云啊? 反正绝对不是眼前这种类型的女人。 张绵期对那个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当场就想说:“不怎么样。”但是又顾及着女孩儿的面子薄,不好说什么。 更巧的是,那时候,李大狗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 【绵期绵期,今天我和盈盈拉手了,觉得很幸福~你们学校的美女多吗?你这样的人肯定早交到女朋友了吧?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出来一起聚一聚~~】 气的张绵期头脑失去了冷静,心说你这是成心气我呢?他一把拽住那个女人的手:“我觉得你挺好。” 女人睁大了眼睛,报以适度计量的娇羞,轻轻捶了张绵期一拳头。 张绵期怒了,你丫竟然敢打我? 但是张绵期把想说的话咽下去,背着书包,头也不回的从学校走了。 背后的女人大喊:“张绵期你干什么去?不是说要和我吃饭去吗?——” 张绵期头也不回,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肩膀被谁拍了一下。 张绵期回头一看,是沈拿云。 刚刚暴躁的快要发飙的怒气,再看到沈拿云的笑脸的时候,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沈拿云露出笑眯眯的脸,说:“那个姑娘在喊你。” “我知道。”张绵期又有点不耐烦。他对女人向来都不耐烦。 “她让你请她吃饭。” “……”张绵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不要拒绝人家姑娘啊。” 张绵期纠结,说:“你不是说,婚前交往会烂鸡鸡吗?” “是婚前性行为。”沈拿云纠正道,“不包括请女孩儿吃饭。” 12、炮灰 张绵期不情愿的带着那个女人来到了冷饮店,就只知道那女人叫李倩,其他的也没问,然后张绵期就完全不打算和她说话,一进去就拿出作业本问沈拿云化学题,根本不想理她。 李倩显然没想到张绵期长得相貌堂堂,对女人的态度却是混蛋,但是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李倩没有怪张绵期,反而在想,是不是沈拿云夺去了张绵期的注意力? 李倩开始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打断沈拿云的话头,然后让沈拿云下不来台。 沈拿云愣了一下,受拿云母亲的影响,拿云看待女性一直都是带着尊敬的,他见过太多的女强人,但是显然没想到这女孩儿心智不成熟到这种地步,但是他并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样性格的女孩儿,很——很有意思。 张绵期本来有些生气,心想你不能等人家说完了在说话啊?但是一看沈拿云都不生气,生气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李倩越来越愤怒。心说我和我男朋友(?)出来吃饭你一个大男人做个什么电灯泡? 在服务生端来饮品的时候,李倩站了起来,对服务生说:“我来。”随后用手将饮品端了过来。 张绵期看着李倩的手大幅度的向着沈拿云这边泼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李倩笑道:“这牛奶怎么这么冷?” 李倩当时只是想让沈拿云出丑,比如将牛奶洒在沈拿云的手背上。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时的李倩觉得,沈拿云轻轻地把他自己的脑袋,向着杯子低下凑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哗啦—— 冰冷的牛奶,顺着沈拿云的头,全部,倾泻流下。 沈拿云闭着眼睛,任由牛奶流淌在自己的脸上,奇怪的是,他还似乎勾起了嘴角。 张绵期将全部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那个杯子上,根本没注意到沈拿云的表情,手忙脚乱的拿起餐巾纸,声音再也压不住了。 “你干什么呢?!” 张绵期眼睛都红了。 他都不能忍受女人对自己大呼小叫,又怎么能忍受女人欺负自己的好兄弟。 李倩吓了一跳,连忙说:“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张绵期爆粗口,感觉到沈拿云冷的哆嗦,后颈的青筋都突出来了,大声说,“你丫的要不是个女的,我揍不死你的!滚!!” 沈拿云用冰冷的手指握住张绵期,声音都打着哆嗦:“绵期,公共场所,注意素质。” 张绵期摸着沈拿云粘腻的后颈,害怕他被冻坏了,拉住沈拿云的手,说:“快回家,别感冒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李倩,不知所措。 13、舔 然而沈拿云还是感冒了,半夜高烧,被家人送到医院,无论如何都无法退烧。 这次感冒当然不止是因为下午的事情。实际上,沈拿云很早以前就开始出现了一些症状,比如用眼时间太长就会眼睛发炎,从而引起高烧不退。 高三对一个学生有多重要,张绵期当然知道,所以他越发的后悔,放学的时候,叫着那个李倩,买了一束花,打算去看望沈拿云。 李倩在得知自己泼了牛奶的人是高三学生会会长时就开始有些后悔了,但是让她去一样,她也非常不情愿,站在医院门口说:“这里面有没有死人?我害怕……他要是传染病怎么办……” 张绵期捏了捏额头,皱紧眉端,半天,才说:“那你走。李什么的,我告诉你,你简直我见到的最差劲的女人,咱们不合适,你爱走就走,我不强求。” 李倩愣了一下,随即站在医院门口破口大骂,灰溜溜的走了。 沈拿云的母亲正好出来买东西,一看门口拿着鲜花的小伙子,立刻懂了什么,连东西都没买,跑着回了病房。 张绵期一晚没睡着,这会儿强打精神,抱着鲜花,来到了沈拿云的病房,还没进去,就看到了沈拿云的妈妈,蹲在墙角,小声的哭泣。 “阿姨……?” “啊?恩。”女人站了起来,“你是……?” “我是沈拿云学长的同学,过来看他。” “哦,恩。” “您怎么了?” 女人脸上的泪水闪闪:“我们家拿云……怎么那么可怜……” “……” “都快高考了,突然得了这种病……” 张绵期疑惑了,什么病? 女人眼眶红了:“他眼睛发炎了,睁不开眼睛,消炎药刺激太大,弄得我家孩子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张绵期安慰了一下沈拿云的妈妈,有些焦急的:“什么时候才能好?” “本来不至于到现在这样的。”女人说,“医生说,可以用舌头帮他舔一舔眼球,不会很痛,是消炎的,而且能恢复得快一点。但是我家孩子就是不愿意……” 女人哭得梨花带雨,用手掩住脸,脸上非常干燥,一滴眼泪都没有。 张绵期将手上的花递给女人,然后说:“阿姨,这个给您。我去看看学长。” 沈拿云的眼睛紧紧闭着,看不到张绵期,所以没有说什么话,等到张绵期开口说:“学长……”沈拿云才一下子坐了起来,迷茫的四处摸索。 张绵期缓缓走到沈拿云身边。沈拿云应该是刚刚洗过澡,身上非常香,头发湿漉漉的。 张绵期凑近,深吸一口气,说:“医院能洗澡?” “回家洗的。”沈拿云说,“昨晚发烧,出了好多汗。结果眼角膜又发炎了。” “学长……”张绵期突然一把拽住沈拿云的后颈,强迫沈拿云抬起头。 沈拿云吓了一跳,当即推着张绵期的胸口,想要睁开眼睛,却因为那个消炎药根本无法睁开眼睛,流了不少眼泪。 张绵期咽了咽口水,一手紧紧攥着沈拿云的后颈,一手捏着沈拿云的手腕,声音严厉:“别动。” 沈拿云的手指顿了一下,乖乖放开了手。 他知道张绵期是什么意思。 张绵期缓缓俯下身,跪在沈拿云双腿中间,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张开口,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沈拿云的眼皮。 沈拿云并没有拒绝。 张绵期心跳如擂鼓,见沈拿云没有反应,这才加大了力度,顺着沈拿云眼皮的缝隙,舔了进去。 沈拿云哆嗦了一下,害的张绵期吓得半死,以为弄痛了他,却硬着心肠,顺着那小小的缝隙,放慢放缓,顿时满嘴都是苦涩的药味儿。 张绵期被苦的差点吐了出来,又想,都是自己害的沈拿云这样,又闭上眼睛,扣住沈拿云的后脑,不让他动弹分毫。 让张绵期心花怒放的是,无论张绵期的动作怎么不娴熟,让沈拿云忍不住呻吟出声,沈拿云都没有丝毫的挣扎。 对于张绵期这种大男子主义、占有欲十足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鼓动。 14、啊,地铁 张绵期被眼药水弄得满嘴苦涩,几乎都快要流眼泪了,却硬挺着不松口。张绵期觉得沈拿云的体温越来越高,攥着自己领口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了。 “绵期。”沈拿云闭着眼睛,眼皮不停的颤抖,“……够、够了,你别舔了。” 张绵期看了看沈拿云有些肿起的眼眶,问:“学长,你为什么不让你妈妈给你舔呢?害羞吗?以后我来帮你好不好?” 沈拿云的表情有一瞬间有些惊愕,后来慢慢恢复平静,半天,说:“好。” 张绵期走后,沈拿云的妈妈走到了沈拿云的病床边,拍了拍沈拿云的肩膀。 “妈……”沈拿云缓缓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说,“谢谢你。” 然后张绵期就天天在学校、家、和医院来回跑,沈拿云的病情非常稳定,没过几天就从医院回到了学校。 从医院出来的那天是星期六,就算是沈拿云这样的高三学生也不需要补课。张绵期想了想,拿了两张公车卡,说:“我带你出去玩吧。” “好啊。”沈拿云爽快道,然后才问,“去哪儿?” 张绵期只带着他到了一号线。即使是周六,一号线的人还是恐怖的多。两人不得不紧紧贴在一起。正是夏天,天气闷热,就在沈拿云觉得自己快被热晕了的时候,张绵期握住了他的胳膊。 “来,跟紧我。”张绵期说,“别让别人挨着你,小心钱包。” 然后沈拿云就觉得自己脑子‘轰’的一下,什么抱怨、什么焦躁,都他妈滚蛋吧。 人太多,上车前更是有人用手推看起来就好欺负的沈拿云。张绵期一瞪眼,若是平时,那些被他揍服了的人一看张绵期这眼神,就不敢在往前凑了。但是现在,人群当然没有空闲时间观察这个男孩儿的表情,他们只是看到这个漂亮的少年,露出凶狠的表情,但是没有人害怕他,都是蜂拥着挤到列车门口。 甚至有人推着张绵期的后背,借机摸了这个少年两把。 “我擦……”张绵期正想凶神恶煞地向后看看,看那个不长眼睛的就会推人的时候,沈拿云拽着他的手,说:“车到了,别理他们。” 于是两人顺理成章的开始牵手,进了车厢也没放开。虽然张绵期觉得两个男人牵手有些奇怪,但是人那么多,为了防止走失,张绵期也没有放开。 沈拿云常年保持干燥的手掌,那一刻竟然被汗浸湿了,幸好张绵期只是淡淡地问了句:“很热吗?”然后指了指空调口,让沈拿云去那里站着。 沈拿云不舍得挣脱开张绵期的手,还在犹豫的时候,张绵期以为他是在不好意思,干脆拽着沈拿云的手,把他拉到空调口附近,用他的手臂,给沈拿云撑开了一个空间。 沈拿云感觉到自己手上的汗一下子就被空调风给吹干了。张绵期离他很近,沈拿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味道。 下车的时候,张绵期还是紧紧拉着他的手,不让人群挤散了他们两个。 沈拿云想,眼前的人,那么好,不能和他过一辈子,实在是太遗憾了。 后来沈拿云才发现,绵期是带他去了城里的一个展览会,里面像是一个极大的花园,展览不同风格的园林。 两人是学生票,即使打了折,门票也要上百元,张绵期给沈拿云付费的时候眉头都没皱,在沈拿云张口要还他钱的时候,张绵期就显得非常不耐烦。 两人逛了半天,从中国馆到了世界馆,实在走不动了,就找了个餐厅。这回说什么沈拿云都不让张绵期出钱,走到前台,买了他们的午饭。 景点的东西都很贵,本来五十块钱能解决的一顿饭硬是变成了两百多元,沈拿云松了口气,心说这回算是不欠张绵期什么了。 随即又愣了,心说傻x,欠点什么东西才好啊。 两人又乘坐地铁回去了,回去的时候人比较少,他们两个竟然都有位置,而且位置还是挨在一起的。后来遇到一个老人,沈拿云起身让座。 他们两个走了整整一天,早上还是站着,张绵期觉得沈拿云肯定会累的,于是对沈拿云说:“学长,你坐在我腿上吧。” 在张绵期看来,这其实没什么,毕竟两人都是男的,地铁里还有感情好的两个女人这样呢。但是沈拿云显然是怔住了,他暗暗握了握拳,装作不在意,甚至单手搂住张绵期的脖子,坐了下来,然后说:“嗯,谢谢。” 旁边的老大爷笑呵呵地说:“你俩感情真好,是兄弟吗?” “对。”张绵期愣了一下。他能感觉到沈拿云柔软的臀部就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是我哥。” 沈拿云脸上带笑,但是其实是非常紧张的,他害怕自己会有什么尴尬的行为,于是一直屏息默背元素周期表。 即使是张绵期这样神经大条的男生也觉得有些不对了。他能感觉到沈拿云炙热的体温,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着的臀部线条优美,坐在他膝盖上的是微微凹陷的—— 张绵期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努力忽视掉身上的学长。 15、这是要完结的节奏啊 回学校后,沈拿云开始忙碌起来。 他本来就是高三的学生,面临着高考的压力,虽然能抽出时间帮张绵期补课,但是其他的空闲时间就都没有了。 好在,张绵期人不傻,被沈拿云引上学习的正路后就能自己学了,让沈拿云松了口气。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淡的过。 沈拿云变得越来越忙碌,一个星期有三天都来不了自习室,就算来了,也可能说两句话就累得趴在桌子上,怎么都起不来。 然后沈拿云对他说:“绵期,我可能走保送这条路了。你……” 然后沈拿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绵期凑近沈拿云,在他耳边,悄声说:“哪个学校?确定了吗?” 沈拿云淡淡的说了一个学校的名字,眼神看起来很温柔,然后轻轻说出来一个校名。 “啊——” 张绵期拉长音。 学校是顶好的学校,但是在张绵期心里,沈拿云应该能上更好的大学。 “为什么不报高一点?” 沈拿云沉默了一下,说:“我想给自己一个选专业的机会,还有……” 还有,我要考虑你的成绩,笨蛋。 沈拿云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摸了摸张绵期的头:“你也会考大学的。现在要加倍的努力,不要像我现在,忙的快死了。” 这句话给张绵期无比大的压力。 他想,考大学这么恐怖?沈拿云这样的人都能累成这样…… 越靠近沈拿云毕业的时间,张绵期就越觉得不舍得,沈拿云保送的事情在下半学期就有了着落,所有孩子都拼死拼活的复习的时候,沈拿云却开始清闲了。 他闲的开始天天自己做饭,然后送到学校,给张绵期吃。 张绵期是很开心啦,能频繁的和沈拿云接触,而且沈拿云的手艺很好,每次见到沈拿云,张绵期条件反射的就开始涌出快乐的心情,相反,要是一天见不到沈拿云就会觉得心情烦躁。 沈拿云默默地看着张绵期的变化,沉默着,笑。 高三年级毕业典礼的那天,张绵期也去了。 他站在沈拿云的面前,有些严肃的问:“学长,那年小学毕业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说‘谢谢你’?” 沈拿云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摸了摸张绵期的头,有些欲言又止。 “我说过吗?”沈拿云笑,“对不起,我忘了。” 我当然没说过谢谢你。 我说的是喜欢你。 在让人热的发晕的夏天,沈拿云毕业了。 张绵期最后一次跟着沈拿云在学校里的人工湖旁边走,两人都是沉默着,气氛有些过于宁静。 “学长。”张绵期开口道,声音有些嘶哑,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声音的奇怪,连忙清了清嗓子。“我想了想——我觉得我也想和你去一所大学。我成绩没你好,但是我一定会努力的。” 沈拿云睁大眼睛。 他本来想给张绵期一段时间,再引诱他考自己的大学,谁知道张绵期这会儿突然就说出来了。 “好啊。”沈拿云摸了摸张绵期的后背,“你一定可以的。你要是考上了,大学我还帮你送饭。” 张绵期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去找沈拿云吃饭的。最近沈拿云频繁给自己送饭,让他有一种自己是被学长包养的错觉。 炙热的七月,沈拿云从这所高中毕业,来到了自己的大学。 升入高三,张绵期突然开始努力了。他自己知道,自己到底和那所大学差距有多少,压力铺天盖地的下来,他就再也没有玩闹的心情了。 也有许多女孩子想要追张绵期,更大胆的,在校门口,堵住张绵期,说:“张绵期你的头发好可爱,我真的想和你交往。” 张绵期是卷发,头发的颜色是褐色的,看起来确实可爱,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被人称为娃娃的原因。 张绵期切了一声,第二天,把自己剃成了一个秃子,大大咧咧的来到了学校。 他初二的时候就剃过光头,那时候是因为喜欢和人家打架,一打群架,最有优势的就是那些光头,打架的时候不会被拽住头发,那时候因为张绵期的卷发卷的很厉害,其他学校的人总是嘲笑他‘张绵期长了一头的绵羊毛,应该叫张绵羊。’ 张绵期一怒之下就把头发全都剪了。 事实证明,真正的帅哥是,无论板寸还是光头,都是帅哥。 那女人看着张绵期的光头,先是歇斯底里的狂笑,然后拍着张绵期的后背说:“怎么办?你这样,我还是好喜欢你。” 然后就要伸手拉张绵期的手。 张绵期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女人,半天,说:“我不喜欢你,对不起。” 张绵期觉得恶心极了…… 他的脑子里全是沈拿云对他说的‘和你交往的女人想让你陪她上床,你会烂鸡鸡烂鸡鸡鸡鸡鸡鸡鸡鸡……’ “擦。”张绵期愁眉苦脸的说,“沈拿云,你害惨我了……” 那天晚上,已经放假了的沈拿云来到了绵期家里,看着张绵期的光头,竟然没有笑出来,只是摸了摸张绵期的头,说:“你低下头,让我看看。” “嗯。”张绵期个子高,要弯着腰才能让沈拿云看到自己的头顶,“是不是没剃干净?” “很干净。”沈拿云沉默着,突然靠近张绵期的光头,用唇轻轻吻了吻,“没有什么碎头发。” “你你你……” 张绵期的表情有些古怪。自从那天从地铁上近距离感觉到学长的臀部时,张绵期的梦中就经常出现奇怪的东西,害得张绵期到现在都完全不敢和沈拿云近距离接触了。 梦中,张绵期总是听到沈拿云压抑的喘息,每当这时,张绵期就会更兴奋,然后…… 然后呢? 然后张绵期长出了头发,不幸的是,还是那种棕色的、弯曲的卷发。 像是羊毛一样。 一年后,张绵期也升入了高三。 到了学校推荐学生进行保送考试的时候,张绵期以第一名的成绩被推了上去,和他一起被推上去的是年级的第二名。 张绵期心里忐忑。 他不知道自己和这个第二名到底差多少分,这么忐忑不安的等了几天后,成绩出来了。 他的三年综合成绩比第二名少了一分,第二名被直接保送到了沈拿云的学校。 只用考上一本线就能上,简直就是白送给了他。 那天晚上张绵期一边哭一边给沈拿云打电话:“我为什么比他低一分?不可能,我从来没比他考的名次低,我不相信,他的成绩好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样,为什么啊?明明我是第一名被推优去的……” 沈拿云显得很沉默,半天,说:“绵期。那学生是不是有后台?” “我不知道……”张绵期很伤心,他觉得自己很委屈,心里突然冒出来一直似乎再也不能和沈拿云一个学校的恐惧感,半天,哭的开始打嗝,说,“有一次开学考试,我是年纪十七名,是不是他们觉得我不稳定?” “年纪前二十名都是稳定的。”沈拿云低声安慰他。 “我想和你考一所学校。”张绵期的睫毛上满是泪水,“我怕我考不上,沈拿云,但是我想和你上一所大学……” “……”沈拿云沉默着,过了一会儿,说,“绵期,你现在方便出来吗?” “嗯……” “你现在去咱们学校的门口。”沈拿云说,“我有话要和你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等张绵期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沈拿云已经站在学校门口等待了,他坐在学校外围的栏杆上,双腿无意识的摆动,显得腿瘦长。 “过来坐。”沈拿云看到了张绵期,叫了一声。 张绵期翻身坐上去,还残留着刚才伤心的感觉,后背一抽一抽的哆嗦,眼眶也是红的。 沈拿云叹了口气,半晌,幽幽的说:“其实……那所学校并不是非常难考。” “……” “我的理想从来都不是那所大学。”沈拿云看着张绵期,“我就是想和你一所大学,所以才选择的那里。高中的时候,学校本来想把我保送到更好的学校——绵期,你懂了吗?如果你考不到这里,我的选择、我的放弃,都根本没有意义。” 张绵期愣了。 高一的时候,他怎么会相信沈拿云‘容易报考专业’这样骗人的话。 “为什么?”张绵期问,有些不可思议。 “……”沈拿云笑着看张绵期,过了一会儿,说,“你还记得小学毕业的时候吗?” “……” “那时候,我说的,根本不是‘谢谢你’。绵期,我的牙有问题,从小说话就不清楚,你听错了我不怪你。” “……” “我说的是。”沈拿云缓缓凑近张绵期,摸他柔软的头发,“我喜欢你。” “我、”张绵期擦擦眼泪,突然说,“我也喜欢你。” 沈拿云笑了,说:“我的喜欢和你不一样。我像喜欢女孩儿一样喜欢你,你呢?” “我不喜欢女人。”张绵期的情绪稳定了,“以前初中的时候好多傻缺似的女生总是追我,我们班主任说【你小子最后肯定死在女人的手里】。我不想被女人害死。我不想喜欢女人。” 沈拿云愣了,手指都僵在原地,似乎没想到张绵期是这种反应。 张绵期继续说:“我要是考不上怎么办?我也想和你一个学校……” “你的意思是……”沈拿云不敢置信的问,“你喜欢男孩儿?” “我不喜欢男人。”张绵期很伤心,“但是我喜欢你,你对我好。” 张绵期说完这话,突然感觉沈拿云从栏杆上跳了下来,站在张绵期的双腿中间,说:“绵期,你低下头,你知道什么事喜欢吗?就像是现在,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和你接吻。” 张绵期顿了顿,眼睫毛上全是泪水,过了一会儿,羞答答的低着头,在沈拿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说:“我一直做梦……梦里也会亲你。我从来没这么梦过别人。我没和任何人接过吻。” 沈拿云按住张绵期的脑袋,用力的吻他的唇,模模糊糊的说:“你喜欢我?为什么?早知道我……” 早知道我就早点告白,哪里用得着这么心机叵测的算计你。 “因为你以前总是亲我……”张绵期也跳了下来,拽着沈拿云的手,将他按在栏杆上,不让他动弹,“我早就知道了——你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沈拿云用那种深沉的眼神看着张绵期,过了一会儿,张绵期从栏杆上跳下来,一把拽住沈拿云,将他推在栏杆上,死死压住,然后亲吻。 他们亲吻的声音太大了,让人光是听着声音就忍不住面红心跳。 沈拿云伸出手摸了摸张绵期炙热的下体,张绵期躲了一下,觉得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大大方方的按住沈拿云,让他帮自己握着。 沈拿云笑了,声音嘶哑的说:“绵期,婚前不能和女人做爱,和男人却没问题,咱们两个要不要试一试?” 张绵期激动地手指颤抖。 然后,已经将全部不痛快的感觉放到了脑后。 “好——” 张绵期这么说。 16、我的男人。 张绵期把沈拿云带到了自己的卧室,一进门,张绵期的妈妈就围住沈拿云,大声的喊:“哎呦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长的这么文静?一看就是好学生,大侄子,你来干什么?” 沈拿云推了推眼镜,做出文静的样子:“您好,我今天想借住一天。” “你妈妈知道了吗?” “我大二了,我妈妈不会干涉我——” 沈拿云还没说完话,就被张绵期一把怒气的拽了过来。张绵期欲火焚身,快要暴躁的发飙了,扔下一句:“大妈,你怎么这么吵啊。”然后就在张绵期妈妈咒骂的‘臭小子谁是大妈’中来到了张绵期的房间。 一进房间,张绵期就堵住了沈拿云的嘴唇,用力的按住沈拿云的手腕,把他压在床上,死死地分开膝盖跪在他的身边两侧,撕扯沈拿云的衣服。 “绵、绵期……”沈拿云被他小狗一样的亲吻吻得喘不过气来,刚想挣扎就被按住不能动弹。沈拿云深知张绵期的这种控制欲,半天,抬起腿,夹了夹张绵期的后腰,说:“绵期,你慢点。男人之间肯定不好做,我一点经验都没有,你别乱来。” 张绵期用炙热的下体狠狠地顶沈拿云的小腹,过了一会儿,总算冷静了,松开了沈拿云的手腕,说:“那你帮我。” 张绵期对那天记忆最深的一个场景,就是,沈拿云伸出自己纤长细瘦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后方,自己为自己扩张的模样。 张绵期愣愣的看着沈拿云的手指,目不转睛。 这根手指,曾经执导他做数学题,在洁白的纸张上随意勾勒,张绵期经常被这双手的主人迷得神魂颠倒,喜欢他超强的逻辑思维,觉得他是这世界上最聪明、最让人觉得可靠的存在。 现在,这手指,正为了张绵期,放到主人难以启齿的地方,颤抖着扩张。 张绵期弯腰,俯身,凑近那根手指,轻轻地吻了吻。 沈拿云抖了一下,手指有些僵硬,却没有说话,背对着张绵期,随着张绵期的性子,让他随便亲。 张绵期顺着沈拿云的手指,一寸一寸的亲吻,啃咬他的手腕,甚至握着他的腰,亲吻他臀上的肉。 沈拿云深吸一口气,将手指抽出来,说:“可以了,你进来吧。” 张绵期却并不着急,只是吻沈拿云的后背,过了一会儿,把沈拿云拉到身边,说:“你转过来,我要看着你做。” 沈拿云叹了口气,说:“绵期,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张绵期把自己埋了进去。 沈拿云咬着牙忍不住哆嗦,脸上涨得通红,说:“我喜欢你,张绵期,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沈拿云忍着,不想发出声音,却还是在张绵期狠戾的顶弄下发出了呻吟。 那个夜晚,就在沈拿云不断地‘喜欢你’和张绵期的喘息声,慢慢的消散了。 尾声 张绵期终于拿到了沈拿云那所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来学校报道那天,沈拿云作为大学学生会会长,焦急的站在校门口,打着伞四处张望。那一天下着小雨,沈拿云只能看到茫茫的伞,却看不到张绵期。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穿着拖鞋,没有打伞的男生,郁闷的揉着自己满头的雨水,朝着学校走来。 是张绵期。 沈拿云强忍住要喊他名字的冲动,却心跳加速,猛地跑过去,帮绵期提起行李包。 张绵期让他把自己轻的书包那过去,自己的箱子却死活不愿意让沈拿云帮他提着了。 因为怕湿了鞋子,张绵期穿着拖鞋,也没有穿袜子,细长而且白皙的脚趾就露在外面。沈拿云看着张绵期的脚,突然有一种想要跪在地上舔一舔的冲动。 这个美丽而且骄傲的少年,终于属于自己了。 大学里的张绵期喜欢打球,有时候打得激动了干脆脱了上衣,让自己充满魅力的小腹肌肉线条暴露在外面。 把那些大学里不那么矜持的女生迷得神魂颠倒。 但是所有女生都知道,和张绵期告白会得到怎么样的回复。 他总是,笑的爽朗,然后说:“不好意思啊,我已经有爱人了,这辈子都不会再要别的人了。” 每当这时,跟在他身后的学生会会长就会递上水壶,用纸巾擦张绵期小腹上汗湿的痕迹。 张绵期低头看。 然后笑得很温暖。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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