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母亲站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已经泪流满面,她说:“随便你怎么说,但是黎黎,这世界上除了亲情爱情和友情,还有责任和义务。我的责任就是为周家繁衍下一代,我的义务也是为了周家尽到最后一份力。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家的根断在我的手里,那样我无颜去见周家的老祖宗,无颜去见你的父亲。所以,黎黎随便你怎么说,你说我不爱你也可以,你说我迂腐也可以,甚至说我冷血都可以,我只知道,我爱周家,我更爱你的父亲,我不能眼看着他的后人在这一代没了。更不能容忍他的后人丢了他的颜面,败坏周家百年维持的家风。” 第一章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总是盯着他看,其实他长得并不好看,充其量也不过算是清秀而已。 这对于我这样眼光挑剔的人来说,他应该并没有吸引我的地方。 可是我就爱盯着他看,目光会不由自主的瞟向他。 他大概有二十岁上下吧?身板很是瘦小,五官也不出色,但是贵在他的身材缺匀称结实。 挺拔的身姿,颀长的腿,纤细的腰肢挺翘的臀,只是那么随便一站着就给人一种爽利悦目的感觉。 家里一群粗犷燕子中,唯独这么一位和我年纪相仿,长相干净秀气的人。我想这大概就是他吸引我目光的主要原因吧。 我们家虽然已经没落,但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有些藏起来的余钱到乡下置办几十亩薄田赖以为生。 所以母亲便带着我隐姓埋名的到这偏远的乡下修房置地。 快到了丰收季节的时候,母亲毅然辞去了之前请来帮忙的临工,从新从外村请回来现在的这帮专门出门做工的工人。 因为之前请的那些工人们都是本村的,家里地本就不少,又都是本着家里忙完了才出来打一些短工的心态贴补家用的人,自然不长性,农忙的时候更是赶不上活。 我们孤儿寡母的一家从外地来,一来就这样大势的修房买地,自然引起一番好奇和种种猜测,所以,我家的事总是或多或少的被蔓延至全村,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交谈。 这令一项养尊处优,没经历过多少苦楚的母亲受了不少的闲气和憋屈吃了不少的苦头,所以这次母亲才决定不顾一切抛开所有的人情束缚从外乡里精挑细选的请回来这些专门替人做工的工人。 希望这次会觉得满意。 可是新请来的工人们,刚开始几天的时候还算对我们尊敬和勤快,可等了几天,当他们摸清了我们家只有孤儿寡母,又是从外省搬来的之后就不在显得那么的实诚卖力了。 父亲在时,母亲本也是一个知书识礼,温柔善良的小女人。 可现在,面对生活的所迫和她强烈的护犊的心态,也不由得被磨得变了性子,一改以前的温顺模样,也变得泼辣厉害起来了。 夏天天气热,干活得赶早晚凉爽时分。 所以天才一亮,母亲就站在院子里催促长工们上工。 我听见外面长工们窸窸窣窣吃早饭的声音和几句埋怨嬉笑的轻贱笑闹声。我叫富贵推我到窗子边去看。 果然见有几个长工们仍然毫不在乎的坐在桌边磨蹭时间。 有几个虽然是起来了,也是懒洋洋的没有一点精神的样子。 母亲站在院里气得娇小的身子发颤,却仍然昂着头气势恢宏。 终于长工们起来了,挨着个儿出去院中拿了镰刀和箩筐等工具。 那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也走在其中。 他许是资历小,不像其他的长工那样磨蹭,而是从母亲一喊他就出来了,默默的帮那些工人找出工具,配送给他们,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去担了工具去上工。 那小小的身板在那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字之间显得是那样的跃跳和爽利。 我家的房,就修在这一片田地的约高处。 背靠山,山上青葱郁林,面环水,一道半自然,半刻意经过母亲叫人改造过的溪流绕房而过。 门前周围就是一大片稻田。 金黄的,沉甸甸的稻穗像波浪似地迎风起伏,在阳光下散发出清新稻香,很是的爱人。 今年收成很好,所以母亲才会这样着急,就怕几场秋雨下来抢收不及烂了田里的稻子。 我难得身体大好,出来坐在晒谷场边的柏树下,看着母亲和几名农妇晒稻谷。 而坎下就是一大块稻田,长工们正挥汗如雨的收割稻子。 他们分工很明确,五人一组,一组负责个斗。 一组中分成两人割稻,两人脱粒,一人运输。 其中脱粒的俩人中还要时不时的分出一人出来打杂。 比如说把斗里满了的稻子用簸箕装出来放进箩筐里让负责运回去的长工运走。 负责割稻的长工呜呜啦啦的挥动着镰刀,镰刀挥去处就撂倒了一大把稻草。 而负责脱粒的两个长工就一人一下的抱起稻草站在斗架前,轮着胳膊把稻穗使劲的砸在斗架上。 乒乓,乒乓,在长工们粗壮的手臂挥动狠砸下,稻粒就被迫脱离母体,四溅飞向斗边架起的竹编斗棚,稻粒在遇到斗棚的阻挡之后又纷纷滚落进斗里。 渐渐的,斗里就盛满了颗颗饱满的金黄稻粒。 而这样神奇的收割过程,我看得出了神。 这也是我的一次看到丰收的情景,感觉到很震撼。 以前住在城里时,我还以为稻子是长在树上,像摘水果一样摘下来的呢。 看着看着,那个瘦小长工的身影又一次吸引了我的目光。 他是这一群人当中唯一的一个在我看起来赏心悦目的人。 年纪和我相仿,又长相干净秀气人。 特别是他经过了汗水洗礼衣衫紧贴在身体上,露出大半个黑黝黝的胸膛和那在劳动中显得极其柔韧的腰肢曲线,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充满了活力。 所以我就一直只盯着他一个人看,越看越觉得他吸引人,越看越觉得他的与众不同,不同到就连他晒得黝黑的肌肤,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的样子在我看来都是那么有味道的吸引人。 他发现了我,停下手里的活向我看来,一瞬间他很惊讶。之后就恍然大悟的样子直盯着我看。 我们这是第一次面对面的相见。 不知怎的,我有一种被他看得措不及防的样子,慌乱起来,心里就有种就连心思也被他看透的窘迫。 我脸红了起来,慌忙移开目光,心慌慌的乱跳着。 这时,其他人也发现了我,都停下手中的活来大刺刺的盯着我看,边看还边交头接耳的小声的对我的议论着。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我还是从只言片语中听到他们在说:“呀!快看!那就是东家的儿子。听说只能坐在轮椅上的瘫子……造孽呀,就是有钱也治不了腿,还不如我们呢……。 我那里被人这样盯着看过? 又哪里受到过这种不礼貌的议论? 一时间不由得气得我咬牙切齿。 憋了一肚子气,急急的想退回去,可那该死的富贵这下却不在我身边。 我想自力更生自己走,却又觉得这样太显得狼狈。 我这不是太过于明显的落荒而逃了吗? 如果真这样做的话,就显得我会害怕他们似的? 可我又凭什么要怕他们呢? 他们也只不过是我家请的长工,挣我家的钱,吃我家的饭,看我家的脸色,为我家办事。 我才是他们的主人,我凭什么要怕他们,受这种闲气? 以前,母亲也是因为以前太过于温柔,好说话,才会被春季请来的工人骑着压着的欺负我们。 现在,母亲也不是从头再来。开始学着强大起了么? 那么已经长大的我,开始成为男子汉的我,应当保护母亲,维护家庭尊严的我更不能在他们面前露出怯懦的表情? 所以我抬高了头,目光冷厉的板着脸冷冷的看着他们。 这样的效果果然好,那些本来对我露出轻视目光和不礼貌态度的长工在我凌厉而威严的目光下很快就怯懦的弯下腰去干活,并且干得还比以前卖力了。 经过那一次之后,我总结出了经验,不能对这些人太好,也不能太给他们长脸,如果太把他们当一回事的话,他们反倒是要蹬鼻子上脸欺负人了。 还有,那个瘦小的长工也是,本来以为他是与众不同的,原来他也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他和那些粗俗的汉子有什么不同? 一样的粗陋,一样的浅薄。 我对他之前的好感也在那一次之后,大打了折扣。 第二章 转眼间,田里的稻子已经收割完,晒谷场里的稻谷也差不多晒干了,母亲留了一些来自家吃,其他的全部都担去卖。 这天天色好,因为要去城里卖稻米和办事,母亲早早的就起了床,拉出两头耕牛来绑上板车,把前天已经装筐好的稻米运上车拿去城里买。 由于稻米太多,除了那两辆牛车之外,长工们也要每人担上一担,富贵担心山路和母亲,也是必须要去的。 他是从小就卖在我家做奴仆的,原来在京里的时候他是专门侍候我的饮食起居的,现在来到这里,由于家里没有其他值得信赖的人,他的工作又延伸成家里的管事兼护院,当然平时的跑腿打杂的活计他也没少干。 由于从小就在我家里长大的,又是跟着我的,所以我母亲也从来没有把他过当过是外人过。而他也对我们也很是尊敬。 我们家遭劫难后,他也没有像其他的奴仆那样只顾逃命离去,而是协助母亲带着我来到这里置田置宅。 出门前,母亲实在不放心我一人在家,后来还是留了一人在家里照看我,而这个人就是那个瘦小的长工,他叫小晨,具体姓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大家都是这样叫他的。 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留下他,大概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觉得在这一群人当中唯一觉得他和我年龄悬殊不大,又比较忠厚老实一点吧。 母亲走后,他就进来问我道:“少爷,要不要去外面坐坐?” 这是晓晨第一次和我说话,不知怎样的心思,我在第一次这样单独面对他的的时候心慌了起来,感觉得很是觉得不自在,心慌乱乱的跳了起来。 于是我努力的装着平静的语气说道:“不用了,你出去忙吧。” 可是由于心乱使然,正在研磨的我,慌乱之下打翻了桌上的端砚,满满的一池油墨立即泼溅了我一身。 他当时啊的惊叫一声,跑了过来,用手牵着我的衣服抖了抖那上面的墨水说道:“少爷怎么办?衣服弄脏了。……” 见我没回答,又自动的说道:“我,我去找一件来给你换?” 我沉默着根本不敢看他,只是点点头。 不一会他拿了一件衣服进来,说道:“穿这件可以么,少爷?” 我匆忙瞟了一眼又点了点头。 晓晨走了过来低下身,却是来解我的衣襟。 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极大的立即用手按住我的衣襟怒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 他可能是被我这样剧烈的反应吓到,愣了一愣之后,立即跪在地上,吓得不知所措。 我也吓了一跳,之后也觉得自己反应的太突兀,有些过了。 自觉理亏,可又不肖于解释,却有着愧疚,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着他跪在那里,低着头,额前凌乱的碎发下我只能看见他高高的鼻尖。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一番表情? 大概会觉得我奇怪吧? 越想越觉得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一个男人做出这样像女人被非礼时一样的动作,肯定会觉得我娘娘腔。 以前父亲还在时,就曾经批评过我这样带着女气的动作。 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确实是不习惯在一个陌生人(富贵除外)面前袒胸露腹,尽管我们都是男人,不应该避讳这些的。 几经思量之后,我还是放不开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但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奇怪的僵着,所以我说:“我自己换,你出去吧。” 他有些慌张的嗯了一声爬起来,飞快得有些慌张的地走出去了之后又慌张的进来,递上他手中的衣服给我,之后再垂着头退了出去。 我拿着手中的衣服一时不知所措。 看了看身上的墨迹,衣袖胸前和衣摆上都沾染了不少,黑黑的一大片。 我撩起衣摆看了看里面的裤子,也被浸得湿了,黑黑的,看来是不得不换了。 可问题是,我要怎样换? 打算说,我能够自己把衣服换了,可裤子要怎么办?怎么能凭一己之力把它好好的穿到身上? 我自从家里那场变故受伤之后就双腿无力,常年只能坐在轮椅上生活,出行和排泄都是要需要人的。 这也是母亲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里的原因才留下了晓晨。 可是,我宁愿不是他,而是其他的随便一个人。 要不是他引起我的心神不宁,我今天也不会打翻砚台,也不至于这般的矛盾。 其实在知道富贵也必须去时,我就已经打算好了,今天不吃不喝的挨过去一天算了,免得到时候想解手的时候麻烦。 可是这种意外却出现了,令我措不及防,不得不打破了我原有的计划,这令我很是生气。 拿着手里的衣服,我发了一会呆,最后只有颓然的放下。 我打算不换了,就这样穿到富贵回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晓晨又一次走了进来,眼睛悄悄的瞟着我衣服上的墨迹,躬身问道:“少爷,吃饭了。” 我由于心里还置着气,也不想回答,并且也没有打算吃饭。 他看见我的脸色,想是知道了我还在生气,于是又小心翼翼的轴上前来一步,说道:“少爷?吃饭了?” 见我不回答,他又说,用着商量的语气说道:“……您是想出去吃,还在屋里吃?……那,我给您端来如何?” 我不理他,只是专心于眼前的书。 以往对他还残剩下的一丝好感早在今早时不翼而飞。 现在的我只是觉得他厌恶了,特别是他这样小心翼翼,卑贱的的模样。 过了好久,也不见我的回答,最后他只有直起身来走了出去。 再过了一会之后他竟然真用托盘端了一碗米饭和几样小菜进来放到我面前的书桌上。 边放还边说:“少爷,吃饭了。我不知道您的口味,只是随便弄了几样,你吃吃看合不合您的口?” 闻到菜香,我斜眼瞟了一眼。 一荤两素一汤。看那色泽倒还可以,闻香气也很诱人。 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可是我并没有打算吃饭。所以我道:“撤回去。”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本能的啊了一声。 我闻着菜香,肚里饥肠辘辘。心里更加不耐烦起来,说道:“撤回去,我不想吃。” 他愣了一愣,最后反应过来,竟然劝起我来,说道:“少爷,不吃怎么可以?您多少吃一点?不然等会儿会饿的。” 我更加不耐烦了,语气高了起来,道:“不想吃,快撤回去。” 他见我语气不大好听了,知道我快要生气。 没法,最后只有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把饭菜重新装回托盘里。 便装还边啰嗦的说:“少爷,你可以尝尝的,其实我做的饭菜还可以,我母亲和老婆都说我做的好吃呢。” 他老婆? 我耳尖定的抓到这个字眼。 他娶老婆了? 这么小的人才比我大了几岁呀,竟然娶了老婆? 听到这样的字眼,我不禁抬头多看了他几眼。 不知怎的,之前只是觉得他厌恶,现在却觉得他是肮脏了。 看着他磨磨蹭蹭的还不出去,还打算诱惑我吃饭的样子。 我看了更加觉得心烦,于是便再也控制不了脾气,烦燥的对他竖眉大声喝道:“快点,出去!” 他于是立即被我吓到禁了声,手忙脚乱地逃了出去。 把他赶出去时,倒没觉得什么,只是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难受,到了下午的时候,我就更难受了。 以往的这个时候,我早就在富贵的服侍下睡午觉了,就是不睡午觉,我也是躺在床上休息的。 像我这样的身体,是决不能久坐的。更何况几个时辰下来,下半边臀部和腰部早就麻木了,脊柱也被压得不舒服。 我在轮椅上动了动身子,稍微舒服了一下,可一会就又不舒服了。 身体不舒服,肚子又饿,特别是从中午就一直憋着的小便都快要决堤了。 我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觉得肯定是憋不到富贵回来时了。 下腹部鼓鼓的,硬硬的,都被胀得生痛了,好像稍一移动就会憋不住流出来了。 我用手使劲的握着轮椅扶手,尝试着站起来,可惜双腿无力,空有其表却不得实用。 转动着轮椅,我满屋子转完了也没有找到我平时用的恭桶和便壶。 眼泪忍不住就快要掉下来了,心里不由得埋怨死富贵了,怎么就不给我放在屋里呢? 这要我怎么办? 看着外面,我是万不能凭一己之力走得出去如厕的。 我一直厌恶我现在这样的残缺。 不能健步如飞,还要人服侍,连最基本的生理需要也要假借与他人之手才能完成。 这更加令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废物,也更加的厌恶自己。 要不是因为还有母亲,要不是不想让再次母亲伤心,我想我也绝对不会留到现在,我早就随自己的意愿而去了。 第三章 忍了几忍,最终还是让泪水掉出来了,我绝望而屈辱的想,我也许就要失禁了。 这时门轻轻的吱呀响了一声,那瘦小的长工从门缝里挤进来进来,手里拿了一只黄铜尿壶,正是我平日里用的那一只。看来富贵走的时候都是交代好了的。 他在门口踌躇站了站,之后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过来,站在我面前,显得有些手脚无措的样子,咧咧的说道:“少,少爷,我,我来服侍你方便吧!” 顿时,轰的一下,我的脸就从生气一下变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进而又立即红遍了我全身。我僵着脖子看着他,这个人肯定是一直在窗外偷窥我,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憋的尿急? 这令我非常的气愤,被人偷窥观察的气愤,和羞恼的气愤。 但又不得不松了口气,至少我不会沦落到失禁的下场了。 可是羞耻却又迅速的蔓延自我全身,我要怎么办?接受还是不接受?不接受只有沦落到失禁,这使我更不愿意发生的。可接受? 我犹豫着,悄悄的抬眼审视着他,只见他表情虽然紧张,但自然诚恳,并没有丝毫要嘲笑或者是一丁点轻视我的意思。 于是我悄悄的输了口气,机械的朝他点了点头。 他立即像是得了什么大赦似的连忙过来,弯着腰双手从肋下将我抱着,把我小心翼翼的挪到轮椅边沿,然后在单脚跪在我面前,用手轻轻撩起我的衣摆。 这时,我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本能的想躲开他的手。 他停了下来,抬起头说道:“少爷,您别动,我要解开你的裤子。” 他一副理所当然模样和严肃的语气,意外的让我安了心,我不再动了,于是他的手就伸过来,比之前动作更麻利的解开我的裤子,拖着我的屁股往下拉。 我轻轻的发着抖,紧张羞耻的轻闭上眼睛。裤子拉下来退到膝盖处后后,他便一手捉了我的东西,拿了地上的便壶对上了口,说道:“少爷,可以了”。 我咬着唇,羞愧难当的红着脸排泄。 可是也许是憋得太久了也或许是因为不习惯这个人的服侍,再或许是因为我的紧张和羞耻,小腹和下面都涨得生痛,我却怎么也排泄不出来。 他举着尿壶嘴等了半天见没有响动,便犹豫着抬头来看我,见我咬着唇,一副羞恼难受的模样,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便放下手中的便壶,一手在我的小腹上轻轻按压一手轻轻的揉动我的东西。 顿时一阵无比舒爽的感觉从那被他捏动的地方传来,并且透过我的四肢百骸,我舒服得一个激灵,下边就像是被大水冲开了的龙门,一发不可收了。 终于痛快淋漓的排泄完了,我才睁开眼睛。发觉他的一手一脸都被沾染上我的尿液。 想是刚才他放下了尿壶没来得及时再对好口就被我冲流而出的尿液喷溅了一手一脸。 我有一些好意思,脸更红了,红到了耳根子,也根本不敢看他。我只有装着没看见侧过脸。 他放下手中的尿壶,尖起手指拉过我的衣摆赶住我的下身,然后站以来抬起手臂用衣袖摸了摸脸讨好的说道:“少爷,我先去把手洗干净了再进来给你把衣服换了可好?” 我不说话,仍然低侧着头,但还是轻轻把头点了一下。 他起来飞快的走了出去,过了一会进来,从新穿了一件衣服,手里还拿了一条我的裤子和鞋子。 等他走到我的面前了,我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对他张起手来,他愣了愣不知道我想干什么的张大了眼睛。 我羞声道:“抱,抱我到床上去换。” “……喔,好!” 他慢了半拍慌忙的应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手忙脚乱的放下手中拿的东西过来弯下身,笨措的打横抱起我。 我一直觉得他瘦小,应该不会太高,可等他真的处在我面前时我才发觉其实他还是蛮高的,只是他的骨骼比较秀气,身材又结实匀称,所以我才会觉得他比较瘦小而已。 这下子近距离接触后我不这样认为了。并且他的力气还很大,以前富贵做这些的时候,但是要抱起来我来也是比较吃力。 可是这个人,我在他的怀里,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轻飘飘的好像轻得没有一丝重量。 他抱着我,把我放在床沿坐着,然后拿来我的衣服,放到我的旁边,之后还后退了一步才站住。 看来他是早上的时候吸取了教训,这下学乖了。 我低着头自己解了衣襟扣,低声说道:“你去打一盆水来,我,我想擦擦汗之后再穿。” “喔!”他应了一声立即走出去,一会端了一盆温水进来。他拧了布中,拿在手里犹豫的叫道:“少,少爷?” 我解了衣襟说道:“给我吧。” 他连忙递上布中,我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他的擦拭完身子,穿上衣服。 之后我就向以前富贵给我换裤子时那样,把身子向后仰倒在床上。 因为我的腿脚无力,抬不起腰部和臀部,这个姿势好方便他抬腰给我换。 可是晓晨他不知道,还以为我是要摔倒,伸出胳膊千分之一秒的搂住我,惊声叫道:“少,少爷爷,你怎么了?” 我没有想到我这个动作会把他吓到,更没有想到我会以这个姿势躺在他的怀里,一时间我不由得怔住,等回过神来,又立即红透了脸,羞赧得无地自容干脆选择闭上眼睛。 我的心,跳得咚咚的响,竟然觉得就这样被他抱着很舒服,很安心。 这样躺在他的怀里的感觉,我觉得我是无比沉醉的,沉醉得忘记要离开。 他也不知道是怎的了,这时竟然也没有了动作,任我这样的被他搂在怀里。 过了一会,我悄悄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去看他,只见他竟然是憋红着脸死盯着我的脸瞧得出了神。 我的心,又更加他而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后知后觉的才觉得像这样被他抱着奇怪无比,条件反射的,我一扭身竟然朝他怀里一拱,鸵鸟心态的想把脸藏起来。 他被我的动作给惊醒,啊的一声惊叫,却是像丢什么烫手的山芋似地,就这么把我使劲的往床上一掀,之后身子还急速弹出三丈远。 他的力气很大,我被他掀得身子一歪,侧倒在床上,头撞上了床沿,发出极大的嘣的一声响。 我被他摔得七荤八素,还没有来得及呼痛,他竟然慌忙的摇晃着手比我先叫了起来:“啊!少爷……” 边叫边又手忙脚乱的跑过来来扶我。 我气恼的扶着头对他一推说道:“滚!” 他被我推开后后又立即周上来叫道:“少爷……”像可怜兮兮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口气,说道:“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我闭着眼睛等那一阵眩晕过去,强压下心口那股说不出的恼羞成怒,我被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他喊道:“少爷?” 我扶着头,沉淀怒气不回答。 他又低声弱弱的叫道:“少爷~?” 我终于爆发,大叫:“滚滚滚滚滚!” “啊~” 他站在那里,吓得双手无措的拉着自己的衣摆,纠结着说道:“可,可是少,少爷,裤,裤子还没换。” 我气得又锤了一下床板大叫:“叫滚出去,听到没有!” “……喔!” 他有气无声的应了一声,终于走了出去,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过头来纠结的说道:“少,少爷,至,至少让我给你,把,把裤子拉上去才行啊?” “啊?!” 这时,我才惊觉到我的裤子从刚才小便后因为说要换衣服就一直没有拉上去,这时还是赤裸裸的被退到了腿弯,而我的下半身就一直是暴露在他的眼前的。 我立即胡乱拉过床上的东西盖住自己的下半身,对他彻底失控,大叫:“滚滚滚,滚出去,不要你管,谁要你管的,多管闲事,讨厌……” 我气得胸口难受,口水把自己呛住,咳了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也借此机会屈辱的流了出来。心里更是觉得我这个废物的一无是处。 之后我咬着牙,扭动着腰,曲起身子探身一手把裤子从柔软无力的腿上扯了下来扔到地上。我整个人卷缩在被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四章 后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不知道,只是醒来的时候,裤子已经好好的穿在我的身子了,里面也清清爽爽的想是之前也擦拭过我的身子。 我茫茫然然的坐在床上,一时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富贵回来了? 我侧耳听外面的声音,出了几声鸡鸣与狗吠的声音之外,静悄悄的不见有人回来的样子。 这是远远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近到门口,然后门就轻轻的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只见那人推了门进来探了探头,见我已经坐在床上,愣了愣,之后赶紧进来,手里还端了一壶茶水和一盘金黄色的什么东西。 他对我讨好的端起笑容说道:“少爷,你醒了?我做了南瓜饼,你尝一尝垫垫肚子?” 其实这时候外面的天已经要黑了,我也因为中午没吃东西,早就渴得饿得受不了了,特别是见到这一盘色泽金黄的南瓜饼,更是让我觉得前胸贴后背的饿了。 可是,中午的事还没消气,我看着他就还有些生气,叫我怎么去吃他做的东西? 可是,实在是饿。 我眼睛忍不住的悄悄瞄了一眼,闻着那香气,肚子里闹得更凶了,嘴里也加速的分泌出过多的口水,忍不住咽了咽快要流出来的口水,我抿紧了嘴,硬是说不出“好”这个字来。 他大概也算懂事吧?不管我回不回答,上前来直接的把点心盘子和一壶菊花茶放到床边的小柜上,说道:“少爷,我把南瓜饼放在这里了,你吃吃看,味道好不好。” 我还是不回答,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得。 他放好东西退了出去,我等他出去关了门了,我才转过身来把身子挪过去。 看着那诱人的南瓜饼,我终于抵挡不住饥饿,拿了一个轻轻舔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 之后就是狼吞虎咽的全部解决完了。 很好吃,比娘做的还好吃,香香的,软软糯糯的,甜度适中入口糯软。 我趴伏在床上,眯着眼,捧着菊花茶,用舌头舔着唇意犹未尽。 母亲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奔进屋里来看我,见我清清爽爽的好好的躺在床上才松了口气,问了我一天的所作所为,和那个长工合不合我意之类的话。 我一直捡好的说,但说到那个长工的时候,我说我不喜欢他。 母亲沉默了下来,之后她对我说道富贵以后跟我的时间会相对少一些,因为他是男人,又是自家里人,家务方面的事有些时候需要他去打点和安排,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光是侍候我的饮食起居了。 我知道母亲的意思,她是想要这个人来接替富贵,可是我还是对母亲说,我不喜欢他,还有我不需要人服侍,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会叫母亲和富贵。 母亲点点头,之后又说了一些今天进城卖粮时的一些琐事。 说道要交税金的事,母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前是不知道,现在自己做了农民了才知道原来农民种粮食来的这么辛苦。不讲一年的风吹日晒早出晚归,更不讲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劳作,光是这一年的收成,就要交上几乎一半的税粮给朝廷就叫农民吃不消了,还要一家大小吃穿用的,除了这些就所剩无几了。” 我也沉默了下来,想着这一年的辛苦劳作,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感叹唏嘘。 过了一会,娘又打起精神,安慰我道:“没关系,秋季我们还可以种一些小麦土豆什么的,也可以自己种油菜和蔬菜,自给自足还是绰绰有余的。黎黎,今天我还买了一些鸡鸭和猪仔回来呢,以后咱们有鲜蛋和腊猪肉吃了。” 我抬起头来,有些动容的看着娘亲,才一两年的光景,娘似乎就老苍了不少,两鬓添了几丝白发,再不见以往父亲在时那娇滴如水的容貌了。 想着娘以前养尊处优,雍容华贵的身份地位,现在竟然会轮到与一般农妇无二,蓬头垢面,田间劳作,为家庭开支斤斤计较的境地。我有些动容。 手扶上娘亲的脸庞流泪的说道:“娘,辛苦你了,要不是儿子拖累您,您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娘一把抱住我,摸着我的头说道:“傻孩子,说什么呢,你可是娘的宝贝,娘的命根子,要是没有了你,娘早就追随你父亲哥哥而去了,那里还能存活在这世上?以后快别说这样的傻话了,咱们娘儿俩是相依为命。” 秋季的时候,娘果然种上了小麦,土豆和油菜,又多开垦出一片菜地种上葱蒜生姜和其他时令蔬菜。 之前翻地的时候还好,播种的时候就忙得一阵人仰马翻了。 除草翻土,匀细,挖沟排水,坐窝,把以前的良田改造成土垅。长工们借着秋雨在田地里劳作,而我也没能闲着,帮着母亲和家里新买来的一个丧了夫被家里休了赶出门的女人折菜。 由于秋忙,富贵这几天也和那些长工们一起在田里劳作。 中午的时候,大家嘻哈说笑着回来,母亲已经让人在井边打好了水,备好干净的布中和皂角给他们洗手洗脸用。 长工们也不再向以前那样对我和母亲那么明目张胆的轻贱了,反倒是小心翼翼讨好尊重起来了。 想是看我们家虽然孤儿寡母,但也真不是那样好欺负的主。尤其是母亲虽然强悍,但少见的大气和大方也着实令他们佩服,所以,自然的他们也再不敢轻慢对待。 富贵洗好了手脸,向以前那样一蹦三跳跑过来,献宝似地给我看一只拖着像长尾巴肚子的蚱蜢。 我笑着,尖着手指触了触那蚱蜢的头,看它被我吓得灵活的一转头,就用它那长长的脚,像猴子打拳似地来捞我,我觉得很有趣,咯咯地笑很开心。 问富贵这是什么蚱蜢,怎么跟以前他捉回来的不一样? 富贵说这不叫蚱蜢,叫螳螂。 螳螂? 喔,原来是螳螂在前,黄雀在后的螳螂啊? 我恍然大悟。 对了,还有螳螂拳。以前府里的小山不是练的螳螂拳吗? 我稀奇着,笑着,从他手里捉过来仔细观察,逗它的爪子,看它一伸一缩的灵活真的就像在打拳一样可爱。 这时,富贵在旁边看我看得专心,便恶作剧的突然一声大叫来吓我,我果然是被他吓到,手上一抖,螳螂就掉了。 我也叫了一声,连忙低头去找,却见那螳螂就在我的衣兜里,于是我喜滋滋的就用两只手去捉它,哪知这螳螂会飞,竟然在我捉它的时候,它却张开翅膀飞走了。 “啊!”我惊叫一声,张着嘴巴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我的衣兜里飞走了。 “富贵!” 我生气的憋红了脸,第一次在人前高声的大叫他。 富贵显然也被我这样的生气吓到了,立即矮了半截身子,惶恐的叫道:“少,少,少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气得脸通红,不依不饶的横蛮,道:“都怪你吓我,螳螂才飞走的,你陪我螳螂来。” 富贵仰天看了看着螳螂飞去的方向,回头对我苦着脸说道:“少爷,螳螂已经飞走了,你叫我到哪里去找来赔你?” 我说:“不行,就要你给我找来,谁叫你给我弄飞的。” 富贵无法,只有苦着脸去找螳螂。 这时,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少爷,这里有一只螳螂,你要不要?” 我循声看去,只见又是那个瘦小的长工。 自从上次之后,我就对他一直没有好脸色,所以在看见是他在对我说话之后,我更加对他没有好脸色了,所以我转过脸,哼了一声,不理他。 富贵一看不用去田里找来,立即高兴了起来,几步窜到那人面前拿过螳螂,过来对我狗腿的哄说道:“少爷,你看,这只螳螂跟上一只不同哦。” 有什么不同?难道螳螂还会分几种的吗? 我抵不过诱惑,转头看去,果然是不同,颜色不同,上一只螳螂的颜色是鲜绿色的,可这一只却是土黄色的,土巴巴的不怎么好看,但是这一只却比那一只大。 我本来是不想理的,但是又挡不住螳螂的诱惑,于是我装出一副冷淡淡的吩咐富贵道:“推我进屋里去。” 富贵跟了我十几年,我的性格早就被他摸了过透,当然知道我的小心眼,于是便憋着笑二话不说的推了我进去。 第五章 在屋里我玩着螳螂,富贵端了饭菜进来坐在我面前吃得淅沥哗啦的。边吃还边含糊不清的说:“少爷,你怎么不喜欢晓晨。他人还蛮好的。” 我不回答,心里却富贵问到他的时候不自在了起来。 至那一次之后,也不知是不是我的恼羞成怒羞于耻口,反正从此我就从来没对他没有好脸色过,还经常拿他出气。 富贵又说:“他的性格很好,长得又干净好看,又能干。少爷。他才十七岁呢。” 才十七岁? 哼!十七岁就娶了老婆了?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更加觉得嗤之以鼻。 富贵看我这态度,叫道:“少爷,你别小看了晓晨,他真的了不起,他能担起一百多斤的粪水呢。” 啊?! 这次我不得不惊讶。就那小身板,能担起那么重的东西? 富贵看我的注意力终于被他扯回来了,有些得意地道:“真的,他们刚开始叫他担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也以为他担不起呢,可是后来他真的担起来了,还一连担了好几天呢。” 啊?! 这么厉害?我更加惊讶。等等,他一连担了好几天的粪?不是轮流做的吗? 我说:“他们几个人担粪啊? “嗯,四个。” 富贵高声的答道,带着崇拜的语气说道:“少爷,你都不知道,他好厉害的,担起粪来健步如飞,跑得可快了。” 我问道:“他这几天一直在担吗,没人和他换?” 富贵回答“没有。” 我说:”那么,那几个人呢,有没有换?“ 富贵想了一下后回答:“嗯,好像是有换吧。” 我使劲的打了富贵一下。 富贵被我打得一跳,差点把手里的饭碗吓掉了,叫道:“少爷,你怎么打我?” 我说:“就打你个猪脑袋。” “为什么啊?”富贵大叫。 我说:“其他人都有的换,为什么他没有得换啊,你不知道他们都是分工明确,轮流着做的吗?” “啊?”富贵长大了嘴巴。“可,可他们说他人年轻,翻土和播种的活精细,必须要仔细些才行。” 我翻了翻白眼,说道:“他们说什么你都相信啊,你不会用脑筋想想,他们开始四个人担粪,是因为距离离粪池比较近,只需要四个人就够了。可是后来距离不是远了,怎么还是六个人播种翻土,四个人担粪呢?要知道,那地本就是之前收完稻子之后大致翻好了的,现在只需要在播种的时候再稍微铲草翻平,坐窝播下种子下去就可以了,怎么还要那么多劳动力在地里耗?并且,担粪的人,别人都有的换,而唯独晓晨没有换到,一担就担了好几天?再说这地里的活,只要是有力气的,谁都可以做,晓晨从小就在农村长大,他还不知道要怎么翻土怎么播种啊?你连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到,还是你在偷懒睡觉?” 富贵跳了起来,辩道:“没有,我才没有睡觉。” 我说:“那怎么会不知道?他们都有着轮流换,怎么晓晨就没有啊?这明摆着就是在欺负他嘛?还有,四个人担粪水哪里够?要知道前段时间天气干旱,这地里本身就缺少水分,现在这小麦种下去土地干干的,每一颗种子都是要有足够的养分和水份才能发芽成长的,他们四个人担粪根本就供应不了,只能拖长小麦种到地里的时间,到时候小麦生长不齐,成熟的季节也会被拖延,那夏季的庄稼又该怎么办?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就不会想一想啊?” 富贵跳了起来,吃惊的大叫:“啊,我怎么没想到?”之后又有些委屈了起来,扭捏的说道“少爷,我又没有种过麦子和油菜,我怎么知道要怎么种?夫人只是叫我去看看他们,我看他们都没有坐下来玩,就以为他们都是在认真干活的。” 我想了想,也是,富贵和我一样都在都城深宅大院里长大,都不知道稻子是长在树上还是田里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小麦和油菜要怎样种? 我能知道,也是因为这几天好奇,缠着家里做饭的厨娘,让她告诉我的,又看了一些母亲买回来的农用的书籍,但也是一知半解而已。 只不过,我就好奇了,那个人得罪了他们什么,要被同伙们这样整? 于是我叫富贵去查了,得出的原由,原来一切都在于我。 这个消息还真是令我措不及防。我怎么也不敢相信竟然是因为我,他才遭到排斥的。 而他遭到排斥的事情也并不只是发生在昨天,而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发生了。(只不过富贵这个猪脑袋没看出来而已。) 原因很简单,因为嫉妒和奚落。 晓晨家里在本身就是外来户,和我们一样都是从外地搬来落户在他们村的,所以自然的村民之间排外。而晓晨家又不像我们家这样经济有实力,就是遭到排斥也不敢拿我们家怎样。 晓晨家就不同,从父辈一代搬来他们村里,家里就没有起色。他父亲听说是个什么秀才,从来肩不能抬手不能提抬的,更自命清高,所以和村民之间相处自然就不详和,家里日子也过得极其清贫。 晓晨自小虽说是识得几个字,可也不能当饭吃,自从他父亲死后,家里所有重担都落在他的身上,晓晨迫不得已跟了这群村里的大人们一起出来做工。 虽说是小晨不像他父亲那样自命清高,曲高和寡的高姿态,但是毕竟是经过多年沉淀所致,村民们早就认定了他们家的不好印象习惯了对他的冷漠。 所以后来当母亲第一次叫他来服侍我的时候,村民们就在窃窃私语取笑他终于被沦落为奴才,丢了他父亲的脸而讥笑。可他却遭到了我的排斥,为奴不成又被赶了出来。这更是另其他的长工们看了笑话。 但晓晨自幼就懂得了人情冷暖,完全没有当成一回事,还是那么不卑不亢的认真对待,做着自己本分的事,这又另母亲非常的赏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对她好,多叫道他帮母亲做事,又赏了不少实惠的东西给他补贴家用,这也遭来了不少的嫉妒。 特别是又能够服侍到我身边的事,虽说是大家都在讥笑,但也有多少人都瞄着。 这确实是一个好差,不用卖身给我家做仆,也不用这样风吹雨晒的田里劳作,还有一年四季都有工钱可拿。 要说像我这样腿脚不方便的主子,需要用到奴仆的时候肯定也更多,所以相对来说主仆关系就会变得密切,福利也就更多多。弄得好,还可以是到一份长久的差事。 毕竟像这样的年岁,吃穿都成了问题,没有奴籍又能长久的找到工作照顾好家里,这是大家都梦寐以求的好事。 轻松而又令人羡慕和眼红的好差事,被他给占了,可我又不接受,而母亲有看好他,经常我的事都使唤道他,并且为了使唤方便母亲还把他和其他工人分开,单独安排在里院紧邻着富贵的房间,这,也招到了不少的嫉妒。 所以,就这样,他的身份尴尬,既不像我的贴身随从,也不是专门请来种田的长工,于是他遭到其他长工们的嘲笑和讽刺。 渐渐的他就和这些长工打不到一堆了,长工们也故意疏远他,和排斥他,只要有什么脏活累活全都推给他做,可这个人天生的好脾气和老实。从不生气,也不推脱,更不知道反抗,所以这又更令这些长工索之有味,有恃无恐了。 就是今天我知道的这样的事,也是因为之前富贵有事去城里,于是母亲又叫到他来服侍我,却被我拒绝,狼狈的赶了出去,之后,长工们就以此作为为借口取笑,把他狠狠的欺负了一顿。 了解到这些,我不禁有些生气,却又不知这气从何处生来,是怪这个人没有血性,人家欺负他也不知道要反抗,还是觉得这些长工们的伎俩可恶,竟然管到主家们的事来。 总之我就是生气,觉得无论如何也不放了这些长工。 傍晚的时候,我久久的没有回房,而是坐在院子里,等着工人们回家。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我就好像是强着一股劲儿的想要看看他。 他们回来了,长工们性质高昂的嬉笑着走在前面,他一个人走在最后,拖着看是极其疲累的身子慢慢的走回来。 我坐在院里,一动不动的紧盯着他。长工们回来看见我收住了嬉笑一个接一个的过来对我喊道:“少爷!” 我冷冷的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们。 晓晨走过来的时候喊我的时候,我便对他露出大大的笑容,语气极其亲热的说道:“啊,晓晨,你回来了?听说你这几天一直都在担粪呢,可是累着了?” 其他长工一听我这样说,都脸色一变,摸着鼻子溜走了。 而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活颜悦色的对他亲切说话,显得有些措不及防的吃惊,抬头惊异的看着我,张起了嘴巴忘了要回答。 毕竟还是个孩子呀!虽说是娶了老婆的。 我心里嘀咕着,又因为想到他老婆的字眼不舒服,总觉得像是刻意要挑他错处一般,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我就能想到他老婆,心里就有什么东西梗着似的厌恶。 于是我清清喉咙,语气不禁就转为了冷淡,我淡淡的说道:“快去吃饭吧,不然等一下就没有你的份了。” 啊! 他又一次惊诧的抬头看我,眼里水汪汪的闪过一丝惊喜和感动,看我的眼神更是柔和而又羞涩。 我心里一颤,因为他的那双漂亮的眼睛鼓动到了我的心弦。心扑扑的跳着,脸也许是有些红了,我冷冷的转过轮椅背对着他的身子心中莫名的激荡,怀着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抢了过来,推着我的轮椅背后说道:“少爷,我送你回房?” 我摆了摆手,制止他的跟随,自己一个人转动轮椅我慢慢的离开。 晚饭之后,我到了母亲的房里,递给母亲一张单子,是我依平日里地里的活计为长工们的制作出来的工作分配和规章制度。 其中着重的指出长工们对一些费体力和技巧的工作必须分工明确和轮流执行,对于违反了制度的长工们,也标明了会处以一些惩罚,比如克扣工钱和取消回家探亲资格之类的,情节严重还会报官处以鞭刑和解雇。 对于那些有功劳和勤快的长工们,我也相对来说,给他们提供一些奖赏或礼品,比如多加一成的工钱或是送些实用的衣物粮食之类的福利。 而今天所犯下错误的长工,因为我一直心里不舒服,所以还是不能容忍,但是念着他们是初犯,而我这里又是初规定,所以便一律只以克扣一天半成工钱作为惩罚,下不为例,要是以后再犯,便一律克扣。 母亲看了,很是却欣慰,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和我又讨论了一些奖罚细节,确定了之后母亲说情道:“我看今日之事就算了吧,念他们这也是初犯,以后这制度一出来,他们就不敢了。” 我说:“不行,既然是制度出来了就不能姑息纵容,不然以后他们再这样就更难管了。” 母亲笑了起来,用手点了点我的鼻尖说道:“像个小大人似的了。看来我的儿真是得靠了。” 听闻母亲这样的夸说,我尤其汗颜,想着自己心里的那点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小心思,更加觉得心虚和惭愧。 一时间无地自容,红着脸呢喃了很久才回答母亲说道:“娘,你就别取笑我了。儿自知是不成器的人,这么大了,也不能为母亲分多少忧解多少劳。” 母亲见我窘迫的样子,笑得更开心说道:“也是不错了,你哥哥像你这么大时,也是及你做的这一点,再大些时,你就该超越他了。” 我一听娘不知不觉又提到哥哥们了,心里一阵戒备,怕娘又伤心,可嘴里还是顺从的答道:“哥哥在像儿这么大时,已经是名闻天下的人物了,儿是万万赶不上哥哥的。不过儿会尽心的学,有当一日,我也希望做一个像哥哥一样的人。” 母亲点点头,道:“我儿真是懂事,知道让娘开心。不过你也不必学他,你爹和你哥是官迷,错踏了仕途,害了性命。我儿不用学他们,你只一辈子不当官不当权甘心做个平凡人,一辈子能安安稳稳健健康康的呆在娘的身边,娘就高兴了。”听娘的口气,似乎又有一些伤感了。 于是我连忙笑着,道:“娘,你也太抬举我了吧?像儿这样的人,就是拿个权属和大官给我做,儿也是没这本事担任的,儿这一辈子也只能做个平凡人陪在娘的身边。而儿这一辈子的心愿,也只是希望儿这残缺的身子,别成为娘的负担,让娘为我操心就好。” 娘见我这样说,过来抱着我,果然心疼责备的道:“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什么时候成娘的负担了?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就是负担,娘也是觉得是甜蜜的负担,娘喜欢我儿这个负担,让娘疼你一辈子也不够。” 说着,娘用手扶着我的后脑勺,脑门额头低着我蹭了几下,无比宠溺的亲了我一口,说道:“我儿,咱们娘儿俩相依为命,重建周氏繁华,让你爹九泉之下,也能笑着欣慰,周氏终于后继有人了?” 我笑了起来,没有回答,却顺身窝进娘的怀里,呛然的闭上眼睛久久的也不愿起来。 我知晓娘的心愿,一辈子最爱的就是我父亲,一辈子也只为我父亲和周氏而活着,一辈子最厌恶痛恨的就是她自己的身份。 皇家的身份和地位不但夺去了周氏族人的性命,更不能让她与之父亲共赴黄泉,还致使周氏一族后继无人。 所幸我后来还是因为母亲的营救和皇帝的心软终于生存下来。母亲才达成协议停止了仇恨和报复,信守承诺带着我离开京城远远的躲到这乡下,目的就是为周氏留住骨血,好继承父亲这一脉血统。 所以时常的,母亲就不知觉的说出这样的话,两年多来,我从初开始听了热血沸腾,到现在的心生厌恶。我想,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母亲经常的耳提面命令我叛逆产生反感。 再一方面母亲对于哥哥们才华和优秀总是念念不忘。而对我却是无限包容无所求。 书不读没关系,私塾先生赶出门。身体残废了也没关系,但只要还活着。身体太差了补回来就好,最好能早点长大,尽快娶一房妻子多生几个孩子。 这就是我对母亲的感觉。尽管她是那样的疼我,把我当成宝贝一样宠我,可是我的心里始终不温暖,那一处被母亲的期望敷上了寒冰。 但是我却不能说,更不能表现出来。 我怕母亲失望,更怕她伤心,更多的却是对于母亲的怜悯。 母亲荣华一生,自从周氏获罪连带父亲和哥哥们去后,我是看着母亲仅凭一己瘦弱肩膀之力,一步一步的蹭过来直到今天,我们能活出来到现在的安居乐业。 母亲,我是极佩服她的,从温室里的娇艳玫瑰化身为山间傲然枝头的寒梅。从幸福的蜜罐里浸泡着长大,到成亲后得到父亲的尊宠和重爱,变成了现在这样落魄山野却逆境着坚强。母亲的气度是无人能及的,母亲的坚韧更是世间少有。她深深的折服与我,也深深的我为有此母亲而骄傲。 所以,力所能及的,只要是母亲所需要的,我发誓一辈子都遵从母亲,顺从母亲,做到她所希望的一切。 第六章 这样过了一会,娘轻拍着我的背,突然说道:“我儿今天作出这一出,想是因为晓晨的原因吧?” 我吃了一惊,心也因为娘的这一句话狂跳不已,罪恶感油然而生。 我有些僵硬的从娘的怀抱中直起身来,粗着脖子极力狡辩道:“那晓晨是什么人?儿值得为他?儿是觉得这些长工太目无主子了,才想早点制定法制来管管他们的,儿这是为自家利益出力。” “是是是!” 娘笑了起来,指点了我一下鼻头说道:“我儿乖,娘高兴。娘也知道这些长工们背后做的事情,但是他们只要不过份,娘就懒得管。娘要说的是,黎黎,晓晨这个孩子忠厚细心,比富贵差不多,还是就让他给在你身边服侍你吧,这样娘也比较放心。” 娘又说:“娘从今天的事情看来,你还是挺喜欢他的。他毕竟服侍了你几日,活做得不错,你高兴他替他出头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明天,我就叫他过来如何?” 我有些不想依,可又不知道怎样拒绝娘亲。 毕竟像我这样事事都要人服侍的身子,身边没有个下人是极其不方便的,可是,要我真的就答应母亲叫那个人天天跟在我身边,我就有些不愿意起来。 这不仅是因为我对他的一些说不出口的成见使其我不喜欢他,更有原因是因为害怕,因为我心底里那说不上来的情绪,我对他那莫名奇妙的在意和隐隐的觉得这种在意是不正常的,也是不应该的。 这更是令我觉得害怕的,所以作为自我保护,我本能的想要排斥他。 娘见我久不说话,又劝道:“黎黎,你要知道。富贵现在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服侍你了,娘也不能天天,时时都呆在你的身边,事事为你做。所以你必须要做个决断,不然的话,娘就要到奴才市场里为你从新挑一个回来了?” 我压下心里极其的不快,对娘敷衍道:“再看一段时间吧,我得确定他是不是有富贵那样令我称心。” 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令我不得不和再次他近距离的接触,也不得不正式面对他接手富贵一职的事实,也不得不和他开始了我们的这一段不为世人所接受的孽缘。 螳螂事件之后的第三天,我因为昨晚下了一场秋雨,今早起来的时候天比较凉爽,娘亲见我有些咳嗽着凉,便让富贵给我穿了一件质地比较厚一些的衣服。 可是秋老虎盛行,到中午的时候大太阳出来照着,我又有些热着了了迹象,可是忙着与帮母亲忙的我和母亲并没有在意。 可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便有一些热着不舒服起来,母亲说要去熬煮一些的汤药给我喝,我大意的说没事不用了麻烦了。到了晚间的时候,我果然还是生病了,发烧,肚子疼上吐又下泻,脑袋像是要爆了一样的闷胀疼痛。 我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母亲把富贵和一个长工打发去邻村请医生,而她坐在床边照看我。后来又因为我拉肚子要排泄,无法抱起我而又去找了一个长工进来。 这次来的竟然又是晓晨,我不禁有些窘迫,想着之前那次差点失禁憋尿是他来服侍,这次又是因为拉肚子,怎么每次不得已用到他的时候都和我的排泄有关呢? 囧红着脸,闹起情绪来不想他近我的身,母亲见了我的模样便以为是我不满意他,于是对我说到:“那么,我从新去找一个来?” 我一听,想起那群粗鲁汗臭的汉子,要是换成那些,被他们看到我的身体,我还宁愿是他呢,所以,我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他。 从恭桶上被他抱起来的时候,我羞着脸,任他抱着给我用丝帛和清水清洗下边,母亲等在屏风外,问道:“好了么?” 我红着脸不回答,晓晨却回答得坦荡,道:“好了。” 于是抱了我出来,母亲拿着毯子裹了我的下身,催他快抱我上床,之后晓晨拿了恭桶出去后,我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按着肚子喘息,借着空隙能喘上气的时候,我埋怨母亲道:“为什么要让富贵去请大夫,怎么不叫他去?” 母亲被我的话问得一愣,最后明白是我觉得屈辱了,于是更加小心的对我解释道:“富贵识路又人熟,其他的人都是从外乡来的,怕不妥当。” 我哭着喊:“请什么大夫治什么病,治好了也是废物一个,还不如死了干净。” 病痛得昏昏沉沉的我,哭着横蛮,忘记了平日的隐忍,冲口而出说出平时在娘亲面前绝对不能说出的话来。 果然这话一说出,母亲就沉默了,而我也立即后悔了起来,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气母亲,要知道母亲一辈子荣华,老来却要承受一夜之间丧夫丧子败家之痛,我这话说出来,她是何等的伤心难过? 于是,我连忙跟她道歉道:“娘,你别生气,儿是病糊涂了才说出这些不知好歹的话,以后儿再也不说这样的话来伤您的心了。” 母亲一下子就哭出来,搂着我说道:“你这个小冤家,非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气娘,娘就剩你这么一个儿子了,那天你也去了,娘就不活了,跟着你们去找你父亲去。” 娘一哭,我也忍不住的流泪,提到父亲与哥哥都不约而同的想大哭一场。 父亲与哥哥本都是同朝为官的为朝廷效力朝臣,不光是父亲与哥哥,同朝为官身居要职的还有我周氏族里的几位叔伯兄长,可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周氏虽然为官清廉但也为官多年,在朝中也难免的盘根错节错踪复杂,朝野之间权势冲天。 所谓的树大招风,周氏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过大的权势与威望,自然会引起皇家的不满和恐慌,朝廷为了铲除周家势力,不得不采取连根拔起的手段。 莫须有的罪名,一夕之间,天地都变了颜色,庞大的周氏家族因为皇家恐慌而牵连到全族,一时间,周氏族人被杀的杀,贬的贬,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 而我和母亲能够逃脱一劫,也是因为母亲的身份不好株连,和我从小深得宫里那位喜爱,悄悄命人找人做替,换了我出来。而实际上,天朝户籍上已经没有了我周黎的姓名,而在那一场牢狱之灾中,应上面那位的要求,我也被迫以失去腿脚的代价作为活命的机会,母亲变为庶人,从此流放外京。 母亲和父亲本就恩爱,父亲一去,她也生无可恋了,唯一还有牵挂放心不下当然是我了,可我今日还要偏说出这些丧气不知珍惜的话来,母亲听了难受是自然的。 母子俩抱头痛哭了一阵,我又面临着新一轮的拉肚子,母亲还来不及收整情绪便红着眼睛焦急的跑到外面催他快点。 他提着恭桶跑进来,见我已经憋得自个儿在床上伏成一团了,连忙过来抱我到后边。我坐在恭桶上有气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站在我身边,一手搂着我,一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动作温柔带着节拍,有着心疼呵护的感觉,不由得令病中的我觉得很是舒服和沉醉。 渐渐地,我也感觉到我的肚子也不是那么的疼了,身子也逐渐舒适了下来,睡意便立即涌上来,我靠着他,眯着眼睛把自己全部重量都交付与他。 这一刻,我感觉到我在他的怀里是那么的安心,仿佛所有的沉重和负担都在他的拍抚呵护下消失不见了。 沉沉的睡意袭来,我忘形的睡到在他的怀里。 至于大夫后来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完全不知道。不过听母亲说,那时我的肚子不拉了,烧也退了,人也睡熟了。大夫来了也只是给我诊了脉开了一些巩固的药材之后就走了。 不过富贵那晚就不是那么好了。受了伤,被夜路上横担路过的一条蛇咬了‘ 幸好那时身边跟着大夫,又幸好那大夫还有点本事,立即做了急救,他才捡的了一条命活。 不过大夫说,这蛇毒去得慢,也复杂,需要天天用不同的药敷才有效,并且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于是母亲二话不说就让人把富贵打包送去了大夫家里调养拔毒去了。 没有富贵在身边,而我的身旁又不能离了人,所以那个人就理所当然的住在我外间,名符其实的成了富贵的接班人。 又过了十多天后,田里的活干得差不多了,小麦和油菜都已经播种下去,土豆过几天等它发了芽也可以种下去了。 秋忙忙完,可以有空闲下来休息一顿时间,母亲便同意放了一批工人轮流回去探亲。而没有轮子留下的工人们就借这段空闲时间。去上山打草储存,或砍柴或竹编一些箩筐簸箕等农用具准备来年用。 在隔得屋宅远一些的地方再多挖了一个大坑,上面用土砖砌好,搭好棚,再多做了猪圈鸡舍与羊舍,从城里又买来了十多头小猪仔多只小鸡仔小羊崽喂在那里,说是以前买的那几头用来过年吃,现在买来的喂大了就可以卖钱了。并且还有更多的猪粪鸡粪可以做肥料给植物提供养分。 这段时间,长工们算是终于被母亲彻底驯服了,对我们家也逐渐敬业忠心了起来,有几个长工甚至还说,只要是东家不嫌弃他们的的话,他们来年农忙的时候还是会回来帮忙的,母亲听了很是感动,于是对他们就更好了,每月的工钱里也多加了半吊。 那个人没能回家,母亲不让他回去,说是等到过年的时候再让他回去,因为如果他回去了我身边就没有人侍候了。 那人到是没有反驳。晚上给我洗澡的时候好奇的问他:“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他回答:“有母亲和老婆。” 我瞟了他一眼,看着他还约显稚气的脸庞,用略带鄙夷的语气对他说道:“你才多大一个呀,怎么就娶老婆了?” 他一下子脸就红了,过了好一会才回答说:“乡下孩子普遍都成亲的早,我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母亲为我娶的童养媳。” 我一听暗自咋了咋舌。十五岁是怎生的一个概念? 现在的我只比他那时大半岁? 天啊!我不由得一阵鸡皮疙瘩。如果是我,娶媳妇确实是早了点。 我在浴桶里动了点,把着桶沿边看他,我道:“童养媳?是从小就在家里给你养的吗?” 他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姐姐去换的。” 我不懂,听得云里雾里的,我说:“什么是换的?” 他回答:“就是姐姐嫁给她的哥哥,她嫁给我。” 我仍然不懂:“媳妇怎么还可以换的,我以前只听说用钱买的。” 没想到他听了竟然瘪瘪嘴说道:“那是你们有钱的人家才干的事,我们家境贫寒的人家,有得换就不错了,要是没有换的,就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我被他抢白的有些不快,讥讽他说:“打光棍又怎样了,没得媳妇不能活啊?” 他被我抢白得张了张嘴不说话,最后脸却腾的一下子突然就红了,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辩解说道:“也,也不是,没,没得媳妇也……也可以……活,活……。” 说着他吞了一口口水抬眼飞快的瞄了我一眼,似乎还有些话要说没说出口,不过脸却更红了。 我被他红脸的模样逗得大乐,却又不明白他为什么红脸,于是好奇的戳戳他的胳膊问道:“好好的说,红什么脸啊?” 于是他的脸更红了,红得眼神乱飘,红得不知所措,最后他干脆把脸藏了起来不理我,我不依不饶的继续戳他。 他捂着脸叫道:“少,少爷,你,你别问了。” 我说:“为什么呀?你脸红什么?” 他哀求道:“少爷……” 于是我更加的奇怪,刨根问底的非要他说过清楚。 最后他无法,终于抵不过我的刨根问底,捂着脸说道:“少爷,人,人家还是新婚呢。虽说是我十五岁就娶了媳妇的,可是人家我,我,今年才和她圆的房,刚没热乎几天就听说少爷家招工,所以我就来了。我,我,我这是想我媳妇上头了。” 说着他垂下头去,把脸埋进臂弯里,死也不出来。 哼! 我不知是哪里来的气,使力把手拍打在水里,激起一片的水花,浴桶里水溢出来,溅了他一身,我对他吼道:“发什么骚,冷死了,想把我冻死吗?” 他慌忙的站起来,神色惶恐骤上前来给我搓背,应道:“是是是,少爷,我马上给你搓背。” 我一躲,躲过他的手,抓起帕子就像他脸使力的扔去,还不解气的朝他吼道:“不准回去,罚你过年都不准回家。” 那之后,我也有冷静的想了一想,觉得自己这一通脾气也发的莫名其妙,竟然因此而罚他过年不回家。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想着当时的他那一张脸,脸上青红赤白黑各种颜色轮流转,有苦说不出的味道,我就不由得一阵心情大好。 可是,我为什么要罚他不回家呢? 他又没有犯什么错误,只不过在我的面前红了一通脸,说了一番想媳妇的真心话,我就要罚他不回家,这是不是太不人道,太大题小做了,也是不是觉得太诡异太,太那个了? 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只要在听到他想他媳妇的时候我心里会。这样生气?并且这样的生他老婆的气已经不止一次了。 这时的我,已经完全的意识到我对他真的的不同了,我也知道我是在吃他老婆的醋。 可是我就是不想承认,但也不甘心就把就此话收回放他回去见他媳妇,想到他回去了和他老婆说说笑笑,卿卿我我的样子我就不舒服,所以他一年之内不能回家这事就成了定局了。 几天之后,母亲见我整理的奖励惩罚表上这白纸黑字的一条,母亲显得很是吃惊,把我叫进她房里询问。 一时里,我也不好意思讲明原因,只是坐在轮椅上板着手指不答话。 母亲说:“这是不是太重了,过年都不能回家,他家里人会担心他的?” 我说:“担心不担心,他村里人也有在我家做工的,他好不好,工人回去自会说。” 母亲说:“但也不好吧,大家都回家团聚了,唯独他不能回去,他心里也是有想法的,再说,晓晨才新婚不久……。” “娘!”我打断母亲的话,说道:“娘,这事儿已经都宣布定下来了,现在再来说道翻悔,这对以后的制度的实施不好。” 娘看了我一眼,见我还是这样的坚持,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孩子,他到底惹到你什么了就不能通融一下?……好了,好了,我也不管了,想你也是有理由的,富贵过年的时候想也是不得空的,分不出手来服侍你,就让他不回去留下来照顾你也好,过年的时候一定要多发些佣金给他家里多做一些补偿吧,别让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下来。……唉!我们做主子的,可不能让身边贴身的下人和我们心生了隔阂。” “嗯!”我应了母亲一声,说道:“那从下个月起,他的工钱我们就给他多加两成?” “好!你这鬼灵精。”母亲笑了起来,说道:“你到底是在奖他还是罚他呢?都快赶上富贵的工钱了。” 我笑了笑。心道:只要他不回家见他媳妇,赶上富贵的工钱又如何?他只要一辈子不回家,我养他的老婆儿女一辈子都没关系。 第七章 说来,我也真的是被吓到了,我竟然会吃他老婆的醋,这是怎么一种心态?难道我竟然真的要喜欢上了他,喜欢一个男人? 以前,他刚来的时候我就对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他会吸引到我的目光,觉得他是与众不同的,是特别的一个人,可万万没有想到,我是喜欢上他了。 应该是从第一眼见到时开始的吧? 第一眼看到时,我就喜欢了他,以这种喜欢的方式,像女人喜欢男人一样的喜欢他。(我是不是有病?) 等我明白了这种心态,我终于还是被吓到了,以至于那天在浴桶里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之后又几天几夜都不敢在面对他的人。 可悲的是,在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后,看见他就会脸红,也会觉得小鹿心撞,会觉得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过是一个长工,没才没貌的,又是男人?并且我是男人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 于是我尽管是喜欢他,却又更加厌恶他了。霸占着他,吃他老婆的醋,不准他回家与她团聚,却又几天几夜的不理他,躲着他,厌恶他,挑他的错处。(这真是病倒极点了) 可是这天,却发现了一件我人生以来的第一件大事,我梦遗了。 因为自己的龌龊心思,这几天我都把他赶了出去,不让他近我的身,所以之后每天早晨,午睡起床时都是母亲或是富贵来为我穿衣洗漱的。 今天,因为昨天晚上想到自己心里丑陋的事,自个儿觉得心里气闷,折腾了许久才睡着,所以早晨天都大亮了,我还沉浸在梦乡理。 梦中的我,因为梦到他,梦到一些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刺激香艳,和他在繁花绚烂的春光里相互拥抱着做一些我也不能明了的破事,所以我是何等的惨烈,在一阵紧一阵酣畅淋漓的喷射中,我终于被刺激的醒来,醒来面对到的却是母亲那面红耳赤,目瞪口呆的脸。 一时因为强烈的快感,没能及时回过神来的我,眼神涣散,又因为天气还有些热,没盖厚被子,所以我所有丑态都被母亲瞧了个正着。 当回过神来,感觉到母亲的眼光,和下面的湿漉漉的凉意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反应过来后,我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以前富贵,根据他自己的经历,也曾给我描述过一次这种神秘的事件,但是一直都体弱发育迟缓的我,当时也只能似懂非懂。 可是现在,我也终于体会了一把他所描述的那种欲仙欲死神秘的春梦情景了,可是却是发生在大清早,我的母亲面前,这叫我何堪? 我囧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埋藏在被子里藏了起来,羞得不敢见人。 母亲愣了一阵之后,过来坐在我床沿拉着被子笑道:“我的儿子终于是长大了,到娶媳妇的年纪了。” 声音里尽是无比的骄傲欣慰和些许的感慨。 我能感受到母亲有子初长成的喜悦,也能理解她的感慨,毕竟儿子大了,娘亲也感慨自己老了。并且自从我受伤保命过后,下半身一直就不得力,母亲找过了多少的大夫看过都不得好,所以连带的,她也担心起我的生理来了,怕我的病腿影响到我的下身发育。 这次,她看到我这样,于是完全的放了心,激动的带着笑容含着泪光的看着我。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儿子第一次梦遗的对象,其实是一个男人,还是我们家的长工,这要是让她知道了,她不知又是一番怎样的心境? 母亲现在也许觉得我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所以她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毫不避讳的拉我起床穿衣,而是转身朝外面叫晓晨的名字。 我一听连忙阻止,却也来不及,好像他就是站在门口似的,一喊,他就进来了。 母亲说:“晓晨,你去收拾收拾,陪着少爷去城里逛逛。” 我着急的也顾不得羞耻了,立即一把扯下盖在头上的被子抗议说道:“我不去。” 说完还狠狠的横了晓晨一眼,意思是你要是敢答应我就剥了你的皮。 他被我看的一缩脖子,悄悄的后退了几步。 却被母亲看见,朝他招了招手,止住他退缩的脚步后,回头宠溺的横了我一眼。 我嘟了嘴巴,只得侧头生闷气。 我不想和他一起去。特别是现在,我更是连看也不想看他了。 母亲却不管我,仍然喜悦的说道:“要去,要去,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才行。黎黎你也好久都没有出门了吧?就去城里逛逛,买一些你喜欢吃的和用的东西回来,娘亲走不开身,不然也陪要你去。我就在家给你做好吃的等你回来,如何?” 我还是口硬的说:“不要!” 母亲不理我,伸手嗔笑的弹了我一指甲,说道:“不听话啊?”说完也不管我的反应,喜滋滋的去衣柜里为我找出一件新衣服来,递给晓晨说道:“去,去给少爷把这件新衣换上,等下你出门的时候也从新去换一套干净整齐的,可别给咱们少爷丢了脸。” 晓晨点头应了一声:“是。”抱着衣服过来,却被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他脸色一僵,之后有些受伤的低头垂目的紧明着唇站到一边。 母亲说完,又喜悦的转头对我说:“黎黎,作为你的成人式,你要是喜欢什么就尽管买,咱们家虽是没有以前了,但母亲供你小小的挥霍这一点余钱还是有的,你尽管花别心疼钱啊?” 我看着母亲那高兴的样儿,也不好再说不想去的话,只有点了点头,算是勉强同意了。 于是母亲喜滋滋的出去了又回来对那个人说道:“哦!晓晨,等下出门的时候到我房里来一下。” “是!”他立即看了我一眼之后恭敬的应了一声。 看着母亲真的快要出去了,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我现在的情况,于是连忙又惊慌的叫道:“娘?” 母亲回过头来看我,我立即可怜兮兮的盯着她,要说的话不言而喻。 母亲笑道:“你这小子,你以为娘可以服侍你一辈子吗?你已经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娘再像以前那样服侍你已经不合适了,以后都等晓晨来伺候你吧。” “娘!~~~” 我哀求不依,又叫了一声,声音拖得长长的可怜,可是母亲就是不再管我,自己出去了。 我咬着唇,憋红了眼,觉得自己似乎是被母亲抛弃了似的,心里很是难过。又想到自己不得不再天天面对这个人了,心里更加觉得说不出的烦躁。 “少爷?”他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我没好气的转头横了他一眼,饿狠狠的的道:“出去。” 他说:“可是,少爷,该起床了?” 我说:“不要你管,滚出去。” 他应了一声,放下衣服退身走了出去,到了门口要关门的时候,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既然饱含着受了委屈一般的泪水。 “咯噔”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想破口喊住他,却终究是开不了口。 过了一会,他又推门进来了,还端了一盆水拿了两锭二两的银子,他进来局促的说道:“少,少爷,是,是东,东家叫我进来服侍您起床更衣的。东,东家说了,您,您要早点去城里。” 我本身还对他有着愧疚,见他进来时看他脸色已经回复了平常的时候,我还有些高兴,放下了一颗对他负疚的心肠。可偏他进来又是这样说,于是我又厌恶了,拉过被子盖住脸我吼道:“不去,不去,你出去。” 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不然让他来给我换裤子,那我不是把脸都丢尽了吗?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打发走。 可惜,他不懂我的心思,却又一根筋的拧,他说:“少爷,不行,东家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值得好好的庆祝,所以一定要你起来,她在外面已经叫人绑好车,就等你起来吃了饭上路。” 说着就壮着胆子过来拉我的被子。我死命的抓着,心想他胆儿真是大了,有东家撑腰不是?这样想着,心里也更气,死拉着被子不放。可是我的力气并不如他,几下子就被他掀开了。 我无处藏身,又抢不到被子,所以我只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用手遮住自己的下身,羞得全身像被炸熟了虾子似的红,我闭着眼睛大叫:“出去,滚出去,不许看。” 第八章 他愣住,之后许久突然传出“……扑哧……”忍禁不住的笑声。 头上面传来的笑声,顿时把我羞得更加无地自容,恨不得就此凭空消失了。胡乱在床上扭动身子,摸到一个什么东西,便朝他使劲扔过去,骂道:“滚,不准笑!”然后笑声戛然而止了。 之后过了好一会,都没听到声音,我以为是他悄悄的出去了,我微微把眼睛张开一条细缝看,却措不及防的被他一把拉下手臂,对上他一脸灿烂的笑容。 我闪了闪神,紧盯着那双过于晶亮的眸子我一时忘记了要离开。 他的眼神有魔力,带着阳光的灿烂,深深的吸引着我,令我浑身暖洋洋的不知今夕是何夕,只想沉醉在这充满阳光的笑容里。 他笑着,向我俯下身来喊道:“少爷~!”语气里夹着笑意带着调侃。他说:“少爷,做春梦了吧,少爷~?” 我被他的措不及防吓得眼黑,脸更是羞得无地自容。狠狠的想瞪他一眼,却是羞得面红耳赤没有威力。 他俯身看着我,笑容里更加的调侃还带着忍禁不住的恶作剧。使他一下子变得活泼调皮起来。 我看着他不多见的变化,几乎失了神,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猛地伸出手打了他一下,怒道:“不准笑,不准笑!” 于是他笑得憋住声音,最后憋也憋不住了,干脆蹲在我的床边扶着床栏在我枕边说道:“少,呵呵……少爷,你,你真可爱……呵呵!” 滚!谁要他说可爱来着?我又不是女人。 他不管,仍然扒在床沿呵呵的笑着。那笑声真是刺耳的可恶。 我恼羞成怒的变了脸色,瞪他。 他对我扬扬眉,说道:“怎么,少爷还害羞了呀?呵呵……” 看他那张碍眼笑着的脸和那张气死人的嘴,我稍微一探头,冷不防的就堵住了眼前他的嘴。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之后是错愣不及瞪大了眼睛,双手忙不迭的就要来推我。而我也被我的行为吓得够呛,慌忙移开,定睛一看,却是两张大红脸。 他囧红着脸瞪大眼珠子,脸红脖子粗的捂着嘴巴的看我样子极其的搞笑。 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开始的惊吓,之后是瞬间的羞赧,红粗了脖子脸,却又心虚得不得了。不敢看他只能转回眼珠去的盯着那床顶。 屋里立即静了下来,静得我似乎都能听到我血管和心脏都要爆裂的声音了。 过了好一会儿,耳听他悉悉索索站起来的声音。他咳了咳嗽,似乎在掩饰着这尴尬的气氛,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少爷,是不是该起床来穿衣服了?” 我红着脸,松了口气,幸亏他没有白痴的接着问我刚才亲他的问题。我把头转到一边瓮声瓮气的回答:“不要,我不出去。” 他自个儿愣了一会儿,又试探着喊到:“少,少爷,东家吩咐了无论如何也要把少爷你弄出去,她说,少爷你好久都没开心的进城里去玩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气也好,适合少爷出行,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叫我把少爷您弄起来进城里好好玩的。” 我默不作声,哀叹母亲的性格怎么越来越专制了?专制到我的任何事情她都只随她的愿一手给我包办了。 心里又为难,想这个样子要我怎么起来嘛? 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他等了一会儿见我还是没有反应,便试探似的小声说道:“少,少爷,那个。其实不就是做了一场春梦吗?少爷没有什么值得害羞的。您只当是一次正常的遗精就是了,要知道每个成年的男子都会这样的。” 啊?我一阵脸红,不自在的东看西看就是不敢转头看他。心想怎么这个人一下子就又变得像个哥哥一样了,胆子都大发的说教起我来了? 我嘀咕他的变化,瓮声瓮气的从鼻子里打了个哈哈,就是死也不敢看他。 他笑着,伸手拉了拉我的胳膊错开话题又说道:“少爷,该起来了,不然等下夫人该要催了。” 我红着脸,一脸的不好意思点点头。 他扯着我的胳膊扶了我起来,抬头看我,试了试的又说道:“少爷,其实,其实每个男人长大了都要经历一次这样的事的,少爷你不必觉得羞耻。等到以后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我红着脸,任他给我解着衣襟准备穿新衣起床,嘴里嘟囔的小声说道:“这事儿难道还有习惯的。” 他闻言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又一次那样牙齿白白充满阳光味道,炫耀得刺眼。 我发觉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他这样的笑容了。 晓晨顺身坐在我床沿,给我脱昨晚换上的睡衣,闻言抬头在我面前对视的看着我,眉眼弯弯的说道:“少爷你现在是还小呢,不懂得这些,等你真的娶了老婆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皱了皱眉头,对老婆这个字眼儿,我一向感冒。于是不自觉的我不削的抽着鼻子就用不服气的语气反驳说道:“为什么非要娶了老婆才懂?不娶老婆就不能懂啊?切,老婆是个什么东西,还亏得要她来教我吗?” 说着,我使劲的把退到胳膊处的睡衣几把扯下。很是觉得不平的样子更加呲高了鼻子。 晓晨看着我这样,突然又一次噗嗤的笑了出来。 他拉着我的胳膊笑得眼泪就要流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少爷,不是呵呵,老婆不是什么东西,她是……。” 说着,他调皮的看着我,突然恶作剧似的低下头在我耳边一阵嘀嘀咕咕,一只还手向下,一路摸索到我的腿间,按住了哪里,给我轻轻的揉捏了几把之后说道:“少爷,这下您是该知道了吧?” 我侧过身子,脸色由白变红,越来越红,红得滴了血。之后,心跳失常,像打擂鼓一样,只有无力的揪着我自己的衣襟把头埋进被子里久久不敢出来。 过了好一会,心情平静下来了,我才发现屋里真静,静得连掉一颗针的声音也能听到。我从被子里抬起头来,转过身子,赫然对上眼前一张放大了的脸。 “啊!”条件反射的我吓得闭着眼睛哇哇大叫,叫了之后,竟然发现我有听到回声,停了下来,张开眼睛,发现原来是他也在叫,张着嘴巴叫得比杀猪还难听。 我瞪着眼睛奇怪的看着他。他叫完之后,一看到我的表情,又被吓得一侧。 我道:“你叫什么?” 他无辜的咂咂嘴,恢复了他二货的本色,茫然的说道:“不是少爷您再叫吗?” 我怒道:“我是问你再叫什么?” 他更加无辜,眨着眼睛说道:“少爷不是在叫吗?” 我真的是无语。这么大一个人了,刚才看起来还蛮成熟稳重的,像个成熟无比的大哥哥,怎么这儿功夫就一下子就又变得像白痴一样的傻逼了? 反差真是大啊?接受不了。不由得我抚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至那一件事之后,我和他似乎已经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我总是要他来里房里陪我,也会问道一些隐私的问题。比如说,我为什么晨起的时候下面会变硬,你会不会? 为什么硬的时候,我会觉得身体难受,口感舌燥? 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我梦遗的次数会变多?对身体是不是有害? 还有,女人和男人做那种事的时候真的很舒服吗?比手银的时候还舒服吗? 他和他老婆也会做那种事吗?舒不舒服? ……之类的问题。 而他尽管被我的问题弄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也尽管有时我是故意的,想看他的反应,但他都是耐心的一一解答,还教了我一种纾解身体欲望的方法。 我的第一次手银就是在他的引导下完成的。 相处得越久之后,感情就越深。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俩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聊不完的天。 他的祖祖辈辈,他的父母老婆,他的三亲六戚,他的成长史,包括他有几名发小,他喜欢过那个女的,做的所有糗事,都被我掏得干干静静了。 我想去那里的时候,他也会带了我去,我们第一次去田间地头里看小麦和油菜是怎么种的,第一次看见它们是长得什么样儿的,我也第一次终于享受了一把下河摸鱼和上山摘果的乐趣。 和他在一起,趴伏在他的背上,听他说话和唱歌。我整天都是快乐的,整天都是我的笑声。 母亲也高兴着,多给他添了几身衣裳,加了几吊的赏钱钱。 而我也在这一段和他形影不离的时间和他相处中也一再的反省,测试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真的就把他当成女人一样的喜欢。 还是,只是少年懵懂,分不清喜欢还是对于阳光健康的向往? 有时我也迷茫,但更多的时候我是着迷的看着他笑,看着他说,看着他唱歌的样子。他总是爽朗的,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当然,他静止的时候,我也觉得他是那么的合我的眼。 我也对从他嘴里说出的女人感兴趣。 特别是当他谈到女人的身体时,谈到女人那雪白胴体和香软,那神秘而又无比诱惑男人的部位。 他那羞耻的红脸,那垂涎欲滴的神秘,那眼睛贱贱,亮亮,色色的表情…… 我想,我其实也是喜欢女人的,身体也同样渴望他嘴里的温香软玉,情酣耳热在怀的冲动感觉。 而我对于他的喜欢,我想,也许只是我对于同龄人,对于健康,对于外面,对于我所不知道,所不能接触的事物,的向往吧? 所以我渐渐的便不再纠结我到底是不是喜欢他了,而是一味的享受他给我带来的新奇和刺激。 可是…… 第九章 这天,母亲新教给他了一个任务,由于以前这些都是富贵去做的,可他还没有回来,母亲又走不开,所以就叫了他去。 把钱交到他的手里,让去城里采办一些油盐酱醋茶和一些家里要用的东西回来。 这是一种殊荣,表示了主家对他的极高看重和信任。 看来,母亲已不知不觉的把他当富贵一样看待了。 我在屋里听了,也非要跟着去,母亲无法,只有套上马车铺了垫子多派一个人跟着让我也去了。我们两人一起坐在车上一路嬉笑的闹着走。快到城里的时候,我拉了拉他的衣袖凑近他耳旁小声的说道:“等下我们去那种地方玩玩?” 他不解,转头看我。 我羞恼的嗔道:“就是你前天说的红袖楼。” 前天他给我讲到他们村里有个不成文的风俗,就是男子在三十多岁了还没有成亲,父母就允许他可以去那种地方寻找开荤。 他立即被他的口水给咽到,瞪着眼睛看了看我说道:“少,少爷,那可是鸡,院?” 我说:“我去的就是去鸡‘院。” 他张了张嘴,无语,看着我盯了一阵,他说:“少爷,你不是想去……那个吧?“ 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我躲避着他的目光说道:“那,那个了?” 他红着脸小心翼翼的问道:“就,就是那个,少爷想,想去,开,开,那个了?” 被他说道心坎上了,我羞得脸火一阵的烧,我用手绕着衣摆粗着脖子,故作生气的对他大吼瞎掰道:“谁,谁说要去那,那个了?我是去,去……去看看李师师,杜十娘,红拂女和苏三出自的地方是,是什么样儿的。”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片迷茫,显然是给我糊弄过去了。 我有些得意,对他煽动催眠道:“那个院,院又怎么了?院也有出污泥而不染的奇女子,我刚才说的那几个就是。再说,清白女儿哪里会去青、楼谋生?她们不到万不得已的苦衷,是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方的。所以,你不要把那个院的想的那样坏。” 他见我还越说越有劲了,无奈的摇着头苦笑道:“少爷,那都是书上说来了,真正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是中那些骚人墨客的毒太深了。” 我词穷无法反驳他的话,于是横蛮的道:“不管,反正我就要去见识一下。” 他纠结了,说:“少爷,那种地方不是真的随便就可以进的。” 我嗤之以鼻的道:“进去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他沉默下来,深深的看着我,看了一会之后,他下定决心,说道:“好吧,少爷!不过现在还早,等我们买好了东西再去。” 到了城里,逛了一阵,买好东西放上车里让那个长工先送回去,然后他就推着我来到这条僻静的烟花街道。 看了看两旁挂着红灯笼的店,他心虚的结巴着说道:“少,少爷,我,我们好像来得,得早了,店。店家都还,还没,没开始营,营业呢,我们以后再来好么?” 看他梗着脖子说了一大通话,唯独这最后一句说得溜儿,傻子也知道他是打的什么主意,我便斜眼一瞧手随便一指,说道:“那家开着门呢,我们去那家。” “呃!”他满头大汗的说道:“少,少爷,你,你真,真的确定要去?” 我催说道:“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快点进去。” 我真是想去体验体验他所说的那种某某的美妙滋味,谁叫他每每在我面前说道这种事的时候是何等的沉醉表情和垂涎欲滴的向往,我被他勾起了兴趣,也勾起了好奇心,我也想体验一把他说的那种比手,银起来爽一千倍的性、爱,也想去感受一下他口中女’人的身体是何等柔滑美妙,何等的令人某某仙某某的死。 ……可是现在的我,真的后悔死了。我被吓得半死,看着那浓妆艳抹的女人袒胸露背向我走来时,我在床上吓得缩成一团。女人看来并不是向他口中描述,我脑海里想象的那样美好。 看着她那胸前雄伟的像布袋子一样的两陀巨乳,走起路来一步三晃的摇晃,晃得我眼花,也晃得我恶心。特别是她做作,狐媚的样子和她那隔得我老远,我也能闻到的脂粉香。 脂粉香,我不是没闻过,以前宫里的舅母表姐妹们,母亲和族里婶婶嫂嫂姐妹们,她们的身上都有脂粉香,可是她们的味道都是淡淡的,香得纯正,也香及其的高雅,就连以前我家的婢女身上的香也是极其清爽好闻的。 可这个女人身上的香气却浓郁得令我头昏脑胀,熏得我作呕。 也正是因为这种香气令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其实是肮脏的,不洁的。 只要一旦有了这种想法,我就更害怕她的接近,厌恶的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了。怕她靠近,转头看了看刚才晓晨坐的方向,发现他已经不在了,门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关起来了。 我缩在床上抖着声音向那个女人问道:“你,你干什么?别过来。” 那女人愣了愣,之后就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咯咯咯咯的,像我家的母鸡再叫。 她说:“小弟弟真的是第一次来呢,好清纯,来到这种地方要干什么都还不知道,不愧是个雏‘儿呢。” 我脸上清白交加,谁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这门都是我自己要进来的。 “咯咯咯……小弟弟,模样不错啊?姐姐好喜欢,来,给姐姐抱抱,让姐姐好好教教你,让你体验体验那种的滋味。” 那个女人一步三摇的过来了,坐在床沿,用手来摸我的脸,吓得我猛地一躲,却没躲过,倒惹得她咯咯咯的娇笑。 “真是可怜儿见的人儿,这么玉儿似的怎么就腿残了呢?” 说着另一只手却就势滑入我的衣襟。 我一下子整个身子就僵硬了起来,浑身鸡皮疙瘩冒出来,作呕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那女人揉弄着我的胸前。 在她手指的拨弄下,我感觉到怪怪的,却并不是舒服,而是觉得恶心的抗拒,心里烦躁的想胡开她的手。 那女人毫不自知我的恶心,还以为是我喜欢,边摸还边说“呵呵……小弟弟的皮肤挺滑的,姐姐真是爱死你了,来,香一个,嗯……”说着,她那涂得像血盆大口的嘴就压下来了。 可怜的我惊恐的瞪大双眼左躲右闪,却还是被她得了逞。 终究只是个废物,虽然被她的举动吓得半死,也恶心的想吐,可是面对她的挨近和无礼,我能做的,也只是左推右挡,哀求她放过我而已。 可是那女人似乎天生的银荡,对于我的这种举动却令她更加的兴奋,她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她说:“咯咯咯……小弟弟别害羞嘛,姐姐不会笑话你的。” 我被她手弄得护住这里,挡不住那里,想逃,却无能为力。才几个较量下来,我就被那女人剥了过精光。 她看着我的身体,更见兴奋,咯咯咯的笑着,说道:“小弟弟的身体好漂亮,虽说是腿有残缺了,可是形状还这样漂亮好看,咯咯咯,这腰细的,皮肤白的,连小家伙也看起来粉嫩粉嫩的好可爱,啊!弟弟,姐姐真是爱死你了,恨不得把你吃了。姐姐保证,姐姐绝对会给你一个你今生都难以忘怀的夜。” 说着还向我抛了个媚眼,银荡的把她的巨乳朝我胸口又蹭了蹭。 这真是颠倒是非黑白了,谁跟她要想怎样?有理也说不清了? 我紧贴在床上,挪动着身子,战战兢兢的开口说道:“姐,姐姐,你误会了,我,我不是要来,来,来这个的。” 那女人更是荡笑得弯腰,道:“那小弟弟是来那个的?来哪个,姐姐也都奉陪,弟弟呀,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不要把时光浪费在说话这个问题上,来,姐姐这就带你上床。”说着就爬上床来。 “啊!” 我再也顾不得太多,扯着嗓子大叫,趁她俯身过来之际之际,猛推了她一把,把她退离我身边,之后我哭着朝着门外大喊:“晓晨,晓晨,快进来,我要回家,快带我回家……哇!……” “嘻嘻……” 那个女人说道:“弟弟你别哭了,你的那个仆人懂事,早就出去了,这会儿估计正在街上等你呢,你叫破了喉咙他也听不见。” 这下,我更加吓得脸无颜色了,回头看向那女人哭着哀求道:“那,那就算了吧,我不要了,姐姐你收了银子也不吃亏,你放过我,让我回去?” “不行。”没想到那女人竟然一口回绝,说道:“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竟然收了别人的银子我就要做到……咯咯咯……何况小弟弟,你又是我喜欢的类型,瞧你这小模样,俊的,啧啧啧,姐姐我十年也难遇上,还是个雏儿,姐姐我就更喜欢了,就是倒贴我也愿意呀,小弟弟。所以今天。姐姐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给办了。” “啊~救命~!” 后退无门,前进无路,我终于被这窑’姐儿按在床上,喂了好热的一颗药……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了…… 第十章 被那个人接出去时,我哭得稀里哗啦。不是我想哭,男子汉大丈夫是从不轻易掉眼泪的,父亲在时,时常这样说。 可是我仍然没有学到,往往是一遇到什么令我不能解决和委屈的事,我就会掉眼泪。 母亲说我天生就是水做的,比女儿家还会哭。 富贵说,少爷就是狡猾,每次一掉金豆子,我就要挨打。 宫里的祖母却说:“哎哟,我的小心肝,你一哭我就更把你疼在心窝里了。” 可是,我不得不哭,我的第一次,我的清白,我的傲气和尊严竟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葬送在这院这女身上了。 我悔得泪流满面,气得头晕眼花,把气全部撒在他的身上。 怪他给我讲了哪些有的无的害了我。 怪他太听我的话把我带进了妓院。 怪他没在房间门口坚持守着我。 怪他第一时间没有来救我。 怪他来了之后看见我被那女人糟蹋没有尽快把她拉下来,而是呆在一旁。 怪他后来……竟然是他能做到的事,为什么会一直不给我做,还要让我上院来找女,人,明明他一个男人也可以嘛……。 我数着他的失职,数着我的血泪史,数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气得恨不得撕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 那个人显然也是被吓到了,连之前怕我玩得太晚而去早早的定的客栈也不敢住了,而是直接雇了一匹马车拉我直奔回家。一路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默默的听着我对他的数落,默默的沉默着。 我不让他坐车进车里,只要他和赶马的马夫坐在车辕,而我坐在车里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也哭得不省人事……酣睡了一路。 回去了之后,一下车,我就对他站在院子里的他,恶狠狠的道:“三天不准吃饭,也不准睡觉,就给我跪在这里反省。” 于是,所有人都被我吓到了,长工们不知所措。母亲也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混行霸道,对着院子里的长工大吼:“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去睡觉。” 顿时一院子里的人散的精光。 母亲也被我吓到了,从来没有看到过我发这么大的脾气。过来抱着我安抚道:“我的儿,是怎么了?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 尽管这时我多么的需要母亲的怀抱和安慰,可是我又怕我身上的低俗香气被母亲闻到。于是狠了狠心,一把推开母亲说道:“娘,我好累,想去洗澡睡觉了。” 娘一听连忙说:“好好好,洗澡睡觉觉。黎黎乖,睡一觉之后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飞走了。” 一进屋我就催人去打来洗澡水。我浑身战栗的躲在屏风后的浴桶里。身子疲累得直发颤,头脑却清醒得要命。那是怎样一番屈辱?……又是怎样的一番,快‘感!? 当我被那个女人压在身下时,残废的身子无力抵抗,却又抵不住春’药的药性和身体的敏感,快乐的感觉一次又一次冲刷我的身体,我一次又一次的在粗喘中发泄出来,他进来时,我并没有完,被下了药的身体还很火热,那个女‘人还在我的身上折腾。 他显然是被吓呆,木在那里不能动弹。 是我还有一丝清明,认出了他,大叫他的名字。 然后他就发了疯似的冲过来把那女人从我身上拉下了。 最后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大知道,只是在我恢复神智的时候,已经躺在客栈的床上,鼻青脸肿的他趴在我下边一口一口的吞吐我的东西,是他用嘴和手一次又一次的给我泄了出来。 清醒过来之后的震惊是不由言语能形容,那羞耻和难为情却是更要人命的,由着本能推脱的武装,我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他的头上。 其实我自己心里明白,一切错都不在他,只是在于好奇杀死了猫,在于自己过分的任性和无礼的霸道。 可是每当在面对他时或想到他时,那件事,和那个人都令我是那样的恐惧,一方面的对他愧疚和自责令我寝食难安,羞愧不已。 另一方面,那,那不得不说的,那已经尝过人间美味尝过极致甜头的身子,已经不是粗糠粗菜所能打发的了。 以前那只是因为排泄体内囤积的陈货而十天半月的一次正常生理勃‘起遗’精,变成每天勃起不遗‘精却胀得生疼。 在看到某人的时候,特别是那一张粉嘟嘟肉呼呼的嘴的时候就更加的强烈。意识到自己真的有些无力自拔了,我恐慌着。 于是我就每天活在煎熬当中,每天都在祈求那只是我做了的一个春’梦,梦醒来之后就什么也不是了,一切都只是过眼浮云,我希望时间能够冲淡一切。 我对于他的那莫名其妙的迷恋我也是不断地催眠自己,说服自己,说服自己对于他也只是在于对他的向往,健康的向往。 渴望双腿的活力,和强健的体魄。这些都是我所缺乏的,所以我才对于他健康的迷恋。而我对于他的亲近,也就是就相当于小时玩伴,童真的依恋或是朋友之间的默契。 我对于他是没有其他想法,我不可能去喜欢男人,更不可能以后我会和他过一生,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也是我的条件不允许的,我也从来没有敢想过。 对于他的好感,也是正常的人与人之间赏识,只是一个好印象而已……就是这样,没有什么觉得是奇怪的,也根本没有什么事觉得恐惧的。 第十一章 还好富贵是回来了,解除与我水深火热之中,转了我不少的注意力。 富贵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回来后,好家伙,竟然长得白白生生圆圆滚滚的。我笑他说干脆你就跟了大夫的了,瞧他把你养得滋润的。 哪知那小子竟然红了脸,扭扭咧咧的不好意思起来。 这小子脸皮万丈厚,什么时候学会了脸红的?这真是太奇怪了? 可才过没几天,就知道是怎样一回事了。 这天母亲难得抛开一派大家作风,贼兮兮的跑了进我屋里来跟我说,富贵有心上人了,小姑娘今天来找他,两人在后面小竹林里偷偷幽会,被她老人家带人去剥竹笋给撞见了好事。母亲话还没说完,富贵就进来了,红着脸站在母亲面前不知所措。母亲偷偷的笑着,脸上却装出一副严肃生气的样子说道:“刚才那小姑娘是谁呢?” 富贵答:“是,是大夫家的小女儿。” “大夫家的女儿呀?”母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小子胆子不小呢,才多少时日呀,你就把人家的女儿给拐跑了?” 富贵立即吓得跪下说道:“夫人,我们是两情相悦的,不,不是我拐的。” 母亲怒道:“不是你拐的,怎么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小姑娘就这么送上门来给你糟蹋?你臭小子,干了坏事还不敢不承认?想赖账啊?两情相悦?两情相悦就可以先干出这些事?你有媒妁之言吗?有父母之命吗?你八抬花轿把人家抬回来了就干这事?” 富贵低着头不语,人却不住的筛糠打颤。 过了一会,母亲道:“这事儿可不能就这样了,可得对得起人家小姑娘才行,你看怎么办吧?” 富贵低声道:“那,我,我明天就找人去,去提亲。” 母亲秒了他一眼,看他那副熊样,冷哼了一声。 富贵连忙说道:“夫人,我,我不是要故意瞒夫人您的,是,是还没有来得及跟您说,就被您发,发现了。”说着他抬起头来,黑眼珠子滚滚的。一手讨好的抓着母亲的衣袖摇晃耍赖:“夫人,您,您看,我们都,都那个了,什,什么啥的了,您,您,您看?……”。 母亲被他摇晃得心软,一时忍没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终于破了功,抄起一旁的竹鞭子就朝他抽去,嘴里骂道:“就你个死小孩不要脸,先上船后补票,我周家的脸面都给你丢光了。看我不抽死……” 于是富贵鬼哭狼嚎的躲着求饶,母亲拿着鞭子追赶打骂,而我,只顾张着嘴乐得哈哈大笑。 过了好一会玩闹结束之后,母亲坐在主位上对富贵道:“好吧,你明天就去你老丈人家提亲,礼物得备齐全,可别给咱家里丢了脸,该要的礼数一样不能少,我们周家虽说是没落了,但好歹以前也是一等一的望族,正真的书香门第,大府之家,不能没了这礼数,让老祖宗们笑话。” 富贵立即就普通一声伏在地上不起来了。 母亲道:“起来吧,我从来都没有当你是个下人,你和我儿子是一样的。” 富贵哭了起来,归正了身子,恭恭敬敬的对母亲磕了三个响头。 富贵的大事,是在冬月的时候举行的,那一天母亲豪爽的杀了猪宰了羊,请了相邻村子里的人家来做客。她真的是把富贵当儿子养的,所有礼数一切都是按着我们周家儿郎正统的给办的。 她本来是出于对于富贵的疼爱,和感慨看着他长大,对我们家多年的追随和誓死的忠心,所以母亲才一直没有把他当仆人看待。而是真正的当儿子来养的。 而富贵自己本身也没有把母亲和这个家当成过外处,而是真正的家和母亲。所以他也不拿自己是外人,母亲怎么办,他就怎么接受,母亲怎么说,他就怎样做,毫无隔阂芥蒂之言。 可没想到他们不当回事,不知情的人看了却大是感动。 无心插柳柳成荫,母亲的仁德经此富贵婚姻一事传遍了四里八乡。每个人都知道周姓的主母对待下人的仁厚,母亲的名望也在这一带急剧上升了。 富贵洞房花烛夜那晚上,母亲喝得醉了,她哭着拉着我手说:“黎黎,等哪一天你也成了亲了,娘才算是真正的放了心,黎黎,你那天也成亲啊?”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中我也成亲了,穿着大红的喜袍,骑着高头大马,可八抬大轿迎娶回来的新娘却是那个人。 于是梦中的世界崩溃了,现实的世界也崩溃。那件事它并不是过眼浮云,也更不是一场春梦,它深深的扎在我的心里,没进我的灵魂,骨子里我已经把他想象成女人,骨子里我想把他娶进门。 梦中那红红的花轿,那红红的人,每一只眼睛每一根睫毛和那粉嘟嘟的唇,都是那个人,那样的熟悉眉眼,那样的的欣喜的人,从没有过的满足和幸福在梦里呈现,我是那么那么的喜欢那个人啊,我想和他白头偕老,过一生一世,像夫妻那样。 于是我哭了,从梦里哭醒过来,梦中的我也感觉到这是不可能,因为猛然间想起他是男人而我也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怎可以成亲?像夫妻那样过日子?这一切都只能是空想,这一切也都只能是一场梦,所以梦里醒来后,我又哭得如此的伤心,如此的感慨。 第十二章 早晨的时候,至那一天妓院里回来后,两个月来他是第一次走进我的房间。因为富贵成亲了,成亲后的男人会更加的忙碌,照顾妻子,忙着做家里,再也分不开时间来服侍我了,所以母亲在前几天里就下了令,要让他来正式接手富贵一职,全天伺候我的起居出行。 富贵念旧,坚持服侍我倒他结婚的最后一天,所以今天,就该他来正式接手了。 由于昨晚半夜的一场难过伤怀,以至于我今日起床后,两眼肿红得象兔子。 他端着洗漱水进来的时候,面对我时,还有些许的一些不自在脸红和手忙脚乱的紧张,所以他没有看见我投以他的痴恋目光和红肿的双眼。 他说:“少爷,起来洗脸了。” 我不回答,只是痴痴的看着他。他见我不回答,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我,见到我的目光,他一愣,之后便有些慌乱的移开,脸上红了,端了脸盆过去放在架子上过来说道:“少爷?” 我笑了起来,向他懒懒的伸出手,柔声说道:“你拉我起来。” 他过来,握住我的手,作势要拉我起来。我却抢先运力先他发力,他不提防,一下就被我拉到,扑到我身上。 他被吓到,慌忙的挣扎着起来锥栗一再的赔礼道歉:“啊!……少,少爷,我有没有把您压到?” 我紧抱住他的身子不让他动,他挣扎不起,脸更红了,抬头来看我,却是惊羞异常。 我对他微微一笑,就着他的唇一口亲了下去。 也不是怎么的亲,只是用我的唇轻轻的印了因他的唇而已。 可是他立即就僵住了身子,之后脸变得红了起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看的心如小鹿乱撞乐在心头。 可是渐渐的,他的脸色就变得难看,变得苍白起来,连看着我的眼睛由羞涩逐渐变得惊恐,身子也僵硬着作势要起来,但碍着我的身份他又不敢乱动,最后他垂下眼睛期期艾艾的说道:“少,少爷?” 我的心情也因为他的反应而改变,情感冷却,心底凄凉,我木然的放开他,任他从我的身上爬起来,在他离开我身体的那一瞬间,不由得我有种浑身冰凉的感觉。 我说:“用不着那样害怕,只是我刚才做了一个好梦,没醒透而已,把你当成了女的。”说着我试图坐起来。 “哦!”他应了一声,过来扶我,声音里有着极其明显的颤音。是害怕吓的吗? 我不由得又向他看去,只见他已经转过背去,低着头站在架子前整理我的衣服,由于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背影,那背影单薄萧瑟发着抖。 叹了口气,我转过头去,任眼泪从我的眼眶里滑落。 算了吧,我和他终究是不可能。 不说我们同样是男子之身不能像女人一样为家族繁衍生息传宗接代。 就说这离经叛道的行为也是他所不能接受,于世也是不容的。更何况他还有妻子我还有责任,顾虑太多他害怕,我也害怕,何必呢,不想了,不想了。 过了一会儿,他整理好我的衣服,拿了过来给我换上,他说,:“少爷,那天的事对不起。” 我说:“你有什么对不起的?” 他说:“少爷,要是那天我不带你去,我不走远,少爷你也不会招那罪。” 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因为他这一句话,苦涩更加涌上我的心田,眼里不由自主的浮上泪花我略带自嘲讽刺的语气说道:“怎么会怪在你的头上呢?是我,好奇杀死了猫而已。再说,那天,你怎么会知道我有没有享受到呢?说不定我还会感谢是你让我告别的童身体验了一把那所谓玉体横陈人间极欢的滋味呢。”说着,我故意意味深长的看向他的嘴,舔了舔嘴角,恶作剧的就像要看看他的反应,报复一下他,不想让他好受。 “少爷?……”他果然窘迫急喊,脸已红得透血,说道:“少,少爷,那天的事儿,是小的一时逼不得已才,才敢冒犯少爷您的,少爷,您不会怪我吧?” 我哈哈笑了起来,带着刻意的轻浮,我说:“怪?怪你什么呢?怪你救了我,怪你把我从妓女的床上拉了下来还是怪你……?” 我顺着他的手臂攀上去,手抚上他的脸,看着他因为我的话而更加红得滴血的脸,忍不住心头的不甘,再一次对他期待试探道:“晓晨,如果我还要你对我做那一天的事,你还做不做?” 他一下子呆了,脸上立即变得没有了血色,惨白惨白的吓人。 我心里又是一阵翻搅了似的疼。明知道的答案,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试探,除了心底里的那一丝不甘之外,我想还充满了期待,期待他和我一样,至少也是彼此喜欢了对方。 可是,事实却是如此的残酷,他的惊慌,他脸上的惨白,和他那细细的颤微,怕得发抖的身子。 ……我粲然一笑,一切都明了。脸上却不屑表现出来,我也开玩笑似的口吻对着他说道:“看把你吓的,我只是逗弄你一下,你就被吓成这样,真是不中用。—好了,你扶我下去吧,水都已经凉了。” 说着我低头牵了牵衣襟,突然一滴温热的水滴掉在我的手背上,我猛地被吓了一跳。抬头慌忙向他看去,却视线模糊,有温热的东西从我的眼里流出。 后知后觉的抬手抹了一把脸,却发现不知何时我已是满面的泪水。 不由得有些震住,又觉得有些丢脸,但更多的却是悲凉。不好意思的我把头垂了下去,我抖着声音说道:“出,出去。” 他站着不走,我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裤腿见他不动,更加的生气起来,我对他吼道?:“出去,叫你出去,你听不到吗,还要我说几遍?” 他还是不动,我也不想再去理他了,呼吸却越来越哽咽了。过了一会他慢慢的坐到我的床沿,瞬间我就被他抱住了。 挣了几挣之后,我也不想挣扎了,也没有力气去挣扎,我软弱的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的味道,贪婪的呼吸着,用还带有哽咽的语气,我瓮声瓮气的逞强说道:“要你管,你不是害怕吗?怕我来缠你?告诉你,我才不稀罕呢,你一个又臭又硬的男人,还是有老婆的人,我才看不上你呢。” 他抱着我不说话,却把下颌抵在我的脑门上,呵护纵容之情油然而生。 我抽泣着,再一次说道:“告诉你,我是要娶老婆的人,我怎么会喜欢你?我一定不会喜欢你的,你别得意。” 他一直不说话,仍是紧紧的抱着我,手臂之力似乎要把我揉进他骨血里一般疼惜。 我由着他抱着,骨头被他箍得生痛了,我也不想出来,我贪念着这个拥抱。 我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娶了你,你是我的新娘。” 我说:“晓晨,你愿意做我的新娘吗?” 怕他回答,我连忙再说:“晓晨,不做新娘也可以,我们做一辈子的主仆,你一辈子呆在我身边。” 我还说:“晓晨,不做主仆也可以,我们做兄弟,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弟,不离不弃。” 他一直都没有回答我,只是紧紧地抱着我,我能感觉到那副拥我的身躯里里有太多的包容,太多的不舍和太多的无奈。 我苦涩的眨眨酸痛的眼睛,眼眶里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 算了吧,都是不能放开的人,就让它算了吧。这样的感情于世不容,这样的感情负有太多的累赘。 世俗,家庭,肩膀上的责任,哪一样都不能抛下,哪一样都令我放不下,哪一样都能令我们却步不前。 我抛不开,他,又何尝抛得开? 还是……算了吧!做一辈子的主仆,做一辈子的朋友兄弟,也好! 第十三章 过年的时候,我并没有真的没让他回家。才过腊月中旬的时候我就把他的打发回去。对此母亲还很不满意,说是太早就让他走了,过年时节的,大家都忙谁在我身边。 是呀,谁在我身边? 我是一个废人,身边总是离不得人的,小时候家里锦衣玉食的养着,逃难时,母亲也没有让我受过苦,仍然腻宠着我,富贵更是把我当宝贝随时照看在我身边,就怕京里那位突然变卦,我们孤儿寡母不能尽快脱身。 现在我长大了,却仍然没有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任然没有变得自立。 唉!这样的我真的是一无是处。 这样的我难道还要一直躲在母亲的羽翼下过活? 大年三十夜除旧迎新年,我们一家人吃完团圆饭围着火堆辞旧岁,桌上早已摆满各种干果,虽说都大多是自己种的,带着粗糙,但是却令人更加的觉得满足和成就感。 所以母亲的兴致及其多变,一会儿感慨家族的巨变,一会儿忧伤父亲和哥哥们的早亡,一会儿又对未来充满了豪气干云。 我和富贵端着酒杯坐在她下首默默的陪着她。屋外的院子里,富贵老婆和两个厨娘生起一堆火,打了架子,上串着乳猪和肥羊在烤。乳猪扑鼻的香气传来带着蜂蜜酱料的甜香,很是诱人口水。 母亲转头看去,看着富贵老婆笑得开心,目光投在她的肚子上眯着眼睛说道:“明年的今日,家里就添了人,那会儿会比现在更热闹一些,以前珍儿和宽儿还在多少周家的年幼的子孙,每每过年,家里都是让他们闹翻了天的闹腾……唉!……可惜,走得早,要是还在的话就,该有这么高了。”母亲比了比手势。之后又悲从心来,哭道:“那时,也由不得他娘啊!做了官妓充军,还不如清白一生去了呢,只是可怜了我那两个侄孙子,走的时候才这么丁点大。” “唉!~”母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抹了把眼泪,又说道:“不想了,不想了,谁叫他们都生错在周家呢?生不逢时啊!只愿他们来生投身平常百姓家,一辈子再没有纷扰,没有忧愁,只有安康和幸福,以弥补他们今生在我们家所招的罪吧。……唉!~” 看着哀伤遗憾的母亲,我举了举酒杯说道:“母亲,以往伤怀的事您不要在劳神去想了,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再想起也是徒增伤感。母亲,今天大过年的,我们劫后余生过的第一个安定富足年,母亲应该高兴才是。母亲,儿祝母亲健康长寿,来年更加巾帼不让须眉意气风发。” “好!”母亲流着泪喝了一声彩,豪气干云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后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对!意气风发,再接再厉。老娘绝不认输,一定要在有生之年重整周家繁盛。” 我又倒了一杯酒添给母亲,讨好说道:“是,母亲老当益壮,重整周家指日可待。” “好!”母亲笑了起来,伸手过来揉着我的头宠溺的说道:“是呀,重整周家我儿定当首当前冲才是,你可要给我多生几个孙子添加人口才能随我的愿啊?” “啊!” 我没想到话题一转,母亲竟然撞到我的头上来了,我一下子就被噎住。 母亲说道:“我们周家可就只剩你一个儿郎了,你以后可要加倍努力的生儿子才可以啊!” 我答不上话来,心里不由自主的惶恐着,不敢在对视母亲的眼睛,于是我垂下头来,装着羞涩的样子不答话。 偏富贵还在旁边狗腿说道:“夫人,如果少爷明年开年就能成亲的话,您后年些许就能抱上孙子了”。 母亲一听:“对呀!”猛一拍大腿说道“不是有说早开花早结果吗?黎黎要是明年成亲我后年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说着就来问我:“黎黎啊,来年里,你也能成亲,给我早点生个胖孙子来抱啊?” 我别过母亲期待的目光,心虚不忍的只有又低下头去,小声的强辩找说法,说道:“娘,人,人家还小呢,你就给我找,找媳妇了?” “小?”喝醉了的娘兴致高昂,大吼了起来,卷着舌头说道:“你这臭小子那里小了,不要以为娘不知道,你小子每天晚上都做春梦,哈哈……。” 我羞红了脸,无地自容。富贵在旁边呼哧呼哧的笑得戏谑奸诈,他媳妇在外面也听到了,红着脸,端了考好的美食进来趁势略带嗔怪的悄悄给了他一脚,立即就把他的笑声给消灭了。 过了一会,娘笑完,周过身子来问我,说:“怎么样,黎黎?娘给你找个媳妇你可愿意?” 我垂着头不说话,心却乱了,脑海里一下子就闪过那个人,那个梦。 母亲见我就不说话,大叹了一口气,埋怨的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气高,这里的些村姑呀小妹的,你看不上眼,也不肖看。可是,黎黎,咱们现在可不比得以前了,以前啊,那些皇亲国戚,富商官绅家的千金小姐都任由你选,可我们现在来到这里,又是在乡下,乡下的地方也只有这样的姑娘了,你将就些?” 我仍然不说话,抱着酒杯的手抖了起来。 娘无法,长叹了口气,端起酒仰头灌下,呛咳了起来。 富贵小心翼翼的拍扶着她的背说道:“夫人慢点喝,可别伤了身子。” 母亲已经完全醉了,呛咳了一阵,泪眼朦胧的来看我,扶着我的轮椅把手道:“黎黎呀!现在娘什么也不想……就想早点看你娶媳妇,给我抱孙子。咱们这一代遭了难,全家上下就剩咱们娘儿俩了……人丁单薄啊!娘就想像以前那样,全家人和乐融融,子息绕堂,就是像现在,吃过年夜饭,你们兄弟也能欢笑吵得屋子掀翻了天的热闹……” 母亲说道伤心处,泪流满面,拉着我的手说:“黎黎呀,这世上就剩我们母子俩了,娘伤心啊,娘心痛啊,娘只要一想到你父亲和你的哥哥,娘的……这儿就像要撕裂了一样的痛……娘要是没有你,没有我的宝贝,娘就随他们去了,娘去找他们,娘死了也比活着好啊!” “……黎黎,你也给娘找一个媳妇可好?……生他十个八个的儿子出来,连你哥哥们的,你也一并给我生了,让娘抱,让娘疼,娘只要有孙子抱,像以前家里一样的热闹,娘就不会再想他们了,就不会再想你父亲哥哥们了……黎黎,你说好不好?” “黎黎,好不好?黎黎?” “……好!” 第十四章 于是我的亲事说定了,对方是富贵媳妇的表叔家的女儿。听说也识得一些字,相貌也还过得去。 娘说,她去看过了,配我还是可以,身体也结实,看样子也是个会生养。所以她特别的开心,说话走路都带了一股风。 三月的天,和风徐徐,香风阵阵。樱桃红满枝头,繁花压满树,阳光暖融融的透过新叶花枝照在人身上,令人浑身懒洋洋的舒坦,昏昏欲睡正好眠。 田里秧苗已经长势整齐,才栽下去几天功夫就活了过来,望眼过去,绿油油的一大遍,看来到了夏天又是一个好收成。 长工们正在施肥,担着粪水的步子整齐划一的轻快,瓢泼的粪水施进田里,阳光洒在他们咧着嘴的脸上,汗水闪烁晶莹,透着朴实和憨厚。 过年的时候,母亲放他们回家团聚时,给每人家都分了猪肉,多加了过年的钱,让他们回去过了个充实的好年,过了年的时候,没等母亲催促,他们就自动的早早回来上工了。 那个人却没有回来,听他同村的长工说,他老婆快要临盆了,母亲又重病压床,可能是暂时来不了了。 母亲听了也不计较,反倒还说,谁家里没有大事小事,麻烦事的,他春季不能来,夏季秋季来续工也是可以来的,我们家也不像别家地主那样刻薄长工,套死了的在家里。 长工们听了,更是觉得母亲这人对人宽容仁厚,更是忠心耿耿了。 我披着白狐狸毛领的大氅坐在院子里的柑子树下,闻着那浓郁的柑子花香,看那白色的花瓣在清风的吹拂下打着旋的飘落下来。雪白不染纤尘的花瓣衬着那新抽出的嫩绿枝芽在阳光的照耀下,百花绿叶花瓣雨映衬着院坝边一树火红的樱桃,构成一幅美妙而又清新的图景。 从年初开始,我就生了病。从小就体弱又受过残疾的身子,这一场病生下来,更是生得我本就消瘦的身体更显虚弱。正春里了,我都还穿着厚重的冬衣,而不觉繁赘。 母亲过来叫我,我有些恍惚的回头,看到母亲怀里抱了一个孩子。我惊讶的张大了眼睛,伸出枯瘦的手指向那孩子像母亲问道:“娘,这是什么东西?” 母亲过来抱低给我看,说:“黎黎,你看他好不好看?” 我凑过去看只见那小孩小小的脸儿,粉嘟嘟的唇,脸上还带着没有退得干净的胎毛,毛乎乎瘦巴巴的不是多受人看。倒是那一双眼睛好看,大大的睁着,圆圆的清亮而又精神,有着一股令人十分熟悉的顺眼……嗯!是很顺眼。长大了是一个算是很漂亮的小孩。 娘轻轻的拍抚着他道:“可怜啊,生下来就没了娘,这孩子命苦。” 我伸手去掏了掏他的脸蛋,看他对着我咧嘴一笑,我心里立即就升腾起一股柔情,看那孩子更是顺眼了。 从母亲怀里笨手笨脚的抱过来,笑道:“娘,不会是你去抱养来给我当儿子的吧?那正好,娘,你多去抱养几个回来,我就不用娶媳妇了。” “去!”娘嗔怪的推了我一把,道:“你想的到美,你不娶媳妇了,我哪来的孙子抱?这孩子不是谁的,是晓晨的儿子呢。哎!那孩子可怜啊,他老婆生孩子死了,母亲这也过世了,这不,刚才回来,我看他整个人都快垮掉了,所以我叫他先去休息一会,我没事就帮他看看孩子。” 他回来了? 我咋一听到这个消息,人就更恍惚了。之前一直隐忍的对他的思念和想念立即疯狂的倾泻而出,控也控制不住,我拉着母亲的手激动的说道:“那他在哪里,快带我我去看看。” 母亲惊叫一声抢住我怀里滑落的孩子,抱起安抚。嗔怒道:“瞧你这孩子,毛刺刺的,看,差点把小孩给摔着了。” 我根本没有管她说的什么话,也不去管什么孩子哭没哭,有没有被摔到,我现在只是急切的想看到他,我思念他。 我不等母亲推我,自己用手转过轮椅,回身就走。 母亲在后面叫道:“哎,你这孩子!他刚躺下你就要去吵他,他还怎么休息的得好?” 说着过来帮我推动着轮椅说道:“你这孩子,之前对他还不冷不热的,这样才多久了没看到,就自动的又好起来了?” 母亲的话,如当头一盆冷水给我浇下。我猛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我和他应该没有如此的交情才对?我和他只是主仆关系,虽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也想明白了放弃了,那我为什么还要这么的去思念他? 为什么再一听说他回来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他?我难道真的已经喜欢他到这样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吗? 我像一个女人在听到她心爱的丈夫回来时的心情一样,那么的欣喜若狂?那样的迫不及待。 可是我并不是他的女人,而他也不是我的男人,放弃了我们就更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或是什么牵扯不清的关系,那我怎么可以还去喜欢他? 这是不对的,也更是不应该发生在如此懦弱的我身上的。所以,他来与不来,我见与不见,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我强忍着心里的沸腾,与心里涌上来的酸楚,我停下来不走了。 母亲推不动我,又奇怪的说道:“怎么又不走了。刚才不是还那样想去看他?” 我撇嘴说:“他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多了几个嘴巴和鼻子,值得我看?我是热了,想回屋里去。” “啊?”母亲不信,奇怪的低头看着我。 我回避着她的目光,用恼羞成怒的口气说道:“啊什么啊?热死了,我要回去了,还有,您抱着别人的小孩干什么,给他送回去。” 我逃一样的离开,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的母亲。 第十五章 晚上吃过了晚饭,我在母亲房里喝茶理帐,母亲坐在床边沉思,过了一会突然自言自语似的说:“我还是收留那父子俩吧,怪可怜的,自己都还半大不小的,又要养个孩子。如果我不收留他,给他一份活儿做话,他要怎么养活小孩?” 我的耳朵立即动了动,心思从这月的家庭开支了明细里出来。我几乎是屏息的等着母亲接下来的话。 一下午了我都在想,母亲会怎样安排这样带着孩子来上工的长工。是解雇,还是留下来?不管是哪一样,他都以许再也回不到我的身边来跟着我了。因为他毕竟是带着小孩这个累赘。母亲恐怕不会同意他在侍候我的时候,还要分心去照顾他自己儿子的事儿。 可如果是要解雇的话? 一想到以后他也许会离开我,也许从此我们会永不相见了。我的心就纠结了起来,可心里一处又却有着一丝的喜悦和庆幸,庆幸他要走了,我们就不会相见了,不相见了,我们不能处在一起了。天长日久之后,也许我对他的感情就会淡了,就不会有这样的心思了,而没有了这样的心思我,那是不是就能变得正常一些了? 喜欢女人,心甘情愿的和她们结婚生子,甘愿弥补母亲心底对周氏族人的愧疚,从事母亲对于我的一切希翼而没有抵触情怀?甘愿背负家族的职责和义务,使周家门第能经过我的传承再次昌盛繁荣起来? 也许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于是我紧闭着嘴巴不说话,舍不得他的感觉却铺天盖地的涌来。 过了一会儿,娘又说:“可如果我收留他,那孩子又谁来替他照看?我总不至于天天没事给他看孩子吧?” 母亲又说“可如果我给他看孩子,那我岂不给他当保姆了?那我还不如不请他呢。……唉!算了还是打发他回去吧,日子又不是真的就不能过。” 母亲来看我,那眼神和那若有所思的样子令我心惊不已,怕是心底的秘密被她看穿,我连忙垂下眼皮挡住母亲探究的视线掩饰,身体却更加的颤抖起来。 好在母亲只是看了我一下就移开了视线。也许在她的心里我从来都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她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儿子会有过这样忤逆的心思。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平稳住情绪不再发颤了,却又听母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说:“总不是法,这样解雇了他,看他一个男人带着个小孩儿出去找事做,要是能找一个长期稳定的倒还不错,如果找到零散工?唉!这样的年岁,我于心何忍!” 听闻母亲这样的话,我心头又是一阵揪疼,忍不住想要替他求情让他留下来的冲动。 是呀,带着个孩子的他,要去何处求生活?如果我们不收留他,现在这样年岁,家底殷实如我家的确实少数,谁又有好心请一个带着拖累的长工? 想到他那样带着小孩四处游荡求工作,或是在田间土地晒得黑黑瘦瘦灰扑扑辛苦劳作身影,我就难受到不行。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中对他的心疼,我低声说道:“母亲,我还蛮喜欢看小孩子玩的,您就当给我找个乐子把他留下来吧。” “可是……这样做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母亲皱着眉头来看我,迟疑了一下,又说道:“本我也是蛮喜欢那小孩儿的,只是他带着个孩子,实在是……” “娘……我急忙喊住母亲,打断她的话,几乎是有些语无伦次的辩解:“没关系的,就让他还仍然在我身边,这样他活儿轻松,平日里又可以照顾一下他孩子。娘,咱们就当在积德行善可好?再说晓晨人不错,以前在我家对儿也是极尽衷心的,我和他合得来,娘也不是常夸他吗?这样的人才不用可惜了。儿还在想,以后都让他来伺候儿了呢,娘如果换了别人,儿恐怕还不能习惯。再说,儿也是极喜欢那孩子的,平日里也没个可以解闷的,也当是给儿解闷如何……” 母亲又斜眼看我,我被她看得急忙收声,心慌慌的跳着,就怕被母亲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于是我故意迎着母亲的目光问道:“娘,怎么了?”娘摇摇头,又看了一阵,突然笑起来,说道:“你这孩子,刚才看你那样一副严肃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想解雇他呢,没想一转眼间,你就为他求情了。就知道你这小子口是心非,还不承认?今天上午那会一听见他回来了,瞧你急成那样儿的想去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了,现在一试,果然你小子还是中意他的……黎黎呀,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如此的中意他,怎生又还老和他置气?他可是有什么惹到你的地方?。” 嗡! 我僵硬了脸,血色从脸上迅速消失,顿时变得卡白,我惊惶出一身冷汗,看向母亲目光也变得畏惧起来。 母亲看着我,说道:“晓晨这孩子确实是不错,人朴实,没有虚滑,干活做事也实诚,并且也极会处事,又活泼,我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才让他跟着你的。不过……” 娘说到这里,似乎有一些犹豫,她抬头来看我,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她说:“黎黎,我怎么总感觉你对他似乎太过于在乎了……我也说不上来,黎黎你不会和他有什么事瞒着娘吧?” “没有!”我急忙摇头说道:“娘,您怎么会这样想呢?儿和他能有什么事能瞒着的娘呢?儿在乎他,也只不过他是儿的仆人,经常的带儿出去玩,儿极是高兴他的,所以也许就对他好了一点,娘,你不会是说,儿对他太好了吧?” 娘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会说你对下人好就错了呢,你只要不是妄纵,放纵,由着下人来牵着你的鼻子走失了主子的本该的权威,那就没事。娘从来都是极鼓励我们当主子的人,对下人好的,和他们关系好一点亲密一点没关系,这样会使得他们对我们更加衷心是好事。”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 娘又说:“那好吧,就这样说定了,仍然还让他跟着你?” “嗯。”我应了一声。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顿时觉得浑身罪恶汹涌而至,觉得这样隐瞒母亲隐藏我自己对晓晨的真实心里,好是对不起她,也好是对不起身为周家儿郎的身份。一时间觉得心中五味杂陈罪恶难当。 第二天早上,母亲在院子里宣布当着所有的长工这件事的时候,让本来就抱着辞工自觉的他错楞了,他惊喜着,对母亲谢恩,亮亮闪闪的眼睛闪动着感动。 母亲说:“你不必只谢我,要留你下来的是少爷,以后你就好好的伺候他吧。” 他匍伏在地上,听了母亲的话,又转过腿弯对着我拜了拜说道:“谢谢少爷。” 我“嗯”了一声,说道:“起来吧。”说着探身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拉他起来,他手臂上肌肉一颤,便随着我的牵动站了起来。 我仰头看他,只见他也看着我,表情有些奇怪,似苦涩,似无奈,但更多的却是欣喜,欣喜闪耀着他的脸庞,黑黑的眼珠子闪烁晶莹,亮得耀眼,那里似乎有着对我诉说不出的情绪,却又令我一眼观之心头直颤,本能的想探究更深处,他却在这时垂下眼皮挡住了视线。 第十六章 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在想,那个困扰了我一天的眼神是什么?它在向我诉说什么?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反倒把自己的心给弄乱了。 实在睡不着了,我便起身来扶着床沿,拖着柔软无力的腿使出吃奶的力气撑着手臂,把自己一点一点的挪在床边放着的轮椅上。 这是我这段时间练出来的成果,没有他在的日子,我除了母亲,不想任何人近我的身,尽管母亲又买回来几个仆从。 自己去到窗边。外面的月色很亮,借着月光,我不由得痴痴的看着那间房子。 他还住在里面,这时,想是该睡着了吧?分开这么长的时间,他,有没有想过我?……不知不觉的又想到他了,直到脸上一片冰凉,回过神来时,我也不知是坐了多久,身子也已经有些僵疼了。摸了一把脸,我叹了一口气,准备关了窗子去睡了,这时轻轻的吱呀一声,他的门被打开,他从里面悄悄的闪出来后,四处看了看,便直直的向我房间轻轻的走了过来。 月光下的他借着阴影处遮遮掩掩的身子轻灵得就像一只猫。到了我房门,他抬头看向我的窗,无意对上我的眼,他愣了愣,傻住了,站了一会,他低头走过来站在窗外对我说道:“少爷,你还没睡呀?” 我点了点头,心里狂跳了起来,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巧,他也会出来,而且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悄悄想来看我的。只是不知他的用意如何。 他趴在窗前,仔细的看了看我说道:“少爷,你下巴都尖了,瘦了好多,你吃不下饭吗?” 我也趴在窗台看他,摇摇头说道:“不是,是因为生了病。” 他沉默了一下,抬起头来,像鼓足了勇气似的说道:“少爷,听说你要成亲了。” 我的眼睛一下子又湿润了。我道:“是啊!我要成亲了。”。 他不说话,却把头低了下去,嘴唇咬得死紧。 我看着他又低垂下去的头颅,心里一阵失望,希望他至少能问问我什么,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一点,可是他却什么表示也没有的低下头去沉默。我只有看着他的头顶。 忍了几忍,最终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渴望,探着身子伸出手去抓着他的肩膀,我梗着声音说道:“晓晨,我要成亲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闻言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我,牵了牵笑容说道:“少爷,你要成亲怎么会问我怎么办呢?我能替你决定什么吗,少爷?我应该要恭喜你才是啊!” 我心里一下子落入谷底,真希望我刚才没有对他说过这些话。我僵直的收回手来,说道:“是啊,我要成亲了,你是要恭喜我才对。” 他僵住笑容,看着我,脸上慢慢浮出悲恸的神色,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像鼓足了足够的勇气结巴的说:“少,少爷,我,我……”却始终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也抓着他的手,对着他的脸,我像小孩一样瘪起嘴,更像像孩子一样的脆弱无助的对他宣泄哭诉:“晓晨,我,我怕成亲,……我怕女人,好可怕……晓晨,我该怎么办?……” 他也抓住我的手,也哽咽了起来,我们俩人泪眼对泪眼胡乱流了一阵泪,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终于明白我说什么了,神色变得焦急愧疚起来,他说:“少爷,是不是因为那件事,你才害怕成亲的?” 我不回答,只是呜咽。 他更焦急起来,摇晃着我的手,说道:“少爷,对不起,少爷,是我没用,当时没有保护好你,让您受屈辱了,少爷,我对不起你!” “嗯~!”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又有些憋不住,哽咽出声来,之前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像得到了理解,又像终于得到诉,更多的是委屈得到释放,屈辱得到安抚。所以我终于没能憋住声音,呜呜的低声的哭了起来。 几个月来,我一直压抑那一种情绪,屈辱的,后悔的,自责的和后怕的,我一直都压抑着。 那天,那件事,那个女人是我的噩梦,它吓得我午夜梦回时冷汗淋淋,也吓得我对女人失去了美好的幻想,更吓得我对即将娶进门的媳妇充满了恐惧……我害怕和她成亲,害怕于和她即将开始的夫妻生活。所以我吃不下饭,睡不了觉,天天都想时光能否走的慢一些,那一天的日子晚些到来。 我心中的苦闷,心中的恐惧,我不能对人说,更不能被母亲知道。所以我一直在压抑着,一直在害怕着,一直都是势单力孤的痛苦。 今天他回来了,站在月光里对我我说,他没有保护好我,使我蒙受了耻辱。虽然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也明白怪不着他,但是我听了就是非常的受用,也觉得感动。 一瞬间,我像找到了知音,找到了理解我的人,所以,当着这个人,当着那一天事情发生的当事者,知情者和参与者,我一下子崩溃了,在他面前毫无压抑的,尽情的说出来,尽情的把眼泪流出来,把心中的所有囤积的委屈发泄出来。 在他的面前,我从来都是觉得我是心安的,也觉得他是我可以信任的,我向他撒娇哭诉的话,也可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一直以来,尽管我已经放弃,但他一直是我所喜欢的人,一直是我在意的人,虽然已经决定对他不能抱有任何心思,但是我的心里在下意识里,早就把他归纳成我的人了,所以我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 这真不是一个好习惯,我总是那么的爱哭,总是那么娘娘腔,总是那么女人的作派,兰花指。这种习惯改也改不了,看来也是永远也改不了的了。 从前,父亲真的说的对,我不是一个男子汉。 所以,我就真的不是一个男子汉。 男子汉是像父亲和哥哥那样的人,征战疆场顶天立地无所不能。 男子汉就连被砍头,也会大喊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眉头也不皱一下。 男子汉更不会想我一样渴望他人的拥抱和安抚,驱散心中的不安和后怕。 所以我不是男子汉,我是女人,是娘娘腔,我以男子之身做着女人的勾当,我把他勾引了进来,我像女人一样张开手让他把我抱上床,我更像女人一样抱着他的脖子吻向他……一切都做得那样自然,我一点没有违和之感,所以,我天生的就变不成男子汉。 然后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他竟然也一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从头到尾的都没有抗拒挣扎过我,一切都按照我需要的那么做,他温顺的像一只小绵羊,迷蒙着眼,伏在我的身上喘息起伏,呼出的气息都是沉醉的。 我早就神魂颠倒,第一次感觉到春情的蚀骨,身体和意识早就飞上了天,他在上,我在下,我们合二为一,灵与肉的撞击,痛与乐的交苟,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心灵与身体的满足,第一次知道了与心爱的人灵肉相融时是怎样一番的幸福与满足。 之后,我转头看着伏在床边的他,他也睁着瞪着大眼看着我,迷迷蒙蒙的眼睛还带着激情过后水汽和羞涩。 这段时间的他也瘦了不少,眼角已经有了一抹疲惫和沧桑。想是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承受了不少,所以才会感觉到世事无情的沧凉与无奈吧。 我问他:“你老婆和母亲就这样走了,你怎么办?” 他水雾朦胧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垂着眼睛说道:“还能怎么办?人都已经走了,再挽不回,以后我只有好好的养我儿子了。” 我说:“你姐姐该是伤心了,为你尽了这么大的心力,换来的却是个没福气的人。” 他的头更低了,几乎埋在臂弯里,我只能看见他的头顶,听到他的哽咽。 过了一会,他吸着鼻子抬起头来说道:“少爷,以后我和儿子就跟你过吧,我喜欢你。” 我的心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冲击力大到不可想象。 我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我可是男人?” 他说:“是男人我也喜欢。以前我还在想,我喜欢你也没有用,你是少爷,我配不上你,而且我又有老婆,也不能喜欢你,可现在经过这么多事,一夕之间,我老婆和母亲都走了,我也终于想通了,人生无常,短短一辈子,我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所以,喜欢就是喜欢,少爷我喜欢你,就让我跟你吧,你也不是喜欢我吗,我们两个在一起,是男人又如何,只要我们彼此喜欢就行了。” 我欣喜着看着,心因为他的话而颤抖,我突然觉得我是如此的幸运如此的幸福。 这一刻,我终于找到了契合,心里那一块始终耿耿于怀的缺失终于因为他这句话得到了填补。 我一把抱着他,激动地亲吻着他唇,我哭道:“为什么我们早点不想通,我都要成亲了,过不了多久我又有老婆了。” 他不说话,这次却真的把头塞进臂弯里双手紧抱着我。 我茫然的哭着,心一抽一抽的痛,越来越痛,痛到我无以为加。我用手揪着着胸口的衣襟大口的喘气。 过了一会,他从臂弯里传出声音,闷闷的说道:“少爷,你不娶老婆行不行?” 我哭道:“可我要生儿子。” 他抬头认真的说:“我把我的儿子送给你,你不娶老婆,当我的儿子是你的儿子?” 我抽泣着,死瞪着他,再一次吻上他的唇,投入激情之中 第十七章 第二天,我对母亲说:“我不娶老婆了。” 母亲不以为然,以为我在说笑话,说道:“好啊,不娶老婆你自己给我生个孙子?” 我说:“可以,我把晓晨的儿子做我的儿子养,你就有孙子了。” 母亲还以为我在说笑,也顺势回答道:“好啊,我也多了个干孙子。” 我说:“不是干孙子,是亲孙子。” 母亲看我说的认真,吓了一跳,终于正眼来看我。 我说:“我不想娶老婆,我想娶晓晨。” 母亲听到我这么说,足足的瞪了我一刻钟,之后终于发怒。 那是怎样的一番山崩地裂飞沙走石? 我也从来没有看到母亲这样伤心生气过,也从来没有被她打过。 那一天,她拿着藤条,有一条无一条的抽我。 我被他抽得浑身是伤,富贵在外面看不过扑进来死死的抱着我,跪着给母亲求情,可母亲却像发了疯一样不依不饶的大哭大骂:“让开,让我打死这个不孝畜生,让我打死他……。” “我辛辛苦苦的把他拉扯大,他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他是气不死我呀,竟然说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来羞我,我周家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罔顾我的大哭大闹,母亲硬把我的婚期提前了,三天后就是我成亲的日子。 我已经一天都没有吃饭了,十六年来,我第一次与母亲杠上,不吃不喝,和他冷战到底。 现在的我只恨我的腿脚,不能随他私奔,要是我能够走路,我想我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富贵端了食物进来劝我:“少爷,你多少吃一点,你不吃夫人也没吃,都一天了,你身子不打紧,可夫人毕竟上了年岁,你要为她老人家作想啊?” 我不理他,但我还想知道他的消息。 于是我点了点头,富贵过来把饭菜放到桌上,推了我过去。我持起筷子,夹了两筷子菜放进碗里,如同嚼蜡似的吞了几口饭。之后,再也能以下咽了。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筷子,我抬头看向富贵,只见他果然一副心疼的样子看着我,眼神哀哀的。 于是我立即趁机的问道:“他怎么了?夫人有没有把他怎么样?” 富贵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一下子有些难以适从,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我,之后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看我的神色,带着坚决的不认同,就像是在说我怎么这样的冥顽不顾。 我哼哼两声笑出来,不再问什么了。泪水却一下子打湿了我的眼眶,感觉天地间,我是如此的孤立无援。 是啊!这样的感情谁认同?不把我当成怪物看待,就已经是千恩万谢了,难道还想得到谁的支持? 富贵一看见我眼里流出的泪水就跳了以来,手忙脚乱的周上前来叫到:“少爷?……” 我垂下头去,向他摆了摆手,制止住他的大喊小叫。我说:“什么也不要说了。你只告诉我,他现在好是不好?” 富贵咬了咬唇,站着不回答。 我心里更加的涌起一股悲哀,抬起眼来看他,只见他站在那里看着我,有种对峙的感觉。 我闭了眼,妥协道:“好吧。那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也许是我说得太过于悲凉。富贵不安了起来,叫道:“少爷?……” “他在哪里?”我大声的打断他的话,朝他吼道:“我只问他被关在哪里?” 富贵被我吓得跳了起来,连忙回答道:“是是是少爷!他没有被关,夫人命阿才(我家新请的两名护院之一)打了他一顿,赶出门去了。” 我仰头闭上眼睛,长松了口气。之后一瞬间,我就像是被抽空了气的娃娃,心里空唠唠的一下子什么也没有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富贵周上前来说道:“少爷,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这样执迷不悟呢?男人和男人那是怎么一回事?可能吗?你也不想想,就是抱着他睡觉也觉得磕碜人。” 我直直的的看着他,瘫倒在轮椅里厌恶的不想回答。 他说:“少爷,听夫人的劝,别再这样痴迷不悟的下去了,你看着世界上哪里有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成家的道理?这岂不是笑话了吗?” 我有些不耐烦了,对他像赶苍蝇一样挥着手说道:“滚滚滚!我愿意,不要你管。” 富贵倔强的说:“我就管,你这样是不对的,世理不容。” 我怒道:“屁!什么世理不容?男人和女人就世理容了?可我不喜欢女人,我就喜欢男人又怎么样?” 富贵立即被我的言词给吓到,张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道“怎么会?少爷,你是没有享受过女人的滋味,所以你才不觉得,要是你和女人睡过了,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我说:“滚,以为都像你呀?我早就和女人睡过了,我还不知道?” 富贵被我的话吓得被口水呛到,瞪着大眼看着我撕心裂肺的呛咳着。 看着他被呛到,我突然有些高兴起来,得意的看着他,说道:“怎么样?我和女人早做过了,我对她们不感兴趣。” 于是富贵冲一般的出去了。过一会儿进来的果然是母亲,只见她也一副面青脸黑的样子,指着我说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说:“是的。” 母亲嘶声大叫:“和谁!” 我说:“妓院里的妓女。” 旁边富贵被吓得哐当一声摔倒在地。 母亲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胸口,过了好一阵才从嗓子里憋出一句话说道:“你说你对女人不感兴趣,怎么会去妓院?” 我说:“只是好奇想去看看,看了就没我兴趣了。” 母亲说:“你真和她们做过了?” 我点头。 母亲缓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说道“只要还有这个功能就行了。” 想不到母亲竟然会来这么一句,立即的,我就落了下风,被她堵死在那里了。 母亲看我张着嘴巴,不甘的眼神,竟然一改愁眉,笑道:“你就好好准备当你的新郎官吧,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你喜欢男人的。我们家虽是没落破败了,但周家的家风还在,不允许门下子弟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何况,周家只有你这么一颗独苗,所以我更不能容忍周家在我这一代断了根。” 我对着母亲的背影大吼:“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当我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我活着只是你们手里的玩偶,只需要照着你的意图繁衍下一代,你根本不管我快不快乐。” 母亲站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已经泪流满面,她说:“随便你怎么说,但是黎黎,这世界上除了亲情爱情和友情,还有责任和义务。我的责任就是为周家繁衍下一代,我的义务也是为了周家尽到最后一份力。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家的根断在我的手里,那样我无颜去见周家的老祖宗,无颜去见你的父亲。所以,黎黎随便你怎么说,你说我不爱你也可以,你说我迂腐也可以,甚至说我冷血都可以,我只知道,我爱周家,我更爱你的父亲,我不能眼看着他的后人在这一代没了。更不能容忍他的后人丢了他的颜面,败坏周家百年维持的家风。 第十八章 第二天晚上,晓晨把孩子寄托在一家农人家里悄悄跑回来看我,还没来得及和我见面被发现了,母亲不费吹灰之力,只唆使了恶狗去咬他就令站在院子里不能动弹了。 他站在院子里走不了,只能一手拿着棍子警惕的看着那两条壮如牛犊的恶狗。 我在屋里听到狗叫的声音便到窗边去看。夜色中,他拿着棍子一边警惕着那两条壮如牛犊的恶犬,一边不时的朝我窗口处看。 看见我开门,立即就惊喜的大喊:“少爷!”向我这方扑过来。 他一动,两条恶犬就找到了破绽,也瞬间向他扑去,母亲气急更是提高了声音呵斥恶犬追上咬他。 我吓得眼黑,急忙一边呵斥恶狗,一边慌忙转动轮椅出去。 可是母亲本就是富贵出身,自小熏陶所致,根本不会管人死活。发了狠,就雷霆万钧。那恶犬被她呵斥赶得得发了疯,根本不听我的话了,如虎似狼的向他扑过去,他只跑了几步就被恶犬扑倒,惨叫连连的被狗咬倒在地撕扯。 “啊~~~!”我吓得魂飞魄散,摔下轮椅,连滚带爬的滚下台阶。我边向他不顾一切的飞快爬过去,边嘶声求母亲放过他,我什么都答应。 母亲看我快爬到他那里去了,怕恶狗伤了我,不得已只能喝退恶狗,然后她站在屋檐下,目光冷凌的看着他和我,脸上绷着不带一丝的表情,就那样冷冷的看着。 他的肩膀和腿脚,腰上都不同程度的被恶狗撕了几道口子。 他忍着惊吓和疼痛,脸色苍白的坐起来,一手揽住向他爬过去的我,他安慰道:“没事没事。少爷,我不痛的的,你别哭?” 我看着那惨不忍睹的衣服,和血淋淋的伤口。他明明吓得脸色雪白,痛得直抽气,但怕我担忧,还一个劲的安慰我,替我楷着脸上的眼泪说真的没事,真的不痛?你别哭…… 我看着那地上不断淌出来的温热血液,吓得大喊富贵,要他打了凉水,拿了烈酒伤药过来。 富贵犹豫了一阵,最后悄悄地看了母亲一眼,顺着墙根端来凉水来到我们身边,帮着我替他脱了衣服和裤子用凉水一遍一遍的拍洗他身上的伤口,在消毒上药。可那那伤口犬牙深深的,周围泛着大片的淤青,有没被衣服遮住裸露出来地方,大块的肉也没有了,血流成了河,伤药上上去就被血液给冲刷掉了,根本是止也止不住。 我看着这些惨不忍睹的身体和那些伤口,使劲的用手掩住两处大的悲恸异常。当着一院子的下人们的面,我朝母亲嘶声吼道:“你冷血,你无情,你草芥人命,你没有一点的怜悯心肠。纵使是我喜欢了他,我爱上了他,也是我先犯的错,关他什么事?你要罚就来罚我啊,我是你儿子你就心疼了,你舍不罚我,就这样找机会迁怒于他?要致他于死地?你是何其的残忍,你又于心又何忍?” 母亲一直冷冷的看着我们,闻言,脸上有一些悲恸的动容,之后有立即恢复了默不动衷,脸上的表情甚至比之前还要冷峻。 她高高的昂着头说道:“就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不能拿你怎么办。但他,我要想杀了他我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松。所以黎黎,你不要低估了你母亲的能力。虽然我现在已经没有了身份地位。但我以前是公主的事实不容抹灭,就连此处的官老爷也都得要敬我三分让我三分,那我要管教自家的一个下人,如果不幸管教死了的话,我想我也不至于犯了多大的法吧?所以,黎黎,你们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要知道你要不知耻想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话,那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说完母亲看也不看我一眼,反倒转眼一圈看了院子里面站着的下人们,扬高声音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给我传出了口去。要是不小心给我说出去了,到时,哼哼!各位,我想你们也应该清楚我的来历了吧,我对于我自己的儿子尚可这样的心狠对待,那我对你们这些毫无瓜葛的下人们,你们想我又会用到怎样的手段?生不如死也许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仆从面面相觑之后,连忙跪下保证,绝不将此事说出去。 母亲冷冷的站在屋檐下,那神色,那气度,那狠厉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所能散发出来的,于是仆从们个个战战兢兢的,不敢再轻言妄语了,一时间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于是母亲把手一挥,众仆从更是争先恐后的做鸟兽散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母亲转头看着我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如果不想他马上就死呢,那你就给我滚回房里去,从此以后和他断绝了关系,不然,我会让他马上就死在你的面前,你信不信?” 我转身看向母亲,一脸的哀戚,我想不到母亲竟然这么不留情面,说得这样的绝。不置信的摇摇头,我说道:“娘,你何必要做得这么绝呢,你知道儿是爱他的,怎么可以把我们分开?难道传宗接代就这么重要吗?比儿一辈子的幸福还要重要?” 母亲表情不变,仍然这样冷冷的看着我,听我说完这一番话,她冷哼了一声,侧头看了一下躺在我怀里的晓晨说道:“怪就只怪他是男人,不是女人,如果她是女人的话,我倒还可以考虑让你纳他做妾,可惜他是男的,男的和男的,那就是伤风败俗,是龌龊。我说过我们周家丢不起这个脸,也不能容忍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黎黎你别怪娘狠心逼了你,要是你胆敢选择他,那娘就撞死在你面前也不容许有此事的发生,黎黎,你就看着办吧,是要娘,还是要他?” 第十九章 我呆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没有想到母亲竟然会逼迫我至此。我没得选择,呛然的只得选择闭上眼睛,胸腔似乎要爆裂,心口处里更是觉得有一股气在闷胀的胸腔里乱窜,横冲直撞的窜得我几乎憋了气,突然间感觉喉管一堵腥气冲鼻,一口气突然冲出我胸腔,迫使我仰头张嘴喷出一口血雾来。 ”少爷!”旁边的富贵惊叫一声,扔掉手中的伤药扑过来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晓晨也急切的扑过来喊道:“少爷,你怎么了少爷……” 母亲转过身来,看见我这个样子,她呆了一下,之后竟然身形一晃,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眼睛犯花,嘴角还汩汩的留着血丝,但我的眼睛仍然倔强的盯着母亲,似乎要和她斗上了似的不转眼。 母亲呆呆的看着我,看我这样似乎威胁逼迫的眼神突然露齿一笑,接着又是一笑,那哀哀的笑声和那笑着的神情竟然有着万籁具灰的意味。我心头猛颤,神明立即清醒了过来,我像母亲的方向趴着过去,迫不及待的伸手抓住她的裙脚,我喊道:“娘,我什么都听你的,您说了算,您要我怎么做,儿就怎么做,可好?” 母亲经过我的一阵摇晃,似乎缓过神来,看见我这个样子突然双眼决堤一般涌出泪水。我哭着又立即对她重复了一遍说道:“娘,只要您不生气,儿的一切都由娘来做主。” 母亲于是呜的一声哭出声音来,她过来抱着我哭说道:“不是娘要逼迫你呀我的儿,娘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周家的列祖列宗和你的父亲呀,周家灭亡如今只剩你一个了,娘不能眼睁睁让你毁了周氏,在你这一代就没有了后啊黎黎!……” “娘!……儿,儿知道了。” 母亲看了我一眼,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富贵赶忙过来扶住她,母亲站起来,再回头看着我一眼,脸上神色逐渐变成冷漠,她说:“黎黎,我们都不是为自己而活着。我们活着都是为了还周氏的债而活着。母亲一辈子最恨的就是生在了皇家,是我皇家的家人残忍的冤杀你们周氏的所有的族人,母亲愧疚,发誓这一辈子都要为周氏尽忠尽力,所以黎黎,你不幸成为了我的儿子,周家仅存的儿孙,所以你不得不替你的母亲还债,不得不为周家延续血脉。……黎黎,你就恨吧,恨你投错了娘的胎,恨你生错成为了周家儿郎,恨你注定一辈子都不能如你的愿而活着……你注定一辈子都要继承娘的脚步为周家的传承直到油尽灯枯……黎黎,你死心吧,忘了他,和他一刀两断。你要知道你就是到死,娘也不会同意你们的事的,除非我死!!” 我苍然闭上眼睛,一瞬间只觉得天摇地动,天地都变了颜色。呛然间又连忙转头看向晓晨,只见他也看着我,和我一样的悲恸表情。我扯了扯嘴角,去怎么也扬不起笑容,我涩声说到:“晓晨!……” 他也看着我喊道:“少爷!” 我说:“晓晨……今生,我怕是要……负了你了晓晨……” 他和我一样呛然的闭了闭眼睛,说道:“少爷!……晓晨无悔!” 我苍然的笑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我对他已经再无话可说,没有资格说了。 晓晨的眼睛柔柔都看着我,他说:“少爷,别哭,我们来生……我们再做夫妻,你变女的我,我娶你?” 我展颜笑了起来,眉目瞬间变得灿烂,我笑着又哭着,流着泪却猛烈的点头回答:“好!来生我做女人,你做男人,你娶我!” “嗯!……少爷我们约定了?” “嗯,约定了。” “好!……少爷,那你要好好的,今生都要好好的活着,来生我们才好做夫妻。”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你也要好好的活着,不可以比我先……” 我摁住话,惊惶的看向他。 晓晨苦涩的笑了一下,说道:“少爷,你放心吧,我还有我的儿子要养呢……” “好!我们都好好的活着。” 头天就已经开始张红挂彩,杀猪宰羊了。母亲请了戏班子搭了戏台子,请了周围邻村的人和有些权势的人来做客。 婚礼当天我穿了大红的喜服,头戴花翎坐在轮椅上与黄家小姐拜堂成亲。 周围的锣鼓喧天,拜堂时客人们蜂拥的从院子里跟了进来挤在堂屋观礼。个个都喜气洋洋的露出比他们成亲都还要喜悦的笑脸,大声的祝贺着,欢笑着。 母亲含着笑,身穿大红锦绣团花的红罗裙装,头戴凤凰展翅金步摇,斜插一朵喜庆红娟花,庄严不失贵气的端正坐在堂上,接受着来自众宾客的祝贺,有礼的点头回复着。 司仪扯着嗓子高唱着吉祥话,我也努力的扯着嘴角笑。眼前人影绰绰,耳朵里嗡嗡的作响,周围一切似乎脱离了现实,与我无关。我只是笑着按着司仪的话,机械的拉着新娘手中结了同心结的红绸带,随着司仪的吉祥话低头点头,点头再低头…… “送入洞房~~!” 随着司仪的最后一声喊。我惊惶一跳,抬头观向主位,只见母亲满脸露出满意的笑容,头顶堂中央,祖宗牌位前,一个大大的大红喜字,占满了整堵墙。 突然之前,我只觉得眼前一黑,有了一种终于尘埃落定,大势已去的感觉。惊惶着猛然转过头去,眼前一张张陌生的笑脸中,没有那个熟悉的人。 惊惶更加占据我的心。我猛然转动着轮椅,急切朝着大门直奔过去。 只希望我有双腿啊!能够展翅高飞,逃离这个现场,逃离这场婚姻。 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人儿啊!你在哪里?如果可以,请你快来带我远走高飞,我要和你在一起,永世不分离…… 堂上母亲变了脸色,堂下议论纷纷。一时间闹闹杂杂都在议论周家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威严的站了起来,高喊富贵,富贵应声而出,身后跟了两名护院,速度快捷。 母亲站在堂上气度庄严。用沉稳而不容拒绝的威严口气吩咐说道:“送少爷少夫人进入洞房!” 富贵应声:“是!”招来护院过来抬了我的轮椅。 我回头怔怔的看着眼前高高堂屋的门槛,它离我越来越远,但它又是那么的高大,它拦阻断我的轮椅,拦断了我的去路。门外四合院的天空,也并没有能够给我展翅高飞的余地。 第二十章 布置得十分喜气的我的房间,新娘坐在高挂红罗帐的床沿,喜娘站在旁边。 新娘穿着大红四时花样礼服,身披上绣白子千孙吉祥霞帔,头戴翡翠凤凰冠,上盖鸳鸯戏水红盖头,头垂的低低的,坐姿娇羞而动人。 听说黄家小姐从小乖巧,自幼聪明伶俐,深得他父母的喜爱,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所以她的陪嫁也极是丰厚。 只是她嫁于我倒是糟蹋了,一则我是个残废,二则,我的心思也不在她身上。 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想的,把他们宝贝女儿的终身托付于我这样一个不良于行,随时就会嗝屁的病秧子。 喜婆拿了喜秤给我挑了新娘的喜帕,又让我们两人手拉手坐到床沿,再说了一堆吉祥话。无非就是就是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之类的。 我被富贵抬进来就一直垂着头,坐在床沿,有一句无一句的听着喜婆的吉言花儿,神思早就跑到了千里之外。突然耳里一阵声音传来:“少爷?少爷?……” 我猛然回神,抬眼看向出声处,见是喜婆在叫我。一时间回神,耳里嗡嗡的,根本听不清她在讲什么,眼睛里也有一些恍惚也能没对上焦距,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眨眨眼,从新看向她。 只听她说道:“少爷,该和新娘喝合欢酒了?喝了合欢酒之后你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嘻嘻……”说着端了一杯酒递了过来。 我垂眼看看她手中端着的酒杯,耳听她的嬉笑声,机械的伸手接过。 喜婆更加笑花了一张老脸,抖得脸上的脂粉也脱落。又到了另一杯酒递到新娘的手里,然后后退一步,对着我们唱诺:“新郎新娘郎才女貌百年合好。喝了这杯合欢酒,从此夫妻鸳鸯交颈情深义重,锦帐如鱼得水,颠鸾倒凤。白子千孙,富绵万代,永世永流传~~~” 我端起这杯合欢酒,随着她的音尾机械的送到嘴里,一仰脖子吞下,辛辣的酒香直扑入鼻,嘴里苦涩的弥漫,酒气冲得我再一次迷花了眼。 喜婆却骤然尖叫了起来,他说道:“啊,少爷,你怎么喝得这么快呢,你是要和新娘勾着手臂喝才行的啊?” 哦?我一怔,看了看手中的空酒杯,顿了一下于是便伸向喜婆说道:“那,再倒一杯。” 喜婆嘻嘻的笑起来,又从新过来给我倒了一杯,说道:“少爷,你要这样把手臂和新娘的手臂缠到一起了,再和新娘一起喝啊。” 我点了点头,干脆的端着酒杯伸出手臂到新娘眼前。新娘偷眼看过来,被我的目光逮了过正着,一时间她红了整张脸庞。 红烛下的她,红着脸,低垂着头,由眼角处偷偷瞄看我的样子,无限娇羞无限的动人。那模样,很是可爱。 我看着她,目光淡淡,忍不住的眼底的漠然,我却还是扯起嘴角对她笑了笑说道:“娘子,请。” 她低下头去,红羞着脸伸出手臂和我交缠到一起,回答:“相公也请。” 于是我们两人凑近身子,几乎是额头对额的喝玩了这杯合欢酒。 喜婆呵呵的笑着,又对我们说了一些吉祥花儿,然后出去了。外面的门被关上,然后只听吧嗒一声响,门就被锁住。我转头看去,掩不住心头一阵泛酸,再回头看向坐在新床上的新娘,对上她斜眼瞟过来的目光,她脸一红,立即又匆匆的垂下头去。 唉!心底又叹了一口气,这漫漫长夜要和她如何度过? 她坐在床边垂着头坐了一会儿,之后站起来,莲步轻移的去到里间。窸窸窣窣的过了一会儿,她换了衣服,端了梳洗的水盆过来,对坐在床沿的我柔声说道:“相,相公,夜,夜已深了,奴家,侍,侍候相公梳洗了,早,些上床休息?” 我讶然的看向她,一瞬间暗叹这女人的落落大方,心底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这就是将要陪伴我一生的妻子,我不得不说她的美丽懂事与娇俏可爱。 可惜我的心已如死灰,再也为她动不起一丝涟漪。这辈子我也只能愧对于她,对她只能是相敬如宾也或是相敬如冰了。 因为我已经成了亲,富贵已经再不方便住在外屋,进来服侍我了。 上床时费了一番力气与时间。 我的双腿无力,只能在她的帮助下抬起我的双腿放到床上,用自己的双手撑着床沿挪动着屁股。 躺倒到床上时,我已经累得气喘吁。我也毫不在乎的在她面前大口的喘气,露出自己的时常怎么也不肯表露出的丑态。 我抬眼冷然的看向她,果然看见她呆在那里,咬着唇脸色一片雪白。 她可能也没有想到我好好的,形状优美的腿竟然一点也使不出力,废到连上过床的能力也不行吧? 看到她那样的惨样,我的心底止不住的一阵报复式的畅快。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看着她震惊的眼睛漠然的仰身倒在床铺上。 后悔了吧?谁叫你当初要嫁给我? 你的丈夫就是这样一个废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的你受的了…… 人生有三喜,他乡遇故知,高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洞房花烛夜?呵呵……我的人生一大喜? 我的人生一大喜啊!可我并不愿意。不是心爱的那个人儿,强迫给我的婚姻。我不愿意啊!可是,我又能如何? 我终究是一个不能自主的废人啊!这样的废人却也吃香,我的家族它需要我,我的母亲她需要我,我肩膀上责任,它比天还要重大,它压得我不能呼吸,它压得我撕心裂肺的痛,我就是粉身碎骨,我也要去完成它的使命和义务。 我的晓晨啊!今生我们无缘。来生,我一定会变女人,我嫁给你…… 悲伤情绪令我几乎压抑不住,我死命的忍着泪水,把脸深深的埋进被子里,装着喝醉酒熟睡的摸样一动不动的背对着我的新婚妻子。 人生一大喜就这样在我的极端冷漠和伤痛之中过去了。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的新娘就起来服侍我穿衣洗漱。 她做得很自然,也做得极其的周到,衣服和头发都给我整理的整整齐齐的。所以当母亲看见我时,一脸的担忧立即转化成欣喜。 她对这个媳妇非常的满意。敬茶时,她拿出我家祖传的一对碧玉镯子交到她的手上,说道:“带上这对玉镯的女人才能算得上是我周家的媳妇。而成了我周家媳妇的,就必定得为我们周家传宗接代,繁衍生息。以后,我们周家的昌盛和荣辱,就全靠你了。” 黄家小姐很懂事,低着头红着脸回答母亲道:“是,娘,儿媳一定谨遵娘的教诲,周家也会因儿媳而生生不息的。” 这一番话说出来,真是说道母亲心坎上了,逗的母亲是展颜欢笑,直说好。 吃完早饭后,我跟随着母亲去到她的房间,母亲说:“你是成了家的人了,以后可不能还像小孩子一样任性妄为了。” 我说道:“娘,我知道。” 娘满意的点了点,又来看我,眼里有一些感慨,但更多的是欣慰。她说:“我的儿,终于娘把你养大了,为人夫了,娘极是欣慰。儿啊,前路责任重大,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为我们周家开枝散叶啊?” 我点了点头,柔顺的回答,道:“是,娘,我一定不负您所望的。” 娘笑了笑,用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笑得极是感慨,眼里渐渐的付出泪花。她说:“儿啊,娘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这世界上哪里有男人成亲的道理?儿啊,你是一时迷了心窍,才至于此的。等过一顿时间,你和你媳妇相处久了,有了孩子了,你就会明白娘今天所说的话了,那时候你也许就不会这样的怪娘你,那时你应该就该了解的娘的所有用心了?” 我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会,之后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对着母亲说道:“我知道了,母亲。儿谨记。” 母亲点了点头,又一次怜爱的摸了摸我的头发。良久之后又说道:“儿啊,别怪娘亲那天说的话太重,娘亲其实也不愿意那样的话,但是儿啊,娘对周家确实是有愧疚,愧疚的的恨不得用尽一切的手段来补偿。但是儿啊,娘亲还是极疼我儿的,娘并不是只当我儿是工具,娘,……娘爱我的儿,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娘亲又怎会不爱?不疼?娘是把我儿疼到骨子里的爱的呀。我的儿,娘这样做,是伤了你的心吧?我儿,你可别要真怪了你娘亲啊,娘也是逼不得已才说出这样伤我儿的话的,我儿,原谅娘亲啊?” 我看着娘,看着她老了许多的面容,我哭了起来,憋着嘴巴,用委屈的表情流泪看着母亲。 娘一眨眼,泪水像断珠儿般的流淌,她伸出手抱我在胸怀嘤嘤的哭泣。 我挣脱母亲的拥抱直起身来对着母亲说道:“娘,别哭!儿不怪娘,是儿不懂事辜负了娘亲和儿肩膀上的职责,所以娘对儿不要觉得愧疚,儿也回头了,一定会谨遵娘的教诲,为周家开枝散叶的。” 娘看着我含着泪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说道:“好!” 我也点点。之后我和母亲都沉闷了下来,一时间只感觉我和母亲之间再不复之前的亲密融洽,淡淡的疏离浮现在了我们的中间。 娘不自然的侧了侧身子,弄出一点声响来。我连忙抬头看向娘。只见娘抬着手臂梳了梳鬓角的头发,神色异样。 我掩住心底冬冬急跳的心虚,看着母亲,努力装着用平静不带一丝杂质的情绪对着母亲说道:“娘,你把晓晨放出来吧,你看我已经成了亲了,我也再不会和他干出什么事来了。你让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去田里干活吧?” 娘怔了怔,一瞬间脸上变了颜色,显得有些生气了,她没有想到我还会这么说,脸上露出也毫不掩饰的有些吃惊的表情,她果断而决绝的说道:“怎么你还在说他?你还要想怎样?” 我心慌慌的跳着,我说:“娘我知道你会生气的,但是我还是想说一说,看能否把他留下来?” 娘沉下声音说道:“不行,等他伤养好后我就把他赶出去,我们家再不能留这个祸害。” 我说:“娘,他还带着个儿子呢,你把他赶出去了,他拿什么来养活他的儿子?” 娘说:“这我不管,谁要他他就跟着谁去,外面这么大,他还养不活自己?” 我说:“娘,现在年岁不好,谁家地主会像我们家一样殷实家底的?又有谁会像娘一样好心善良?别人是不会请一个带着小孩的长工干活的。” 我又说:‘娘,你看我,腿脚都不灵便,难道我还想去找他?动什么心思?……娘,你收留他吧,我听他之前说过,他为了葬他母亲和妻子,已经把家里的房舍也卖了。” “娘,你要不收留他,他带着小孩去哪里?” “娘,你看,你不是极喜欢他的孩子吗?你就把他留下来,当是帮他的孩子,如何?” “娘,你就答应吧?儿……儿,……也是喜欢过了……他一场……就当是儿求你,为他做一点补偿吧?……娘,儿保证……今生除了这件事,儿在也不求娘为他做什么事了,只当是……为儿吧?娘?……” 娘沉默着不说话。我哀哀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她说道:“好吧!” 我松了口气,人一下子委顿了下来,眼里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泪水说道:”谢谢娘!”。 娘看着我,有一些动容,但是很快的她就变得坚决,她生硬的说道:“黎黎,娘知道你的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他。不过黎黎,你要知道,他是一个男人,不是女人,如果他是女人的话,娘还巴不得让你纳他作妾,好让他给我们周家多生几个孙子。可是他是男人,要是纳男人作妾,那就是伤风败俗,于理不容的。黎黎,你就别打他的注意了,好好和你媳妇过日子。你要是安生了,娘也不是那样狠心的人,自然会照顾那父子俩,给他们口饭吃。但,不过黎黎,要是你让娘发现你和他还有瓜葛的话,到时候你可别怪娘狠心,娘在那个时候绝不会只是赶他们出去那么简单的话,娘到时候一定会打断了他的腿。让他给我爬着出去!你知道吗?” 我说:“是,我知道了,娘。我保证不会再对他有非分之想了。” 第二十二章 转眼已经是五月的天。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又要到农忙的时候了,娘在年前又买了一片地,种了一些玉米大豆也快成熟了。这几天长工们都在做秋收的准备,娘坐在檐下的躺椅上,一手扇着着扇子,一手拿着鲜嫩的玉米啃着。黄家小姐也端了一盘嫩玉米进来说道:“相公,你也来尝尝,这玉米粒可甜了。”说着,拿了一个用筷子串了递到我手上。 有些烫,我双手捧着,轻轻含了一口在嘴里。香甜糯软的玉米香就立即弥漫口中,我抬眼朝她轻轻的笑了笑。 她红着脸,不自然的把脸扭到一边,说道:“刚刚父亲那边派人来传话,说是明天我哥哥会来接我回娘家住两天。” 我啃着玉米点点头说道:“好啊,那你就过去多住几天吧。” 她低下头去,细咬着玉米粒不说话。 我道:“怎么不高兴?” 她说:“不是不高兴。只是你每次都不陪我回去。” 我玩笑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腿脚,我去了会不方便,岳母会嫌的。” 她嘟嘴抢白的说:“我们家才不介意的,我娘每次还问到你呢,说你都不去我家。” 我笑着睇她一眼。她脸一红,又低下头去,小声的嘟囔说道:“娘听到又该要骂我了。相公,我说错了,这里才是我的家才对。”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我本来是不想回去的,眼看家里都要忙起来了不能走开人。可是我娘说她想我,还专门派了哥哥明天驾车来接,我不得不去了。” 我说:“去玩几天也可以,早点回来就是。” 她说:“娘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可是人家舍不得你。” 说着她红了脸,飞快的用眼瞟了我一眼说道:“再说,你看你这身子,越来越差了,我不放心。” 我笑了笑说道:“不碍事的,每年夏天我都是这样的,我只是过不得热,等热到习惯了时,我反倒还就好了。你安安心心的去玩几天没关系,家里也不用担心,有母亲与富贵呢。” 她看着我,有些犹疑的点了点头,之后坐在屋里陪着我。 我不理她,自个儿拿了一本书瞧。过了一会儿她也实在坐不住了,站起来说道:“相公我出去了。” 我眼盯着书,点点头,然后她出去。 她一出去,富贵就溜进来了,他站在我面前,大刺刺的说:“少爷,你又在骗少奶奶回娘家了?” 我说:“我哪里在骗了?” 他说:“你没骗?你没骗怎么说你过不得热?” 我不理他转过身子,又眼盯着书页不放。 他串了过来站在我面前说道:“少爷,当放下的就放下吧,好好的对待少奶奶,她是一个好女人。” 我不说话,别过眼睛,却生气的扔掉了手中的书,转而啃着手里的玉米,我说:“富贵,感情你是我少爷?”。 富贵急了,他连忙摇手解释说道:“少爷,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有心犯上,而是在为少爷担心。” 我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担心什么?我的事也轮到你来管?” 富贵更加着急,连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我说道:”少爷,是这样的,少奶奶都进门两月了,你还……你还没碰过她。” 我吃惊的看着富贵,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我房里的私密事,他,他是不是太越距了?我沉下脸,目光冷厉的看着他,厉声说道:“你管得倒宽。” 富贵似乎也觉得他过了,便红着脸说道:“不……不是我说的,是,是我媳妇说的。她说少奶奶对她……说,少爷你,你晚上连少奶奶的手指都不碰一下。” 我仍然看着他,愤怒之中的冒火花,我冷声质问说道:“那又如何?,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 富贵被我吓得跳了起来,跪着卷缩成一团,不过嘴里还是战战兢兢的说道:“少,少爷……我,我只是先给你说一说,这事迟早要被老夫人知道,到时候她老人家又该伤心了。少爷,您知道,她老人家还一直在盼着的呢。” 夫人夫人,孙子孙子。我的心不由得烦闷起来。闭上眼睛我朝他挥挥手说道:“你出去吧。” 富贵倔强的叫道,有不依不饶的意味:“少爷?!……” 我生气的朝他扔去玉米棒对他说道:“我知道了,不就是个孙子吗?我还做得到。” 晚上的时候,我洗好了澡,等黄家小姐扶我上了床,我的手第一次伸向她的衣襟盘扣。她惊喜着,羞涩着,用手扶着我的手指,身子轻轻的直颤抖,对我无限的柔媚。 我却什么感觉没有,只是出于男人天生的本能和技巧机械的动作着,过了一会我剥开她的衣裳,露出她那身欺霜赛雪的莹玉肌肤来。 她确实是美,纤侬合度的身材,胸前两颗鼓胀的山峰也是极其的挺拔柔软,顶端两颗小樱桃,颜色瑰丽,衬着她雪白的肌肤更加的诱人。 我的一路手掌向下,缓慢从她的胸前一路移到她的腿间,迟钝了一下之后,我克服着心里的恐惧,伸出一指探进她那丛茂密中,一瞬间只感觉里面有股神秘的吸力吸附着我的手指想深入,层层叠叠的阻隔缠绕包裹住我的手指,手中感觉湿腻而热滑,令我十分的受用,身体也逐渐的热了起来,鼻腔间闻着她的处子的幽香更是想被打了春药。不由得我有些急切冲动起来,不自主的想靠近她,渴切她,手指加快了动作,趁她情动面酣耳热之际之时,我哑声对她吹促说道:“你快上来。” 她愣住,红着脸羞耻的看着我,一脸的不解。 我也愣住,猛然间想起那一夜,我和晓晨时,我情酣耳热之时,我对他说的也是这句话。 那时,我仰着脖子让他轻吻,他给我极限的快乐,我却怎生也要不够,直到后来我对他说,你上来,然后我把我的身子交给了他,像一个女人一样伏在他的身下被他贯穿。那一刻,即便我是痛着的,可是我却感觉我是如此的快乐,上了天堂一般的快乐。 可是这一次,我却是对着我的老婆说的,一个女人,尽管我也被她的身体勾引起了欲望,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她天生的就是该伏在男人的身下被男人贯穿的,可我却对她说,:“你上来。我要贯穿你。”这是何其的好笑?又何其的觉得悲哀? 我低低的呛笑了一下,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情绪,我对她说道:“你上来吧,你相公是个废人,这样的事情也只能由你主动了。” 她的脸色一下子由红得滴水变得雪白,由情动变得难堪。一种悲哀的情绪渐渐地笼罩在她的脸色。 我说:“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但是娘还在等着抱孙子呢,你也不想守一辈子的活寡吧?” 她颤抖了起来,渐渐的憋不住哭声。 我竟然一瞬间有些幸灾乐祸起来了,心里好受了一点,我对她不咸不淡的说道:“别哭了,你应该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从你答应嫁给我那一天起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废人,不能待你像其他健全夫妻那样好。” 她哭了出来,边哭边抽泣的说:“我,我知道……从我表,表姐(富贵的媳妇)给我说到你时侯,我就,我就央求我哥哥悄悄带我来看过你了。……那时你就坐在屋外的院坝里赏雪,穿着月白袄子,披着黑色狐狸毛大氅映着积雪的时候……” “我远远的看着你,被你超凡脱俗的气质和如雪花一般纯净美丽的脸庞,我就被你吸引了。……我不顾我父母和哥哥们的反对,非要一心一意的嫁给你。” “我也因此早就做好了准备,我也知道我要嫁的人和别人不一样。你的腿脚不灵便,我嫁给你后势必要经历一些苦楚。有些事情你不能为我去做,更多的时候也是我为你去做,甚至是我去替代你的腿脚帮他做。我还甚至不要求你待我如珠如宝,我只求你的眼中有我。” 可是,我没有想到真正到了这一步之后,却是这样的难堪,我有些接受不了,但并不是因为我后悔,我只是有些难堪而已……。请,请相公给我时间,我会做的很好,为我所爱的人我一定会做得很好。” 看着这个半掩着衣衫哭得梨花带雨的黄家小姐,我止住心里的丑恶的情绪,说不感动是说不过去的。但也只是感动而已,没有了那点别的心思。 这一刻我才感觉到原来我的心真的死了,再也难为其他人动一丝涟漪。这一刻我才感觉到我是如此的冷漠,冷漠到我根本不想去安慰这个说爱我,是我妻子的人。 第二十三章 那一晚,还是做了那种事。是她主动退了衣衫爬上来的。虽然我还是恐惧,对于女人的影响还停留在妓院的那一刻,可是仍然还是挡不住我年轻的身体,那血气方刚的冲动……。 事后,她喘息的伏在我身上,面带桃红神色娇憨的把泪脸埋进我的耳边轻轻颤抖。而我也微微喘着气张着嘴茫然的望着床顶失神。 看来,我并非真的就他不可,看来我对于他的爱不过如此? 第二天我送她回娘家时,她仍然红着脸,一副娇弱无限羞涩的模样,我对她温柔笑了笑说道:“别惦记家里,安心的陪岳父岳母多玩几天。” 她在车上点了点头,回头时我看见她对我依依不舍的柔情目光。 不由得我叹了口气,心更加消沉了几分,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他们兄妹早些走,我也好早些回房。我厌恶我这种强打起精神的虚伪,厌恶我这样虚假的温柔和笑容。 一切都好累,为别人活着好累,身不由己的好累,这样只能赖着别人生存的废物,好累!……一切的一切都令我是那样的厌恶…… 回房时,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门外的那间柴屋。 关着门,里面的人想是早就去上工去了吧?也不知他知不知道我今天出来? 更不知他多月不见我,见到时又是怎样一番心情? 曾经彼此相互倾慕,拼死也要想在一起的人,分开了几月,冷淡了几月,他对我的感情还有没有那样的浓烈? 要是他知道我今天会走出这道院门来,他是否也会想方设法的要留下来看我一眼呢? 想着我们以前在一起的种种。 想着那一晚他借着月光来到我的窗前。 想着我们彼此交心,仅有一夜的缠绵。 他为了回来看我被恶狗撕扯在地的惨烈。 他为了我,仍然卑屈留在这里,每天承受娘的恶意和众长工们的鄙视…… 我的心,那一处是那样揪心揪肺的疼,是那样撕心裂肺的悲恸。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的命运不属于我主宰。 我身不由己。 我只是个废人。没有腿脚的我跨不出这道院门不能与他海阔天空,携手天涯。 更不能为了他卸下这世俗的责任,抛弃一切亲情。 我终究只是一个俗人,做不到心如铁石六亲不认…… 而他也只能是我的一个梦,尽管梦中的一切是我所向往和追求的,是那样的美好。但梦始终也只是梦。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今生从此我和他,也只是他是他,我是我了,我和他,今生今世再也没了可能……只盼来世,我和他能共结连理。 日起又日落,带着这样愁苦悲哀的心情,转眼间,春去又秋来,日子过得飞快。 富贵夏天的时候添了儿子,当了父亲,喜悦弥漫他的整个眉头,也高兴坏了母亲。 第二年年初,黄家小姐终于也传来了喜讯。这更是乐坏了母亲,一张脸都笑得花了,跪在堂前祖先和父亲的灵位前,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哭笑了几番。 下年十月,黄家小姐终于诞下一名男婴,母亲为他取名周盛,寓意周家子孙繁荣昌盛的意思。 乡下十月的天,已经是很冷了,我裹着厚实得有些显大的棉衣,转动着轮椅由厅堂里出来。 停在檐下,仰头眯眼看着头顶上四方的天空,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我有一种终于要完成了使命的解脱,大功告成了的轻松。 现在一切都归位,所有为别人达成的心愿和责任我已经完成,那是不是一切都没有我的什么事了?是不是我就可以不用活得那么累? 我笑了起来,迎着入冬萧冷的寒风,我解了解衣襟的盘扣,任那冷风吹灌我冰冷的胸膛,残废了的腿脚似乎也比平日里更加疼痛了。 我已经很瘦了,过了热我也没有在胖回来,反倒身子变得更加的单薄赢弱了。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可能已经时日无多了,可我并不觉得害怕,反倒迫不及待的想快点面对那即将到来的死亡。 转动着轮椅,顺着母亲专为我做的轮椅通道,我至被母亲禁足之后第一次不经过她的同意走出了这道院门。 深秋入冬的景色萧瑟,满目都是破败的疮痍。 又是一年小麦播种的季节了,田里长工们在忙碌。除草,翻土,坐窝,施肥,播种,来年又是一个好收成。 那个人他也在其中,十多个工人里,他背着他的儿子,弯身在人群中劳作的身影显得那么的醒目。 我坐在晒谷场的柏树下,就这样眯着眼静静的细细的看着他,就像欣赏一幅画。 他瘦了,也更加显黑了。黑黑的面部清秀,轮廓清朗。整个身段优美柔韧,充满了活力…… 他,还是那么的和我的眼,一如当初…… 看得久了,我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了,越来越模糊了,我快看不见他了……。 惊惶的我赶紧闭了闭眼,等那一阵黑和不适的眩晕过去,我又急忙睁开眼来贪婪的看他,趁还没完全失去神智的时候,我想多看看他。也趁还有力气呼唤他的时候,我更是使出全身的力气朝他大喊:“晓晨!……” 急切如嘶吼的声音在空旷田野里凄厉的回荡,大的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他似乎也听到我的声音,弯着腰劳作的身子瞬间停住,却又呼啦一下直起腰来。几乎是同时的,他就把脸转向我这一边。 见坐在柏树下的我,他的眼神一下就晶亮了。慢慢笑容漾到他脸上,他激动的扯开嘴角,似乎久经了沧桑,来世重见的充满了欣喜,充满了感动,动容的不能自主的留泪……。 他欣喜的叫着我的名字,跳了起来,撒欢似的扔了手里端着的簸箕物事,几乎是冲着的向我跑了过来…… 我也笑着,含着令我视线更加模糊的两泡泪水,痴痴的看着他那由于受过伤,腿脚有些不大灵便,跑快了就有一点一跛一跛向我冲过来的身影,我裂开了嘴角,朝他大喊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的我喊得欢实,也喊的悲哀,更喊道痴情…… 渐渐的,直到我再也喊不出来声音,直到我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直到我的耳朵里不能听到他的呼喊了,我也一直都在笑着,满足着,悲哀着,痴痴的望着那个方向,这一刻只因为我心爱的人儿,他正在向我奔来……这一刻,只因为他的眼里心里还是我。 这一刻只因为我已经卸去了枷锁。 这一刻我终于能够亲眼在看到他。 这一刻,我更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爱…… 今生,挣不开的枷锁,它紧紧的缠绕着我,我无力选择,无力挣扎,虽说是蹉跎唏嘘,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但我们彼此还是如此相爱。 今生,有我所爱的人倾心相陪,相伴,我也终究算是无憾了……。 人生的岁月虽是短短,但是在这短短的岁月里找到了心灵契合,能够心甘情愿与之付出一生的人,纵使是短短又如何? 纵使是不能相恋,不能在一起又如何? 只要心在一起,只要彼此眼中有你,眼中有我,心有所属,心有所爱,心有所归,彼此都觉得人生相遇是如此的幸福,如此的幸运,那就是一生无憾。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我的晓晨,对不起!今生我负了你,来生,来生,我变成女的,还是那句老话,你等着,我嫁给你……。 ——正文完—— 番外:另一种可能 序 他是我的妾。 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总要忍不住起来看一看,确认身边这个人。 心里止不住的乐呵呵的又躺下。 躺了一会,还是抵不住心中的兴奋,我又爬起来看着这个人。 呵呵……! 他是我的妾,是我的妾啦……男的。 第一章 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晚了。任着他给我穿衣服,我抱怨着说道:“怎么就睡过了头呢?都没有人来叫一声我们,真是!” 他脸上一红,略带嗔怪的看了我一眼,好象在说我不知羞。 我笑着看他,眼里死盯着他颈脖锁骨处的几枚红印不放,想着昨晚的缠绵,忍不住有了口水下滴的嫌疑。 想是我的眼里表现得太露骨了些,他更加红了脸,轻轻的推了我一下,嗔怒的说道:“都怪你,一晚上睡觉都不老实,老是起来打扰我,这下好了,看你怎么去给你娘交代?” 我嘿嘿的笑了起来,脸带娇憨的朝他仰起笑脸揉着腰椎处,邪邪说道:“怎么?我还没怪你一晚上的折腾我呢,反倒还说我打扰你了?哪有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理啊?” 他闻言一羞,脸上迅速红得滴了血,之后无可赖何的看我,我朝他仰着头,眼带钩子的撩拨他。 终于他渐渐的把持不住,给我忙碌着穿衣服的手缓缓的停了下来,眼里逐渐浮现出了情欲,他哑声喊道:“少爷!……”说道轻喘了一口气挨过身子来抱着我,用叹息似的的口气吻着我的耳垂咕哝着说道:“你这是诚心要来勾引我吗,少爷?……明知我受不住,还要这样来撩拨?少爷,你是不是不想去给你母亲请安了?” 说着耳边一阵湿热的舔痒,痒痒的热热的,呼出的气息火热,火热得令我抵挡不住了,昨夜还存有余韵的身子更是几乎崩溃,连忙手软脚软的推开他,慌忙说道:“要晚了,要晚了……你不是还要去给母亲敬茶吗?新婚第一天,你可不能迟到。” “啊!”他猛然清醒,抬起头来恼怒的推了我一把,嗔怒的说道:“都是你这害人精啦,快点……衣服,少爷~~~!” 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好,匆匆的去到母亲的房里,见母亲早就起来,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看我们进去了之后显得更甚。 黄家小姐坐在母亲脚边下首,见我们进来之后,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我。 她显得精神有些委顿,想是一夜没睡好,脸有些浮肿了,看我的眼神幽怨,含着欲滴的泪水楚楚可怜。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一些不大好受的感觉。 这些时间,也确实是难为她了。 去年她做月子,我生了病没能好好的照顾她,反倒她是还要忧心我,月子也没能好好的坐好,出了月,人整个瘦了一大圈。之后更是绵绵不怠的守在我的床边足足伺候了我两月。 我病好了之后,母亲做出之前在我病中时候给我许的承诺,说是只要我能好,还能活下去,她便给我纳晓晨为妾的话。于是,神速的,我的病立即就好了。 母亲没法,又经不过我的软磨硬泡,经过半年后,只能梗着鼻子给我把这事儿办了。 而黄家小姐,母亲从头到尾都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也没有对她做出过任何承诺,只是强制性的把这事给一手包办了。 想是她心里有怨言也是极其的难过吧? 犹豫着心里对她有着极大的愧疚,我一改平日对她冷淡漠然的样子,对她温柔的展颜一笑。 一瞬间,她的眼睛闪出神采来,有着措不及防的惊诧和高兴。之后她的脸迅速的红了红,眼神变得柔柔的似滴了水般温柔。 她抱着儿子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对我富了富身子说道:“相公早安!” 我对她勾唇笑了笑,说道:“你也早安。” 她应了一声低头抱着孩子想过来给我推动轮椅,一看晓晨站在我身后,眼神一暗,便立即退了退转身想抱了孩子回位置。 我心里黯然,连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肘,她错愣的回头说道:“相公?” 我对她笑笑,像她伸出手去说道:“把儿子给我抱抱啊。” “哦”她笑了起来,于是便笑靥如花的把儿子放到我手上,喜悦的说道:“盛儿可乖了,一天就想着他的爹爹,昨晚还哭着嚷着的闹,要我抱过来找你呢……”说到这儿,她脸色一僵,迅速的看了我一眼,有些后知后觉的僵硬难堪,眼睛也逐渐浮出泪光,带着哀怨。 我心里急跳,头皮发麻,连忙打哈哈想缓和气氛,我笑道:“哦,是吗?哎呀,我昨晚又当新郎呢,他小子来凑什么热闹?哈哈,哈。哈哈……” 我取笑着回答抬眼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黄家小姐愣了愣,之后也连忙扯起嘴角涩笑着回答:“是啊,恭喜相公喜得,了,如,如夫人。”说着她目光一瞟看向站在我身后的晓晨,像是吞了苍蝇似的难受的说出那“如夫人”这三个字,眼神更是毫不掩饰的泛着恶心。 晓晨在我身后不自然的侧了侧头,之后回头目光对着黄家小姐对她轻轻的作了一个揖,黄家小姐一扭头,看也不看他的转身就回位置了。 母亲坐在上位威严的说道:“好了,都过来吧。” 我点了点头,抱着怀里的小家伙亲了一口说道:“哦,好!”梦中的小家伙不耐的举起小手臂还推我一拳,踢了我一脚。 我喜悦而宠溺的笑了起来,抱着他示意晓晨推了我过去,我对着母亲请安说道:“娘,昨晚睡得可好?儿给你请安了。” 母亲点点头淡淡的回答:“还好!”扬眼去看站在我身后的晓晨,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她看着他顿了一下,又转眼来看我淡淡的说道:“你去你去那边坐着吧。让你的妾给你媳妇敬礼。” 我连忙点了头,让晓晨过来把我送到位置上。 然后母亲招招手,富贵的老婆端了茶水过来。晓晨躬身的接过然后跪着给母亲敬礼奉茶。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