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文中的两位主角(小攻跟小受)是作者我的性转人设。 傻B凌浅,是外在的我。 冷漠岳棙,是内心的我。 这篇是自攻自受,雷者请不要点喔w 属性分类:现代/校园生活/未定/未定 关键字:主角 配角 其他 1、零点 零点.遗照。 「喂,啊浅,起床了,上课迟到我可不管。」一抹不正常的碧色在空中飘逸,苍白的手掌覆上了窗架,稍用力的将窗推开。 墨色的棉被蜷成一团,被窝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唔……小棙,冷……求你,关窗……」 「啊浅,你知道你这次点名又没到就会被当掉吗?我是没差啊先告诉你。」碧发少年提起了书包,走到玄关处穿鞋。对着房间,稍微加大了些音量:「自己小心一点啊。」 七点四十分的早晨,已经不算安静,窗外塞成一团的车阵中不断的提示音…… 「干!迟到了!」从被窝里跳出一介深红色发丝的少年,快速的换上了制服,拿起书包冲出去。 ****** 「唷,没迟到啊?」这话出自于班长,班长推了眼镜,欠扁的笑着。而深红发丝的少年只瞥了他一眼,边走边把书包丢到座位上。「嗯……差点就给拦在门口了。」 班长笑了笑,再次推了眼镜,「今天要朝会呐,要服检喔。你跟阿棙都不合格呢,第三次了吧?一支小过?」 「让他记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再说,他也不想让他的学校有不良学生的纪录吧。」少年笑着走到座位,反坐在椅子上,「喂!小棙你咋没叫我起床啊,见色忘友不成?」 他轻把碧色发丝撩到耳后,视线没离开过书本。「我有叫你,是你说冷不想起来的。」 「……唔,你好歹也把我叫醒啊……」少年鼓起了腮帮子,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的瞪着眼前安静看书的碧发少年。 此时,班长走了过来,一贯的推眼镜让人看了有些烦,「喂,别再这里打情骂俏了,到外头升旗去。」 冬天有些冷,但不大的风吹过来其实颇为舒服。不过对于只穿单薄衬衫的两位可就不舒服了。 「凌浅!岳棙!你们两个怎么样都说不听是吧?今天有人要来视察,头发这样成何体统?还有凌浅你的冬季制服呢?」一介中年老头拿着麦克风大吼,而一旁的两位少年根本没在听。 少年撩了撩略长的深红色发丝,走过去笑嘻嘻的道:「校长啊,明明就没有发禁,干麻管这么多呢?」 「凌浅同学,你是国中没毕业是吧!」校长那光亮的额头上出现了几条青筋,拿着麦克风就是要丢向凌浅。 「啊哈哈你丢不到、你丢不到我!」凌浅笑的像个傻B ,边跳边笑的挑衅校长。 这校长也真心傻了的把麦克风扔了过去,凌浅往左边跑,躲过了麦克风,却给麦克风的线绊倒,摔进绿发少年怀里。 「啊浅,不要玩了。」嘴巴上说的像是制止,但少年也忍不住勾起好看的笑容。 凌浅总是这样,傻呼呼的,他第一次遇见凌浅时也是这样,但那时的场景就不是这么欢乐了。 岳棙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初次见面时,是在岳棙母亲的丧礼上。凌浅没神经的误闯进去,岳棙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他怎么误闯进去的,只知道,凌浅闯进去,踢到地上不平的地方,撞倒了准备入土、岳棙母亲的骨灰,害的岳棙的外婆吓的够戗,心脏病都给吓了出来。 而凌浅只是干笑了几声,正想趁着混乱逃跑时,却给人从后方抓住领子,那人是岳棙。 「呵、呵呵……对不起——」凌浅索性的脱掉外套往前跑,却又踢到那不平处,再次摔倒,这次弄破的,是岳棙母亲的遗照。 凌浅跪坐在地上,心里自忖着自己今天是干了甚么坏事咋那么倒霉。而后方传来略有磁性的声音道:「这位小哥,想上哪去?」 2、一点 一点.处罚。 「对不起啦,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没钱赔你,也不想去警局,求你放过我。」凌浅拚命的摇头,不知是真是假的泪水都快给他挤了出来。 谁知道岳棙根本不甩他,对着家中的亲戚说:「这个混蛋我会处理,你们忙。」 语毕。硬是拉着凌浅的手往外走。 岳棙拉着凌浅走了一段路后,凌浅受不了了甩开岳棙的手,后退两步才说:「你到底想干嘛?我没钱可以赔给你,也不要进警局,你想带我去哪里?」 「不想去哪里,如果你希望留在那儿等他们报警抓你,那你大可回去。」岳棙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岳棙过了一个红绿灯,唇角不禁上扬,凌浅追了上去,手搭在岳棙肩上,「欸!我叫凌浅,凌晨的凌,搁浅的浅。你呢?」 不料岳棙根本头也不回,只丢下了自己的名字连解释都没有,继续往前走,好像这名字根本不是他的。而凌浅是后来才知道岳棙的名字怎么写。 好看的笑容再次出现在唇角,凌浅凑到岳棙身旁。「欸小棙,你自己住吗?我可以跟你住吗?」 也许这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稍嫌刺激?不过岳棙并不在意,只是耸耸肩,说声随便。 「……棙?小棙!你还活着吗?」凌浅的手在岳棙眼前挥了挥,见岳棙发呆许久,凌浅越自己体温不高的手抚上岳棙白皙的颊。 伸手抓住凌浅那烦人的手,岳棙不耐烦的说道:「还活着,别闹。」 「嘻嘻,看你发呆好有趣。」凌浅欠扁的笑着。突然背后传来极为愤怒的声音:「岳棙的耳环、唇环,凌浅的鼻环还有……反正是环的现在都给我拿下来!」 「……校——」岳棙本来想说些甚么却被凌浅抢先:「校长,打洞就是用来穿环的,还有哦、这叫鼻钉,不是鼻环。」 看着凌浅笑嘻嘻的,岳棙突然说了:「校长,我下面也有穿环,也要拿下来吗?现在。」 这句话让全校瞬间安静,其中一个爱慕岳棙许久的女学生愣了几秒,开始尖叫。 岳棙平时在学校很安静,人长的好看,只是有些爱搞怪,头发染成了绿色,唇上一只环让别人觉得他很酷、很敢。 其实岳棙并不想出名,只是跟凌浅在一起久了,脑子也跟着坏了。 那女学生的尖叫成了导线,其他女学生也跟着尖叫喊好帅,整个朝会不得安宁。 最后校长气的大吼:「今天的朝会到此结束,岳棙跟凌浅等一下到校长室来!」 ****** 「喂,小棙你刚才也太帅了吧!早知道我也这么说了,然后真的去穿。」凌浅笑得捧住肚子,只差没有挤出泪水。 摇摇头,岳棙看着凌浅说道:「别乱来,你不为了你自己,也要考虑以后当你妻子的女孩。」 凌浅嗯了一声,看着一旁的树木,嘀咕了起来,「以后当我妻子的又不会是女孩……」 「嗯?你说甚么?」岳棙没听见凌浅方才那番嘀咕,不解的看他一眼。 「啊哈哈,没事、没——哈啾!」话还没说完,凌浅打了个喷嚏。见状,岳棙脱下外套,覆在凌浅身上。「感冒了?还是因为刚才吹到风?」 白皙的手指抠了抠脸颊,凌浅的脸有些红。「应该是刚才吹到风啦,啊哈哈咱们快走吧,不然等下校长又要叫了,我可不想听他废话。」 看着凌浅小跑步往前,岳棙蹙了眉心。「真的……没事么?」不过笨蛋是不会感冒的吧。他心里自忖着。 凌浅还是不明白为甚么岳棙怎么没有报警抓自己?自己可是对不住已往生的人呐,到底为甚么? 跟着岳棙到了他租的小套房,凌浅这么问。但岳棙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先去把那黑漆抹乌的衣服换掉。 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岳棙,不是方才那身嘿,棕褐色的头发成了亮绿色,黑色的衣服换成了红色的帽T,这让凌浅傻住。 岳棙没理会嘴张得老大的凌浅,坐在床上说道:「因为我对母亲没有感情。」没头没尾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父亲失踪后,母亲就说要离婚。可是不到一年,母亲却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回去找我爷爷跟奶奶,那个婴儿是我,她说我只是个麻烦、累赘,她才不要浪费时间跟精力照顾我。」 岳棙淡淡的说着,、髣髴这根本不是发生在他身上,让凌浅不禁暗忖,是要受过多大的折磨,才能这样平静? 「十五年过了,母亲再次出现,说是要弥补我,想带我回去,可是我很清楚,母亲想要的,是一个已经长大懂事的孩子。我根本没打算跟她回去。奶奶在地上捡到一张发票,一对奖发现中了不少钱,拿去投资,更是回本。那傻子才会想回去吧。」这话,并不是问句。 随意切了电视,发现没有想要看的节目,岳棙关掉电视,继续说道:「母亲想要我回去,她说她得了病,希望离开人世前,能跟我一起生活。」 「那你真的回去?你母亲真的生病——」下意识的脱口出这句话,凌浅捂住了嘴,岳棙则是看了自己一眼。 「她得的是肝癌,那时是第二期,动手术切除活下来的机率还满大的,但她不愿接受手术,宁愿这样。既然事情都这样了,那陪她也无妨。但是……」 岳棙重重的叹口气,断句的地方让凌浅有些紧张,他走过去,在岳棙旁边坐下。 「夜晚,我有些渴,想起来给自己倒水喝。经过她的房间时,她在房里呻吟,透过门缝,一个男的在她身上起伏,那是谁我不知道。但她都已经生病了,还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我何必陪她,隔天我就离开了。」 听完这段故事,凌浅看着岳棙许久,才开口:「……你不难过么?她是你……你妈欸。」 岳棙摇头,身子向后一躺,整个人摊在床上。「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生产者,而不是养育者。」 岳棙的话总是听起来很痛,凌浅一直觉得是否该做些甚么,却不自觉的伸手环住岳棙单薄的身子。「……不要难过……」 「岳棙同学!请你专心!」校长气得脸的红了,拿起桌上的水杯就是冲着岳棙一泼。 水珠从绿色的发梢滴落,岳棙的表情很明显一僵,红褐色的眸子盯着对他泼水的中年男子。 「看甚么看!我是你的师长,对师长不竟可是大过一支,记了你就别想毕业!」那嚣张的嘴脸在岳棙眼里十分刺眼。「你那甚么眼神?别忘了你要毕业还得靠我。」 不知是这番话真心对岳棙构成威胁还是另有他因,岳棙转身就要离开。「随便你想怎么样,不管是忤逆师长还是对师长不敬,只要你看我不爽,你都可以记我大过。而头发颜色我也是不会洗掉,要记大过、小过随便你。」 语毕。便留下傻住的凌浅,自己离开校长室。 ****** 「……小棙!小棙你等我啊!小——」后方的喊叫突然停止,随后是一声不明的碰撞声打断。 岳棙停下脚步,转头看了趴在地上的凌浅,失笑。「啊浅,地板很冰,你很热么?」 凌浅倏地从地上爬起来,蹭到岳棙旁边,「走这么快干嘛?等我一下嘛……呃、疼!」 突然的刺痛让凌浅软脚,跌近岳棙怀里。刚才滑了一跤把把裤管、膝盖都给擦破了。 「好痛……呜……」凌浅吸了吸鼻子,稍微把脚抬起来,看样子刚才跌倒的力道不小,血缓缓的渗出来。 「流血了……去保健室么?」把凌浅的手横过自己的头,岳棙撑起凌浅,走向保健室。 「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说好了!」凌浅笑着,温度不高的手紧握住自己苍白的手。手是冰冷的,话确是热的。 其实岳棙并不了解凌浅这个人,而且俩人才认识不到两个钟头,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凄凉,凌浅柔了一下眼睛。「因为我也没有爸爸……好像是在我出生之前,出车祸过世了。」 像是自嘲般的笑了,凌浅仿着岳棙那样,躺在床上。「这床好软呐!睡了不怕身子疼吗?」 岳棙的床很大,大概是两张双人床并起来那样,他说这是习惯,因为常做恶梦,从床上摔下去,所以才要这么大张的床。 「……小棙?你怎么了?」凌浅忧心的盯着岳棙,他今天发呆第三次了,是生甚么事么? 岳棙摇头,拿起优碘替凌浅擦药。贴上创可贴后,凌浅脱下自己的制服。「小棙,你的衣服湿了,会感冒的!你把你的制服换下来。」 说完,凌浅便准备脱下自己的长袖便服时,岳棙拿起凌浅的短袖制服。「我穿这个就好,夏天出生的,怕热。」 「……咦?呃、可是……」看着岳棙脱去自己微湿的的制服,换上凌浅那件稍嫌大的制服。 「不用可是了。」苍白的手指忙着扣上扣子,突然,岳棙这么问:「欸、啊浅,还记得那时候说的处罚吗?」 3、二点 二点.快递风波 「那时候的处罚……当然还记得啊,怎么?」凌浅先是顿了一下,才点头。「放心,我不会逃避的!」 闻言,岳棙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逃避你就完了。」而凌浅野跟着笑得灿烂,「唉啊知道啦!」 ****** 「唷!那边,他们回来了。」班长一手推眼镜,一手指着不远处,正在打闹的两人。 「小棙你刚才占我便宜!偷摸我的脚!」凌浅一只手横在岳棙肩上,另一只手不断戳着岳棙的腰。 「谁占谁便宜了啊?你刚才看见我的身体欸!」岳棙的右手拉着横在自己肩上的手,另一只手捏住凌浅的脸。 一个头发呈深褐色的女同学从教室里跑出来,扑上了凌浅。「小浅!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疼、疼疼疼!理、理纱!我的、脚……」凌浅被扑倒在地上,头撞上了地板。 「咦?脚?脚怎么了?受伤了?我看看!」少女的动作可说是粗鲁,她把凌浅的脚以一个很怪的角度往上折,疼的凌浅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干!干干干!你她妈的放开我!」凌浅整个人都快给少女对折了,而少女无视了凌浅的哀号。 直到岳棙的手搭上少女的肩膀。「理纱,你再不放开他,他的脚快给你折断了。」 「咦?」听了岳棙的话,少女才放开凌浅的脚。本以一种很怪的角度向上折,突然失去了支撑右脚的力量,凌浅的右脚跟重重的撞在地上。 「干你她妈的不要碰我啊!去你的!粗鲁的女人!」疼痛让凌浅忘了甚么叫礼貌,脚跟撞到地板的瞬间,破口大骂。 「啊浅,冷静点!」岳棙抓住凌浅的肩膀,用力的前后摇晃。「啊浅!你冷静点!她是理纱,你别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凶。」 此时的凌浅根本顾不得对方是男是女,又是一串脏话出口。「我靠!妈的哪有这么粗鲁的女孩!干她妈的死八婆!」 ——! 脸颊一震燥热,凌浅的脸一块火红,少女甩了凌浅一个耳光后,边哭边跑向厕所。 「……呜……小棙,明明是她欺负我,为甚么她可以打我又跑掉?」凌浅捂着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岳棙移开凌浅的手,轻轻地揉揉他被打肿的脸颊,「谁叫你不懂怎么对女孩子。活该。」 「小棙好过份啦……」鼓起腮帮子,蹙着眉心说道:「陪我去跟她道歉啦……拜托……」 叹口气,岳棙扶起凌浅,陪他走到女厕所前面。「理纱,啊浅有话要跟你说,请你出来一下。」 等到少女走出来,凌浅却突然推了岳棙一下,而岳棙突然给推来不及反应,撞上了少女。 苍白的手不小心碰上了少女胸前的柔软,岳棙一愣,赶紧把手拿开。「抱歉——」道歉的话还没说完,脸颊就是一阵热辣。 「哦——查理纱打了岳棙欸!」一个同班的同学指着两人,然后跑进教室大肆宣传。 少女的力道真的一点都没有节制,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在岳棙嘴里散开。但岳棙和凌浅不同,他没有对着查理纱开骂,而是几出了两个字,「抱、歉。」 看着返回教室的岳棙,凌浅有点慌,也顾不得脚伤,赶紧自己扶着墙走回教室去。 在教室的岳棙,拿着英语课本,也不像在念书,就是看着课本在发呆。 「小棙……对不起啦……我、我就反射动作就……」凌浅一脸无辜的站在岳棙前方,而一旁充斥着女同学们的讨论声。 岳棙不语,只是头低低的看着英语课本。凌浅动手抽过英语课本,表情像是快哭了,「小棙,对不起啦,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 受不了凌浅的装哭攻势,岳棙叹口气。「我没有生——」边说边把头抬起来,没想到凌浅离自己太近,岳棙一抬头,两人便碰到对方的唇。 「唔?」凌浅愣了一下,脸立刻刷红,他后退了三步。「小棙……小棙是……是变态!」此时凌浅再也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伤了,跑到外面去。 凌浅跑出去后,一旁的女同学讨论更是热烈。「欸欸欸!你们说,棙小攻会去追他的浅小受吗?还是留在教室里等他的理纱公主呢?呵呵呵——」 这段话听得岳棙脸都黑了,他站起身,出教室去追凌浅。 真是的,被说得好像弯的一样。岳棙边找凌浅,边这么想着。 最后,凌浅是在楼梯后方被岳棙发现。 凌浅的脸还是有些红,他看了岳棙一眼,又立刻别过头。「你要干嘛?QJ我么?」 闻言,岳棙不禁失笑。「要QJ你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走啦,回去跟查理纱道歉吧?」 岳棙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凌浅,突然说了一句:「那女人真心暴力狂,打那么用力疼死了。」 「你看吧!」凌浅笑着用手指戳岳棙微肿的脸颊,「她根本不是女人嘛,出手这么用力,谁能把她当女人看?」 说到这,两人都笑了,但在他们笑得正开心的时候,一则广播打断了他们的谈笑。 『二年乙班凌浅同学,请到训导处来。再重复一次,请二年乙班凌浅同学到训导处来。』 他们对看一眼,凌浅爆笑出来。「小棙,你又干了甚么好事了?他们干嘛广播啊?」 「……可他叫的是你?」岳棙这话让凌浅愣了一下,他撩了自己深红色的头发。「呃……好像是欸……唔、陪我去?」 到了训导处,里头的老师要他稍等一下,走过去拿了个盒给他,凌浅不解的望着手上的包裹,一旁的老师拿了收据给他。「刚才快递送过来的,收件人的名字看不清楚,应该是写凌浅。」 「呃、喔,现在可以拆开吗?」看了老师一眼,确定老师同意后,才将包裹打开。「……这是甚么?手、手榴弹?」 所有人都吓一跳,凌浅更是不敢相信,自己明明没有得罪别人,为甚么会收到这种东西? 「凌浅同学,能否请你解释一下这个包裹。」校长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挂在嘴上的笑容异常灿烂。 「这不是我的,肯定是送错了。」那个里头放了三个手榴弹的包裹被放在桌上,凌浅拿起其中一个。「你他妈的笑的这么阴险,信不信我现在就在这爆了这个!」 这话让校长校得更加灿烂,他对着门口说道:「Sir,听到了吧!他不但收到了手榴弹,还恐吓我,是重罪吧!」 门口出现了几个警察,其中一个手上拿着手铐就要走过来。 「等一下,」声音的主人是岳棙,他看着包裹的收据。「这东西的地址不是这里,收件人也不是凌浅,而且他说要爆,也没说要爆甚么,就这样亮出手铐是会伤到一个学生的心。」 这警察八成是菜鸟,真的傻傻相信岳棙这番鬼话,收起手铐,不知所措的看着校长。 「这里是东区,包裹上的地址是写西区可差的远,这个快递员要重新训练。而且他叫凌浅,这里写的收件人是凌栈,根本不同人。刚才老师也说了,收件人的名字看不清楚,那凭甚么说这东西是凌浅的,还要他解释这包裹?」岳棙说的可顺了,让一旁的老师和校长的脸都绿了。「所以这根本与我们无关,警察先生请去还回这盒手榴弹,而我跟凌浅先回教室了。」 岳棙要凌浅把手榴弹放回盒子里,之后扶着凌浅离开训导处。 「小棙,刚才谢了!」凌浅对着岳棙微笑,但岳棙并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不会。 他们回到教室时正在英语考试,老师要他们快回位子。凌浅走过查理纱的座位旁时,被查理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伸出来的脚绊倒。 「靠!你这八婆故意的!」根本连想都没想,这串难听的话就从凌浅嘴里出来。 而查理纱也真心不是甚么温柔的女人,便站起来回呛道:「怎样?说我故意也要拿出证据啊!卖我八婆小心我告你!」 「告就告啊!谁怕谁!」凌浅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个动作就是翻了查理纱的桌子。 「你!」查理纱气不过,拿起椅子就往凌浅的方向丢,但被凌浅一个侧身闪过了。 「暴力狂!哪来的蛮力啊!」凌浅傻了一下,教室里的椅子有点重,连男生搬起来都有些吃力。 凌浅也想拿椅子砸过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拿不起来,只好放弃改举起手想要打她。 「你们!够了吧!要闹多久啊!」被晾在一旁的英语老师终于说话了,「给我去后面罚站!其他人继续写考卷,班长你跟一位同学扶岳棙到保健室去。」 听了老师这么一说,凌浅才发现刚才查理纱扔过来、被他躲掉的椅子最后是打到岳棙。岳棙失去意识,额头上给敲出一个口子不断冒血出来。 4、三点 三点.赔罪约会。 小棙会受伤都是我害的,如果我没有躲开,小棙就不会被打到了……明明说好不会再让他受伤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都不会,明明说好了…… 「凌浅!你有没有在听啊?凌浅!」英语老师摇着凌浅的肩膀,发现凌浅根本没有回应,只是嘴里念念有词。 「查理纱,你先跟班导过去。」英语老师让查理纱先离开后,对着英语小老师交代一些事,「下课钟响后收卷,然后拿到我桌上放——」话还没说完,下课钟就响了。 而凌浅好像中邪一般,一听见钟声就往外跑。 ****** 「啊浅?你干嘛?喂!」班长和另一名同学给凌浅从保健室里赶出来。而护士阿姨正在帮岳棙盖被子。 「这么大年纪了,还会踢被子,跟小孩没两样。」护士笑了笑,对凌浅说:「我出去一下,如果有人来,就请他下一节课再过来。」 凌浅点头,看着护士离开后,牵起岳棙苍白的手,「小棙,对不起……说好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的……对不起,我……我……我真的——」话说着说着不禁哽咽,凌浅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真的怎么样?」躺在床上的岳棙闭着眼睛说道:「我不过是给砸了个口子,昏过去罢了,瞧你说得好像我死了一样……」 「不要乱说!我才没有!……你还好吗?头会晕吗?」凌浅随便抹了眼睛之后,抚着岳棙那毫无血色的脸颊。 岳棙摇头,勉强的勾起唇角。「伤口有点疼,阿姨说有可能会脑震荡,要我下午的课别上了,在这儿躺。」 「脑震荡?这么严重?对不起害你受伤了,放学我带你去给医生看。查理纱那个暴力狂,我会去找她算帐的!」许多表情一下子全在凌浅脸上出现,逗得岳棙想笑。 「说甚么算帐,你也有错,要跟她道歉,知道——」话还没说完,那讨人厌的的声音又出现打断了岳棙。「找到你了凌浅!叫你到导师室,你不要,跑来这里关心同学?」 「校长,你是跟踪我么?走到哪你都在?还有,护士阿姨说,有人来就叫他下一节再来,你是否吃饱,下一节再来啊?」凌浅的表情明显厌恶,尤其是看到跟在后面的查理纱。 「你知道学校里面打架是小过以上处——」每次都断人话的校长这次被岳棙断话:「他们没有打架,只是吵架而已,啊浅也没有动手打人,他不过是翻了桌子。」 「对啊我只是翻桌,又没伤到人,把小棙打伤的是查理纱又不是我!」说完,凌浅心疼的看着岳棙。 「你!」查理纱想要反驳,却被校长拦住。「岳棙同学为何会穿着你的衣服?而你为甚么会穿便服呢?学校是禁止同性恋情的!」 这话一听,凌浅翻了白眼。「校长,你泼湿了小棙的衣服,如果小棙还穿着湿衣服会感冒欸!」 「那你啊,穿着便服成何体统?记你一支警告!然后你给我过来!」语毕,校长用力的抓过凌浅的手,把他扯出去。 ****** 冬天的阳光暖暖的,岳棙眯起眼睛想小睡一下。突然,保健室的门被打开,进来的是班长。 岳棙不是很喜欢跟人说话,就闭上眼睛装做睡着了。眼睛闭着,他不知道班长要干嘛,只是脸颊突然有点湿,之后又听到开、关门的声音,感觉周围没人后,岳棙才睁开眼睛,抹了抹脸上湿湿的地方。 「班长到底……来干嘛?」刚才……班长是吻了他吗?为甚么?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跟凌浅走的很近吧?岳棙总是用凌浅来帮他挡桃花。 望了一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才会放学。凌浅不知道怎么样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心里才刚这么想,保健室的门又被打开,进来的是凌浅,他一脸不耐烦的蹭到岳棙旁边。 「小棙,怎么办啊?校长说要送我一支大过,星期一还要叫我妈来欸……」凌浅鼓着脸颊,很烦燥的一直搔头发。 「你是说了甚么?从小过成了大过?」岳棙不解的看着凌浅。「其实我满想见见你妈,上次看过照片,是位漂亮的女性。」 「别说风凉话啊,我妈生气起来可是很恐怖的。」一想到自家母亲,凌浅就开始冒汗。 岳棙不禁失笑,没打算安慰的对凌浅说:「这节是体育课,你是翘课还是刚回来?帮我拿书包吧?我想回去了。」 「当然是刚回来。」没好气的说着:「我去帮你拿书包,等我!」语毕。凌浅冲出保健室。 回去的路上,凌浅一直问岳棙要不要给他背,他怕岳棙晕倒在半路。岳棙坚持不用,拍掉凌浅一直攀上来的手,真心有些火大。 「真的不用看医生吗?流了好多血欸。」回到岳棙住的小套房,凌浅担心的问。 拿开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岳棙给凌浅一个没事了的笑,「不用,不过是敲到一下而已,而且我也没有头晕想吐。」 「这样么……那真的不舒服要说喔。」凌浅的眼里满是心疼,不自觉的再跃棙脸上一吻。 这个动作让岳棙一愣,抹了抹留在颊上的口水。「你干嘛啊好恶心,该看医生的是你吧!我去弄晚餐了。」手在绯红的脸上胡乱抹着,岳棙走出房间。 晚餐时间,岳棙静静地吃着碗里的面条。而凌浅像在玩食物一样,夹起来又放回碗里。「小棙啊,你再怎么喜欢吃面也不是这样吧……天天吃泡面我都腻了……」 「有赚钱吗?」岳棙瞥了凌浅一眼,放下空了的碗。「没有钱哪有菜可以买?米吃完了,你去生一缸米来如何?我打工赚来的钱都让你这吃货给吃完了,要抱怨就先去赚点钱再来说。」 「唔……对不起嘛。对了,我这里有两张游乐园的门票,我们一起去吧?」凌浅咬着筷子发音不标准的说道。 叹口气,岳棙把自己的碗筷收到水槽,「赶快吃,今天你洗碗。」拿了一颗苹果起来洗,边切边对凌浅说:「当成赔罪……就陪你去吧。」 ****** 「快点啦,都说陪你去,你在蘑菇甚么?」身穿黑色T-Shirt搭牛仔外套、牛仔长裤的岳棙,不耐烦的拿着钥匙,站在门边。「你是女人啊?挑衣服挑了半天。」 到现在还没穿衣服的凌浅东翻着右边的衣柜,西翻着左边的床,一脸委屈。「还不都你,好难得愿意跟我去玩,害我昨天都睡不着。」 「你是小学生吗?要去玩的前一天兴奋到整夜没睡?」揉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岳棙没好气的指着自己额上的创可贴,道:「而且这是陪罪,又不是去约会,兴奋个甚么劲啊?」 「反正我很兴奋就是了啦!」最后凌浅挑了一件衬衫搭配牛仔裤。「好了,我们走吧!」 一路上,凌浅很兴奋的唱着歌,搞得路上所有人都在看他,岳棙无言地想离他远一些。 进了游乐园,凌浅指着一个会360度旋转的设施对岳棙说:「我们先玩那个!」之后,没等岳棙的答案,就拉着他跑过去。 下了游乐设施,凌浅直呼好玩,而岳棙却软脚的跌进凌浅怀里,「可、可以玩别的没那么刺激的设施么……」 「咦?小棙这么弱啊?」凌浅笑了笑,指着另一样设施,「那玩那个好了!比较不刺激的!」 顺着凌浅指的方向,岳棙差点爆出脏话,干!断轨云霄飞车有比较不刺激吗! 被拖上云霄飞车的岳棙,在车身停在最高点时感到呼吸困难,冲下去的瞬间连三字经都骂了出来。 「唔呕……」岳棙蹲在马桶旁边,吐到没东西可以吐了,一直干呕。 「小棙对不起啦……你又没说比较不刺激是怎样不刺激……」凌浅真他妈的傻B,在他眼里只有玩命比较刺激就是? 又干呕了一声,岳棙喘了好几口气后,确定自己好很多才走出厕所。「你是判断障碍吗?」 「对不起啦……我们去吃午餐吧?」刚才的抱歉好像开玩笑一样,给一句午餐盖过。 「……你吃就好,现在看到吃的就反胃……」岳棙澈底无言的给凌浅拖去餐厅。 「吃甚么好呢……」凌浅难以决定的看着菜单,后方的岳棙打了呵欠。「别点太贵的,我户头里的钱都领得差不多了。」 「好啦我知道。」最后凌浅点了一份250元的义大利面和一杯30元的红茶,游乐园里的餐厅,价格都不便宜。 凌浅用叉子卷子一团面放到岳棙面前,「啊——我喂你。」这个动作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我不——」饿字还没说完,岳棙的肚子就发声抗议,搞得岳棙脸一红,夺过叉子把面放入口中。 好笑的看着岳棙,这小傲娇咋这么可唉!凌浅揉揉岳棙那显眼的碧发,却从这角度看见了三个人。「咦?方蜜雪?」 岳棙也看过去,往他们这边走来的,是班上同学,方蜜雪、林琬庭还有查理纱。 她们怎么会在这?说是巧合也太过于诡异,他不解的望着突然啊一声的凌浅。 「因为这票是方蜜雪给的。」 5、四点 四点.英雄救美。 「咦?这不是小浅吗?还有……小棙?」方蜜雪笑的有点诡异,看着摆在凌浅前方的餐,叉子却在岳棙手上。 岳棙看了方蜜雪一眼,把叉子还给凌浅。「这里不是学校,我不想听见别人这样叫我的名字,请你叫我岳棙。」 这话一听,方蜜雪笑了笑,「好好好,岳棙,你怎么会跟凌浅在这儿?我以后他会约心仪的对象出来?」说到这,方蜜雪突然装做很惊讶的样子。「难道,你们是那种关系?真令我吃惊,难怪你会用凌浅来拒绝那么多女生。也是啦,人长得这么瘦弱,想要别人保护也很正常。」 「唉啊,蜜儿别说了,理纱还在这儿呢!」口气听起来像是在制止,但林琬庭的脸却笑得很贱。 「啊、对不起啊,小纱。我们别在这打扰这对小、情——」话还没说完,却被凌浅的声音打断:「你说够了没?再乱说,我他妈打烂你的嘴!」 凌浅生气了,平常总是一副傻傻的他,很少人看过凌浅真的生气的样子,包括岳棙。 「啊浅,别跟这些人生气,把东西吃完。」岳棙轻轻扳过凌浅的头,让他看着义大利面。岳棙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人知道岳棙在想甚么。 方蜜雪和林琬庭一搭一唱,本还想再说些甚么,却被查理纱制止:「不要跟他们废话,浪费口水。」 看着三位少女离开,凌浅才继续吃面,吃了几口,又抬头望向岳棙。「小棙,为甚么刚才要阻止我?」 「跟她吵,就会没完没了。如果等下不想再遇到她们,就直接回家?」接过凌浅的叉子,岳棙吃了几口面。 「可是我还没玩够……」凌浅鼓起两颊,之后看了外面。「……唔……人好多……好吧,等下就回家。」 ****** 真是的,要不是她们来破坏,我跟小棙的约会也不用半途终止。凌浅靠着岳棙的肩膀,边走边戳他的腰。 「啊浅,大家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你……」岳棙有点无奈,牵起他的手。「牵手,就好。」 凌浅怔了一下,轻轻地回握。「嗯!小棙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最喜欢小棙了!」 「好,我知道,别这么大声。」岳棙温柔的笑了,苍白的手被凌浅稍微大一些的手紧紧握住。 游乐园的出口就在眼前,耳边却传来一阵枪声。 虽后是众人的尖叫,岳棙和凌浅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右手拿枪,左手扣住一个少女的颈子。 「查理纱?」岳棙仔细看着中年男子左手扣住的少女,「啊浅,在那男的手上的,是查理纱?」 凌浅别过头,拉了岳棙的手。「关我屁事,我们回家啦,她自己要穿的这么显眼,被抓活该。」 两人刚走到出口,还没踏出去,脚边就落了一颗子弹,「那边那两个给我过来!我有说可以离开吗?」 「你没说可以,也没说不行,我们要回去,你管不着。」凌浅回头看了中年男子一眼。 看着凌浅无视自己的威吓,他额上冒出了青筋。「叫你给我站住!」说完,中年男子朝岳棙的方向开了一枪,子弹擦破了岳棙的脸。 「小棙?小棙你没事吧?小棙!」慌张的检查岳棙脸上的伤,确定只是轻轻划过没甚么大碍后,凌浅往回走,走到中年男子面前,「你敢伤害小棙,我让你后悔!」 说着,就是一拳挥过去,可其实凌浅并没有甚么力气,一拳下去,只是让中年男子的头侧向一边,没有甚么杀伤力。 「你很弱欸!」被扣住颈子的查理纱一技拐子打得中年男子疼的蹲在地上,她趁机往前离男子远一些。 「可恶!」中年男子捡起掉在地上的枪,指着查理纱,「该死的暴力女!让你好看!」 枪响,查理纱害怕的躲进凌浅怀里,凌浅也闭上眼睛,但是惨叫的却不是他们。 岳棙的脚还没回到原位,高高举着,而与他的脚接触的是中年男子的右手,枪滑落到不远处。 「要玩枪,也要有点真本事。」岳棙的脚踏回地面,走过去捡起枪。「要过年了,警察先生,不抢功劳么?」 后方一群警察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接过岳棙手上的枪,「真是,谢谢你的帮忙。」 看着正在和警察交谈的岳棙,中年男子冲过去,嘴里喊着:「去死吧!」但刚跑到岳棙身后,左手就被岳棙揣住,一技过肩摔把他摔了出去。 「……好、好帅……」凌浅看着岳棙发愣,而查理纱却是盯着凌浅,脸一直红起来, 「那么,请你们跟我到警局一趟。」看着队员把男子上铐,刚才跟岳棙说话的小队长对着他微笑。 ****** 回到房间,岳棙瘫在床上,「好累……为甚么明明是你向我赔罪,最后受伤的又是我?」 指着脸和额上的创可贴,岳棙一脸无奈,「今天的晚餐给你弄,钱包里还有钱吗?」 凌浅点头,但没有立刻出去,而是走到岳棙旁边坐下,「对不起啦,小棙,还会疼吗?」 「轻轻擦过去而已,不疼。而且你要先担心你自己吧。」岳棙翻了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本相册,翻了几页。「你母亲是位漂亮的女性,生气起来……会很凶么?」 向后仰,凌浅躺在岳棙旁边,「我妈超凶的,连土匪都要让她三分欸!而且我妈都会拿衣架打我……」 「那是你太皮吧。」看了凌浅一眼,岳棙又翻了几页相册,「这张照片你在干嘛?」 相片哩,没穿上衣的少年吻上了躺在地上的碧发少年,没穿上衣的少年被对着镜头,耳朵红的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哪有干嘛……」凌浅别过头,脸上刷上一层红晕。「不过你在睡觉,我想叫醒你啊……你想到哪去了?」 「可你的动作不那么单纯?」岳棙盯着照片好一会,指着照片中没穿上衣的少年,「这是我们去海边时拍的,如果你真只想叫醒我,为何脸这么红?」 「那天,太阳大我有点中暑嘛……哈、哈哈……」一边笑一边站起来,凌浅伸了个懒腰,「唔……好啦我去买晚餐了,小棙想吃甚么呢?」 岳棙摇头,闭着眼睛说道:「随你买,我想睡一下,吃晚餐在叫我,路上小心,不要跟陌生人走,早点回来。」 「知道啦,又不是小孩子……」凌浅鼓着腮帮子,看着已经发出细小鼾声的岳棙,他笑了笑,「有这么累么,好好睡呐。」 出门前,在岳棙颊上,落下一吻。 ****** 「啊浅,起床了,今天要上课。」苍白的手推了推躺在床上的凌浅,其实凌浅早就醒了,只是今天星期一,校长要叫他母亲来学校。 「……你先去啦……我要弄些东西……」凌浅连眼睛都没张开,把手举起来乱挥。 轻轻地叹口气,岳棙放一把伞在桌上,「外面在下雨,出门时记得拿伞,还有别迟到了,不然校长会在你母亲面前说你坏话,你不是说你母亲很凶。我出门了,你快起来啊。」 「……路上小心……」确定岳棙出门后,凌浅才爬起来揉眼睛,之后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行李箱。 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镜子,看着镜子把鼻钉摘掉。「妈妈看到这个,一定会很生气……」边说边把左手手掌上的环拿下,跟鼻钉一起收进夹链袋里。 「……上次妈妈看到我,我是啥发型来着?」拿出相册,凌浅东翻西找,看着自己和母亲拍的最后一张照片,「这发型咋这么俗?算了算了换个发型,妈妈应该不会说甚么才对。」 凌浅从行李箱里翻出发网还有一顶黑褐色的假发,「人的头发干嘛要这种颜色,真难看,像小棙那样绿绿的不好吗?超帅的说。」 「啊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凌浅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套上发网、戴了假发,快速的换好制服拿了书包出门。 时间来不及了,外头很莫名其妙的在下雨,凌浅没有拿伞,只能边跑边骂脏话。 幸好雨没有很大,路上能遮雨的地方也满多的,所以凌浅到教室时没有很湿,不过还是让同学们很惊讶。 「你谁啊?」最先看到凌浅的同学指着他一愣,接着其他同学也你一言我一句的,因为现在是自由时间,班长也不能管他们,只好走过去,说了句:「难得你没有迟到呢,啊浅。」 「啊哈哈、好难得啊哈哈……」凌浅傻笑一下,拿着书包走到自己座位。而坐在自己后方的岳棙看了自己一眼,「装乖?」 撩了一下略长的假发,凌浅吐着舌头道:「没办法,我妈会生气嘛,该死的校长,爱告密。喔对了,你等一下把唇环、耳环拿下来,我要跟我妈好好介绍一下你。」 语毕。正准备坐下来时,就听到广播:「二年乙班凌浅同学,请到校长室。二年乙班,凌浅同学请到校长室。」 「祝你好运。」岳棙左手拿着蓝笔在纸上不知道写了甚么,嘴里这样说了,没拿笔的手对着凌浅挥了挥。 6、五点 五点.他是谁? 凌浅站在校长是外面,听到里面校长正在对自家母亲说自己的坏话,「凌太太,凌浅同学真是太夸张了,头发染了两个颜色,戴蓝色的隐形眼镜,鼻子上还有钉子,手上还有环!」 听起来校长说得很激动,不知道母亲是如何反应的,凌浅抬起手要敲门时,母亲却说了:「校长先生,我不知道小浅在学校是怎么样,可是他回家的时候,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他的头发是天生的黑褐色,而且小浅没有近视,为甚么要戴隐形眼镜?还有小浅怕疼、又乖,哪可能穿甚么钉子?」 「凌太太,我知道每个做家长的都想替自己的孩子说话,可是令公子真的是这样,还交了一个头发染——」听到校长要说出岳棙,凌浅一急。很用力的敲了门。 校长说了请进,凌浅在门外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开门进去。「校长,您找我吗?」 校长根本没看凌浅,只顾着跟母亲说话:「你看,这就是你的儿子,头发染成那样成何体统?」 「……小浅的头发很正常啊。」看着母亲不解的望向校长,凌浅勾起了好看的唇角。 「哪里正常了?他——」校长一转头,看着凌浅愣住,「你、你的头发才不是这样!」 唇角的弧度消失,凌浅装出一副的样子,「校、校长,人家又没有染头发,你、你干麻这么凶……」 「你!……好,没染是吧!那这个和这个你怎么解释!」校长先是指着凌浅的鼻头,然后抓起凌浅的左手。「这些洞你给我解释清楚!」 「人家……人家长了痘子嘛……不小心弄破,就这样了……」凌浅捂着鼻子,好像真的在遮痘子一样,「手上这个……是因为人家很容易跌倒嘛……就不小心弄伤了……」 听着凌浅把自称改成人家,校长真心感到不舒服和火大,但无奈于凌浅的母亲在这,他也不能说甚么。 「校长先生,你一直刁难我儿子是为甚么?如果你只是单纯看我儿子不爽,那请你自重。」凌浅的母亲看不下去,走过去牵着凌浅的手,不管校长说甚么就拉着凌浅走出校长室。 ****** 「真是的小浅,这校长怎么这么奇怪?你原本不是念得好好的?为甚么要转来呢?」挽着凌浅的手,母亲不解的问。 凌浅傻傻地笑,脸上尽是藏不住的幸福,「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我会保护他。」 母亲想了一下,敲掌道:「……是你上次提过,跟妈妈争宠的那个小棙吗?」说着说着,母亲反过来搂住凌浅,笑着说:「你自己都需要别人保护了,哪有办法保护别人呢。」 「妈咪你别笑啊,我是真心想保护他的!」凌浅鼓着微红的双颊,本是不满,却又突然漾起笑颜,「小棙不会表达心里的想法,受委屈也不会说,所以,我要保护他!」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教室外面,凌浅对着母亲说:「妈咪,我进去叫小棙出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凌浅站在教室门口,喊着岳棙的名字:「小——棙——快点、快点,出来一下!」 岳棙看了凌浅义演,甚么都没说就起身走过去,一走到门口就给凌浅扯了出去。 「妈咪你看,他就是小棙……呃……」介绍到一半,凌浅看到岳棙唇上的环根本没有拿下来,自家母亲是很不喜欢在身上的打洞的人,所以凌浅刚才才会特别交代岳棙要把环拿掉。 「你就是小棙啊,本人比照片上的还可爱。」看着母亲笑着称赞岳棙,应该是没发现才对……呃不、哪可能没发现啊,那么明显! 正当凌浅这么想时,上课钟响了。凌浅的母亲对凌浅说:「宝贝,你进去上课,然后跟你们班长说,小棙借妈咪几分钟。」 ****** 凌浅的母亲拉着岳棙走了一小段路,岳棙没有说话,直到她停下来才问:「请问,你有甚么事?」 「我是凌浅的妈,叫周蔷薇,你的全名是岳棙,没错吧?」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凌浅的母亲自我介绍。「我们家小浅傻呼呼的,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要钱是吗?」 「周小姐,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而且我不缺钱。」岳棙看着天空,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说着:「啊浅很单纯,如果他知道他的母亲是这样的人,他一定很难过。啊浅留在我身边,是因为他做些事需要赔罪,我没有强迫他留下来。」 听着岳棙的话,周蔷薇笑了笑,「别这么认真,我只是想知道你做人好不好罢了。就像你说的,小浅是个单纯的孩子,我很怕他给别人骗了,你身上打了这么多洞,我还以为你是坏孩子。」 「没有人说染发穿环就是坏人吧。我染头发只是为了好看,穿环的目的也差不多,压根儿没想走入黑社会。」岳棙看了周蔷薇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所以小浅去染发、穿环都跟你无关?」挑没看着岳棙,周蔷薇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放到岳棙面前,「小浅真的傻傻地以为我相信他说的谎话么。」 岳棙看着那包烟一会,没有接过,「我不吸烟的,讨厌那味道。凌浅身上的环和头发颜色确实是因为看我,他才跟着做的。」 颇有兴趣的听着岳棙解释,周蔷薇勾起好看的唇,「……小棙真可爱,谢谢你帮我照顾小浅。」 漂亮的眸子突然刷上了一层阴霾,岳棙不解的望着她,「能问,发生过甚么事么?」 「……呵呵、也没甚么。小浅的爸,在小浅出生前就出车祸过世了,他是到医院才断气的,断气前,他希望我不要告那个撞到他的人,他说,别人也有家庭,如果能只让一个家庭破碎,那就别加大伤害吧。因为车祸地点很偏僻也没有监视器,撞上我老公的人没有逃,将他送来医院,最后我也选择原谅他,他说他想留下来,对我还有小浅负责,最后我改嫁给他。」 说到这,周蔷薇突然自嘲的笑了,「听起来一切都很完美吧……可是小浅他……」 「小浅不知道为什么,从没叫他一声父亲,十三岁那年,小浅染上了烟瘾,他吸着烟问我,为甚么要接受一个撞死我老公的凶手?那瞬间我懵了,我不清楚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啊浅他现在不会再我面前抽烟。」不知是安慰还是有别的意思,岳棙突然说出这句话,而周蔷薇摇头,「他早就戒了,他说是为了你。」 「所以啊……」周蔷薇用手揉揉岳棙柔软的头发,「有小棙在,真好呢!以后,也要麻烦你了。」 ****** 「小棙,我妈到底跟你说了甚么啦?」凌浅挂在岳棙身上,他已经问了岳棙一整天这件事了。 「你母亲没说甚么,只要你好好念书。雨越下越大了,快点回去吧。」岳棙的手没停下来,不知道在写甚么,「你问了一整天,我累,你不累么?你先回去,我把报告写完,回去再跟你说,好吗?」 凌浅鼓起两颊,抱怨的说:「每次都这样……那我先回去了,你要早点回来哦……呃、差点忘了我没带伞……」 「拿去。」拿出自己的伞给凌浅,岳棙连抬头看一眼都没有,「我还有,你赶快回去吧。」 看着凌浅终于离开了,岳棙也加快了写字的速度,「我不会告诉你的,我答应你母亲了。」 雨到了七点还没停,凌浅有些担心,现在是冬天,五点放学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加上下雨,更是黑的可以。 当凌浅这么想时,门铃突然响起,凌浅透过猫眼察看, 发现是岳棙便赶紧开门。 岳棙全身湿透了,凌浅一开门,失去支撑自己重量的东西,岳棙跌近凌浅怀里。 「小、小棙?你怎么湿成这样?不是有伞?你怎么没撑……你、你骗我你有两把伞?」扶起岳棙,凌浅急的眼眶都红了。 见岳棙没有回答,脸红红的、不断喘气,凌浅捂上他的额,「好烫!小棙你发烧了!」 凌浅不管岳棙身子是否湿的,先让他坐在沙发上,然后跑进房间拿了衣物和毛巾出来,帮岳棙换掉身上的湿衣服。 「……呃、小棙……这、这个你要不要自己换……」别过头,凌浅脸微红的指着岳棙的底裤,「我、我去找一下东西。」 等凌浅走回来时,岳棙已经换好衣服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凌浅过去背起他走进房间。 不断地把毛巾弄湿,覆在岳棙额上,体温计写着39.2的数字,把凌浅吓的眼泪都飙出来。 「……唔……」睡梦中的岳棙,似乎是梦见了甚么,睡不安稳,「……夏……夏邺……不、不要……」 「……夏邺?他是谁?」凌浅手上的毛巾掉进水盆里,溅起小小的水花,他怔住。 夏邺?岳棙以前认识的人么?对岳棙重要吗?为什么连……发烧都会叫他的名字? 自己根本不知道岳棙以前发生过甚么事,两人认识也不过一年,而且岳棙把自己的心锁死,不愿为了别人打开。 想到这,凌浅感觉脸上湿湿的,伸手抹过,凌浅的声音有点哽咽,「小棙,问我记得处罚的内容么……我记得,可是你这样,要我怎么做到……」 「……夏……唔……啊、啊浅……」岳棙突然叫了凌浅的名字,让他愣了一下。 「……啊、啊浅……救我……」 番外-:智障问答 泠:嗨嗨!我是小泠!今天来到大街上,突击小情侣喔!来来来我看看哦……哦!锁定目标(指着前方) (摄影机顺着泠的手指)呃呃!泠姐,他们都是男生欸(汗) 泠:我就是要他们啦!(直接冲到前面)嗨嗨!我是小泠!请问两位现在有空吗?能让我问些问题吗? 棙:没ㄎ——(被啊浅打断) 浅:有哦!你要问甚么呢?(被小棙瞪) 泠:哦耶!那那那第一个问题!请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棙:两年。 浅:两年三个月又十天!(笑) 泠:哇!记得这么清楚啊!(笑)那第二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棙:他来大闹我母亲的葬礼。(冷静) 浅:我不小心跌倒了(吐舌) 泠:(愣)好、好可怕——不是,好特别的相遇啊(尴尬)那么第三题,你们交往多久了? 浅:二年三个月又十天(笑) 泠:咦?(怔) 棙:我们没有交往,只是在一起而已。 泠:……这、这样啊(干笑)那么第四题,对方爱吃的东西? 浅:小棙爱吃面哦!(笑) 棙:啊浅喜欢吃冰。 浅:小棙说错了!我爱吃的,是小棙才对(笑,然后被瞪) 泠:(失笑)呵、呃抱歉(捂嘴)那第五题,对方的身高、体重? 棙:178公分、63公斤(秒答) 浅:172公分,45公斤(笑)我要把小棙给养胖! 泠:哇!好瘦呐!(惊)你要加把劲的把他养胖哦(笑)那第六个问题,对方的惯用手是? 棙:右手(秒答) 浅:小棙是左撇子唷!(笑) 泠:这题太简单了(笑)那么第七题,如果亲情和爱情摆在你面前,你会选? 浅:……当然两个都要啊…… 棙:两个都不选。这两者都是无形的,没有选择的必要。 泠:好、好深奥(愣)那第八题,请老实回答自己交过几个女朋友? 棙:没有。 浅:一个,我只有交过小棙这一个「女」朋友(笑) 泠:呵呵、没有前任的问题真不错(笑)第九题,在家里都是谁先洗澡呢? 棙:我。 浅:是小棙唷!小棙讨厌用湿湿的浴室呢(笑)虽然有时候我们会一起洗(笑) 泠:难道是做了甚么事吗?(坏笑)终于到了最后一题了!请问,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甚么人? 浅:嗯……(思考) 棙:……(思考) 浅/棙:当然是妈妈!/是啊浅。 棙:(愣住看着啊浅) 浅:(愣)小、小棙……? 泠:呃呃、好像起了争议?(尴尬)那今天的「突击小情侣」就到此结束,我们下次见!(跑掉) 「原来,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我……」深棕色的眸子泛起了水雾,岳棙有点哽咽,「也对,你还有母亲,而我……早已一无所有了……」 凌浅慌了,他抓住岳棙的肩膀,「小、小棙,不是那样的,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可是我有妈妈,她生我、养我,我不能把她放在第二。」 凌浅越描越黑,看着岳棙苍白的脸都给逼红了,「因为我没有母亲,所以任何人对我都能是最要的吗?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不、我——」话还没说完,岳棙就甩开自己的手跑开。岳棙会到哪里去自己并不知道,因为自己不是在这里长大的。 ****** 「……小棙你在哪里?」天都黑了,小棙一个人很危险,怎么办……新闻说最近色狼很多…… 「打手机看看好了。」凌浅拿出手机,但想了一下又把手机收起来。「如果我打了他没有接,之后打过去他还会理我吗?」 凌浅懊恼的到处走,不知不觉的竟然走回岳棙住的小套房楼下。天冷了,还是先回去拿件衣服吧。 刚上楼,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棙……」凌浅走近,脱下外套覆上蹲在地上人而的身上。「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把你摆第一,但谢谢你,把我摆在第一位。」 岳棙的声音变得很糊,他紧紧抓住凌浅的外套,「你个浑蛋!把钥匙拿走,害我在外面吹风!」 「小棙,对不起,对不起!」凌浅蹲下去,拥住碧发人儿,「真的、真的好抱歉,我们回家吧!」 「……吻我。」岳棙抬起头,哭肿的双眼让凌浅心疼,「小棙,我爱你,真的、好爱你。」 语毕,吻上岳棙的唇。 后记。 泠:真是太棒了!可禧可贺呢!(笑) (摄影机转向泠)泠、泠姐,咱们走吧!好冷啊(抖) 泠:那我们就祝他们幸福吧! 棙:快滚!都你害的!(不爽) 浅:(笑)没关系啦,她让我知道,我对你很重要(笑) 棙:我、我们回家啦(脸红) 7、六点 六点.梦魇 「啊?甚么?」突然听到岳棙求救,凌浅傻了一下,凑近想听清楚,「小棙?你说甚么?」 「……啊浅……浅……不、不要……走……」岳棙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翻来翻去像是在躲甚么一样,突然,岳棙猛地坐起来,撞上了凌浅。 凌浅捂着额头,不解的看着岳棙,发现他一身汗,便拿毛巾帮他擦汗,「小棙?你怎么了?做恶梦么?」 大口大口的喘气,岳棙根本没办法思考凌浅说甚么,心一急就扑进凌浅怀里,「不、不要走……」 「我、我是能走去哪啦?小棙你怎么……」扶起岳棙的身子,凌浅看着那深棕色眸子里的液体,又把碧髪人儿搂进怀中,「不、不要哭啊,小棙,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岳棙没有说话,静静地靠在凌浅怀里睡着了。 「……咦?」小棙……很累吧……累到做了恶梦吓醒却没有精神醒着,烧好像有随着汗水退一些。 我真的希望,你能对我说一些你的事,不论多小,都好。凌浅让岳棙躺回床上,替他擦去汗水,拉好被子。 ****** 凌晨的阳光有些刺眼,岳棙揉揉眼睛,想坐起来却发现有一只手横在自己身上。 床很大,但自己却躺在边缘,而凌浅趴在床边睡着了。岳棙拿下额上的毛巾,移开凌浅的手,下床出了房间。 凌浅醒来发现岳棙不在床上,他把水盆和毛巾拿进浴室哩,之后打开房间门,一股香味飘进来。 走到厨房,看着岳棙打赤脚,穿着单薄的衬衫在弄早餐。凌浅拿了双拖鞋和一件外套走向前,把拖鞋放在地上,外套覆上岳棙瘦小的身子。 「穿鞋吧,地板很兵。」这句话凌浅几乎是贴在岳棙耳边说的,搞得岳棙的脸一阵燥热。 「你的身子倒是很热。」岳棙不自在的推了凌浅一下,「你确定你不去解决一下吗?」 男人早晨很容易冲动,凌浅下身的凶器顶着岳棙的背,让他不舒服,「别跟自己玩的太激烈,等会还要上课。」 本是温柔贴心的动作却给自己那方面的问题破坏,凌浅放开岳棙,红着脸跑回房间。 「我、我这个笨蛋……啊……丢脸死了……」凌浅跪在床边,一直用额头去撞柔软的床,「……好不容易那种气氛,啊该死啊……」 起身打开衣柜,从里面抽出几件衣物后,不解的走进浴室。自己又不是性饥渴,哪会早晨冲动啊?呃、不,也许自己真的很渴望触碰岳棙。 扯下裤子上的拉链,凌浅下半身的凶器早已立正站好,他低声咒骂着,「该死,我到底……有多想碰他……」 轻轻覆上自己的欲望,上下撸动,凌浅轻吟,「唔……小、小棙……嗯唔……小棙再快、嗯……」 随着手上的动作加快、呼吸紊乱,凌浅脑子里只有岳棙的身影,突然低吼了一声,浊白的液体沾了一手,有些溅到地上。 浴室里只剩下凌浅用力喘气的声音,他坐在浴缸边缘,望着浴室的天花板,口中念道:「如果……刚才真的是小棙就好了……不对,我在说甚么啊……让小棙知道我用有色的眼光去看他的话,一定会很生气……」 「……啊浅!再打下去要膛炸了,敌人给你杀光了没?」外头传来岳棙的声音,而凌浅随便回了一句后就开始清理。 出了浴室,凌浅早就饿了,便走到客厅,望见餐桌上的早点开始狼吞虎咽。 「啊浅,吃慢一点,等下噎着了……」岳棙收拾着已空了的碗盘,看了凌浅一下,伸手抹去残留在凌浅唇角的食物,「吃完后自己拿去放,我先走了。」 「欸等一下,你要去哪?」凌浅嘴上叼着一枝吸管冲到岳棙面前,打开双手挡住门口,「你发烧,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岳棙停下扣扣子的动作,不解的望着凌浅,表情看起来有点生气,「我烧早退了,为甚么不能去?我在家里很无聊呢……」 听着岳棙抱怨,凌浅伸手环注那瘦小的身子,用很心疼的口气说道:「不然……啊、我也请假在家陪你,好,就这样决定了!」 「欸?等、欸你……」看着凌浅真的拿手机出来播给老师,岳棙只有叹气默默的把制服换下来。 「好了,我用照顾病人的理由跟老师请假了。小棙你看你要不要在躺一下?」把手机放回口袋,凌浅边收碗盘边对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岳棙说:「病人别直盯着电视啊。」 「不看电视要干么?啊浅我想吃苹果,切一颗给我吃。」岳棙望着电视,脱掉室内鞋把脚放到沙发上。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这则新闻是在说一个少年出狱,新闻标题写着:『恶少出狱,下跪痛哭』,记者站在现场,手持麦克风解释:「这名少年两年前欺凌同学而入狱,现在出狱,一走出来便跪在地上哭喊同学的名称,要当初那名同学原谅,但那名同学却没有出现。」 凌浅从厨房走出来,手上拿着一盘苹果放在桌上,自己坐到岳棙旁边,看着岳棙不太对劲,不解的道:「这谁啊?欺凌同学?变态么……嗯?小棙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又、又烧起来了吗?」 凌浅伸出手要抚上岳棙的额却被岳棙躲开,「不、没事……我、我去一下厕所……」岳棙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不管凌浅的关心就跑进厕所。 担心的望着厕所门,凌浅不解但也没有想太多,继续看新闻。这时是主播坐在棚内报导:「让我们来问清楚,这位少年为何以这种方式欺负同学,把镜头教给记者。」 新闻画面切给了记者,而记者身后则是那名少年,记者手拿另一只麦克风放在少年面前。 「你对当时被你欺负的同学有甚么要说的吗?要道歉?还是你根本不认为是你的错?」 「……对不起,我很抱歉做了那些你不喜欢的事,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少年说的哽咽,跪在地上不断抹泪,「你还是不原谅我吗?为甚么都不出现?」 「……你他妈的如果我原谅你我就跟你姓!」后方突然传来岳棙的声音,凌浅不解的看他一眼,走到他面前,「小棙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体温不高的手覆上岳棙碧色的发丝,轻轻揉着,还没等到岳棙说话,主播突然很激动的说道:「这位少年欺负同学的方式十分变态,两年前带头和一群同学做危险动作,导致一名同学失足死亡。又和同一群同学在放学没人的教室里强迫一名少年以口服务……」 「……小棙?」手在岳棙面前乱挥,凌浅蹙了眉心,担心的问道:「小棙你怎么了?跟我说好不好?」 岳棙没有说话,本来就很苍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一开口泪水就掉了下来,岳棙放弃说话,扑进凌浅怀里。 「呃……小棙你怎么了?呃、别哭啊……」轻拍着岳棙的背,凌浅用脸蹭着岳棙的头发。 「……这名少年跪在地上,大哭喊着当初被他伤害的同学名字……」记者拿着麦克风凑近那名少年,而那名少年嘴里含糊的不知喊着谁的名字:「……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凌浅看了新闻一眼又转头回来望着岳棙,轻轻地抱住他,温柔的在岳棙耳边说道:「……小棙,他是谁?……是那个,夏邺么?」 岳棙还是没有回答,不断颤抖的身子突然推开凌浅,跌跌撞撞的跑进厕所,随后是一阵呕吐的声音。 「小棙?小棙你还好吗?怎么了?我去找医生好吗?」跟着走进厕所的凌浅轻抚岳棙的背。 停止了呕吐的行为,岳棙摇头跌坐在地上,伸手抹去被逼出来的泪水,另一只手抓住凌浅的衣角。「……啊浅……不要走……」 虽然不明白岳棙到底怎么了,但看他的样子,那个叫甚么夏邺的绝对不是善类。 「小棙,我不会走,你别哭好吗?来,先起来。」凌浅伸手浮起岳棙,但岳棙才刚站起来就腿软摔进凌浅怀里。 「……啊浅……我好累……」岳棙的脸贴在凌浅的胸膛上,听着他那渐快的心跳。 凌浅拉过岳棙一只手环过自己的颈子,将他架起带回客厅,自己坐到沙发上,让岳棙躺在自己怀里,凌浅顺了顺他的头发。「睡吧,我在。」 ****** 在岳棙梦中的小世界,那个名为夏邺的影子愈来愈厚,压得岳棙喘不过气。 坐在沙发上的凌浅,怀里躺着睡不安稳的岳棙。看着岳棙这样,凌浅心疼的用手覆上他紧闭的眸子。 「……啊浅……」怀中的人儿唤了自己的名字,但只是梦呓而已人并没有醒。凌浅盯着没甚么血色的唇,不自觉的吻上。 本来就有些喘不过气的岳棙被凌浅这样一吻,更是缺氧的乱动想吸取氧气,凌浅发现这个动作便赶紧松开岳棙的唇。 「……小棙……如果你很讨厌那个叫夏邺的,我可以帮你除掉他,只要你说一声,我就去做,我想保护你……」因为,我喜欢你,好喜欢…… 明明知道岳棙不可能喜欢自己,不管再怎么做,自己永远是单恋,但是还是想为他做些甚么,都是自己心甘情愿。 「……呵……」凌浅打了个呵欠,感觉视线有点迷蒙,他也累了,双手紧紧环住岳棙后自己也闭上眼入睡。 规律的呼吸声传入岳棙耳里,他缓缓睁开眼看了凌浅一眼之后,移开他拴住自己的手。从衣架上拿了自己的外套披上后走到玄关穿鞋出门。 「……傻瓜,怎么可能要你除掉他。」 8、七点 七点.得不到 现在的时间大部分的人都在工作或上课,公园里只有一些出来运动的老年人。岳棙走到公园没人的地方,望着前方的少年。 「办事效率真差,昨天的事今天才播啊。」眼前的少年穿着沾了些泥白衬衫,上头第一颗扣子没有扣上,他望了岳棙一眼才慢慢扣上那颗扣子,笑着道:「阿棙,你愿意原谅我了?不然怎么会来找我?」 岳棙看着他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布包起来的东西扔过去。「我只是想把这个还给你。」 少年向前捡起那用布包起的东西,蹙了眉心看着岳棙,先是指着自己的头发又指了自己的耳朵,不满的道:「阿棙,我为你改了,你看不出来吗?我不染头发,也不戴耳环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夏邺,这不是你戴不戴耳环、染不染头发的问题。」岳棙转身望着不远处不用上课,正开心荡秋千的孩子们,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又像是在对少年说:「你对我做过的事,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比我好的人多的是,你可以去找一个好人对他做那些事,如果他原谅你,我就原谅你。」 夏邺走到岳棙身后环住他那单薄的身子,凑到他耳边说道:「阿棙,那些事是我不好,可我以为你喜——」话还没说完岳棙就突然转过身来给夏邺一拳,瞬间红了眼眶、脏话出口:「干、谁会喜欢那些事!你他妈的要不我找一群人也对你那样做,你会喜欢?」 顿时说不出话的夏邺默默扳正自己被打歪的脸,松开环住岳棙的双手。「……对不起……两年前的我太幼稚了,才会那么做……」 「我不想跟你说了,请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转身走了几步,岳棙突然停下来说了句「谢谢你愿意为我改,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原谅你……」才离开。 走在街上听着商店街里的人讨论今早的新闻,岳棙在镇上非常有名,他有时会到商店街里抓抓小偷、有时遇到迷路的小孩就会送到警局,一个人打工兼差做了不少事。 「阿棙啊!」水果摊的老板突然叫住岳棙,还拿了两串香蕉给了岳棙,一脸忧心的样子。「这香蕉你拿回去吧。今天有看新闻吗?听说有恶霸出狱耶,年纪感觉跟你差不多,你要小心一点喔。」 岳棙干笑了声,摇手拒绝老板的好意后快步离开,因为很多人以一种想上前关心的眼神盯着他看,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其实大家想关心他不是没有理由,岳棙住的地方并不算市区,虽然外面也很多人,但是比起市中心还是冷清了许多。尤其是他回家的途中总是抄捷径走巷子。 但才刚拐进巷子里,后方就有人拉住岳棙的手,把他那瘦小的身子压在墙上,那个人是夏邺。 「阿棙,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喜欢你啊,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么?」右手轻轻抚上岳棙苍白的脸颊,夏邺毫不畏惧的盯着那暗褐色的瞳子。 「……如果要说恨,我对你的感觉就一堆了。」岳棙用力的推开夏邺,由于以前有练过一些功夫,要推开比他高大的人并不是问题。 但下一秒就给夏邺押回墙上,夏邺下流的哼了一声,手突然把岳棙牛仔裤的钮扣松开。「阿棙,本来我是不想弄疼你,但是看你这么不乖,别怪我。」 语毕。夏邺的手摸进岳棙的裤子,抓住岳棙的脆弱,重重的前后撸动,脸凑到岳棙耳边,轻声的说道:「阿棙你乖,别那么紧张,放轻松我会让你舒服的。」 夏邺说完便含住了岳棙的耳朵,这一下让岳棙腿软险些跌在地上。「……唔……不、你放开我……」 放开了岳棙的耳朵改用咬的,轻轻的一下、一下的咬着,「乖,我会让你舒服哦。」 前端分泌的液体濡湿了夏邺的手,方便了他的动作,「这么快就出来了,前面说不要,都是笑话么。」 「……说要我原谅你,都是骗人的……说你改了,也是骗我的……你从来都不是那种会为别人改变的人。」岳棙这话让夏邺怔住,停下了手边的动作。岳棙的声音哽棙,「你做的这些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阿棙?你……在哭?」夏邺不敢相信岳棙竟然哭了,愣了一下抽出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将岳棙的脸扳起来面向自己。 岳棙哭红了眼眶,但暗褐色的瞳子里却存有意思恨意,他趁夏邺毫无防备时用力踹了夏邺裆部,然后快速跑离巷子。 留下疼得半死的夏邺原地跳了好几下,然后蹲在地上咒骂,「该死……岳棙你不想当我媳妇儿就算了,竟然做得这么绝……」 ****** 凌浅不解的望着门,从刚才开始就有声音传过来像是要开门。小棙么?不是吧小棙有钥匙不是?难道……是小偷?凌浅站在门前猜了好久,还是搞不懂到底是谁,只好拿起一旁的球棒倚在门边,但他却忘了有猫眼这玩意儿的存在。 一转开门把,一个发抖的人影摔进凌浅怀里,凌浅吓了一跳不解的道:「……小棙?你怎么了?是没带钥匙所以吓哭了?」 岳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凌浅身上,呼吸变得非常急促。凌浅不解只好先关上门,把岳棙抱到沙发上,轻轻顺着他的头发。「小棙怎么了?刚才……去哪了?找夏邺……么?」 「……嗯……」岳棙轻轻的点头,却突然被凌浅大立的按倒在沙发上,透明液体从他褐色的眸子里不断坠下,落到岳棙脸上。 「你去找他干嘛?他是不是伤到你了?为甚么要哭?」凌浅激动的按住岳棙的肩膀,大声的吼着。 岳棙怔了一下,闭上眼睛别过头,苍白的唇瓣微微开合说道:「……你也要……这样对我么?……你现在……跟夏邺做的事一样呢……」 这时凌浅才发现自己刚才太激动,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把岳棙压在身下,而岳棙的上衣钮扣也被扯开了几颗。 「小棙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凌浅赶紧从岳棙身上起来,并将他扶起让他倚着沙发。 「……对不起……」凌浅伸出右手抚到岳棙颈后,唇轻轻在岳棙颊上一吻,之后右手突然用力的在岳棙后颈上一按。 ****** 岳棙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不知道他睡了多久,疼痛从颈子后方传来让岳棙感到不舒服,他伸手揉了揉疼痛的地方。 四处看看却没见凌浅的影子,一种不妙的感觉窜了出来,岳棙赶紧起身拉开柜子、衣橱……果然,东西都没了。 突然一阵风把没关紧的窗吹开,一张纸也跟着飘落到地上,岳棙不解的捡起那张纸,上面的字很乱,但勉强可以看出是在写甚么。 『小棙,我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纸条里这么写着,岳棙微微眯起了深褐色的眸子,用力的将纸条揉成一团。 「……笨蛋……」把纸团往一旁丢去,岳棙把脸埋进被窝哩,不一毁传出极小的哭泣声。 紧咬住的下唇冒出了血珠,岳棙失神的躺在床上,突然的手机震动逼迫他回神接通。 岳棙没有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接通了电话,一张口就是哽咽,只好抽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些。「喂、请问有甚么事?」 「小棙,」另一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女人的口气听起来非常不悦,「你对小浅做了甚么?为甚么他一回来就哭着说他错了,你不是昨天才告诉我你会照顾他么?」 一听是周蔷薇的声音,岳棙愣了一会哼了声,「是他自己离开的,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语毕。不等周蔷薇回话岳棙便结束通话,并把手机关机。 上午十点十分,正是下课时间。岳棙换上制服到了学校,他先进训导处交了假单才进教室。 「欸?小棙你怎么来了?小浅呢?」方蜜雪看了岳棙一眼,轻轻哼了声,「该不会吵架了?不会吧,你跟小浅不是跟口香糖一样么?」 岳棙只是静静的坐在座位上没有回答,拿着笔记本走过来的班长点了方蜜雪的肩膀一下,然后指着远方示意要她离开。 「阿棙,这是早上那两节课的笔记,你感冒好点了么?」班长将笔记本递给了岳棙,然后伸手揉揉他那蓬松的碧发。 「嗯,谢谢。」岳棙点头接过笔记本后翻阅,才刚打开第一页就听见查理纱的声音:「小浅!我以为你不来了……咦?这位是?」 「理纱你别这么大声么。这位是我妈。妈,这是我同学,之前跟你提过的,查理纱。」凌浅尴尬的笑着向自家母亲介绍。 望了笔记一眼,岳棙将它阖上然后望着窗发呆,一个同学走过来看了凌浅一眼,不解的道:「阿棙你怎么了?不过去打招呼么?」 岳棙只是摇头欲言又止,轻咬住下唇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同学愣了一下,关心的话语还来不及说出口就听见查理纱的惨叫:「真的?小浅你要转学?你不是这学期才转过来吗?」 「……嗯……发生一些事,所以要转……」凌浅苦笑的说着,眼神一直飘向岳棙。方蜜雪看了凌浅的眼睛又看了岳棙,蹙着眉头喊道:「小棙!小浅说要转学了,你怎么不过来劝他不要转啊?」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安静的望着岳棙,但他只是静静的望着窗摇头道:「你他妈的要走就走,关我甚么事。」 查理纱愣了一下快步走到岳棙面前,给他一个耳光,激动的道:「小浅不是你的朋友嘛!你怎么这样说!」 「查同学,你别那么激动。」周蔷薇轻轻叹口气,伸手揉揉凌浅的头发,「小浅,妈妈还没帮你找到新学校,而且也快放假了,就等放假再转,现在你就先待着吧。」 凌浅点头答了声嗯,然后从母亲手上接过书包,对母亲道再见后走回自己的座位。 ****** 「小浅,你跟岳棙吵架了啊?」方蜜雪不顾形象直接跨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零食边吃边说:「你之前都会想办法跟他和好不是?」 凌浅只是笑了笑然后摇头,握着笔开始补写昨天的功课。「是我错了,不能怪他,他不原谅我也是正常的。」 语毕。偷偷瞄了岳棙一眼,那个碧发人儿望着窗不知道在想些甚么。凌浅蹙着眉心自忖:以小棙这种个性,如果我不跟他和好,他一定会被班上的人讨厌…… 虽然对岳棙来说,有没有朋友都无所谓,因为在凌浅转来之前,岳棙一直都是一个人,直到凌浅出现,才慢慢开始交朋友。 凌浅看着岳棙的背影看的痴迷,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飞过去砸上了岳棙的后脑。 9、八点 八点.告白 那黑色的东西滚落到地上,是一个橡皮擦,而岳棙依旧望着窗没有任何反应。扔橡皮擦的同学翻了翻铅笔盒,从里边拿出另一个橡皮擦,瞄准岳棙。 凌浅对于那位同学打算再扔出橡皮擦的动作,蹙了眉心出声制止:「喂、你不要这样……」 「欸、阿浅!你干嘛啊?他都不把你当朋友了!」那位同学放下橡皮擦,哼了声走出教室。 「……小棙……」凌浅走过去,拉开岳棙隔壁的椅子坐下,伸手就是想握住岳棙的手,可才刚碰到对方就缩了一下。 突然,岳棙突然站起来走出教室,凌浅怔了一会想追上去,却给查理纱从后拉住。 「小浅,你别再这样给自己找麻烦——」话还没说完,凌浅便甩开她的手跑出教室。 快步的走在走廊上,岳棙看着被许多学生踏黑的地板,当他看见一双鞋时已经来不及的撞上前方那人厚实的胸膛。 岳棙后退两步才抬头看向前方的人,是位长相好看的男子。男子朝他微笑,「同学,不要在走廊上奔跑哦,万一撞伤可就不好了呢。」 「……甚么、时候回来的?」岳棙没来由的突然这么问,对方明显怔了一下,笑着说道:「今天早上哦,你的手机是关机的,我联络不到你呢,岳同学。」 「快要上课了,回教室吧。」男子轻轻揉了岳棙的碧色发丝,脸上的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感,「对了,在学校你要叫我老师哦,岳同学。」 搞不懂状况的岳棙只是点头,默默的跟在男子后面,一个转角,红发少年跑了出来撞上了男子。 「……现在的学生都喜欢在走廊上奔跑就是?伤脑筋。凌同学,这里叫做走廊,请你用走的。」男子边叹气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是哪位?怎么知道我姓甚么?」凌浅愣了一下,往一旁跨一步让男子过去。 「我是哪位不重要喔,要上课了,你要去哪才重要。」男子抓住凌浅的领子,将他拉过来,笑着道:「岳同学在这里,你有事找他,就下一节下课再说吧。」 当他们走回教室时,钟声已经响了,教室里的同学们诧异的盯着一起走进来的两人,随后是男子。 男子走到讲桌前,把手上的书放在讲桌上,朝同学们扯开一个笑容。「各位同学好,我是从今天开始带你们班的代课老师,希望我们能处得很好。」 听到男子的介绍,本来安静的教室突然变得吵闹,班长推了眼镜,不太高兴的说道:「同学们安静!……你说,你是代导?那我们老师呢?」 男子笑着耸肩,走到黑板前面写下『岳晴』二字。「你们老师日前出了车祸,所以由我代你们到学期末。然后我的名字是这样写的。」 几个比较花痴的女学生开始聊天,甚至举手问岳晴是否有女朋友,而岳晴只是笑着摇头说没有。 「老师呢,没有女朋友,只有未婚妻。」岳晴边说边拿起点名簿开始点名,「今天大家都有来吧?那我这节不上课了,让我们认识一下,欢迎举手提问喔!」 这种问答游戏只有一开始是正经的,刚开始是问年龄,问到最后就成了在问候你的祖宗十八代过得好吗,但岳晴每一题都是笑着回答。 「老师今年二十七岁喔,没有女朋友只有未婚妻,因为我是从美国回来的,所以教你们英文。身高一百八十三,体重七十六公斤,啊?老师当然是男的啊,家里的人都过得很好,请不要问后他们。」 问着问着,不知不觉就下课了,岳晴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后,就道了句:「好了,今天就上到这里,下课了。然后岳棙,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欸!你们看,老师叫他干嘛?一定有问题,我们跟去瞧瞧。」方蜜雪拉起查理纱的手冲出教室。 ****** 「岳棙、嗯……你会说话么?」岳晴翻开学生手册,停在岳棙那页,蹙眉道:「上面没有写啊……怪了。刚才上课,你也可以问问题的,怎么不问呢?」 岳棙摇头望着黑板不说话,直到岳晴拍了他的肩膀,温柔的笑道:「有困难可以说,知道么?你的学生手册上标着问题学生,原来是心理障碍么?吓我一跳,你要试着跟同学说话,好么?唔……你也回答我嘛……」 岳晴揉了揉他那褐色的发丝,故意装出很难过的表情,「老师希望你能从问题学生名单里消除,别让老师失望,好吗?」 轻轻点了头,岳棙望向关着的门,那门突然被打开,两个女学生跌在地上,她们身后是位颇凶的数学老师,一脸凶恶的盯着她们,大骂道:「在导师办公室外做甚么?偷听老师说话这种事也做?缺德!」 趁着那位老师在骂人的同时,岳晴凑到岳棙耳边说:「小棙,哥哥希望你在学校能好好学,跟同学好好相处。」 「我知道。」简短的三个字后岳棙再度陷入沉默,见岳晴没要在问问后,他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老师,你爱吃糖么?这是原本要给啊浅的,现在给你。」 把糖放在岳晴手上,岳棙勾起很浅、很浅的笑容,小声的道:「晴哥哥,好好教书。」 岳棙离开办公室前,看了查理纱和方蜜雪一眼,淡淡的说道:「请不要偷听别人说话。」 看着碧发人儿拐弯上楼后,岳晴才对两个求救的女孩儿招手,「好了魏老师,她们不是故意的,别骂了。」 魏老师看了岳晴一眼,边念边走回自己的位子,「岳老师,管好你的学生,这种偷听的是真要不得,万一以后去做甚么商业间谍怎么办!别说我都没关心你的学生,你有没有在听啊!岳老师!」 「是是是,我有在听,好了魏老师我知错,我念她们一下。」岳晴笑了笑先让两位坐下,自己喝了口茶后才道:「你们为甚么要偷听呢?我说过我和岳棙没有关系,你们怎么都不相信呢?」 「我、我们没有不相信啊……只是有事想找你,走到门口发现你在跟岳棙说话,所以就没有进来……」方蜜雪拉着手指,望向窗外不敢直视岳晴。 「……唉、真是的,好了回教室去吧,再一节课就要吃饭了,加油喔。」岳晴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轻拍两位女孩的肩膀,请她们回教室。 ****** 吃饭的钟声响起,解救了在国文课中快睡着的各位,老师说完下课后,没有带便当的学生赶紧冲向福利社。 岳棙离开教室,一个人走到学校顶楼,蹲在没人且监视器拍不到的死角。抱膝蜷在地上,低头望着地板,忽然看到一双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才抬头直视来人。 「……班长?」见眼前的人走到自己旁边坐下,打开便当盒的盖子开始用餐,岳棙不解的问:「为甚么?不怕被讨厌么?」 少年推了一下眼镜没有说话,用筷子一口一口的把饭送进嘴里,很快的餐盒空了,他把东西收一收,露出令人不解的笑。 「怕给人讨厌要怎么当班长?现在我的身分不过是成绩比较好,二年乙班的钟晋呈同学罢了。」少年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钟晋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嘴上的笑容让人感到有点可怕,「而且……我怎么讨厌你呢?阿棙,我喜欢你哦。」 呵呵的笑了一下,钟晋呈留下傻住的岳棙,自己离开了顶楼。 岳棙不懂喜欢是甚么,他从来没被别人所喜欢,他有记忆以来就是这样。还没出生,父亲就失踪,一出生母亲就不要他,念小学时,同学在比较谁的父母好,得知岳棙没有父母后就天天嘲笑他。 会对他说爱、说喜欢的,只有年老的爷爷奶奶,和一个不知打哪来的哥哥。现在,却多了凌浅和钟晋呈。 他累了,甚么爱不爱的,对他来说太过抽象。 「啊浅……」望向天空念了凌浅的名字,岳棙犹豫了一下才拿出手机,按了几个按键。 「……喂?」凌浅在教室边吃着手上的三明治边不安的接起手机,「怎、怎么了?啊?现在么?」 轻轻地走到岳棙旁边坐下,凌浅望了一下天空又望着地板。「……我每次……都很期待接到你的电话,我喜欢听你冷静的声音。」 「啊浅,爱是甚么?」岳棙没有抬头,也没有理会凌浅说的话,依旧抱膝做在地上。「是能随便对人说的么?」 「啊?爱?」凌浅侧头望着岳棙,之后双手环抱住那瘦小的身子,「小棙,我喜欢你,是爱的那种喜欢!」 岳棙抬起头,平淡的眼睛盯着凌浅,把凌浅看得发慌。「……为甚么,要喜欢我?为甚么,不讨厌我、不笑我?」 凌浅愣了一下摇头,将唇覆上岳棙的唇,停留了几秒便分开,「我没办法讨厌你,因为我喜欢你。」 10、九点 九点.坠楼 「这不是理由,啊浅,这不是……」苍白的手抱住头,岳棙甩开凌浅的手,退到栏杆前面。 「……为甚么……为甚么你要出现!为甚么你要喜欢我!」岳棙向后退了一步,背紧贴在栏杆上。 凌浅怔了一下,连忙站起身想把岳棙拉过来,却被岳棙的表情给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深褐色的眸子不断溢出透明的液体,岳棙哽咽,「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告诉自己不能哭……」 「小、小棙,你过来一点,别那么靠近那里,过来好吗……我拜托你!」凌浅害怕的想靠近岳棙。 「……你为甚么不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岳棙突然这么大喊,把凌浅给喊懵了。凌浅腿软的跌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念着:「……我不要消失……我不要消失……」 「小棙我不……」当他抬起头时,那抹绿色的身影却不在原处,几丝碧色暂映在凌浅瞳孔里。 上课时间,一抹亮绿色快速掠过窗外,随后是巨大的声响,所有学生顾不得是上课时间纷纷打开窗户查看。 ****** 「那边是监视器拍不到的地方,而现场只有你一个人……你为甚么要这么做?只因为你跟他吵架了?」中年男子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生气,但其实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岳棙从顶楼三楼坠落,生死不明,然后把最推到凌浅身上让他备抓,自己从此不用再担心这两个问题学生了。 岳晴轻拍凌浅的肩,他也对校长感到反感,「校长先生,您没有证据,不能说这是凌同学做的。」 「岳老师,你不行因为他是你的学生就替他说话,这样也有罪喔!」校长勾起一个吊诡的笑,左手撑着头,右手旋转着钢笔。 「校——」岳晴还想再说甚么,却被凌浅拉住,他摇头离开校长室,离开前说了句:「我知道你在想甚么,但是我没有推他。」 「哼、神经病也不会承认自己有病。」校长冷哼一声,自以为赢了却听到岳晴紧握的手指发出关节移动的声音,虽然脸上的表情不是那么明显。 「校长先生,希望您的这番话,不会害着您。我要请假到医院看我的学生,请您准假。」岳晴盯着校长的脸微微眯眼,脸上出现了一抹无法解释的笑,转身离开。 ****** 手术室的灯亮着,刺眼的让岳晴闭上眼睛,此时他多么希望睁开眼他人不在医院,岳棙也没有坠楼,甚至回到从前。 凌浅安静的坐在岳晴旁边,两个钟头都没阖上眼,死盯着那持续亮着的、手术室的灯。 突然,手术室的灯熄了,门也跟着打开,一位医生走出来,「请问哪位是伤患的家属?」 岳晴突然跳起来抓住医生的衣服,很激动的说道:「我是,我是他哥哥,小棙怎么样了?」 「伤患头部受到撞击,但经过抢救后并无生命危险,等一下将他送至病房。」医生整了整衣服,转头对护士道:「陈小姐,请带岳先生去办理住院手续。」 看着岳晴和护士离去,凌浅给自己一个深呼吸、拐弯下楼到医院旁的超商买东西。 凌浅拿了几瓶水和两包脆面到柜台结帐,放下手中的东西,凌浅指着柜台后方的烟,「大姐,我要那个。」 收银员是个中年女子,她撩了撩头发,从架上拿了一包烟下来,跟其他的东西一起结帐。 当凌浅回到病房时,岳晴已经坐在那边很久了,他淡淡的扫了凌浅一眼,「为甚么抽烟?别以为我闻不到烟味。」 放下超商的袋子,凌浅耸耸肩笑道:「人明知毒品有害还是吸毒,为甚么?因为成瘾了,戒不掉啊。跟爱情一样,呢,心烦。」 「烦不一定要抽烟,心烦有很多方法能解决,嗯?」岳晴看像刚才凌浅放下的袋子,「里面是?」 「水和零食。」凌浅把袋子拿过去给岳晴,并在他旁边坐下,「岳老师,不对、岳先生,欺骗小孩对么?」 「班上的同学对小棙那么反感,如果我用了真名,大家又要怎么想?」岳晴拧开宝特瓶,大口大口的灌水,没一会水瓶就空了。 安静的病房里,时间不留痕迹的走过,下午六点半,两人互望一眼,凌浅尴尬的别开视线。 「……小棙他啊,从小就被笑说没有父母,长期下来的压力累积让小棙变成这样,他对『活着』感到无趣,自杀也不是没有过,只是每次都被我挡下来,我……也没想过他会跳楼。」 岳晴从超商便利袋里拿出一包脆面,蹙眉不开心的道:「真的都事零食,为何不买点有营养的?」 「我没钱。」凌浅耸肩,拿出另一包脆面。「你不想揍我?我差点上了你弟,你不是他哥哥么?」 「没钱?买烟当然没钱。」嘴里咬着面,喀滋喀滋的声响让人有点烦躁,岳晴咽下口中的面,说道:「我不是岳家的孩子,我是小棙的奶奶在田边捡到的,当时只有一条布包着,还有一张写着晴字的纸。」 「所以?」 岳晴笑了笑,那笑有些凄凉,「小棙感情方面的事不归我管,但你弄哭他,我是——」 话说到一半,便用力的一拳打在凌浅脸上,「我是很想揍你,而且我也动手了。」 「靠!你他妈的太阴险了!」凌浅捂着脸大喊,泪水都给飙了出来,「……唔、对不起……」 「呵呵、不用道歉啦,你的脸有点肉,打起来好爽」岳晴笑的欠揍,抚上刚才被他打到的地方,捏下去。 「干!」凌浅吃疼的向后跌下椅子,一脸看到神经病的表情盯着岳晴,「你他妈离我远一点!」 岳晴那张笑脸愈看愈可怕,凌浅干脆闭嘴坐得远远的,看着岳棙苍白的脸,「……医生有说小棙甚么时候会醒么?」 岳晴叹口气摇头,手指抚上岳棙的脸,「他说,小棙撞破了头,右脸毁容,左脚轻微骨折。」 「……还活着,就好。」岳晴笑得很哀伤,忍不住的眼眶一直泛红,最后干脆捂住脸大哭。 ****** 「凌同学起床,七点了!」岳晴遥遥凌浅的肩膀,看见凌浅醒后才对他说:「我去上课,你顾好小棙,有事就打这只手机给我,嗯?」 凌浅迷糊的点头,看着岳晴走出病房后,又趴下去睡。一睡就是睡到十点半,被人摇醒。 「……唔?干嘛啦?老师你不是去上课了么?老……小棙?小棙你醒了?」凌浅怔住许久,才愣愣的抱住岳棙。 而岳棙没有说话只是眨眼望着凌浅,这让凌浅感到奇怪,所以拿起手机打给岳晴。 「喂、老师!小棙他……」凌浅看了一眼放空的岳棙,不解的道:「他醒了,但是……他不说话,一直在发呆……」 「发呆?你先去请医生,我现在过去。」岳晴挂掉电话,把东西收一收,开车前往医院。 凌浅看着岳棙,伸手抚上那还看得到的左边脸颊,他感觉道岳棙向后缩了一下。 「……小棙,我去找医生,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知道么?」无视于岳棙向后躲避,凌浅轻轻地在他颊上一吻。「乖,要待在这里哦!」 心里那种他会消失的感觉不断,凌浅深怕一眨眼这绿发人儿就会消失,让他再也找不着。 凌浅跑得很急,一找到医生就拉着医生冲回病房,但病房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小棙?小棙!」凌浅急的东翻西找,但病房里就是没有人,他愣住,没一会岳晴就来了。 「凌浅,小棙呢?」一打开病房的门,里头只是凌浅一人坐在地上,岳晴轻摇他的肩,「喂!小棙呢?」 「……我不知道……小棙他、不见了……」凌浅摇头,泪水不断涌出。岳晴伸手把他拉起来,顺便给他一拳,「混仗!哭甚么哭!人不见了不是该马上去找吗!哭有甚么用!还不快去找人!」 凌浅和岳晴停在一座离医院不远的公园前,岳晴不解的蹙眉道:「一个骨折的人能跑到哪去?」 凌浅的馀光瞥见了公园,愣了一下拉住岳晴的衣角,手指向公园里面,「老师,那边……」 公园里坐在秋千上的碧发人儿望见岳晴,便下了秋千,很开心的单脚跳到岳晴前面。 「晴哥哥去哪了?小棙好寂寞呢!」 11、十点 十点.记忆混乱 「……小棙?」岳晴怔住,面对眼前环住自己的少年,有种难过又怀念的感觉。 「哥哥你怎么了?」岳棙偏头然后指着凌浅,「哥哥,他是谁?为甚么会趴在我旁边?吓我一跳……」 「小棙,我是凌浅,你不记得我了?」凌浅激动的抓住岳棙瘦弱的手臂,不解的道:「你……失忆吗?」 被吓到的岳棙想甩开凌浅的手,心一急泪水全给逼了出来,「我、我真的不认识你……哥哥,他是谁?好可怕……」 「凌浅,你吓到他了,先放手。」移开凌浅的手,岳晴轻拍岳棙的背,「小棙乖,没事了喔别怕,来,让哥哥背好么?」 岳棙摇头挣脱岳晴,单脚跳回秋千那,摇头喊道:「小棙不要回去!哥哥要把小棙背回刚才那边对不对?回去那边会死掉!小棙不要!不要跟妈妈一样……咦……妈、妈?小棙不是……没有妈妈么?咦?奇怪……」 对于岳棙怪异的说词感到不妙的岳晴走向前把他抱起来,「小棙,回去不会死掉,相信哥哥,回去买糖给你吃,好么?」 「……糖?」岳棙抬头很恐惧的望着岳晴,突然乱动、大喊着:「不要!小棙不要吃糖!他们给小棙的糖都是泥做的!小棙不要……」 岳棙一把抓住岳棙的手,同时另一只手在他后颈一技手刀,岳棙立刻失去意识。 凌浅在一旁看得傻眼,他没想过岳棙以前的生活,听他那段话,还有那害怕的眼神,凌浅感到心疼。 「喂!发甚么呆?走了!」当凌浅回过神,岳晴已经抱着岳棙走到公园门口,凌浅应了声,赶紧跟上去。 ****** 岳晴把碧发人儿抱回病床上,并请凌浅去楼下买糖,自己趁着这段时间跟医生交谈。 等凌浅把糖买回来,岳晴才开始解释岳棙现在的问题:「小棙他因为撞伤脑子,造成记忆混乱的样子,最近的事他记不得,以前发生的事被混在一起了。」 「……所以他不记得我啊……」凌浅耸耸肩、难过的笑,拿了一颗糖塞进嘴里。 温暖宽厚的手掌覆上岳棙苍白的脸颊,岳晴心疼的道:「小棙以前是个爱笑的孩子,我告诉他,就算没有父母,他还是活着,活着就是要笑。」 「但是,同学们欺负他的次数愈来愈多,拿泥拿土说是糖还算小,最过分的一次是有人把没吃完的学校午餐放在抽屉,隔天想起来时已经完全腐败,怕扔掉会给老师骂,竟然直接塞进小棙嘴里;利用上体育课时说小棙不好,让小棙被罚跑操场等……」岳晴揉着疑似做恶梦的岳棙皱在一起的眉心。 「小棙都不吭声吗?如果是我,早就打得他们满地找牙还找不着呢!」说着,凌浅很生气得咬碎口中的糖。 但是岳晴摇头,轻轻叹口气,「我要他不准还手,一旦环手,小棙就是错的。之后我让他去学些防身术,他只躲,不还手,不受伤就好。」 「小棙好可怜……」凌浅又拆了颗糖来吃,糖在嘴里发出咔咔的声音。「我以前脾气很差,只要有人动到我,我就会揍他。」 「……唔……」躺在床上的岳棙翻了身子,之后揉眼睛、坐起来,「晴哥哥……咦?糖糖!」 岳棙盯着糖果许久,望着岳晴一脸无辜的说道:「晴哥哥,小棙……可以吃么?」 「当然可以,可是不能吃太多喔。」岳晴拿了颗糖给岳棙,看着他激动的糖拆开、塞进嘴里,不禁失笑,「小棙慢慢来,糖果没有长脚,别急。」 岳棙含着糖果一脸无辜的望着岳晴,「哥哥,小棙为甚么会在这里?啊浅也……咦?啊浅是谁?」 「小棙,你又忘了?你新交的朋友喔!」手指着凌浅,岳晴蹙紧眉心望着岳棙,「不能忘记朋友喔。」 「……对不起嘛。啊……浅?」深褐色的眸子清楚的映出凌浅的样子,岳棙抱歉的莞尔,「不知道为甚么,好像很多事都记不起来呢。」 「不、没关系,想起来就好,真的。」凌浅笑得很难看,他对岳晴说了声抱歉就离开病房。 岳棙不解的看向岳晴,顺便伸手拿颗糖拆下包装放进嘴里,「晴哥哥,他怎么了?感觉好忧郁哦……」 干笑了几声,岳晴揉揉那碧色的发丝,然后在岳棙右颊上一吻,「没事的,他只是有点难过。」 「……因为我么?」岳棙蹙紧了眉心,牵住岳晴宽厚的手,「那如果小棙也忘记晴哥哥,晴哥哥也会难过么?……小棙不要这样……」 「如果小棙忘了我,我一定会很难过,我陪着你十七年,说忘就忘也太无情了。」岳晴自嘲的干笑,换来岳棙不解的问:「晴哥哥,小棙才五岁……呃、不对,是七岁?还是十岁?」 「小棙,你已经十七岁了。」岳棙突然双手放在他肩上,一脸严肃的道:「你不是七岁的孩子,你十七岁了,凌浅是你半年前交的朋友,你昨天从顶楼摔下来,把脑袋给撞坏了!」 一下子听见这么多,岳棙傻住,泪水大量涌出,「晴哥哥……小棙才七岁然以,小棙不要十七岁,小棙不要……十七岁的小棙……都被讨厌……」 岳棙不断喊着被讨厌,一手抹着不停掉落的泪水,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失去意识。 ****** 这几天岳棙都待在家里,不确定到底过了多久,寒假都过了一星期,岳棙一直很安静,偶尔赖在岳晴怀里像只猫,偶尔窝在被窝里,口中念念有词。 凌浅因为担心岳棙而无心考试,拿了全班最后一名被岳晴训了一顿,说寒假第二个星期要重考他,如果还是考得那么差,就不让他见岳棙。 「小棙,」岳晴顺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岳棙柔软的碧发,岳棙舒服的蹭着岳晴宽大的胸膛,「等一下我们去找凌浅好么?」 岳棙只顾着蹭他没有回答,而岳晴给他蹭痒了,呵呵呵的笑个几声,「这样是好的意思么?那等一下就去找他,你先去换衣服,嗯?」 「晴哥哥,凌浅他好久没来找我玩了……」停下蹭人的动作,岳晴暗褐色的眸子盯着岳晴。 「所以哥哥带你去找他玩,乖,你先去换衣服。」岳晴笑着看岳棙走进房间后,重重的叹气,「小棙,你甚么时后才会好呢……」 ****** 「哥哥,为甚么大家都在看我?」岳棙趴在岳晴身上不解的问:「小棙怎么了么?为甚么要看着我呢?」 岳晴把岳棙的头压进自己颈窝,轻抚他的头发,「小棙乖,别理他们,他们在吃醋。」 路上的行人看着给岳晴抱着的岳棙,有人想笑、有人觉得他很奇怪。经过商店街时,菜贩老板走出来关心。「棙同学他还好么?看起来已经生病好久了。」 「他好很多了,谢谢。」岳晴朝菜贩微笑,点头之后抱着岳棙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后,岳晴突然停下来,转身道:「请不要再跟着我们了,可以么?」 一位少年从巷子里走出来,他苦笑道:「岳先生可厉害呢,抱歉一直跟着你们。」 「为甚么呢?我记得你是……夏同学,对吧?」坐到路旁的长椅上,岳晴揉揉岳棙刚才被蚊子咬的脸颊,「小棙不要抓,等一下会痛痛哦!」 夏邺看着岳棙一脸无辜的把手指放进嘴哩,蹙紧眉心道:「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没关系的,这是他的命,跟你没有关系。」笑着摇摇头,岳晴从口袋里拿出一罐小药膏抹在岳棙脸上。 「等阿棙好了,请务必让我好好向他道歉,我想通了,我不该强迫他。」夏邺向岳晴鞠躬,之后快步离去。 岳晴无奈的叹气,望着夏邺的背影自言自语的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夏同学。」 「晴哥哥,走。」苍白的手指戳在岳晴脸上,岳棙深褐色的眸子望着前方的摊子,「可以……先吃冰淇淋再去找啊浅么?」 「……呵呵、当然可以罗,小棙想吃甚么口味?跟以前一样?」岳晴抚了抚岳棙的头发,得到他点头后才起身去买。 面对店员,岳晴还是那温柔的笑,「小姐,请给我一球香草口味的冰淇淋,谢谢。」 12、十一 十一.事情真相 「小棙你小心一点,别让冰淇淋流下来哦。」岳晴继续抱起岳棙往凌浅家前进。看岳棙一脸幸福的吃着冰,岳晴欣慰的自忖:至少,他还能这么开心,也是好事。 岳棙把上头的冰全吃完后,把剩下的饼干甜筒拿给岳晴,一脸无辜样,「哥哥,给你吃。」 伸手接过甜筒,岳晴边吃边装一脸苦逼的样子对岳棙说道:「小棙好过分啊,每次都剩这个不好吃的给我,我好难过呢。」 没想到岳棙却一脸无辜的回答:「可是里面有小棙对哥哥满满的爱……哥哥不爱小棙么?」 「哥哥当然爱你,可是你都把好吃的吃光了,下次不买给你吃了。」岳晴把剩下的饼干一口吃掉,等着岳棙的反应。 结果跟他想得一样,岳棙深褐色的眸子泛起了水雾,一副快哭的样子,「对不起……不要不买给小棙吃……」 「……噗、逗你的。」获得胜利的岳晴轻拍他的背,温柔的在他耳边道:「乖,不哭哦,晚一点从凌浅家回来,哥哥再买给你吃。」 这话一出口,岳棙立刻破涕为笑,岳晴蹭了蹭他碧色的发丝,失笑道:「真是个不怕冷的孩子。」 ****** 门铃叮咚的响了一声,岳晴轻唤了声:「周小姐?凌浅?请问……有人在家么?」 不久,凌浅来开门,把他们带到楼上。 「老师、小棙,你们先坐一下,我去倒果汁。」语毕,凌浅跑到楼下到了两杯果汁端上来。 把果汁放在桌上厚,凌浅拿着写满算式的笔记本过来问岳晴,「老师,这题怎么算?请你快教我!」 「好,我会教你的。」岳晴望了一下四周,不解的问:「对了,你母亲呢?你一个人在家?」 凌浅点头指着挂在墙上的月历说道:「妈咪三个星期前出国了,今天下午才会回来。」 接下来的一个钟头,凌浅专心的问岳晴问题,而岳棙喝完果汁后就倚着岳晴的背睡了。 突然楼下传了钥匙的声音,凌浅才停下笔,亢奋的道:「啊、妈咪回来了,我下去一下!」 「妈……」凌浅一下楼便愣住,他望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说道:「叔叔,你快出去!快点!」 周蔷薇蹙眉不解的拉住凌浅的手臂,生气的说:「小浅,你这什么态度!你不称他一声父亲就算了,现在还叫他出去?我是怎么教你的!」 「没关系的,蔷薇。小浅,你要我出去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男人笑着说道,伸手想揉揉凌浅的头发却被凌浅拍掉。 「小浅!」一个耳光落在凌浅脸上,周蔷薇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她对男人道:「正言,你先上楼换衣服吧。」 「不行!你不可以上楼!妈你放开我!妈!」凌浅心一急用力的挣脱母亲的手跑上楼。 凌浅很急的挡着门口,导致岳晴不解的抱着岳棙走出来,「怎么喊得大小声的?咦?你的脸怎么了?」 凌浅还来不及回答,周蔷薇就上来拉住凌浅的衣服大骂:「小浅!你在发甚么疯?过去跟爸爸道歉!」 「凌浅,你父亲回来了?」岳晴望了凌浅一眼,然后继续帮岳棙擦口水,「小棙醒醒,你都流口水了。」 凌浅拚命的摇头,突然后方传来男人的声音,「没关系的蔷薇。咦?小浅你有客人啊?那我跟蔷薇就不打扰你了。」 「你快点出去啦!」凌浅再次甩开周蔷薇的手,想以身体挡住岳晴的视线,不让他看见身厚的男子。 「凌浅,你怎么……」但无奈于身高不比岳晴来的高,岳晴一偏头望见男子,原本的笑脸都垮了,愣了好久才开口:「……你为甚么会在这里?……爸?」 这话让周蔷薇和男人都愣住,而凌浅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捂住脸崩溃的喊着:「就叫你出去了!」 男人望着岳晴许久,才愣愣的道出岳晴的名字,然后望着趴在岳晴身上的碧发少年,不解的道:「……这是?」 过长的浏海挡住岳晴的双眼,没有起伏的声音冷冷的道:「他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你为甚么这么自私,离开家里来这里当别人的爸爸?」 男人走向前去,站在岳晴前方,很难过的说道:……小晴我——」但是话还没说完,岳晴冷笑了一下,打断他的话。 「你知道吗,他是你儿子喔,今年十七岁了喔。你,错过他的每一天,错过了十七年了喔。」岳晴边说边笑的吊诡,说完望着蹙眉的岳棙。 男人怔住许久,突然抓住岳棙的肩膀,「你是……我的儿子?……不可能啊,早就已经拿……呃、我是爸爸,你知道么?」 岳棙反射性向后缩,苍白的手指拉住岳晴的衣角,很害怕的道:「……晴哥哥,『爸爸』……是甚么?大家都有么?是做甚么用的?」 「小棙,那个称呼,你不需要。」岳晴心疼的顺着岳棙碧色的头发,温柔的说道。 岳棙把头侧了一边,没来由的问了句:「……你为甚么不要我?」一说出这句话,泪水就突然涌出,「你是谁……为甚么不要我?为甚么要来当别人的爸爸?」 男人慌了想伸手抹去岳棙脸上的泪珠却被岳晴阻挡,「不要碰他!你没有资格碰他!」 「小晴你别这样,我也想关心他,我——」男人话说到一半,岳棙突然崩溃的大喊着:「住口!你怎么可能关心我!小时候我被人欺负时你在哪里?小学时的亲子教学日你也不在,国中我被人绑架、放学时被强迫替人口交的时候呢,你,从来没有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 岳棙的眼前出现以前发生过的事,他抱着头痛苦的大叫:「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们是谁……离我远一点!」 一群人错愕的看着岳棙,岳棙那崩溃的表情莲岳晴都是第一次看见,一怔住,岳棙挣脱岳晴的手,扶着栏杆单脚跳下楼梯。 「小棙你要去哪?」凌浅回神叫住岳棙,但是岳棙根本不想理他,脚一滑便摔下楼。 ****** 岳棙滚下楼梯把额头给撞出了一个口子、昏过去,岳晴赶紧下楼抱起他,把他送到最近的医院检查、包扎。 白色的病房里,只有躺在病床上,胸脯微微上下起伏的岳棙,还有不断用手抹去泪水的凌浅。 半个小时前,岳晴和男人起了冲突,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晓得岳晴很愤怒的离开,男人很懊恼的跌坐在椅子上。 体温不高的手牵起苍白却温暖的小手,轻贴在自己颊边,凌浅的泪水沾湿了床单,他哽咽,「小棙,对不起……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对不起……」 岳棙略长的睫毛动了一下,随后缓缓睁开眸子,「……唔、啊浅?唔……疼……」 「小棙?……你刚才叫我?」凌浅愣了一下,哭红的双眼再次涌出泪水,他激动的握住岳棙的手,「小棙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永远不会了……」 「……我从来都……没有要你离开……」别过泛红的脸,岳棙用非常小的阴亮说道,但还是被凌浅听到,他抱住岳棙。 「唔!啊浅,针;你压到针了!」岳棙痛苦的想推开压住点滴针的凌浅,而凌浅愣了一下,赶紧放开岳棙,一脸担心的道:「小棙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原谅我。」 岳棙浅浅的笑着,揉乱凌浅的头发。 温暖的下午,温馨的时光总是很快被打断,一阵敲门声介入两人的时间,凌浅指着门,侧头问道:「你要……跟他说话么?不要的话,我就请他走……」 岳棙闭上眼睛,点头说:「让他进来吧。我想问他一些事,你想听可以留下来。」 听到自己可以留下,凌浅的唇角微微上扬,起身去开门,一开门看见男人,便轻声的道:「叔叔,你等一下说话不要太过分。」 凌浅转身走回岳棙旁边,男人把门关好后也跟着走过来,见岳棙醒了便担心的道:「你没事了?爸爸好担心你……小、棙?」 「我没有父亲。」深褐色的眸子还是闭着,岳棙一开口就狠狠伤了男人的心,「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我曾经该有的『父亲』,去哪了?」 「小棙——」男人蹙紧眉心,还想继续说下去却给岳棙打断,「不要叫我的名字,这名字是晴哥哥给我的,你没有资格叫。我只问你,你哪去了?」 男人语塞、思考了很久,发现岳棙那深褐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自己,只好叹口气道:「……你知道你有遗传病吧?因为我没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才走的。」 一旁的凌浅听得一头雾水,挑眉不解道:「等等,什么状况?小棙,甚么遗传病?」 岳棙摇头望着时钟,冷冷的说着:「你只因为不想面对家族的遗传病而离家?你知道母亲把你给她的钱花光,还是没有把我拿掉么?以前,我一直以为是母亲在说谎,原来她说的是真的。」 「……你知道多少?」男人沉默许久才说道:「那女人……你母亲对你说了什么?」 岳棙不宽的肩耸了一下,伸手抚了抚凌浅深红色的发丝,目光依旧停在时钟上,「她说,你不能接受我有遗传病所以离开,离开前要她扮坏人吵着要离婚,离婚后,她不想失去我,就把我生下来,但生下来后她才知道这种遗传病是甚么,所以也不想要我了。」 凌浅蹭进岳棙怀里,手伸到岳棙背后轻拍他的背,「小棙,就算你生病,我还是喜欢你,还是会陪着你,不离开你。」 13、十二 十二.真心约会 「请你出去,我累了。」岳棙轻靠着凌浅的头发,闻着那淡淡的薄荷香,眼里只容得下那抹深红色的存在。 男人叹口气,离开病房前望着岳棙,口气非常无奈,「你不想原谅我我不会勉强你,我还是只能说,对不起。」 望着男人离开,凌浅蹭了几下岳棙的身子,一脸无辜的表情,鼓着嘴道:「小棙,我……」 「你怎么样?」岳棙微微挑眉望着凌浅,然后淡淡的勾起唇角。「他是你的继父这件事我早知道了,从你出现时我就查了。说说看吧?一年前的闹剧。」 看见岳棙露出笑容,凌浅稍微松了口气,他咬着下唇缓缓的道:「三年前我知道这件事,一直想赶他回去,因为我不希望他为了我妈而放弃原本的家庭,所以我开始拚命的找你的资料,但我没有你那么厉害,所以是靠偷看他的日记之类的东西取得有关你的事。」 「我没什么勇气,偶尔抽抽烟、喝喝酒壮胆的晃到你家前面,但却始终没敢敲门。不知不觉,就过了两年,那天我一样喝了些酒,突然发神经的就敲了门,应门的……应该是小棙的奶奶吧?她跟我说你不在,我向她取了地址后,就跑过去。」 「因为喝酒,走路就摇摇晃晃的,你也知道,我犯傻,连走在平地上都会跌倒,那时就摔倒了,还捅了个大娄子出来,心说不妙想跑时,就给你抓住了。」 听完这段往事,岳棙薄唇失守的笑了出来,凌浅诧异的望着他,「小棙不生气么?」 岳棙笑着摇头,之后伸手把凌浅的头低、揉揉他的头发。「气甚么?反正我也只出席那么一次而已,之后他们就不允许我去看她,而且我对她的感情也没有很深。所以没有生气喔。」 「真的?没有生气?」像是确认一般,凌浅抬头望向岳棙,在看见岳棙笑着摇头后,凌浅开心的吻上他的唇。 这一吻,两人都愣住,凌浅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竟然就这样吻了他?两人不就是因为这种事吵架的么?完了,等一下一定会被干掉。凌浅自忖。 「对、对不起……」凌浅向后一退摔在地上,害怕的看着岳棙,嘴里只能吐出这三个字,见岳棙没有说话,凌浅干脆放手一搏的一口气道出:「小棙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好喜欢!请你跟我……唔……那个……约……」 「……约会么?」岳棙好笑的看着满脸通红的凌浅,伸手要拉他起来,但凌浅的手没有搭上,倒是傻傻的问了句:「可以么?」 岳棙再次失笑,那个笑看起来很快乐,至少凌浅是这么认为。岳棙不好意思的捂住脸,「抱歉,好久没笑了,笑起来很丑呢……摊牌后变得好轻松,本来紧绷的心都释怀了。」 「……喔对你说约会么,当然是可以,时间、地点我没有意见你决定就好,但是,你真的想跟我约会么?跟一个残障?」 「咦?残障?呃……没关系,我会扶着你到你好了为止、不对,我会扶你到永远,所以,请你跟我约会!」体温不高的手搭上岳棙温暖的小手,岳棙一使劲就把凌浅拉起来。 被拉起来的瞬间凌浅重心不稳摔进岳棙怀里,他抬头傻傻的对着岳棙笑。岳棙微微蹙眉,稍微用力的弹了下凌浅的额头。「你很奇怪欸,干嘛喜欢我啊,傻瓜。」 「傻瓜……喜欢傻瓜很正常吧!」凌浅咧嘴露出傻瓜般的笑容,然后捂着刚才被打到的地方,「小棙你干嘛弹这么大力啦,好痛喔……」 岳棙微微扬起唇角,伸手揉了揉凌浅的额头,突然心不在焉的望着门,「晴哥哥呢?」 「呃?我不知道耶……我去找。」语毕,凌浅起身走到门边正想开门,门却从外面被人打开,狠狠的把凌浅撞倒在地。 开门的人正是岳晴,他停下开门的动作,把头探向里边,「咦?凌浅?干嘛躺在地上睡觉?……小棙你醒啦?有没有哪里痛痛啊?」 两人愣愣的望着岳晴,那种对小孩子的口气让岳棙失笑,「哥,我已经好了,不要用那种方式跟我说话啦。」 「咦?已经好了么?以前那样很可爱说。」岳晴一脸可惜的样子,侧身走进病房。 ****** 「来,小棙小心楼梯。」凌浅扶着岳棙慢慢的下楼梯,岳棙因为害怕跌倒而紧紧抱住凌浅。 寒假的第二个星期,昨天补考成功的凌浅好不容易向岳晴争取到与岳棙约会的机会。 由于岳棙行动不便,让凌浅本来的游乐园约会计划泡汤,为了不让岳棙的脚负担太大,凌浅决定带着岳棙搭车到比较大型的公园。 「好漂亮的地方,空气好干净……」轻轻倚在凌浅身上,岳棙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青草味。 突然有一个小孩跑到他们面前,问岳棙在做甚么,岳棙摇头答道没有。小孩不死心,学着岳棙的动作,嗅着空气。 「这有什么好闻的?」小孩偏着头努力的嗅,但还是不明白岳棙到底在闻什么,只好放弃的大喊:「哥哥你好奇怪!」 小孩不满的跑开,岳棙无辜的望着凌浅,「奇怪的是他吧?真是莫名其妙。」 凌浅失笑,牵起岳棙的小手,在手背上啄了一下,「那么,小棙是在闻什么呢?」 「仔细的品尝空气的味道,只是这样。」岳棙勾起浅浅的笑容,而凌浅陪笑道:「空气的味道么……我不太懂呢。」 「不懂也好。」岳棙对着凌浅微笑,突然使力向后躺,躺在凌浅腿上。凌浅愣了一下,笑着抚上那柔软的碧发,另一只手还是牵着那温暖的小手。 「……可是我好想懂你。」凌浅把脸凑近岳棙,岳棙伸手环住凌浅的颈子,两人的唇瓣贴在一起,凌浅的舌扳开岳棙的牙齿,湿热的舌在岳棙口中所取芬芳。 两人的舌头在岳棙口中缠绵、交换津液,来不及吞入口中的,不知是谁的透明液体从岳棙唇角滑落。 唇瓣分开时牵出一丝诱人的银丝,岳棙苍白的脸刷上一层绯红,樱桃小口微微张开吸取氧气。 伸手抹去岳棙唇边的唾沫,凌浅指着前方的摊贩说道:「小棙你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嗯……我要吃冰。」岳棙顺着凌浅的手指看去,但却冒出这句话,眼睛直盯着小吃旁的卖冰摊贩。 这个答案让凌浅澈底傻眼,他捂着岳棙的额头,想确定岳棙是否病了。「小棙啊,天气虽然不会冷啦,但是吃冰……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还有那个卖冰的这个季节出没是否有点怪?凌浅自忖。 「会么?」岳棙不解的偏头,而凌浅只好干笑几声,扶起岳棙走向摊贩。「不,不会,我们先去吃饭吧。」 ****** 吃饱后岳棙坚持要买冰吃,凌浅虽然无奈还是去帮岳棙买冰,等待店员把冰舀起来时,扭头望向岳棙,他一脸幸福的笑着。 凌浅走回来将冰递给岳棙,岳棙伸出粉色的舌在冰淇淋上打转,舔了几下望着凌浅,「啊浅……不吃么?」 「不、你吃就好。」凌浅对着岳棙微笑,然后看着他以异常的速度嗑掉一只冰、把饼干甜筒拿到自己面前。 岳棙蹙起好看的眉,一脸无辜的道:「我不喜欢……吃这个,所以……给你吃。」 凌浅怔了一下,不禁失笑,「小棙你好可爱,如果你不喜欢吃这个的话,下次请他用杯子装?」 「不要……」岳棙的脸有些红,他用极小的音量说道:「那样就不能跟你一起吃了啊……」 「咦?小棙你说什么?」有点重听的凌浅不解的望着岳棙,伸手接过饼干甜筒往嘴里塞,含糊的说着:「小棙你豪口慨。」 岳棙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凌浅,「啊浅你在说什么啦,根本听不懂。」 「我说……」灌了一口水把口中的饼干咽下后,凌浅呵呵的道:「小棙你好可爱喔,脸都红了呐。」 「……你好烦。」岳棙别过头,扶着长椅把手就要站起来逃跑,可碍于左脚的伤,跳了两步就给凌浅抓住,搂在怀里。「小棙,你真的、真的好可爱,我好喜欢你。」 凌浅枕在岳棙的颈子旁,温热的气体喷在岳棙敏感的皮肤上,让他不禁颤抖。 远方走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女孩指着凌浅大喊:「欸!那不是凌浅吗!咦?旁边的是……岳棙么?」 来者正式方蜜雪、查理纱还有钟晋呈。方蜜雪跑过来看着岳棙,一脸疑惑:「凌浅,你怎么会跟岳棙在这里?岳棙你……不是在医院里?」 「你……」岳棙本来想说什么,却被凌浅抢先,「小棙已经好的差不多,而且也愿意原谅我了。」 另外两人这时才缓缓的走过来,钟晋呈望着岳棙推了下眼镜,「阿棙,你没事了?脸上的伤……还好么?」 岳棙脸上的伤是好了很多,但是还是有小部份贴着纱布,他带着浅浅的笑容道:「好很多了,谢谢。」 听着岳棙与钟晋呈的对话,凌浅突然很不爽,一脸厌恶的望着钟晋呈,「喂、我跟小棙在约会,你们不能到其他地方去么?」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样,岳棙似乎看到钟晋呈的额侧冒出了青筋,然后以一种不屑的口气道:「约会?这两个字你也说得出口?你只会让阿棙难过你还会做什么?要比谁比较喜欢阿棙的话,我是不会输你的!」 这话一出口让所有人都愣住,查理纱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愣愣的道出一句:「班长,你喜欢……岳棙?」 「怎么?不可以么?」钟晋呈很冷静的望向岳棙,伸出手置在他面前,「阿棙,你比较喜欢谁?」 「唔!你好诈!」看着钟晋呈伸出手,凌浅不甘示弱的直接牵住岳棙温暖的小手,「小棙,你比较喜欢谁?说实话,如果你比较喜欢他,那么……就甩开我吧……」 岳棙低着头,过长的浏海挡住了他的眼睛。方蜜雪在一旁欠揍的当起了旁白,开始胡乱念着:「此时,两人都像岳棙表白了心意,岳棙心里一震激动,不知道是该甩开凌浅?还是继续牵住呢?紧张紧张紧张、刺激刺激刺激!」 「雪儿别这么白目。」查理纱坐到长椅上,整张脸比腐烂的水果还臭,墨色的眸子像把利刃紧盯着岳棙。 「我哪有白目啊,娱乐一下大众也不行喔?」白了查理纱一眼,方蜜雪不高兴的冷哼。 14、十三 十三.戒指 岳棙望着两人许久,突然蹙眉一脸歉意,他抽开自己的手,但没有搭上钟晋呈。 他小小的对凌浅吐舌头,抱歉的道:「我比较喜欢冰淇淋,啊浅,再买一只给我吃。」说着,又牵住凌浅那冰冷的手。 这个答案让众人傻了一下,凌浅松口气笑着道:「好,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等我喔!」 凌浅再次跑向摊贩,刚才在一旁不高兴的方蜜雪也嚷嚷着要吃,所以拉着钟晋呈一起过去。 三个人跑去买冰,留下查理纱和岳棙无言相望。查理纱望着岳棙,不开心的动了嘴巴,「你为甚么不选择班长?他比较适合你不是?你牵了他的手,我想只有他不知道你的回答吧。你不善于表达,那为甚么不选像班长这样了解你的人呢?」 「……钟晋呈并不了解我,比晴哥哥更了解我的……只有啊浅而已。」深褐色的眸子望着天空,岳棙无视于查理纱投过来的嫉妒眼光。 查理纱生气的跺地板,咬着下唇不甘心的要求岳棙,「请你把凌浅让给我,这样你还有班长,我也不孤单,不是很好?」 「……不好。」岳棙摇头说道,对着不远处的凌浅微笑。「我如果选了钟晋呈,凌浅会难过,我也不会开心,我相信钟晋呈也无法接受我跟他在一起,可心里却想着别人。」 晴朗的天空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树叶被吹落了几片,掉落岳棙碧色的发丝上,他伸手挑掉。 「查理纱,你是个自私的女孩。」语毕,岳棙起身单脚跳到凌浅旁边,拿过冰淇淋甜甜的笑着。 查理纱傻愣在原地,自嘲的笑了,「自私……么?你不也是么?岳棙,你没表明自己到底喜欢谁,让喜欢你的人围在你身边……到底是你自私吧。」 「……唉啊!小棙你不要都剩甜筒给我啦!」凌浅鼓起嘴,望着一脸无辜的岳棙。 而钟晋呈却笑笑的拿过岳棙手上的甜筒,然后朝着凌浅眯起双眼表示胜利,「没关系的阿棙,我帮你吃。」 「拿来!我又没说不吃!」凌浅伸手抢回甜筒立刻塞进嘴里,像是自己才是赢得胜利的那方一样比了YA的手势。 查理纱捂起脸忍不住哭了,但唇角却是微微上扬,「……真的……很自私欸……好诈、好幸福呢,岳棙……」 ****** 回到岳棙租的套房,凌浅不解的道:「刚才查理纱在哭什么啊?小棙……惹哭的么?」 「我不知道。」岳棙扶着墙,一跛一跛的走进房间。凌浅还是不懂,只好跟着走进房间,没想道一开门却就看到岳棙光着身子坐在床畔。 岳棙一直都比凌浅还早起床,凌浅醒来时岳棙早就出门了,哪看过岳棙换衣服。蓝色的瞳子不自觉的盯着岳棙那因冷空气刺激而立挺的粉色乳首,突然感到口干舌燥。 「……怎么了?」岳棙侧头望着站在门口的凌浅,然后低头望了一眼自己赤裸的上身,「……想要,碰我么?」 「咦?可以……么?」咽下口中的的唾沫。凌浅缓慢的走过去,「真的……可以碰你么?」 岳棙顿了一下才点头,脸微微的红了起来。「可以碰我,但不能做,不然,晴哥哥会生气。」 「……你一定要用这么正经的口气说这种话么?怪奇怪的……」凌浅无言的坐到岳棙旁边,轻抚着他的头发。 「哪里正经了?」岳棙蹭进凌浅怀里,并伸手往凌浅脸上捏了一下,「你在僵什么?」 凌浅突然把岳棙压在床上,蓝色的瞳子里全是情欲,连声音都哑了,「小棙,你太可爱了……我好喜欢你。」 炽热的唇在岳棙颈窝里乱吻,之后往下移动咬住了锁骨,轻轻地用牙齿左右磨着。 「啊……啊浅,不、不要留下……吻痕……」苍白的指头紧紧抓住凌浅的头发,岳棙害羞的闭上眼睛。「晴哥哥看到、会生气……」 凌浅没有停下动作,只是转移目标改含住左边的粉色乳蕊,一只手揉捏着另一边。 「啊啊……不、啊浅……」乳首被含住的刺激让岳棙锁不住自己的嘴,不住呻吟,「嗯啊……啊、不要……」 湿热的舌在岳棙敏感的乳首上打转,牙齿轻轻地咬着那青涩的果实,直到那青涩的果实被凌浅玩肿后,凌浅才不舍的松开嘴。 「……啊浅,你……硬了……」岳棙别过通红的脸,细长的指头指着凌浅被被濡湿的裆部。 「……呃、对不起……」凌浅怔了一下,赶紧起身跑进浴室。这幕让岳棙失笑,他望着浴室的门自言自语着,「其实……做了好像也没关系……」因为自己也硬了。 在浴室里的凌浅坐在浴缸边缘,冰冷的双手正在跟自己火热的欲望打交道。凌浅叹了口气后重重的撸的一下,「怎么每次都这样,气氛正好你就不争气的硬了……」 略长的指甲不经意划过前端的小孔,凌浅感觉全身像有电流流过般,颤了一下。 他会在这种时候喊着岳棙的名字,把自己的手想像成岳棙的手,每次这样,他想占有岳棙的心就更强一些。 突然外头传来水声让凌浅傻愣了一下,岳棙在客厅那边的浴室开水做什么?好奇心让他把耳朵贴在墙上。 水声盖过了其他声音,不过仔细听还是能听到微弱的呻吟声,而那声音的主人嘴里念着啊浅。 ****** 「小棙我们去吃饭!」凌浅对着躺在床上的岳棙说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好没精神喔?」 岳棙摇头然后一脸奇怪的看着凌浅,「啊浅,你……为甚么有那么多钱可以用?」 「咦?呃……当然是我赚——」本来想说是自己赚来的凌浅看到岳棙蹙眉,只好乖乖说实话:「晴哥哥给的,他希望我能给你好一点的生活。」 「……不准,再跟晴哥哥拿钱。」岳棙叹口气,起身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帽T套上,走过去在凌浅颊上一吻,「听懂没?」 「……懂。」凌浅傻傻地笑着,回神时岳棙已经拿着钥匙站在门口等他。 凌浅随便拿了件外套穿上,看见岳棙手上拿的是车钥匙便不解的问:「你要开车?不要啦,我们搭车好不好?」 「我没有要开,只是他们结在一起懒得拿下来而已,脚受伤还开车又是无照,被抓到晴哥哥一定会生气。」岳棙边说边拆起那卡在一起的钥匙。 「小棙你好可爱。」拿过卡在一起的钥匙,凌浅两三下就拆开,把车钥匙放回柜子上,剩下的家里钥匙交给岳棙。「小棙有想吃什么吗?」 岳棙望着时钟摇头,顿了好一会才道:「没有,你决定就好,我没特别想吃什么。」 「那、我们先出门,等等再想吧。」凌浅笑着牵起岳棙的手,开门扶着岳棙下楼。 ****** 岳棙不解的望着凌浅还有眼前的菜肴,蹙眉道:「这间餐厅平时就要预定,而且你说要我决定但我说的餐厅都被你拒绝,你到底想要干嘛?既然都定好餐厅,就不要一直做无聊的事。」 「呃、我……我有话要……」凌浅扭扭捏捏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笨拙的把盒子打开时,因为开错地方而让盒中的东西弹了出来掉在地上。 凌浅立刻蹲下去找刚才掉下去的东西,不一会他就找到掉落的东西,一开心就想站起来却狠狠的撞上桌底。 「啊浅你还好么?」岳棙担心的看着蹲在地上捂着头但是看起来很开心的凌浅,默默的在心里下了一下结论,凌浅终于疯了么。 「没、没事。」凌浅扯了个笑容,要站起来却忘了自己还在桌子底下,又狠狠的撞了一下。 「你……真的没事?」岳棙担心的看着凌浅从桌底下钻出来,走到自己旁边单膝跪下。 凌浅低着头笨手笨脚的把东西塞回盒子里才抬头看着岳棙,眼神非常认真。「小棙,我好喜欢你、好爱你,你愿意……让我用这个,套住你一辈子吗?」 「用盒子……么?」不解的望着那只精美的盒子,岳棙不礼貌的用手从桌上拿了片火腿放进嘴里。 「啊?不、不是!」凌浅赶紧把盒子打开,整张脸都红了,「小棙,我爱你,请你让我用这枚戒指套住你一辈——呜!好痛喔咬到舌头了……」 岳棙愣了一下便失笑,朝着凌浅伸出右手,见凌浅傻傻地望着自己,只好无奈的叹气,「快点啊,不然待会我改变主意你就不要哭。」 「咦?等、等等!」慌张的从盒子里拿出戒指套上岳棙纤细的手指,戴上后凌浅仔细的看着岳棙的手,「小棙,这是右手?」 「怎么?右手无名指是热恋。我还没要嫁给你,怎么能戴左手。」岳棙抽回自己的手,颇有兴趣的瞧着那枚戒指。 凌浅无奈的失笑,起身在岳棙额上落下一吻,「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好了我肚子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是,小气鬼啊浅。」岳棙微微一笑,又没规矩的用手拿了片火腿起来放起嘴里,「这里的东西还真好吃。」 「我才不小气呢!」凌浅笑着走回自己的坐位开始用餐。 15、十四 十四.绑架 早晨的阳光有点刺眼,凌浅伸手把窗帘拉上,望着在自己旁边熟睡的碧发人儿。 难得赖床的岳棙发出微微的鼾声,白皙的手指揪着黑色的棉被好像在害怕失去什么一样不敢松手。 凌浅在那苍白的颊上落下一吻,起身套上一件绿色的T-Shirt,带上黑框眼镜后在岳棙耳边轻声说道:「小棙,我出去一下喔。」 ****** 早上六点多,街上只有少少的几个人,少了人声空气变得清新许多,不过凌浅出来的目的不是享受空气,而是去捡石头。 附近有些白色的石头非常漂亮,凌浅想捡几个回家,因为早上没有什么人,露珠沿着草枝滑落,滴在白色的石子上,让阳光照了闪闪发亮。 「喂,凌浅!」后方传了一个好听的女音,还有很多脚步声,清脆的声音继续说道:「心情很好?怎么,有女朋友了?戒指很闪嘛。」 「……你要干嘛?我跟你们早就没有关系了,来找我做什么?」凌浅没有转头,只是停下脚步冷冷的道。 少女笑出声,走到凌浅后方抱住他,抹着粉色口红的唇凑在凌浅耳边道:「啊浅,为甚么要离开呢?那个岳棙……有什么好的?你刚开始靠近他的目的,除了你那个叔叔外,也是为了钱不是?」 「小棙根本没有钱……他的钱都是他自己用汗水换来的,我从他那边学到很多事。」凌浅移开少女的手,下一秒却被管状物抵住后背。 「啊浅,你还记得以前我们没钱的时候,你教我们怎么做么?」少女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呐、记得吧?」 凌浅的身体在颤抖,紧握的拳头发出喀喀的声响,声音异常低沉,「警告你,不准动小棙。」 「呵呵,我们才不会动他呢,知道岳晴么?岳棙的哥哥,在外头有很大的势力呢,有他给岳棙靠,谁敢动他呢,动了都得人头落地的。」少女伸手过去挑起凌浅的下颔,笑的诡异。 「……所以你想做什么?」碍于后方的威胁,凌浅僵住身体斜眼望着那只不安分的手。 「当然是绑你!」语毕,一只拳头用力的打在凌浅的腹部,随后是一技手刀砸在脆弱的颈子上。 ****** 明明是白天,但这里一点光都没有,全靠一盏黄光小灯来照明,少女吐着白烟斜眼看向躺在地上的凌浅,「唷、你醒啦?对不起呢,不小心打太大力了。」 「……你是白痴吗?你绑我根本没用,小棙讨厌比他弱的人,所以他根本不会来救——」凌浅话说到一半,少女的脚就用力的踹他。 「他会的,不久前我用你的手机打给他了哦,他问要多少钱,你猜你值多少?」少女拿起凌浅的手机晃了晃,见凌浅没打算说话,便继续道:「你值两百万喔,啊浅你好值钱呢!」 「……刘兰芊,你不要做这些下流的事。」凌浅朝旁边吐了口水再抬头望向少女,「你到现在还是拉着其他人一起做这种绑票的事么?」 少女瞠大了墨色的瞳子,讽刺的笑着,「这不是你教我们的么?凌浅,不要说的你好像是要来拯救我们的圣人一样。」 「你知道么,其实岳棙早就来了喔,有人去接待他了,说不定已经被杀了。现在,我去收钱了。」刘兰芊从地上拿起一个布塞进凌浅嘴里后才离开。 看着少女离去,凌浅扭动着身子想挣脱绑死的绳子,后方突然伸出一只手帮他拆绳子吓了他一跳。 「唔!唔?」凌浅愣了一下,发出唔唔的呻吟,来者拆着绳子边在他耳边说道:「笨蛋,安静一点,不然等下她折回来我们都跑不掉。」 用力吐掉嘴里的布,凌浅深深的吸口气,「小棙,其实你可以不用来救我的,这是我的问——」 凌浅话说到一半,就被岳棙一个耳光打断,「凌浅,你以前的学校、以前的同学有什么问题,在你转学以前就该跟他们说清楚,闹成这样可不是道歉就能了事。」 「……小棙,对不起……」黑褐色的瞳子溢出透明液体,岳棙看得不高兴,轻揉着凌浅被绳子勒出痕迹的手腕,「不要哭,你都高中了。对了,你的眼镜呢?」 「……我不知道,可能掉在路上吧……」凌浅伸手抹掉泪水,让岳棙扶他起来,「没关系,没有眼镜我也看得到。」 两人正打算离开时,一声枪响落在后方,刘兰芊倚着墙举枪望着他们,「想去哪?岳棙,果然名不虚传呢,身手非常好。可是,就算再怎么好,没有武器也敌不过枪。」 「住手!不准伤害小棙!」凌浅把岳棙挡在身后,枪响后子弹擦过凌浅的手臂,鲜血不断涌出。 「你是笨蛋吗?刚才都说了我不会动岳棙,你还想挡再他前面?杀了你我可是没差的。」放下冒烟的枪管,刘兰芊咬住下唇,「岳棙啊,有哥哥可以依靠也只能保护你自己,不能保护别人的。」 岳棙傻愣住,手抖得厉害想抓凌浅的衣服,但凌浅却先反抓住岳棙的手,「小、小棙,好痛!小棙我的手好痛!」 「你忍一下。」用力扯下衬衫的一角,裹在凌浅被子弹划伤的地方,岳棙把手伸进口袋里,冷冷的对刘兰芊道:「有枪的不只你,枪我也有稍微练过,输你的机率不大。」 「……我不想跟你比枪,钱留下人就给你。」刘兰芊突然把枪扔在地上,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 但岳棙却摇头,扶着凌浅往废弃工厂的出口走去。「我根本没有带钱过来,不过你很快就有不用钱的饭可以吃了,跟其他人一样。」 「什、什么?」刘兰芊愣住望向要离开的两人快速的捡起枪开保险,但还来不及开枪整个工厂就亮了起来。 「我们是警察!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把双手放头上!」一群穿着防弹背心的警察对着刘兰芊举起枪。 ****** 「手抬起来。」岳棙不耐烦的拿着毛巾帮凌浅擦身体,看着凌浅像虫一样扭来扭去的,岳棙火大的一拳从凌浅头上敲下去。 凌浅用力的甩头,一脸无辜的道:「很痒嘛!小棙,好痒!不要,啊、痛!痛啦!」 「你不要痒,那就给你痛。」一副不关我的事的表情,岳棙拿起脸盆走进浴室。 凌浅的腋窝以下被刷得通红,泪水都飙了出来,他对着浴室大喊:「小棙你弑夫啊!很痛欸!」 为甚么明明只是手臂受伤,却连洗澡都不行。凌浅鼓着脸颊躺在床上,伸手揉了揉自己黑褐色的眸子,「……度数好像加深了……」 不知何时从浴室出来的岳棙躺到凌浅旁边,没好气的道:「找时间去配眼镜,一直戴隐形眼镜早晚会瞎掉。」 「呃、小棙你别说这种可怖的话啦……」翻身搂住岳棙,蹭着他的头发,凌浅一脸幸福样。「小棙你的头发好香。」 「不是我要吓你,隐形眼镜少戴。」岳棙伸手捏住凌浅的鼻子,「瞎了我可不管。」 凌浅拿开岳棙的手,并在他颊上一吻,「瞎了你会心疼!我赌你会花钱治我的。」 「你就不要太有自信。」岳棙推开凌浅,抹去脸上残留的唾沫,然后拉住凌浅的耳朵,「顾好你的眼睛,瞎了我可不要你。」 这话一出口,凌浅慌张的想抱住岳棙,但岳棙听见钥匙声就下床出了房间,凌浅只好赶紧穿好衣服跟着出去。 「晴哥哥你回来了,刚才去哪了?」岳棙蹭进月晴怀里,不解的望着他。而岳晴揉揉那头碧发,稍微用些力的把岳棙抱起来,将他抱到沙发上,「去处理一些事,你,还有凌浅的事。」 「我?我怎么了?」岳棙不解的望着岳晴,深褐色的眸子眨了几下,瞬间懂了什么,便倚着宽厚的胸膛问道:「哥哥跟他吵架了?」 岳晴无奈的点头又摇头,他轻轻捏了岳棙的脸,「哥哥也不想啊,但他不讲理我也没办法。」 凌浅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只好摸摸鼻子走进厨房给自己到杯水喝。 「小棙会原谅他么?」岳晴忘了厨房的方向,然后看向岳棙,「如果小棙不想,我可以让他消失。」 「不、不用那么夸张,但我没想原谅他,从来没想。」望了从厨房走出来的凌浅一眼,岳棙继续说道:「方法是人想的,没有到杀人那样的窘境,所以晴哥哥别冲动。」 凌浅听见这话吓了一跳,手上的杯子没拿稳摔到地上,里头的水贱的到处都是。 「啊、对不起,我去拿抹布。」捡起杯子走回厨房拿抹不出来,凌浅一直不安的偷瞄岳棙。 小棙是想做什么?为甚么要杀人?而且还看我?我、我没做什么吧?凌浅一边抹着地板一边自忖。 14、十五 十五.不告而别 晚餐后凌浅跟着岳棙走进房间,坐在床上不解的道:「小棙,现在才九点,要睡了?」 「下星期要上课你知道吧,所以要从现在开始调时间,不要睡过头了知道么。」岳棙轻揉了下凌浅的头发后,坐到书桌前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我知道,奇怪我们学校怎么先放假再辅导啊?假都还没放够呢。」身子向后躺在床上,凌浅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烦躁的嘟嘴抱怨。 岳棙停下写字的动作,把笔记本阖起放回书架上后才走到凌浅旁边坐下,「先放假再辅导、先辅导再放假不是一样吗?而且你放够久了,两个星期了。」 「两个星期哪够啊,我还想玩啊!」凌浅翻身搂住岳棙的腰,用了些力让他躺下,才继续道:「而且一到学校又要见到那个白烂的校长……」 「不、你不会见到他了。」岳棙起身摇头,拿起遥控器转开电视边道:「晴哥哥说他解决了。」 这话让凌浅愣住,跟着爬起来一脸害怕的看着岳棙:「解决……是杀死的意思吗?」 「不,当然不是,只是调去其他地方而已。」电视节目转了一轮却都没有想看的,岳棙只好关掉电视。 凌浅安心的吐了口气,撒娇的蹭着岳棙的肩膀,「小棙你的脚是星期日拆石膏吗?……唔、突然好想睡觉……」 「嗯,星期……日……」岳棙望着一旁突然没了动静的凌浅,确定他睡着后让他平躺在床上,「啊浅对不起,我不想让你这么早就知道这件事。」 打开衣柜的门拿出一只行李箱拖到岳晴房间,岳晴无奈的道:「小棙你这样不行,以后当你太太的人都要担心哪天被你下药,你跑了都不知道。」 「不下药我要怎么拿行李出来,放在我房间迟早会被他看到。而且我不想告诉他……我怕我,到时候不想走。」岳棙坐到床上,表情非常难看。 「小棙,哥哥希望你能跟他说清楚,不然他会因为你而误了一生。」坐到岳棙旁边,岳晴轻揉着他的头发,温柔的道:「哥哥知道你很喜欢他,但是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了,跟他说清楚吧。」 「……我……会好好想想。时间不早,先休息了。」岳棙站起身,微笑向岳晴道了声晚安后才回到自己房间。 望着床上那熟睡的人儿,岳棙抹过一个很难看的笑容,走过去趴在凌浅身上。 「啊浅……」听着凌浅的心跳,岳棙心情很复杂,但突然听到凌浅被压的难过而发出闷哼却又不禁失笑,「……没事,对,没事……」 ****** 这几天岳棙几乎不跟凌浅说话,凌浅觉得奇怪,只好不断的找话题跟岳棙聊天,可岳棙最多只有单音回答,不然就是点头摇头。 「小棙,你怎么都不说话?你已经三天没跟我说话了……」凌浅无辜的看着岳棙,眼眶红的连泪水都要逼出来了。 但是岳棙只是摇头,套上了帽T就要出门,「我去医院,你在家里乖一点。」 「等……」凌浅话还没说出口,岳棙却已经出门,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不理我了?」 岳棙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一回家发现都没打灯,不解的走进房间看着凌浅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啊浅?」轻轻地翻过凌浅的身子,床上的人是睡了,但床上却湿了一滩,凌浅的眼睛都哭肿了。岳棙蹙着眉心走到浴室拿了盆温水出来,把毛巾沾湿拧乾后盖在凌浅脸上。 「哭什么……老大不小了……」苍白的指头顺了顺凌浅的头发,岳棙俯下身子吻上凌浅的额。「对不起,我不能再让你依赖我了。」 突然凌浅侧了身趴起来,揉着眼睛说道:「……唔……小棙你回来了?我……我好想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去洗澡,我去弄晚餐。」岳棙起身走出房间,关了门倚在门上,过长的浏海遮住双眼,撇嘴啧了一声,「……不要……说那种话啊……」 二十分钟后凌浅边擦头发边走到厨房,望着正在煮汤的岳棙不解的道:「小棙,你的衣服怎么剩那几件?」 「穿不了那么多,就收了。」拿着勺子试了口汤的咸度,岳棙随便答了句话就要赶他出去,「啊浅不要在这里挡路,去客厅。」 「……好。」凌浅鼓起腮帮子走到客厅,望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岳晴一眼,「老师,小棙为什么不理我?」 想不到岳晴连头都没抬一下,翻着报纸心不在焉的答道:「青春期?叛逆期?……更年期?」 「……老师你在说笑吗?小棙是男生欸。」凌浅坐在沙发上,无奈的望着厨房。 「总之,小棙心情好的时候就会理你了吧。」岳晴把报纸收好,望着凌浅正经的道:「凌浅,小棙对你,是什么?」 这问题让凌浅怔了一下,不禁皱紧眉头傻笑道:「是……情人?朋友?家人?……我不知道,要看小棙认为我是什么……」 岳晴没有继续问话,因为岳棙已经端着菜放到餐桌上,「晴哥哥……啊浅,吃饭了。」 整个晚饭时间气氛很僵,岳棙不爱说话,岳晴也没想打破僵局的意思,凌浅只能安静的吃饭。 不一会岳棙就拿着碗起身走进厨房,之后又把空的盘子也收进厨房。「晴哥哥,今天就麻烦你洗碗。啊浅,明天要上课早点睡。」语毕,岳棙阖上椅子走回房间。 ****** 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岳棙道了声请进后,看岳晴抱着凌浅走进来。把凌浅轻放在床上,岳晴无奈的道:「小棙,你这次药放太重了,凌浅直接在椅子上睡着了,连饭都没吃完。」 岳棙耸肩表示没差,手上拿着一本笔记本犹豫是否收进包里,但最后还是放回架上。 「那本是?日记?不带么?」拉了件被子覆在凌浅身上,岳晴走到岳棙身后抽出那本笔记本,「既然是日记,就带着吧。」 把笔记本放进岳棙的包包里,岳晴揉揉他的头发,轻声的道:「记得早点睡,你不希望你对凌浅下药,结果跟他同时起床吧。哥哥先去洗碗了,晚安。」 「嗯,哥哥晚安。」望着岳晴走出房间,岳棙拿出那本笔记本在上头开始写下新的一行,却突然听到凌浅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在求、在哭,让岳棙感到不安。「……小棙……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夜,还很漫长呢。 ****** 岳棙几乎整夜没睡,早上精神状况很差,但还是赶紧换衣盥洗,让岳晴送他到学校。 两人一起踏进教室,同学们一脸惊讶,钟晋呈推了眼镜道:「老师,你怎么和阿棙一起来?」 因为岳棙没有穿校服也没有背书包,而岳晴也不像是来教课的,引起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 岳晴没有回答钟晋呈,反而是揉揉岳棙的头发,温柔的说道:「小棙,跟同学说再见,快点。」 点头道好后岳棙看着教室里的人,微微一笑,「对不起给大家带来很多麻烦,我跟晴哥哥要去美国,会给你们一个安静的生活。」 「我说完了,晴哥哥,走吧。」岳棙拉了下岳晴衬衫衣角,转身就要走却被岳晴拉住。 「走那么快做什么,哥哥话都还没说呢。」岳晴蹙着眉从口袋里拿了颗糖给岳棙后,对学生道:「我只待你们到寒假前,你们的导师已经回来了。哦、请你们管好凌浅,别让他抽烟。就这样,我说完了。」 语毕,岳晴牵起那冰冷的小手,带着岳棙离开。经过教职员室时,岳晴让岳棙在外头待着,自己进去。 岳棙觉得无聊,正想拿手机出来时,旁边有位少女叫住他:「呃、那个,岳棙……」 「怎么?我记得我们没什么话好说不是?」拿出手机玩起游戏,岳棙没打算看向前来的少女。 因为来者是同班的方蜜雪,她红着脸别扭的从口袋里拿了一枚塑胶戒指递到岳棙面前,「岳棙,我、我喜欢你,你要离开了,我希望你能收下这个……」 「不要。」岳棙想都没想就回答,他勾了勾唇角,把右手举起来让方蜜雪看见手指上的戒指,「我已经,是别人的了。」 方蜜雪的脸变得更红,斗大的泪珠夺眶而出,这时岳晴刚好从职员室走出来,看见在哭的少女想询问她怎么了,少女却迈开脚步跑掉。 「她怎么了?」看了少女的背影再看向岳棙,后者耸肩表示不想回答,岳晴也没再问,只轻拍的他的背,「好了,走吧。」 15、终章 终章.离开 早上九点零六分,凌浅抓着书包跑向学校,边跑还不忘念个几句:「啊啊迟到了啦!小棙怎么没有叫我起床啦!」 当他到教室门口时,第一节课已经结束了,他躲到墙壁死角边等该节任课老师走远后才进教室。 一进教室就觉得气氛很沉重,凌浅发现大家都在看他,便不解的问道:「刚才老师在骂人吗?怎么这么僵?」 但仔细想想又不对,以他们班的个性,怎么可能被骂就僵成这样?他望向岳棙的座位,偏头道:「小棙呢?」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以更诧异的眼光看他,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们……干嘛这样看我?」 「你他妈的!干嘛不去死!」方蜜雪突然这样大喊,然后起身走过去给凌浅一个耳光。 「啊?什么跟什么?方蜜雪你有病啊!」捂着被打红的脸,凌浅像是看到疯子一样退了一大步。 查理纱见状愣了一下,赶紧走过去拉住方蜜雪,「蜜雪你干嘛?刚才哭,现在又打小浅,你疯了吗!」 「你才疯了!」甩开查理纱的手,方蜜雪用力的推了查理纱一下,「你有凌浅就够了!我?我什么都没有!我被他拒绝了!他还拿凌浅给他的戒指拒绝我!」方蜜雪说着说着就哭了。 「啊?我给的戒指?」凌浅不解的望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而查理纱却很快的反应过来,「你刚才去找岳棙?」 方蜜雪突然激动的掐住查理纱的颈子,眼神充满了杀意,恨不得真的杀了查理纱。「岳棙走了以后,凌浅就是你的,而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小棙走了?去哪里?」凌浅疑惑的看着方蜜雪,一旁的钟晋呈推了下眼镜道:「大概八点多的时候。阿棙没有跟你说么?」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无力的垂下头,又突然抬起头来望时钟,嘴里不知道在念什么,用力的甩下书包跑出去。 ****** 「来。」岳晴拿了瓶水给岳棙,然后揉着那碧色的发丝轻声的道:「抱歉哥哥的事有点多,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见岳棙接过水后,一直望着机场出口的方向发呆,岳晴无奈的叹气,「小棙,那么在意他,为何不去说声再见呢?」 「说再见,就不想走了。」岳棙从椅子上站起来,左手拿了自己的随身包,右手牵住岳晴的手,「走吧,再待在这里,我真的会不想走。」 岳晴无奈的苦笑了下,拖着行李箱边走边道:「委屈你了,明明不是你的关系,你却要跟我离开。」 「没关系,这跟我还是有点关系,如果我不存在,哥哥就不用这么辛苦。如果,我不存在,那个人就不用离家,母亲也不用走,一切……都没事了。」 发现牵住的小手稍微用力的握了一下,岳晴心疼的蹙着眉心,「小棙,你的存在对哥哥来说很重要哦,就算别人看不起,也要证明你的存在,这才是活着的意义。」 岳棙怔了一下停下脚步,扯扯嘴角没来由的笑了几声,「活着的意义吗?我已经好久没有仔细想想了,以前在找,现在忘了找,却从没想通……」 「为了你身边的人好好活着,什么都别想了。」伸出手抹去人儿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岳晴温柔的笑着揉岳棙的头发,「走吧,来不及了哦。」 「等一下,我想……做一件事。」 一辆计程车停在机场前,凌浅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学生卡丢给司机后边跑边喊道:「钱的话我没有带,那张先给你做抵押,找时间到学校跟我拿钱!」 跑进机场大厅,凌浅东张西望的找寻那抹碧绿,从额侧落下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一只不干净的手在脸上胡乱抹着。一则广播传入他耳里:「前往美国的飞机即将起飞,请尚未登机的旅客尽快登机。」 突然有人拍了凌浅的肩膀,转身一看发现是机场的服务人员,她笑得腼腆,用甜美的声音说道:「您是凌浅先生么?」 「是,我是。」凌浅愣愣的回答,看着服务人员拿着一张纸给他,莞尔道:「这是一位绿色短发的先生要我交给您的。」 那是一张写满字的小纸张,上头是岳棙清秀的字迹,漂亮的字写着: 『啊浅,如果你能看到这张纸,很抱歉我自己没能遵守约定。没礼貌的我拿着你给我的戒指向你打赌,我会回来,但不知道要多久,希望你愿意等我回来,让我们之间的约定,让你的惩罚能够完成。 棙。』 凌浅收起纸张默默的走出机场,看见方才那辆计程车再次向前乘坐,并对司机伸手说道:「请把我的学生卡还给我,然后送我回去,我会拿钱给你。」 车子行驶中,凌浅望着天空上那架飞机,不禁勾起了唇角,自言自语道:「……小棙,我等你回来。」 ——正文完—— 番外二:那之后(上) 早上八点,本是有点细雨的天转晴,阳光透过窗帘的夹缝沁入房内,床上的人儿躲在被窝里,扯过在床头柜上震动的手机。 「干、你他妈的,你知不知道现在才几点啊!不要欺负失眠的人啊!」一按下通话键,也不管来电者是谁,微哑的嗓音就开始大骂。 昨夜他依旧失眠,这是他失眠的七年,从那单薄的碧发人儿离开后,他就从来没有睡好过,没有那个柔软的身子可以抱着入睡,没有温柔的声音可以唤他起床。 岳棙离开后他才发现他什么都没有,凌浅没有回去和母亲同住,而是继续住在和岳棙同居的住所,他一直以为这里是用租的,没想到是岳棙买下来的。 「啊浅,抱歉吵到你了,班长突然说要开同学会,你有空吗?」电话那头传来不知是谁的声音,见凌浅都没有答话,只好又补了句:「听说班长会想办法把所有人都找来,好像连岳棙都——」 对方话都还没说完,凌浅一听到岳棙二字就睡意全无,很兴奋的打断他:「真的?时间跟地点呢?」 「我说啊浅啊,不要只听那两个字好吗。」来电者无奈的继续说道:「时间是今天中午一点,地点在公园附近的餐厅,那我还要连络别人,先这样了。」 结束通话后,凌浅异常兴奋得从被窝里跳出来,用力的打开衣柜寻找合适的衣服。 说到底他们班也才三十几个人,要找齐其实并不难,而且七年来大部分的人也有电话连络,只是没有见面而已。 ****** 那么一大票人,说实在的在餐厅颇为显眼,凌浅一下子就发现同学,但走过去才发现来的人其实并不多。 每个人的外表都变了很多,还有非常好的成就,钟晋呈好像在什么不得了的公司当总经理。查理纱把头发剪了,继承父业在教柔道。方蜜雪在钟晋呈的公司里做美编。 凌浅左盼右盼,却没望见心里想着的那人,很失望的道:「小棙没有来么?欸、钟晋呈,你不是说会把所有人找来么?」 「你以为把所有人找来很简单吗?有的人根本连络不到,能找到这么多人已经很厉害了。」过了七年,钟晋呈的说话方式成熟了不少,但跟凌浅对话,不知怎么又变得幼稚几分。 钟晋呈推了眼镜,眼神锋利怪吓人的,对着前来的服务生说了几句话后,才继续对凌浅说道:「阿棙的手机是空号,老师的也是,不过阿棙应该过得不错。」 「空号?那你怎么知道小棙过的不错?」凌浅拿着盘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的望着桌上的自助式餐点。 「你是笨蛋么?看一下报纸不会?」无奈的叹气,钟晋呈拿起盘子去成了些东西回来,「阿棙在美国引起不小的骚动,岳老师在美国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人吧。」 凌浅对钟晋呈吐了舌头,也去装了些东西回来边吃边道:「所以你还是无能,没连络到小棙。」 「其实阿棙好像已经回来台湾了。」跟凌浅不礼貌的吃相相比,钟晋呈显得优雅许多,「报纸上写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语毕,凌浅哦了一声,缓下吃东西的动作。突然听到服务生说了句欢迎光临,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后愣住。 进门的是一男一女,女子有着金色大波浪鬈发,粉色的唇蜜在灯光下变得闪闪发亮;男子的发色被昏暗的灯光照得奇怪,深色的墨镜在室内起不了作用便被他拿掉。 「那、Lan,我们干嘛来这里吃饭?明明能去更好的地方啊,干嘛来这里跟这群乞丐抢东西吃。」女子长得漂亮,却一脸厌恶的说着难听的话。 男人蹙眉望的女子,有磁性的声音充满了不悦,「Tina,请你把嘴放干净一点。」 这话换来这话换来女子嘟嘴剁脚,男人无视女子幼稚的行为,走向服务生给他们的座位,经过愣住的凌浅面前时脱口道了句:「What do you want?」 「呃、咦?不、我……」凌浅傻住结巴的说不出话,男子莞尔后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而女子瞥了凌浅一眼后走到男子对面坐下。 「……呃、那是……阿棙?」钟晋呈的嘴张得大大的,望着那特殊的发色道:「完全……不一样了?」 男子的身高少说有一米八,头发呈绿色挑蓝色,右方的眉上有两个环,颈子上头也有两个钉,唇上勾着一个,左耳上挂了很多个耳环。 整个餐厅都是金发女子的声音,男人看不下去出声制止:「Tina,你可以安静一点么?」 「你在嫌我吵?你怎么不说其他人?就只说我,你一定是移情别恋了!我要跟爹地说啦!」女人一下就激动的拍桌乱叫,然后拿出手机作势要播号。 「Tina!」男子唤了她的名字,放下重叠的腿站起身,「我必须告诉你,我从没有爱过你,怎么移情别恋?这里是台湾,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在这杀了你。」 这话落下,Tina夺过桌上的水泼在他身上,其实那杯水也没剩多少,只能构成一些水珠沾在男子发梢上。 「Tina,不要一直觉得有人在给你靠。」从口袋里拿了张卡丢在桌上,男子转身就要离开。 「呃、等一下!」凌浅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站起来抓住男子的手,男子瞥了他一眼,低声的道:「Excuse me.」 冷冷的甩开凌浅冰冷的手,男子走到柜台前向服务生礼貌的道歉后才离开餐厅。 「欸!Lan!Lan!」Tina拿起桌上的卡走到柜台算帐,等待结帐的时间她指着凌浅大喊:「你!就是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别跟Lan装熟!」 Tina用力的拿走发票就离开,凌浅一脸无辜的指着自己,「我?她?她有病啊?」 ****** 「好啦小浅,别想那么多,她有病啦。」轻拍着凌浅的肩膀,查理纱尴尬的笑了下。 刚才发生那种事,大家也没兴致吃饭,只好随便吃吃就离开,剩下查理纱、方蜜雪和钟晋呈陪着凌浅。 四个人走到附近的公园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方蜜雪望着前方的鱼池,突然哎了一声。 「哎?那不是刚才那两个?」指着前方的两人,方蜜雪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放进嘴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金发女子看起来很激动,而男子好像没在理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黑色的手枪指着她,「你很想死么?顺你的意吧。」 「欸、他要开枪欸!」四人盯着绿发男子手上的枪,但他还没开枪对方就大喊:「分手就分手!你完了岳棙!你别以为你有岳晴可以靠我就会怕你!」 语毕,女子甩着头发离开。 「唉啊没有开枪呢……啊、这不是重点,她叫他岳棙耶,欸、凌浅——」方蜜雪指了前方的男子,再转头看凌浅却发现他不在原地。 凌浅不知道何时走到男人身后,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小棙。你是……小棙吧?」 男子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凌浅,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好久没听到这种叫法了,你是……啊浅么?」 凌浅没有回答,两人对看了许久,男子突然噗哧的失笑,「真的是啊浅啊,你除了外表改变一点点外,其他都没变嘛。」 「谁、谁像你一样啊!」听着岳棙那句话,凌浅别扭的别过头,整张脸都红了,「谁像你偷偷跑掉,外遇还携带枪枝!」 岳棙再次愣住,把枪收进口袋后举高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我是光明正大的离开,刚才那个是玩具枪喔……然后,谁外遇啊?」 凌浅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头面向岳棙红着脸大喊:「你明明是我的,为什么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望着快掉泪的凌浅,岳棙蹙着眉心向前拥住凌浅,在他赤红的耳旁轻声的道:「Well, I’m sorry, but ……我身不由己啊。」 在凌浅的泪水掉下来之前,岳棙故意笑着道:「你怎么这么矮啊?作息不正常么?我不在,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晚餐弄好吃的给……」 话还没说完凌浅就开始掉泪,他蹭着岳棙的衣服,哽咽道:「没、没有你要怎么正常……每天、每天都失眠……根本睡不着……」 「……那现在回去睡吧。」岳棙轻拍着他的背,在凌浅颊上一吻,「我会陪你,不走了。」 凌浅抬起头,褐色的眸子泛着水光,他点头牵住岳棙的手,拉着岳棙往家的方向移动。 经过长椅上的三位面前时,岳棙愣了一下才抬手打招呼:「Hi, I’m sorry,刚才没有认出你们……欸、啊浅走慢一点啊!……那我们先走了,See you later.」 「呃、等……」方蜜雪站起身想叫住岳棙,但在岳棙往后看时她却尴尬的笑,「不、没事,好久不见了。」 「……Well, long time no see.」岳棙向方蜜雪莞尔后,便不再看向后方,专心的牵着凌浅的手,「走慢一点,走这么快小心跌倒。」 那之后(下) 一踏进小套房里,岳棙开了灯笑着道:「这里一点都没变呢,原来你会打扫啊。」 「什么话,我当然会打扫啊,你不在我学了很多好吗,你离开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什么都不会……」跟着岳棙坐到沙发上,凌浅倚着岳棙的身子边蹭边道:「我发现我除了爱你,其他什么都不会。」 「Wow! So poor! 爱我比较难吧?傻瓜。」岳棙笑着揉凌浅的头发,并凑过去吸取他的发香,「你变了好多,什么时后不戴鼻钉、连掌环都不戴了?甚至连头发都染黑?」 凌浅想了一下,用手指比了个三然后又摇头,「也是更久、也许……从你离开后,我才发现原来那些东西一点也不适合我。」 这话一听,岳棙不禁失笑,他拉着凌浅额前的浏海笑着道:「也是,你的确不适合妹妹头。」 「欸、等等,妹妹头不是重点吧!」凌浅蹙着眉窝进岳棙怀里,继续说道:「小棙才变了好多,长好高,有超过一百八吧?好过分我才一八一欸!」 岳棙轻笑了声,戳着凌浅鼓起来的脸颊,好笑的道:「作息不正常当然长不高,我一八五哦。」 凌浅只是继续鼓着嘴没有说话,让岳棙以为他生气了,只好笑着要向他道歉,谁知道话还没说就给凌浅用唇堵上。 湿热的舌窜进岳棙嘴里,贪婪的舔过口腔内部,不放过任何地方,最后缠上岳棙的舌。 岳棙像是不甘主导权一直在对方身上一样用力吮住口中那滑溜的舌,双手环住凌浅的颈子。 这个吻持续了一分钟之久,结束于缺氧的岳棙,他推开凌浅,大口、大口的吸取氧气。 「……那个,小棙,我们都长大了……」凌浅喘了几口气后,褐色的眸子望着那胀红脸的碧发人儿。 「……有事,就进房里谈吧。」语毕,岳棙起身走进房间。凌浅愣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才跟着进房间。 但进房后发现岳棙不在,而浴室里传来水声让凌浅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他打开抽屉从里头拿了一些东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 约莫十分钟后,浴室的门被打开,岳棙下身只围了条浴巾就走出来。凌浅望着岳棙线条分明的腹部,咽下口中的唾沫。 岳棙无视那些性骚扰般的目光,坐在床沿开始拆下身上的环,放到床头柜上,顺便瞄了眼柜上那些东西。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到底谁背叛谁啊?」岳棙挑眉看着凌浅,而凌浅无辜的坐到岳棙旁边,眼神一直飘向浴巾上方的人鱼线。 「那是之前交换礼物拿到的,放心没有过期。」对凌浅来说,欲望高过于理智,他伸手戳了几下岳棙的腹部,那儿没有意思赘肉,十分结实。 「好,信你。现在事要谈正事,用……身体?」抓住正在性骚扰自己的那只手,岳棙莞尔道。 凌浅点头后轻轻推倒岳棙的身子,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凑在岳棙耳边道:「我会小心,不弄疼你的。」 语毕,在岳棙略薄的唇上啄一下,然后侧到颈边一下啃一下吻的,吻道喉结处轻轻的咬了几下。 岳棙眯起双眼舒服的哼了声,凌浅的头发搔得他有点痒。 唇往下移到胸前的红缨上,凌浅张口将左方的小凸起含入嘴里吸吮,有时用湿热的舌在上头打转。 「唔……」一不注意呻吟就躲过封锁传入凌浅耳中,凌浅松开嘴抬头望着岳棙,蹙眉道:「小棙,叫出来没有关系,我不会笑你的。」 说完又低头含住变硬的乳首,空出来的左手捏住另一边的乳蕊。而右手也没闲着的伸进纯白的浴巾里。 「唔!」岳棙的身子颤了一下,紧紧的闭上眼睛,薄唇微微发抖,「啊、啊浅……不要……」 凌浅没有停下右手的动作,倒是放过了被他玩肿的乳首,凌浅蹙眉望着岳棙心疼的道:「小棙,你冷静一点。」 岳棙别过红着的脸,透明液体被紧闭的眸子推了出来,他的声音在发抖,「……我、我会怕啊……」 「乖哦,别怕。」左手轻揉岳棙的脸,然后拿过床头柜上的瓶子,把里面的黏稠液体倒了些在指头上。 右手轻握住浴巾底下的脆弱,欲望前端吐出的液体濡湿了凌浅的手,方便了他的动作。 「可能会痛,忍一下喔。」凌浅低头吻上岳棙的腹部,舌头伸进肚脐里舔弄。沾有黏稠液体的指头探进股间,在后庭口轻轻按压。 岳棙咬着下唇,紧闭着双眼,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而凌浅亲吻他腹部是为了让他放松,可显然一点用都没有。 凌浅轻轻的把指头推进菊穴里,换来岳棙的身体大力的颤抖,被咬住的下唇冒出了小小的血珠。 沾满润滑剂的指头在窄小的菊穴里弯曲扩张,右手却突然重重的撸了一下,让岳棙吓了一跳把不住呻吟。 「啊……不要……」泪水顺着脸颊落,岳棙想推开凌浅,但无奈于双手使不上力。 等到后薛没有刚开始那么干涩后,凌浅抽出手指,这时才抬头看着岳棙,哭红的眸子、泪水还残留在眼角,咬破了的唇微微张开吸取空气,却不知这样替自己添了一丝情色。 「这是你逼我的喔,小棙。」凌浅舔了嘴唇一圈,扯下自己裤子的拉链,不知是忍了多久,底裤一褪下,硕大的欲望便弹了出来。 抬起岳棙的脚架在自己肩上,岳棙愣了一下急的张开眼,却发现凌浅狰狞的欲望正对着自己窄小的后庭,正想要凌浅住手时凌浅就狠狠的挺进他体内。 「啊、疼!啊浅不要!好痛!」泪水不断的滑落,自己的欲望因受到疼痛而失去活力,岳棙从凌浅的背部狠狠的抓到了肩膀,落下了一条、一条的血痕。 这时的凌浅已经无法思考,情欲烧断了理智,双手扣住岳棙的腰侧,大力进出那窄小的菊穴。 「……小棙,我爱你……我好想要你,现在终于……」凌浅的声音变得很哑,完全的情欲味道。他俯下身子吻住岳棙的唇,带着锈铁的味道。 忍住下身抽插带来的疼痛与快感,岳棙环住凌浅的颈子,回应那个吻。咽下的唾沫不知道属于谁,岳棙睁开深褐色的眸子望着凌浅,「啊浅……唔呃……我、我好喜欢你……啊哈……七年、我……我想了好多……啊啊……我爱你,我……」 话还没说完凌浅的唇又覆上,不过这次只有轻贴上就离开,伸手把岳棙被汗水浸湿的浏海拨到旁边,然后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你知道吗,我等你七年,好怕你变心,好怕你不是我的……」凌浅边说话边往下吻,右手握住岳棙再次挺起的欲望,轻轻搓揉。 凌浅的欲望在岳棙体内规律抽插,在一次的插入碰触到柔弱内壁上敏感的点,岳棙的身子剧烈的颤抖。 凌浅怔了一下,唇角上扬一个危险的弧度,抽出自己三分之二的欲望,再狠狠插入、顶在那敏感点上。 不断的抽插、每一次都碰在那一点上,岳棙的身体受到刺激而无法控制的收缩肠道。 随着规律的抽插和甬道的收缩,一股热流往凌浅的下身冲去,岳棙感觉在自己体内的狰狞欲望又胀大了一圈。 「啊浅不、不要……我、啊啊……我不行了、哈啊……唔!」岳棙突然感到身体一阵痉挛,浊白的液体冲了出来,造成甬道剧烈收缩。 「噢!」凌浅低吼一声,把滚烫的经验射进岳棙的肠道里。 高朝过后岳棙失神的望着天花板,凌浅轻轻抽出自己的欲望,在岳棙耳边道了声抱歉,拉过被子覆在他身上后先进了浴室。 ****** 凌浅从浴室出来时,岳棙正在讲电话,口气听起来很愉悦,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容。 「解决了吗?那就好,让那女人活着根本是自找麻烦。嗯?嗯,我现在跟啊浅在一起喔,咦?没有啦,他没有弄痛我啦,真的没有啦……我……很幸福喔。」 岳棙甜甜的笑着讲电话,馀光瞥见凌浅后便向电话那头道声再连络后结束通话。 「跟……哥哥通电话?」凌浅走到岳棙旁边坐下,拿过岳棙的手机放到柜上,一脸抱歉的道:「对不起,我弄痛你了。」 岳棙耸耸肩往被子里钻,黑色的被子显得岳棙的皮肤更白,他甜甜的笑道:「晴哥哥说你弄痛我就要打你。不过……如果你一辈子保护我的话,我就考虑不告诉晴哥哥。」 「……你本来就是我的,本来就是我要保护一辈子的,嗯?」凌浅跟着岳棙笑了,而后覆上岳棙的唇。 「那时后的处罚,说你要陪着我、保护我,一辈子,记得吗?」岳棙轻揉着凌浅微湿的头发,轻声道:「也许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么说,很奇怪吧。」 「我哪敢忘呢。而且这样哪有什么好奇怪的。」手指不安分的戳了下岳棙的脸颊,凌浅再次落下一吻于岳棙颊上。 「我,很爱你。」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