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这一生，我只为你一个，放弃骄傲？？饰？讼隆？ 只是，我这一生，也太他妈的短了…… 虞子曦，我第一次这么怕死，真的，我不想死了…… 一直以来都以TJ奴隶为人生乐趣的帅气美青年林安，因为在一次拍卖会上的惊鸿一瞥，就对当时来历不明的男奴虞子曦产生了好感，一换往日口味非要得到他不可！ 可是看身材，怎么看也是人家高大。 他他他他才不怕！怎么说自己也是纯粹的1号！ 结果梦寐以求的帅哥被人买走！搞什么啊！当他林安好欺负！ 空手道黑带可不是盖的！买不到那就用抢的！ 总之这是一段英俊正直（？）大少爷和无良小混混（？）的虐恋（？）故事……。 PS：绝对没有互攻！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强强，都市情缘 主角：虞子曦，林安 配角：顾达，虞逸 其它：大少爷，小混混，强强 第1章：地下拍卖场 阴暗的房间，空气都散发着潮湿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室内静悄悄的，只传出似乎是人的轻微呼吸声。黑暗中一只修长的手轻轻颤抖着，伸出去，艰难地够到了角落里的手机，缓缓按下开机键，屏幕发出光照亮了男人的脸。 “还好……”看了看手机上的信号强度，男人冷峻而苍白的脸上微微露出轻松的神情，然后坐起身，输入了一串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大少爷。”才几秒钟的时间，电话就接通了，里头传来有点焦急的男声。 “星海路37号地下广场，入口在DESIRE的B1包厢最左边，快点……” “是。……您没事吧？”对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放心，死不了。” “请务必撑到我过来。”电话里的人说得很坚决。 男人没有再回答，挂上了电话，松了口气，将手机抛到一边。方才被那些人打到的地方不停地传出痛感，他只能尽量坐直，咬紧牙关，殊不知额头上已满是汗水。 “报信报得挺快呀，虞大少爷。”门被推开，终于隐约有一丝亮光挤进了暗沉的房间。虞子曦这才看清，进来的是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烟，左臂上，是一只面目狰狞的蜥蜴。 虞子曦没有说话，一双冷眸淡淡地看着他。 蜥蜴男走近他，皮鞋踏在地上，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然后，抬起脚，踩在了刚才被虞子曦抛在一边的手机上，用力地、狠狠地践踏着，似乎是想要把它踩碎。 “在你没把它踩坏之前，恐怕鞋就先坏了。”虞子曦笑了笑，他的手机也是能随随便便就给人弄坏的？ “哼。”蜥蜴男停下了动作，面色不悦，将嘴里的香烟拿出，俯下身，凑到虞子曦的面前。粗劣又呛人的烟味让他十分厌恶。 男人抖了抖烟，烟灰几乎是擦着虞子曦的鼻梁掉落的，但是后者连眼都没眨一下，依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蜥蜴男有些不爽，直接用长满了茧的手将烟头掐灭，丢到了一边。也许是想要找回些尊严，他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对虞子曦说：“你以为你等得到人来救你？半小时后就会有人来把你带去拍卖会，到时候被哪个变态大佬买了，可就有得你受了，看你还能不能装出一副少爷样。”蜥蜴男说到最后一张脸都兴奋地扭曲了起来，活像一只恶心的癞蛤蟆。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就该让他尝尝苦头！ 但是虞子曦根本不会被他的这番话吓着，他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主儿，这两年经历得多了，面对再大的事情自己也已能做到面不改色。 蜥蜴男走了出去，门被用力关上，发出很大地一声“砰——”。 房间里又再度转为黑暗，黑暗里一双淡然的眼睛，透着冷笑。 “那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地下男奴拍卖场，被邀请的贵宾们陆续进来，气氛渐渐热闹起来。座位席两边占满了保镖，看上去西装革履，然而谁都知道，这里每个人，光鲜外表下都是一颗虎狼之心。 所以说有钱就能掩盖丑陋。 地下场所没有阳光，只有不停变幻的灯光代替了阳光。 舞台对面的观众席旁边的栏杆旁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头发染成栗色，身材修长的美青年，另一个是外表也还算出众的中年男子，只是拉碴的胡子让他看上去有些显老。 “喂喂，达叔，这次有个好货。”美青年凑近中年男子，眯了眯漂亮的眼睛，颇有些神秘地说。 被叫做达叔的男子吸了口烟，吐出的烟雾扑在了青年的脸上。 “咳咳，呛死我了。”美青年很不满。 “林安，你小子，又偷偷跑去后台‘验货’了吧？”顾达笑笑，“被其他客人看到影响可不太好。” “切，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会这么干。”林安无所谓地说了句，伸手夺过顾达手里的烟，看了看，然后随意地扔在地上踩灭了，“延安？这你也抽，改天我请你抽黄鹤楼08。” “有个有钱的爸妈就是好啊。”顾达长叹一声。 林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黯淡，但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得了，不说这个。我看中那个21号了，你去跟他们说，叫他们别和我抢。”林安笑笑，眸中带着狡黠。 “有什么好处？”顾达故意调笑着问。 “今晚陪你啊。”林安眨眨眼。 “好啊。”答得很从容，显然是见惯了林安这样。 林安转过身，将后背靠着栏杆，淡淡地说：“你在下？” 早知道这小子会这么说，顾达笑了：“我对当受没兴趣。” “好巧，我也是。”林安侧过头看了看他，眼眸深邃，让人看不透。 “真遗憾啊……算了，等我的好消息。”顾达摆了摆手，向已经坐了大部分宾客的观众席走去。 林安弯下腰，手支在栏杆上，把头搁在手上，静静地看着前方喧闹的人群，灯光的华丽掩饰不了这些人空洞的内心。长长的睫毛在光下的影子翳着他黑色的双眸。 心……林安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左胸，他知道，白色的衬衫里面会是一道丑陋的疤痕。一下一下地，感觉着心脏的搏动，林安厌恶地撇撇嘴。 怎么还在跳…… 真恶心。 没过多久，顾达就回来了，远远地就向林安比了个“OK”的手势，看来应该是很成功。 “达叔，你沾了一身乱七八糟的香水味啊。”等他走近，林安没有给他面子，直接指出。 “是吗？”顾达抬起自己的右臂闻了闻，果然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没办法，只好笑了笑说，“现在的人都比较注重外在啊，即使是男人也不例外。” “还顺利吧？”明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问，林安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贱了。 顾达耸了耸肩：“可不嘛。我一说21号是林安林少爷看上的人，他们一个个都拼命点头表示愿意让步，恨不得立刻把21号双手奉出。”顾达边说，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点上火，抽了起来。 “我才不是什么少爷。”林安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 他可是一个连真正的家都算不上有的人，谈什么少爷不少爷！ 顾达愣了愣。他知道林安的身份，细细回想自己那句话说得实在不妥，不由地有些后悔，没有说话。 不过林安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一会儿就忘了这事。 两个人说话间，男奴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每次红色的幕布掀开，总会有一个或帅气或可爱的男子被带到舞台中央，上方和两侧的灯光也会根据男奴的不同类型改变颜色和样式，总之特效搞得相当不错。男奴的价格从30万起拍，每次加价至少5万，因为这次拍卖的男奴还是未经过TJ的，所以价格比较低，封顶价为1000万。也就是说如果你叫价叫到1000万，人就是你的了。 “你确定没问题吧？”快轮到21号了，林安又再次问顾达。 “喂，小子，你达叔办事你还不放心？”头一次见林安会在这种拍卖会上紧张，顾达忍不住笑了。 “这不是事关重大嘛。” “我说，21号真有这么迷人？” “等下看了不就知道了。”林安对着顾达眨眨眼，抬手扣上了自己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 嗯，冷气开得好像有点足…… “接下来是21号。”扩音器里好听的男声传出。 幕布拉上，再次掀开后，舞台上出现了一个长相十分英俊的男人，即使离得很远也能看出他眉宇间隐约的罡气。因为被打了迷药，所以是昏迷着的。但这掩饰不了他清醒状态一定是个高大有力的人。不过与之前的男奴不同的是，男人身上穿了件很长的衬衫，所以没有露出半点银靡的地方。观众席上有的人已经在大叹可惜了。 “这这这怎么回事啊？”林安十分无语。之前在后台看到的也是这帅哥穿衣服的样子，本来还在想一旦到台上一定能看到美男裸体图！谁知道还是没脱！虽然说帅哥的脸长得确实是没话说，但养眼不养眼不是光看脸就可以辨别的好吧！ 察觉出了林安内心的不满，顾达抱歉地说：“是我特意去和辉哥他们说这样弄的，想着这也算是你的人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自己慢慢看，不能老给别人视奸，是吧？” 好像说得很对……林安这才压抑下心中的怒气，马上变得喜笑颜开。 “不过——” “咦？” “林安，我记得你一直都是喜欢弱气美少年类型的，这21号也太不符合你口味了吧。”这回该轮到顾达一脸黑线了，而且他没看错的话，这人的身材貌似比林安高大唉…… “达叔你太死脑筋了吧？总是一个类型会审美疲劳的，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况且我看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林安没有掩饰。 顾达叹了口气：“这种人肯定不好TJ的，你还是悠着点好，别被反噬啊，哈哈。” “达叔你也会说笑话了，不过好冷。”林安笑笑，似乎完全忘记了两人间的年龄差距，轻轻拍了拍顾达的肩，“你别忘了我可是空手道黑带。” “我也没资格管你，小心点总归没错的。还有，你的身体……” “啊，最近感觉不能再好。”林安连忙回答，还故意拍了拍胸脯。 顾达吸了口烟，沉声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干了，会受不了的。” “说什么呢！成心挤对我啊！”林安撇撇嘴，笑了笑。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这么做啊……反正人生也没什么多大意义了，他唯一的乐趣—— ——都在这里了。 第2章：要人得靠抢 “展示完毕，下面开始竞拍。底价30万。”依旧是那温和的男声，21号的拍卖终于开始了，林安早已迫不及待，对方话音刚落就举起了自己的牌子，牌子上是数字“9”，说道：“200万。” 灯光马上打在了林安身上，观众席上一片唏嘘，仿佛是在感叹明明只是一个未经TJ的男奴居然出手这么阔绰，都把目光看向了林安。 林安被这么多人盯着，头一回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别过了脸。 这些人真是不识货，这张脸当然值这么多！林安觉得如此自己出低了才是对帅哥的侮辱！ “250万。”另外一个声音传出。 “哇——”宾客们又是一片喧哗，目光从林安身上移开，移到了座位席左边一个不起眼的席位上——那里坐着一位穿着白西装的年轻男子，拿着印有“98”的牌子。一张脸在灯光的照耀下，竟也显得很是帅气。 林安黑了黑脸，暗暗地拉过身旁的顾达，说：“大叔，怎么回事？不是说没问题的吗？” 顾达似乎也十分疑惑，皱着眉头看着那个人：“不知道，生面孔，之前我去说的时候那人还不在的。” 林安撇撇嘴，拇指的指甲放进口中，不知不觉咬了起来。乍一看也许很陌生，但仔细看看他总觉得这人和21号长得有几分相似…… “250万，还有更高的了吗？”扩音器里的男声又适时地传来。 “400万。”林安再一次地举牌。 “500万。”那个人又很快跟进。 “800万！”林安有些火大，这人真是好麻烦！明明是他的人还要和他抢！心想下次再叫价的话就叫1000万好了，看他还怎么跟！虽然1000万即使是对林安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但想想那帅哥的俊脸，值啊！林安恨不得能马上把他带回家TJ，看他一脸沉醉于中的样子。 “1000万。”谁知对方想都没多想，直接出了个封顶价。 林安傻眼了。除了他居然还会有人肯出1000万在这种初级拍卖会上？不对，一定有问题……林安不是那种迟钝到死的人，不觉得对方单单只是和他有相同的口味。 肯定有内幕！ 林安朝着那人的方向看过去，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来，投给他一个微笑。只是这笑容中带了太多危险的气息，分明就是在挑衅。 可恶！林安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这位拿着98号牌的先生出价1000万，按照规定，21号就是你的了！付款注意事项等全部结束后会一起通知。”仍然是那个主持的人的声音，带着些许兴奋。 林安沉着张脸，对后面的竞拍已然全无兴趣。“达叔，帮我去找辉哥问下这个98号什么来历。”他凑到顾达的耳边，小声地说。 顾达闻声，了解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敢抢我的人！要你好看！ 十分钟后，顾达回来了，脸上挂着非常遗憾的表情。 林安这时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皱了皱眉，问：“没查到？” 顾达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打算点上，却被林安一把夺了过去。 “达叔！”这个达叔关键时刻居然还和他卖关子！林安有些哭笑不得，瞪大了眸子看着他，亮亮的，很漂亮。 香烟被拿走，顾达很无奈，只好开口道：“98号根本就不是他。辉哥说，98号是道上‘夜玫组’的冰龙，不过他今天并没到场，据说是在半路被人攻击了。”顿了顿，说，“也许就是那个人做的。”顾达撇了撇那个现在拿着98号铭牌的人。 “保安是吃屎的吗！有个牌子就让他进来了？”林安瞥了眼手里的香烟，“将军的耶！看来不用我请你抽黄鹤楼了。” “这次的保安是个新人，认不全脸。”无视了林安后面那句话，顾达说。 林安再次黑了黑脸。得！真是什么倒霉事都让他碰上了！ “本次拍卖会到这里就结束了。请有交易的贵宾们移驾DESIRE酒吧二楼203包厢，谢谢合作。” 林安听到这声音，更是不爽，正要发作，却看到那个抢了自己的猎物的白色西装男施施然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林安挑了挑漂亮的眉毛，瞪着他。 “我是虞逸。请问先生您贵姓啊？”帅气的西装男向林安伸出手。 林安以前听说过，一个人自我介绍的时候，如果说的是“我是某某某”而不是“我叫某某某”的话，说明他是一个十分自信的人。很明显，眼前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属于这类人。 “姓林，林安。”林安也伸手握住自称“虞逸”的男子的手，虽然他估计这个名字是对方胡诌的，但还是很大度地把自己的真名报了上去。 ——他可不怕别人去调查他的身份，能查出来算他本事！ “林先生你好，让你忍痛割爱真是不好意思，只是碰巧这人我也很喜欢呢。”虞逸笑了笑，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捏紧了林安的手， “那就让给你好啦。”林安不客气地从虞逸手中把手抽回，眨眨眼，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摆摆手，转身离开。 真是无聊！ 虞逸怔了怔，随即露出微笑，看着林安远去的背影，说：“凭你这样也想抢我哥？痴人说梦罢了。” 林安没有回头看，自然不知道此时虞逸脸上的表情。走着走着，他的内心在焦躁。其实他刚刚说什么让给别人完全就是在扯谎，自己看上的东西，他才不要让给别人！只是现在21号给那个叫虞逸的买了去，怎么办？一个字，抢！ 林安勾勾嘴角，笑了。 虞逸按照方才主持人的提醒，去了DESIRE酒吧的指定地点，完成了交易。1000万对于他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再说自己这次地下男奴拍卖会一游本就是他爸要求的。爸知道哥被黑道上的人劫持了过去，表面上淡定，心里可是着急得要死。但又由于公务缠身脱离不得，所以才趁工作的间隙，打电话回家，一定要自己帮忙救出哥哥。幸亏有了哥哥的电话，他才找到这个地方。得知会有地下拍卖会后，就猜测哥哥很有可能被带过去了。然后就抢了一个倒霉家伙的牌子，进了拍卖场。不过，要是哥知道自己只花1000万就把他买回来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看着后车座上自己昏迷着的哥哥的俊脸，虞逸笑了笑。看起来用了很多迷药啊，居然还没醒。 “丛赫，我接到子曦了，现在打算送他回去。”虞逸拿出手机，拨通后，直接说道。 “辛苦二少爷了。”电话里的人说道。 虞逸没有再回答，挂断了电话。 罗青和王宁怎么还没出来？两个人是虞逸带过来的打手，怕这种黑道聚集的地方太过危险，自己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虞逸望了眼后视镜，他们的车子还停在原处，人却不见了踪影。 算了，过会儿再联络他们，先把哥送回家要紧。 这么想着，虞逸把车钥匙插进孔里，发动了车子。没行驶几秒钟，就见有一个人影迅速地蹿到车前。 虞逸连忙踩了刹车，随着刺耳的一声，车子才停住。 虞逸松了口气，不由感叹，幸好这辆车的刹车性能不错。 不过庆幸归庆幸，虞逸还是非常火大的，愤怒地推开车门，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结果就看到林安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 虞逸有点惊讶，眯起眼睛，打量了下林安，说：“林先生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林安冲他眨眨眼，吸了吸鼻子，回答道：“谁说我不要命啦？我是对你有信心啊。” 虞逸扯了下嘴角：“对我的车技有信心？” “不，是对你的车子。”林安毫不客气，扫了眼虞逸的车，“玛莎拉蒂总裁，虞先生真有钱。有钱到——会用1000万买一个不相干的男奴。”话刚说完，林安就抡起自己的拳头，往虞逸脸上挥去。 虞逸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儿，察觉到林安眸光中的危险气息之后，就已心生防备。所以对他的这一拳，也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 拳头落空，林安也不灰心，抬起另外一个手又是一拳，又被虞逸堪堪躲过。 不过之后虞逸就没那么好运了，毕竟他也不是特别擅长打架。林安又是空手道黑带，况且空手道，可从来不是只能用手…… “砰——”林安抬起腿，朝虞逸的肚子上飞了一脚。后者果然吃痛，捂住肚子，往后退了两步，撞在墙上，脱力地坐倒。 林安也是见好就收，他现在可没闲工夫和虞逸耗。反正目的也达到了，不光没花钱，还把人家教训了一顿，林安内心的恶劣因子上来了，不由地心里得意洋洋。 虞逸生生地看着林安在自己面前把他哥抢走，眼光中溢满了憎恨，不过林安那一脚踢得真是不轻，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好不甘心地掏出手机，拨了通一个号码。 第3章：虞大少不好惹 林安开着自己的宾利行驶在路上，还一边吹着口哨，心里别提有多爽了。后座上的那个男人……马上就真正属于他了！于是林安把车开得飞快，不多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他应该好久没来这里了吧……自从把上一个名叫蓝末的奴隶TJ完毕送给辉哥以后，自己似乎就再也没来过了。平常困了都是随便找个宾馆睡下，要不就是跑去达叔的小公寓，结果就是顾达把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没交往对象的事怪罪到林安的不定期骚扰上。也许很多人觉得小混混应该睡大街什么的，但是林安是决计不能的。他在道上得罪过不少人，指不定哪天在公园的长椅上醒来，就发现肾给人掏了呢。 ——他是不怕死，可他最无法容忍别人糟践他！哪怕是一点！ 林安停好车，把男人扶起来，背到自己身上，走了两步，不得不承认这人是不怎么轻。别墅有三层，林安的TJ道具都放在二楼，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地，把男人背了上去。 男人的胸膛很暖，贴在林安的背上，居然让他莫名觉得安心。 之后林安匆匆地给男人洗了个澡，并在洗澡过程中吃尽了对方的豆腐。但是林安也挺不服气的，男人的身材居然比他这个空手道黑带都要好！紧致的腰身，没有任何赘肉的腹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腹肌。林安咽了咽口水，感觉到了自己的迫不及待后，也没心思在弄什么灌肠之类的了，三下五除二就摆弄完，给男人套上了一件自己的白衬衫，不过穿在对方身上显得有些窄小。 至于为什么要穿衣衫，林安认为这样TJ过程中能享受到脱衣服的乐趣，简直是情趣十足！ 最后，林安把昏迷的男人弄到了TJ室，将他的两只手用吊环铐住，双脚带上了脚链。男人的头始终无力地垂着，林安看到沐浴过后的水珠不停地从他的刘海上滴落下来，不由地心情更好。本来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也该累了，林安却感觉自己头一次这么精神过。 看了看表，迷药的药效应该也快过了，也许用不了多久，男人就会醒来了。林安搬过一把椅子，在男人的对面坐下，等待着对方的苏醒。 “嗞——”牛仔裤的口袋里传出震动，林安掏出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 “喂，达叔，有什么事吗？” “你小子跑哪去了？拍卖会结束后就没看到你。”顾达在电话里问道。 “你猜。”林安笑笑。 “我跟你说，那个虞逸可不好惹。”拍卖会结束后虞逸来找林安时，顾达也在场，所以他会知道虞逸也不足为怪。 “切，好惹我才不会去惹他。”林安在电话这头不屑地说，想到那白色西装男之前被自己暴打一顿的场景，就觉得神清气爽。 顾达在那边轻轻叹了口气：“我刚刚查过了，那人确实是叫虞逸，爷爷虞聿是本省最大的金融公司董事长，最难办的是他老爸。”林安感觉顾达明显压下了声音，“市公安局局长虞决，就是他老爸。” 林安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顾达又接着说，“21号应该就是虞逸的哥哥，虞家大少爷虞子曦。” “喂喂，达叔，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啰嗦了？”林安没有对顾达说的关于虞家的一番话做出反应，反而说。 “林安，你小子别到时候把自己玩死了都不知道！”顾达的话里是掩饰不住的怒气。 “安啦。”林安摆摆手，在发现对方根本看不到之后，撇撇嘴放了下来。就在这时，他看到面前的虞子曦手指动了动，似乎是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就忙对顾达说：“达叔，那个虞子曦醒了，我先挂了，回见！” “喂——”顾达想再说话的时候，电话里已变成了一连串嘟嘟嘟的盲音。 虞子曦缓缓睁开了双目，轻轻动了动身体，发现四肢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不过意外的除了脑袋有些疼痛之外，浑身都很清爽，穿着的白衬衫质地很不错，还混着一丝沐浴露的清香。但是眼前却有些模糊，只能隐隐看到这应该是一间不算小的房间，一个人影正向自己靠近。 虞子曦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视线已经清晰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帅气青年，上身是一件洁白的衬衫，下身穿着一条很普通的牛仔裤。 虞子曦细细打量完后，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想必把他带到这来的，就是他了…… “帅哥，不要摆着一张冷脸嘛。”林安放下手机，笑嘻嘻地对虞子曦说。 “这是你家？”虞子曦问，不带半点感情。 林安耸了耸肩，说：“啊，也不能算啦，别墅而已。” 他才没有家呢…… “设备真齐全。”虞子曦早就注意到这是一间TJ室，各种TJ用具，大到大型的TJ秋千，小到皮鞭、拘束环等，都光明正大、很不矜持地放着，唯恐别人看不到。但是虞子曦还是很淡定，非常淡定，这种场面他也不是没见过。 “必须的。”林安笑笑，凑到虞子曦面前，眨了眨眼看着对方那张帅得天怒人怨的俊脸，说，“……虞子曦？你就不害怕？” 谁知虞子曦只勾了勾嘴角，眼眸中带着危险的笑意：“我为什么要怕？” 虞子曦从来都是什么都不怕，即使是子弹从自己面前射过来，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这就是虞子曦。 林安听到他的反问，愣了愣。换做是自己以前碰到的那些奴隶，特别是未经过TJ的，看到这阵仗，一般都会浑身发抖，两眼氤氲着恐惧的水雾望着他，不停地向他求饶。但是，眼前这人——依旧一派冷气十足的气场。 有意思！抢到宝了！ 这是当时的林安脑海里的唯一想法。 “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耶。”林安吸了吸鼻子，低下头，伸出修长的双手，准备去解开虞子曦衬衫上的扣子，“……不过，既然你不怕，那我们就直接开始好了。” 因为双手被束缚住，虞子曦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你这样是犯罪。” 林安的手顿了顿又继续：“要是虞大少爷肯配合的话，不就不叫犯罪了吗？” 虞子曦笑了笑：“你觉得那样的事可能吗？” 林安停下了解扣子的动作，抬起头看着虞子曦，他看到对方黑色的眸子中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就像看见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心脏没来由地一阵刺痛，痛得林安不禁颤了颤。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的调笑样，轻描淡写地说：“我才不怕什么犯罪，因为这里装的——”林安指着自己的左胸，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本来就是一颗死刑犯的心脏。” 虞子曦怔了怔，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表情。 “骗你的。”林安边说，边转过身，走向放满了TJ道具的桌子。 虞子曦看着林安的背影，后悔刚刚差点信了他的话，便说：“你开的玩笑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是吗？我觉得还挺好笑的。”林安的眸光暗了暗，嘴角勾出淡淡的自嘲的微笑。不过因为是背对着虞子曦，对方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我也希望我在开玩笑啊…… 谁他妈的想要这种脏兮兮的东西啊…… 然而，心脏又适时地传出刺痛，似乎在提醒着林安—— 别做梦了。 你也是肮脏的东西罢了。 虞子曦看着林安呆立的身影，没有说话。 等林安回过神来，才发现对方在看他，有些窘迫地摸了摸栗色的头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鞭子，向虞子曦走去。 “我没见过哪个TJ师会在这种时候发呆。”虞子曦不着痕迹地笑笑，从容得好像林安才是将要被TJ的那个。 林安撇撇嘴：“谁说我在发呆了？我正在想用哪个伺候你！” “结果你就挑了个普普通通的鞭子？”虞子曦的父亲是公安局局长，平时对恶性∫M案子处理得也不算少，所以虞子曦对TJ也算知之甚多。 “我技术很好的，保证打得你不普通。”林安强作笑了笑。 “随你。”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林安将自己的袖子轻轻卷起，看着虞子曦解到一半的衣衫下隐约露出漂亮的身体，一边感慨着这件衬衫只能报废了，一边提起了鞭子。 就在这时，TJ室的门发出“砰——”地一声响，被无情地推开。门外站着六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的高大男人，为首的那个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衣着也分外整洁，浑身散发着沉静有力的气场。 “大少爷。”男人叫了一声，似乎想要确认虞子曦是否无恙。 “来得太慢了，丛赫。”仿佛是早就知道对方会来，虞子曦淡然地瞥了一样门口，勾了勾嘴角。自从他上高中以来，丛赫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至今已有七年，所以对于对方的能力，自己从未怀疑过。 虞子曦从不害怕，那是因为他有不害怕的资本。 林安拿着鞭子的手轻轻放了下去，对上虞子曦戏谑的眼眸。他被对方看得有一瞬间的慌乱，只好不情不愿地移开眼，转身面向着丛赫一行人。 丛赫透过墨镜看着林安，镇定地向他走去。 林安眯了眯眼，打量了对方几秒，然后果断地扔掉了手里的鞭子，挽起衣袖，做好干架的准备。 “能把二少爷打成那样，说明你身手不错。”丛赫说得很从容，还微微活动了下手骨。 林安没有说话。 “不过，光是这样，想对付我——还远远不够。”丛赫说完话的时候，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这个男人很危险，林安这样想着，马上抡起拳头，朝对方的脸上打去，但是被却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不甘心，又想挥起另外一个拳头，但还未举过水平面，就被丛赫稳稳地抓住。 ——被看穿了。林安皱了皱眉。 丛赫也没有和他废话，趁林安一个不注意，伸出脚一扫，看似没用多大力，林安就已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余下的几个男人跑过来，把他制服住。林安拼命地扭动着想挣脱，却也无济于事。他甚至感觉不知道是谁的脚，狠狠地踩在了自己背上。 “唔——”冰冷坚硬的皮鞋硌到他的脊椎，林安痛得忍不住压低嗓音叫了一声，胸口也跟着一阵心悸。 “你个小混混也想对我们少爷出手？不教训一下是不行了。”其中一个人说道。 另外四个人听到这句话，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站起来对着林安一阵猛踹，完全没有留情。 林安咬着嘴唇，努力蜷起身子想保护自己，但这根本就是徒劳，拳脚像暴雨般落在他的身上，痛感霎时遍布了全身，连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都不知晓。 ——砰嗵。左胸口传出一阵剧烈的心跳。 “啊啊，那个鞭子不错，要不要试下？”又有一个人说道。 丛赫看了他们一眼，又看看地上的林安，感觉有些不忍，但一想到若不是自己来得及时，自己的少爷不知道会被这人做出什么事，也就没有理会他们，走到虞子曦旁边，帮他把束缚解开。 其他人以为丛赫不说话，就是默许了，都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即使戴着墨镜也掩盖不住。 林安愤怒地瞪着他们，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换来一阵鞭打。 “让他也尝尝被自己用惯了的鞭子打的滋味，哈哈。” “打了估计也不长记性？” “不打打看怎么知道呢？我还是头一次用这种东西呢！” 砰嗵，砰嗵，砰嗵。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一股熟悉的痛感从身体内部蔓延开来，仿佛要把他吞噬，这反倒使鞭子落在身上不那么痛了。 该死，怎么偏偏这时候…… 虞子曦此时已套上了丛赫递给自己的外套和裤子，沉默地看着林安苍白的脸色。 “够了。”虞子曦皱了皱眉，说。 打得正欢的几个人闻声，很快停了下来。 林安喘了几口粗气，努力压抑着胸口的不适。 砰嗵，砰嗵，砰嗵。 “走吧。”虞子曦再次开了口，然后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出去。 走过林安身边的时候，他没有丝毫停顿。 丛赫也跟着离开，然后其余五个人也紧随其后，最后走的那个甚至又给林安补了一脚。 林安吃力地睁开眼，望向门口，正好发现门口的虞子曦也回头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的眼神对上，林安分明再次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厌恶。 随后一行人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捂住左胸，艰难地向前爬去。 砰嗵，砰嗵，砰嗵。 好痛…… 林安感觉自己的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不行……得快点…… 终于到了桌子旁，林安抓着桌角，缓缓地站起，拿起桌子上一个白色的药瓶，拧开瓶口往自己嘴里一阵乱倒，也不知道倒了几颗。没有水，就直接嚼碎，吞了下去。 一股苦味弥漫在嘴里。 好几分钟，林安才缓过来，然后脱力地坐下，再也没有力气移动分毫。 他平时从不随身带这类治突发性心脏病的药，顾达每次提醒他，他都说太麻烦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只是在隐隐渴望有一天，能就这么死去。 林安从不怕死，因为他每时每刻都做好了死的准备。 和虞子曦一样，林安也从不害怕任何东西，那是因为他没有资本可以害怕。 他连心脏都不是自己的，有什么资格害怕？ 但是这次，他知道自己还不甘心死掉。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为什么？ 林安仿佛看到自己的眼前闪过那双淡漠的眼。 刚刚平和的心脏像被什么触动到一般，猛地一紧。 “虞子曦……你他妈的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怎么像在看垃圾一样……” 第4章：无交集的两人 虞家别墅。 宽敞的大厅里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低着头，一脸认栽样。 “说说情况吧。”坐在长沙发中间的中年男子发了话，声音雄浑而有力，身上还穿着公安局的制服，青绿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更加增添了他的那一份威严。 ——这人想必就是虞子曦和虞逸的父亲，市公安局局长虞决了。 而站着的那两个男人，就是之前不见踪影的罗青和王宁。 王宁暗暗地给罗青使了个眼色。 罗青自认倒霉，战战兢兢地开口道：“我……我们本来好好地跟着二少爷，结果从DESIRE酒吧出来的时候，有个年轻人就忽地窜了出来，直接用棒把王宁敲晕了，那身手真是没话说，我连他的动作都没怎么看清。” 王宁窘迫得把头低得更下。 “那个人是不是染了栗色的头发？”虞逸坐在单人沙发上，忍不住问。 “是。”罗青点了点头，继续说，“然后他就又抡起棒朝我挥过来，幸好被我险险地躲开。但是那家伙脚上功夫也很不错，飞身一个踢腿就——” “说重点。”虞决打断他。 罗青更是掩饰不住的惶恐，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细小的汗珠了：“总，总之，最后就是我也被打晕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脸已经成了这样。” 罗青指了指自己青紫的脸。 “小逸你呢？伤势怎么样了？”虞决转过头问虞逸。 “爸，你百忙之中抽空回来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个吧？”虞逸回答道。 “当然不是，我最近也正好在调查本市的黑帮的动向。” “这样啊。”虞逸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被林安踢伤的腹部，不由自主轻轻皱起眉头，“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就在调查哥哥被绑的事情。然后丛赫打电话告诉了我那伙人的地址，我就开车赶了过去。半道上抢了个倒霉家伙的牌子混进了拍卖会，一看发现规模真是不小，好多男孩子没穿衣服就给送上来了，那身材，怪不得有那么多人要去买。” “咳咳。”虞子曦假装咳嗽了一声，看向虞逸的目光中散发出寒气。 虞逸冷不防战栗了一下，连忙笑道：“放心啦，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可是有穿衣服。” 虞子曦这才收回目光，继续一副淡然的样子。 “不过我倒挺想看哥的裸体的……”虞逸小声嘟哝道，没被其他人听见，“因为，我对哥哥……” 虞决坐在沙发上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又开口说：“然后呢？” “然后我就花1000万把哥买了啊。”虞逸转过头，笑着对虞子曦说，“哥你很伤心吧，自己居然只值1000万。” 虞子曦瞥了他一眼，淡定地坐到虞决旁边的沙发上：“换做是我，可不会愿意出1000万买你，打2.5折考虑。” 虞逸被呛到，心想他哥有时候真不是一般的毒舌，表面上怎么看不出来。 “行了，听小逸继续说。”虞决打断了他们。 结果虞逸马上换了个表情，眼中带着些许仇恨：“交易完成后我从DESIRE出来，那个栗发小子就跑过来和我干了一架，把人抢走了。哦，对了，他说他叫林安。” 林安……虞子曦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 “然后我就打电话给丛赫叫他们跟着那家伙，当时丛赫正好也赶到了。” “可惜属下办事不力，跟着林安去了别墅，居然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把别墅的门撬开。”丛赫沉着脸看着虞决。 “这回就算了。”虞决摆摆手，“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是。”丛赫恭敬地答道。 “大致情况我也了解了，只是现在还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他们涉嫌贩卖人口，不能直接去DESIRE酒吧搜查。你们想起什么再和我说，现在各自去休息吧。”虞决说完就站起身来。 “爸，你还真是把私事都要公办啊。”虞子曦笑了笑。 虞决看了他一眼，向门口走去。 “啊，我要先去趟公司。”虞逸也跟着站了起来。 “子曦。” 没想到虞决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虞子曦目光中透着些微疑惑：“嗯？” “有我这个当公安的爸，感觉很不安全吧？要不是我，你也不会……”一向冷静决断的虞决眼中居然透着歉意。 “爸，无论怎样，我都觉得你当公安是对的。”虞子曦回答得很坚定。 虞决欣慰地笑了笑：“那就好。对了，那个林安，看起来是个老手吧？” 他指的是TJ奴隶方面……虞子曦很快反应过来，想起了之前在林安的别墅看到的齐全的设备，沉了沉声，说：“应该没错。” “那就好办了。”虞决说，“要是能得到以前被他TJ的人的证词，要把他关进去很容易。” 虞子曦没有说话，他突然想起了当时林安被打趴在地上的眼神，空洞茫然，却又隐隐透出愤怒的气息。 虞子曦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想他干嘛，那种人不过是社会的败类罢了。 “那我走了。”虞决又说。 虞子曦转过身，对一旁的丛赫说：“跟我上来。”随后迈着沉稳的步子上了楼。 丛赫点了点头。 “爸，等等我，让我搭个便车！”虞逸喊着，跟着虞决跑了出去。 “大少爷，有什么吩咐？”来到虞子曦房间后，丛赫问道。此时的他已经把墨镜摘了下来，笔挺的剑眉、机警冷峻的眼神让他看起来颇有几分英气。 “帮我调查一下林安这个人，要快。”虞子曦的话语果断得不带半点犹豫。 “是。”丛赫说，“……要查哪方面？” “家庭背景、居住地址、人际关系等等这些常规的。对了，再调查下那幢别墅，虽然我不觉得他平常会住那。” “怎么说？”丛赫不太理解。 “你没发现吗？我们后来离开的时候，踩着的楼梯上已经积了一层灰尘，扶手上也是，连客厅里的花都是凋谢了的。”虞子曦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拉上了房间的窗帘。霎时，阳光被阻隔在外。 丛赫思考了一会儿，回道：“明白了。” “还有，暂时别告诉其他人，包括爸。” “是。” “出去吧。” 丛赫点点头。 虞子曦看着丛赫走了出去，房门被对方轻轻关上。他伸出手解开了自己外套上的扣子，把外套脱下扔在了床上。又把裤子脱下，随后去解里面衬衫的扣子，手却猛地一滞。 他差点忘记了，这件衬衫不是他的，而是林安的。 怪不得穿在身上会有点紧，虞子曦微微皱了皱眉，继续手中的动作。 衬衫的材质很不错，颜色是很干净的白，还留有一丝沐浴露的清香味道，让人忍不住觉得很好闻。虞子曦承认有一瞬间他失了神，但很快回复过来，将衬衫脱掉，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一会儿浴室里就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啊，达叔你轻点儿，疼死我了！”林安光着身子趴在床上，不满地回头去看顾达，一脸怨气。 “你小子是自作自受。”顾达把林安的头掰了回去，然后再用手把药膏挤在对方的后背上，兀自涂抹着，一点也没给林安面子。 “真是暴力。”林安痛得白着脸咬了咬牙，却还是挤出了这么句话，“难怪没人要。” “因为有你这种不安分的小弟在啊，半天没见就搞成这样。”顾达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唔——”林安抓住了床单，冷汗从额头上滴落下来。 说实话，林安现在的样子，真的是很惨，非常惨。原本光洁的躯体上此刻全是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甚至还在往外渗着血。不光如此，鲜红的鞭痕也随处可见，像细蛇一般缠绕在他身上，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幸好他们没打脸。”林安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努力压抑下疼痛带给自己的窒息感。 “你现在也就这张脸能看了。”顾达边说，边拧上了药膏的盖子，“好了。” “是啊，真狠。”林安暗暗地松了口气，缓缓从床上爬起来，拿过一旁的淡蓝色衬衫披在身上。之前那件白的被鞭子划得简直像快破布，还沾着鲜血，铁定是不能穿了。 结果林安刚坐起来，迎面就飞来顾达的拳头，打在他脸上。 虽然没用力，但林安还是很不幸地让自己的牙齿磕到了舌头，顿时一股血腥味在嘴巴里弥漫开来。 “达叔？！”林安不解地看着顾达，眼睛里快溢出火来。任是谁被人无缘无故揍了一拳都不会好受，何况是林安这种烈脾气的人。 顾达转过去，从林安的衣柜里找了条牛仔裤扔给他，说道：“教训你一下。下次长长眼，玩玩可以，别把命都搭进去。” 林安接住了裤子往身上套，心里倏地流过一丝暖意，把刚刚顾达揍自己一拳的怒气都给消了。除了他妹妹晓优，好像再没人再肯关心他了…… 于是林安抬起头，看着顾达的脸，眼眸中隐约可见亮亮的光。 顾达被他的眼神逗笑了：“你小子别他妈的用那种眼神看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无害。” “嘁。”林安撇了撇嘴，没再理他。 顾达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说：“说真的，林安，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找他们报复呗。”林安低下头，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那里，心脏正有规律地跳动着，仿佛完全不记得在死亡边缘徘徊的经历。 “你又要去找死吗！”顾达十分愤怒。 “开玩笑的，达叔。”林安冲他眨了眨眼，笑笑，“我林安再怎么浑，也不至于去记他们的仇，因为本来就是我技不如人没打赢他们。” 顾达没再说话。这点他倒是对林安挺有信心的。他太了解林安了，这小子表面上看起来恶劣到极点，其实内心深明大义得很。当然，前提是不要扯到他TJ奴隶的癖好和他的家庭方面。 “达叔，我打算叫晓优这栋别墅卖掉。”林安看顾达沉默着，自己便开口说道。 “为什么？” “你不是说虞子曦他爸是公安局局长吗？这事儿被他爸知道了，他肯定要来调查我的，那就不可能不调查这房子。”林安顿了顿，又接着说，“这别墅是晓优名下的，要是被他们查出来，一定会怀疑我们的关系，到时候再扯到那个男人头上……” 林安说的不无道理，顾达吸了口烟，心想 那个男人是林安的父亲，省财政厅厅长陈健民。 是个在林安十几岁的时候，就把他逐出了家门并要求他不能再和自己有任何牵连的男人。 只给林安大把的钱花，不让他回家，不管他死活。 原因就是怕林安的恶劣行径会影响到他高高在上的政治地位。 “那就卖吧。”顾达说，“在这之前先把你的∫M道具处理掉，别把买主吓坏了。” “达叔果然想得周到。”林安的话被打断，也没在意，笑了笑说，“不过真麻烦，又得找新的TJ地方了。” “谁让你放着好好的A省不呆，跑来那个人眼皮底下。” “不就是因为这边人杰地灵嘛。”林安强调了前面的“人杰”二字，又接着补充，“黑道上的人多，男奴交易会也多。” “你小子就一直在想着这种事？” “可不嘛，这是我生活的乐趣。”林安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虞子曦。 ——以及那个冰冷的眼神。 “林安，不是达叔我说你，你小子生活也太没追求了。” 林安耸了耸肩。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顾达把一支烟抽完，犹豫着不知道该扔哪里。 这别墅里没有烟灰缸。 因为林安从不抽烟。林安能认出很多烟的牌子，但他就是不抽。 林安看到了顾达的样子，眯了眯眼睛，走过去，伸出手，对顾达说：“给我。” 顾达把烟头递给了林安。 林安拿着烟头，走到窗子旁，打开窗户，直接往外一扔。烟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顾达笑了笑，说：“你也不怕起火灾？” “不怕。”林安说，“这附近就这么一幢别墅，烧掉最好，晓优不会怪我的。” 顾达皱皱眉，过了一会儿，说道：“昨天辉哥打电话来说蓝末跑了，要我们帮忙找。” 蓝末是林安之前TJ的一个奴隶，后来被他送给了辉哥。 ——因为玩腻了。 林安转过身来看着顾达，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蓝末很乖的。” “是真的。”顾达平静地答道。 “……” 又一个麻烦…… 林安撇撇嘴，又转过去背对着顾达，双目望着窗外。 “每个人压抑得久了，都是会反抗的。”顾达在他背后说。 林安没有回答，他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 天好蓝啊。 第5章：确认过眼神 虞子曦从律师事务所出来的时候，丛赫已经在外面等他了。看到自己的大少爷，丛赫马上打开车门，请虞子曦进去。 虞子曦在这家事务所实习。不同于虞逸学习了金融专业打算继承他爷爷的事业，虞子曦和他父亲一样，在某些方面都比较独特，或者说是叛逆。他大学里学的是律师专业，专攻行政律师学，每个学生毕业后都得去事务所实习一年才能拿到律师执照，虞子曦也不例外。 “丛赫，结果如何？”虞子曦刚坐进车里，就忍不住问了丛赫调查的进展。 丛赫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摇了摇头：“很奇怪，林安这个人什么都查不出来，连家庭背景都查不到。” 虞子曦皱皱眉：“那幢别墅你查了没？” “还没。那里位置比较特殊，附近没有其他别墅，但离得稍远一点有两个住宅区，到底归哪边管很有争议，所以……” “快点！”虞子曦对丛赫的办事能力有些不满。 “是。”丛赫说着，踩了一脚油门，黑色迈巴赫就飞驰了出去。 虞子曦坐在车中，突然有些心神不宁，看来这几天被那个林安的事情弄得有些神经衰弱。于是他望向了车窗外，想要放松下自己的时候，看到马路对面大概四、五米开外的地方，一个穿着暴露的黑发少年朝自己挥了挥手，满含热切的目光。 虞子曦对自己5.3的视力和敏锐的直觉很有自信，他不可能看错，这个陌生少年就是在对自己招手。 “停车。”虽然疑惑，虞子曦还是对丛赫说。 少爷的命令大如天，丛赫二话不说就把车停了下来。 少年看到车子停了，欣喜若狂地往虞子曦这边跑过来，没过多久就到了，然后似乎很熟练地拍了拍车窗。 虞子曦按下车窗，打量了下这个打扮得十分魅惑的少年，皱了皱眉，问：“什么事？” 少年笑得很是妖娆：“帅哥，有人在追我，载我一程呗？”说完，没等虞子曦回答，直接打开车门进去，坐到了虞子曦旁边。 虞子曦没说话，任由了他去，对丛赫说：“开车。” 迈巴赫又马上飞驰起来。 少年一看对方没赶他走，更加得寸进尺，拉过虞子曦的手，靠到他身边，说：“我叫蓝末，帅哥你呢？” “虞子曦。”虞子曦想了想，还是回答了他，然后抽出了自己的手，厌恶地别过头去。 “呐，虞子曦，带我去你家吧？”蓝末也没在意，动了动，将自己与虞子曦的距离拉得更近，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我没地方去了。” “先生，你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虞子曦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蓝末吐了吐舌头，伸出一只手指在自己的肚脐眼处打着转，仿佛是要做给虞子曦看的，眼中依旧魅光流转：“我才不是先生，我还小哦。” “那就请小弟弟你赶快回自己家。”虞子曦没去看他。 “不要，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哪能再回去？”蓝末搂过虞子曦，“呐，收留我吧，我那方面很懂的。” 早知道刚刚真不应该停下来…… 虞子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打算再次叫丛赫停车的时候，蓝末又开口道：“我说，我受过TJ的，你信吗？”蓝末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有自信的，这么说，是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床上功夫也很在行，他不相信虞子曦会毫不动心。 虞子曦犹豫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蓝末权当他是默许了。 果然是帅哥难过美人关。蓝末在心里笑了笑。 其实蓝末完全想错了，虞子曦肯带他回去，完全就是因为他说自己受过TJ这事。 可能会跟黑道有关，运气好点说不定还能查出林安的事情，虞子曦是这么想的。 也许以后虞子曦回想起来，会庆幸自己这样的决定。 虽然后来几天他不断受到蓝末的各种性骚扰，但也是因为他，他和林安才有了第二次相遇的机会。 宽敞的公路上，一辆宾利开得飞快。 “晓优，麻烦你把借给我的这个别墅卖掉，要快！”栗色头发的美青年一边开着车，一边打着电话。 “为什么啊哥哥？”电话里柔婉的女声传出。 “换钱！”林安随口编了个谎，他当然不能和他单纯的妹妹说出真实原因。 “你很缺钱吗？我这里有，干嘛非要卖掉？” “总之卖掉就是啦，听哥的，乖。”林安的口吻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他只在他妹妹面前才会展现这样的自己。 妹妹甜美的笑声随着电波传来：“知道啦，一个星期内搞定。” 林安暗暗地松了口气，在陈晓优面前，他总是能如此轻易地蒙混过去。但每每这样，他内心深处的歉疚感就增加一分。 晓优那么单纯的一个人，总是这样毫无保留地相信着自己，相信着恶劣的自己。 林安感觉自己就是一只烂苹果，总有一天会影响到周围的好苹果。 “吧嗒——”“吧嗒——”大雨毫无征兆地倾泻下来，砸在车窗上，导致前面的道路看起来极其模糊。 “啊，下雨了，我得快点赶回去，先挂了。”林安对陈晓优说。 “嗯！”陈晓优说完也挂了电话。 林安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后，伸手按开了雨刷的开关，视线顿时渐渐清晰了起来。 雨中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飞奔着的身影，林安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蓝末！！ 林安的身体动得比大脑还快，马上踩了刹车。因为他开车从来不系安全带，刹车过猛导致他整个人前倾撞在了车上。林安也顾不得疼，打开车门就向着蓝末跑去，速度快得宛如离弦之箭。 蓝末本来在街上闲逛，没带伞，遇到雨就只能快点跑回去。虞子曦的家很大很漂亮，却也关不住他，况且家里还有一个整天摆着张冷脸把他当小透明的大少爷，任凭他怎么色诱也不为所动，于是闲得无聊就每天白天出来溜达。开始还担心会被辉哥他们抓回去，过了几天发现没人注意到他后，胆子也大了起来。 结果今天正好被林安撞上了！ “蓝末！”林安边跑边叫。 蓝末反应很快，和林安相处过一个多月，对他的熟悉程度也不是盖的，马上辨认出是林安的声音后，撒腿就跑。 然后林安就在后面追，蓝末在前面逃。 雨下得很大，林安浑身都湿了。当然，蓝末也是。 “蓝末！你他妈的不准跑！”林安先前被虞子曦的手下打了留下的伤处还没好透，现在跑了这么久，竟又开始隐隐作痛，脚也愈发地软了起来。 蓝末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听他的，反而跑得比先前更快了。 林安火气上来，咬了咬牙，继续追他。 没过多久，两个人就跑到了虞家的别墅前边。林安没来过，不可能知道别墅的主人是谁，他只看到蓝末跑到大门口，飞快地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去了。 不行，来不及了…… 果不其然，等林安跑到的时候，蓝末已经把门关得死死的。林安控制不住，用力踹了一脚大门，门却不给他面子，只“吱——”地一声晃了晃，丝毫没有要打开的趋势。 雨一直不停地下着，落在地上溅起老高的水花。林安站在雨里，有些茫然地望着紧闭的别墅大门，真的，他突然感觉有点凄凉。 “砰——”蓝末关上门走进了屋里，一边还在喘着气。没想到居然会碰到林安，真是倒霉死他了，还好他跑得快！ 屋里静悄悄的，丛赫也不在，只有虞子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听到关门声，抬起头，皱着眉看着浑身湿透的蓝末，问：“怎么回事？” 蓝末冲他眨了眨魅惑的眼睛，一边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白皙的上身，一边说：“没什么，雨下得太大了，我没带伞，冲回来的。” “我带你回来不是让你每天出去瞎逛。”虞子曦放下报纸，站起来。 “那是干嘛？要上我吗？”蓝末扔掉手里的衣服走过去，一只手搭上了虞子曦的肩膀，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蓝末保证让虞大少爷爽。” 虞子曦轻轻拍开了蓝末的手：“你说过你是被人TJ过的，那个人是谁？” “和你一样，是个帅哥。”蓝末轻描淡写地说，“反正说了你也不认识。”然后没有犹豫，把自己湿掉的裤子也一并脱了下来，整个人只穿了一条内裤，性感地扭了扭自己的腰肢。 虞子曦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沉了沉声，道：“去把衣服穿上。” 见虞子曦毫无反应，蓝末吐吐舌头，上了楼。 等虞子曦想要坐回沙发上继续读报的时候，门铃突然大响。虞子曦望了望窗外，大雨滂沱。 这么大的雨，会有谁？ 林安在外面呆立了一会儿，才想到别墅一般都装有门铃。真是的！刚刚怎么没有想到！自己真他妈的犯二！ 虽然不知道这幢别墅是谁的，但林安几乎可以肯定不是蓝末的，所以犹豫不久，就按响了门铃，连着按了好几下，以告诉屋内之人自己的急切心情。 “啪嗒——”没过多久，里面传出门锁被打开的声音，随后，门开了。 一个男人打着一把透明的伞，出现在了林安面前。 林安看到他，瞳孔蓦地放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男人也望着他，双眸中溢出惊诧。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彼此。 有一首歌唱，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那么，我遇上的，是对的人吗？ 第6章：争锋相对 “……林安？”虞子曦率先比林安回过神来，张了张口，说。 没有多想对方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林安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虽然很郁闷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孬种了，他还是禁不住想要逃开。 虞子曦真是自己抢来的宝！弄得他都不正常了！ 林安还没迈开一步，脚下就因为踩着积水而一滑，整个人往后摔倒在地。柔软的后背与坚硬冰冷的水泥地撞在一起，他感觉脑袋都“嗡”了一声。雨滴趁机落在他的嘴巴里，尝不出是什么味道。 换做是温馨点的小攻小受再次碰面的场景，接下来应该就是虞子曦走过来，用伞帮林安把雨遮住，弯下腰，向林安伸出自己的手。然后林安就会觉得对方真他妈的像个天使。 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虞子曦没这么好的心，林安也没这么好的命。 虞子曦就这么站着，淡淡地看着林安。因为被雨淋湿了的缘故，林安的衬衫贴着他的躯体，恰到好处的身材显露出青年独有的姿态。垂在额前的栗色刘海、修长的双腿，都无不显示着这是一个不可多见的美青年。 只是，美青年终究是个小混混，现在还是落汤的。 林安被虞子曦看着，生命里第一次感觉到了些许的窘迫。伸手粗鲁地抹掉了脸上的雨水，爬了起来。 “没想到居然是虞大少爷。”林安强作镇定，笑了笑，对虞子曦说。 真是送上门来的猎物……虞子曦不着痕迹地勾勾嘴角：“要不要去屋里坐坐？”然后，又皱皱眉扫视了一下浑身湿答答的林安，仿佛在示意对方现在的惨状。 “随便。”林安也没拒绝，他本来就想进去瞧瞧蓝末在不在里面。 虞子曦笑笑，空着的那只手递给他另外一把透明的伞。 林安却觉得虞子曦的笑让他很不舒服，撇了撇嘴，说道：“不用了，反正都湿光了。” 虞子曦没再说什么，带林安进了屋。 “屋里还有其他人吗？”虞子曦关上门后，林安偷偷地四下张望了一下，问道。 虞子曦注意到了林安的动作，联想起方才蓝末进来时的仓促，锐利的眼神再次扫视了一下对方。 果然……蓝末口中的那个青年，应该就是林安无误。蓝末年纪不大，本来应该过着安静的校园生活，现在却成了这般的“风流”模样，林安“功不可没”。 真是社会的败类，虞子曦心想，胸口没来由地一阵火起，他猛地一把抓起林安的肩膀，一扯，没有防备的林安后背就撞在了墙上。虞子曦掐住林安的脖子，挑了挑眉，嘴角泛起寒冷的笑意，说：“你是来找蓝末的？” 他没发现自己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如此失态。 林安察觉到了虞子曦眼眸中的危险气息，眯了眯眼，垂着的右手已在不知不觉中攥成了拳头。他现在很想给虞子曦英俊的脸上来一拳，然后看着对方捂着脸跪倒求饶的样子。虽然不久以后林安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此时的他是真的被这样的想法占据头脑。不过，林安最终还是没有做，他可不想看虞子曦破相的样子，因为他现在对他还有兴趣。 “他在哪里？”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蓝末，林安这点弄得很明白。 “蓝末是你TJ的吧？”虞子曦没有回答林安的话，反而问。 “是又怎么样？”林安看着虞子曦，眼里露出挑衅。 “你看他现在成什么样了？！”蓝末的心中全是扭曲的黑暗，虞子曦能感受得到。 “美艳无比。” 澳愫艿靡猓俊 “可不是嘛。”林安别过头，吸吸鼻子。随便怎么说好了，他才不在乎！ 虞子曦松开抓着林安脖子的手，转而揪住他被雨打湿了的领口：“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对你我也可以。”林安镇定地笑笑，“只要是我感兴趣的。” 只是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略微有点急促的心跳暴露了他的慌张。 凭你这样也想TJ我？虞子曦在心里轻蔑地哼了声。 “那么我对林先生也很有兴趣，是不是也可以呢？”虞子曦压制着怒火，眯了眯眼，冷冷地看着林安。 “那不行，我是纯粹的1号。”林安说着，拉开了虞子曦扯着自己的手。 “哦，是吗？”虞子曦勾勾嘴角，又抬手架住林安，另一只手探到了林安的下体，用力一捏。 “唔—”没想到虞子曦会这么干，林安不由地叫了出来，不过很快被他用手捂住嘴，压住了声音。 虞子曦玩味地看着他，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林安看到他看自己的样子，就像在站台旁候车到无聊之极的乘客，踢着脚下的空易拉罐。林安就是那只易拉罐。 “你他妈的！”林安用力地把虞子曦推开，反身抬腿，不留余力地向他踹去。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林安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这一脚居然被虞子曦轻松躲了过去，倒是把自己弄得很狼狈。其实虞子曦很厉害，他能在日后把林安从混世魔王变成属于他的0号，不，神舟八号都不成问题，就不可能躲不过林安的这一脚，只是当时的林安不知道罢了。 虞子曦淡淡地笑了笑，说：“就你这样也敢说是纯粹的1号？” “废你妹的话！蓝末在哪里？！”林安被他惹火了。 自己抢来的这家伙真不是个好东西！太没意思！ “林安，你就没有一点后悔？”虞子曦还是没有回答他的话。 “后悔什么？”林安不解。 “把你丑陋的欲望，强加到一群无辜的人身上。” “……” 得！合着自己在虞子曦的眼里，用一句颇有文艺范的句子就能形容了！只是这文艺话，也太他妈的狠了点……林安的胸口有点疼，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不后悔。”林安的眼睛暗了暗。 虞子曦冷笑：“哦？” “喂喂，我说你看过电视没啊。”林安抬起头，眨了眨眼，“你见过哪个幕后大boss对自己干的坏事后悔的？” “是吗？” 林安当没事儿人似的，点了点头：“除非到他们死的时候。” “真是败类。”虞子曦皱皱眉，看林安的眼神突然有点复杂。 “恭喜你，答对了。”林安笑，虽然他觉得自己笑得脸都快要僵硬，但他还是笑着，不能在虞子曦面前露出半点怯意！没有原因，就是不想！ “那么我再问你，你到底把蓝末藏哪去了？”林安瞪着眼，看着虞子曦。 “蓝末刚刚从后门走了。” “虞子曦你少糊弄我！” 谁知虞子曦依旧很淡定地摊了摊手：“你不信可以自己找。” “你——！”林安气急，挥起拳头就往虞子曦身上砸，结果发生了让他这个空手道黑带十分丢脸的事情——虞子曦又一次地躲开了。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让林安马上意识到，没有最丢脸，只有更丢脸。 客厅里的地砖因为被林安湿了的鞋子踩过的缘故，本就十分容易让人打滑，况且林安这一动作幅度也不算小，于是他就很悲催地脚下一滑，往地上倒去。 虞子曦反应很快，想伸手去拉住他，但是只触碰到了他的后肩，自己却也跟着倒地。最后林安胸口朝下趴在地上，虞子曦压在他上面。 姿势极其诡异，怎么看都像后背式！这已经不能用丢脸来形容了！林安的故事告诉我们，出门一定要看黄历，尤其是在你惹了一位大少爷之后！ 虞子曦闻到林安头上清香的洗发水味，抓着林安肩膀的手微微紧了紧，可能连他自己也没发觉。林安的左胸被地面撞得有些疼痛，但当他感受到背后虞子曦有力的心跳后，竟然也舒适了很多。林安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雨淋得脑子不太正常了。 正出神间，虞子曦已经从自己身上离开，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精致的眼眸中泛出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要愣到什么时候？” “……搞什么！把蓝末交出来！”林安也从地上爬起来，耳根有点热。 “我还是那句话，你不信自己找。” “你叫我找，我他妈的偏不找！”林安一出口，却感觉有点后悔，这句话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用现在很流行的词说，那就是“傲娇”。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林安没敢再在虞家停留，忿忿地拉开了门，跑了出去。门被很用力地关上。 “下次一定不放过你！”外头传来这么句话。 虞子曦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林安的反应他早猜到，没有什么理由，全凭直觉。律师是个需要严谨的逻辑分析能力的职业，不应该依靠这么模糊的东西。但虞子曦却觉得这种感觉并不坏。 林安走后一会儿，虞子曦看着窗外依旧不停下的大雨，皱皱眉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衬衫沾上了雨水，林安身上的，虞子曦破天荒地没有去管它。 外面雨声很吵，屋子里却很安静。 “你可以出来了。”虞子曦走到沙发边再次坐下，眼睛看也没看别的地方。 蓝末吐吐舌头，从楼梯拐角口跑下来，凑到虞子曦身边说：“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林安来了以后。” “嘻嘻，不愧是子曦。” 虞子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和林安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是啊，安哥真是个无情的人。”蓝末脸上带着点委屈看着虞子曦。 其实林安对蓝末挺不错的，蓝末自己也知道，但他就是不想和虞子曦说，所以说蓝末终究只是个孩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去指证他。”蓝末贴近他，“这是你一直希望的，你当我不知道？” 真的是自己一直希望的吗…… 心里有个声音在否认，虞子曦把它压制下去。 “虞子曦，和我做吧？”蓝末凑上去想吻虞子曦的唇。 虞子曦把头别过去：“我对你不感兴趣。” “那你对谁感兴趣？” “没有谁。”虞子曦淡淡地说，心中却毫无预兆地闪出一个人的名字。 ——林安。 怎么会想到他？虞子曦愈发肯定自己最近是神经衰弱。 蓝末大概也觉得没意思，从他旁边走开。 窗外的雨始终在下，一个栗发青年冒雨奔跑。 第7章：美人救英雄 虞子曦现在很不爽，因为林安正站在自己旁边，挑衅地看着自己，一脸得意。如果不是在公安局，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像上次在虞家别墅那样，把林安抵到墙上教育一番让他掂掂自己的斤两。 事情是这样子的，自从林安从虞子曦家跑出来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发生得出奇地快。蓝末没有食言，果然去指证了林安涉嫌男奴买卖的事情。但或许是因为力度不够的原因，虞决告诉虞子曦说这顶多只能对他进行刑事拘留，得找到更充分的证据才能定罪。 拘留就拘留吧，把那个小混混关个十天半个月让他收收心也好，虞子曦感觉自己似乎松了口气？ 但是神总有打盹的时候，虞大少爷也会有失策的时候，特别是遇到了林安以后。 虞子曦看到父亲的手机落在家里，便开车给他送去。回来的路上路过刷着灰色水泥的拘留所，他皱皱眉，居然鬼使神差地停下车走了进去。 就当去看看小混混现在的惨状好了。 然后他就看到林安坐在拘留所的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和一个保安悠闲地攀谈着。虞子曦推门进去，林安看到他，虽然有点惊讶，但也跟着站了起来。 结果就出现了刚刚的那一幕。 “虞大少爷怎么会来这里？”林安向虞子曦挑挑漂亮的眉。 “你都能来，难道我就不行？”话里的意思就是小混混现在应该在好好地接受思想教育而不是跑来这里闲聊。 “咦咦，我被保释了你不知道吗？”林安知道自己被抓进来一定和虞子曦脱不了干系，所以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一脸“你有本事抓我进来我就有本事放自己出去，你能拿我怎样”的神情。 保释……虞子曦怔了怔，思忖着，涉嫌人口买卖的保释已经超出了光是钱就能解决的范围，林安这家伙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是吗？那真是恭喜了。”虞子曦不动声色。 林安笑笑：“你就不问问我一个小混混是怎么办到的？” “你叫我问，我他妈的偏不问。”虞子曦学着那日林安在别墅的口吻，说道。 “……”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虞子曦勾勾嘴角，“我可不像林先生你。” 就知道抢来的没好货！简直就是睚眦必报！林安在心里火大地想。 “阿嚏——”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喷嚏，看到虞子曦看向自己，林安马上瞪了回去。 “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感冒了。” “……”或许是那天淋雨的原因？虞子曦在心里想着，望着林安的神情颇有些复杂。 “嘁，耍你的。”林安吸了吸鼻子，“也许是家里的小奴隶一天没见在想我了。” “你又从交易会上买了？”败类就是败类，真是死性不改。 “是啊，前天刚刚。” “动作真快。”虞子曦也笑笑，但是嘴角泛起冰冷的寒意。 “过奖了，我一向如此。”林安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他知道自己他妈的都是在扯淡，林安的心这几天被虞子曦弄得有些不太平静，根本没什么功夫和心情去买男奴TJ。不过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让对方知道，谁让他林安贱呢！ 虞子曦没说什么，转身要走。 “虞子曦。”林安突然开口道，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他。 虞子曦回过头看着林安，眼神中透着淡淡的不耐烦。 “我经常在DESIRE酒吧旁边的永建街混，你随时可以来……抓我。”林安本来想说的是“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但想了想，还是改了口。他突然很想嘲笑自己，明明自己现在的状况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虞子曦，但他就是愤怒不起来，居然还告诉对方自己的活动场所！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任人糟践了？真是被雨淋坏了脑子！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虞子曦先是愣了愣神，然后却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一下：“我记着了。”走了出去。 这个小混混还真是挺有意思！ 林安别过头，没再看他。 虞子曦走到外面的时候，突然心想，自己刚刚那个笑……应该没有恶意吧，这样就好。 蓝末指证林安后就没有征兆地离开了虞家，虞子曦派丛赫去找也没有结果。蓝末虽然心里有点扭曲，但本性并不是个坏孩子，虞子曦知道，看来林安也没有无良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心里居然有点庆幸，是为了谁却不得而知了。总之关于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 某个周一，王立事务所内十分忙碌。 虞子曦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他母亲的号码：“妈，身体好点了吗？” “……子曦？我好多了。” “那就好。” “你那么忙，就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我这都是小毛病。” 虞子曦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实习而已，不忙。” “不忙最好，不忙最好。”手机里再次传来声音。 母亲心情似乎不错……虞子曦笑笑，看着自己的同事Carol正抱着一叠资料向自己走来，就对母亲说：“妈，我有事先挂了。” “嗯。” 虞子曦挂上电话，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来。 “Rexi，这是一起行政诉讼的资料，Bradley忙不过来，说暂时交给你看下，然后去拜访下委托人问下详细情况，地址在文件最后面。”Carol的语速很快，但虞子曦还是很容易地记了下来。 虽然他现在只是实习律师，但因为是从律师专业在国内排名十分靠前的T大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所以事务所的人都很看重他。 “嗯。”虞子曦接过Carol递过来的文件，扫了一眼——关于起诉省财政厅厅长陈健民涉嫌受贿的相关资料，委托人刘斌。 虞子曦皱皱眉，没再多想，打算直接去找委托人。 丛赫和往常一样，早已等在了事务所外面，看到虞子曦出来，正想去拉开车门的时候，被虞子曦叫住了：“我今天还有工作，你先回去吧。” “需不需要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坐地铁就行。”虞子曦说，本来他想再问一下调查林安的进度，想了想还是算了。 “嗯。”丛赫打开车门，独自一人把车开走了。 虞子曦下了地铁，却发现和委托人的家里还有一段路程，需要他步行过去。他也没多犹豫，权当锻炼身体。 不知不觉发现前面就是DESIRE酒吧，虞子曦想起了之前被当成男奴贩卖的不愉快经历，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是在这里，他和林安有了命运的交集。 心没来由地一震，带给他奇怪的情感。就在这时，两个痞子样的男人挡住了虞子曦的路，虞子曦注意到其中一个左耳带了只耳钉，另外一个则镶着一只金色的假牙。 “有什么事吗？”虞子曦看看他们，毫不惊慌。 “乖乖交出钱，就放你走。”金牙齿用肥硕的身材挡着他。 虞子曦观察了下四周，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走进了一条小街。街道里有些灰暗，少有行人经过，所以成了他们抢劫的好地方。 “要是我不给呢？”这种样子也能出来抢钱？虞子曦冷笑着，不动声色地攥起了拳头。 “不给？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耳钉男说着，撩起衣袖，准备随时向虞子曦动手。 气氛顿时有点剑拔弩张。 “喂喂，这人的钱是我要抢的，哪里轮的上你们！”一个熟悉的声音冷不丁传来，虞子曦马上反应出是谁！ 林安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金牙齿先是愣了愣，随后看到林安的身材和他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也就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你小子又是谁？” “你爹！”林安眨眨眼，脱口而出。 虞子曦在心里暗自好笑，这个林安！ “我糙你妈！”金牙齿火了，抡起自己的大拳头挥向林安。 林安早就做好了干架的准备，灵敏地躲了过去，反手一用力就轻易地把金牙齿制服了。金牙齿被林安抡倒在地，恨得牙痒痒。耳钉男见状知晓不妙，撒开腿逃走了。 林安看着跌跌撞撞地跑着的耳钉男，对金牙齿笑笑：“抢小爷的人，也他妈的不掂掂自己斤两。这次放了你，下次再看见直接废！”说完松开了金牙齿，对方骂了一句，就逃似的离开了。 虞子曦有一瞬间的感觉，其实林安也还算霸气：“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永建街，我说过我在这边混的。”收拾完他们，林安拍掉身上蹭到的灰，转过身来对着虞子曦。 虞子曦再次看了看周围，这里果然是永建街……看来是方才自己太大意了。 “虞大少爷，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要表示些什么？” “你想怎样？” “跟我回去让我TJ！” “……”好吧，霸气什么的果然是错觉，虞子曦在心里叹道。 “我说，虞子曦你不会真是来抓我的吧？”见虞子曦不回答，林安问。 “我不是警察。” “什么？！”林安一脸不可思议。 虞子曦瞥了眼林安：“我是律师。”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他妈看上去就不太正直。”林安笑笑，想起了虞子曦在虞家别墅对自己做的事，立马觉得虞子曦不是警察真是太好了。要是警察都和他这样，那和他们这些混混还有什么区别？ “林先生真是一语中的。”虞子曦笑笑，打算调侃下对方，“别人都说我长着一张惹人犯罪的脸。” “……” “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 “嗯？”虞子曦笑得很好看，林安却感觉一阵恶寒。 “嘁，少自恋了。”好吧，他承认自己是在看到虞子曦的脸之后才对人家想入非非，他也承认那玩意儿确实是犯罪。自己犯的罪真要数起来够被判好几个终身监禁了，他可不在乎！ “林先生你耳根好像有点红。” “打架打的！” “原来是这样。”感觉到了林安脸上一闪而过的窘迫，虞子曦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看了看表，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再不快点不行了。这样想着，虞子曦往委托人家的方向走去，犹豫了下，还是对林安说了句：“我有事，先走了。” “喂，你去哪？”林安在后面喊。 “去工作。”虞子曦没有隐瞒他。 谁知林安很快追了上来，拍了拍虞子曦的肩膀：“我也去，我还没见过法庭下的律师是怎么工作的。” “随便你。”换做以前，自己肯定会拒绝，只是不知为何，现在却觉得带着个自以为身手很不错的混混在身边的感觉似乎并不坏。 见虞子曦同意，林安不着痕迹地挑挑好看的眉毛，和虞子曦并排走着。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两个人都在心里默默地想。 第8章：第一个委托 “怎么还没到？”林安问。 虞子曦低头看了眼资料上的地址，指着前面：“那边。” 林安向虞子曦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条灰色的小巷，简陋的砖瓦房歪斜地立着，油烟机外机上沾着令人恶心的黑色污垢。林安“走街串巷”多年，对这种情况倒是见怪不怪，虞子曦却皱紧了眉。 “这种地方也会有人住？” “因为总比睡大街来得好。”林安耸耸肩。 “这些都是危楼，也不知道政府每年那么多财政支出都去哪里了。”虞子曦心情有点糟糕。 “虞大少爷。”林安转过头对虞子曦说，“这城市富的富，但穷到连袜子都穿不起的人也多了去了，你只是没见到。” “……” “还有，不要和我讨论国家大事，我只是个小混混。”林安第一次觉得自己很不会说话，他只是不想看到虞子曦自寻烦恼，毕竟这么多的贫困人口，不是能靠一己之力就解决的。况且再贫穷的人也有自己的骄傲，也不想要这样的怜悯，不是吗？但是好像说出口以后，就变得不是味了。 虞子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林安撇撇嘴，加快了脚步，把虞子曦甩在身后。没跑几步，林安就到了，见虞子曦还在后面，林安犹豫了下，伸手帮他敲了敲门。 一会儿，一个神情有点落魄的中年男人打开了门，嘴里叼着的劣质烟的味道熏得林安眼睛直发酸。男人看到了林安，先是一愣，然后眼睛里流露出惊恐，毫不犹豫地用力关上了门，还不忘丢出一句：“滚这里来干嘛？我们又没招惹你！” 林安是这附近的混世魔王，住在这的没几个人不知道他，有不少还被他骚扰过。 嘁，当他是瘟疫啊。林安把手插到上衣口袋里，转过身对着正在往这边走的虞子曦。 “你看到了，一个个火眼金睛都他妈知道我不是好人。”等对方走近的时候，林安笑笑。 虞子曦因为林安有些凄凉的样子而把刚刚的事情抛至脑后，伸出手摸了摸林安栗色的软发，像安慰受伤的小狗。 林安愣住了，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虞子曦。 虞子曦很快拿掉了自己的手，避开林安的目光。他也觉得自己的动作无法理解，仿佛是不经大脑思考就反射性地这么做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时间，两人似乎都有些尴尬，沉默混杂着有些暧昧的氛围蔓延开来。 “喂，你去敲。”过了一会儿，林安说着，指了指门。 虞子曦听从地走上去，伸出手敲了几下。 结果这回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门，依旧是那个落魄男人，垂着头，看都没看门外的人，直接说道：“林安你别给脸不要脸！” 虞子曦皱皱眉，林安倒是依旧笑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男人说完，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长相英俊，穿着也很有气质的青年男子，根本不是什么混世魔王林大爷，就也慌了神：“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虞子曦，我是王力事务所的实习律师，来找委托人刘斌。”虞子曦面无表情地回答，随手掏出名片递了上去。他对男人也没什么好感，因为刚刚对方对林安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分了。 男人一听到是律师，接过名片看了看，神色立刻缓和了很多：“我就是，虞律师请进吧。” 虞子曦没有动。 刘斌又看了看林安，似乎察觉出了他是和虞子曦一同来的，犹豫了一阵，用极不情愿的口吻对林安说：“那林……先生也一起进来吧。” 林安耸耸肩，看了虞子曦一眼，虞子曦便走了进去，林安紧随其后。 进屋后虞子曦才发现里面比外面好不到哪里去，房间十分狭小，还隐隐飘着一股油烟味。虞子曦走到那张破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林安坐到他旁边，刘斌坐在了他们对面。 “刘先生，关于你的控诉我想再听一听详细情形。” “我要告他贪污受贿啊！要不是他，我和我女儿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老婆也不会跟人跑了！”刘斌突然显得很激动。 “你先冷静一下，我们需要讨论的是一些具体证据。”虞子曦说得很是淡定。 林安偷偷瞄了眼虞子曦，沉稳的侧脸透着一丝冷峻。嘁，没想到虞子曦工作起来也挺帅的。不过林安对他们的案子倒是没什么兴趣，就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刘斌低下了头，有些悔恨地说：“我想去财政厅求个铁饭碗，就去找厅长陈健民，他说……” “你说什么？！”林安蓦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刘斌。 陈健民？ 陈健民是…… 怎么会是他？这人要告他？ “林安，你怎么了？”虞子曦对林安的惊愕举动很是不解，皱着眉头看着林安。 “没什么。”林安撇撇嘴，想掩饰自己神色中的惊慌，继续低头去玩手机，不过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了。 陈健民受贿？倒真他妈像他的作风。林安巴不得看到陈健民落魄的样子，但是如果真被刘斌胜诉了，也许他会受到法律制裁吧。到时候晓优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林安感觉自己攥着手机的手心里都是汗，之后虞子曦和刘斌谈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先回去了。”没过久，林安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说道。 刘斌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虞子曦刚才就察觉出了林安的异样，不过没说什么，现在看到林安要走，忍不住开口：“有急事？” “是啊，突然想起答应了小奴隶要5点前回去的，现在时间也快到了。”林安随口扯了个谎，告诉自己要镇定。 虞子曦脸上不悦闪过，但很快消失，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随便你。” 嘁，又是这句话。林安的胸口有点压抑，但是因为现在内心确实挺乱的，也没去多管虞子曦的态度，撇撇嘴推开门出去了。 虞子曦看着林安的背影，神色有点复杂。 后来的几日林安很是不好过，整个人一直都在担心这件事，连顾达请他出去喝酒都没答应。担心？谁他妈的乐意去担心那个臭老头！ 林安走进永建街，街道里和往常一样一片灰暗。多少年了，自己从家里被赶出来？然后人前活得阔气潇洒，开着宾利用着iphone，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只能来这种偏僻的街道，过回无良小混混的生活。林安不自觉地轻抚着左胸上的刀疤，笑了笑，生活真是美好，美好得他都想去死。不过他可不会想去自杀，自杀是弱者的表现，他只是在等待，等待有一天他胸口那颗肮脏的心脏自己不再跳动。 但现在也不是想这种的时候，这世上还有他的妹妹肯关心他，他就不能撒手不管。这样想着，林安拿出手机拨通了陈晓优的电话，想把自己的担忧告诉她。 虞子曦这几天也很忙碌，控诉陈健民受贿一案是他接手的第一个委托，况且涉及到的人物地位很高，所以他也挺卖力的。不过还是抽空去医院看望了他生病的母亲。 从医院出来，虞子曦沿着大街走着。时近傍晚，下班的高峰也过了，所以大街上显得有些空旷。几片落叶被风卷着，飘到不见光的角落后停止下来。虞子曦没来由地想到林安，从被带到林安的别墅差点被他TJ，到前几日和林安一起去委托人的家里，明明是一段不算长的时间，虞子曦却觉得他和林安好像是认识了很久。 哼，林安那小子，好像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不知道走了多久，虞子曦瞥瞥周围的建筑，感觉有点熟悉，原来往里走就是永建街了啊。对面的DESIRE酒吧的霓虹灯早早地开了起来，闪烁的灯光却照不亮渐渐黑暗的街道。 林安，现在还会在这里吗…… 虞子曦转身走进了永建街，眼前顿时因为缺少光线而模糊起来。寂静的窄小街道里似乎空无一人。果然没在吧。 刚想离开的时候，一个期待中的声音传来：“喂，帅哥，抢钱。” 虞子曦心中流过一丝惊喜，但还是装着一副淡定的样子，笑笑：“林安，你不觉得这样说很没水准？” “小混混要什么水准。”林安撇撇嘴，“我说你怎么会在这？” “路过。” “你这路过次数也太他妈的多了，上次也是路过？” “你有意见？” “有，我在和小奴隶打电话结果你就来了。”林安觉得自己最近扯谎水平上升了一个档次。其实虞子曦来的时候他是在打电话，不过当然没什么小奴隶，是和陈晓优。林安心里因为陈健民的事情有些焦躁，告诉了陈晓优这件事让她注意点。林安觉得挺对不起虞子曦的，是为了案子的事还是扯谎的事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虞子曦面前露出怯懦的一面，不想被他瞧不起！所以在看到虞子曦来时匆匆挂掉了电话，掩饰住心里的不安，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虞子曦沉了沉脸没有说话，林安总是把小奴隶挂在嘴巴的样子让他很是不悦。 “虞大少爷，没想到你阴沉的样子也很帅。”林安调侃道。 “……” “怪不得我在拍卖会上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林安眯着漂亮的眼睛，说出的话颇有银荡受的风范，不过，区别就是自认为是纯1号的林安可不会觉得自己是受。 “……” 无视掉“拍卖会”三个字，虞子曦觉得心情似乎好了点，就因为林安的几句话？自己真的是——不太对劲，不，是很不对劲。 当然林安是没看出来虞子曦的变化，见他不说话，林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继续说：“行了，去DESIRE坐坐吧，我请客。” 虞子曦看了看对面的DESIRE酒吧，上次拍卖会的记忆让他对这里没什么好印象，甚至可以说有些抵触。不过，既然小混混要请他，他又干嘛拒绝呢？ “走吧。” 第9章：酒入愁肠 虞子曦本以为跟男奴交易有关的地方，氛围什么的会太过热烈。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酒吧里面并不喧闹，相反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 林安看到虞子曦的脸上并未表现出不喜欢，就很得意地挑挑眉：“怎样，这里不错吧？” “嗯。”虞子曦点点头，说的确实是实话。 林安让虞子曦坐下，自己跑到吧台边把仅有的两瓶路易十三要了过来。酒保是辉哥的小弟，见林安是常客也就没说什么。 待林安在自己对面坐下后，虞子曦笑了笑，说：“出手真阔绰。” “不然我怕灌不醉你。”林安眨眨漂亮的眼睛，可是眸中却不自觉溢出黯淡的光。 “林先生还想着要TJ我？” “可不是嘛。”林安边说，边在两个酒杯里倒上酒，香醇的美酒味道立刻四散开来。 “那就尽管来试试。” 林安笑笑，没说话，直接拿起酒杯凑到嘴上，咕嘟咕嘟地往下灌。 虞子曦马上把酒杯夺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里面的酒已不剩多少：“你搞什么！” “喝酒啊。” “我从没见过把路易十三当啤酒喝的人！”虞子曦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好笑。 “现在见过了？”林安说着，又想伸手去抢被虞子曦拿走的杯子。 “林安，你怎么了？”虞子曦怕他又胡来，没给他。 林安撇撇嘴，把虞子曦的那杯拿了过来：“我高兴啊。” “林安！” “我他妈的高兴死了！”林安继续灌酒，“因为我这辈子最恨的仇人很有可能要倒霉了，哈……”林安指的是陈健民。从他被抛弃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一刻不在恨他！ 不过虞子曦当然不知道，他皱皱眉看着林安喝酒时喉结上下微微移动的样子：“什么仇人？” “仇恨到恨不得一枪毙了他的人。”林安回答道。这么说其实是夸张，林安是恨透了陈健民的，但也不至于做出弑父的事情来。不过，借着酒劲，也就口无遮拦起来。 他只是，想要一个人来分担下啊…… “林安，你能不能别这么浑！” “我他妈不浑就不是林安了！”林安边吼道，边抓起路易十三的酒瓶就往嘴里倒，仿佛他喝的不是五十年醇酒而是红色的西瓜汁，但是眉毛蹙得越来越紧，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痛苦。 “……” 林安放下酒瓶，看着虞子曦，脸色有点难看，耳根也开始因为酒的缘故而红起来。 “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虞子曦轻轻叹了口气。 “……” “……” “虞子曦……” “嗯。” “有很多人喜欢你吧？”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虞子曦看着林安一副快醉的模样，突然有些好笑。 “那个，我指的是你的家人什么的。”不好，大脑开始不太清醒了。 虞子曦虽然不明白林安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想了想。他的父母对他都很不错，爷爷有点苛刻不过也是希望他成才，虞逸兄控更是不用说，丛赫也是很看重他的安危。这么想，虞子曦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 “应该吧，他们对我很好。”小混混好像有点吃不消了，半眯着眼趴到了桌上。 “啊，真他妈羡慕你。”林安撇撇嘴，咬了咬嘴唇。好困…… “你家人……不关心你吗？”也许不太合适，但虞子曦还是忍不住问。 “我爸妈都死了，你觉得呢？”林安笑笑。他的生母确实是早早过世，至于父亲……那种人也他妈能算父亲？他才没父亲！ “……对不起。”虞子曦看林安的目光泛出柔和与不易察觉的疼惜，但是心里又很好奇林安无父无母那么多钱到底是哪里来的。也许有那么一天，小混混会亲口告诉自己。 林安没再回答。 “林安……” “林安？” 虞子曦叫了几次，却发现林安已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两颊因为醉酒而微微有些红。 虞子曦摇摇头，笑了笑，走过去伸出手摸了摸林安柔软的头发后，将他扶了起来。酒吧可不是睡觉的好地方，还是送到隔壁的宾馆去吧。 “你不用觉得没人关心你，我关心你。” 幸好林安还没有完全地醉死过去，还能迷迷糊糊自己走路，所以虞子曦只需在旁边扶着他。醉酒的林安很好玩，一头栗毛被夜晚的风吹成了鸡窝也没反应，就这么靠着虞子曦，任由他引着自己往前走。颇费了些力气后，两人终于到了。 虞子曦扶着林安到柜台前登记。 前台小姐的微笑十分标准，声音也很动听：“先生，请出示下您的证件。” 虞子曦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这才发现出来时匆忙得忘记了拿钱包，只揣了几百块钱，不由皱了皱眉，想了想，伸手往林安身上摸去，几下就摸到了林安的钱包。林安这小子身材倒是不错，虞子曦勾勾嘴角，打开他的钱包，找出了他的身份证。 身份证上的林安大概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发色和现在一样都是栗色，小混混的随性样子也和此时大同小异。虞子曦再次扫了一眼，根据上面的出生日期林安今年应该是21岁，不过他也不敢肯定，因为很遗憾，林安的身份证是假的。虞子曦作为一个律师，对伪造证件这方面懂的也比较多，这身份证虽然做得很逼真，但还是没有骗过他的眼睛。 虞子曦又想起了前阵子叫丛赫调查林安一事，那时丛赫就说完全查不出林安的背景。林安到底是什么来历，让他连证件都要伪造？ 但虞子曦还是把林安的身份证递给了前台的接待，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好在由于仿真度很高，对方倒是没看出什么异样，登记了下信息交了钱之后就放他们进去了。 “祝二位睡得愉快。”登记完扶着林安离开的时候，接待小姐在后面说道，笑容依旧标准得无懈可击。 “……” 虞子曦黑了黑脸。 林安一路上搭着虞子曦的肩膀，走路的步伐却越来越沉，把虞子曦整个人也往下压去。虞子曦没办法，只好把他背到背上，小混混温热的鼻息扑在虞子曦的脖颈间。 开了房间的门后，虞子曦直接以不太温柔的动作把林安放到了床上。这也难怪，林安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再加上现在是醉汉状态，一路下来虞子曦肩膀都快麻掉。小混混倒也没恼，依旧闭着眼睛，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层阴影。似乎是感觉到了薄被的触感，林安不自觉地伸手拉过被子，往里蹭了蹭，嘴里还发出意义不明的轻声梦呓。虞子曦看着他的动作有点好笑，平时的林安就像只无法被驯服的野兽，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毫无防备地卸下身上的利刺。 “喂，林安。”虞子曦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 没反应。 接着又推了推他，说：“快醒醒。” 林安似乎感觉到了，有些不耐地推开虞子曦的手，迷迷糊糊道：“你他妈的……别来烦老子睡觉……” 虞子曦本来想叫醒林安让他至少脱掉外套再睡，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小混混醉酒以后简直六亲不认只认周公。他无奈地轻叹了声，把林安从床上拉起来，剥掉了他外面的夹克，只剩一件白色的休闲衬衫。 小混混似乎很喜欢穿衬衫，虞子曦记得他和林安第一次在对方的别墅见面时，林安给他穿的也是一件白色的家居衬衫。不同于那次的沐浴露味，这次的衣服上有着林安特有的气息。 心情似乎变得好了很多。 虞子曦伸手想去脱林安的牛仔裤，手伸到一半却停住了。 还是算了吧，总觉得这种气氛有点不正常，自己的喉咙也意外地有点干。 林安倒是没感到异常，也是，醉汉能感觉到就怪了。脱掉外套后也许舒适很多，林安翻了个身，蹭蹭被子继续睡去。 虞子曦没再去打扰他，把林安的夹克拿起来想放到一边的座椅上，对方的手机却在这时从夹克的口袋里掉了出来，纯黑的手机风格很是霸气，没有其他任何装饰，和小混混一贯的随性挺搭调。虞子曦把它从地板上捡起来，犹豫了一下，按下了开屏键，屏幕立刻亮了起来。林安没有设置开屏密码，虞子曦暗自庆幸。 壁纸是一片蔚蓝的大海和浅金色的沙滩，虞子曦看了眼床上的林安，心里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小混混居然会用这么文艺范的图片！太不像他！ 可是林安的内心深处，究竟是怎样的呢？自己忍不住想去了解。 哼，好像有点魔障了啊，自从遇上了林安那家伙。 没多久虞子曦从愣神中恢复过来，在林安的手机上输入了自己的号码，然后点了绿色的呼叫键，自己的手机便跟着传来震动，虞子曦默默地存储下了林安的号码，然后把对方的手机塞回了夹克外套的口袋。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不想要割断与林安的联系。 虞子曦勾勾嘴角，走到林安旁边，看着他的睡颜。酒精的作用正盛，林安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看上去很是……诱人。不过这想法要是被林安知道，自诩为纯1号的他或许会被打击到吧。虞子曦笑笑，不自觉地伸出手，轻抚了下林安的嘴唇，那里滚烫而又柔软，触动了虞子曦平静的心。 其实，能看到这样的小混混，感觉也不错。 第10章：谁说只是路过 第二天早上，林安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头很痛，刚醒来意识也不是很清醒，林安坐起来大脑当机了几秒，才发现声音是从放在椅子上的夹克口袋中传出的，便翻身下床去拿手机。 “喂。”林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 “林安！你在哪里？”顾达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干嘛啊，达叔。”林安环顾了下房间的布置，“我在……大概是宾馆。” 咦？宾馆？！什么情况？ 林安这才想起来，昨晚拉着虞子曦喝酒，因为陈健民的事情，所以心情似乎很不爽，和虞子曦说了一堆话，至于说了什么他也记不得了。然后说着说着好像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这副局面了。 “你他妈的快点过来！辉哥在和远街的地盘被鸿帮的人围了！”顾达大吼。 “怎么回事？”林安有点吃惊，辉哥那地方是澜帮的秘密据点，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好好的怎么可能被鸿帮的发现！ “还不是你之前送来的蓝末那小子！估计是倒打一耙去鸿帮那边告密了！” 林安皱皱眉，上次追蓝末追到虞子曦的别墅后，他就再没见过蓝末。但现在事情紧急，他也没再问下去，说道：“你等着，我马上过来！”说完直接挂上电话，抓起夹克衫就奔出了房门。 林安昨天是下了车再走到永建街来的，所以他的宾利就停在永建街附近。林安飞跑过去，想开车门的时候，却发现车钥匙不在口袋里，把全身搜了个遍也不见它的踪影。 嘁，真是倒霉！林安光火地踹了一脚车身，又继续向前跑去。和远街其实就在永建街不远的地方，跑快点过去还是可以赶上的。 谁知林安还没跑到目的地，斗殴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一看，是鸿帮的三个人在围攻澜帮的一个，那个人林安认识，道上人称“蜥哥”，因为他的左臂上有一只姿态狰狞的蜥蜴。 蜥蜴男快被对方打趴下了，但还在勉强坚持，林安看着这情况，正犹豫要不要上去帮忙的时候，蜥蜴男看见了林安，连忙喊道：“林安！妈蛋的！你快过来！”林安的名字在澜帮还算有名，所以对方会知道也不奇怪。 这下没办法了。对方是三个人，而且块头也不小，即使林安是空手道黑带，也没有把握能打赢他们，但也只好过去。 蜥蜴男见林安来了，喘着粗气退到一边，脱力似的靠在墙上，鼻子里流出的血迹很是骇人。 林安脱下夹克往蜥蜴男旁边一丢，没再多说什么，抄起拳头就上。黑帮之间斗殴是常有的事，林安这几年这种场面也见得多了，打不过也得硬上。死了又怎么样，人活着不就为图个尊严！ 对方打得也正嗨，一见林安上来，都舔舔嘴唇扭了扭手腕准备干架，看人的目光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猛兽。 “小兄弟真有勇气呀！” “少他妈废话！”林安抡起拳头就上。 对方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彼此之间递了个眼神就朝林安冲去。一时之间，四个人扭打在一起，场面十分激烈。 如果是两个人，林安还能勉强应付，但现在是三个人，他就明显吃不消。没过多久，对方有一个就一脚踢在他的侧腹部，林安感觉一阵刺痛，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嘴角有血流出来，带着腥味，不过心脏却很给面子，仍旧有力地跳动着。林安喘了口气，胡乱抹掉了血迹，又冲上前去。 每个人的拳出得都不留余力。 这时候，林安扔在蜥蜴男旁边的夹克里传出铃声，蜥蜴男闻声，看了眼专注于打架而没注意到的林安，犹豫了一下，吃力地移了过去。 手机响的时候，虞子曦正在自家别墅里。 “您好，这里是众诚宾馆，请问是林先生吗？”是昨晚的宾馆打来的。 林先生？虞子曦想起来，他登记的时候确实是用的林安的身份证，但写的却是自己的手机，所以对方会把他当成林安也难怪。 “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的服务员今早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串钥匙，查了下昨晚是您订的房间，如果钥匙是林先生的话，麻烦请您务必过来拿一下吧。”接待小姐的声音依旧动听。 “……好。”昨晚林安睡着之后，虞子曦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宾馆。只是没想到林安这家伙居然会忘事到连钥匙都忘记拿，真是拿他没办法。虞子曦摇了摇头，挂上电话走出别墅，发动了自己的车子。 在这之前先给小混混打个电话好了…… 虞子曦掏出手机，翻到了昨天存下的林安的号码，微微犹豫，按下了呼叫键。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里头却传出一个粗犷的男声，伴着有些喧闹的类似于打斗的声音：“谁啊？” 虞子曦记性很好，马上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赫然就是当初在星海路的地下室见到的那个蜥蜴男！ 怎么会是他？ 虞子曦蹙着眉头，说：“我找林安。” 蜥蜴男没听出虞子曦的声音，咳了咳，好像是受了伤：“那小子没空，正和人火拼呢！” “……”林安在打架？ “妈蛋，不和你说了。”听到虞子曦沉默，对方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虞子曦叫住他。 “又怎么了！你到底是谁！”蜥蜴男很不耐烦。 “林安怎么样了？” “……快被打趴了吧。没事，顶多挨顿揍，圈里人不都知道这小子命硬，死不了嘛！”蜥蜴男大概也把虞子曦当成了黑道上的人。 “他在哪里！”虞子曦直接无视了对方后面的一通话，知道林安有危险后，语气也不由地焦急起来。 那边犹豫了片刻，不情不愿地报出了一个地址。黑帮的人很看重面子，显然是不想把帮派之间的斗争扯到第三方身上，否则会被以为是窝囊废。 虞子曦听后没再回答，挂掉电话踩下油门就往蜥蜴男所说的地方飞驰去。 虞子曦把车开得飞快，一路上都秉着“黄灯行，红灯冲，遇上绿灯直接无视”的理念，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从车上下来，虞子曦正好看到林安被一脚踢翻在地，身上的白色衬衫也沾着点点血迹。 “林安！” 林安从地上爬起来，听到声音，疑惑地往这边看了一看，见是虞子曦后，吃惊地瞪大了双眼，随即眸中决绝闪过：“虞子曦！你他妈的快给老子滚！” 虽然不知道虞子曦为什么会来这，但黑帮间的斗殴很可能会危及生命。不能让虞子曦牵扯进来！绝对不行！ 虞子曦当然不可能听林安的话，他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把林安拉到身后，对他说：“没事，这里交给我。” 沉稳而有力的声音让林安莫名觉得安心，仿佛有对方在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但通过和鸿帮三人的交手，林安知道他们的实力，还是忍不住皱眉道：“大少爷你行吗？他们真的很难对付！” 虞子曦没有说话，回过身看了林安一眼，眼神似乎在渴望着林安的相信。 林安被他看得心口有点悸动，撇撇嘴说：“……随便你好了。”然后退到一边，但捏紧的拳头始终没有松懈过。 那三人如果敢伤虞子曦！再厉害也要叫他们好看！ 不过林安很快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虞子曦的身手……很好，非常好，不是一般的好。 不，这他妈简直是大神级别！ 没几下虞子曦就把鸿帮的三人撂倒了，而且对方想爬都爬不起来。林安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虞子曦已经在往这边走了。 “你没事吧？”虞子曦问他，眼眸中暗含着担忧。 “……没。”林安见他干完一架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黑了黑脸，觉得自己刚刚还那么担心他真是丢脸。 虞子曦听后也稍稍松了口气，笑了笑，调侃起林安来：“林先生打架不行啊，往后还怎么做1号？” “你管我！”林安别开头，其实他很想说自己怎么着也是空手道黑带啊，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说的好，指不定虞子曦要怎么嘲笑自己。 虞子曦勾勾嘴角，没说话。 “我说，你他妈身手这么好，上次被俩痞子找茬还要我救？”林安有种被眼前这个死腹黑骗了的感觉。 “你抢着要救我，我哪有表现机会？” 林安被他说得语塞，打算换个话题：“那你怎么会来这？不会又是——” “路过。” 就知道！林安瞪了他一眼。 虞子曦依旧笑笑，说：“走吧。” “去哪？”林安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医院，别以为你说没事我就会信你。”小混混嘴角被擦掉的血迹还能隐隐约约看出来，居然还逞强说没事！ “不去！”林安皱眉，医院这地方他是铁定不能去的。一来他除了伪造的身份证外别的证件全都没有，二来谁见过哪个黑道被打了要去医院的！被别人知道他还要不要混了！ “这事由不得你。”虞子曦有些不悦。 “反正就是不去，你能怎么样？”林安撇撇嘴，走过去把自己的夹克捡了起来，穿到身上，遮盖住了里面那件脏兮兮的衬衫。蜥蜴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了。 虞子曦没再跟林安废话，走过去拉住林安的手就往他的车的方向走。 “虞子曦你他妈的是聋子吗！都说了不去医院！” “那去我家。” “……” “听话。”虞子曦的声音很轻，就像在哄一个孩子。 “……烦死了。”虞子曦握得很紧，林安挣脱不得，只能由着他去。明明是自己抢来的人，居然还敢还这么强势！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居然开始觉得，虞子曦其实挺关心他的。 关心他……吗？ 林安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胸口，小声地嘲笑道：“跳得这么厉害，你在开心个什么劲儿啊……” 但是这种心情，不断地扩散着，最终充斥了林安的整个心头。 结果…… 林安坐在虞子曦的迈巴赫的副驾驶座上，懊恼地揉了揉他的一头栗毛。达叔叫他快点赶去和远街这事，他竟然全给忘了！ “大少爷快回去我有急事！” “别吵。”虞子曦开着车，看也没看林安。 完了这回铁定要被达叔逮着揍一顿了！林安吸了吸鼻子，郁闷地想着，自从在拍卖会后把虞子曦从虞逸手里抢过来后，自己好像再没遇上什么好事。先是被一群黑墨镜暴打，然后在虞家别墅接连摔了两次，再到后来陈健民的事情，让他担心到死却又无能为力，现在又因为他的一句话居然就顺从了。 真他妈的！林安你没救了！ 第11章：左胸一道疤 于是林安又一次进了这个让他有不美好回忆的别墅。 方才在车上的时候虞子曦已经给他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所以林安进去的时候对方已经等在客厅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是个中年大胸女！ 林安想到自己这辈子除了妹妹晓优以外，都没怎么和女性打交道，不由地有些尴尬。 对方倒是很热情，见到两人进来，满脸随和的笑容说道：“林先生好。” 林安也很想报之以友好的微笑，但是女医生身边还有个人却让他笑不起来——丛赫。 和上次不同的是，丛赫这回没戴墨镜。深色的漆黑瞳孔显示出了他是个沉稳的男人，眸光中射出来的锐利气息让林安很不舒服。林安也冷冷地看着他。丛赫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人，对于林安的冷眼只当没看见。 “林安，跟我上楼去。梅医生，要麻烦你了。”虞子曦淡淡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用眼神示意了下林安。 “好的，虞先生，请容我去准备下。” 林安跟着虞子曦上了楼，回头看的时候，瞥见丛赫微微地蹙了蹙眉。 虞子曦把林安带到了客房，房间里有着一种让人舒心的感觉。 “把衣服脱了。” “……帅哥，你要和我上床也不带这么明目张胆的。先说好，我在上。”林安眯了眯漂亮的眼睛，笑笑。 “林安，我没空和你闹。”虞子曦无奈地瞥了眼林安。 林安耸了耸肩，说：“开个玩笑嘛。蓝末以前睡这吧？” 虞子曦不想和林安谈蓝末，要他去指证林安这件事他后来也挺后悔的。况且蓝末以前是林安的男奴，虞子曦不知道林安是否还喜欢他……所以沉了沉脸，道：“林先生观察力不错。” “这他妈要什么观察力？！”林安吸了吸鼻子，指了指雪白的墙上的一行黑字——“蓝末最爱虞子曦”，“虞大少爷，你不觉得有种海誓山盟的感觉吗？”林安调侃，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之前怎么没看到，蓝末这孩子……虞子曦黑了黑脸，但是感觉到了小混混似乎不太爽，不由调笑：“林先生吃醋了？” “滚蛋！” 虞子曦不着痕迹地弯起了嘴角。 “我说，那天……蓝末真没在你家？” 林安指的是在雨中追蓝末的那次。没想到小混混居然信了，虞子曦觉得有点好笑：“这你也信？” “你他妈的居然骗我！我今天就要TJ你以弥补上次的遗憾！”林安火了。 小混混生气的样子也不错，虞子曦勾勾嘴角：“行啊，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前提是你也能一下子撂倒三个人。” “……嘁。”被戳到软肋，林安撇撇嘴，没再理他。 “林安，把手机拿过来。”虞子曦的声音变得很柔和。 “干嘛？”林安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乖乖把手机交了出去。随后才发现不对劲，他干嘛这么听话！魔障了！ 虞子曦笑笑，把手机接过去，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储存下来，备注名字是虞子曦。“我的号码。” 林安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有点小喜，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不是随叫随到，我可不要。” “那我还是删掉吧。” 林安想起了之前虞子曦那一身好身手，一把把手机抢过来，对虞子曦眨了眨眼：“免费打手耶！不要白不要！” “谁说是免费的了？” “大少爷你不是这么缺钱吧？喂——” 林安还没说完，虞子曦就抱住他压到了床上。“不缺。” “……”虞子曦的近脸很是英俊，冷峻的双眸中透出淡淡的温柔，林安觉得他要是个女人肯定会被蛊惑到。身为纯1号的他，以前完全没有遇到过这种被人压着的场面，但被虞子曦掌控的滋味，真的……一点都不坏。 与第一次在拍卖会见到虞子曦时产生的那种迷恋和占有的感情不同，这一次，林安都说不上来是什么情感了，只觉得心脏被什么越积越满。 也许，他是真的喜欢上虞子曦了。 看着对方的眼睛，恍惚间，林安差点以为，虞子曦对他……或许也是有感情的。 然而下一刻虞子曦就从林安身上起来，好笑地看着林安愣着的样子，说：“你紧张什么？” “……谁叫你他妈突然压过来！”林安别过头不敢看虞子曦。 “地板滑。”小混混这样子真的挺好玩，虞子曦忍不住想要调侃他，“顺便试试一直说自己是1号的林先生到底有什么能耐，结果……很失望啊。” “靠！老子要走了！”说着，光火地从床上爬起来。说不起他还躲不起嘛！ 但是……心里真的有点失望，还以为虞子曦对他……看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林安，你他妈还能再贱点！ 林安跑到门口打开门，虞子曦也没拦他。结果就看到梅医生挺着个巨乳，拎着个药箱，挂着和蔼的笑容站在外面，差点没把林安吓了一跳。 “林先生，我来给你看伤了。” 林安嘴角抽了抽，回过头去，虞子曦正带着一脸意味不明的笑看着他，仿佛早已预料到。 这人肚子真是有够黑！ 于是林安不情不愿地被虞子曦扒了外套，等对方又接着要去脱那件残破不堪的衬衫时，林安制止住他：“我自己来！” “随你。”虞子曦也没再要求，退到一边。 林安撇撇嘴，修长的手指动了几下就解掉了衣服上的扣子，衬衫滑落下来，皮肤与微凉空气的接触让林安不自觉地轻轻抖了一下。上身的伤口不少，多数是以前被虞子曦家的墨镜们打的，没好透，结果这回又添新伤。所幸真正破皮的地方不多，只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委实不太养眼。 见林安脱了衣服，梅医生从药箱里取出听诊器，说：“林先生，麻烦给我听下心率吧，万一有什么内伤可不太好。” 林安低了低头，没有动。 “林先生？” “……” “怎么了？”虞子曦皱皱眉走过去，掰过林安的肩让对方正对着他。小混混的身材很不错，锁骨也很美，只是……左胸口却有一道约莫六厘米长的疤痕。 “很难看吧？”林安笑了笑。 “……怎么弄的？” “没什么，以前打架被人砍的。”林安不想把真实情况告诉虞子曦。 “你知道这个位置有多危险吗！”小混混居然还说没事，虞子曦恨不得一拳揍上去。 林安耸了耸肩，突出的肩胛骨都能看得很清楚。“我命硬，砍得浅。” 可不嘛，先天性心脏病，六岁的时候医生打开他的胸腔看了看说没救了，结果七年后移植了颗死刑犯的心脏又苟活下来，没有人的命能他妈的比他更硬了！ “这只是侥幸！”虞子曦语气有些不悦。林安这家伙到底把自己的命看成什么了！ “那又怎样，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嘛。”林安不在乎这些，真的。 “万一有事怎么办？！” “安啦，大少爷，你不知道恶人留千年吗？”林安淡淡地笑了笑。 “林安，你别老这么看自己！” 林安撇撇嘴：“我可没这么看自己，不过以前有个叫我败类的家伙大概是这么看我的。”林安始终不会忘记，那时虞子曦看他的眼神，鄙弃和嫌恶，仿佛是在看肮脏的垃圾。 “……”虞子曦没再说话。小混混居然一直都记得…… “那个，林先生你到底要不要……”梅医生见他们快要吵起来，开口打断了他们。 “小姐我心脏很好，没病。” “可是……” “算了。”虞子曦皱皱眉，说：“把止痛贴拿过来。” 梅医生从药箱里找出止痛贴给虞子曦递了过去，估计到等下也用不着她，就很识相地走了出去。 “去床上趴着。”虞子曦的声音有点冷。 林安也没看他，只一言不发地趴到了床上。床很软，林安觉得有点累。 虞子曦走到床边，撕开止痛贴，往林安背上青紫的地方贴了上去，动作有点生涩。 估计虞大少爷是第一次照顾人，手法一点都不温柔，林安攥着床单咬了咬牙，痛得脸都白了起来。虞子曦没有察觉，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不一会儿林安的额头就冒出细小的汗珠来。 靠，痛死他了…… “林安。”虞子曦突然说道。 “……干嘛？”林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异样。 “以后别和黑道混了。” “嘁，又不是说洗白就洗白的。”林安小心翼翼地喘了口气，压下身上的疼痛。 “我帮你。”虞子曦把多余的止痛贴放到床头柜上，语气坚决。 “不要，离开澜帮我到哪里找小奴隶去！”罪终于受完了，但也许是膏药的原因，贴着药贴的地方还是火辣辣的疼。 “又是奴隶，你人生就不能有点追求？”虞子曦被林安的回答弄得有点火，一时之间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很熟悉的话语，林安记得顾达也这么说过自己。但当时完全没什么感觉，现在经由虞子曦的嘴中说出来，林安只觉得心里有一种淡淡的苦涩，是身体上的外伤远比不上的疼痛。 虞子曦，我在你眼里，不就是个混混吗…… “不能，谁让我浑！” “林安！” “大少爷。”丛赫在外面敲了敲门，打断了两人，然后推门进来：“你父亲回来了，他要你下去一趟。” 虞子曦皱了皱眉，看了眼林安，没再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爸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了林安和丛赫，林安冷着脸看着他，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给他一种危险的气息。 “林先生。”丛赫面无表情地说着，把一件干净的衬衫递给林安，“请你把衣服穿上。” 林安沉默着接过来穿到身上，丛赫转身出去了。 衣服不知道是谁的，明显大了一号。 “爸。”虞子曦走到楼下的客厅，见虞决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手里拿着报纸，便问道： “怎么突然回来了？” 虞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丛赫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把林安那小子带到家里来了？” “是。”虞子曦没有否认。 “为什么？” “他受伤了。” “那叫他去医院啊！”虞决对于他儿子这种拙劣的理由很是愤怒。 虞子曦也没有作过多的解释，只说道：“不方便。” 虞决把报纸往茶几上一扔，站起来走到虞子曦面前。“虞子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林安那小子是混黑道的！他一开始想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 “……没忘。” “那你一个律师还和个混混扯一起！你不要脸我这个当公安的爸还要脸！”虞决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很重，也没再说下去。 “爸，你不是要调查林安吗？现在林安在我们家你不是更方便了吗？”虽然这根本不是虞子曦现在的真正想法，但事到如今只能这么对父亲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他爸发这么大的火。 林安，真的有那么令人厌弃吗…… 虞决的神色稍稍平和了些，但还是冷哼了声：“你这套跟谁学的？” “你，不过是反了过来，公事私办。” 虞决没再说什么，开了门走了。走之前丢下一句：“我很忙，你看着办。” 虞子曦望着他父亲离开的背影，神色复杂。 林安靠在客房的门口，自嘲地勾了勾醉嘴角。丛赫走的时候没有关门，所以虞子曦和虞决的对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虞子曦是在利用他，不，根本就是想把自己关进监狱。否则，像他那么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怎么肯接近自己这种没良心的混混。 去你妈的虞子曦，演戏演得可真他妈的好。他甚至差点以为，对方对他，也有那么一点感情呢…… 林安撇撇嘴，把房门关上，褪下了那件刚穿上不久的衬衫。贴满了止痛贴的身体看上去分外难看，就像是破烂的衣服上打满了补丁，恐怕连贫民窟的人都不一定看得上吧。 林安笑笑，伸出手一张一张地把止痛贴撕了下来，药贴贴得很牢，要撕扯下来极为痛苦，但林安就像毫无知觉似的，没有犹豫地撕完，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去他妈的，老子不稀罕！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却在隐隐作痛。 林安给自己的左胸来了一拳，强迫它镇定下来，然后坐到床上，累得喘了几口粗气。身上每一个关节都在疼，但心灵的疼痛早已超过了身体上的疼痛。林安开始有点后悔，一开始没看上虞子曦该多好，现在没把别人套住自己就给套进去了！ 出神间，手机震动了几下。林安拿出来一看，结果发现只是手机服务。 手机…… 他的眼睛暗了暗，打开联系人列表，把虞子曦的号码删除后，直接躺倒在床上，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真能这样就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林安想要睡过去的时候，虞子曦进来了。 “林安。” 林安从床上下来，不着痕迹地苦笑一下，看着虞子曦。 “反正你那幢别墅也已经卖了吧？”虞子曦说道，“这几天……你在这里住吧。” 这是后来丛赫告诉虞子曦的消息。 嘁，这都知道，果然是在调查他吗？ 看来没想错。 林安不动声色，眯了眯眼睛，硬扯出笑容：“大少爷，我可以把这当作你肯接受我的TJ的邀请吗？” 虞子曦被他逗笑了：“可以。” 只要你能留下来，只是不想你走…… 林安瞪大了眼，很是不相信：“真的？” “看情况。”虞子曦说着就往门口走，“你钥匙落宾馆了，我出去给你拿。” 怪不得找不到。“谢了。”林安笑笑。 虞子曦回头扫了他一眼，拉上了门。 林安眼里闪过一丝黯淡。 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应该先把虞子曦揍一顿的。 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路上很惹眼，虞子曦一个人驾驶着车子，往众诚宾馆的方向开去。 小混混都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丢三落四，真是让人无语。回想起把林安压在身下，看着他有些慌张的眼神的场景，虞子曦弯起了嘴角，估计连自己都未曾察觉。他当时不是不想马上对林安做点什么，只是小混混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虽然表面上是浑了点，怕也是不会甘心被别人拥有的。没关系，他可以慢慢来，美味的东西要慢慢品尝不是吗？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虞子曦拿到钥匙回来，却没发现林安的影子。问丛赫，丛赫便说林安在他出去后不久就离开了。 虞子曦冲到客房，里面连小混混来过的气息都不曾留下，只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虞子曦拿起来，上面的字迹潦草勉强能辨认出来： 虞大少爷，感谢招待，我先走了。车子借你，宾利的，没你的迈巴赫好啦，将就用吧。 连个落款都没有。 这个林安！ 居然敢就走这么走了！下次抓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 第12章：妹控小混混 和虞子曦分别已经一星期了。 林安手里拿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一个人从礼品店出来，掰了掰手指，正好七根。 那一天，为什么想要从虞子曦家逃跑呢…… 只是怕呆下去，怕察觉到虞子曦对自己的虚情假意。 有时候自欺欺人未必不好，至少没知道了残酷的现实来得痛。 于是，林安就跑了，跑之前还留张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跑了似的，林安你他妈能不能再贱点！ 手机突然响起来，林安皱皱眉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陈晓优后，目光不自觉地柔和，按了接听。 “哥。”陈晓优甜美的声音传过来。 “晓优？怎么了？”在妹妹面前，林安的口气也温柔很多，完全没有一个小混混该有的戾气。 “什么嘛！难道你忘了，今天是我生日呀！”女孩似乎有些不满，林安能想象现在自己的妹妹一定嘟起了嘴。 “啊，我真忘了！晓优我错了，你看我浑的！” “怎么这样！别人都能忘哥你不能忘啊！”陈晓优有些着急。 “……” “哥！” “哈，骗你的。我给你买礼物了，正打算去邮局寄过去。”林安笑笑，他妹妹就是这么好骗。 陈晓优的声音又马上欢快起来：“太过分了居然又骗我！” “喂喂，我哪有一直骗你啊！” “也是。不过，说真的，哥，这次生日你陪我吧。” “……” “好不好？” “……不是我不想，但很容易被人看到吧？”林安有点顾忌，光是他自己肯定不怕，但他怕别人发现他和陈晓优的关系，给妹妹带来不好的影响。 毕竟有个当混混的哥，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只应该是，活在肮脏阴暗洞穴里的鼹鼠人啊。 “怕什么！你是我哥耶！” “晓优……”林安撇撇嘴，胸口像是被什么触动了。 也许是一种叫亲情的东西，谁知道，反正他以前也没感受过。 “来嘛！就我们两个，不用担心的！”女孩的口气中带着一点哀求。 “真是拿你没办法。”林安抿起嘴唇笑了笑。 “那就这样！一小时后我在雅阁仕咖啡屋等你。”没等林安回答，陈晓优就兴奋地挂上了电话。 热闹过后就是寂静。林安看着手机屏幕变成黑色，突然感觉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城市不属于他，唯一爱他的亲人想要见他他都要担忧这那，而他喜欢的人…… 不知道在哪里，在做什么。 马路上车来车往，交通信号灯在不知疲倦地变幻。 林安心不在焉地走着，突然，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从侧面向他冲来。 距离很近，速度也很快，林安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被撞上必死无疑了。 能死在虞子曦的车下，也不错嘛！ 所以他没有后退，就这么站在原地。 但是迈巴赫在离他身体半米处倏然停住了。 车门打开，出来的不是虞子曦而是戴着黑墨镜的丛赫，一脸冷漠。“林先生，你没看到红灯吗？” 林安心里挺忌惮丛赫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不张扬却总是给人危险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对方曾经两下就把他撂倒在地，但是眼下自己丝毫不可以露怯！ “抱歉，我走路的时候从不看灯。”林安笑笑。这跟他开车从不系安全带是一样的道理。 “要是换做别的车主，林先生这样如果不被撞死，不也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吗？” 林安还是第一次听丛赫一句话讲这么长，眨眨眼睛：“确实啊。不过他们每次骂，我都说自己是色盲。” “……”丛赫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确实，这世上能让林安吃瘪的人，恐怕只有他的大少爷了。 “我说，你这是去哪？丛……先生？” “去星辉路的事务所接大少爷。”丛赫没再看林安，转身往车里走去。 林安厚着脸皮拉开门坐到副驾驶座上，说：“顺路，载我一程吧。” 丛赫瞥了瞥他，皱起了眉头。一脚油门，迈巴赫飞驰起来。 车内的气压有些低。林安把送给陈晓优的礼物放在腿上，看到丛赫冷着张脸盯着前方，也懒得理他。 一个星期前自己也是坐的这车，但是感觉完全不同。 “林先生。”丛赫率先打破了这沉默。 “怎么？”这人一说话，估计也没什么好事。 “大少爷是律师，你知道吧？” “知道。” “律师是和法律打交道的人，而林先生你只是一个……” “经常犯法的混混。”林安笑笑，好心地给他补充完，“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我说到这份上了，林先生是聪明人，想必不会不明白。”丛赫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他在说的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就像老师对每次考试都零分的学生说“你这次又没及格”。 “……嘁。”真他妈当他林安是瘟疫，还能传染给虞子曦不成！林安撇撇嘴，说：“停车，我到了。” 丛赫反应很快，把车停了下来。 林安没再和他废话，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他也是有尊严有骄傲的人，凭什么就要给人这么糟践！就因为他喜欢虞子曦？笑话！ 林安下了车，才发现这里和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自己现在也没车，就摸了摸牛仔裤的口袋，翻出一个一元硬币上了辆公交。 已经过了下班的高峰，公交车上没几个人，而且居然还是成双成对的，林安有点郁闷，拣了个旁边没人的位置坐下。 没过多久车就到了陈晓优说的咖啡屋旁边的站点，林安走下去的时候，那几对小情侣居然也跟着他下了车，卿卿我我的样子弄得林安很是不爽。 陈晓优已经在等着了，今天的她打扮得很是漂亮，微卷的黑色头发动人中带着俏皮。见林安过来，陈晓优叫来服务员：“一杯椰浆可可，哥你要什么？” “蓝山咖啡。” 服务员记下菜单后转身走了。 林安坐下来，迫不及待地把礼物递给陈晓优，说：“给你的，回家再拆。” “谢谢哥。”陈晓优笑得很开心。 “客气什么。”林安也笑笑，但很快收住笑容，顿了顿，说：“那个男人最近怎么样？有人告他没？” 陈晓优柳眉微蹙：“应该没吧，其实我没敢把你说有人要起诉他那件事告诉爸。爸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在林安的印象中，以陈健民的那种老奸巨猾，绝对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但因为在陈晓优面前，他也没说什么。不过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倒是真的，至少，那个人不倒，他的妹妹还是可以过公主般的生活。 “哥，不说这个了。你记不记得我刚来那会儿，不小心弄坏的你的珍藏版漫画书了？” 林安“噗哧”笑了起来：“喂喂，你哥我可不是这么记仇的人。” 陈晓优挥挥手，神秘地说道：“我昨天在网上看到有人肯转让哟，立马拍了下来，就等着对方寄过来了。” “我都21岁了，哪还需要这种东西？！” “你就当回忆童年好了。我知道——”陈晓优的语气中透露淡淡的悲伤，“哥你小时候肯定过得不幸福吧？我第一次见到你那会儿，你都只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当时就在想，这么可怜的小哥哥，更应该被人好好疼爱呀。哥，我真的，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陈晓优说着，眼角逐渐溢出泪花。 林安从桌子上的纸巾盒中抽出几张纸巾递给陈晓优，笑了笑：“别哭了，再哭妆都要花了。你没看到你哥我现在过得很好吗？有你这样的妹妹，我就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 “胡说什么啊！什么死不死的。”对方有点生气地看着他。 “我开玩笑呢。可可上来了，快喝吧。” 陈晓优这才破愁为笑，看着他哥哥帅气的脸庞，不由在心里想着：哥，你要幸福点啊…… 这是我唯一的生日愿望。 林安看着妹妹喝可可的样子，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 陈晓优其实是陈健民的私生女。当时年幼的林安还未接受心脏移植的时候，他的生母便过世了。陈健民就和他的婚外恋情人结了婚，陈晓优也就成了林安的妹妹。林安小时候脾气就烈，很不待见她。但人家小妹妹根本不在乎，只知道一个劲地对自己的哥哥好。渐渐地，林安也接受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并把她作为，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 死丫头，生日快乐…… 哥只有你了啊。 话说回来，林安先前从丛赫的车上下来以后，丛赫便径直开去了王立律师事务所。虞子曦已经在事务所外等他了，看来因为林安的事情还是耽搁了一些时间。 “怎么这么慢？路上有事吗？” “没有，是我不小心迟到了。” 虞子曦皱了皱眉，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的样子与往常无异，可他却莫名感到有股熟悉的气息。 ——像极了林安。 虞子曦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怎么可能。小混混都跑了一周了也没见踪影，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丛赫，去附近的Armani专卖店。” 丛赫疑惑地看了眼虞子曦，掉转了车头。 小混混好像很喜欢衬衫，去买几件下次给他吧。虞子曦看着窗外逐渐被夜色笼罩的城市，这样想道。 车子行驶着，有一家风格很典雅的咖啡店吸引了虞子曦的视线，而且，以他5.3的视力，一眼就透过透明的外部装潢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林安！ 怎么会是他！ 小混混对面还坐着个长相可爱的女生，揉着眼睛似乎在抽泣。林安就抽出纸巾递给她，看对方的目光也是一脸温柔。 这女的有点面熟，林安的女朋友？看这亲密程度，绝对是了。 虞子曦的内心突然生出一股无名火，暗自冷哼一声：又是奴隶又是女友的，怪不得从他家逃得那么快。林安，你的日子过得还真是不错！ “丛赫，别去了，回家。” 看到自家大少爷阴沉的脸色，丛赫没有说话，再次掉头。 天色终于完全变黑，只是上面没有一颗星星。 第13章：又见蓝末 “Rexi。”早上虞子曦刚到事务所，Carol就跑了过来，“听说你实习期满了，律师执照也拿到了吧？ Bradley说上次刘斌的委托正式交由你全权负责。” “知道了。”虞子曦微微犹豫了下，最终点了点头。陈健民一案他去找委托人了解情况后也没再追查下去，现在再接肯定又会有很多事要办。 “Carol，你把联名指证陈健民受贿的人的名单发给我，我去找他们。”虞子曦说。 “可是……”Carol有些迟疑，“这种事情不是律师需要做的呀。” “正因为我们是律师。”虞子曦回答得很淡然，“才比其他人都更清楚法律交给我们的义务不是吗？不把贪官绳之以法，法律的尊严也就失去了。” 那天去刘斌家里，虞子曦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贫穷。昏暗潮湿的街道也许随时会滋生恶疾，肮脏窄小的房屋也许随时会倒塌，住在里面的人，也许从未睡过安稳觉。这一切，不都因为有这样的贪官污吏用贫民们的血汗钱去换自己的富贵奢华吗！他绝对不能容忍！ “好吧。Rexi你这点真是像你当局长的爸。”Carol叹了口气，“不过，有时候太执着未必是好事。” Carol边说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虞子曦拿起电话，拨给了丛赫。 电话没一会儿就接通了。 “丛赫，帮我查下陈健民和他亲属的资料，然后马上email给我。” “是。”丛赫的声音依旧冷静。 虞子曦挂上电话，仰起头闭了闭眼，这几天不知道为何心情很不好，回想起Carol方才的话。 太执着，未必是好事吗…… 怎么可能。 丛赫的办事效率很快，十几分钟后虞子曦就收到了邮件。 打开附件，里面是陈健民一家的照片，上面有三个人。有些发福的陈健民，美丽的妻子以及他们长相乖巧的女儿。 赫然便是那天咖啡馆里林安对面的女子！ 林安这家伙，在和财政厅厅长的女儿谈恋爱？ 虞子曦虽然很不想相信，但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无父无母的林安从哪里来的钱买名车别墅。 他一个混混，能骗到厅长的女儿肯定很不容易吧！ 不知道该做多少献媚的事，这样的方式，真是比做鸭都恶心，真不愧是败类。 虞子曦的目光中寒光闪烁。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虞子曦。 林安坐在喧闹的证券交易所内，看着满屏幕的红红绿绿感觉很是无趣。 早上被顾达一个电话吵醒：“林安，你他妈的上次滚哪去了！” 毫无疑问顾达指的是辉哥据点被鸿帮的人围攻一事，林安因为半路碰上蜥蜴男的事情，又遇上了虞子曦最终没有去成。 好吧是他不对，但达叔居然一大早就扰他清梦！ “达叔，你嗓门好大。”林安的口气有些不满。 “我不大点你小子会听吗！” “风度风度，要不我现在过去让你揍一顿？” “得了，我怕把你打坏了。”顾达笑了。 “达叔，我是空手道黑带耶！” “行行，你厉害。”顾达说，“揍嘛就免了，幸好上次没出什么大乱子。我最近在炒股，你帮我去证券交易所蹲点。” “炒股？”林安眨眨眼，“你他妈不会自己去。” “我等下要去DESIRE见个朋友。” “嘁。”林安撇撇嘴，“知道了。” 林安最近闲得很，整天无所事事，也就答应了顾达。认识虞子曦后，他就再没兴趣找新的奴隶TJ了。 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然后林安就坐在证券交易所内对着屏幕发呆，他没告诉顾达，他看不懂这个…… “林先生。”有人过来搭讪。 林安没听出来是谁，疑惑地转过头，虞逸正穿着一身黑西装站在他面前。 林安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笑了笑：“原来是虞……二少爷。” “林先生也玩股票？”虞逸在他旁边坐下。 林安撇撇嘴，对方是虞子曦的弟弟，还是先不要撕破脸的好：“不玩，帮朋友来的。你呢？” 虞逸口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来看看市场情况，林先生不知道我家是开金融公司的吗？” 好像顾达是有这么跟他说过，林安皱皱眉。 虞逸看林安不说话，接着说：“林先生在这边也很久了吧，有没兴趣去喝一杯？” “没有。”林安一口回绝了他。 “我哥在等你。”虞逸突然说。 “……”虞子曦……在等他？ 开什么玩笑！ 虞逸笑笑：“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信，不过去一次也没什么关系吧？” 林安犹豫了下，撇撇嘴，“嘁”了一声，和虞逸出了证券交易所，拐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和安静的DESIRE不同，充斥着一种混乱疯狂的气息。 林安进去后，才发现虞逸根本是在骗他，皱了皱眉，转身就走。 “林先生既然来了，就这么出去不太合适吧？”虞逸挡在他前面。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林安握紧了拳头。 “哦，是吗？聊聊我哥如何？”虞逸的眼睛里带着看不明的笑意。 “……”林安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虞逸笑了笑，和他挑了个四人桌面对面坐了下来。 “如果你也想说什么我是个混混，别去影响你们大少爷，这种话就可以不用了，我林安不会喜欢虞子曦，除非我他妈瞎了眼。”林安说得很决绝。 但是，事实是，他就是瞎了眼啊。 虞逸拿出一根烟，点上火：“这倒不会，其实，喜欢子曦的是我啊。” 什么？ 虞逸喜欢虞子曦？ 林安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你肯定不信吧？我暗恋我哥从三年前直到现在，不然你以为一开始在DESIRE的拍卖会上，我买下了我哥为什么还要去找你？还把我的身份透露给你？不过是想宣告，我哥只能是我的。”虞逸吸了口烟，眼睛里露出冷笑。 林安很快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勾勾嘴角：“很遗憾，我没兴趣和你抢你哥，除非他肯乖乖让我TJ。” “林先生还真是死性不改，你以为你这样的人，我哥会看得上？还让你TJ？”虞逸的话说得像锋利的刀片，“我哥最恶心的人就是流氓。” “恭喜你，答对了。”林安笑笑，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我没指你，林先生可不要——” “嘀嘀嘀”，林安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林安挑衅地瞥了虞逸一眼。 “没事。” 林安拿着手机跑到了酒吧里的洗手间。“喂。” “林安，你在哪儿？”打电话来的是顾达。 “我在……证券交易所。”林安没有告诉他实情。 顾达似乎也无心想知道林安在哪，说道：“林安，你听着，你爸……不，陈健民，这回可能真不行了。” “……什么意思？”林安皱皱眉。 “我现在在DESIRE，刚才……”顾达的声音有些迟疑，也许是在想是否要告诉林安，“刚才这边有个家伙喝醉了酒，和酒保说话时就把事情说了出来。他说虞子曦手里已经有了陈健民受贿的证据，现在只差他的一份联名指证了，成了的话开庭一定可以胜诉。听那人的口气好像很有信心，我担心陈……喂，林安？你在听吗？” “……达叔我有事先挂了。”林安刚挂断电话，手机就不小心从手里滑到了地上。 林安弯下腰把手机捡起来，胸口没来由得一悸，痛得他动作都一滞。林安赶紧靠着墙喘了几口粗气，不会吧？你他妈的可别这时候发病…… 好在没过多久疼痛就轻了很多，可是林安的思绪却很乱。 怎么会？ 陈健民的事真要被发现了？ 晓优怎么办？晓优不能没有那个人！ 前几日好不容易逐渐平复的担忧又生了出来，而且比之前更甚。林安没资本害怕，所以他什么都不怕，可他最他妈怕这个！ 林安，你个窝囊废！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他到底该怎么办？去求虞子曦？让他输掉案子？ 以虞子曦的性格，就算是自己跪下来他都不会为之所动。 况且，虞子曦还那么讨厌他…… “安哥。”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林安充满了汗水的手心。 这声音是……“蓝末？” 林安转过头去，果然看见蓝末笑嘻嘻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我碰到二少爷，他说你去洗手间了。我在外面坐了会儿没见你出来，就进来找你啦。安哥你不会为之前蓝末躲你就怪蓝末的吧？”蓝末忽闪着的眼睛看起来有些魅惑，又有些可怜。 “不会。”林安心不在焉地回道，“你怎么认识虞逸的？” 蓝末冲他眨眨眼：“这就不是安哥你该管的事了吧。” 林安瞥了他一眼，走到洗手池边伸出手，清凉的水流过他的手掌，冲走了他手中的汗。 如果不是蓝末说到什么二少爷，他都快把虞逸忘了。 虞逸，是虞子曦的弟弟…… 或许，可以…… “蓝末。”林安洗完手，转身对蓝末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帮安哥一件事吧。” “尽管说。”蓝末没有犹豫。 林安凑过去，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没问题。”蓝末笑得很好看。 “那就这样，我们出去吧。”林安摸了摸对方的头，走出了洗手间。 蓝末等看不到林安的背影后，弯起了嘴角。 安哥，你喜欢虞大少爷吧？ 安哥喜欢的东西我也喜欢哦…… 可是这样，虞大少爷会讨厌你的哟…… 安哥那么勇敢，肯定不怕吧…… 嘻嘻。 这样想着，蓝末也跟着出了洗手间。 林安走出来的时候，虞逸正坐在原来的位置低着头玩手机。 “拿一瓶Johnnie Walker。”林安走到吧台边，对酒保说道。 酒保很快把酒递给了林安。 林安回过头，对着身后的蓝末狡黠地笑了笑。 虞子曦，别怪我…… 谁叫我他妈的浑呢。 第14章：家暴慎入 “叮咚叮咚叮咚——”虞家别墅的门铃响个不停。 丛赫推门进来。“大少爷，是林安。” “就说我不在。”虞子曦看着报纸的头抬也没抬。 “可是他说，你不见他一定会后悔的。” 虞子曦冷笑了下，说：“后悔？哼，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丛赫退了出去，没多久，林安便走了进来，依旧是一件白色衬衫，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在空气微寒的三月里显得分外单薄。 “林先生，要不要喝杯茶？”虞子曦淡淡地说道，从沙发上站起来。 林先生……？好陌生的称呼，林安皱了皱眉。 “不用了，我今天来只是想对虞大少爷说，希望你放弃陈健民那个案子。”林安也沉着张脸。 虞子曦走到林安面前，望着对方帅气的脸庞：“林安，你管得太宽了吧。难不成是为了陈晓优？” 虞子曦接手这个案子，肯定调查过陈健民一家了，会知道陈晓优也再正常不过。“没错，我他妈就是为了晓优。” 虞子曦伸手捏住林安的下巴，眯了眯眼，双眸中透出十分危险的气息：“败类有什么资格这样要求我？！” 林安毫不惧他，笑了笑说：“我是没资格，不过我有资本。虞大少爷觉得我会事先什么都不做就跑来求你？” 虞子曦松开了手，蹙着眉。 “要不要先给你弟弟打个电话呢？” “你把他怎么了！” “其实也没怎么。”林安耸耸肩，“只不过你现在call他，他一定没办法接就是了。” “林安，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混混！”虞子曦火了，也没了平时的风度，伸出拳头就往林安胸口打去。 林安想躲，却没闪开，胸前挨了一拳，他吃痛地咳了两下。“说败类更合适。”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陈健民而受罪？！你呢，为个女人就把自己出卖了！”虞子曦头一次这么厌恶林安。 根本就是垃圾！ 林安的脸色有点苍白，往后退了几步，嘴角勾勒出冷冷的微笑：“虞大少爷怎么说我都可以，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同不同意？” 虞子曦眯了眯眼，欺身把林安压到墙上，凑到他耳边说：“凭你个垃圾也想威胁我？” 两个字触动了林安的心。 垃圾？ 是在说他吧。 胸口霎时变得很痛。 他以为，他今天来这里，已经压抑下了对虞子曦的情感。 原来，根本做不到…… “丛赫，派人出去把虞逸找回来。”虞子曦回头对丛赫说，而后又对林安勾勾嘴角，“我慢慢陪你玩。” 林安从没有看过虞子曦的这种眼神，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几乎是反射性地，林安抡起拳头就往对方脸上砸去。 下一秒林安的手就被虞子曦稳稳地抓住，随即，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环上了他的手腕。 ——是手铐。 还没等林安反应过来，虞子曦就拉着林安的把他往楼上拖去。 林安拼命挣扎起来，可是手被铐住，平衡也不好掌握，没几下就摔倒在楼梯上，膝盖磕得生疼。 “虞子曦你发什么疯！”林安忍无可忍了。 虞子曦没理他，粗暴地把他推到墙上，抬起林安的手按到头顶，吻住了他的唇。 吻很激烈，就像狂风暴雨一般。 “唔——”林安第一次被这样吻到，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口。但这却给了对方往更深处侵略的机会，灵巧的舌头叩开贝齿，深入林安的口腔，疯狂地舔舐着他嘴里的每一寸地方。 林安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但理智告诉他绝不可以就这样屈服给虞子曦！于是狠狠心，牙齿咬上了虞子曦的舌头，力道很轻，一股血腥味却还是在他口中弥漫开来。 但是这种行为更加触怒了本就在盛怒中的虞子曦。对方止住了吻，在林安以为能缓一缓的时候，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揪住他的领口就往楼上卧室拖去。 林安也不甘心，抬脚踹他，然而全都是作了无用之功。他根本不是虞子曦的对手。 很快林安就被强制带到了虞子曦的房间，手腕在打斗中被手铐硌得通红。 虞子曦见林安还在不断挣扎，无名火起，往林安的下面踹了一脚，林安吃痛，摔在了地板上，头部与地面接触发出不轻的声响，林安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虞子曦立马压了上来，性感的薄唇继续侵犯着林安的嘴唇，这是比方才更为粗暴的亲吻，仿佛要把林安整个人都生吞活剥了一般，只感觉双唇相连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虞子曦的力气很大，压在林安身上让他连动弹的余地都没有，只有嘴里能勉强发出“唔唔”的呜咽声。 虞子曦一边吻着，一边伸手解掉了林安衬衫上的扣子，然后一扯，把衬衫扯离了对方的身体。青年特有的美好身躯暴露在微寒的空气中，小腹像缺氧似的上下起伏着，紧致的腰部也不安地扭动起来，想要逃离虞子曦的束缚。 虞子曦冷笑着勾起了嘴角，然后粗暴的啃咬一路向下，从蠕动着的喉结到精致的锁骨，最后停在了林安胸前的两颗凸起上，毫不怜惜地用力咬了上去。 “啊——！”林安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随即咬紧牙关，抬起被虞子曦压着的腿就往他身上踢去，但因为方才被虞子曦吻得有些麻木，身体的反应跟不上思维，结果踢了个空。虞子曦很快压下了他的腿，趁机解掉了林安的皮带。林安的腰很细，这样一来牛仔裤很容易就被扒了下来，露出光滑修长的双腿，很快内裤也被褪了下去。 林安整个人赤条条地躺在地板上，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等待着别人的刀俎不留情地撕扯。他从未有过被人压在身下的经历，对这样疯狂的虞子曦很是反感。“虞子曦，你他妈的放开老子……唔——” 虞子曦没有理会他，不停地啃咬着林安，在他身上留下鲜红醒目的印记，胸前的红缨也不断遭受着唇与手指的残酷蹂躏，红红的很是可怜。林安作为一个1号，身体对这方面也不是特别敏感，所以两颗凸起只是维持着半硬的状态。虞子曦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是不满，加大了啃噬的力度，然后一只手往林安的下半身伸去，用力握住了对方还未勃起的下体。 “啊——”林安猝不及防地颤了颤，被压抑的呻吟声再次不受控制地溢出，刺激着虞子曦的耳膜。虞子曦勾勾嘴角，握着林安下体的手套弄起来，一下一下地技术很好。指甲不经意地刮到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林安闭着眼睛皱了皱眉。 “很享受吧？”虞子曦看着林安渐渐有了感觉的身体，嘴角泛上冷笑，“接下来还有更享受的。” 林安还未反应过来，虞子曦就停下了套弄林安下体的手，用拇指的指骨粗暴地勒住了根部，力道大到似乎可以把它掐断，好像只当林安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一下子坠入地狱的感觉充斥着林安的胸口，胸前的两点还在惨遭对方的虐待，下半身不光得不到安慰，而且被狠狠地握住，林安也顾不得羞耻，只能拼命扭动腰肢。 “林先生的样子真是银贱。”虞子曦停下嘴上的动作，看着林安躺在地上微微向后仰起的头部，有些沙哑的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手指则一下下持续刺激着根部的冠状经脉，从最底部往上粗暴地揉弄，最后到达顶端，指甲用力地刮着铃口的地方。 林安的意识有些模糊，但“银贱”两字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喂，林安，虞子曦在说你呢…… 身为1号还在别人身下承欢，你还真是…… 贱得可以。 虞子曦加大了手上的动作，没过多久林安就抖了几下，下体射出白色的液体，但因为被对方紧握着，出来的量少得可怜。 完全是强迫性的高朝，带着一丝暴力和血腥的意味。 身体没有发泄过后的清爽，反而只有沉重和疲累。林安脱力地躺在地上，看着虞子曦的眼睛努力想挤出一丝不屑，最终却只能失焦地望着前方。 “啪嗒——”，手铐被解开，可惜林安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虞子曦没有给林安喘气的机会，将林安微微侧过来，手指沾起一些方才射出的浑浊液体，直接将三只手指插进林安的后庭，然后狠狠地搅动起来。 “啊啊——”从未开拓过的甬道一下子挤入三根手指，还在肆意地搅动，林安痛得努力蜷起身子，全身不住地颤抖。 “你他妈……啊啊……这是…犯罪……”身体无法反抗，林安只有用语言来让虞子曦停下。 虞子曦咬了下林安胸前的凸起，笑笑：“你同意不就不是犯罪了？” 似曾相识的对话，只是主角却颠倒了过来。 “林安，我知道你不会不同意的对吧？”虞子曦手中的动作没有因为说话而有半点缓和。 “我他妈……才不会同意……嗯啊……好痛……”仿佛是因为对受不了疼痛喊出声来感到羞耻，林安马上咬紧牙，额头上渗出汗水。 虞子曦的眼睛霎时又冷了几分，眸光中分明闪烁着危险的气息。“那真遗憾。” 话刚说完，虞子曦就将手指从林安的后茓中抽了出来，带出粘稠的红色和白色相间的液体，一股血的味道弥漫开来。然后，没有任何犹豫，抬起林安修长的双腿，让它弯曲着抵到对方胸前，再握住林安紧致的腰身，一挺身，将早已勃起的硕大插入林安还在往外渗着血的后茓中。 温热而柔软的甬道一下子包裹住了他的分身，一种凌虐的快感涌遍了虞子曦的全身。“好紧……” 从未经开拓的窄小后庭仿佛被巨大的性器生生撕裂，林安痛得连声音都叫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气，拼命想缓解这种像要把他吞噬般的痛苦。双手向两侧无目标地挥动着。 虞子曦没有停下，抱住林安快速地律动起来，每次都将他的硕大整个抽出，而后又整个进入林安体内，毫不留情地狠狠地贯穿着他。 好痛，痛死他了…… 可是，胸口更痛…… 林安被大力的冲撞弄得眼前都模糊起来，两眼失焦地望着虞子曦投入的表情。 左胸异样的感觉传来，林安本就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更是难看了几分，可惜这一切，虞子曦都没有发现，他沉浸在粗暴地蹂躏林安的快感中，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对方的尊严与骄傲完完全全地践踏在脚下。 虞子曦，你就这么对我…… 我喜欢你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虞子曦又抱着林安的腰将毫无力气的他翻过去趴在地上，被撕裂的甬道因为这样粗暴的动作再次涌出血来，顺着两人身体的交合处滴落。虞子曦抓着林安的髋骨两侧让他贴近自己，硕大的欲望依旧不停地肆虐着林安的身体。 真他妈的，怎么还不让老子昏过去…… 心好痛…… 在林安的后庭几乎麻木以后，虞子曦才将欲望发泄在林安的体内，一波一波地持续了很久。 “啊……哈……”林安剧烈地颤抖起来，不顾身体的疼痛想要逃开，却被虞子曦紧紧抓住，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虞子曦将分身从林安身体中拔出，银靡的血腥味顿时充斥在房间中。 林安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和茫然睁着的双眼，他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就和死人无异。身上布满了鲜红的吻痕，夹杂着青紫不一的淤血痕迹，后庭的情况更是惨不忍睹。 虞子曦也清醒了些，皱着眉看着林安，眼中的心疼一闪而过但很快消失，转身面无表情地将床上的白色薄毯扔给林安。“休息够了就给我滚出去。” 林安动了动，缓缓地伸出手拉过薄毯，将整个人蜷了进去。 身体好疼…… 心更疼…… 左胸刺痛了一下，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快无法呼吸了…… 第15章：虞大少的心 窗外的大雨没有征兆地倾泻下来，天色也瞬间变得灰暗。 虞子曦望着蜷在角落里，连头都没露出来的林安，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叫焦躁的情绪。 以前也是在这样的雨中，这个栗发美青年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他打着伞，对方则全身湿透地站在他面前，两个人的眼神相碰，就仿佛注定了今后的一切。 “咚咚咚”，门被敲响，丛赫推门进来，看到了房间里的状况，微微怔了一下。 “大少爷，二少爷他……没找到。” 虽然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虞子曦还是没来由地感到烦躁。虞逸是他的亲弟弟，两人平时的关系也很好，现在弟弟被人弄得不知去向，他当然会着急。 还是直接去问林安好了…… 虞子曦再次看向角落，被薄被蒙着的人微微颤抖着，看起来应该是醒着，虞子曦走向林安，目光中狠厉闪过。 “林安，我弟弟到底在哪里？！”虞子曦粗暴地扯掉被子，伸手想让林安把头抬起来看着他，却触到了对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唔……”林安轻轻地呻吟一声，右手抚着左胸的位置，无力地弯着腰，双目紧闭，十分痛苦。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虞子曦承认自己刚刚做得真的是很过火，但应该还不至于痛成这样。 “林安……”虞子曦伸手推了推林安的肩膀，对方的皮肤上传来冰冷的触感。 怎么回事…… 看着林安异常苍白的脸色，虞子曦的心中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和大汗淋漓的额头。果然，都是冰冷的…… 难道…… 紧紧抚住的左胸，痛苦到极致的轻颤，这一切似乎都是…… 不会吧？ 林安有心脏病？！ 怎么可能…… 虽然不可思议，虞子曦还是猛然想起了林安胸前的刀疤。 原来，那根本不是被人砍的，而是…… “丛赫，快找下林安的衣服里有没治心脏病的药！”虞子曦的声音很是焦急。 丛赫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马上捡起地上的衬衫和牛仔裤翻找口袋里的东西。 虞子曦让林安靠在他的怀里，看着丛赫的动作。 手机和钱包都被翻了出来，却唯独没有最重要的东西。 “该死！快叫救护车！不，送他去医院！”虞子曦也慌了神，匆忙用薄被将林安裹好，一把抱起他往楼下奔去。 丛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慌张的虞子曦，皱着眉头跟着跑下楼。 “丛赫，快点！”迈巴赫飞驰在路上，滂沱的大雨不停从车窗上流下，后座上的男子眉宇间全是焦急。 “大少爷，这已经是最快了。” 虞子曦光火地锤了下车窗，没有再回答，低下头轻轻拨弄头搁在他膝盖上的青年栗色的头发，青年一动不动，似乎是失去了意识。 林安，你可别死了！ 就算是为了我弟弟你也别死！ 才几分钟的路程，虞子曦却觉得有一年那么久。 看着林安被推进抢救室，他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点……痛苦。 医生拿着手术单来叫虞子曦签字，纸张上的“家属”两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记得小混混和他说过，他没有父母…… 虞子曦接过手术单，提起笔在上面签下了他的名字，很帅气的签名，但细看还是能感受到签字人的慌乱。 医院的走廊里瞬间只剩下了虞子曦和丛赫，两个高大的男人此时都沉默地坐着，只是，一个心中焦躁地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一个还是淡然得内心古井无波。 “嘀嘀嘀——嘀嘀嘀——”，手机声响起，回荡在安静的走廊中。 “大少爷，你的手机响了。”丛赫瞥了眼没有动作的虞子曦，提醒道。 虞子曦皱皱眉，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居然虞逸…… 虞子曦犹豫了下，按了接听。 “喂……” “哥，你现在有空没？”虞逸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异常。 “小逸？！”虞子曦很惊讶。 “啊？哥你怎么了？干嘛这么激动？”虞逸觉得他哥哥今天有点奇怪。 “你……没事？” 虞逸“噗哧”笑了起来：“我会有什么事啊？我刚才和蓝末在酒吧喝酒。” 虞逸没事？ 林安……在骗他？ 为什么…… “林安呢？！你今天见过林安没？！”虞子曦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 虞逸支吾了下，说：“那小子啊……我确实见过他，不过我什么都没和他说。”虞逸担心林安把他喜欢哥哥的事情说出来。早知道当初不告诉他就好了！ “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混混能把我怎么样啊，我们没聊几句他就走了。不过那家伙挺够意思的，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瓶Johnnie Walker。”虞逸的口气倒是很轻松，“对了，哥你来接我吧。我在……” “你和丛赫说，让他去接你。”虞子曦打断了他的话，把手机递给丛赫。 他的心里，现在很不平静，很痛。 原来，小混混根本没有对虞逸做什么…… 他敢那么说，完全是料定了自己不会给虞逸打电话。 不，是完全笃定自己会相信，他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谁叫我浑呢。” 林安经常这么说，虞子曦还能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眼睛里故做出来的笑意。 他甚至还要他不要总是这么看自己。 而现在，虞子曦自己，才成了那个真正看不起林安的人。 Carol说得没错，有时候太执着未必是好事。 他都干了什么啊…… 把林安压在身下，狠狠地、肆意地贯穿他。 看着他咬着嘴唇忍耐，内心的欲望却更加勃发，完全不顾他疼得颤抖的身体。 把他仅有的尊严与骄傲碾碎。 虞子曦，你才是个败类！ 窗外的雨逐渐停了下来，天空也变得亮堂了。 雨后的空气分外清新，嫩绿的小草上还沾着晶莹的雨珠。慢慢地汇聚到一起，然后，“啪嗒——”，从不堪重负的叶片上滴落在地。 虞子曦一个人站在手术室前。 从林安被推进去，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 这一个多小时，他过得比一生还要漫长。 心很痛，很自责。 很……恨自己。 他干嘛要那么冲动。 干嘛要为了所谓的正义就要去伤害林安。 这种事，很重要吗？ 会比心里那个人……还重要吗？ 虞子曦看着窗外雨过天晴的景色，皱起了眉头。 喂，林安，你别死啊…… 就算是为了你自己…… 就算是……为了我。 林安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虞子曦先看到的是他闭着眼，憔悴而又苍白的脸。 还好…… 虞子曦稍稍松了口气，走到林安旁边。 只是这安静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小混混了。 虞子曦伸手摸了摸林安柔软的头发，动作小心得就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的东西。然后目送着林安被推进普通病房，淡淡的眸子中透出柔和的光。 “医生，他……很严重吗？”虞子曦转身过去问跟在后面的医生，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对方是个年逾五十的男人，眼角的眼纹很重，但那双小小的眼睛给人以精明睿智的感觉。他摘下口罩和头罩，露出黑白相间的短发，嘴唇上方的胡茬也未刮净。 “虞先生？”医生打量了下虞子曦。 “是。林安他怎么样了？”虞子曦不想过多和对方纠结他的姓氏问题，偏偏这个老医生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别着急嘛，我姓郭，林安的手术是我做的。”郭医生对着虞子曦笑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那小子命硬，啊不，我是说……暂时死不了。” 虞子曦皱皱眉：“什么意思？” “他心脏病应该也不是第一次犯了，虽然你们送来得有点晚，不过所幸没什么大问题。”郭医生的口气倒是很轻松。 虞子曦心中沉重的石头落了下来，不过即使对方这么说，他还是免不了对自己进行又一番责备。都是因为他，林安才会那么痛苦…… “不过，年轻人嘛，心态还是平和点的好。”郭医生的语气似乎有点改变，“不管别人做了什么，都不应该做出像这样伤害他的事。毕竟再怎么浑的人，他也是人啊。” 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虞子曦有些窘迫地移开了目光。 他说的没错。 自己这回……真是错得离谱。 林安，对不起…… “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虞子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问向郭医生。 “随意吧，别吵着病人就好。”郭医生点了点头。 虞子曦走到林安的病房门口，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的墙壁刷得很白，给人以一种纯净的感觉。不过不光是墙，连空调、病床甚至挂点滴的支架都是白的，这样的白，就有点不真实了。 好在病床上的人是真实的，那份焦虑与疼惜的心情，也是真实的。 虞子曦走近林安，对方正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闭着双眼安静地躺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层阴影。 很美。 虞子曦第一次觉得只有白色才适合林安，或许这样纯粹的颜色与心灵纯洁的人更相配，但是他就是没来由地觉得，林安就该是白色的。 因为白色是所有可见光的混合色。 像极了小混混，恶劣、败家、喜欢玩弄他人，但同时，又是这样的坚强、执着、让人心疼。 他是……喜欢上林安了吗。 不然，为什么看到林安疼痛的表情，他也会痛呢？ 明明一开始还是那么厌恶他。 厌恶他拿着鞭子对着自己的贪婪，厌恶他不把别人当回事的儿戏，厌恶他为了女友跑来要求自己，厌恶他对自己的自轻自贱。 可是，这些厌恶，现在却完全感受不到。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小混混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呢？ 从他被鸿帮的人打得伤痕累累还要叫自己离开吗？ 还是那天在酒吧看到他不停灌路易十三时神伤的表情开始的？ 又或者是在滂沱的雨中，两人眼神相对的时候？ 虞子曦不知道，但他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林安这个小混混。 真是没救了。 喂，林安，快醒来吧…… 我发誓不会再让你痛了…… 第16章：病房里 嗯…… 这是哪里…… 很黑，没有一丝光亮。 感觉有淤泥的气息浮动在空气中，像是快要腐烂掉。 身体很疲惫，很难受。 心头像是缺了什么东西，异常空洞。 “林安……” 有个声音从黑色深渊的一头飘过来。 谁在叫我…… “林安，林安……” 别叫了，我在过来了。 循着声音的源头迈开脚步，整个人却恍然向下坠去。 下面会是什么地方…… “林安？” 林安睁开眼睛，一张放大了的长满皱纹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从床上坐起，却牵扯出来自身体深处的钝痛，疼得他皱紧了眉头。 “醒了？”老脸的主人冲他笑了笑。 “……” “感觉怎么样？” “……郭老头，你很烦耶。”林安撇撇嘴，白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几年不见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说我烦。”郭医生忧伤地叹了口气，“唉，老了就是容易遭年轻人排挤。” 郭医生是林安小时候治疗心脏病时的主治医生，林安有一年多的时候都在和他近距离接触，所以即使多年后的今天彼此也依旧熟络。 “我怎么在这？”林安无视了对方的故作可怜，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问道。 “没什么，你只是又发病被送进来了。”郭医生一边回答着林安，一边走过去拉开窗帘。 阳光立刻从窗户中照设进来，在雪白的墙壁上投下一层阴影。 “……虞子曦送我来的？” “没错。” 林安模模糊糊地有点印象，自己去虞子曦家找他谈判，然后不知怎么就触怒了对方，结果就被对方压倒在地给强了…… 想到这里，林安就感觉自己的耳根有点发热，掖在被子中的手也不知不觉地攥紧。身体的疼痛还在叫嚣，提醒着他这段屈辱的记忆。 郭医生看着林安的表情，露出微黄的牙齿笑笑，表示很理解：“发生这种事情是挺可怜的，不过你也别太放心上了。大不了也强回来，挺符合你作风的。” “……啰嗦死了。” 要是换做以前的林安，被这样粗暴地对待，他可能连杀了对方全家的心都会有。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现在被虞子曦做了这种事，他有的却不是仇恨，而是渗透到肌骨里的悲伤。 悲伤是什么？他居然会知道？！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林安在心里狠狠地嘲笑了下自己。 然后笑完之后这种痛苦的感觉重又侵蚀着他，让他难以呼吸。 他才不要强回来…… 被强上的感觉真的很痛苦，他一辈子都不想要经历第二次。 嘁，像虞子曦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一定受不了。 “林安。”郭医生突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样子。 思绪被打断，林安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看看这个。”对方递给他一张疑似报告单的纸，“你的心脏彩超结果。” 林安随意地扫了一眼，撇撇嘴：“成心欺负我没文化？” “我没空和你开玩笑。你……”郭医生迟疑了。 “有屁快放。” “你看这里，以前做完移植手术后复位的肺动脉又开始转位了，而且……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再做二次移植了。” “所以呢？”明知道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林安还是忍不住问。 郭医生停顿了很久，才叹了口气：“你最多还能活半年。这还是乐观的估计，如果再像这次这样发病，很可能就没命了。” 林安愣了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笑：“嘁，老子还当是什么大事呢。” “不会很遗憾吗？你还这么年轻。” 林安抬起双手放到后脑勺上，把头靠在手上。 “不会。”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从被当成垃圾一样扫地出门那天，就开始等。 那颗肮脏的心脏在自己体内跳动了八年，也是时候停止了吧。 “你父亲最近怎么样了？”郭老头问他。 “还是那样呗。”做完心脏移植手术后就和对方没了联系，所以他并不知道他和陈健民之间发生的事情，林安也懒得告诉他。 陈健民的案子也没得到解决，去找虞子曦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林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点发愁。有关晓优的事，自己是铁定不会不管的，何况现在时日无多，他一定要尽快想办法。 门突然被推开，一身休闲西装的虞子曦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份盒饭。 看到林安醒了，虞子曦怔了怔，随即脚步不乱地走到他旁边，把盒饭放在病床旁的凳子上。 郭医生看虞子曦进来，很识相地走了出去，临走时还留给林安一个“你们慢聊我不当大功率电灯泡”的眼神。 郭老头，我日你全家！ 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了林安和虞子曦，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温暖的阳光从窗户里设进来照在虞子曦英俊的脸上，林安无意中瞥见他目光里的柔和，完全不似前天的那种冰冷，心口没来由地一阵轻松。 “我和郭老头的话，你……听见了？”感觉到虞子曦似乎在看他，林安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没有。”虞子曦的声音好像不太平静。 “那就好。” 单纯不想让对方知道真相罢了…… 虞子曦对林安的话有些疑惑，不过也没问下去，坐到林安的病床旁，神色有些痛苦：“林安……你有病怎么不早说？” “你他妈的才有病啊。”真是莫名其妙！ “我是说，你有心脏病为什么不告诉我？”虞子曦叹了口气，小混混的语文一定是数学老师教的。 林安撇撇嘴：“老子为什么要告诉你？” 虞子曦没再说话，也许是找不出什么理由。他的俊脸微微地低着，帅气的眉毛也不知因为什么锁在一起。林安看着这样的虞子曦，心里不自觉地有点疼，开始后悔方才说的话。 林安，你他妈这是干嘛！ 你应该恨他呀！ 你快恨他…… 恨不起来。 自己给了自己答案。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被他伤害，你只能感到痛苦却无法收获仇恨，无论你原来是多暴戾的人，你都不可能真正恨他。 因为这就是喜欢。也许喜欢也会产生恨，但恨始终代替不了喜欢。 “身体还痛吗？”沉默了一会儿，虞子曦再度开口。 被这么问到，林安觉得耳根有点发热，撇过头去没再看虞子曦。“不痛，可爽了。” 小混混一直都是这么嘴硬，再痛也不露出胆怯的样子来。虞子曦心里很清楚，所以他才喜欢他，才会心疼他。 “……对不起。” 林安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虞子曦，和平常的冷峻霸气差得太远。不会是心理扭曲了吧？被上的是他耶，他都没扭曲！ “嘁，你他妈的打一巴掌揉三揉是怎么回事……” “……” “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虞子曦有些自嘲。 “除非你放弃陈健民的案子，我考虑原谅你。”林安看着对方的脸狡黠地笑了笑，眸光中不知是什么意味。 “林安！”虞子曦有些生气了，用放弃委托来换对方的原谅，这样的事情他再喜欢林安也不可能干！ “不同意就算了。”林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拔掉手上的针管下了床，“嘶——！”粗暴的动作扯到了后茓的伤口，林安痛得差点脚一软倒在地上。 虞子曦扶住了他，他才没摔倒在地。温暖的怀抱搂住了他最近有些消瘦的身躯，安心的感觉一点点传到他的左胸。 “放开我！”林安说得很大声，想掩饰掉自己的不自然。 虞子曦抱着他的手却更加紧了。嘴唇凑到他耳边，充满磁性的男声在离耳朵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轻轻响起。“别走，你肯乖乖在这里留一个星期，我就答应你。”虞子曦鼻间呼出的热气倾吐到林安的脖颈间。 林安抬头看着虞子曦，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其实虞子曦不同意他也会原谅他，毕竟是为了喜欢的人，放弃尊严与骄傲又有何妨？况且以对方的性格，他对此也没报任何希望。现在听虞子曦这么说，分明是放弃了他自己坚持的原则，他在惊诧的同时又感到一丝喜悦。 究竟是为了什么高兴呢？为了晓优？还是自己？ 也许是后者吧，谁知道呢。 “……如果现在换我不答应了呢？”林安冲虞子曦眨了眨眼。 虞子曦勾勾嘴角，摸着林安腰间的手紧了紧：“那我不介意再当一次QJ犯。” 林安大怒，慌张地一把推开虞子曦。“姓虞的你个禽兽！” “恭喜你，答对了。”小混混似乎没有真正生气，虞子曦便学着对方平常惯用的口吻答道。 “老子要走了！”眼前的这个家伙肚子果然是超黑！ “去哪？”虞子曦望着穿了一身松松垮垮的大号病号服的小混混，皱皱眉。 “厕所！”林安看也没看他，直接进了病房里的单人卫生间。 虞子曦站在外面，良久后，笑了笑。 第17章：纪念 在医院里的日子并不好过，特别是对于像林安这样闲不下来的小混混来说。整天对着面白色的墙壁，没病都要憋出病来，别说现在还是有病了，绝对憋出内伤！ 于是林安一个电话飞给了顾达。 “喂喂，达叔。” “林安？你他妈最近死哪去了？”顾达几日不见林安，在接到林安的电话后急忙问。 林安撇撇嘴：“有点麻烦脱不开身。” 谁知顾达却笑了：“你又被谁追杀啊？” “达叔，你干嘛加个‘又’字！”林安很不爽。 “开玩笑的。说吧，你小子找我准没好事。” 林安眯了眯漂亮的眼睛，尽管对方看不到。“帮我物色个小奴隶，要虞子曦那种类型的，一定要帅。” 林安这几天闲得慌，又开始打算从医院出来后重操旧业。 然而对方的一声轻笑从手机里传过来：“那你直接找他不就好了？还是因为你镇不住他？” “达叔你又挤兑我！”明知道虞子曦那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乖乖受他TJ，而且林安可没脸和顾达说自己被虞子曦这个“小奴隶”给强了。 “得了吧，我不会帮你的。” “达叔！” “免谈！”顾达回绝得很坚决，“最近身体还好吧？” 林安被问得耳根又不自觉地热了热，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根本不是在指那方面，又松了口气。“啊，好着呢。” 好到他终于快要摆脱那颗肮脏的心脏了！ 真他妈的不能再好！ 顾达又开始唠叨：“总之你自己多注意点。” “达叔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暗恋我？大叔受我也不介意的。”小混混又开始没大没小起来。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林安，其实我……” “啪嗒”，病房的门被推开。 “达叔我先挂了！”林安反应很快，马上挂断了电话。 顾达听着电话里的盲音，不禁哑然，把说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林安转过头去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进来的是虞子曦。 虞子曦看了眼穿着病号服坐在被子外面聊电话聊得很嗨，等他进来又匆匆挂掉的林安，真有一种捉奸的感觉。于是眼里闪出意味不明的笑意，一边把手里拎着的盒饭递给林安一盒，一边淡淡地说道：“我都听到了。” 林安接过盒饭，撇撇嘴：“你从哪里开始听的？” 虞子曦也拿出自己的那份，打开盖子。“某个自恋的人说别人暗恋他的时候。” “开什么玩笑！”林安很不爽。 虞子曦也没说话，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拿起筷子吃了口饭。 如果他说自己是从找奴隶那边开始听的，小混混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也亏得他能说出想要自己这种类型的话来，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虞子曦只有一个，绝没有相似的，就算有，他也不会让林安接近他们。 小混混只能是他的。 林安正好也饿了，对于虞子曦的“无事献殷勤”也没拒绝，心情不错地打开盒饭，差点被里面一堆红红的辣椒闪瞎了眼。靠！明知道他因为那个啥不能吃辣椒！ “虞子曦你他妈的是不是故意的！”林安夹起一只鲜红的大辣椒对虞子曦怒目而视。 虞子曦抬起头来，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你那份有辣椒，我再出去给你买一份。” “不用了！我—们—交—换！”小混混气得咬着牙。 虞子曦自然很乐意，把自己的递给林安，然后淡定地拿起林安的那一堆辣椒，哦不，是那一份盒饭。 看着小混混毫不在意地吃着自己那盒明显开动过的盒饭，虞子曦突然觉得心情很不错。 吃过午饭，林安看着淡然拿出笔电开始“嗒嗒嗒”敲字，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的虞子曦，内心的郁闷已经趋向于正无穷。 “你怎么还不走？”林安忍不住问虞子曦。 虞子曦挑了挑眉毛，头都没抬：“你好像很希望我走。” “可不是嘛，你不走我怎么和我的小奴隶打电话。” “你可以无视我。”虞子曦手里依旧飞快地敲着字。 “你帅得那么天怒人怨，老子没办法无视你。” 虞子曦被他逗笑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小混混有点不甘心的模样：“林安，你扯谎技术有待提高，小奴隶这种借口不是万能的。” “嘁。”被对方直截地拆穿，林安撇撇嘴，把头转向窗外，没再理虞子曦。 不知道为什么，医院外的天空总是很蓝的。阳春三月，寒意渐渐消退，空中飘着几只奇形怪状的风筝，有一只断了线被挂在树上，呆呆地凝望他们。 林安第一次觉得人生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留恋，至少这样的天气，死了就看不到了吧。周围的一些人，也许以后也看不到了。 特别是身边的这个…… “林安，走吧。”虞子曦突然放下笔电，站起身来。 “咦？去哪？”林安疑惑地眨了眨眼。 虞子曦勾勾嘴角：“我知道你憋不住，带你出去逛一圈。” “大少爷你果然是好人！”林安乐得就差没马上从床上蹦起来，想了想自己的屁股还是算了吧。 然而…… 就像那次干完架后被塞上虞子曦的车，林安惊觉自己又一次上当了。 “虞子曦你他妈的轻点儿！” “我没用力。” “很痛耶！……啊！” “你叫得太大声了。” 时装店里负责帮忙选衣的服务小姐听到了试衣间里传出来的疑似少儿不宜的声音，很自觉地闪得远远的。 过了很久两个人才从试衣间里走出来，一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另一个却满脸怨气。 本来说好和虞子曦出去逛，结果发现自己除了身上的病号服就再没衣服了，于是虞子曦车头一转进了这家时装店，美其名曰“改造形象”。 去他妈的！ 然后就被强制要求试了各种款式的衬衫和牛仔裤，这还不算，那位肚子超黑的大少爷居然还要求自己打领带。天知道自己从来没用过领带啊！谁知虞子曦一副很了解的样子，哦不，是奸计得逞还死装满脸淡定的样子，从容地跟着林安进了试衣间并且从容地把手伸向了林安颈里的领带。 于是就发生了上面的惨剧。 最后抱着一大堆衣服袋子从时装店走出来的时候，林安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和虞子曦一起买衣服。 绝对！ “你现在很帅。”坐进车里以后，虞子曦看了眼副驾上的林安说。小混混果然还是适合穿白衬衫和牛仔裤。 “没你帅。”林安摆了摆手，很不屑地说。然后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下脖颈上打得很漂亮的领带，虽然这样一来一点都没有混混的样子了，但心中还是溢出很不错的感觉。 虞子曦勾勾嘴角：“那倒是。” “喂喂，你是不是太自恋了。”林安瞥了他一眼。 “事实。把安全带系上。” 林安愣了愣，他坐车从来不系安全带，安全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但现在虞子曦这么说，他想了想后还是听从了对方的话。 偶尔为别人改变一下自己也不算什么。 “我们接下去要干嘛？”林安问。 “你穿得好看的时候一般都是做什么？” 林安皱皱眉，打量了下虞子曦，嗯，他今天穿的是很不错。“大少爷你要去……相亲？” 一贯冷静的虞子曦听到林安的回答也“噗哧”笑了一下。小混混到底有没有点自觉！他的心都在他身上了还去相什么亲！ “照相。” 林安想起自己上次去拍照还是在伪造身份证的时候，不由撇撇嘴转过头去对虞子曦说：“老子很不上镜的。” 看着对方有点纠结的样子，虞子曦忍住笑：“没事。” 林安没再说什么，重新坐正。 就当留个纪念好了。 看着车子疾驰在公路上，两侧的树和建筑不断地往后退去，这个城市第一次让他有了归属感。 照相馆里的小姐看到同时进来的是两位帅哥，眼睛都要看直了，连忙一个个热情地贴过来。 “两位先生是一起来的吗？” “是要拍合照吗？好适合你们。” “这里有个套餐你们要不要看下？” 林安黑了黑脸，拉过一旁的虞子曦小声问：“她们怎么回事？” “不知道。”虞子曦一脸淡定。 林安根本不想和虞子曦拍合照，但在照相馆小姐们的强烈要求和虞子曦一张帅脸的吸引下，还是不情不愿地和虞子曦肩并肩站到了一起。 背景布置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没有海鸥也没有椰子树，只有连接到天际的蓝，也不知道是谁的创意，总之和林安的手机壁纸万分相似。 随着D90的“咔嚓”一声，两个人的样子就这样被定格在了小小的屏幕上。 永远。 真能是永远就好了。 “真帅啊。”一名年轻女子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是啊是啊。”其他女子也附和道。 林安听到后，对着虞子曦眨了眨眼：“大少爷她们在说我们帅耶。” “她们对顾客都这么说。”虞子曦很适时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 “先生们可以过几天来拿哦，要不留下地址我们给寄过去？”赞叹够了，其中一个笑眯眯地问向林安他们。 “不用了，我过来拿。”虞子曦回道。 “好的。”对方依旧一脸笑容。 从照相馆出来林安似乎也累了，坐到车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虞子曦从车内的反光镜里看着林安睡着的样子，栗色的头发有些许的凌乱，微启的薄唇似乎分外诱人。就这样轻易被对方蛊惑，虞子曦无奈地笑了笑。 伸手按掉车内正在放着的音乐，生怕吵到了睡得正香的小混混。 有时候在想，这一辈子，都不要再放开你。 但是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也许我也没资格说这些。 林安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抱起了自己，颠簸了一阵后落入一个松软的地方。 “逛够了就好好休息，以后几天我有事可能很少会来看你，别给我乱跑。”似乎是之前抱自己的那个人在说。 “好……”林安恍惚着回了一句。 一阵脚步声之后，房间里马上沉寂下来。 才怪！ 林安在完全睡死过去之前这样说道。 第18章：丈夫非无泪 无视了虞子曦的话，林安在对方没来打扰的几日里，每天都生活得逍遥自在。白天等郭老头查完房后溜出医院去晃荡一圈，晚上溜回来换上病号服乖乖躺到病床上。没有日子能比这更好！ 结果在答应虞子曦的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晚上，林安溜回医院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从车上下来的虞子曦。 尽管离了有十几米，而且是在大晚上，虞子曦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怔在那里的小混混。 “林安！” 林安看到虞子曦朝自己跑过来，知道行迹败露，也拔腿就跑。这几日下来他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跑起来的速度并不比虞子曦慢多少。 “你别跑！”并没有想要惩罚小混混不守信用的意思，虞子曦只是担心以林安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能剧烈运动。 谁知林安可不管这么多，一个劲地往前跑去。虞子曦也只得在后面追。 兴许是跑累了，林安的脚步缓了下来，一边喘着气一边回过头喊：“虞子曦你他妈的别追！” “那你别跑！” “你别追！” “好，我不追。”虞子曦说着，就真的收住了脚。 林安看到对方停了下来，也没再向前跑，累得蹲在了医院的草坪上。 虞子曦倒是大气不喘，慢慢地走到了林安身边。看着没跑几步就喘成这样的林安，皱了皱眉：“你跑什么！” “怕你揍我。”林安边说着，边直接坐在了草坪上。 虞子曦看着他，也坐了下来。“我为什么要揍你？” 林安撇撇嘴：“因为我溜出去玩。” “亏你还有脸说。”虞子曦笑了笑，“身体不好还要乱跑。” “现在不玩以后没机会了啊。” “什么意思？” “没什么。”林安眨了眨眼，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泛着亮光。 “你不用什么事都瞒着我。” “大少爷，我真没瞒你什么。” “谁说的，那心脏病这事呢？”虞子曦似乎还在对于对林安下了狠手导致对方发病这事耿耿于怀。 林安吸了吸鼻子，笑笑：“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可不愿意宣扬出去。” 然而真正的原因，只有林安自己知道。 “……” “……” 一阵沉默。 “林安。” “嗯？”林安闻声，转过头去，嘴唇却在这一刻触到虞子曦的吻。 很淡的吻，像蜻蜓点水般，不带丝毫的侵略意味，却缠绵着不肯离去。 林安也没有躲，任凭虞子曦的手托住自己的后脑勺，拉近彼此的距离，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一瞬的恍惚。这种像是被别人小心翼翼地珍视着的感觉，让他的心都在慢慢融化。 虞子曦另一只手伸过去环住林安的腰，把他拉向自己，轻抚着林安的软发动情地吻着。小混混的脸在月光下映出美好的轮廓，修长的躯体即使是坐着也让人神往。使坏般的伸出舌头轻触对方的薄唇，然后轻轻地将怀中的人压倒在草坪上，缱绻的吻一刻也没离开过对方的唇。 后背上传来青草略微的刺痛感让林安忍不住“嗯……”了一声，因为更紧密的接触而加深的吻开始有了情欲的味道。嘴唇因为虞子曦舌头的轻舔有了些许的濡湿，温软的触感就像极好的软玉，甜美而又纯粹。 虞子曦一边吻，一边看着身下的小混混闭着的眼和微蹙的眉头，长长的睫毛也在不自觉地轻颤，就连轻到几乎不可闻的喘息也逐渐溢出嘴边，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离开对方的唇，轻笑着看着林安，说：“没想到你这样子还真挺美的。” 林安睁开眼，眸中还流转着迷离的光，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撇了撇嘴。“大少爷你这样让身为1号的我很没面子耶。” “那你想怎样？”虞子曦勾勾嘴角。 林安没有回答，眼眸中一丝狡黠闪过，翻身把虞子曦压到下面，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啃噬着对方性感的唇，渴望将舌头伸入对方的嘴中，却被紧闭的贝齿阻隔在外，林安有些不满，加大了啃咬的力度，吻中也带上了暴戾的意味。 虞子曦却对这样主动的小混混很是满意，所以也任由对方在自己的唇上胡作非为了一会儿。不过很遗憾，现在时间到，这场比赛他可不能输给小混混。 虞子曦在对方毫无节奏的吻中很快掌握了主动权，伸手扣住林安的头往下压，灵巧的舌头直接伸入对方温暖的嘴中，舔舐着牙龈和口腔内部的黏膜。 林安自然也不会服输，舌头躲避着虞子曦的撩拨，一边保卫自己的城池一边还啃咬着对方，不留余力。 原本缠绵缱绻的氛围，现在却成了有些粗暴的接吻。不甘示弱的两个人，都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激烈的接触，将彼此的味道牢牢记在心底。 最后的战果是林安被虞子曦压在身下激吻，想想似乎是自己先挑衅的，既然技不如人，也就任由了对方。不过在被吻得快要窒息的时候，他还是一把推开了虞子曦，躺在草坪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虞子曦站起来坐到一边，摸了摸有些出血的嘴唇，对林安笑笑：“现在服输了？” “嘁。”林安吃瘪地撇了撇嘴，跟着坐起身来，“你这技术跟谁学的？” “天赋，林先生学不来的。”虞子曦勾勾嘴角。 “鬼才信，老子不服！” “下次你可以随时挑战我。” “你给我等着。”林安咬牙。 只是，这下次，不知道是要多久。 又或许，永远都没这个机会了。 今晚的夜色很好。蓝黑色的夜幕上满天的星星在闪烁，说是像钻石、眼睛什么的也太过俗套，这种跳动的美根本是无法形容的。微带凉意的晚风吹过的时候，草坪上的草跟着摇摆起身姿。 激战过后，林安的呼吸渐渐缓和下来，望着璀璨的星空，心也跟着平静。 “虞子曦，我看到大熊星座了。”林安对虞子曦说。 “嗯。” “其实我觉得它更像一条有脚的鱼。” “是有点。” 林安又看了眼天空，没再说话。 静谧的气氛，似乎就连匆匆走过的行人的步伐都是安静的。 “林安，你的车钥匙，前几天忘记还你了。”虞子曦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林安，“宾利欧陆就这么不要了，混混就是败家。” 林安接过来，眨眨眼。“你还记得？我都快忘了。” 当初车钥匙被忘记在宾馆，虞子曦去给他拿，不过没等他回来林安就先一步走了。 现在再看到这把钥匙，林安突然惊觉原来他和虞子曦认识这么久了啊。 时间居然可以过得这么快。 虞子曦笑了笑，说：“因为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所以要庆祝下。” “什么日子？” “愚人节。” 林安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没什么，想庆祝就庆祝了。” “……” “……” 又是一阵沉默，只是却意外地不觉得尴尬。 晚风簌簌地吹过，不知是什么灌木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 林安拔起旁边草坪里的一棵杂草，挥起胳膊把它用力往远处掷去。 “虞子曦我真他妈的讨厌你！” “我也是。” “……” “……” “老子要回病房了，明天……出院。” “嗯。” “然后……”明明是很平淡的内容，林安却有点不忍心再说下去，“然后我就回去了，回……以前的城市。” “……嗯。”虞子曦平静得连是哪个城市都没问。 林安也没再说什么，站起身来，往住院部的方向缓缓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留恋什么。 虞子曦始终坐在草坪上，低着头。 “虞子曦。”林安突然转过身来。 “怎么了？”虞子曦抬起头。 “答应我的事，你会做到的吧？……关于陈健民的。” “嗯。” “那就好。” 林安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的苦涩被掩盖在夜色中。 自己没办法和虞子曦在一起。 都活不过半年了，哪里来的就死回哪里去，何必留在这丢人！ 不过这回真的是“死”回去了，哈哈！ 可不正遂了自己的愿！ 可是，心为什么会痛呢？ 这城市，好不容易有了留恋的东西，却又要离开。 成心捉弄他啊…… 真他妈的…… 虞子曦望着林安逐渐走远了的背影，也转过身，往医院外走去。 步伐沉稳有序却透着落寞。 小混混大概始终没有原谅他，毕竟自己是做了这么过分的事。 嘴唇上的血腥味还在，林安独有的气息也还在。 可心里，不知道是什么五味杂陈的感觉。 唯一能辨别出的，就是疼痛。 夜色中，虞子曦和林安就这么背对着彼此。 渐行渐远。 只是两个人的脸上都不敢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就连在愚人节说讨厌对方的时候，也是要故作轻松的。 因为，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第19章：离情别绪 第二天，林安办好出院手续，回到病房里收拾行李。说是行李，无非就只有虞子曦送给他的那一堆衣服和裤子。 他收拾得很慢，生怕太快离开了会错过什么似的。 最后，看着病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林安忍不住皱了皱眉。 虞子曦始终没有来。 明明自己昨晚都暗示得那么清楚了，他还是没来见自己最后一面。 他妈的搞什么…… 虞子曦你再不来，就永远见不到像老子这么帅的人了…… 林安在病房里伫立了良久，却始终没有等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有个小护士已经来摧他了。 算了…… 林安撇撇嘴，拎着装衣服的袋子往外走去。回头看了眼这人进人出的医院，这城市以后都不会再有他的身影。 汽车似乎还停在DESIRE旁边，看来得打的过去。 自己都快走了，给晓优打个电话好了。 林安掏出手机，拨通了陈晓优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欢快的彩铃声，却迟迟没有人接，不像是陈晓优的作风，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林安的心头。 正当林安想挂断的时候，电话那头有了动静。 “喂，晓优。”林安迫不及待地喊了声。 “……”那头却沉默着。 “晓优？” “……林安。” 听到这个声音，林安蓦地瞪大了双眼，匆忙挂断电话。 这不是晓优的声音…… 这声音是…… 林安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是……陈健民的声音。 晓优的手机怎么会在陈健民那？ 发生了什么？ 林安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把电话挂掉的冲动了，应该好好问清楚才对。 现在怎么办？再打回去？ 那可是陈健民！ 他这辈子最他妈痛恨的人！ 林安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盯了很久，最后撇了撇嘴，再次拨了过去。 嘁，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回对方接得倒是很快，陈健民见又是林安的号码，沉着声音喊了句：“林安。” “别叫我名字，晓优呢？”林安语气不善。 “晓优她……” “赶紧的。” “晓优她出车祸……去世了。”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安拿着手机的手轻轻抖了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林安，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你他妈的在玩我？我知道你狠，但你不能他妈的拿这种事开玩笑！”林安冲对方吼了起来。这种事要让他怎么相信！ “我不可能开这种玩笑，你不信就算了。”陈健民似乎也不愿再多说。 “……什么时候？” “昨天。” “……” “现在你也知道了，没什么事，我挂了。这号码我过几天也会去注销。”对方的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等等。” “你还想怎样？”陈健民开始不耐烦。 “葬礼……什么时候？” “明天。” “……我能去吗？”林安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和陈健民说话，透着一丝不甘愿的哀求。 那头沉默了良久，终于再次开口：“不行，我怕到时候不好解释。” “就说是以前的同学也不行吗？”林安不想放弃，这是唯一能见晓优最后一面的机会了。就算是为此要去恳求陈健民，他也……无所谓了。 “算了吧，麻烦。” “……让我去。” “林安，你别不识好歹！我哪里亏待你了？！你别又来搅乱我们的生活！”对方火气也上来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林安对着电话里的盲音怔了许久。 这种事…… 怎么可能？ 陈健民这个老奸巨猾的一定在骗他！ 可是，似乎又找不出对方要这样做的理由。 既然是这样的结果，那他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白便宜了这个老狐狸！ 晓优这么年轻，林安本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她前头，而自己的妹妹一定可以活得很久很幸福。 他甚至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陈晓优，是在对方生日那会儿，还有晓优眼角带泪对自己的祝愿…… 好人不长命，像他这样的恶人却还活着。 姓上名天的你可他妈的会捉弄人！哈哈！ 林安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感觉胸口说不出的疼痛。 “先生，要上车吗？”有个的士司机从医院前开过，看到呆站在路边脸色不太好看的林安，停下车来好心地问道。 “……” “先生？” “啊？……嗯，去附近的宾馆。”林安苍白着脸坐了进去，不知怎么浑身都开始累了起来。根本没有心思回去，先在这边呆一阵再说。 晓优的死，对他的打击，其实也算不上大。 但这就像用光滑的瓷碗边缘去敲鸡蛋，只轻轻一碰，就碎了。 因为鸡蛋本身，就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般坚固。 虞子曦坐在自家别墅的客厅里，手里拿着份《环球时报》，眼睛却始终停留在报纸上的同一个位置。 “哥，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虞逸走过来，在虞子曦面前挥了挥手。 虞子曦回过神来，皱了皱眉：“没什么。” “在想林安？丛赫都和我把事情说了。” “知道你还问。”虞子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哥你不用太自责，林安不过是个混混，鬼知道平时多滥交，他肯定不会把这当回事。”虞逸不屑地笑笑，坐到虞子曦旁边的沙发上。 “虞逸！” 见哥哥还是头一回这么大声地喊自己名字，虞逸知道事情不好，连忙闭嘴。 虞子曦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没再说什么。 可是，要他怎么可以不自责。 小混混外表看起来无良，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心里肯定会痛。 这样的人，因为伪装得好，所以才得不到别人的疼惜。 而他，身为伤害林安的人之一，也根本没有颜面再去见他。 即使这一星期他和对方相处得不错，那也不过是不想让他离开的强制性挽留。现在时间到了，他再没理由去留下林安了。 虞子曦的心里涌上一阵苦涩，轻轻地放下报纸，看着身边的虞逸：“逸，你是怎么看林安的？” “那还用说，混混呗。”虞逸不以为意。 “只有这样？” “嗯……”虞逸想了想，回答道，“那再加个流氓？他一开始那么觊觎你，是挺流氓的。” “……” “哥，你怎么了？”虞逸有点疑惑。 “如果我说，我喜欢林安，你信吗？”虞子曦的声音有些低沉。 “不是吧？！” “就是这样。” “哥，林安他可是混黑道的！而你是律师！”虞逸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虞子曦挑眉。“有什么关系吗？” “……” “……” “林安知道吗？” “不知道。” “那他……对你是什么感觉？” 虞子曦苦笑了下：“我不清楚，不过他心里大概挺恨我的。” 内心骄傲的一个人，是根本无法忍受这种屈居人下的侮辱的吧。 “那你还喜欢他。”虞逸低着头站起身来，往楼梯上走去，“哥，为什么真正喜欢你的人，你就看不到呢……” “逸……？”虞子曦抬起头来看着他。 “那什么，我是没什么意见啦。哥你喜欢就好，我挺你！只是……爸知道了会很生气吧？他毕竟是公安局局长，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喜欢个混混吧？”虞逸背对着虞子曦，虞子曦看不到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 “嗯，所以请你先不要告诉爸。” “明白。”虞逸说着就往楼上走去。 虞子曦看着虞逸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皱了皱眉。 不知道林安现在走了没？ 很想去见他。 可是一旦见到了，又怕再也割舍不了这种情感。 虞子曦掏出手机，看着以前在宾馆悄悄存下却从未拨打过的林安的号码，几次都想要去触碰屏幕上绿色的呼叫栏，最终还是压抑下了这样的冲动，转而打开了发送信息的界面。 虞子曦蹙着眉头犹豫了很久，却始终不知道该输入些什么。太过深情的话，怕对方无法接受，其实是怕自己无法接受这种对方不接受的情况吧。而且，他也没有资格，再次去搅乱对方的生活。 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虞子曦修长的手才有了动作。 “林安，我为我对你做的事表示抱歉，虽然我知道一句对不起根本不起什么作用，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原谅我，然后好好地活下去。说句不好听的，我爱你。” 虞子曦看了几遍，确认没有错字，在马上要按发送的时候，却又收住了手。 算了…… 虞子曦把先前输入的全部删去，然后重新输入了一行字，按了发送。 “林安，照顾好自己。”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发送成功”四个字，虞子曦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林安会回复自己吗？ 哪怕是一个不带标点的“嗯”字，他也会好受一点。 可是，虞子曦拿着手机等了很久，却始终都没有得到回应。 小混混大概不想再和他有瓜葛了吧。 虞子曦笑了笑，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披上外套出了别墅，发动了迈巴赫。 还是去事务所好了，最近所里有点忙。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虞子曦，不要再去想了。 放不下的总是最需要被放下。 手机震动传来的时候，林安正在宾馆的卫生间里大吐特吐。方才从的士上下来，从不晕车的他却感觉一阵心悸，整个人晕得不行，昏昏沉沉开了房间，直奔卫生间就开始呕吐。不过因为没吃早饭，吐出来的也不过是粘稠透明的胃液，到最后直接变成了痛苦的干呕。 吐完后，林安打开水龙头，胡乱地抹了一下嘴，一屁股坐在卫生间的地砖上喘着气。 真他妈的难受…… 缓了一阵，林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发现有一条新信息进来，点开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林安，照顾好自己。” 毫无疑问是虞子曦，他太了解对方，这样的口吻，也只有那个人了。 明明都不来看他最后一面，却还要发这样的短信，有意思吗？ 林安皱了皱眉，苦笑了一下，想删掉，却最终没有下得去这个狠心。 林安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走进卧室，把手机往边上一扔，脱掉鞋子躺到了床上。 真的很累了。 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很孤独，但同时也有说不出的安全感。仿佛只要躲在这里，就再也不用去面对帮派的斗争、别人的冷眼和亲人的死亡。 但是需要面对的，却是自己的心。 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林安蜷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但与虞子曦相处的一幕幕却像走马灯般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怎么也无法停止。 虞子曦…… 你他妈的…… 睡觉都要来烦我…… 让我忘记你吧…… 第20章：两个月 林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一觉睡得他头昏脑胀，关节也都在发酸。一天没进食的胃却意外地完全没有饥饿的感觉，林安撇撇嘴，想起自己的车还停在DESIRE，还是去开过来吧。于是林安拿起车钥匙，在宾馆门口拦了辆的士去了永建街。 永建街还是和以前一样阴暗潮湿，生活着很多消费不起城市繁华的鼹鼠人。大部分是逼不得已，林安却是心甘情愿想要逃离喧嚣的人群。 这条路上有着很多回忆，虽然不一定美好，但是对于林安来说却是很重要。他曾在这里，对着自称路过的虞子曦说“抢钱”，曾在这里打跑过金牙齿和耳钉男，也是在这里，虞子曦……救了他。为什么和那个人的很多记忆，都只有在这种灰暗冷清的地方呢？他也想，试着活在阳光下啊。 永建街并不长，走过这里，就是热闹的DESIRE酒吧了，华丽沉醉的气息与永建街相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别。林安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宾利，也许是很久没见到的缘故，上面莫名多出来的几条丑陋的划痕看上去是触目惊心。 林安撇撇嘴，没说什么，车子被划花这种事情他经历得多了。 走进DESIRE，依旧是与外表不同的沉静气氛。酒保小弟换成了林安不认识的人，不过让他惊讶的是，酒吧的主人辉居然今天也在，此刻正一个人坐在吧台边饮酒。 “辉哥。”林安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也坐到旁边的一个座位上。 辉转过头看到林安，打了个酒嗝，也大力地拍上了林安的肩：“林安？哈哈，好久不见啊。” 一阵酒气扑入鼻腔，林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辉哥，你怎么在这？” “最近帮里没什么大事，就来这里享受享受。”辉摆摆手，然后凑到林安面前颇为神秘地说，“辉哥我正好在找你，这次给你留了个好货，那脸可长得可比女人还标致，算你便宜点，怎么样？” 林安犹豫了下，摇摇头。“我不想干了，以后都不做了。” “林安，你搞什么？我可是人都给你找好了！”对方明显不悦起来。 “钱我照付，不过我不会再做TJ师这行了，辉哥你以后也不用找我。”林安说着，就站了起来。 “我糙你妈，这事可不是你说了算！”辉狠狠地抓住了林安的手不让他离开。 林安挣扎不得，反手给对方脸上来了一拳，趁对方吃痛之际，跑出了DESIRE。 坐进了自己的车后，林安也没犹豫，发动了车子，疾驰而去。 看来以后也不能来DESIRE了，嘁，反正他也无所谓。能这样躲在宾馆，花着陈建民的钱，还不用担心路上碰到虞子曦，几个月后默默地死去再也没别人知道他，别提多好了！ 林安你真聪明！ 虞子曦从事务所回来的路上，在十字路口似乎瞥见一辆熟悉的宾利车一闪而过。他苦笑了下，果然有时候，就算是5.3的视力也会看走眼啊。 林安回到宾馆后，打电话叫了外卖。没过多久，房间的门就被敲响。打开门，外卖员就站在外面，让他惊讶的是，对方居然是个长相不错，眉宇间和陈晓优有几分相似的女生。 林安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晓优…… 小姑娘性格倒是很不错，落落大方地把外卖递给林安。 林安愣了愣，打起精神笑笑，说：“速度真快。” “对呀，我们店一向很快的。” “是吗？那回去和你们老板说，每天这时候都送一份到这来吧。” 对方显然对林安的话很是高兴，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OK，先生您慢慢享用，我先走了。” 林安看着她就连离开的背影也几乎和晓优无异，皱了皱眉，关掉房门转身进了房里。 晓优，别怕，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于是林安从此就这么窝在了宾馆，不敢也不愿出去，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白天蜷在被窝里睡到傍晚，起床吃完外卖就打开电脑。林安学会了打dota，不是特别好玩但不可不说是个消磨时间的好方法。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自己已经在“事业”上耽误了太久的时间，是时候好好享受下生活了。 虽然这生活已经没有多久，而且估计也没什么人会像他这样把打游戏当成享受生活。 谁让林安浑呢。 通宵玩电脑的日子并不好受，林安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睡着睡着就会被一阵疼痛的心悸给惊醒，醒来之后是满头淋漓的汗水。不过他可不会他妈的在乎这个。 所幸的是没有做梦，所以也不会有梦里的虞子曦来打扰他，发现这点后林安一度心情好了很久，可是每次笑着笑着左胸口却意外地觉得空落落的，然后就再也笑不起来了。 期间顾达给自己来过好几次电话，不过林安都没有接。达叔看到这样的自己，肯定直接一顿痛骂外加一句林安用屁股想都能知道的话——“你小子生活也太没追求了。”曾几何时似乎那个人也说过相似的话，一字一句都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所以当顾达不知道第几次来电话的时候，林安直接挂断然后按了关机。 不想任何人来关心自己，因为没这个必要。 他身为人的骄傲，不希望在死前看到别人的怜悯。 虽然这骄傲，已经尽数败给心中的那个人了。 有一天林安打开电视的时候，意外播过一档法制节目，居然看到了虞子曦的身影。法庭上的虞子曦一身正装，身材英挺，样貌帅气，发言时眼眸中流出的自信的目光即使隔了一层屏幕也能感受得到。 这才是真正的虞子曦吧。 林安这才发现以前虞子曦在他面前表露出的，似乎都是形象不怎么良好的一面。虞子曦淡漠的一面，虞子曦腹黑的一面，虞子曦生气的一面，虞子曦狠心的一面，还有虞子曦落寞的一面。 嘁，这么不注意形象，果真当他林安好糊弄。 所以，看到电视中这般完美的虞子曦，林安感慨的同时一种不真实感也从心底油然而生。 明明还在一个城市，现在却这般遥远。 以后，估计会更遥远吧。 “Rexi，这次对吊销执照的诉讼案真是完美啊！”虞子曦下班要出事务所的时候，Bradley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将来有没有意愿转法官？你那么优秀。” 虞子曦淡淡地笑了笑。“过奖了，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要不要去喝一杯庆祝下？” 虞子曦正想推辞的时候，手机却响了。“不好意思，接个电话。”说着就走到一边。 Bradley表示理解地摊了摊手。 “喂。” “嘻嘻，虞大少爷的声音还是这么好听。” 虞子曦皱了皱眉：“……蓝末？” “Bingo！”对方说得很欢快。 “什么事？”虞子曦不知道蓝末也会有他的号码。 “想请你出来玩呀，我好没劲的。” “你自己玩吧，我没空。” 蓝末却是一副很委屈的口气：“子曦你别这么薄情嘛，好歹我也是在你面前脱过衣服的人唉。” “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就挂了。”虞子曦冷淡地回道。 “别啦，你就不想知道那天是怎么回事吗？” “……哪天？” “安哥去找你那天。” “……”虞子曦犹豫了，那件事虽然已经知道是自己错怪了林安，但是具体情况也没弄清楚，还有虞逸怎么会和失踪了那么久的蓝末喝酒这事。 “嗯？” “……在哪里？”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同意，落泉宾馆502号房，快点哦。” 有点疑惑蓝末为什么会定在宾馆，虞子曦还是说道：“知道了。” 对方也没再说什么，挂上电话之前还轻笑了声。 “Bradley，我朋友找我有事，不和你去喝酒了，抱歉。”打完电话，虞子曦对几步开外的Bradley说。 “这样啊，好吧。”Bradley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虞子曦开着车根据蓝末说的地址来到了落泉宾馆，找到502号推门进去的时候，蓝末正坐在桌子旁喝酒，听见推门的声音，转过头来对虞子曦笑着说：“虞大少爷，你来得好快。” 虞子曦并不想和他废话：“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急什么啦。”蓝末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虞子曦身边，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到桌子旁，“坐嘛，先喝一杯怎么样？Johnnie Walker，那天我和二少爷喝的也是这个。” 虞子曦皱了皱眉，拗不过他，便拿起酒杯啜了几口。他酒量并不差，所以也并不担心会喝醉。 蓝末看着虞子曦，笑笑，露出漂亮的小虎牙。 “你可以说了。”虞子曦放下酒杯，对蓝末说。 “嘛，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安哥只不过叫我陪二少爷喝酒，让他不能回家而已。” “……只有这样？” “对呀。”蓝末单纯地眨眨眼，“大少爷你以为安哥会使坏吧？安哥是挺坏的，不过不会对你啦。你大概不知道吧，安哥他有多么喜欢你。” 什么？ 林安……喜欢他？ 不可能吧。 “你开什么玩笑！” “蓝末才不开玩笑。我最了解安哥了，看安哥的样子我就能看出来，可惜他偏偏不给你看到，嘻嘻。” “……” 林安，真的喜欢他吗？ 虞子曦不知道现在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已经两个月没见到林安了，不知道他在原来的城市过得好不好？ 那个家伙，天冷的时候都不知道添衣服，现在天热了，肯定更不会照顾自己了。 不过，也许他的城市并不热呢？ 自己现在对他的情况，真是什么都不了解。 头怎么突然晕了起来…… 蓝末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虞子曦身边，低下头凑到他的耳边说：“子曦，你现在……很想林安吧？把我看成他也不是不可以哦，反正你也分不出的，因为呀，我在酒里加了致幻剂。” 难怪…… 头越来越晕了…… 虞子曦抬起头看着他，冷笑着：“蓝末，你什么意思？” 蓝末也笑了：“大少爷还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呀，我想要你。不然我怎么会去陪虞逸喝酒，就是为了接近你呀。” “你不觉得你很卑鄙？”眼前的世界开始转动起来，虞子曦努力用手支撑着头部。 “你好像忘记是谁把我变成这样的了，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哟。”蓝末伸手戳了戳虞子曦的左胸。 “自甘堕落，还要找别人作借口，这事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怪林安。”虞子曦强作冷静，可是身体不知不觉在发热。 蓝末的眼中一丝狠厉闪过，随即变为满眼的笑意：“大少爷真会替安哥护短，蓝末好嫉妒。幸好你马上就是我的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在里面还加了点催情的。” 虞子曦强制压下身上的燥热，推开蓝末站起来，想要往门口走去，但是没走几步就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了墙。 真该死…… 蓝末笑着，走过来拉着他扑到了床上，伸出舌头舔了舔虞子曦的脸：“大少爷别想跑哦，你肯定跑不出去。现在又热又晕吧？等蓝末去洗完澡就来服侍你哦。”然后虞子曦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轻了去。 不行，得想办法离开…… 虞子曦想爬起来，但无奈头部晕得厉害，身体也很难受，呼吸愈发地沉重起来，努力地侧过身，感受到口袋里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硌到了骨头。 对了，是手机…… 虞子曦艰难地把手机掏出来，可惜眼前模糊得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胡乱地按了一通，最后居然意外地传来呼叫时的“嘟嘟”声。 可惜不知道是按了谁的号码。 第21章：爱的疼痛 这一天傍晚，林安醒来的时候，看到外卖已经送了过来，整个人有些无力，撇撇嘴拿着衣服进了浴室，空旷寂静的房间里顿时传出“哗哗”的流水声。 洗完澡出来，林安又甩掉拖鞋爬到床上，连续的两个月昼夜颠倒外加饮食单一，让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身体逐渐有些吃不消。近几日好像变得有些嗜睡啊，林安笑笑，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是个好兆头。 不过今天，林安却意外地清醒。伸手轻轻抚上左胸上的刀疤，夏天穿的衣物很薄，林安轻易地就能感受到那种让人恶心的触感。自从前段时间被送进医院又让郭老头动了一刀后，这里便也多了一道疤，所幸并不是十分明显。嘁，反正死了的话再不好看又能怎样？ 所以要不要自己动手给自己来个第三刀呢？一定比砍别人要来得过瘾。 林安吸了吸鼻子，犹豫了下，否决了这种想法。算算日子，估计也只有三个多月了。真正到快死的时候，林安突然无法释怀起来，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个挺豁达的人呢，想不到最终还是逃不过一个字——俗。 都怪那个谁。 得，俗就俗吧，死了什么都不怕。 偶然间，林安瞥见被自己扔在一旁的手机，上次关机以后好像再没怎么用了。达叔一定气坏了吧，下次向他道个歉，曾经说请他抽黄鹤楼08的承诺到现在都没兑现，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林安拿起手机开了机，一会儿就进来很多关于手机服务的短信，林安很有耐心地把它们一条条删掉，删到最后的时候，信箱里只剩下了最后一条。 是以前虞子曦发的。 “林安，照顾好自己。” 林安静静地看了良久，突然笑出了声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只是满满的，都是怀念和苦涩并存的感觉。 林安狠下心，按了删除，这样一来，信箱里就空空如也了。只是没几秒，手机突然“嗞嗞嗞”震动了起来，林安吓了一跳，差点要以为是什么“该短信太过重要无法删除”之类的超现实系统提示了。 幸好只不过是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林安皱着眉看着来电显示看了很久，那是一串号码，他觉得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犹豫着按了接听，那头却久久没有声音，只有听起来有些粗重的喘息声。 林安蓦地瞪大了眼睛，这声音…… 他太熟悉了。 因为了解对方的每一个地方，所以光是呼吸声，都能成为判定对方的标志。 “……虞子曦？”林安轻轻地喊了声。 此时在林安看不到的地方，虞子曦正难受地躺在宾馆的床上，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虞子曦模糊地感觉到电话被接通，也没去思考对方是谁，压低了声音说道：“快来……” 林安听出了虞子曦声音里的不对劲，皱皱眉问：“你怎么了？……你在哪？！” “落泉宾馆……502……” 直觉告诉林安对方一定是出事了，没等虞子曦再回答，林安挂掉电话拿起车钥匙就飞快跑了出去。 虞子曦，你真他妈的不让老子省心！ 林安把车飙得飞快，没一会儿就到了落泉宾馆。跑进电梯直奔502，推开门的时候，林安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虞子曦躺在床上，额前的刘海有点潮湿，呼吸也不太自然。更加吸引人眼球的是脱得光溜溜的蓝末，正在脱鞋往床上爬去。 见到突然闯入的林安，蓝末的动作一滞，回过头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惊讶。“安哥……” 林安也愣了愣，随即走过去。“蓝末，你在干什么？！” 蓝末很快镇定下来，冲林安吐了吐舌头：“勾引大少爷呀。” “你给他下药了？这他妈的是犯罪！” 蓝末笑笑：“安哥，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怎么有资格和蓝末说犯罪呢？” “……”林安被对方说得语塞了。 是啊，他不过……是个混混，而且现在和虞子曦也没有任何瓜葛，就连短信他也删掉了，又有什么理由再去帮虞子曦说话。 “安哥怎么不说话？”蓝末笑着的时候又露出两颗虎牙。 “……你放过他吧。”林安缓和了下口气。 “安哥这是在求我吗？一点都不像你，为什么不直接揍我一顿呢？”蓝末从床上下来，绕到林安身后，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还是……你不希望大少爷看到这样粗暴的你，尤其是对我这种小孩子？” 林安有些厌恶的推开他的手：“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念着旧情不想揍你罢了。” 但是只有自己知道，蓝末毫无疑问是说对了。自己无法在虞子曦面前这么做，对方一直觉得是自己把蓝末带坏的，要是现在再把人家揍一顿，指不定虞子曦要怎么看他。 至少在死前，也要他妈留个美好点的形象给那个大少爷。 “安哥，真的不动手吗？还是你要看子曦上我呢？别担心，他现在谁都认不得哦。” “蓝末，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安哥想让我放过虞子曦？嘛，也不是不可以。”蓝末伸出手指放到嘴唇边想了想说。 “有什么话你就说。”林安很难保证再这样下去他会不发火。 “你以前把我送给辉哥，然后我逃了出来，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恨他吧？也不要你做什么，帮我去揍他一顿就好了。啊，要狠一点，不算为难哦，蓝末很善良吧？” “……” “嘻嘻。”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接着和他做下去，在安哥你面前。”蓝末看了眼床上的虞子曦，“他现在肯定对我渴求得要死，据说药性很猛的。” “……” “怎样？” “好，我帮你。”林安不觉得自己真能揍辉哥一顿，不是他对自己的空手带黑带没自信，而是对方是黑帮的头头，完全不是吃素的。况且这两个月下来他根本没好好锻炼，人也似乎瘦了点，估计着是没什么胜算，恐怕还会吃不了兜着走。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答应下来。 虞子曦，老子还不是为了保你清白！以后你不给我烧纸钱我跟你没完！ 蓝末早就料到了林安的回答，没犹豫就进浴室拿了衣服穿上，推门出去的时候冲林安笑了笑：“安哥，你真的很喜欢子曦哦？好自为之，别食言咯。” 随着一阵关门的声音，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微微能听到虞子曦的呼吸声。 “喂，虞子曦，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林安走过去拍了拍他。 虞子曦动了动，吃力地睁开眼：“好热……” “你他妈的谁让你不小心！”林安看着对方的样子一阵火大，但话里心疼的成分似乎更多，撇撇嘴说，“那什么，你别指望我会献身，要上……也是我上你……” 虞子曦没再说话，呼吸声越来越重，一头黑发被汗水浸湿，忍耐也快到了极限。 “嘁，真没出息……”林安皱了皱眉，拉起床上的虞子曦，扶着他往浴室走去。虞子曦并不轻，林安差点没给折腾死。到了浴室，直接把对方往地上一扔，扒掉衣服，打开莲蓬头的开关，一股冰凉的水冲到了虞子曦的身上。 “你他妈的还是冷静冷静吧。”林安做完这一切也累得喘着气，但是看到对方难受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要不……自己DIY一下好了。” 兴许是被凉水冲得稍稍减缓了点燥热，虞子曦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林安，只是黑色的双眸根本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到底在看哪里，手上迟迟没有动作。 “这种事难不成还要老子帮你……”林安犹豫了下，撇撇嘴，靠到虞子曦身边蹲下身来，伸出手轻轻套弄起对方的分身。 林安，你可是个混混，别这么心软啊。 林安苦笑了下。 心软什么的，只对身边的这个人。 虽然他和自己再没瓜葛。 虞子曦感受到了下身传来的阵阵轻微的刺激，模糊的眼中出现的身影，似乎很熟悉…… 对方身上传来的也许是沐浴露的清香混着淡淡的体香，让他禁不住想要去紧紧的拥抱…… 因为知道只有这种气息，才是他真正需要和想念的。 好想要他…… 好热…… 虞子曦拉开对方握着自己分身的手，抱住对方的身躯压到地上，嘴唇吻上对方的薄唇。 林安被虞子曦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被对方压在了身下，狂热的吻紧接着席卷而来，林安下意识地摇着头躲避，但虞子曦的热情根本不容许他有拒绝的机会。 “嗯……” 被吻得思维开始麻木，细碎的呻吟也跟着溢了出来。 论吻技，林安根本不是虞子曦的对手，这一点当初在医院的草坪上便已分出胜负。只是让林安没想到的是，他有生之年居然还可以和虞子曦较量一番，虽然这一次又是以惨败收场。 一败再败，真是糟糕。 没多久林安的裤子就被扯下，肉体与地砖上冰凉的水接触的感觉并不好受，只是被对方死命地压着挣脱不得。双腿被分开，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到了自己的后面。想起虞子曦上次的暴力，林安一拳往对方胸口打去，拼命挣扎起来。 本以为虞子曦依旧会以暴制暴，这样一来自己根本毫无胜算。但林安没想到对方却在这时停住了动作，任由林安的拳头落在他的左胸，漆黑的双目像是透着什么悲伤的意味。 “给我……”虞子曦的声音很轻，似乎在压抑着体内的疯狂因子。 林安看着他的脸，也怔住了。 “……” 一时之间两人沉默着，只有莲蓬头里的水在哗啦啦地不停流下。 林安咬了咬嘴唇，握着的拳松开，慢慢攀上虞子曦的后背，仿佛有点不情愿地别过头去。“嘁，明知道我不可能真正对你狠……” 于是虞子曦像是得到了什么允许似的，不再忍耐，抬起林安修长的腿，没有做任何的前戏，一个挺身便将勃起的分身刺了进去。 “啊……！”林安咬着牙努力冲虞子曦笑了笑，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到，“够狠……” 虽然这是第二次，但并不比第一次好受，狭窄的后茓还是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痛得要将林安的呼吸都夺去。 然而情欲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完全停不下来。虞子曦此时的神智也不清晰，没等林安适应就抱着他的腰不停地冲刺起来。 “啊啊……嗯啊……”林安苍白着脸被这猛烈的撞击弄得两眼发黑，感觉自己的里面又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林安你真他妈的没用，居然又给上了…… 狭隘的空间里萦绕着彼此的喘息声，上方的水流洒下来打在两人紧紧相拥的肌肤上，有点疼。 算了，谁让我喜欢你…… 就当是临别礼物吧。 我的骄傲，只为你放下。 第22章：醒悟 虞子曦清醒过来的时候，太阳的微光已经从窗帘的窄缝中挤了进来。自己躺在一个绵软的地方，全身说不出的清爽，只是头还在微微地发痛。虞子曦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偌大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昨晚的记忆模模糊糊地还能回想起来。 昨天，他被蓝末下了药，然后记忆就断断续续。但是有一件事他能肯定，他抱了一个人。 那个人…… 肯定是林安无误。 虞子曦虽然觉得不可思议，林安明明就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怎么会突然回来。但仅凭那种气息，那熟悉的身体，他就完全可以肯定。 林安，真的没走…… 那天看到的宾利车真的不是错觉。 原来，他一直生活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而他居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真是…… 心中的情感像是被什么点燃了，思念和喜悦像潮水般涌来。只是空荡荡的房间已经没有了林安的影子，想必他把自己弄上床后就离开了。依稀记得自己昨晚的疯狂，对对方身体的担忧之心又占据了情感的大部分，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对了，手机…… 虞子曦连忙拿起自己的衣服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找到了那个他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按下了呼叫。 然而传来的并不是期待中的声音，而是极为流畅却让人失望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does not exit，please check it and dial again.对不起，您……” 虞子曦皱着眉挂上电话后重又拨打过去，但是无论他重复几次，机械的女声一直没变。 林安……换了号码？ 为什么…… 是要躲着他么…… 心中仿佛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般，疼痛无比。 虞子曦盯着手机盯了很久，黑色的屏幕上倒映出他笑容苦涩的脸。慢悠悠地起身穿好衣服，拉开门把的时候又不自觉地想起小混混来。 自己真的很想见他，根本无法放弃他。 这两个月来，虞子曦本以为他能渐渐地忘记林安，忘记他们之间的种种，但事到如今才发现他太高看自己了，那种镌刻在灵魂深处的感觉，让他怎么忘得掉。 不过好在，他还没有彻底失去他。小混混不是还在这个城市吗？那他就有机会把他找出来。然后死死地抱住他，不再让他逃掉。 想到这里，虞子曦突然觉得有了方向，关上宾馆的门走了出去。 林安，你别以为你换个号码我就拿你没办法！你不回来我就用抢的！ “咚咚咚——” 顾达正坐在家里喝着啤酒吹着空调，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扰。 “来了来了。”不情愿地站起身来，“着什么急。” 打开门，站在外面的是两个多月没有音讯的林安。 “林安？”顾达惊讶了一下，随即骂道，“你他妈还有脸出现！” 林安撇撇嘴，推开他走进屋里：“我怎么没脸。” “你这两个月死哪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顾达也跟着走进去，“等等，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有吗？”林安毫不在意地反问，坐到顾达方才坐着的椅子上，拿起一罐打开了的啤酒“咕嘟咕嘟”往嘴里灌了几大口。 顾达跑过去把他手里的罐装啤酒夺了下来，语气中很是愤怒：“别喝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出去疯玩了两个月。” “只有这样？”顾达可不会相信林安有这么老实。 “达叔，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子，不想说就算了。”顾达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林安从口袋里掏出包香烟，扔给顾达，说：“黄鹤楼08，说过请你抽的。” “啧，真阔气。”顾达接住香烟，“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林安冲对方眨了眨眼：“没事就不能来找你？达叔你别忘了，我说过对大叔受很有兴趣的。” 顾达愣了愣，笑道：“得了吧，瞧你一脸苍白的，看着就像肾亏。” “达叔你这是对身为1号的我的侮辱耶。”林安努力扯起嘴角笑笑，自己也知道这话很不具有说服力。 “林安，其实……”顾达看着林安的样子，心里不由地有点不舒服。他很了解眼前的这个青年，平常一副浑样其实都是在逞强，可悲的是明明是逞强自己却还不知道。说他对林安没有感觉那是假的，他也想要拥有他，但是对方骨子里的骄傲根本不会允许。 “嗯？”林安疑惑地抬起头来。 “哈哈，没什么。” “达叔你怎么突然吞吞吐吐的。” “没。”顾达有些尴尬地摆摆手，“林安，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安怔住，瞪大了眼看着顾达。“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怎么好。”顾达拿起方才从林安手里夺过来的啤酒，仰起头灌了一口。 林安笑了笑，掩饰着笑容里的苦涩：“是挺痛苦的。” “这么说，你小子也有喜欢的？”顾达觉得自己的心莫名抽痛了下。 “算是吧。” “……谁？” “……”林安没有回答。 “不想说就算了。” “……虞子曦。” “……不会吧？！”顾达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想到吧。”林安笑笑。 “……你认真的？” “我很希望我不是认真的。” “他知道吗？” “大概不知道。”林安撇撇嘴。 “林安，你没把自己玩死倒把自己玩进去了。”顾达嘲笑他，但同时又是在自嘲。 “嘁，这两样不是差不多。” “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居然会跟我说这个。”顾达皱着眉看着他。 “想太多啦。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林安说着就站起身来往门口走。 “等等，我怎么看你一副要诀别的样子？”顾达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 “达叔，有你这么挤兑我的吗！”林安佯怒，转过头来看了顾达一眼，关上了门。 顾达皱皱眉，重新坐下。 林安从顾达家出来后，开车去了永建街，答应蓝末的事不能不做，虽然估摸着自己去也是给对方打一顿，弄不好就直接趴那了。林安在想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守信用了，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为那个人改变了太多，似乎是再也变不回原来那个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他了。 就连死亡，他都开始无法面对，因为他知道虞子曦肯定不会和他这个恶人一样下地狱。 昨晚和虞子曦一夜抵死缠绵，不，说是“缠绵”似乎太温柔了，林安感觉对方的味道还残存在自己身上，没有时间和精力处理便匆匆离开了宾馆，换掉号码，不希望虞子曦找到他。 私心是，心神已经失给了对方，至少让这身体狠狠记住对方的气息。 不过他的心这么肮脏，那种大少爷肯定不要！哈哈！ 林安停下车后，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慢步行到了DESIRE的门口。 让他微微惊讶的是，辉哥今天似乎并不在里面。 嘁，真麻烦，明天来好了。 林安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傻逼，送死还送这么勤快。 正要离开的时候，有两个大汉挡住了他的去路。林安见过他们，貌似是辉哥的得力手下。 来得正好！ “林安，听说你前阵子把我们头儿给揍了？”一个人走近他说。 “啊，练手而已。”林安冷笑了下。 “臭小子口气不小啊？揍了人还敢猖狂？大鹏，给我上。”另一个人对第一个说话的人说。 名叫大鹏的人一把把林安推到墙上，抡起拳头往林安脸上砸去。 林安别了下脸堪堪躲过，有些虚弱的身体大不如前，想要挣脱对方捏着自己肩膀的手也很是困难。好在大汉一拳落空砸到了墙上，林安趁对方吃痛的时候逃脱了对方的束缚。 但是另外一个人趁机从后面抓住了林安的两只手掰到身后，这样一来，挣扎也是无用，只能任由对方痛揍了。 林安也不是孬种，咬了咬嘴唇，冲还在揉拳头的大汉喊道：“老子就猖狂了，有种你他妈来打死我！” 大汉怒了，正想走过去痛扁他一顿的时候，警车的声音大响。 抓着林安的那个人知道事情不好，连忙松开他，对同伴说：“快走！” “妈的！”大汉不甘心，临走时还想给林安补一脚，却看到已经有几个警察在往这边过来，也转身就跑，“便宜你了！” 林安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狼狈逃窜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警察也可以这么可爱！ 先赶到的两名警察见到斗殴的三个人中跑了两个，虽然不爽，但好歹也不是没有收获。两个人分别抓着林安的胳膊押到了警车上。 “这年头混混斗殴真多。” “是啊。喂，你老实点。” 林安撇撇嘴，没说什么，也没挣扎。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怎么样也无所谓了，到拘留所去蹲个十天半个月也没什么不好，一不小心死在里面也算是作为一个混混不错的归宿了！他只想要躲着虞子曦，躲着这个世界，这两样东西他都没办法拥有已经够可悲了，如果再去拼命追求，岂不是可悲至极！ 好在拘留所里有不少人林安以前都见过，都算是道上澜帮这边的人，也没怎么为难他。 一晃一个礼拜很快过去了，林安在拘留所的日子过得还真是蛮不错。 只是每每想起那个人，隐隐的疼痛就从左胸上的伤疤处开始漫遍全身。 真没出息！ 第23章：林安的过去 这一个星期中，虞子曦像发了疯似的寻找着林安。他跑永建街跑了四次，却一次都没见过对方，他甚至还去了让他厌恶的DESIRE酒吧，但也是无功而返。林安似乎是有意躲着他，这让虞子曦很痛苦。一开始的信心满满，现在全部变成了自暴自弃。 虞子曦坐在自己的卧室里，他把林安能去的地方都想到了，可正因这样他才发现，原来他和林安的交集无非只有昏暗的街道、浮华的酒吧和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了。最后唯一剩下的，就是这幢别墅，这间给对方留下不美好回忆的卧室。 原来他从来没有给过林安哪怕一点点的幸福。 床头柜上摆放着和林安的合影，那是在林安住院期间带他出去照的。后来他去拿照片，照相馆却说只印了一张，想想也好，要是给了小混混，估计没几天就给弄丢了。 林安其实很上镜。照片里的他和平常一样帅气，纯白色的衬衫配上蓝色微带褶皱的牛仔裤，比阳光还要干净。背景是虞子曦自己选的，大海和天空是不一样的蓝，很美。 蓝色象征着深远，象征着—— 他们深远的未来。 林安…… 你到底在哪…… 你就这么喜欢躲我…… 混混果然就是没有良心…… 虞子曦苦笑了下。 “子曦。”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爸……”虞子曦回过神来，“请进吧。” 虞决推开门走了进来，走到虞子曦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在想什么？” “没什么。”虞子曦摇了摇头。 “我听丛赫说，这几天你都没去上班？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吗？”虞决关切地看着他。 “没有，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这可不像你啊，你的价值观里不都是事业为重吗？” “……” 是啊，不像他，太不像了。 因为小混混，虞子曦已不是真正的虞子曦。冷情的他，慢慢地被心中的那个人改变。这种变化是让人欣慰的，但同时，又是疼痛的。 虞决也没说什么，偶然间看到床头柜上虞子曦和另外一个青年的合照。这个青年，虞决分明记得，就是来过自家别墅的林安！ 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和他有合照？虞决皱了皱眉。“子曦，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虞子曦也再次回头望了眼合照，蹙着眉头：“爸……” “我问你，你怎么会和林安那种混混有合照？！”虞决的口气中带着怒火。 “爸你听我说。”虞子曦迟疑了下，虽然不知道现在告诉他父亲合不合适，但毕竟这事迟早会被爸知道，他再隐瞒，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对小混混的不尊重吧。下定了决心以后，虞子曦对虞决说：“林安……是我喜欢的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虞决吃了一惊，“虞子曦，你身为我的儿子，居然去喜欢个男人！还是混黑道的！” “林安他本性并不坏！” “我不管，这事我不会同意！”虞决似乎是铁了心。 “……”虞子曦沉默着，平复了下心情，再次开口：“爸，我不是找你商量，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虞子曦，你别忘了你是个律师，律师的本职是什么？是维护法律！” “这和我是什么职业没有关系，哪怕我是警察，我也依旧会喜欢林安。” 虞决冷哼了声：“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你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你叫我的脸往哪搁！” “我很抱歉让你蒙羞，爸。”虞子曦皱皱眉，微微低下了头，“你一直都是我最敬重的人，所以我只希望你也同样能尊重我。” “……”虞决被说得怔了怔，“子曦，你居然这么不理性，我很失望。” 虞子曦淡淡地笑了笑：“理性固然好，可人的一生如果不感性一次，不是很没意思吗？” “……” “爸，你当初违背爷爷的话，放弃继承家业去上警校的时候，不也很不理性吗？” “我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和你不同。”虞决转过头去，没有再看虞子曦。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也是经过仔细考虑的呢？我是真的喜欢林安，他也不是你们想象得那么浑，他……真的有很多让我骄傲的地方。” 因为林安本身，就是他的骄傲。 “能让你为了他和我顶嘴，是挺值得骄傲的。” “爸……”虞子曦苦笑了下，看来爸还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关系。 “你不用再说什么了。” “……” “……” 一时之间，沉默笼罩了整个房间，气氛有点僵硬。 “子曦，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嗯。” “那你还这么任性？” “我从不任性。” 虞决眉头紧蹙，沉思良久才再次开口。“你和林安间的感情，爸真的不懂，所以也不会认可。”虞决顿了顿，又接着说：“但是你身为我的儿子，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的判断力。” “爸……”虞子曦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虞决。 对方肯这么说，意思就是不反对了？ 虞决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这并不是说我就会接受林安，我只是赞同你的那句话，没有感性过的人生，枉为一生。” 虞子曦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他真的没想到一向保守的父亲，居然就这么同意了。 “林安人在哪？”虞决问。 “我……没找到他。”小混混根本是在成心躲着他。 “这几天你一直在找他所以才没去工作？” “嗯。” “真没出息……”虞决虽然这么说着，口气中却似乎没有责备的意思。 “……” “他在拘留所，我前几天去视察的时候看到的。原因是聚众斗殴，你可得管管他，别再让他出去惹事。” 虞子曦愣了愣。 拘留所？ 小混混可真够能折腾的！ 然而等虞子曦反应过来以后心中完全被去见林安的冲动占据，拿起桌子上的钥匙就往外奔。冷静如他，在遇到林安的事上，还是一点辙都没有。 冲到门口的时候，虞子曦收住了脚，回过头对虞决说：“爸，谢谢你。” “行了，你快去吧。”虞决摆摆手。 虞子曦没再犹豫，奔出了门。 虞决在背后看着他匆忙的身影，叹道：“希望我没有做错才好……” 虞子曦推开别墅大门的时候，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有些沧桑的中年男子，抽着烟，看样子是在等待着谁，虞子曦皱皱眉，问：“先生，你是……” 对方闻声转过头来，笑了笑：“虞子曦吧？我是顾达，林安的……朋友。” “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聊聊，关于林安的过去。”顾达掐灭香烟，把烟头扔到地上。 虞子曦犹豫了起来。老实说，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拘留所把小混混找回来。但是对方说的也同样吸引着他，因为他对林安的过去，真的算是一无所知。他不知道为什么查不到林安的家庭背景，为什么林安能够认识省财政厅厅长的女儿…… 他真的很想要了解林安。 “好。”虞子曦答应了他。 “那就去附近的咖啡厅吧。” 虞子曦没说什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顾达也跟着上来。 到了咖啡厅，顾达问他要不要饮料，虞子曦摇了摇头，顾达看对方一副着急的样子，也就没再废话，直奔主题。 “林安有心脏病，这事你知道吗？” “嗯。”虞子曦点了点头。 “他这心脏病是先天性的。林安六岁的时候，医生打开他的胸腔说没救了，不过七年后，他有幸接受了换心手术，说‘有幸’可能不太对，因为移植的是一颗死刑犯的心脏。” “死刑犯？”虞子曦皱了皱眉，原来林安一开始说的都是真的…… 亏他还能用那么不以为意的口气。 “嗯，一个杀了别人一家五口的死刑犯。”顾达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抽出一根香烟，“林安最他妈恶心这个，他说这种东西太脏。所以手术后也一直很厌恶自己，后来也就没学好了，成天跟一帮流氓混，我也算是其中之一吧，原因可能就是这个。”顾达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自嘲。 “这里禁烟。”虞子曦好心地提醒他。 “不好意思。”顾达笑笑，把香烟装回烟盒，继续说道，“省财政厅厅长陈健民，你应该知道。” “嗯。” “他是林安的父亲，没想到吧？” “……！”虞子曦惊讶地看着对方，他怎么都没想到陈健民居然是林安的父亲？！听到对方说到陈健民的时候，他本以为他是林安的女朋友的父亲而已，原来根本是自己想错了，“那陈晓优……是林安的妹妹？” 顾达点了点头：“陈健民是个很重面子的人，怎会容许自己儿子不学好？所以就给钱让林安一个人出去住，林安当然不会和他废话什么。不过陈晓优只能算林安同父异母的妹妹，他母亲在他年幼时就去世了，陈健民就娶了陈晓优的母亲，还带来了他们的私生女，就是陈晓优了。林安一开始很讨厌他们三个，于是就跟着他的亡母一起姓林。不过他妹妹对他倒很不错，久而久之林安也接受了她，把她当成了世上唯一的亲人。” 小混混的身世真的不太好，难怪他会羡慕自己有家人爱着了…… 以后我做你的家人，我关心你。虞子曦在心里默默发誓。 “再后来林安和黑道混了以后，陈健民就担心他会影响自己的政治地位，虞先生你应该也知道政界的水有多深，所以他就把林安赶了出去，销毁了他的所有档案，凭那种人的手腕肯定不成问题。” 怪不得他怎么也查不到林安的背景…… 虞子曦想起了以前送林安去宾馆的事情，小混混连身份证都是假的。他也许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个世上，所有存在的痕迹都被无情地毁掉。 顾达又接着说：“林安的钱都是陈健民给的，陈健民对他说只要他惹了事不牵扯到自己头上，出去也别说和他有关系，就能这么供养林安一辈子。有时候我挺羡慕来着，啥都不干就有大把的钱，林安也一直他妈的和我得瑟这事，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想要什么钱。” 听完顾达的话，虞子曦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他第一次知道小混混的过去，居然是这么的让人心疼。而林安自己从来没有和他提过。小混混就像是一枚未成熟的茧，外表看上去和常人无异甚至更加牢固，剥的时候也不会发现什么问题，但到最深处却是鲜血淋漓。 这样的小混混，才更加需要他珍惜。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虞子曦问顾达。 顾达笑笑：“因为某种意义上你也算是我的情敌。” “什么意思？” “林安前几天来找过我，和我说，他喜欢你。” “……喜欢我？” “啊，虽然很不服气，但他就是这么说的。虞子曦，林安这小子，人真的不坏。” “我知道。”虞子曦笑了笑。 小混混居然也喜欢他…… 虞子曦觉得没有什么事会比这更能让他激动。 听蓝末说的时候他或许还不信，但现在顾达也这么说—— 看来是没错了。 林安，你就这么没勇气告诉我？ 让我好等！ “顾先生，我有事要走了。去……找林安。”虞子曦边说边站了起来。 “祝你好运。”顾达的脸上带着有些释怀的笑。 “谢谢。”虞子曦奔出了咖啡店。 他从来没有比现在还急切地想要见到林安，想要拥抱他，吻他。 想要告诉他，我爱你。 第24章：少爷抢混混 到了拘留所，虞子曦保释了林安后，就急匆匆地奔到拘留室，生怕晚了一步对方会跑了似的。 拘留室不是单间的，里面有好几个脸色不善的人，虞子曦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睡觉的林安。 两个多月没见，就算那天在宾馆见过了他也因为药物的关系看不清楚，小混混比以前瘦了很多，脸色似乎也更苍白，唯一没变的就是那一头时刻都微微凌乱的栗发。安静的睡颜很美，但也很孤独，虞子曦感觉自己的胸口抽痛了下。 林安…… “林安！” 林安在睡梦中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就对上了走进来的虞子曦那双黑色的眸子。 又一次地确认彼此的眼神，和当年在雨中的虞家别墅前一样。 只是这一次，两个人的眼中，都带上了太多的情感。 “大少爷……”林安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样子很惊讶。 “林安。”虞子曦看到林安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淡淡地笑了笑，声音很温和，“跟我走吧。” 林安的脸上疑惑一闪而过，随即撇撇嘴道：“我不走。” 虞子曦，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为什么不让我默默地离开你…… “这不是你说了算，我要带你走你就得走。”虞子曦走近林安，口气不容别人有丝毫质疑。 这个小混混，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呢！ 林安把头撇开，不再去看虞子曦：“要走你自己走，老子在这呆得可他妈的舒服了。” 可能他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在颤抖。 “林安！” 虞子曦想去拉他的手，却被拘留室里的另外一个壮汉拦住了。 “这位小兄弟是我们的人，他不想走，你干嘛逼他？”语气中挑衅的意味十足。 “让开。”虞子曦瞥了他一眼。 “你叫我让我就要让啊？嗯？” “不管你让不让我都会带他走。” “口气倒挺猖狂！”壮汉咧起歪嘴对虞子曦笑了下。 “头儿，他是隔壁公安局局长的儿子，我见过他。”旁边一个人突然插嘴道。 壮汉瞪了那人一眼，转过头来对虞子曦说：“哼，那就更不能让你了！” “那真不好意思。”虞子曦对对方冷笑了下，“我就算是抢，也要把他抢出来！” 一旁的林安听到这句话，心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抢出来吗…… 曾经，在他最初见到虞子曦的拍卖会上，对方被虞逸买走，他也说过同样的话。现在这话从虞子曦嘴里说出来，倒更添了一份霸气。 一想到对象是自己，他的心里就不知道是什么复杂的感情，唯一能品味出的，就是漫遍全身的温暖和感动。 拘留室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壮汉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恶狠狠地看着虞子曦：“那你倒是试试看！”说完就想抡起拳头往虞子曦脸上砸去。 虞子曦早就做好了防备，等对方拳头过来就劈掌接住。不过意料中的拳头并未砸过来，虞子曦怔了怔，看到林安站在壮汉的背后制住了对方的手。 “林安……”虞子曦轻轻地喊了声。 林安撇了撇嘴，对壮汉笑笑：“我的大少爷也是你能动的？” 熟悉的话语，时光似乎也在倒退，流转。 壮汉转过头来，颇为不解地看着临阵倒戈的林安：“林安，你搞什么？” “我是说，我改变主意打算跟他走了。” 虞子曦愣了下，看着壮汉吃瘪的样子，忍住笑。这个小混混！ “你不是吧？！” 林安始终握着对方攥紧的手，没有说话。 “妈蛋的……要走快走。”壮汉有些生气地松开了拳头。 林安放开他的手，走到虞子曦旁边，眨了眨眼：“大少爷，你可真是越来越像混混了。” “跟你学的。”虞子曦笑了笑，不再犹豫，牵过林安的手往外面走去。 这一次，不会再放开了。 两只手的骨节相碰，林安怔了怔，温暖的感觉顺着触碰的地方传来。 拘留所外的世界一片明朗，完全不似永建街的昏暗。 原来这就是阳光啊。 “大少爷我发现你今天其实很帅。” “你也是。” 林安笑笑，快走了几步，和虞子曦肩并肩走到一起。 其实世界有时候也很美不是吗？ 要是真的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林安坐上了虞子曦的迈巴赫，这辆黑色的车他也不是第一次坐，当时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 兜兜转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 虞子曦发动车子，这回林安没经提醒，就乖乖系上了安全带。 虞子曦看着他，不着痕迹地勾勾嘴角，踩下了油门。 “你要带我去哪？”虽然林安觉得虞子曦带他去哪他都无所谓了，不过还是忍不住问。 “带你回家。” “……”林安大脑当机了一阵，回过神来吼道，“大少爷我不是小哥你也不是吴邪！” “我知道，你是混混。”虞子曦笑了笑。 “嘁，混混照样能TJ……别人。”话到嘴边，林安想起以前的经历，把那个“你”字硬是吞了回去。 “是吗？” “……”林安没再理他。 “林安。”虞子曦再次开口道。 “干嘛？” “那天晚上……是你吧？蓝末找上我那次。” “不是。”林安别过头。 “我说过，你的扯谎能力有待提高。”虞子曦早就料到小混混不会承认。 “……没错，是我。” “对不起。”虞子曦放低了声音，“又让你受伤了。” 曾经他发过誓不会再让林安痛了，可还是…… “嘁，又不是什么大事。”林安毫无在意地撇撇嘴，“强一次是强，强两次也是强，老子才不他妈的在乎这个。” 小混混就是这样，硬要逞强也不想让自己有负罪感。 如果不是知道了林安对自己的感情，他可能真的会相信他的话。 他因为误会林安，错过了多少爱他的机会。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时间可以去弥补。 “你换号码了？”快到虞家别墅的时候，虞子曦突然问林安。 看来被发现了…… “没有，手机被我不小心弄丢了，换了个新的。” 虞子曦心想小混混扯的谎还是这么拙劣，手机丢了也是可以换回原来的号码的，分明就是在躲着他。 不过，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林安高兴，随便他怎么说。 “是吗？混混总是这么败家。”虞子曦没打算揭穿他。 林安还真以为虞子曦信了他的话，不由有些得意，想起以前自己把虞子曦号码删掉的事，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要回来。 虽然要了回来估计也用不上。 “所以大少爷，再给我下你的号码吧。”林安掏出手机递给虞子曦。 正好别墅也到了，虞子曦把车停下，在林安的手机上输入了自己的号码，保存的名字是“子曦”，然后递回给林安。 虽然知道这称呼像小混混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叫出口。 林安接过去，略微惊讶地看着屏幕。 “大少爷，原来你的名字这么复杂！” “……”虞子曦忍住没笑出口。 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丛赫最近被虞子曦派到弟弟身边去了，父亲似乎也在自己走后离开了。 林安第三次进虞家别墅，第二次进虞子曦的卧室，有些感慨。 上次进这个房间的事情并不美好，疼痛的记忆让他现在都忘不掉。 不知道这次又会怎么样。 “坐吧。”虞子曦指着卧室里的椅子说。 林安坐了下去，等待着虞子曦开口。 “关于陈建民的案子，我很抱歉不能遵守对你的承诺。”虞子曦说话的样子就像认错的孩子，“……对不起。” 林安撇了撇嘴，其实现在他已经无所谓了，晓优也去世了，他也不需要再去维护那个老狐狸。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虞子曦就这么不把对他的诺言当一回事吗…… “不过我会请别的律师帮助原来的委托人，而我自己，则会尽全力为你父亲辩护。所以……请你相信我。”虞子曦又接着说。 林安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虞子曦，他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坚定。 原来虞子曦到底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等等，父亲……？ “你怎么知道陈健民和我的关系？”林安皱着眉问。 “这很重要吗？我想了解你，所以我会知道。”虞子曦笑笑。 “……”虽然还是带着疑惑，但林安也没再追问。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虞子曦的回答，他感觉，心情莫名地好。 “……那是什么？”偶然间林安瞥见床头柜上摆放的东西。 “你可以过去看看。”虞子曦勾勾嘴角。 林安站起来走过去，才发现是在医院那段时间和虞子曦拍的合照，便拿起来仔细端详。照片上的虞子曦英俊帅气，黑色的头发给他增添了一种睿智沉稳的感觉，与当初拍卖会上的惊艳不同，这种样子似乎才是林安真正在追寻的。 而再看自己，气场上估计就输了对方好几筹，这让林安挺不服气的。好歹他也是1号，就算不纯粹那也是1号！ “大少爷，你也太抢我风头了。”林安放下照片，不满地对虞子曦说。 “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要有下次！”林安怒目。 “一定会有的。”虞子曦淡定地说道。 林安眨眨眼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虞子曦没直接回答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林安身边，把他手里的照片拿过来放回床头柜上，扳过林安的肩膀让他正对着自己。“林安，你是不是喜欢我？” “……”林安瞪大了眼看了虞子曦良久，最后撇撇嘴，一开始的惊讶转变成苦笑，“是又怎么样？” 小混混终于肯亲口承认了。 “那么，我告诉你，我爱你。”虞子曦看着林安的眼睛，认真地说。 林安怔住了，心口悸动了一下，身体的反应比大脑还快。 虞子曦在说什么…… 他爱他？ 怎么可能…… 林安，你高兴个什么劲儿，虞子曦肯定在骗你啊！ 但是这样的想法很快被嘴唇上柔软的触感推翻。没等林安再说话，虞子曦就一把抱住林安，吻上了他的唇。 缠绵的吻缱绻却不会让人有窒息的感觉，这是一种没有侵略意味的吻，也不带任何的情欲色彩，没有吻技的较量，只有温柔的珍视。薄唇之间的相互碰触，仿佛是要证明着自己的真心。 林安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也能听到虞子曦的心跳。两颗跳动的心脏就连节奏好像都是一致的，有力而坚定。 林安第一次不觉得自己的心脏是肮脏的了。它就在这里，顺应着他的心情而搏动，属于自己，也属于虞子曦。 因为，他的心，爱着的始终是面前的这个人。 林安也伸出手，抱住虞子曦，双眸微闭，回应了对方的拥吻。 第25章：这才是温柔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林安感觉自己被吻得耳根都开始发热。“虞子曦……” “嗯……” “别……别亲了……”林安伸出手微微抗拒着他。 “不要。”虞子曦回答他后，继续吻着。 虽然感动于对方的热情，林安还是推开了他，喘了几口气：“再亲老子都要硬了！” 虞子曦愣了愣，随即嘴角勾起笑意：“没事，我帮你。” “让我TJ？”林安眨眨眼。 “可以。”虞子曦回答得很爽快，不过顿了顿又接着说，“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也能一下子撂倒三人的话。” “……” “怎样？” “……当我没说。”虞子曦就知道戳他痛处！ “那我们继续。”虞子曦说着就还想要接着吻他。 “等等，你发什么疯……”林安皱皱眉看着虞子曦。对方是有点不太对劲，像个禁欲的君子似的和他对吻了几十分钟而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林安觉得很奇怪。 虞子曦可不是什么君子！ “……”虞子曦放开林安，低着的双眸有些黯淡。 “……” “对不起……” “怎么了？” “没什么。”虞子曦淡淡地笑了笑，“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想更多地拥有你一会儿。” 林安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愣了愣，笑道：“嘁，我怎么会离开呢。这别墅看着挺顺眼的，我还打算常住呢。” “林安……” “虞子曦你他妈怎么婆婆妈妈的！” “……”虞子曦没说什么，突然走过去轻轻抱住了他。 林安本就精瘦的身体最近更是瘦了很多，虞子曦抱在手里都能感觉凸出的骨头硌到了自己。 “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你不也这么对我说过？”林安的目光柔和起来。 “林安。” “嗯……？” “你不用再瞒我了。” “……我瞒你什么了？”林安疑惑地眨眨眼。 虞子曦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沉默了很久才再次开口：“郭医生都告诉我了。” “……”林安感觉自己的心脏骤然收缩了下，虞子曦会说什么，他大概已能猜到。 “那天在医院，我看出你和医生讲完话后脸色不太对。所以我第二天我就去找了郭医生，他把你……只能再活半年的事告诉了我。”虞子曦的声音很低沉，似乎又很痛苦。 “……”林安伸出手回抱了虞子曦，也是一阵沉默。 林安以为是自己在瞒着虞子曦，没想到最终其实是虞子曦在瞒着他。 一个知道自己活不久，所以强颜欢笑，故作轻松之后选择离开。 一个知道对方活不久，所以倾尽温柔，满腹心疼之后假装不知。 哈哈！真是孽缘！ 林安笑了笑，说：“大少爷你深沉起来的样子也很帅。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别他妈的听郭老头扯淡，恶人活千年，老子哪有那么容易死。” 虞子曦知道林安是在安慰他，抱着林安，不知道该说什么。 “虞子曦。” “嗯。” “万一我真死了，你怎么办？” “记你一辈子，让你在那边天天打喷嚏。” “我靠你肚子真是超黑！” “只对你。” “嘁。”林安想不屑地笑笑，可是发现他根本笑不出来。 很多时候，伤心的人在哭泣，但是那些笑着的，未必就是在开心。 他们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悲伤。 因为眼泪，是他们的尊严。 林安是这样的人，虞子曦也是。 “虞子曦。”林安抬起头来看他。 “嗯。” “和我做吧？” “不要，你身体不好。” “嘁，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人生苦短须尽欢’吗？” “不要随意篡改名句。” “管他呢。”林安撇撇嘴，“我只是想让你……牢牢地记住我，每次做都是在你冲动的时候，老子我……很吃亏的。” “……对不起。”虞子曦低下头吻了吻林安，“那这次让你在上。” 林安愣了愣，看着虞子曦。“……得了吧，我可想象不出你在下面的样子。” “……没关系。” “其实……老子对当0号也不是很介意……”林安回吻他，“为了你，我情愿放下骄傲。” “林安……” “嗯。” 虞子曦搂紧了他。小混混不是当受的命，但为了自己，却肯这般牺牲。 真是败家。 “我会温柔的。” “你还是暴力点好了，老子皮厚受得了。” “这次不会听你的。” 虞子曦说着，就抱住林安轻轻压到了床上，柔软的唇贴上去，吻住了对方。 林安也微微仰起头吻他，伸出手去解虞子曦衣服上的扣子。但是嘴唇上绵软而又缠绵的触感侵袭着他，半闭着双眸看不到手中的动作，尝试了几下都没成功。 “我来。”虞子曦拉开林安的手，没几下就把双方扒得一干二净。 吻再次轻柔落下，软舌探入林安的口中，不断地吮吸着对方的甘甜。感觉到身下人开始情动后，虞子曦伸出舌头，一路向下吻去。轻轻咬了咬林安上下蠕动的喉结，然后绵腻的亲吻落在锁骨上，软舌勾勒着锁骨精致的轮廓，满意地看着对方伸出手环抱自己，修长瘦削的身躯开始略微绷紧，起伏的胸口也发着颤，令上面的红缨愈发诱人。虞子曦的舌尖再次忍不住向下游走，在赭红色的两点凸起上轻柔地打着转。 “嗯啊……”林安哪经受得住这样的温柔，呻吟声从口中溢出，浑身轻轻地颤抖着，略显苍白的皮肤开始泛起光华。 虞子曦很适时地移开舌尖，薄唇吻在林安胸口的刀疤上，缓缓舔舐着。 “嗯……别亲那……”林安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微微喘息着，“丑死了……” “不，很美。”虞子曦边吻着，一只手搂住他，另一只手沿着腰际漂亮的线条向下直到腹部，每一次触摸都能感受到身下人的轻颤。最后，握住了对方勃起的分身套弄起来。 “啊……嗯……”林安不由地抖了下，动人的喘息再次溢出。 舒适的呻吟刺激了虞子曦的耳鼓，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加快。没多久，身下人的分身前端便开始流出透明的液体。 “慢……慢点……”林安蜷起身子，想要抵御快感的冲击，但神智却被这舒服的感觉弄得有些涣散。不得不承认虞子曦的技术很好，和自己DIY的手法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没过多久，如潮的快感就席卷了林安的全身，颤抖着身体射了出来。 “嗯哈……”林安喘着气，身子疲软在虞子曦的怀里，额前的刘海湿了一大片。 “舒服吗？”虞子曦一点一点地吻着他的脸，低沉着声音问道。 “嗯……”林安还沉浸在方才的愉悦中，没听清对方问了什么就含糊地回答了。 虞子曦笑了笑，轻轻抱起发泄过后有些无力的林安，让他瘦削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轻柔的吻再次落在他柔软的唇上，纤细的手指滑过对方的脖颈，顺着后背沿滑直下，一路轻点。背部的敏感部位被爱人触摸，林安果然经受不住，扭动着发出轻喘。 虞子曦手渐向下滑，触摸到那个敏感的部位，手指轻轻地抵在穴口，感受着怀中人紧张得略微僵直了身体。 看来前两次都没有带给小混混美好的记忆，心理上是克服了，身体对这种事还在抵触吧。 “别担心，交给我。”虞子曦让林安更加贴近自己的胸膛，感觉到对方渐渐放松起来后，伸出一只手指慢慢探入后茓。紧致的后茓翕合着缓缓接纳了他的手指，里面干涩而又温暖。 “唔嗯……”林安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射过之后的身体异常疲累，后面虽然已被开发过，但异物进入的触感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虞子曦等林安缓了缓后，又慢慢伸入第二根手指，见对方没有太大的反应，再加入第三根。林安有些吃不消，眉头紧蹙，头无力地靠在虞子曦肩上喘着气。虞子曦将手指伸到深处，缓缓地搅动起来。 “啊……嗯啊……”后茓胀痛感传来，林安咬着唇，细碎的呻吟从嘴角漏出。 虞子曦略微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想让对方狭小的身体尽快适应。注意着怀中的人神色开始迷离，后茓渐渐湿润，才停止了动作，将手指从对方的身体里尽数抽出。 林安抬起头来，双眸失焦地望着他，两只手鬼使神差地环上虞子曦的颈项，提起身子吻住了他。 惊讶于这般主动的小混混，虞子曦感觉自己再也忍受不住，抱着林安的腰将他再次压到床上。 也许是两人倒下的速度太快，林安呛了一下，细密睫毛覆盖的眼角沾上了一滴剔透的泪珠。虞子曦低头将泪珠吻下，顺势再去亲吻林安的唇。撑开对方修长的双腿，将早已勃起的分身慢慢挤了进去。 “啊啊……嗯……”林安皱着眉，有些痛苦地喘息着。尽管已经做过扩张，但想要承接住虞子曦的硕大却也并不容易，后茓还是传来一阵痛楚，迷离的意志也为此而全部回归到体内，愈发能感受到身体内疼痛的炙热。 “很疼吗？”虞子曦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埋在对方体内的分身也不敢乱动，只能俯下身来紧紧地抱着林安，以此来抚慰对方的不安，“放松点。” “嗯……”林安含糊地应着，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那里还是紧致地夹着虞子曦的分身，温暖的肉壁撩拨着他的情欲，却又要顾及林安而不能轻举妄动。总之两个人都不太好受。 “你他妈……嗯……愣着干嘛……”林安苍白着脸，咬着唇对虞子曦说。 虞子曦没有回答，他知道这是小混混对自己的邀请。便抱着林安的腰慢慢律动起来，不敢太过粗暴，极尽爱抚着，紧致的甬道包裹着分身，快感也跟着增加。 “啊啊啊……嗯啊……啊……”林安无力地躺在床上任由对方冲撞着自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雪白的床单。 感觉到身下人的疼痛，虞子曦放慢了速度，伸手握住对方绵软的分身再次套弄起来，想要借此让对方好受一些。 “嗯嗯……啊……”下体的刺激果然分散了后茓的疼痛，渐渐地林安抓着床单的手松了松，泄过一次的分身开始微微抬头，痛苦的喘息也逐渐变为动人的呻吟声。 看到林安不再那么难受，虞子曦加快手上动作的同时也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方才的适应过程已经能让对方的后茓不算太吃力地容纳下他大半个分身了。 “啊啊……啊……嗯啊……”没过多久，发泄过一次的身体再次脱力地绵软起来，汗水浸湿了栗发，林安轻喘着，无力地倒在床上，感受着自己体内愈来愈膨胀的硕大，紧密的契合没有带来很多的快感，却意外地让他感到甜蜜。 虽然他们不可能长久地拥有彼此，但是此刻，虞子曦属于他，他也属于虞子曦。 这是林安睡过去之前唯一所能想到的东西。 第26章：陪你看日落 于是林安就这么在虞家住下了，虞决和虞逸一开始都挺不待见他的，不过林安也无所谓，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皮厚，特别是脸皮。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只要有虞子曦在，别的什么都不需要在乎。 虞妈妈人倒是很好，吃饭的时候会第一个给林安夹菜。据说现在对待“儿媳妇”这么好的“婆婆”不多了。 所以一晃也过了好一段日子。 某天晚上林安洗过澡爬上床的时候，虞子曦正靠坐在床上看杂志，见林安上来，便放下了杂志，说：“林安。” “啊？”林安疑惑地看了眼他。 “我们去度假怎么样？” “咦？”林安眨了眨眼，这种陌生的词汇似乎只残存在年幼的记忆里，从十几岁直到现在他便再无这样的经历，现在虞子曦主动提议，他于是也来了兴趣，“好啊。去哪？” “保密。”虞子曦笑了笑，“机票我已经买了，旅馆也订好了，三天后出发。” “那你还问我！”林安怒目。 “走下形式。” “嘁，律师就是麻烦。”林安撇撇嘴道，“那你工作怎么办？” “请假。”虞子曦毫不在意。 “大少爷我发现你变浑了。” “不浑点我怕配不上你。” “……别以为老子听不出来你在骂我！”林安光火地说，“今天不TJ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虞子曦笑了笑，一把把林安的头按进被窝里。“省省吧，有这力气还不如留到三天后。” “嘁……”林安翻了个身，把背对着虞子曦。 等林安睡着了以后，虞子曦才睡下，看着身旁之人安静的背影，他不由地笑了下。 可是心却在抽痛。 不知道小混混还能陪自己多久，不知道某天自己醒来的时候，触碰到的会不会是一只冷冰冰的手。这种心情，比恐惧更深沉，比悲伤更疼痛。 虞子曦侧过身子，从背后轻轻搂住了林安。睡梦中的小混混难耐地动了动，迷糊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梦呓。 “别动。” 就让我在还能拥有你的时候多抱抱你吧……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等林安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和虞子曦已经在飞机上了。 可是他什么都没准备！ “虞子曦……” “怎么了？”虞子曦看他脸色不太好，“你是不是晕机？” “不是。”林安撇撇嘴，“我发现我什么东西都没带……” 空身一人去度假这种事估计只有小混混才做得出！ “我帮你准备好了。”虞子曦很淡定地回答着，因为这种结果他早已预料到。 “大少爷你要我怎么感谢你！以身相许吧？”林安眨眨眼。 “不用，你早就是我的了。”虞子曦笑笑。 他们之间的对话一直保持着这种貌似快乐的氛围。因为他知道林安一直在刻意回避着那个悲伤的事实，而他自己也不想去提起。 “那也别说出来！这里是公共场合耶！” 林安环顾了下机舱，果然有几个人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虞子曦很想告诉他这些人其实都是被他的吼声吸引的，不过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打击对方的好。 隔着一条过道和虞子曦他们并排的座位上是两名外国金发男子，放在座位上的手居然还牵在一起。其中一个听到林安的声音，转过头来打量了他们一会儿后，对虞子曦笑笑说：“Hello！Are you lovers（你好！你们是情侣吗？）” “Yes.”虞子曦回道。 林安听到他们的谈话，好奇地眨眨眼问虞子曦：“他在说什么？” “他问我们是不是情侣。” “当然是了！你和他们说你是我的小奴隶。”林安的眼睛中泛着狡黠的光。 虞子曦很顺从地偏过头说道：“He is my forever love.（他是我永远的爱人。）” 对面的金发帅哥表示很了解地点点头：“Oh！Bless you.（祝福你们。）” “Thank you.（谢谢。）” 林安还真的以为虞子曦照他说的做了，挑了挑漂亮的眉毛。 虞子曦忍着笑，揉了揉对方的一头栗毛：“安分点，睡一觉吧，还要很久。” 得意于现在外国友人都知道虞子曦是他的小奴隶了，林安心情大好，乖乖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后没多久，飞机就到站了。虞子曦开着租来的车子到旅馆把行李整理好。 “大少爷我们要去海边？”方才在车上林安就不停地望着车外，这里离大海不远所以估计林安也早就发现了。 “嗯。”虞子曦笑笑，“去看海。”以林安现在的身体肯定不能游泳，不过能和自己的爱人一起看看大海也很不错。 “我靠大少爷你肯定是我的蛔虫！不然怎么知道我想来的？！”林安有些兴奋的声音让虞子曦心情很好。 当初第一次看见林安的手机壁纸，就对上面大片大片蓝色的海印象深刻，所以虞子曦才猜测林安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就当是遂了小混混的愿吧。 从旅馆出来慢慢步行到海边的时候已差不多是下午4点，游客陆陆续续在离开了，没多久就安静了不少。 蔚蓝色的海很漂亮。一阵阵波涛在海面上起伏，快要触及到游人的脚的时候又羞怯地退去，推攘着碰触在露出水面的礁石上，温柔得连白色的浪花都不曾激起。低徊的海鸥发出缱绻的鸣叫，经过一天的觅食后逐渐离开。 “真是有够棒！”林安赞叹了一声，兴奋地沿着海岸线奔跑起来。 虞子曦追过去，想对林安说“你小心点！”，但最终还是闭了口。 小混混愿意玩，就让他玩个尽兴吧。 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 林安跑着跑着停了下来，脱掉脚上的跑鞋和袜子扔到一边，双脚踩在绵软的沙滩上，被太阳晒过的沙子带着暖意。虞子曦笑笑，也学着他的样子脱掉了鞋袜，一时之间两人都感受着脚下的温暖缓缓渗透到身体内部。 走在前面的林安转过身来看着虞子曦，等对方走近后挑着眉笑道：“大少爷，你赤着脚的样子也很帅。” “没你帅。” “不要总是学我说话！” “好。”虞子曦淡淡地笑着，牵起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相伴白头。 沙滩上此时只有少数几个人了，太阳还未开始落下，火烧云就席卷了半片天空。 虞子曦看到林安的倒影在水中微微晃动。 “大少爷。” “嗯。” “要不要再来一场男人的较量？”林安狡黠地冲虞子曦眨了眨眼。 “悉听尊便。”虞子曦勾勾嘴角。 话说完没多久，林安就扳过虞子曦的肩膀咬上了他的唇。 虞子曦也马上抱住林安的腰，让他贴近自己，软舌探入林安口中，和他互相撕咬起来。 激烈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血腥味在口中充斥，两人的口腔中都充满了对方的味道，急促的呼吸声融合在一起，似乎是要把周围的空气都化成烈火。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勾倒了谁，两个人都同时倒在了柔软的沙滩上，翻滚着啃噬着彼此，从对方口中汲取着氧气。平整的沙地也被弄得坑坑洼洼。 这就是两个男人间的爱。 谁先动情，谁就得输。 所以虞子曦和林安一开始都不想承认。 骄傲的人都是怕输的人。 可即使这样，他们也还是输了。 因为沉溺于没有未来的爱情的人，本身就是输家。 激吻良久，这场比试最终以将输的林安一句强硬的“平局！”收场，虞子曦看着对方嘴唇上的血迹也没说什么，小混混说是平局就平局吧。 虞子曦和林安坐在礁石上，看着远处的夕阳从海平面上下沉，浩大而又绚烂的红漫遍天际，从海水中一路延伸到他们的脚下，微凉的海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 虞子曦看出林安有点冷，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对方搁在礁石上的手。 林安撇过头看了他一下，漂亮的眼眸中露出罕见的认真。 “虞子曦。” “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记得，在你的TJ室。” “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林安笑笑。 “嗯。” “其实当初见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 “……” “至于是哪种喜欢，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现在这种。” “那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种的？”虞子曦问他。 “大概是我被鸿帮的人围攻你来救我的时候，那时候突然觉得，我林安终于也他妈的有人在乎了。” “你一直有人在乎。” “是啊，晓优倒是在乎我，可是……她却离开了……真是好人不长命。”提起晓优，林安总觉得心里一阵抽痛。 “……”虞子曦并不知道这事，皱了皱眉。 “算了，不说这个。” “……嗯。” “你记得医院的那个晚上吗？” “记得。” “那是我觉得最美好也是最难过的夜晚。” “林安……” “你走后，我就回过头来，看着你的迈巴赫开走。” “……” “我他妈差点哭了。” “对不起……” “不过还好给老子忍住了，不然你他妈看到了肯定笑话我。” “不会的。”虞子曦的声音有点低沉。 “再后来发生了晓优的事后，我就没走，一直留在这里。” “嗯。” “然后我们就又见面了。” “嗯。” “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林安吸了吸鼻子，“不过管他呢，谁让我喜欢你。” 虞子曦看着他，没有说话，放在林安手背上的手掌稍稍地紧了紧。 “不过当时你来拘留所找我，我还真是吃了一惊。本来还想躲你一辈子呢。” “是爸告诉我的。爸其实……早就接受你了，只是不爱表现出来。” 林安怔了怔，随即笑道：“是吗？那就好。” 他真的不想看到虞子曦为了他和家人不和。 毕竟，虞子曦和他不一样，他的家人都很爱他。 “嗯，所以你不用担心。” “老子才没什么好担心的。”林安撇撇嘴，“话说，你救我那会儿，真的只是路过的吗？” “不是，我就是为了救你才去的。”虞子曦回答得很坚定。 “……就知道，所以才说你肚子超黑。” “只对你。” “……” 短短的三个字，林安却觉得鼻子有点酸。 是啊，正因为喜欢对方，所以才会被这么简单的话语轻易打动。 “虞子曦。” “嗯。”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虞子曦犹豫了下。“不知道，等我发现的时候就喜欢了。” “嘁，好不真诚。”林安苦笑了下。 虞子曦说过爱他，可这是……真的吗？ “林安。” “嗯……” “我很高兴我能喜欢你。” “……” “虽然过程很曲折，我也做了伤害你的事情。” “……” “但是……” “……” “我的心现在是你的，你可以尽管拿去。” “……” “相信我。” “……” “……” “嗯。” 沉默良久的林安轻轻地应了声。 因为同样深爱着对方，所以信任这种东西，无论多少次他都可以给他。 虞子曦将林安拉过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夕阳在一点一点地下坠，整个天地之间都是红彤彤的一片。有只落单的海鸥在暮色下飞，振翅的姿影浮浮沉沉。潮水在向外退去，缓缓冲击着岸沿的砂石，浪的触角退至脚下，像一次次问候，又在作一次次吻别。它们的洒脱，它们的浪漫，与泛着红光的一望无际的平坦海滩相恋。 暗红的光芒穿过谁栗色的发丝，又照在谁的指间。 “虞子曦。” “嗯。” “夕阳真漂亮。” “嗯。” “可是日落之后就是黑夜了。” “……嗯。” “你知道吗？” “什么？” “在遇见你之前，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死。” “林安……” “都怪这颗心也太脏了，明明不是我想要的，却还赖在我身体里……” “……”虞子曦的眉头微蹙着，为这样的林安感到心疼。 “可我他妈还得靠它苟活下去。”林安把头低了下去。 “……” “所以我一直期待着它不再跳动的一天。” “别这样……”虞子曦轻轻搂住了他的肩膀。 “可是现在，我不想死了……你说好不好笑？我只想活下去……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林 安的眼眸在暮色下闪着亮亮的光，话语断断续续。 “林安，你哭了……” “没有……海砂进眼睛里了……” 虞子曦没有说话，让林安靠在他的怀里。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体微微的颤抖。 海水呜咽着退到很远的地方，夕阳完全沉进大海中，沙子在深蓝的夜色中不再闪着光。 原来海上的夜晚，也是蓝色的。 “虞子曦，这一生，我只为你一人……放弃骄傲，甘为人下……”林安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哽咽。 “我知道。” “只是……我这一生……也太他妈的短了……” “……不会的。” “我第一次这么怕死……真的……我不想死了……” 林安的哽咽愈发明显，虞子曦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掉到自己的颈项。 一滴，两滴，三滴…… 把他的心都要烫痛。 “林安……”虞子曦缓缓抚上他的脸颊，想让他抬起头来。 “别看……不准看……！”林安死命地把头低着，却不知泪水已从他两颊滑落，落在虞子曦白色的T恤上。 虞子曦伸手抱住林安，让他的头埋在自己怀里。 林安怔了怔，也环抱住对方。 “林安。” “嗯……” “别哭了。”虞子曦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眼泪代表着一个男人的尊严，你都为我放弃骄傲了，可别再把尊严丢了。” “……”林安没有回答，但是就真的咬着嘴唇止住了哭泣。 虞子曦只感觉在环在自己腰际的手似乎扣得更紧了。 其实很多时候，爱情里的人都是痴傻而又认真的。 爱情本身，也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林安说，他是铁定会下地狱的人，而虞子曦能进的肯定是天堂。 生不可相依，死后也无法相聚。 所以那次在雨中，两两交会的眼神。 遇上的，本就是错误的人。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输了。 输给了谁？ 输给了命！ 可你赢得了爱情。 你有一个肯拥抱你的人。 他不介意你的出身，你的品行。 他愿意相信你的心是干净的。 他会为你贴药贴、打领带。 他会开车带你兜风。 他会坐在草坪上陪你看星星。 他愿意为了你， 从淡漠变到温柔， 从冷峻变到体贴， 愿意为你和流氓打架。 更重要的是， 他愿意爱你。 有一个人说，如果我不能和你看日出，我就陪你一起看日落。 如果我不能让你活下去，我就在你死后， 独自承受这无边的孤独。 但我，绝对不会在你面前哭。 因为，我要让你， 幸福地离开。 第27章：终局 两个多月后。 “哥，丛赫，我们去喝下午茶吧。附近开了一家新的茶餐厅，据说很不错。对了，再带上林安。”虞逸从沙发上站起来说。 “好，我去叫他。”虞子曦笑了笑，放下报纸，起身往楼上卧室走去。 也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林安最近喜欢午睡。虞子曦看了下手表，这个点，小混混应该乖乖地躺 在床上。 “林安。”虞子曦轻轻地推门进去。 卧室里拉着窗帘，有些灰暗。 雪白的床铺上躺着一个睡颜恬静的美青年，在一片纯白中显得干净无比。 只是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在窗帘缝隙中挤进来的阳光的照射下，让人心痛。 “林安……” 虞子曦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怔了怔，缓缓地朝床边走去，每一步都是沉重。 望着床上人苍白如纸的皮肤，虞子曦轻轻地将他抱起。冰凉的躯体落入怀中，他感觉自己的心跳 都慢了一拍。 而对方的左胸那里，已没有跳动的声音。 永远也不会再有。 虞子曦无数次地想象过这一天，直到他觉得自己已能淡然面对。 但是真正到来的时候，心头仿佛像被刀割一般地疼。 原来他和林安，都不是什么都不怕的人。 他们都害怕输给命运。 “林安……你疼吗？” “我好疼……” 林安…… 林安…… 林安…… 虞子曦抱着他，抱得很紧很紧。 林安…… 你就这么离开了…… 也不和我说一声…… 你舍得放弃我吗…… 混混就是败家啊…… 不是都为我放弃骄傲了吗…… 可你，最后却把自己放弃了…… 林安，你个败类…… 我爱你啊…… 你放下骄傲，那我为你放弃尊严好吗…… 林安…… “丛赫，哥怎么还没下来？”虞逸望向楼梯，问丛赫说。 “不知道。”丛赫淡淡地皱了皱眉，“上去看看吧。” “嗯。” 丛赫和虞逸走上楼。 “大少爷。”丛赫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得到回答。 “大少爷？” 依然没有声音。 “我进去看看。”丛赫转头对虞逸说。 虞逸点点头，看着丛赫推门进去，便等候在门外。 没一会儿，丛赫就出来了，平静的双眸中似乎泛着波澜。 “怎么了？” “林安走了。” “……”虞逸有些惊讶，“……那哥怎么样了？” 丛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独自一人往楼梯口走去。留下虞逸一人站在原地。 “大少爷……” “……” “他哭了。” 既然你都为我放弃了骄傲，那我为你放弃尊严又有何妨？！ 到现在，林安走了已有三年，虞子曦却还是放不下那个小混混。 每每想起，胸口就疼痛无比。 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就像三年前的那场。 虞子曦静静地看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恍若隔世。 “叮咚叮咚叮咚——”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虞子曦撑起那把透明的伞，出去开门。 打开门，熟悉的脸，熟悉的发色。 虞子曦怔住了。 浑身湿透的人冲他笑了笑。 “帅哥，抢钱。” 你爱的人永远活在你的心里。 别想逃离。 一阵心悸，虞子曦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满是汗水。 外面大雨倾盆。 方才只是梦吗…… 虞子曦苦笑了下，拉开床头的灯。 入眼是一张背景深蓝的双人合照。 原来，相片留住的不是悲或者喜，而是回忆。 正想再次入睡的时候，别墅的门铃响起。 和梦中那般。 “叮咚叮咚叮咚——” 大雨不停地在下。 这么晚了，会有谁？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