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掌上七星(Ⅰ末世篇)上——月下金狐
月下金狐  发于:2014年0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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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张家祖上乃是道家正一派传人,到张书鹤这一代已经没落, 末日来临,不明的吸血植物,不死的活死人,他凭着仅存的一点符术在邪物中残喘了十年,最后惨死于深渊的血藤之下。 却没想到会重回到十年前,重生的那一刻,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进杂物间,寻找家中仅存的一件道家之物,那尊扔至角落,浑身布满灰尘的灵宝天尊之像…… 内容标签:重生末世 随身空间 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书鹤┃配角:若干┃其它:末世,活死人,BL 末世篇 第一章:活着 无数死而复活的人,以各种正常人无法做出的动作涌出,麻木的行走爬行着。 血腥的黑洞之中不断渗出了殷红干涸的腐藤,一瞬间,铺天盖地,耳边充斥着同伴惊恐尖厉的惨叫声,阴冷潮湿的地面逐渐被血色覆盖。 手中最后一张黄纸已经燃成了灰烬,唯一的保命符也不复存在,不,要逃…… 在转身的那一刻,他听到了毛骨悚然的尖刺钻入血肉的声音,剧痛使他眼眶睁裂,续而被刺破了心脏,撕裂了的血管,血液喷涌,生不如死…… ****** 张书鹤大汗淋漓的睁开眼,没有闻到血腥味,也没有看到暗红的腐藤,身体更没有之前的巨痛感,刚才发生的事仿佛只是一场噩梦般…… 当他的目光看到旁边桌上亮着屏保的二手笔记本,顿时“呼”的坐了起来,不对,就算是噩梦,他也不应该是在这里…… 随即警惕的环视四周,但是一看之下,却又渐渐疑惑起来,眼前这四十多坪米的两室一厅,此时看来是即陌生又熟悉,他的目光迟疑的在每一处觉得眼熟的地方停留。 对面墙上贴的是他十几年前最爱的某明星歌手大张海报,屋里老旧的桌椅,低头看身上穿着的是旧棉T恤和沙滩裤,身下坐着的是洗得有点发白的橘色棉布沙发套,右边是阳台,看过去阳光满脸,阳台外还晒着两双刷干净的半旧白球鞋。 如果没记错……这里应该是他十几年前生活的住所,那时自己还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一个月拿着几百块的工资,窝在父母留给自己的这一间快要拆迁的旧楼里日日叫苦。 随即视线又移向桌上那半碗未吃完的康师傅香辣筒面,喉咙顿时饥渴的吞咽了下,十几年前这是垃圾食品,但是在末世,却是连这么一块毫无营养可言的油炸泡面也是奢侈的食物,甚至要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 目光近乎炽热的胶在那半碗泡得有些发涨的面条上,口水不受控制的开始大量分泌,不过他并没有贸然伸手去取,而是突然闭目牙咬舌尖位置,尖锐的疼痛顿时让他精神一振,口里传来熟悉的血腥味,但并没有麻木的感觉,也没有头晕现象。 也就是说,现在面前的景物不是血藤毒素刺入身体产生的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换句话理解就是,他……回到了自己十年前? 这个想法实在有些不可思夷…… 为了确定,张书鹤的目光艰难的从那碗泡面上移开,慢慢起身走到窗口处,犹豫的伸手,最后打开窗户,扑面而来的不是阴冷,不是幻境,也不是黑暗,更不是让人窒息的尖叫恐慌,而是带着暖意的阳光照射在脸上,及空气中一丝丝干爽的清风,耳边听到楼下小市场里人来人往的嘈杂声,还一如十几年前繁闹的模样。 张书鹤的心跳慢慢的由缓慢变得急促起来,整个人瞬间如活了一般,当他缓缓的稍退后一小步,镇定的关上窗户后,胸腔里的心脏已是狂跳不止,眼中也迸发出了神彩。 停顿半分钟后,才转过身再次回到了沙发上,然后颤抖着手打开电脑上的日期,目光反复确认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三分钟过去,才松开了鼠标,心下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若这一切是真的,若时间是对的,那么,自己的的确确回到了末世开始的前一年,他不清楚这是上天设置的一个BUG,还是一次可以重新洗牌的机会。 但无论如何,对他而言,能重生都是个巨大的惊喜…… 震惊的心情还未待平复,想到一事,便直接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向旁边放杂物的屋子。 说是杂物,都是一些平日用不上的旧物件,凭着有些模糊的记忆,终于从角落的一处厚纸箱底翻出了一尊灵宝天尊之像,高约一尺半,入手极沉,通体是用石头雕成,外刷铜漆,缝隙里塞满了油渍灰尘,显得有些脏乎乎,此时就算是将它扔到路边,恐怕也没人会多加留意。 张书鹤却是惊喜之色溢于言表,石雕像拿在手中颇沉,以前他一直以为是实心像,直到后来偶然才发现原来其中有一处如手掌大小的中空之地,只可惜当年找到它时,已被砸烂,中空之物大多烧毁,只在一处完整碎块里抠出一颗拇指大小的桃核来。 也正是这枚桃核,让他幸运的存活了数年之久。 手中这尊灵宝天尊之像,张书鹤小时便见父亲时常供奉,据父亲所说,张家祖上属古灵宝一派,擅长符术,只是传至他这一代,已是大多荒废,到张书鹤这一代更是符头符脚不分,至此古灵宝一派遗留之物就只剩这一尊石像。 张书鹤收了收神,将这尊石像放到地上,周身寻了一遍,却是找不出能打开中空之地的出口,若是没有取口,那当中的东西怎么能放进去?想到这点,又不放弃的寻了两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若是强硬砸开石像,恐怕砸坏了里面的东西,而找人帮忙的念头他更是连想都没想。 正伸手不断的在尊像手势及表情寻找端倪时,突然发现底座有几处黑点,看着极为眼熟,数一数正好七处,乍一看像是搬动时磕碰出来的小坑点,细看之下每一个坑点边角极为相似。 若是放在以前,他可能不会作他想,而十年后的张书鹤却是若有所觉的抬起了左手看向手掌,只见左手手掌处七点小痣的位置竟与那底座的七个点分布的位置一模一样。 犹豫了下随即便将手掌与底座的七个点,对准相合,半晌便听到石头内传来一声轻响,石座底部七个点相连之处已碎裂,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中空之地。 张书鹤顿时心下大喜,在箱里又寻到一只手电筒,照向那洞口,先入目的似乎是一件布片,取出来是古时的帛,叠得如一块冰糖大小,展开竟有五尺见方,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匆匆扫了一眼,似乎是符箓之法。 随即又取出一件鸭蛋大小的东西,一拿出来便突然间腥臭无比,形状绵软不沾手,颜色污黑,比臭鸭蛋更臭,无奈之下只好暂时放到一边。 最后将那枚桃核取了出来,当年他从石头碎片中取出它时,已是碎的,只剩下里面的桃仁,饥饿难耐之下就将桃仁吃了下去,之后便得了一棵嫩芽,张书鹤十年间无数次靠着吃嫩芽的叶子饱饥活命。 此时灵宝天尊石像内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取了出来,他将这三样东西手捧着拿到靠阳台近,光线充足的桌上,犹豫了下,先是展开了那张五尺见方的丝帛,看是否有关于这三件物品的介绍。 粗粗一看,这张丝帛上面似乎记载着一种七星符的制作方法,打眼看起来似乎很麻烦,先需要修一种呼吸吐纳的方法,使精气神三者饱满,凝于掌上,然后才可以画符,画符所有的纸张,朱砂笔墨都十分讲究,共分为七张。 饶是他有些底子,字句间也是一知半解,但其中两种小时曾被父亲逼着学过类似的,也正是这两种符让他几次死里逃生,张书鹤心下已知这是保命符术,郑重收好。 随即看向那块恶臭污黑的鸭蛋,只拿出片刻,屋里已是臭气熏天,只得屏住呼吸,埋首研究了半天,仍是看不懂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只得找只空水杯将它装起来盖上盖子暂时封闭。 最后拿起那枚桃核,端量了半晌,他记得当初找到它时,石像已碎的四分五裂,而这枚桃核也被砸裂了两道口,不知经过多少次烈火烘烤,外壳已是焦黑色,与此时手里的微微泛红的颜色是天壤之别。 七星符制作不是一日而就,那块没有半点蛆虫却是恶臭无比的鸭蛋还弄不清用途,只有面前的桃核他还算了解一些。 随即便取来刀与尖锥工具准备撬壳取仁,结果却是撬了半天,一无所获,桃核外壳连道痕迹都没留下,张书鹤却在一边忙出了满头大汗。 同时也心下骇然,他虽知这枚桃核不是凡物,但是连哑铃用力砸都无法将它砸开,这到底是件什么东西? 第二章:蹭饭 随后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这枚桃核拿在手里细看,外形极为漂亮,上圆下尖如一颗心状,外壳的纹路如镂空的木雕一般,颜色略带粉红,表面油亮而饱满,轻轻摇一摇,似乎能听到里面桃仁晃动的声音。 若说张书鹤以前对道家之事有些反感厌烦,还曾出言戏说父亲画的东西是鬼画符,但是此时却是半点也不敢小视。 只看这三件东西如此隐蔽的藏在灵宝天尊的石像之内,就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物件,很可能与道家有所关联。 张书鹤虽是不待见父亲书屋里摆得满满的道学书籍,但也多少看过些鬼片,每当僵尸道长开坛时,画符后都会喷上一口精血,此符威力必定会大增,一些器具也不免于此。 而人身上的精血,属舌尖上最为纯净,张书鹤当即便就着之前的伤口咬下,从嘴角抹出一滴血来涂到手中桃核之上,血迹刚一沾上外壳,便如同海绵遇到水一般,吸得半点也不剩。 半天后,见它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张书鹤又看了一遍,甚至对准了外面的光线,仍然是之前的模样,晃动几下后,却是听不到桃核内桃仁的声音,不由的停了手。 正待起身去找件东西敲一下试试,突然从沙发的角落里传来一阵音乐声,他惊的身体一僵,意识到什么之后,才回头看过去,天知道他已经十年没有拿过手机,因为在末世这东西丁点用处都没有。 犹豫了下,便将手中的核桃转手握入左手手心,然后从沙发的空隙中找出手机,扫了一眼,按下了接听键。 一接通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咆哮声,懒散,迟到,耽误要事,造成公司损失,一分钱工资别想拿倒,滚蛋……” 张书鹤只听了几句便充耳不闻的将它扔回到沙发上,钱在末世里不值一提,更何况是份实习工作,随即便准备继续研究桃核,谁知左掌突然间起了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烧热感。 他急忙张开左手,看向掌中。 只见掌心处的桃核外壳已变成了嫣粉色,原来的七个小黑点,此时成了朱砂色,隐隐还透着点紫光,原本迟钝的左掌,竟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感觉到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疯狂的涌入掌中那枚桃核之中,一时间全身经络疼痛,汗如雨下,整个人备受煎熬,瞬间如水中捞出来一般,而掌中七点之中仍是风起云涌。 但实际上,外人看来他只是脸色发白的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手掌,没有半点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里发涨的刺痛感渐缓,手心的烧痛感也渐渐消失,七个芝麻大的紫点又恢复成黑灰色,而掌心处那红色的桃核却突然发出一声细小的脆响声。 接着从桃核中间自然的裂成两瓣。 这个过程大概只有十几秒,张书鹤身上的T恤却已湿哒哒的黏在身上,沙滩裤贴在腿上,全身脱力,精神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强忍着不适屏息看过去,只见其中一瓣之内的桃仁此时已经发了芽,长出一小只迷你的两瓣嫩苗,嫩嫩的绿色看着极为悦目,而另一半则是只空壳。 不同的是,以前的那棵绿苗是自己吃下桃仁后偶然间发现长在手心里,而这只嫩苗却是凭自己的力量从桃核中自然长出来,顶开了桃壳。 嫩苗此时正在掌上七个黑点围着的范围内,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他的感觉异常敏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两片嫩叶全身上下蓬勃的生命力,及叶片中细小的纹路,甚至于嫩叶上面一层嫩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是高清的图片一般,且完全不必通过眼睛。 这一点是以前时根本感觉不到的。 稍过一会,全身便忍不住打起颤来,刚才一瞬间,似乎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量,连精神都极度困乏,在看清手中的桃仁后,就有些不受控制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沙发上,闭目沉沉的睡去,而左手的桃核与嫩芽却并未因此掉下来,而是直接隐于手掌之中。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最后被一阵死了都要爱的音乐给惊醒,多年养成的习惯使他双目一睁,立即坐起身,谨慎的看向四周,待想起一切后才浑身一松,目光移向沙发侧,手机屏幕此时正一闪一闪的亮着。 忍着心下的烦乱,伸手拿过来,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似乎是姨父打来的电话,停了两秒才接了过去。 他记得父母半年前遇难去世后,小姨和姨父就很少来过电话,平日对他也极是冷淡,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之间联系他,必定是有什么事。 接通后,电话里立即传来姨父颇为热情的声音:“小鹤啊,晚上还没吃饭吧?你小姨今天包了猪肉芹菜馅饺子,还弄了不少下酒菜,自从你父母去逝后,咱爷俩也好久没聚聚了,现在就过来吧,菜都弄好了就差你了,过来陪姨父喝两瓶……” 张书鹤一瞬间便被电话里说的猪肉芹菜馅的饺子给勾去了神,片刻后才想起来,当初似乎是有这么一通电话,不过去了之后却是与小姨和姨父闹得十分不愉快,但是此时他已不是十年前的他。 加上也不知是不是桃核生了嫩苗的缘故,一觉醒来竟是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此时听到有一桌饭菜等着他吃,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了下来,关了电话便按捺不住起身,没人比他更知道饥饿的滋味了。 走了两步后突然想到绿芽的事,急忙展开左手,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一般,桃核里一棵已长了半尺来高的树苗出现在眼前,使他不由的眼前一亮,以前无论如何都长不高的绿芽此时竟半天工夫便长到了尺半,还露出了绿叶,难道桃壳也不是凡物?念头一出,手掌中立即出现了那半拉空桃核。 见它还在,他顿时心中大定,眼中含笑的将手掌轻握成拳,桃核与树苗便都消失不见,再张开手还与往常一样。 张书鹤略略松了口气,先是将帛和瓶中的黑糊糊的团状物藏到沙发后,随即觉得不对,又换了一处旧衣堆里,顺便脱了身上因出了汗有些发酸的T恤短裤,用最快的速度冲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下楼。 楼下有几家烧烤店,一到晚上人特别多,隔老远一股股肉味就直往鼻子里钻,以前的张书鹤倒是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哪不对,但现在却是馋的直咽口水,眼冒蓝光,恨不得抢来全部吞下腹。 说起来,他真的很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肉味了。 好在姨父家离得不太远,他也有些自制力,硬是目不斜视的从几个烧烤摊走过去,没做停留,一到姨父家,果然见大厅桌上布了了一桌好菜,竟然还有一盘切得大块的熟猪肉蘸酱。 张书鹤几乎没客套几句,坐下后便开吃起来,他确实是饿得惨了,也实在有点馋,吃饭不免有些急促,也许自己并没有觉得,但看在小姨姨父及表弟胖胖的眼里,却十足像个三天三夜没吃东西的饿鬼,一句话不说,只知不停的狼吞虎咽,像是三年没见过大米猪肉一般,一大盘的熟肉被他挟了几筷子后,就只剩下几块了。 直看得小姨脸色发僵,肉痛不已,她与张书鹤的母亲是同父异母,平日有走动但并不亲,对他这个没出息的外甥更是半点好感都没有,要不是这次为房子的事,也根本不会将他叫到家里来好饭好菜的伺候。 两口子本来是想与张书鹤边吃边说,结果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连吃了三碗米饭,半盘熟猪肉,一大盘饺子,一碗海鲜汤,半碗红烧肉才放下筷子。 胖胖在旁边突然冒了句:“张书鹤是个猪!”说完便做了个鬼脸溜下椅子跑了出去。 姨父立即冲自己媳妇使了个眼色,小姨见状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脸对张书鹤道:“小鹤啊,胖胖他小,还不懂事,说话深了浅了的你也别往心里去,其实今天来小姨是想跟你说点事,顺便和你一起吃个晚饭……饭还够吗?不够小姨再给你盛一碗……”说完便做势要起身。 张书鹤对胖胖的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听到小姨的话后便道:“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随即看了两人一眼。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寻思片刻后才开口道:“小姨,姨父,你们若有事的话就直接说吧。 第三章:囤物 小姨见状便放下了碗,笑呵呵说道:“是这么回事,你爸妈活着的时候就曾跟我说起过,你家那四十多坪的老楼冬天暖气不热,楼里年久失修,又经常停水停电也没人管,说你回趟家住两天,玩电脑游戏手都给冻坏了……” 张书鹤肚子虽然饱了,但趁小姨讲话空档,还是用筷子夹了盘子里剩的最后两个饺子吃着,边听边打发着时间。 “……前几年时,都说你们那楼要拆迁,结果到现在四五年过去了,还是没动静,大家伙都传这事八成是黄了,所以你妈就跟我说,想换一处地方住,让我帮她留意了下有没有要买二手楼的,到时联系她……” “我妈说的?”张书鹤嚼完饺子,抬眼问道。 被他淡淡的目光扫了眼,小姨心中顿时打了个突,视线有些躲闪,心下有点嘀咕,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觉得眼前这个不讨喜的外甥像变了一样,看着有点陌生起来,竟有点惧意。 但是一想到张书鹤常年在外念书,如今父母也不在,这些事自己说了就算,他也未必知道的清楚,就又正了正眼色。 直接点头道:“你妈亲口说的,小姨还能骗你不成?她说完,我就给她留意着,但那时没有人想要买老楼,所以事也就这么隔下了,谁知后来你爸妈居然出了意外……”说完便哽咽了一句,低头用手指抹了抹眼角,姨父也是在旁边安慰的拍了拍她后背。 张书鹤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什么话也没说,以前他确实不常在家,对家里的事知道的不多,不过对人对事却并不糊涂,换作以前,他一定会当即质疑小姨话里的诸多漏洞。 年父母去逝这件事当时对他打击很大,心情很久得不到平复,小姨对他提出卖楼的事几乎是触了他的逆鳞。 不过在他经历了十年的时间后,早已是见惯了生死,心境比以前已有些淡了,只道:“小姨你继续说……” 小姨一边诧异着外甥的平静的反应,一边又琢磨着嘴边的话语,说道:“是这样,正好前两天,你姨父家的老头老太太给我来了电话,说想在城里买个楼,也不用太好,能住人就行,说是想从农村搬到这里来住,所以我就寻思着,你现在住的那楼就挺合适的,之前你妈也有这个话口,所以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这事,也不是非要你卖不可,主要小姨觉得你现在住的地方离你工作的地方太远了,平时也一般都住宿舍,房子一直是闲着的,回来一趟还要收拾也不方便,而且你也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跟人一样等猴年马月搬迁也等不起,一旦处了女朋友带回去,那老楼埋埋汰汰的女朋友看着也不体面,不如把老楼卖了再买套新的,自己住着方便,以后结婚也有个体面地方……” 张书鹤早就已经知道小姨和姨父叫他来是为了楼的事,换作以前的他,当场便会跟小姨闹翻,因为他绝对不会卖楼,一是因为楼是父母留给他的遗物,二是小姨为了自家的利益,竟连外甥都算计,实在让人心寒。 而且他现在住的老楼一旦动迁后,或者分到一笔不小数目的钱,或者就是换一处新楼,没人会傻到现在便宜卖掉。 姨夫的父母就姨夫一个儿子,别说是死了,就是还活着,这楼也是姨父和小姨完全支配的,从自己手里便宜买下来,将来胖胖的结婚用的房子也就余出来了。 张书鹤不得不承认,小姨的小算盘打得实在是妙,但刚才刚在人家吃了一顿饭,也不好当场拒绝,便随口道:“小姨准备出多少钱买楼?” 对面两口子顿时对视一眼,小姨道:“三十万怎么样?”随即想到什么又急忙解释说:“也不是小姨出的钱,是你姨父的爸妈出钱,你也知道老楼面积小,不能跟人家八十几坪,一百多坪的价钱比,而且吧,这么久没动静,也可能不拆迁了,所以三十万买那你手里那个二手的老楼,价钱实在是很高了,你再填一点就能在三环路那边买套坪数大些的……” 张书鹤微微收起了笑意,也不反驳,停顿了下才道:“楼本来是没打算要卖,不过小姨难得跟我开一次口,这样吧,晚上我回去后再考虑一下……” “这个事也不用考虑什么,就是一句话的事,你买新楼,小姨也会帮你串合的……”小姨正嘴快说着,便被一边的姨夫瞪了一眼。 “卖楼的事也不是小事,怎么也得让小鹤好好想一想……”说完便转头冲张书鹤道:“没事,你也别有心里负担,慢慢考虑,三天五天的,无论是卖还是不卖,只要给我们个答复就行。” 张书鹤点点头,直接站起身,既然饭也吃了话也说完了,就该告辞了。 跟两人客套完后,刚走至门边,便听到胖胖在外面跑动的脚步声,然后拉开门嚷嚷:“妈妈,小迅让豹子给咬了……” 小姨正送张书鹤,听到儿子的话不由瞪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你张姨家哪来的豹子?” “真的,小迅的叔叔从乡下抓来一只豹子崽,昨天特意坐车带来给小迅玩,小迅的手刚才就被豹子咬了,都出血了……” 这事本跟张书鹤没什么关系,于是转身就着拉开的门走了出去,不过豹子崽倒是不常见,顺便瞥了对面屋子一眼,见门此时是开着的,门边正放着只乡下悍的铁笼子,里面有一只全身漆黑,耳朵圆圆有一点金黄,像一只黑猫的动物,眼神却远比黑猫凶猛的多,此时正四只爪子紧扒着铁笼,身子紧贴着地面,敌意的盯着对面那个小男孩。 张书鹤一时被它凶悍的样子所吸引,不由的走近了几步,因为这只半大的豹子全身黑色,远看看不出什么,近看才发现它身上有许多伤口,地上还有几滴血,嘴角的胡须竟是被烧没了,原本威风凛凛的金色耳朵,此时也是半黄半黑,似被烧焦。 胖胖口里的小迅,手背上有几个爪印,大概是刚被挠的,他正找来一根织衣服用的钢针,然后一手握着发狠的往笼子里捅着黑豹,几针捅到了小豹子腹部,针尖上顿时带了血。 黑豹却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哼,只是紧紧的弓起身子,死死的盯着小迅,每当他手靠近笼子便闪电般的抬起爪子,那爪子已长出了倒钩刺,被抓一下,不掉块肉也要脱层皮。 这时胖胖拉着小姨已经出来了,楼下也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女人跑上来,见自己家门大开着,顿时三步并两步跑上来,见到小迅手上的爪印时,不由的一阵大骂:“死兔崽子,天天就知道捅猫,牙根咬着狠,想作死啊……”说完上去掐了他两把。 接着就是一阵孩子大哭声,姨父小姨急忙上去拉架,过道里顿时闹哄哄,张书鹤只看到门口那只笼子被女主人一脚给踢到一边,黑豹在里面连摔了几个跟头,接着一声不吭的爬起来,似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用嘴和爪子拼命的撕咬着铁笼。 张书鹤看了两眼,怕被波及便趁乱离开了。 回去后,张书鹤先是伸开手掌观察了下手掌之上,七颗小痣中间的核中树苗,似乎与走时一样,长有半尺来高,此时看得仔细,他不由的有些疑惑,之前只有两瓣嫩苗时,这桃核尚还能容下,如今半尺来高,根却仍然在桃核之中,难道不嫌其中狭小吗? 他的目光由鲜绿的树苗移向了桃核之中,随即一探,顿时一惊。 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半核桃之内竟有个偌大的空间,随即仔细的又感受了一遍,空间极大,若非要比较,大概有五层楼的空间大小,其中只有树苗的根系在扎在桃核壁上。 张书鹤此时的惊骇几乎不亚于当年发现手中生有树苗时的震惊,几乎花了月余时间才适应,此时却是稍半天便平静了下来。 刚才顺便又探入另一半核桃内,如他所想,里面同样有偌大的空间。 一瞬间他想到了是否会是小说里那扯蛋的随身空间。 愣了两秒便反应过来,急忙寻来几件东西一一试验,反复试了无数次后,脸上终于露出了狂喜。 他在末世中苟延残喘活了数年,一切对他来说已是麻木,每日活着除了惊恐就是心慌,几乎已忘记狂喜的感觉。 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后,却是紧紧盯着手掌中的小树苗和空桃核,半天后收回到掌中,之前他之所以对卖房之事留着活口,是因为他知道旧楼到最后也没有拆迁,而末世后,这里已是一分不值。 跟房子相比,现在最重要的是物资,所以他需要钱,需要准备吃的东西,他已经忍受够了饥饿,在末世连一块发了霉的面包都有人哄抢,为之打得头破血流。 但是他还没有确定怎么囤积食物,在哪里囤积才最安全,实际上在末世,无论将食物放在哪里都不安全,就算没有被军部的炮火牵连,也会被无数人疯抢,而此时突然发现的桃核空间,顿时让他喜出忘外。 没有什么事,比雪中送炭更加让人感激的了,不由的握紧了左掌。 也因此激动的一夜没睡,对桃核空间做了各种的试验,最后确定,里面的东西不会短时间内坏掉,一碗热的开水,到凌晨拿出来竟然还是热的,几乎没有变化。 对张书鹤来说,一夜的时间过的太快,几乎一眨眼的工夫天就亮了,楼下传来了油条和豆浆的香味,他感觉到饿,才停止研究核桃空间的用法,起身从抽屉里找出点零钱,下楼买了豆浆油条,吃完才回床上补眠。 第二日,小姨便打来电话问他卖楼的事情想得怎么样。 而此时张书鹤极为需要钱,因为时间紧迫,末世来临只剩下短短一年的时间,他需要钱来囤积食物和其它必要的东西,而父母并没有什么存款,自己的工资卡里也只剩下不到三百块钱,此时他自然不会去浪费时间去打工。 唯一能快速拿到钱的就是眼下住的地方,电话里他没有拐弯抹角,明白的告诉小姨,楼可以卖,但是他要四十万。 提前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四十万也不一定够用,但是,卖给别人还要多浪费时间,卖给自己的小姨,便宜些却是能很快的拿到钱,相比之下,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小姨在电话里明显有些不满,不断的说着他住的老楼电路老化,水经常断流,时常连厕所都冲不了,及墙角浸水等等问题,根本连三十万都不值,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外甥的份上,才给他多要了点,换别人最多只能给二十万云云。 张书鹤却不为所动,仍然咬紧四十万不放,小姨说了半天,磨破了嘴,见他话语已是有些冷意,这才软了下来,怕再说下去这傻外甥来了倔劲不卖了,这才嘟囔着说数目太大,要回去跟老头老太太商量一下,挂了电话。 张书鹤表面上云淡风轻,但此时心里也是极为焦急,下午收拾了下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母亲的生前用的金饰品还有几件,他留下了两枚父母的婚戒做为纪念,剩下的都送至金店换成现钱,还有父亲收藏的若干铜钱及玉砚,幸好早年认识父亲的几个同好的叔叔,通过电话后,对方都有意愿要收,只要出的价钱差不太多就都出手。 不多时日手里便有了小十万块的存款,他先是囤了一批常见的医疗药物,这些东西在末世根本无处可找,少之又少,又购了些绷带纱布止血剂,如果身上不小心有了伤口,若没干净的东西及时包扎,很快就会被毒菌感染。 将这些东西一一存到桃核空间里后,几万块便用得差不多了,随后又将家里一些能用的上物件都放入空间,大到被褥箱子,小到纸笔针线,其中也有一些父亲收集的关于道学方面的书籍,整理起来大概有一书柜,及他用过的一套画符用具。 第四章:禁术 晚上张书鹤到楼下的一家小超市买了一纸挂面,抽出一半下了一大碗带汤水的面条,上面还打了两个嫩黄的荷包蛋,端到桌上便吃了起来。 顺手打开那台旧电视,找了个新闻台边吃边看,里面播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这个路人被车挂了要求索赔,那个女人走路不慎掉进下水道,要不就是两个小孩从三楼摔下来居然毫发无伤,更让人无语的是又播了段警方花了五个小时从管道救出来一只猫咪的光荣事迹。 直到他将整碗面条吃完,连汤都喝的丁点不剩后,仍然没听出半点对他有用的内容,就在准备起身收拾碗时,视线移到了屏幕上,手里还拿过桌上摇控器想要关掉电视,结果,一看之下顿时停住了动作。 只见画面上正播着警察缉拿一伙吸毒人员,其中一人反抗的力气大的惊人,将一名刑警扑倒在地,最后上去四五个人才将他制服,有一名警察手臂当场被抓伤,带上车时镜头给了个正脸。 张书鹤看到后脸色顿时一变,画面上大特写的那个人,脸白得像纸,目无焦距,眼眶鼻嘴周围发青,嘴唇发紫,上车的动作僵硬,在其它人眼里,大概觉得这是吸毒后期的症状。 但他却知道这个人根本不是吸毒,而是活死人,外国叫做丧尸,因为这样的脸他十年间见得太多了,也许状态与吸毒后期的人是有一些相像,但是力量却是不同的,吸毒的人会全身无力,根本不可会这么力大无穷,需要四五个壮年才能制服。 此时屏幕已经转到扫黄打非栏目,他随即便关掉了电视,将摇控器扔到桌上,碗筷也无心收拾的坐回到沙发上,乍一下在电视上见到活死人,这几日缓和过来的心情顿时又沉了下来,本来以为还有一年轻松的时间可以过,但这样看来恐怕已经等不及一年。 活死人已经出现,现在不过是因为数量少,没有引起其它人的注意,就算被人发现大多都以为是吸毒报了警,然后被警方秘密的控制下来,虽然表面看着车水马龙井然有序,但其实就像是一个苹果,外表光鲜,其实毒瘤早已经从内部开始腐蚀。 没人比他更清楚,现在已经不安全了,也许在离得很近的某个角落就已经有了丧尸的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人群,寻找着适合下口的目标。 想到此,张书鹤急忙推开桌上碗筷,然后打开了手提电脑,百度了几个关键词,然后便在几百条信息里漫无目地的一条条点开,最后某个论坛里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刚注册几天的新人说了一句话:丧尸是真的,它们已经出现了! 张书鹤看完心下一凛,感觉他似乎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顿时往下拉,似乎很多人对末世和丧尸这句话感兴趣,不少人都在后面留贴,有附和,也有辟谣,连续翻了几页后,这个人才再次出现,他的第二句话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底下的人顿时又炸开了锅,纷纷留贴,也有人贴出些不靠谱的言论,顿时乱七八糟的诅咒及骂人话纷纷冒出,张书鹤一时看得心烦意乱,不断的翻着页,找有用的信息。 他发现此人发言寥寥无几,翻四五页才会有一个回复,不过似乎是被一些言论给激怒了,打出了一段话:我的几位朋友到S地挖玉矿,电话告诉我他们从地底挖出了奇怪的东西,回来后就成丧尸,被警察带走了,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 看完的一瞬间,张书鹤就知道他说的恐怕是真的,因为末世的后几年,已经有人找出了丧尸身上的病毒起源,结果让人膛目结舌,居然是一种变异的植物,植物里的毒素传染到人的身上,便成了不生不死的活死人。 显然论坛里有人看到了那段话,都在询问猜测着他说的奇怪生物是什么东西,那个人一直不肯说,最后顶不住众多人轰炸,才终于道出了奇怪的植物据说是一段会吸血的藤。 顿时有人说他是湖绿,说他是玄幻小说看多了,脑子出毛病了,之后那人不知是下了线,还是不愿意再讲,连续翻了十多页再没见过他发表言论,张书鹤没有再看其它人的留言,而是直接关了电脑。 不明真相的人恐怕是当作笑话来看了,认为这人纯属在胡说八道,说植物吸血还不如说是吸血鬼吸血靠谱点,只有他知道那个人说的都是实话。 末世已经开始了…… 虽然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准备,可是对他而言做要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已经没有时间再可以拿来浪费,一分一秒都紧迫的很。 随即迅速起身将碗筷收拾了返回桌前,然后正色的取入核桃空间的那张丝帛展开认真看了起来。 这张帛上大多是古文,他虽然有点底子,但读起来仍然很吃力,最后借助于父亲留下的书籍甚至于手写的笔记,才将这张帛上的文字全部翻译到了本子上。 整整花了三天时间才全部整理好,原来这丝帛上记载的是一套古符,叫做七星符,看到七星的字眼,他不由的想到自己左手上的七点小痣,隐约的觉得似乎与它有些联系。 果然这套符明显与平常的符制作方面不同,首先是画符前要先练一套功法,需要吸收外界的气于丹田,然后再由丹田精气运行至左手,用左手画符,右手镇纸,然后以道之精气布之简墨,会物之精气,以却邪伪,辅助真教,召会群灵,御制生死,保持劫运,安镇五方,最后就是要血气、底气、功力三者合一,一气呵成,符方为有效。 张书鹤小时就是个左撇子,左手比右手好用,后来虽然被家人强行给扳了过来,但是直到现在左手依然灵活,甚至于写简单的字不成问题,所以只要多练习,画符应该不在话下。 而那套功法当天晚上便练了一遍,只可惜收获甚危,一直不眠不休的练了三天才刚刚感觉到了丹田有一缕清凉之气,虽然速度不太理想,但多少还是有一点成果,试着将那一缕清凉之气运于左手中时。 手掌突然间又起了一阵烧灼感,他忙展开手,意随心动,树苗立即出现在掌中的七点黑痣之中,此时他清楚的感觉到手掌的烧灼感是因为那一缕精气被掌中的树苗强行的吸入半颗桃壳之内。 时间大概有五秒,吸收完后烧灼感便消失了,张书鹤顾不得手上的那一缕精气,而是直接探入到桃壳之内察看,只见那一缕精气正在桃核内的空间里四下游荡,不一会的工夫便被攀在壳上的树根吸收,每吸收一点,树苗便长高一些,叶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边齿,一会的工夫便从嫩叶变成了饱满形状的树叶,根茎也粗壮了些。 张书鹤一时有些惊愕,原来桃核中的树苗不需要土镶,吸收的竟然是精气,怪不得以前时用尽了方法也无法让它长高,随即便将那一段功法整个背了下来,准备以后日日勤加练习,因为他实在是有些好奇,这棵救了自己无数次的嫩苗,长大后,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 随后过去五天,张书鹤正坐在沙发上,按照丝帛上的记载,心若太虚运行着吐纳养生练气之法,此时阳光柔和的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一个小时后,终于睁开眼,眼中精芒一闪,精气虽然练的慢,但是也是有些收获,掌中的那棵树苗已长得一米多高,枝繁叶茂,根系虚扎在拇指大小的桃核之中,看着就像是生于他手掌之上一般。 他喜欢异常的摸了摸茂盛鲜绿的树叶,大概是桃核空间的作用,长于手中竟是半分重量都没有,他曾试探着将桃核与树从左手中拿出来,却发现徒劳无功,无法挪移,只能在掌上七点小痣的范围内移动。 想到当初打开灵宝天尊的石像,阴差阳错之下,用得就是手掌上的七个痣与石像下的七个黑点相合,如今见桃核只能生于左掌心,更加让他觉得自己手上的七点痣是否真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作用,或者与丝帛上记载的七星符有什么联系,不过,查了半天没什么结果,也就放弃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 重新又拿起桌上的丝帛,因多日在手中摩挲,丝帛竟不似刚拿出来时的硬感,边角扯动数次后,竟是有些变形,在拿起放下无数次后,张书鹤才偶然间发现,这张丝帛竟然是双层。 犹豫了下后,便试探着将另一层缓缓撕下,异外的发现另一张上面居然也有字,丝帛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即比纸薄又完全不透字,大概也是叠在一起久了,粘连在一起,所以一时间没有发现。 他立即起身将另一块放到桌上空余地方,然后细看了下上面的内容,只看了一半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十分怪异,看完后一时没有动作,眉头一会紧皱一会舒展,脑中竟然突然闪过了小姨家对面那只凶猛的幼豹。 眉头之所以舒展是因为他终于知道那块臭不可闻的黑物是什么东西,紧皱的是因丝帛上面记载着似乎是道家的禁忌之术,要不是他最近接触了太多无法解释的事,他甚至又要说这纯属扯蛋,再次舒展是因为这东西对他很有用,尤其是在末世,他非常需要,忍不住又皱起眉头是因为这个禁忌之术不反噬则已,一旦反噬后,结果无法预测。 这样即诱惑又极不确定的东西,让他有些望而却步,再次匆匆看了一遍后,终是缓缓摇了摇头,除去反噬的不确定因素外,手段也太过残忍,张书鹤虽然是从末世而来,手上没少沾染血腥,但大多是为了保命,逼不得已,并不是个邪虐之人。 随即想了想后,便将丝帛收了起来。 大概又过了三天左右,小姨一直没有等到外甥的电话,本来是想将这事放两天,装作不想买等他先服软,结果张书鹤那边一直没信,所以小姨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大清早就来了电话,说是找他商议卖楼的事。 来电话时,张书鹤正坐在沙发上练吐纳养气之法,练到一半只好停了下来,与小姨简单说了几句后,便起身换了衣服下楼。 不知是不是所练功法的原因,这几天他气色看着不错,不仅身轻体键,耳目也是聪慧许多。 一路散步至小姨楼下,上了三楼后,想到上次那个幼豹,在楼梯口转身时目光便向对面看了一眼,突然之间竟然隐隐闻到一股极为不妙的血腥味。 正目光狐疑时,小姨却是在猫眼看到他了,早就等他很久了,此时见他站着不动,打开门就有些不悦的说:“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东张西望,怎么?还得小姨出来请你才进啊。” 张书鹤闻言一顿,立即收回了目光,心知小姨这是肚子里对自己有些底火,故意找他泄火来了,但说到底还是小姨,也不跟她计较,口里解释了两句,就跟着进屋了。 别说是训他几句,就是骂他,他也不会计较,因为现在任何事对他而言都没有比应对末世来临更为重要,加上之前电视上已经见到了有活死人出现,时间早已经不充裕,所以这个时候逞一时之快得罪她不是明智之举。 而卖楼的四十万的房款最好能够尽快的拿到手,他现在极需要钱来买物资,也担心这件事耽搁的越长,就越发的夜长梦多。 第五章:虐杀 进了小姨家才发现,小姨居然将姨父的父母都接了过来,几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溜,全是长辈,摆出想与他谈判的架势,若不是他现在急用钱,恐怕极有可能掉头就走。 小姨把门关上后,拿了盘切好的西瓜出来,也没直接说房子的事,而是先吃西瓜边吃边聊些家常事。 张书鹤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西瓜,差点快要忘记是什么味,吃进嘴里非常甜,以前常吃倒没觉得,现在才发现西瓜实在是不错的水果,即解渴又能补充糖份,等到拿到钱后,无论如何都要买一些放进空间备着。 吃完瓜,大家聊得热乎了,小姨才正经的开口提房子的事,说得话句句不离穷字,说是姨父是死工资,一年撑死也就四五万,自己在商城卖小百货,前几年还凑合,这几年金融危机,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然后姨父也在旁边附合,再加上那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从乡下大老远过来的两位老人也说自己一辈子攒的钱不容易,还差个几万,让张书鹤通融下。 张书鹤只是听着,并没有插口,其实来之前他早已经预料到了,虽说每个人买楼都一样,价钱和户型都要不断的看,不断的商议,大多买房人都想着能省一分钱是一分钱,但对他而言,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很不值得,只想用快的速度搞定这件事,所以不时的看墙上的电子钟,听得也是很不耐烦,他知道小姨是想从他这里用最便宜的价钱买下来,若是自己一直死咬着四十万,小姨最后也肯定会买。 因为这套楼要是拆迁,房主最低也会拿到五十到六十万左右的赔偿款,四十万的拆迁房,摸都不摸不着,小姨怎么肯放过,但是以她的长年做生意的性格,为了价钱肯定会跟自己磨很久,她能磨得起,自己却跟不起,为了这笔钱能尽快到手。 张书鹤最后打断了他们的话,主动将价钱降了五万,话中的意思已是坚决,三十五万的价格再不能少,否则房子就不卖了。 听了张书鹤的言语,几人互相看了几眼,小姨这些年家里条件不错,攒了点钱,但是现在房价实在是一日一个样,攒钱的速度死活也跟不上房价涨的速度,于是这才琢磨起了外甥住的那四十几坪的地方,想着用三十万买下来,将来两口子老了就搬进去住,把现在住的房子倒给胖胖将来结婚用。 这事若是张书鹤父母在世,肯定是提都不必提了,但是现在两个都不在了,只有外甥一个人,又常年不在楼里住,自然就冒出拣的念头。 这件事说实在做得有些不地道,两口子自然心里发虚,但是手头原本只有二十多万,把两老人攒的棺材本拿了,才勉强凑上了三十万,没想到外甥一开口要四十万。 按小姨的想法,就想三十万买下来,不想再跟亲戚抬款,周围没几个有钱的亲戚朋友不说,这几年与他们的关系弄的也不好,不过眼瞅着三十五万不可能再讲下去了,张书鹤已经将话撂下,再讲关系就僵了。 他们其实也有些看出张书鹤似乎急需要钱,出怕弄僵后他会掉头找别人卖房,那可就是一块肥肉落了别人口,忙活一场为别人做了嫁衣。 于是姨夫一咬牙,就三十五万定了,他再找找公司里的同事,看能不能抬个五万块,利息高点也没问题,先把房子买到手。 最后定下来,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张书鹤起身要走,却被小姨和姨夫留下吃饭,小姨多少对他也有点愧疚心理,还挺热情的招呼,既然有免费的饭可以吃,张书鹤自然不会拒之门外,打算顺道吃了饭再回去。 家里没酒,姨夫和他爸刚去楼下的超市搬啤酒去了,小姨和她婆婆正在厨房弄菜,客厅此时只剩下张书鹤一个人,胖胖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探头,见到张书鹤便翻了个白眼,然后从屋里跑出来,也不跟他说话,自顾自的跑到客厅的电脑前玩游戏。 张书鹤瞥了一眼,是单机游戏,开着一架飞机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打,嘴里咕叽咕叽模拟着大炮声音,张书鹤很少来小姨家,所以与胖胖不太熟悉,以前是没什么时间,现在更是没有必要,不过想到来小姨家之前对面住户门口传来的一股血腥味,便想跟胖胖打听些事。 于是转眼换了一副笑脸,主动跟胖胖聊天,想要与孩子亲近,就要淡他感兴趣的东西,游戏就是其中之中,胖胖一开始不搭理张书鹤,后来见张书鹤教他怎么打,似乎很了解的样子,便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张书鹤便趁机问他怎么没有去对面邻居家玩,胖胖顿时不高兴道:“我妈不让去他家,说他家有豹子,会咬人,咬到了还要去打针。” 张书鹤顺着他的话又问道:“小豹子在笼子里关着怎么会咬人?” 显然胖胖也对豹子极为感兴趣,看了眼厨房,便小声冲他道:“他家的是野生的,可凶了,把笼子上的铁丝都咬断了……” 张书鹤闻言一顿:“它逃走了?” “没有。”胖胖欲言又止,“后来被小迅爸爸抓住了……可是……” 见他吞吞吐吐,张书鹤试探问道:“被送回去了?” “没有。”小孩子藏不住话,胖胖想了会,便悄声神秘的对他道:“那小豹子活不了了,之前就不吃东西,咬破笼子还在屋里挠破了很多东西,小迅就把它的四个爪子都剪掉了……” 张书鹤不由的将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时,姨父开门回来了,见胖胖在玩游戏,便训了一顿,将他赶回屋做作业。 中午吃饭时,在姨夫再三劝酒之下,张书鹤也喝了不少,吃完饭就有些发困,也没敢多做停留,一口气走出了楼后,被风一吹,脑袋比刚才倒是有些清醒。 既然已经知道活死人的出现,所以他走路时,并没有走太偏僻的地方,即使在有人处也是多加小心,见到有不对劲的人或物就直接绕道走。 虽然不能算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是谨慎小心自不在话下,路过楼下公园的一处古树造形的垃圾筒时,突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灌鼻腔,让张书鹤当下停住了脚步。 扫了遍四周,没见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直到目光移到垃圾筒里,里面大多是些食物的包装袋或者是手纸雪糕纸,右面角落还有一只黑色的塑料袋,系口处半开着,细看隐隐有些红色,似乎是血迹,可能是刚扔不久,并没有招来蝇虫。 张书鹤本来是可以不必理会,但不知是酒喝的有点多,还是突然间莫名的想起那只眼神凶狠的幼豹,竟一时鬼使神差之下,伸手拉开了黑袋。 里面的东西让他当场愣在原地,尽管他在末世看惯了血腥场面,而且也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但是仍然是惊了一下,幸好周围没什么路人,更没什么女人,否则看到后尖叫出声,他恐怕也要夺路而走。 此时袋中正装着那只黑色幼豹,只是已经不是几天前看到的那般生龙活虎凶猛的样子,而是一具尸体,正好是仰躺在袋中,四肢如胖胖所言,全被剪断,且不止是一剪子剪断,而是分开剪了好几截,腹部也被剪子剖开,内脏血糊糊的流出一团,袋子里全是血水,更可怖的是,既使是死了,一双琥目仍然睁开着,正死死的盯着张书鹤。 张书鹤下意识的将袋子合拢上,避开了那道惨厉的视线,转眼间便冷静了下来,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到了前几天另发现的那张丝帛上面记载的禁忌之术。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如此,眼前这个尸体竟是与上面记载的要求一一吻合。 一要凶兽,野豹应该算是凶兽,二是精气神强,精气神也可以说是生命力,想来被折磨半月有余还不死,这一条也应该符合了,三是死前一定要被虐杀而亡,这样怨气才会凝聚不散,而且怨气越大将来的战力就越强,刚才看到它死后的眼神,张书鹤便知这一点也对应了,虽是还是只幼豹但已经会记仇,否则就不会像人一样死不冥目。 能有一只能力强且能够听从命令的黑豹相助,在末世无疑是多了一条命,遇到危险会更加安全,也更从容一些,只是因为禁术上面记载太过血腥,加上恐怕有反噬的危险,所以便打消了念头。 但此时这么一只被虐杀的凶兽就在自己面前,而且死的时间绝对没有超过四小时,所以无须自己多动手,只要带回去按照丝帛上面记载的方法进行炼制就可以了。 张书鹤的心思一瞬间有些蠢蠢欲动,想到会有反噬的可能,又犹豫了下,但是若放弃眼前的这个机会,以后恐怕就就不会再有了,他不敢肯定将来会不会因此后悔。 但是想到一年后末世来临后的危险,心中顿时一凛,就算自己是从末世而来,也未必能够在其中全身而退,多一个保命的机命,自然不能错过,而且禁法反噬不一定是必然的,小心行事是可以躲避,对于一旦反噬后的结果上面记载的不多,只说不一定会丧命,最坏的也不会比成为活死人更加糟糕了,而且禁忌之术失败率很高,就算炼制,也不一定会成功,这个与众多因素有关,也可能是全凭运气。 虽然他脑中想了很多,但前后时间不过是只过了半分多钟,正犹豫间,不远拐弯处突然走过来一伙男男女女,不想引人注意的张书鹤,只能做出了最后的选择,抬手快速的将带子系紧,屏蔽了袋中的血腥气味,然后拎起来转身便走。 小姨的住处离他的住处并不远,但手里此时像带了一只烫手山芋一般,让张书鹤觉得一路很是漫长,。 回到住处才镇定下来,将袋子放入杂物间,然后立即从桃核空间取出丝帛专注的看了起来,要想役兽,那块臭不可闻的黑色团状东西最重要,据禁术上面的记载,这东西是上古的兽精,按照张书鹤的理解,兽精应该是上古凶兽身上全部的精华所在,在禁术的描述中,这东西在上古时也是十分稀有的。 兽精不会发臭,但因为放置的时间,里面一些物质产生异化,所以就会有异味,用之前需要进行简单的炼化。 张书鹤没有什么道家功力在身,所以只能用符炼化,于是起身取来父亲留下来的朱砂符纸,照着他手记上的记载,画了一张固魂符,然后贴在那幼豹的尸体外面的袋子上。 固魂符对画的人要求不高,他小时被父亲逼着习过两年,照猫画虎还是可以的,别人画符,恐怕要废掉若干才能成功一张,但张书鹤不知为什么,画符成功率非常高,这也是为什么父亲要逼着他画,甚至还一度认为是门派后继有人。 只可惜逼得太狠了,一下子弄巧成拙,使得张书鹤读书之后极为反感符类,十数年碰都不碰一下。 虽然有了固魂符将它魂魄拘禁在袋中,但是效用时间他却不能够确定,只能尽量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加快速度。 随后便取出了那块黑色团状物的兽精,禁术上面的炼化的方法,需要不断的画几种灵符,不间断的消散兽精中的异味,直到恶臭去除干净为止。 张书鹤很久没有拿笔画符了,手生的很,幸好普通的符他的成符率极高,省下不少时间,到晚上时才将黑团里的异味全部去除干净。 只是把不远处公园里不少吃完饭出来散步买东西的路人给熏的干呕,甚至楼下的小吃馆,小摊位也遭了殃,不但生意冷清的一下午没卖什么钱,也找不到臭味到底是从哪里传过来的,路人走路都是用跑的,都纷纷用手捂着鼻子,几个卖水果的实在受不了,怕把车上的水果给熏臭了,都收了摊直接把三轮车推走了。 第六章:怒恨 据丝帛上面的记载,兽精应该是古时凶兽身上的精华所在,与炼化的人身上的精血成功的合二为一后,就可以给完整的魂魄重塑肉身,为施法人所用。 不过上古的兽精对所施法的魂魄有极高的要求,魂魄如果没有强大的怨气支撑,是无法承受兽精的炼体之苦,施法中途便会魂飞魄散,而且与兽精相排斥的兽种无法炼制,即使两条都符合,但炼制的时间长达七七四十九日,其中有着无数种不确定的失败可能,而兽精一旦与施法人的精血相合,如果炼制失败也就等于是废了,成功率恐怕不足百分之十。 即使如此,张书鹤还是决定要试一试,失败的话固然可惜,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但若是成功了,对自己而言无疑是多了一道保命符,好处自然数之不尽。 当天晚上将那块兽精臭味驱散之后,便按丝帛上记载,取了自己身上大半碗精血。 精血乃是全身血脉的精华,一次取了这么多,张书鹤的脸色已现了些焦黄之色,但此时也顾不得身体状态,立即用自己的精血与兽精进行炼化,幸好丝制上记载的禁术非常详细,大多需要法力的地方都另注有相同法力的符箓,以备法力不够时可以替代之用,且都不是什么生符,就算有几张符画得很复杂,但父亲笔记上都有记录,要点也都有标明,为张书鹤画符省了不少麻烦。 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当张书鹤满脸疲色的取出那块兽精时,即使看到丝帛上的描述,心里也有准备,也不由看得的脸色发白,原本只有鸭蛋大小的兽精,此时与他的精血相溶后,竟是活了一般,膨胀至足球大小,周身也变成了血红色,若说它是一滩活着的血肉也毫无为过,如何不让人觉得惊恐。 若非张书鹤亲眼所见,恐怕也不敢置信世上竟会有这种事情,不过,他到底不是十年前的张书鹤,且有血藤和活死人在前,兽精这东西虽然怪诞,但还不至于让他吓破胆。 而且与自己精血炼化后,竟有一种心神相联的感觉,若是与幼豹的魂魄溶合后,这块兽精就是他日后控制仆兽的东西,可以说是非常重要。 据丝帛上记载,兽尸与兽魂不能分离,同与兽精埋于地下,炼制七七四十九日后,若仆兽成形,就是炼制成功,没有魂魄只剩残肢解体就是失败。 但是张书鹤是住在楼里,埋于地下炼制几乎不可能,丝帛上强调的无非是一种不被打扰,完全密封的空间,张书鹤想到父亲书房里似乎有一只木箱,内置钢板,十分的封闭隐密,夏天放雪糕,一天一夜都不化,便立即取了来。 此时的杂物间早已经被他收拾了出来,先在地上用沾了朱砂和他精血的浓墨照着丝帛上的记载,画了一道三米见方的锁魂符,六个角又分别套了另外六种复杂的符箓,除了增加锁魂符的部分效用外,也是延长它的使用时间。 然后将箱子置于符胆之上,也就是锁魂符的最中间,然后取来幼豹的尸体,若是平常,炎炎夏日尸体早已是腐烂变质,散发出臭味,但是因为袋外贴着锁魂符,将魂魄锁在尸身中,怨魂聚而不散,加上幼豹死前受尽折磨,怨气滔天,尸体不仅没有半点腐坏,甚至还异常冰冷。 将袋子与炼好的兽精放入箱中后,张书鹤立即将箱子盖上,为了防止意外又寻来锁将箱子锁死。 一口气把已画好的十几张沾有他精血的不同的炼化符分别贴到箱身,最后一张符贴上后,整个禁术便形成了,那一刻,张书鹤只觉得原本热的让人冒汗的杂物间,顿时一阵冷冽,连窗口的风都变了风向,遇窗则散,即使开着窗也吹不进丝毫风。 张书鹤已知禁术发动,剩下的就是每隔七小时更换下箱外的十几种符,以保证符一直有效,以后每隔七天就要用精血再重复画一遍锁魂符。 张书鹤最后又对照了一遍禁术,见无遗漏之后,才退出了杂物间,抬头看了眼时间,已是隔日正午,几乎是两天一夜未睡,加上又损耗了不少精血,脚下有些飘浮,为了保证还有精力画符,只得匆匆吃了点泡面便回屋补眠,睡前设好了闹钟,若是七个小时后不醒过来换符,恐怕一场心血就要功亏一篑,心里这么想着,头却刚碰到枕头便沉沉睡去,因失精血过多,眼下阴影处竟是有些发青。 大概过了三天左右,小姨那边来电话说已经将三十五万凑齐,要求立即签约办理过户,张书鹤也没有犹豫,拿到钱后,马上就弄房屋过户的事,只是房子不是在他名下,而是父母的,所以办起来略有些麻烦,时间也比较长,大概要一个月左右。 张书鹤拿到了钱,按说要这房子应该已经是小姨家的了,但是暂时他还不能走,因为之前临时起意炼起禁术,杂物间已是他施法之地,不能搬移,所以事前已经跟小姨通过气,说是他暂没有工作,住处也没有找妥,希望能先暂住一段时间,到房证下来了就搬走,小姨和姨夫也满口答应了。 这一段时间张书鹤非常忙碌,除了每日准备所施禁术所用的符之外,还要练习吐纳之法,原本亏得精血一时半会还补不回来,但练了几天丝帛上的吐呐养生方法后,几日便又神采奕奕,似乎这套功法不仅能吸纳外界的精气,对精气神的补养也效果明显。 半月后,掌中的桃树已树有两米多高,并分出三根枝叉,因为精气的滋养,枝叉的长势非常快,一日便能长一尺来长,树叶浓密,这几日,三根枝叉上竟结了三枚个花苞,似乎不久后就要开花了,让张书鹤惊喜异常,这棵生在桃核空间的桃树,吸了他的精气后,若结出桃子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功效,比之外面土里长的会不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接下来一段时间,张书鹤除了画符和练吐纳之术,便是一直在超市及油站之间奔走,他现在手里有三十五万,拿到手后就立即买了几百个十斤装的油桶,对于末世来说,车也许遍地都是,但是油却是无处可弄,所以决定先备上一吨汽油及柴油,用于以后应急之用。 然后就是水和粮食,他手里只有三十多万,而想买的东西又太多,必须要精打细算,大米在市内卖的很贵,如果想大批量的买就要去产大米的地方收购,相比之下就要便宜的多,其它白面豆类食物,也都要买一些,蔬菜水果也是必不可少,不过因为禁术四十九天的时间限制,暂时只能在超市少量的买一些,等到四十九天之后,他就要离开S市,去大量收获这些必须品,及手里现在用的符纸朱砂,用以应付末日后的各种问题。 过户的房证一个月后下来了,之后小姨和姨父的语气就变了,电话每天都来,甚至于上门赶人,要张书鹤赶紧搬走,表情很冷淡,半分情面不讲,直到张书鹤答应将屋里的家具床之类的留给小姨,这才多通融了几天。 此时离禁术七七四十九天只剩下三天,地上的锁魂符也已经重画了九次,锁魂符上的木箱却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是房间内比之前更加冷意森森,且因为兽精是用他的精血炼制,能够模糊的感觉出里面的一点生命,在四十九天之内逐渐的由弱变盛。 禁术之所以失败率高,多是出于魂魄与上古兽精融合之上,过程中魂魄要不断的承受被强行改造身体及炼魂之痛,七七四十九天,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焚魂之苦可想而知,若是没有强大的怨气支撑,就算是再多的锁魂符也是无济于事,魂魄到四十九天后还是会自行散去,光有身体而无魂魄,禁术仍然会失败。 张书鹤担心的就怕是这种情形,浪费了时间和精力,在最后一刻毁于一旦。 到了第四十九天,张书鹤前天晚上便有了感应,只觉得心跳加快,体内的血液不停翻腾,使得他心慌气短,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隐隐全身战栗,说是毛骨悚然却又不是,直到他闭目盘于床上吐纳养气一番,才逐渐平静下来,伸手抹了把嘴角,竟真是见了血。 而导致他精气快速流失的源头,就是杂物间,里面似乎有股力量,似漩涡般正不断的从周围强行吸纳着精气,从夜里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即使到了白天,天色却仍然如同黑昼,大概是从凌晨三点多开始,天空开始一阵阵电闪雷呜,诡异的是,乌云盖顶打了半天的闪电响雷,声音炸得市内所有人头皮发炸,人心慌慌,却半滴雨都没有不下。 而张书鹤此时,却是打开了杂物间的门,只见地上画的锁魂符,已经冒出了黑烟,不知何时开始符已经失效,外面的六个辅助符也是突然间起了火,齐齐废掉,正中间的箱子此时仿佛已经不受束缚般不断在扭曲变形。 那箱子有多结实张书鹤再清楚不过了,木头用得是硬木,外层又厚又沉,里面镶了一层掌厚的钢板,想要把箱子弄变形,那力量已经有些无法想象。 张书鹤心下感觉不妙,立即退了两步,见那只箱子变形得更加厉害,竟传来一阵阵钢板被绞烂的声音,一时强行镇定下来,脸色沉静,将前几日学的七星符其中一种虚空符,用左手在空中速画出来,此符可以在紧急情况时,起到防御的最佳效果,缺点是存在时间短,优点是立即见效。 画完便双手一伸,将两张纸符手指各夹一张,还未点燃,便听到自箱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此时正好上空砸下一道巨雷。 张书鹤只觉得眼前突如白昼,其中有一团黑影,从碎裂的箱中窜出,在外面的雷电映照下,逐渐成形,一只通体黑色,耳朵金黄,四爪金黄的巨豹撑着地面仰天怒吼,身上诡异的紫色火浪,焰浪滔天,一吼完,便看向前方的张书鹤,目光死死的盯着他,面色狰狞,嘴中不住的冲他咆哮着,见张书鹤手中的符后,爪子更是瞬间抓裂了地板,眼眶似有血迹,周身气浪奔腾。 此时的张书鹤一瞬间已是脑中空白一片,他想过无数种场景,却独独没想到融合兽精后的幼豹竟会这样的逆天,突然记起丝帛上禁术里有一句切记之语。 凶兽一旦用兽精炼制成功后,虽是可以任意差遣使唤,但是因为它生前被虐杀而死,死后怨气滔天,又经过七七四十九日不间断的炼它,所以它一旦成形破出,就会对炼它之人心怀怒恨,若是心神稍有示弱,就会立即被它反噬。 若是张书鹤早知道会是这样一副场景,恐怕早生了退意,但是此时却是退无可退,他知道要是被现在被它反噬,命不旦没有,恐怕连骨头都不剩,当即心下一凝,手中混入他精血的黄纸瞬间点燃。 在点燃那一瞬间,黑豹整个身体顿时如一道黑紫的利箭向他射来,张开血口冲张书鹤阵阵怒吼,巨爪仿佛要将他撕裂成无数碎片一般向他拍下,就在张书鹤觉得自己已经难逃一死时,那爪子碰到符上火焰,顿时化为青火烧了起来,蔓延遍身。 那只巨豹在青火之下,烧得嘶吼阵阵,在地上不断的痛苦翻滚,如同被戳破了幻影一般,身体越烧越小,最后只剩下一团三四个月大的一只幼豹,与死前模样相似,只是四只爪子上多了些金色,即使被青火烧着,也仍然不断的在地板上凶狠的撕咬,直到十几分钟后青火熄灭,它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七章:跑路 小姨给张书鹤打了三遍电话都没人接后,便急匆匆的去了张书鹤的住处,这才发现已是人去楼空,让他小姨气愤的是其中的一间屋子竟然窗上的玻璃都碎成了渣渣,墙壁全是烟燎的黑灰,地板更是砸出了好几个坑,毁的一踏糊涂,地上还有一些木板的碎条。 几个邻居听到张书鹤小姨的叫骂声,都纷纷过来围观,上下楼几个邻居都说,打雷那天就听到一些怪声,声音很大,他们还以为隔壁在看动物世界,住在张书鹤楼下的也说打雷那天就听楼顶一声巨响,家里的鱼缸都震的溅出水,酒杯器具也都东倒西歪,把孩子都吓的嗷嗷哭,对门的也说听到声音,天晴了以后,屋里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对面那女的说她妹妹就住对面楼,打雷时好像看到雷火窜进了对面楼的一家窗户里,冒出一阵蓝光,然后几人越说声音越低,看了看地上烧的一层黑炭,然后都看向张书鹤的小姨。 小姨本来骂的很难听,然后听到她们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打雷的事,再加上地上的可疑的黑灰,不由慢慢的噤了声,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在旁边总她道了句:“容婶子说句不好听的,你外甥三天都没消息了,也连络不上,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最好是报一下警。” 小姨一听,没由的眼皮一翻,他对这个外甥是没什么感情,但是如果真是被雷烧死在这房子里,自己以后不仅不能住了,卖也恐怕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于是匆匆的回去找丈夫商量,就在两口子合计到底报不报警时,张书鹤的电话打了过来,此时他已经坐车到了G省的某乡,那里是有名的水稻乡,大米出产量高,价格也便宜,他刚买了一些存到了桃核空间,因为地方有些偏远,所以信号不好,电话打不出去,坐车离开米乡后,回到G省才给小姨去了通电话。 结果小姨在电话里见他没事,想到自己虚惊一场,便是立即不顾脸面的冲他破口大骂,她本来就是做买卖出身,那张嘴几乎跟利刀差不多,能骂得人跟千刀万剐似的,张书鹤听了几句就挂了,之所以打电话无非是报个平安,免得她真得报了警,到时麻烦的就是自己。 此时他穿着棉质的天蓝色短袖衬衣,腿上棉麻料的裤子,脚上一双白布鞋,刚坐车去了G省转了一圈,发现G省不仅大米水稻产量高,棉花也很高产,顺带棉制品的生产加工也很多,价钱比S市至少要便宜三倍,张书鹤立即订购了十余床棉花被褥,及十几匹棉布料和棉纱,又找到制衣工厂,订做了上百套纯棉衣裤,冬装夏装都有,用于以后换洗之用。 末世时为了安全,每个人穿得都是几次加工后的聚四氟乙烯衣服,跟雨衣差不多,虽然耐脏耐造,但是却不像棉料衣物那般透气性好,大多数人常年穿这种衣物,全身的皮肤都长了痱子,刺痒难忍,因为棉制品非常稀缺,有也都用做给伤者包扎伤口,就算有人偶然发现,也都被人哄抢一光。 因为订制衣服被褥需要时间,所以张书鹤暂时留在G省,租了家最便宜的旅馆,三个人一个间房,一个床位二十块钱,张书鹤之所以没要单人,是因为单人间太贵,居然要八十块钱左右,他要买的东西太多,即使手里有个几十万,但实际上和他要买东西比并不多,所以不想多做浪费,也实在没有必要为此多花这个钱。 当初他跟小姨要的是三十五万现金,已经全被他放进了桃核空间,买了大米和棉制品等已经用去了十万块,剩下的二十五万就是精打细算的花了。 此时他全身上下穿着纯棉衣服,看着极为普通,手里只提了一只牛皮袋,即使住在人多的地方,也并不引人注意。 进入房间后,房间的另外两个床铺已经住上人了,那两个人似乎是认识的,正坐在床铺上说话,一个二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张书鹤进去后,并没有与他们打招呼,而是先去洗了把脸,然后直接上床,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运行吐纳养气功法。 那两个人见张书鹤进来后就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睛,都有些好奇他异于常人的姿势,不过都是些走南闯北打工的人,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现在道观寺庙不在少数,也有不少道家人和佛家人经常出入商店旅馆中,信徒也有很多,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他们其中之一,看了两眼后也就移开了视线,继续讲工地上的事。 张书鹤闭目养神吐纳半小时后,才睁开眼,腿竟是一点也没有发麻,可见刚才吐纳间气运全身,畅通无阻,随后才扫了眼屋里,正值中午,那两个人说了一通话后,就起身出去吃饭,此时屋里无人。 张书鹤这才扫了眼他放在床边的牛皮袋,然后伸手扯过袋口拴的那块刻着符的木牌,这时一直没动静的袋子,顿时一阵晃动,从里面钻出一只黑猫大小的幼豹。 此时正瞪着一双琥目,充满敌意的看着他,并微微冲他龇着嘴角,一只爪子探在外面,身子和头颅压低,似防备张书鹤,也似要趁他不注意窜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张书鹤扫了它一眼,若是这只黑豹还是那天禁术大成时的状态,他此时说不定就要夺路而逃,但是此时这只只有黑猫大小的小豹子,就算露出了一口长齐了的尖牙,对他来说此时也没有什么威胁,之所以禁术里称炼成之物为仆兽,自然就是为炼制之人使唤所用。 其中也是详细记载了使唤它的用法,因它身上的兽精是用张书鹤身上的精血炼制,当兽精与它合二为一后,即使它不情愿,也要受张书鹤的指使,只要张书鹤将血液渗入符中后驱使它,它就要用尽一切力量来完成命令,否则就会受魂飞魄散之苦。 不过幼豹的能力尚还小,融合兽精后,也需要慢慢来悟化兽精中蕴含的力量,现在驱使它,也并不能为他做什么事。 况且带它上路,张书鹤实在有些厌烦,它的攻击欲很强,对所有的东西和人都充满了敌意,张书鹤曾路过T市暂住两天,一时疏忽之下让它逃了出去,好在禁术里有记载,可以准确寻到它的位置,最后将它抓回来时,它的嘴里还带着不知是动物还是人的血肉,张书鹤当时并没觉得惊愕,只是皱起眉隐隐担心,如今不是末世,若是真的咬死了人,对自己而言麻烦不会小。 所以当天夜里便坐车离开T市,并将它装入牛皮袋中,用符封了两天,禁法炼出的仆兽,异于普通动物,无论是神智还是身体,因为被上古兽精全面改造过,即使只有几个月大,如今也能够听得懂人话,明白很多意思,身体也因兽精的原因被极限的强化过,即使饥饿半月余也不会死。 据禁术上记载,兽精是古兽全身的精华凝结,幼豹的魂魄与兽精一旦合二为一后,就能够直接接受兽精物种生前的传承,非常逆天,所以才称之为是禁术。 传承这样的东西,虽然张书鹤无法体会,但是也差不多能理解,应该是一种能让仆兽越来越强大的精神物质,他一方面觉得有传承不错,可以使它更加强大,以后对自己也就更加有帮助。 不过,当他想到那无时不刻的想用它的爪子将自己杀死的眼神,又不免泄气,此时如果不将它封于袋中,它就会无时不刻的在暗处盯着你,趁你不备便张牙咬向你的脖子,让你睡不得安宁,吃不得安心,如今才几个月大就有如此锲而不舍极为难缠的战力,不仅让张书鹤觉得那两碗精血浪费的值,有时却又毛骨悚然的想自己是不是亲手找了个对手来折磨自己,总觉得将来他就算没死于活死人和血藤之手,也会毁在自己当年施法做的这个禁术上。 但是,有些事既然已经做了,后再悔也无用,只能继续向前走,无论如何,它现在还在自己手里,只要有符就可以命令于它,如同如来手中的毛猴,哪也跑不了,禁术中的反噬也是有条件的,至少现在,它还没有这个本事。 张书鹤从空间里取出一张符,在空中一抖,立即着了起来,在幼豹头上一划,燃尽后,幼豹立即软了下来,他伸手扯着它的后脖颈便提了起来。 不过就算给了它一张散力符,提起它时,它仍然后两条后腿向空中用力勾起,就像一只弓着身的大虾一样,张书鹤不由的想起小时候在乡下时,总听人说过,会抓耗子的猫提起来时都会弓腿,这样的猫抓起耗子才凶猛异常,像那些软蛋的猫,好吃懒做,不抓耗子的,提起来时,身体会拉很长,脚也向下垂。 张书鹤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否是真的,不过此时看来,这只豹子倒是真得如此,豹子与老虎都属猫科动物,应该也会应验一二吧。 这么一想,他顿时心情又舒畅起来,见豹子冲他呲牙,也没之前见着时那么烦燥。 张书鹤之所以提着它,是想带它去洗个澡,从S市带走时,到现在已经有六七天,一个澡都没洗过,即使身上的是黑毛,比较耐脏,但是已经黏乎乎贴在身上,还沾着类似暗红血块物,跟街上那些流浪猫狗相差无几。 尤其是夏天,又在牛皮袋里捂了两天,那味道不能说是让人欲呕,也绝对称不上是好闻,此时张书鹤提着幼豹,过了两个门进了厕所,直接到了水池边,把幼豹扔进水池,没等它爬起来,就将水龙头打开,然后水立即喷到幼豹身上。 不一会的工夫它就在水下变成一只毛紧贴在身上的落水狗,此时水已被张书鹤开到最大,水花击在幼豹身上,让它直直低声怒叫,然后一次次四只脚挣扎爬起来,可是一爬起来就被水花溅的又滑倒在水池里,然后继续爬起来,又被水击倒在水池里。 张书鹤一开始时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反复十几次后,它才终于妥协下来,一动不动的伏在池底,任水花打在他的脑袋上,虽然仍然硬着脑袋抵抗着水花,但头已经被水打的有些颤。 张书鹤见它一身的黑毛紧贴在身上,露出了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本来还想再教训一下它的不驯,不过想到它没死前被虐待长达半月之久,也终是展了眉毛,伸手将水龙头的水花拧小了些,然后取了旁边一块用得只剩下薄薄一片的香皂给幼豹全身打上了泡沫,从头到尾洗了一遍,连冲了两遍水。 给它洗头和嘴时,这家伙趁他不备,张嘴用力的咬了口张书鹤的手腕,即使被施了散力符,凶兽原始的力量仍然将他手腕咬出了血珠,张书鹤只得扔了它,把受伤的地方用水冲干净,虽是心下恼怒,但是此时水槽里人来人往,也不能将它当真扔下楼泄气,他的性格也不会因为它咬了自己一口,自己就揍它一顿报复它,所以只能洗了伤口,拽了它脖颈往回走。 显然一路上有人好奇的看着他手里提着湿淋淋的幼豹,但因为它身量与猫极为相似,不少人以为是猫,大多看了几眼就罢了。 张书鹤将幼豹提回屋时,屋里那两个人已经吃完饭回来了,见他手里提了只黑猫,都直盯盯的看着,而幼豹见到了生人,也立即眼睛怒瞪,凶狠的冲他们两人露出獠牙,那两人顿时吓了一跳,还从没见过这么凶悍的黑猫。 张书鹤沉着脸一把将幼豹扔进牛皮袋中,挂上木符,然后取出纱布缠往手腕,决定接下来几天都不将它放出袋子,连饿几天,好刹刹它的劣气。 接下来几日,无论黑天白夜几乎张书鹤都在床上打坐,因为现在平淡的时间用一天就会少一天,他不仅要利用丝帛上面的上古功法来改善自己的体质,也要多练出精气用以画符之用。 几天里除了吃饭外,唯一出去的一趟是去购了些符纸和朱砂,原来在S市他买过一些符纸朱砂,不过那时手头紧张,所以只买了几百块钱,而二十块钱只能买到一百张符纸,一百张练一天就光了,消耗非常高,加上这一路上练习画七星符又用去不少,到现在,手里的符纸就只剩下几十张,两盒朱砂也用的见了底,必须要再补充一些备用,末世时可不会有人把这些东西备好等你买。 通常卖这些东西的地方都比较偏僻,大多是卖些冥币烛纸的地方,稍一打听就打听到了。 张书鹤一进去便看到里面满满摆着各种祭祀用的东西,里面有一小姑娘正在整理货,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低头继续整理货物,并随口道:“要买符纸朱砂里面请……” 张书鹤并没大惊小怪,表情如常,道了句谢谢后,便顺着窄的只能让一个人通过的过道往里走,里面是一间十几坪米的屋子,摆着几柜子东西,正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在记着什么,有人进来也没抬头看。 等张书鹤打量完四周后走过去,老头才边写边道:“低等符纸十元,中等符纸二十元,高等符纸四十元,买后不退不换,上好朱砂不掺假三百五一盒,不退不换,公鸡血一碗十五,精制桃木五十一方,桌上有笔纸,把你想买的记下来,一会就给你取来…… 第八章:收购 张书鹤依言将要的东西都写了上去,过了一会老头伸手接过,看了一眼纸,立即抬起头看向钱书鹤,见他年纪轻轻后,目光不由的闪烁了会,随后见到他手中的牛皮袋上面挂的一只掌长的木符,不由的目光一顿。 竟是开口问道:“这位小哥,木符可是你家长辈所画?” 张书鹤以前虽然不太喜欢道家符术,但是对道家的事物却也是心存尊敬,多少也知道与父亲打交道的一些人,都是有些门道的,至少在眼力方面都比常人有所不同,所以他并没有隐瞒,随口道:“不过是后辈临摹画的,入不得眼。” 老头却是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竟是从座位上起身,然后直勾勾盯着他牛皮袋上的符,张书鹤不禁有些疑惑,这符不过是张最普通的散力符,因为纸符没有木符时效长,所以就刻在了木头上可以反复用,眼前这老头不可能没见过散力符,何必这么专注的看。 想到他袋中所封之物,不由的心下一凛,将牛皮袋往身后扯了扯,这仆兽虽然凶狠难驯,多次嫌它麻烦,但毕竟是花了自己若干心血炼制,不表示他不在乎,若是老头想打仆兽的主意,他肯定不会让他如愿。 但张书鹤却是误会了,老头的的确确看得是他画的木符,散力符的确是很常见,但是像法力这么高的散力符,他还真没看过几张。 道家的符并不是像正常人眼中那样找张黄纸,照着一模一样画就可以,没有法力的人画出来的符半点用处也没有,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这窍就是法力,法力越高画出的符就越有效,而法力的多少除了后天的修为,也是因人而异,比如眼前的年轻人,这块散力符若真是他画的,那他画符的天赋可以说是非常高,至少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也只见着眼前这一个。 见到张书鹤防备的眼神,老头这才收了目光,再次看向纸,眼前这个年轻人买的确实是符纸,低等一万张,中等五万张,高等……十万张。 一般来说,道中人用的符纸的通常都是低等符纸和中等符纸,高等符纸一般都用于高等符,这种成符率低,非常难成符,对法力要求也高,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买,买也是一二百张,像眼前这个年轻人这样一下子要买十万张,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所以刚才看到纸时,心下有些怀疑,以为这个年轻人家里有得道有成的道长,才会多嘴询问一番,如今得知符纸是他要的,又见着他画的散力符法力强盛,又是一时失态。 随即捻了捻下巴短小的胡须道:“朱砂一百盒三万五,符纸都是以百张计算,低等符纸一万张是一千元,中等符纸五万张两万元,高等符纸……店里现下的货只剩下一万张左右。” 张书鹤闻言立即道:“全要。” 老头点点头,然后起身开始在箱子里拿货,符纸数量看着不少,但其实全部装在一起只有一纸箱那么多,符纸都是成打捆好的,大大小小都有不同的规格。 另外一百盒朱砂沉了一些,装了满满一小木箱,老头把两样东西放到桌上后,张书鹤便将早已准备好的钱从黑塑料袋里取出递给他。 老头收了钱后,又转身去取了两支画符笔,一枝竹笔,一只玉杆笔,用盒子装好放到桌上道:“竹笔是特制的,画低等和中等符可以用几年,玉笔是用来画高等符,原本售价是五千元,就算是老头子送你的……” 张书鹤一听,不由的心下一顿,随即抬眼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按说交易已经结束,钱也已经付过了,再搞促销是不是有点晚了,而且无故送给他这么贵重的物品,实在是让人不解,或者……他对自己有所企图?想到手里的牛皮袋,不由的脸色一沉。 果然老头说道:“这位小哥一下子用光了这么多钱,肯定手头一时有些紧吧?” 不由老头提醒,他也知道自己手里的余钱只有不到二十万,可是要买的东西却连一半都不到,确实是如他所言。 不过,他不知道这才老头想卖什么关子,也不会当真承认自己手头紧,只是冷眼看向他。 见张书鹤不作声,老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拉开老旧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个本子道:“我这店里不仅卖符纸道具,还收购成品的符。” 这句话倒是出乎张书鹤的意料,不由一怔,老头接着不急不慢道:“我开店几十年,手里多多少少有一些老顾主,时常让我代收一些中等符和高等符,出的价格不菲,刚才我看小哥的散力符画得不错,又买了这么多中等符和高等符,老头猜你买这么多是要准备练符用吧,不知道愿不愿意用练出的成品符换些钱来用,至少可以赚回一些买符纸的钱……这本册子上有例图,每一张都明码标价,交不交易不要紧,你可以先看看……” 张书鹤一听,心里一动,犹豫了下,便将两只箱子先放到一边,取来册子翻了翻,册子是白纸,每一张白纸上都贴有两张或者多几张的黄符,下面确实如老头所以说的明码标价。 父亲的笔记他已经看过几遍,前段时间又因为禁术练了一段时间符术,也因为七星符,所以眼界也宽了些,画符在力道的控制上也渐渐摸着些门道,所以翻册子时,倒不觉得这些符有多难画,而且其中大多都是认识的。 一开始几页的符都是几十块钱的标价,他有些兴意阑珊,快翻到中间时,标价已经涨到了几百或者千元以上,张书鹤这才放慢的速度,有几种符他都有画过,就像是施禁术时,那六种辅助符,册子里看到了两种,标价都是一千八百块。 然后又往后面翻了翻,顿时眼睛瞪大了,后面几张符价钱高的超出想象,应该是高级符,有一张高达五万元,前面八千一万两万也都不少。 丝帛上的七星符他练了有些时日,一开始连半张都画不好,自从练了一段时间养气吐纳的功法后,现在已经成功的画出了几套备用,而那张标价五万的符,比七星符有些相差无几,他觉得数十张之内应该会成功一张。 原本时间急迫,他不应该再此浪费时间,不过手头的钱确实太少,能买的东西也有限,趁着在G省耽搁这几天,不如画几张符赚一些,可以用来多购一些必需品。 那老头见张书鹤一直盯着那五万元一张的符看,不由的有些擦拳磨掌起来,这张符他挂在上面几年了,到现在也没有收到一张,前两天本来是想要撤下来,但是老友来了电话,说需要这符给一地产商做场法事。 好友的一场法事光费用就有二十万,还不算红包,听他言下之意,这个地产商出手非常阔绰,好友的意思是让他帮忙联系一下,如果能弄到符,法事他就接了。 这几日老头焦头烂额的跑了好几处也没弄到符,今日见张书鹤一直看那张符,不由的燃起希望来,他在这行也混了几十年,自己也时常画符出售,刚才那张散力符线条画得虽然有些生涩,但是内里法力却极为充沛,甚至隐隐欲现,饱满的似乎随时会溢出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画得出来的,就算线条画的再美,没有多少法力也是废纸一张。 所以老头对张书鹤还是有几分期待,果然,一会的工夫,张书鹤便指着那张标价五万块的符道:“可以将它取出来我带回去照着临摹吗?” 老头立即点头:“当然可以。”说完将符从纸上取下,套入到相同大小的塑胶袋中交到张书鹤手里,这张符不是用朱砂画,而是普通墨水,也没什么法力效果,算是张例图,即使丢了也没事。 张书鹤接过来后,便放入上衣口袋里,收了那两支笔后,跟老头道了声谢谢,然后一手提着一箱东西快步的走了出去,出去后走了很远,才在一处人不太多的公园里停下,趁着没人的空档,借着假山的遮掩,伸手一挥,将两箱符纸和朱砂放入了桃核空间,这才放缓脚步往旅馆走去。 如果要画符,就不能再住原来的房间,人多画符也会因此受打扰,所以回去后就换了一处单人间,几天的时间都窝在房间里,不断的在吐纳和画符中度过,连吃饭时,都只是从空间取出早先买好的饭团,囫囵的吃下一两个后,继续练习。 五天后,他订制的东西终于做好了,张书鹤雇车将被褥衣服棉纱布料拉到他已经租好的一间空门市里,然后再关好门将东西一一存入桃核空间,扬长而去。 第二天就带着画出的三张符去了上次买符纸的地方,这次来老头似乎很忙碌,不少人排队要订东西,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后,他才进去,老头正整理着货物,见到他后,立即眼前一亮。 张书鹤也没有多废话,将画好的三张符和原来有他手里拿的一张例图一起取了出来放到桌上。 老头拿在手里反复的看,一时舍不得撒手的样子,脸色也有些激动,边看符,边还惊讶的看了张书鹤几眼,眼神都变了,短短的五天时间,竟然能画出三张高等符,他明显感觉出三张符里偌大的法力,像水一般紧密厚实,就算是G省有名的符师也未必能做得到,看了半天后,才满意的将符小心冀冀的放到了桌上。 张书鹤急着拿钱的表情就放在脸上,除了瞎子换谁都能一眼看得出来,于是老头二话不说立即给好友打了电话,然后笑着向张书鹤问道:“小哥,是要银行转帐还是现金。” 张书鹤立即道:“现金。”于是老头点头,出去叫来外面的女孩吩咐了一番。 回来后让张书鹤稍等一下,钱马上让人带过来,随后,取来一小纸箱放到桌上道:“这里是五千张高等符纸,算是老头送给小哥的。” 上回张书鹤要十万高等符纸,他手头只有一万,所以这几天就托人进了一些,主要是高等符纸不太好弄,所以十万张一时凑不上,只弄到五千张,刚才张书鹤拿来三张顶级的高等符,他从中赚的不少,虽然他的收购价是五万,但是转手卖给好友最低的友情价也是八万一张,还是有价无市,主要是现在世道太乱,好符太少,有也大多被人压在手里,不会轻易出售,其它两张他准备压箱底,至少也要十十万元一张才肯出手。 这次白给他五千纸高等符纸,即是感激也算是拉拢一下张书鹤,这也是他做生意的聪明之处,给人优惠有时比说万句好话都管用,日后若是再有好符,年轻人必定也会先考虑他。 白给的东西张书鹤当然不会客气,过了一会,女孩带回一只鞋包,将里面的鞋盒取出来打开盖子,里面装着满满的现金。 张书鹤一一查看,确定数额及真假后,又重新装进去,连鞋盒和纸箱一起带走,直到快步走出很远,不见后面有人跟踪,这才绕了几圈回了旅馆,然后将钱和符纸存入了桃核空间。 接着匆匆的将屋里东西一收拾,就退了房,下午就直接坐火车去了Z省,他之前因为想知道活死人事件的最新动向,所以就上网查了下,暂时网上还没有爆点,这件事看来被警方封锁的很严,并没有让事态公诸于众。 之后又随意浏览了几个网站,无意间见到有个网友在论坛里发的求救贴,吸引了他的注意,贴里说是Z省的一处山野乡下,因下雨道路崩塌,村里的农民辛辛苦苦种了十几亩的草莓西红柿都运不出去,眼看着一年的辛苦付之流水,都纷纷坐在地里痛哭。 十几亩地并不算多,但那个网友说那里非常穷,且地势偏僻,人家也比较少,一年就靠着地里的收成用马车运出山卖钱,结果唯一的山路还塌了,村里的人一年就靠这点收入生活,所以就在网上呼吁下,看有没有人能帮忙想想办法,或者赞助下。 张书鹤看完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东西大概可以囤积一些,毕竟在末世最缺少的不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而是从地里摘下来的新鲜水果蔬菜。 并且如果现在去收购的话,或许可以比在别的地方收购多省下一笔钱。 第九章:纯朴 张书鹤到了Z省后,先联系了在论坛留下电话号码的那个人,一打通才发现对方是个女生,他直接说明了来意,那女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细声细语的解释说,她在论坛里留言是一个多月前的事,现在草莓已经都烂掉了…… 张书鹤顿觉得可惜,那女生听张书鹤一开始介绍他是某某食品公司的采购员,想进一些山货回去加工生产,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女生没有立即挂电话,而是说些别的东西试图挽留他。 她家就是在那个山沟里,也算是多少年才出来的一个大学生,家里没有钱供她上学,还是村长动员山里几十户人家,一家出一点让她走出了大山,所以这次发生了这种事,她比谁都着急,才一时情急就想到让有电脑的室友帮忙在网上发这些信息求好心人援助,还留了电话号码,但是一个月来,却一个电话都没有收到。 好不容易现在有人来了电话,又是想收山货的,顿时就燃起了希望,开始介绍起来,看看是否能让对方心动去山里收一下山货,这样村里人还能多赚些钱,弥补之前赔了十几亩草莓的损失。 张书鹤没有立即挂断电话,而是被这个女生的话给吸引了,女生称大山里有山货,还有好多宝贝,农民还开了很多地,地里不仅只种草莓,还有很多水果蔬菜,像这个季节,辣椒,西红柿,豆角,土豆,黄瓜等蔬菜都下来了,也没有打农药,全是村里人用自家养的猪粪鸡粪兔粪养地,吃着很安全,村里人还养了不少猪和鸡,还有一些山菜和自制的地瓜干等等。 张书鹤说得有些心动,但是最重要还是要看价钱,如果太贵,他也没必在要去那里浪费时间,女生见他有意愿想买,语气立即有些激动的在电话里询问他是否有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约个地方一起回村里看看,价钱肯定会便宜很多,只是因村里没钱,所以路一直也没有修,如果从村里运出来就得张书鹤这边想想办法。 这点对山里的人家来说是难事,但对张书鹤而言因为有桃核空间,并不算什么,便当即定在下午两点在某车站路口见面。 中午的一段时间,张书鹤只在小饭馆吃了碗拉面,然后就寻了处人少的公园,坐下修习吐纳养气法,运行了一遍顿时神清气爽,几日间的疲色一扫而空,然后才背着一只旅行用的帆布灰色背包,装着一些日常衣物用品,手里提着牛皮袋去了指定的车站门口。 时间也才过中午而已,显然对方比他更着急,张书鹤去时就见门口处有一男一女在东张西望,张书鹤没有立即过去,先是拔通了对方的号码,见那个绑着普通马尾的女生慌忙的接电话,这才走了过去。 女生穿了一件洗的发白的衬衣,下身是件黑裤子,脚上一双普通凉鞋,拿的电话显然是旧的,外壳都有破损,刚要接电话,发现对方挂了,这才抬头到处看,直到张书鹤走到她面前,她才反应过来。 在她印象里某公司的采购应该是西装革履,很有派头的,但是张书鹤却是一身混在人群里几乎找不到的简单装束,难怪她刚才四处看了半天都没找到,与印象里相差的太多了。 惊讶只是一瞬间,随即便生涩的笑着冲张书鹤打招呼,然后介绍了身边陪同的男同学,张书鹤与他们简单寒暄了两句后,便直接直奔主题,女生这才松了口气,之前还有些担心,但见到张书鹤后,就自然的放松了下来。 有的人天生长得就让人厌恶,心里自动的产生排斥感,也有的人就生的让人毫无防备,张书鹤明显就是后者,虽然五官长得很普通,但是奇怪的是第一次见面就让人生不出半点他是坏人的感觉,说了两句话后,就发现这个人沉着时看着很沉稳,笑时又是让能人如沐春风,好感不由倍增。 女生不自主间又是亲近了几分,旁边的男生明显是拉来做陪同,偶而插嘴说两句,但话并不多。 几人先上了车,一路上聊过天后,女生之前的青涩就不易而飞,也确实肯定了张书鹤是一个采购员,因为他话语间对这一行很了解。 张书鹤自然是了解的,因为他母亲生前就是一个小食品公司的采购员,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知道一些。 证件什么的并没有带,不过给女生看了身份证和车证后,女生也就不好意思再怀疑他的身份了,如果对方真是骗子,那到一个鸟不拉屎的穷山沟里又能骗到什么呢,除了那些运不出去就一分不值的山货外,就只剩下带不走的地了,而且也没有这样闲的无聊的骗子吧。 女生打开话匣子后,就跟张书鹤讲了许多关于山里的东西,张书鹤听着也有些入神,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她说的某县。 接着又搭了辆三轮车,将他们三个人拉到了土路上,下车后三人又走了一会乡间野路,最后在一处山边停了下来。 张书鹤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山路塌了这么久都没人管,因为地势的原因,恐怕想管也管不了,就算政府管,也需要一大笔钱来修,而依这个县城农村破破烂烂的泥房遍地都是的情况下,恐怕拿不出这样一大笔钱,给山里几十户人家修路。 因为这条山路是建在悬崖峭壁上,宽约五米,围着山壁转了一圈,一边靠着崖壁,另一边也没有栏杆遮挡,只是隔一米放块石头拦一下,下面就是悬崖。 女生一边走着一边解释说,这条路很早就在了,村里人走了好几辈子,种了水果蔬菜就用三轮车或着马车运到县城卖,一村人生活靠的就是这点收入,可是两个月前,下了一场大暴雨,可能是山体崩塌,或者是山上的石头被水冲下来砸的,这条唯一能通行的山路就塌了几米。 大概半小时的时间,张书鹤几人终于走到塌的地方,果然如女生说的,塌的地方很严重,上面被人趟了些木头,人从上面走过木头都直颤颤,心惊胆颤的,三轮车和马车更是过不了,就不用说是运货的卡车了。 女生说以往收水果的商贩都不愿意走这么危险的山路进山去收水果,都是果农菜农把自家东西运到县城去卖,但是现在路毁成了这样,又没人肯管,东西都运不出去,之前村里有个大爷提了筐鸭蛋要到山下卖,走到这里一时没注意差点摔下去,鸭蛋连筐都掉下去了,眼见着村里人辛苦种的东西都坏了烂了,她心里也跟着上火。 张书鹤看了两眼,怪不得拖了这么久没弄,哪个工程队敢在悬崖峭壁上动工,就算有,谁又会无私的为这么一穷村子冒着生命危险修路? 三人挨个贴着墙壁顺着一排木桩慢慢的走,边走边从下面窜上来阵阵冷风,吹得人裤管里凉飕飕,女生可能是已经习惯了,倒也从容,最先走了过去,张书鹤是第二个,虽然走得慢些,但也没什么惧怕,到最后轮到那个戴眼镜的男生时,那男生吓的脸色苍白,腿都发抖,走了两步后就又退了回去,说什么也不过去了,好说歹说之下,才用手扒着墙壁战战兢兢的过去了,走过去时吓得脚都发软。 三人顺着石壁到了另一处山头,穿过一片稻田后,眼前豁然一亮,只见四面环山绿荫片片,在中间处有一片平地,其中不太多的几家红瓦白墙点缀,其它的是整齐的草屋,然后就是一大片田地,绿油油的,与蓝天绿林映成一片。 以前陶渊明写过一个世外桃园,那时还念书的张书鹤无法想象那是个什么样的情景,此时看到眼前这个山中村子后,不由的眼前一亮,原本他以为会像进县城时看到的那一片破屋,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处美景。 女生有些骄傲的指着那个小村子道:“我家就在那里,我们快过去吧。” 远处看时很美,待走近看有些房屋也有些破烂,但好在收拾的干净,女生将张书鹤直接带到了村长家,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 正在院子里忙活,听到小琳带来了一个买山货的客人,立即洗了洗手,迎了出来,将张书鹤等人迎进了屋。 这山里一共只有二十几户,听到有人来收山货,不由的都挤在村长门口看,甚至有几个还回家拿了山货过来,村长拿出了家里的干花生和核桃,非常热情的招待客人。 可能是与世隔绝,不常与外界人接触,所以张书鹤听着他们字字句句里的话语都透着淳朴,并且丝毫没有怀疑张书鹤的身份。 也不必怀疑,想也知道骗子是不会来这里行骗,因为就算骗了东西,在路坏了的情况下,也运不出去。 张书鹤佯装内行的跟村长淡了淡村里的山货和特产,村长也跟他说明了路的事,恐怕不太好运送,张书鹤却是说路不是问题,自然有办法,村长见他说的肯定,以为会用吊车什么工具运,也就没有多问。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村长直接留了他们三人在村里住,并且晚上一起吃饭。 村长的媳妇弄了一桌菜,全是刚才每家村民送来的特产,老王家养的又肥又大的山野兔,兔肉炒笋干,吃着非常的香,老刘家种的红瓤的西红柿,拌点糖吃着那个甜,还有后头的老李家养了十多头猪,用来喂猪的都是自家地里种的土豆地瓜,肉质很安全,闻着味就很香,他家媳妇冬天还把多余的肉做成了米粉肉和腊肉,过年时会拿到县城里卖。 张书鹤每吃一道菜,村长都要介绍一番,一顿饭吃下来,他也是对这里了解的七七八八,口头上却一直没有表态,村长不禁有点忐忑,不过好事多磨,也没有立即问张书鹤的意思,想着明天带他四下好好看看。 吃过饭坐在屋里聊了会天,也就各种休息了,女生回了自己家,张书鹤和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则暂住在村长家,张书鹤没什么话,眼镜男也因为走了一天累的不行,也没有说话,一个挨着枕头就睡了,一个则盘坐在坑上,练了一夜的吐纳之法,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第二日一大早女生就来找眼镜男并跟张书鹤和村长道别,因为昨天是请假,所以今天还要回学校,不能老待在这里,村长又找了两个村民去送他们离村。 两人走了之后,村长就正式带着张书鹤开始看自己村里人弄的一些山货和土特产,果然如村长所言,老王家养的那一群山野免,个个肥头,老李家的猪圈也都满了,一个个猪身上都粉了嘟的肉,白毛非常稀疏,还有一家寡妇养的一大群鸡,攒的不少鸡蛋,鸡全是吃的山上挖出来剁碎的野菜和麦皮及苞米面,所以肉质鲜滑,鸡蛋也比养殖蛋有营养。 而且每家都还种了一大片玉米,再过几天嫩玉米就差不多可以吃了,这玉米跟县城外面的玉米不一样,像小琳回来说的,外面大城市的东西地里都放化肥,对身体不好,而山里这边用的全是自家的猪粪鸡粪兔粪,因为每家多多少少都会养些牛羊猪鸡,牲畜粪特别多,用不了用,根本不必去买化肥用。 然后就是地里的一些蔬菜瓜果,还有八、九亩的花生也快好了,嘴馋的小孩已经开始拔花生吃了。 张书鹤看得是越来越满意,一天下来这才让村长将村里的山货例个价格表给他看一眼,这些东西大多数是自家吃,但也有拿出去换钱的,几乎都知道价位,但是此时不是他们拿出去卖,而是人家过来收,如果价格高了人家不收走人,这些东西都只能自己留着吃,一分钱也赚不到,二十几户人家嘴有限,哪能装下这么多东西,而且有些放久了就坏了。 所以村长和村里人一合计,就直接一咬牙,定下市场一半的价钱。 张书鹤拿到单子时,也不由的一怔,一只家养只吃米菜的鸡蛋,竟然只要五毛钱,这种鸡蛋要放在S市,至少要卖一块二到一块五左右,然后是寡妇家养的麻鸡,市场价一斤是七元左右,她家的鸡都是十二三斤,一只最少也要八十块,而上面标价却只有四十块钱,少了一半价钱。 而且不止是这些,所有例出的东西都市场价的一半,甚至还不到一半的价格,不由的让张书鹤心下一滞,略微有些内疚。 他之所以来这里,其实也不乏有些趁人之危,想便宜的收一些农产,帮忙的念头很少,为省些钱才是真的,但是这个村子里的人确实是纯朴,竟然自己就把价钱都降了一半,一下子就给出了他们能承受的最低价,如果再少,就等于是白送了。 张书鹤默默的将那张小学生用过的田字格本的背面,用铅笔歪歪斜斜记的价格表放到了桌上,然后当着村长和他媳妇还有几个站在屋外村民的面,从包里拿出十万块钱放到桌上,只道了句,明天开始就收购山货,有一斤算一斤,有一个算一个,够十万块为止。 村长闻言,又看了眼桌上的钱,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媳妇在一边竟用围裙擦了擦眼泪,村里有好几家的孩子都没钱念书了,眼看着要下学种地,有了这十万块钱,这些孩子就可以走出山里,到外面出人头地。 而外面的几个村民见到后,立即撒了欢的跑出村长家,挨家挨户的转告,一时间山里这二十几户就像是过年一样,都高兴的开始收拾着自家的山货土特产,准备明天带到村长家换钱。 第十章:敌意 第二天,村民一大早就围着村长家,此时村长已经早早起来,在门口放了张桌子,坐在那里记数,先收的是一些干货,张家二百斤干花生,李家一百个咸鸭蛋,两百五十个鸡蛋,八十个鹅蛋,刘家的半袋地瓜干和一袋子山核桃。 每家都把自己家备着的干货拿过来卖,因为守着大山,村里人又很勤劳,所以吃的准备的非常丰盛,而且家家户户都是以这些农家山货糊口,所以远远比寻常家要攒的多。 一上午的时间收的东西就堆了一院子,村长特意将自家门口放杂物的屋子倒了出来,专门放这些干货,带了村里几个妇女,将收到的一一归类,然后用麻袋装在一起,最后按斤两称好。 差不多两天的工夫村长就将村里二十几户手里准备出售的干货收好了,然后就是地里的嫩玉米和花生,农村人家里养的猪啊鸡啊羊啊都要吃地里种的粮食,加上还要卖粮食换钱,所以每家每户的地都种了不少,一时半会收不完,不收完就无法确定产量和价钱。 于是村长找张书鹤商量这事,张书鹤索性就暂时住了下来,等他们将要卖的玉米花生和蔬菜收割完再说,而且山里的环境非常好,在这里住着虽不能说似神仙一样,但也是很宁静安详。 每日在村长家吃过早饭,便早早的上了山顶,寻了山顶一处干净大石,坐于上面行吐纳养气之法,倒是一日胜以往两日,事半功倍,而且山里有不少野物,他索性将牛皮袋里的黑豹放出,这几日他隔三差五的往袋里扔了几把肉干,一直没有将它放出来。 如果是普通幼豹,若是连接几日都被囊在袋子里,恐怕早就憋死了,但是用禁法将魂魄和兽精融合在一起的黑豹,与普通的豹子体质却不一样,也不能够相比,且本身兽精是用他的精血炼制,所以黑豹的生命气息强弱,他是能够感觉到的。 将黑豹一放出来,它就从袋中窜了出来,然后在离张书鹤五米远左右才停了下来,调过头一脸敌意的对着张书鹤,一开始它总是不顾一切的直接窜上去咬张书鹤的喉咙,凶狠的劲誓要将张书鹤他撕成碎片,但是被张书鹤用符制服了几次后,才终于觉警,不再鲁莽行事,而是先逃离张书鹤,在一个它觉得安全的范围内,然后再伺机找张书鹤弱点,想趁其不备将他杀死。 张书鹤见它虽小,却是凶狠狡诈目露凶光,心下不怒反喜,只有这种性格才可以在末世活到最后,所以表面上并没有在意,只是盘腿坐于干净的石头上,开始闭目练起丝帛上记载的吐纳养气功法,但实际上,手里已经将两张符偷偷的捻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远处的黑豹一双紫溜溜的眼睛一直凶狠的盯着坐在石头上的张书鹤,几次抬爪欲上前偷袭,但都缩了回来,因为它虽是幼兽,却是已经开了心智,已经隐隐能感觉到张书鹤对他的威胁,几乎可以举手之间要了它的性命,不甘心使得它在原地用爪子不停的挠地,并试图绕到张书鹤右面下手,随即又觉得不妥,又移到张书鹤左面,不停的迈着四肢一边左右来回走,一边防备的对着张书鹤,用着它凶兽的本能试图找着这个人的弱点,进而一举将他咬死。 不过寻了一会后,终是抵不过两日未进食的饥渴交迫,也毕竟是开了心智的,而且这些日子在兽袋里也是吸收了一些体内兽精力量,并且连带兽精的精神也多少传承了些,懂得先保住自己的命才能够杀掉敌人。 转悠了半天,见张书鹤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一般,才龇了下牙不甘的转身一跃之下消失在山林中。 张书鹤将功法动行完一遍后,只觉得全身与丹田两处皆是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而左手心也几乎布满了精气,除了让桃树吸收了一些,剩余的仍然布于手掌及指尖中,让他不由的心下一阵激荡,随即就着石头,从桃核空间取出朱砂符纸与笔,然后先用指甲取了点朱砂与山中泉水稀释,然后用笔饱沾红液,深吸一口气后,便笔走飞龙,线条如神来一笔般跃然入符纸之上。 在难得的心气神三者合一时,他一口气连画了三张七星符,竟没有一张失败,停下笔后,才发现体内精气已经损耗一空,甚至有些乏力,而此时,时间竟已过去了两个时辰,他却觉得好像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一样。 顿时收了笔符,然后将画好的三张符拿在手里端详,只觉得符里精气充盈,是他目前为止画得最好的三张,随即伸手一翻,将符存入了桃核空间。 准备到附近有水的地方洗洗手,因为这座山没有被污染,所以从山顶上涳下来的水非常的清澈,有一处细流正从石头缝间往下流,清水澈澈孜孜流淌,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欢。 洗完了手,他用手直接圈了捧山泉水凑到嘴边喝了两口,只觉得清甜无比,沁心入肺,比超市卖的矿泉水不知好喝多少倍,顿时心下念头一转。 随即从桃核空间里取出了一只十斤装塑料桶,桶当初是为了装汽油,买了五百多个,用去了不到三百,还有两百多,这桶他之所以买了这么多,主要是因为十斤装非常通用,即能装石油也能装豆油,现在拿来装山泉水也是可以的。 末世时水源虽然还算充足,但随着情势越来越糟糕,水也不免会被污染,但条件限制只能简单的杀杀菌后继续用,所以像眼前这种山泉水,已经是连见都见不到。 张书鹤取出桶后,没有犹豫的将桶里略微用水冲了冲,就放到水流下面接泉水,放好了一个便继续朝水源的上下游走,看到有合适的地方,就放上桶。 因为桶口小只能接到水流的三分之一或一半,剩下的水依然会往下流,所以连放十来个倒是不影响接水,放好了数个桶后,张书鹤便继续回石头上吐纳,待过了一小时后再去看,桶里的水差不多就全满了,然后盖上盖子收到空间中,再取出十个空桶来装泉水。 待快日落时分,他这才数了数一天接的数量,大概接了五十桶水左右,有了山泉水后,心情已是十分不错,随后想到黑豹,立即取出一张符,手一抖之下,符便燃了起来,心神一荡之间,才发现这只凶兽竟是已跑出了百余里,顿时脸色不好看起来,想了下,随后又从空间取出一张空白黄符,随即刺破食指,用流出的血在符上快速的画着,当画完最后一笔后,整张符如附了一层血光,只是在阳光下看得不太明显,张书鹤抬头二指导夹符,朝着黑豹离开的方向点燃向空中抛去,符纸如随风而行,最后在半空中燃成灰烬。 张书鹤已知血符生效,便起身往来时路走去,丝帛上的禁术一半是如何炼制仆兽,另一半就是炼制仆兽成功后,应该如何压制仆兽,使它能够听从炼制人的命令,其中不乏几种符术,专门针对于仆兽,那些符张书鹤早就倒背如流,只是不能像其它符一样画出一些存在空间里以备不时之用,因其需要用血来画,所以只能现用现画。 刚才那道符他下的是强制返回的命令,因为黑豹身上的兽精是他用精血炼制,所以符中加了他的血后,仆兽便无法反抗,若是反抗就要受到魂魄与身体分离之苦,等于是古时的五马分尸,而仆兽唯一的选择就是服从炼制人的命令,才能抵消符力。 果然,在张书鹤快走到山下时,幼兽已经窜到了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对着张书鹤愤怒的吼叫。 张书鹤看了它一眼,不由的一皱眉,他知道仆兽因为死前怨气太盛,所以炼成成功后对所有人都心怀怨恨和敌视,尤其对炼制它,驱使它的人更甚,虽然说现在的黑豹他可以随意驱使,但只是限于用血画符的情况下,而平日里一人一兽却是一直对立的。 张书鹤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勉强别人的人,何况是以后都要很长时间都要与这只黑豹相伴,因为他确实需要仆兽的力量,若是一直关系这么差,敌意就会越积越多,虽然不一定会反噬,但确实是不太妙,而且到末日来临后,他恐怕也没时间应付这么一个凶狠记仇的豹子。 这么一想后,本来要继续关着它饿它几日教训一下的念头就有些松动,这么做只会让它对自己的敌意越来越盛,时间久了就算想化解也是不可能了,但是要自己现在主动的向它妥协求和,他又做不到。 直到见了它嘴边的血迹,才总算有了点主意,这次没有强行将它似木偶一样塞入牛皮袋,而是冲它招了招手。 幼豹本来对他敌意重,见到他招手,以为张书鹤又要用符,竟是冲他龇了下牙,露出了已经有些成形阴森的牙尖,爪子也对他摆出了防备及随时攻击的姿态。 张书鹤强忍下将这个麻烦重新塞入牛皮袋的冲动,转头无视它的敌视,准备一个人下山,这次黑豹倒是没有跑远,大概是知道跑远了张书鹤还会使符,便是离着百米的距离一步一戒备的跟着,边跟着边将嘴角残余的血迹舔的干干净净,并边走边四下查看,竟然是一副吃得意犹未尽的样子,没找到猎物,随即又将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前面不远的张书鹤身上。 如果不是怕他手里的符,它早就扑上去将那个人撕碎,连皮带肉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第十一章:鲜肉 张书鹤回到住处时,村长家已经做好了饭菜,村长还在大门口等了他一会,见他从山间小道走过来,这才笑呵呵的迎了上去,边走边笑道:“你婶子今天胡了一锅嫩玉米,还有土豆和花生,正等着你回来吃呢。” 张书鹤听罢,脸上难得露出些真诚的笑容,冲村长道了声谢,为免惊了村长家的人及村里的猫猫狗狗,幼豹早已经被他施了散力符,放入了牛皮袋中,只是放入前倒是抚了下它的头顶算是安抚了下,不过幼豹丝毫不领情,竟是一爪子拍过去,不过散了力动作迟缓对张书鹤没什么伤害,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刚下来的嫩玉米非常的好吃,又香又甜,在末世这种东西是非常奢侈的,他重生回来还是头一次吃到,竟是连吃了五只才停住口,村长和村长媳妇人都很好,待人亲切,一直笑眯眯的看张书鹤吃,甚至还抓了两把胡的喷喷香的嫩花生递给张书鹤,让他慢点吃,张书鹤扒了一颗,放进嘴里嚼了嚼,满口留香。 这是换作了张书鹤,若是换成了别的人从末世而来,看到这一桌子东西,估计就算不是猪八戒吃相也是差不多了,直到肚子半饱后,他自动的停了下来,不想再浪费食物。 晚上纳凉时,村头的寡妇提了一筐土鸡蛋过来,不好意思的说这些是她才攒下的鸡蛋,送给张书鹤,因为这两天村子里人拿了不少东西来换钱,每家都换了二三千块钱,但是那些都是干货,能放得久些,可是寡妇家的东西却放不起。 要说这次路坏了,村里捐失最大的莫过于是她养的鸡,养猪养羊养兔都可以杀掉卖皮或卖腊肉,只有她的鸡什么也卖不出去,蛋放久了会坏,而且鸡蛋也不能像养的鸭蛋那样可以腌渍上,还能放很久,而鸡除了蛋鸡就是肉鸡,肉鸡吃的都是粮食,正好这一茬鸡是隔年鸡,现在个个都是十三四斤重,正肥头着,如果卖不出去的话,鸡肉质老了价钱就下来了。 本来打算过两个月就拉到县城去卖,以前都是用老王家的马车帮忙拉鸡,可是现在路坏了,车拉不过去,养了八十多只肉鸡一下子就给堵到了山沟里,总不能让她一只只带到山下卖,何况她是个女人,就算有这心也没这个胆。 张书鹤来了后,直接二话不说就将她养的肉鸡全部包下了,鸡蛋也都收了,肉鸡还在她院子里养的,但钱村长已经付给她了,拿到手有四千多块,虽然卖的价钱不高,但是却比一分钱赚不到好了不知多少,为了感谢张书鹤,特地将这两天刚下的蛋送了一筐过来。 客套了几句后,村长就代张书鹤收了下来,过了会养猪的老李家也来了,送了些坛子菜和做好的腊肉腊鱼给张书鹤尝尝,因为现在这个季节比较潮,腊肉腊鱼容易坏,不过老李家长年做这个卖,所以在腌制和保存方面有一手,而且现在手里还存了不少,都是准备拿到县里卖的,这时的腊肉别家没有,所以他卖的价钱很高,本来还可以放些日子,但张书鹤出的价钱跟县城差不多,也就顺便卖了,一来省了路费,二来也省劲,所以一下子就卖了百来斤,顺便弄好了一盘,端来给他尝尝鲜。 张书鹤看着盘子里煎的那几块米粉肉,色香味俱全,两面有些金黄,闻着很香不自禁让人生出食欲,忍不住吃了两块后,只觉得入口软而不腻,上面放了点自家种的辣椒剁成的末,吃着嘴里另有一股风味,边吃边不住的点头,连连赞美了几句。 吃完了米粉肉,老王家也来了人,送来一碗现做的炖兔肉,还放了一把米粉,村长还在一旁笑着解说,这米粉都是用村里自己种的大米做的,吃着可香着呢,现在县城里的米粉都放有防腐剂,相比之下他们村子里做的米粉最干净,都是在阳光下晒干的。 张书鹤看了看那碗炖肉,上面一层红红的辣油,里面除了剁碎的兔肉外,还放了点青菜和鸡蛋,底下就是米粉,闻着味比骨头汤还正宗三分,本来不想再吃的张书鹤,还是拿起了筷子挟了几口,只觉得味道又香又好吃,有食欲之下又多吃了几口。 食物的美味加上村里人的淳朴,张书鹤在这里过的非常愉快,甚至想如果可以,能够在这里待一辈子也不错,但他知道对于末世来说,这一切只不过是泡影罢了,或者是暴风雨前的安宁。 在村子里待的半月时间,他每天都不断的画符和修习功法,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浪费,连桃核空间里剩余的二百多个空桶也都装满了山泉水。 转眼间,村里的花生和玉米等农产品也都收割的差不多,村长这几天都在院门口称重装袋,两日后,嫩玉米和刚产下来花生终于全部收完了。 各家各户除了留了些自家用,其它的全部卖给了张书鹤,一家平均下来又得了两千多块,村长家整个院子都堆满了。 第二日村长便与张书鹤去清点货,嫩玉米全部都用麻袋装好了,然后是近两千斤的湿花生,再就是一些才下来的蔬菜西红柿等,干菜也装了满满的五麻袋,里面都是些干白菜和干豆角,张书鹤还没怎么吃过干菜,村长跟他讲解说,干豆角全是太阳下晒干的,做时要用水泡好,然后在油里炸一下,再放些五花肉,八角,老姜和小茴香,炖烂后就会非常好吃。 还有小竹笋,全是村民在山里挖的最嫩的小竹笋,没有用硫磺熏制,更没有添加剂,都是靠太阳自然晒干,为了方便保存,晒得非常干,吃着也安全。 接着是土鸡蛋,不止是寡妇家的,每个村民家都会喂十几只二十几只的鸡,路坏了这段时间,除了自己吃的,村里一共积攒了四千多个鸡蛋,都有纸箱装着,还有村里自制的菜油二百多斤,小红辣椒切碎了一纸箱,这是张书鹤特意要的。 然后就是些干果和农家自己在山里挖的一些清凉解毒的中草药,像金银草鱼腥草之类,都晒得干干的本来是准备拿去到县城卖,见张书鹤收就都卖给了他,卖的是便宜了些,但好在可以拿到现钱。 十万块到最后不太够,张书鹤又拿出了两万,还余了三千,村长返钱时就跟他商量着说:“小张啊,这东西都收的差不多了,山里虽然凉快,但是也怕东西遭了老鼠,你看什么时间叫车来拉一下,我们村里人肯定会帮你的忙。 张书鹤想了想道:“嗯,其它的也好说,只是猪兔鸡都是活物不太好弄,你看是不是直接给我肉,我带走也方便。” 村长道:“你是说要杀好了带净肉走?” 张书鹤点点头,然后把三千块又递给村长,“这钱就算做是村里帮忙的辛苦费,兔皮羊皮猪皮我不收,内脏下水你们留着,只要给我肉就行,价钱还是按原价算。” 村长顿时一怔,这些日子他也有些摸不透这个年轻人了,说他是采购员,却不太关心货物的斤两问题,日日也不查货的数量,却每日必进山,若说他不是采购员又一下子买这么多山货,而且对收货物和公司说的头头是道。 现在更是只收肉不收内脏,让他不由的更加疑惑了,不过收什么这是人家的事,他倒是不好开口过问,而且猪下水不要的话,分给自己村子的人好好弄也是道下酒的好菜。 “可是,这些干货可以放些日子,但猪鸡若是杀了,肉恐怕就放不了多久,这里是山野乡下也没有什么冰柜可用。” 张书鹤想了想道:“能放多久?” “山里温度低,再用井水镇着,大概能放个一天一夜吧。” 张书鹤道:“那就明天让村民帮忙收拾下,晚上用水镇着,明天一大早我就叫人拉走,到时再放入带冰的保温箱中就可以了。” 见张书鹤说的风轻云淡,村长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最后还是依着他的要求,晚上给每户分了一百多块钱,让他们出力帮忙收拾那些被张书鹤买下的肉鸡肉猪,村里人自然欣然答应,连村里的那户寡妇都来帮忙,干一天不仅能分到一百三十多块钱,参与帮忙的每人还能分到不少猪下水。 这些猪下水可是好东西,让家里媳妇好好收拾收拾,可以炒几个好菜下酒,第二日早上不用村长吩咐,都早早的爬起来去帮忙。 等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忙活起来,一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男的宰鸡宰羊,女的拔鸡毛灌肠切肉,从早上一直忙活到晚上,才将肉全部弄好,并且按照张书鹤的要求,将鸡的内脏全部掏干净,外部洗净,猪肉切成块,排骨都剁好,骨头单独放,鸡肉猪肉兔肉都用半大的塑料袋子一袋袋装好,扎好口,全部放进几口大缸里,再填上才打上来的沁凉的井水镇着。 张书鹤看过后,点点头觉得很满意,而村民也都是欢欢喜喜的分到自己的那份猪下水,回去弄了菜美美的吃了一顿,也是忙了一天都有些累了,一村二十几户,铺了被躺下去就都呼呼大睡了起来,连村长一家也不例外。 第十二章:离开 入夜,张书鹤习完一遍吐纳功法后,自黑暗中睁开眼睛,然后起身下了土炕,没有穿衣服,因为原本就是穿着鞋合衣而坐,被褥也没有放。 起身后,随手拿过桌上的牛皮袋,想到路途远,犹豫了下,便自桃核空间抓了把村里农家晒制的兔肉干,为杀菌,上面还撒了些盐,干吃倒也可口,然后拉开袋子扔了两把进去。 幼豹仍然不驯,趁拉来袋口符力大减压时,竟是将一只生了倒钩的爪子伸出袋口外面,张书鹤随手将袋口拉紧,爪子明显不想收回去,还在向外面挣扎,但在那道禁符迫使下,只能不甘的缩了回去。 张书鹤将牛皮袋装入背后不起眼的灰色旅行包内,然后环视了屋内一周,见没有遗落的东西,这才走到门口拉开门。 他脚下穿的是手工的千层底布鞋,走起路来半分声响都没有,村里每家每户都养着狗,狗对声音的敏感远远要超过人类,临出去前,他随手取了张隐匿符往身上一拍。 隐匿符并不能将他的人隐藏,而只是一种类似障眼法的东西,能够将他身上的气息和发出的声响减到最低。 显然,这张符对狗还是有用处的,开门出去,狗并没有什么动静,见状,张书鹤便走到院子装着嫩玉米的地方,一招手便将几十麻袋还带着苞米叶保鲜的嫩玉米收入了空间中。 桃核空间是一个圆形的底,各种东西堆积起来并不方便,后来使用的多了,张书鹤逐渐才摸出点门路,原来桃核空间里存放物品是可以随心所欲,并不受外界的条条框框拘束,只要意识在空间之内划出任意的范围,就可以在其中随意存放物品,即使是在半空中,也不会掉下去。 此时桃核空间已经被张书鹤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是放水和汽油的塑料桶,另一部分是衣物和布料,剩下的是些吃的东西。 只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张书鹤就已经无声无息的将放在院子里的十数袋湿花生和几十麻袋的嫩玉米及若干袋土豆收入了空间中,然后便向存放干货的屋子走去。 门是木门,大概是村里的习惯,几十户人家,家家门都不上锁,虽养狗也只是针对些山中叨鸡的走兽,这样一来,倒省得张书鹤费一番手脚,打开门,将屋子里堆放的满当当的干货,蔬菜,杂物全部收入空间中。 张书鹤此时也没空将它们一一分类,全部堆放在一起,粗粗一看,却只是占了空间很少的一部分,从木屋走出来时,栓狗的地方仍然没什么动静,似乎已将他的动作视做是风吹草动,只偶而狗耳朵动动,连眼都未睁开一下。 最后剩下的就是九缸鲜肉,其中猪肉最多,其次是鸡肉,最后是兔肉,如果将装肉的塑料袋从水里捞出来,水声必定会惊到屋里人,而不拿出来又无法收入空间,张书鹤略一想,便一挥手便将九只大缸全部放入了空间。 缸是过去那种大肚缸,倒是可以容纳不少东西,既然无法取出肉就索性一起拿走,此时已是凌晨,村里所有的人几乎都进入了深度睡眠中,连家养的牲畜都在圈里呼呼大睡,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张书鹤带走了上万斤的山货,已经悄然的离开了他们村子。 虽然天上有星月,但是山中土路忽高忽低,又有树木遮挡并不好走,面前黑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张书鹤早有准备,照着父亲留下的那本笔记上的夜行符画了数张,此时拿出一张,用指尖夹着符纸,随意翻手间符纸便已经点燃。 这一手点燃符纸的技巧并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点燃符纸的火也不是普通的木柴火,而是父亲笔记中所说的掌心火。 张书鹤以前并不会,自从修了吐纳功后,能够将精气凝于手掌,自然而然就可以翻手燃符,就像是道家人供奉时师祖时常常翻手燃香,是一个道理。 将燃尽的符纸灰捻了捻涂于双目间与眉心间,虽然不能说是有如白昼,但是看路却是比之前清楚了一些,待走到悬崖石路时,只觉得一阵冷风从悬崖底吹上来,驱散了刚才行路的点点热汗。 一般人会觉得很凉快,但是张书鹤却是当即拧了眉头,当一只脚踏上石路时,想到什么,却是又退了回来,目光慢慢的看向下面不远处的悬崖底,只觉得入目黑洞洞的一片,深不可测,尤其在黑夜中,顶着从悬崖底吹上来的冷风,竟有些像电影里的死亡之崖一样,乍看间让人觉得莫名惊恐。 张书鹤固然经历过末世的血腥,但此时仍然心下一凛,不由暗暗揣测,才半月的工夫,风就与当初来时判若两样,刮得这么邪肆,仿佛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崖底腐朽复苏一般。 多年的末世经验让他对深渊有着莫名的恐慌,绝不肯轻易入地下,因为一旦引发那些未知的生物觉醒,对人类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人数千年活在脚下踩的这个球体上,一直以为站在了食物链的最顶端,总向往着征服太空,却没人会想到数十年后,毁灭的灾难就来自于自己的脚下。 张书鹤强忍下心中惧意,自从怀中取出一张符,指尖翻转间已是将符纸叠成了一只八卦的形状,这手叠八卦的手势,还是当年在父亲的逼迫下练就出来,此时叠起来竟是没有一点生疏,随后取出一片油纸,将叠成八卦的符包好,然后塞入到石缝之中。 然后在黑夜之中,谨慎的迈出脚步,行走八卦之数,每隔九步便在石缝中塞入一张油纸包住的符,一路上在漆黑之中,边行步手中边折着符纸,不知走了多少步,才走到那处山路破损的地方,只觉得此地阴风更甚,竟带着些腐气,张书鹤顿时停下脚步,额上已是点点沁汗,见状谨慎退后,没有犹豫间,手掌一翻,自空间中取出了一套七星符,在黑夜里朱砂含着他的血迹,竟有些亮眼。 接着他将符按八卦循环之地一一放入断裂的崖壁缺口处,并用油布和石子塞住,将七张符按方位放好的那一瞬间,张书鹤只觉得缺口的石路周围厉风一缓,全身阴气腐气顿时一散。 张书鹤这才松了口气,蹲在石路断裂的一边向下望去,下面仍然是黑洞洞的一片,目光根本无法探知里面究竟有多深。 听村长说这条山路住上数几辈子之前就已经在了,经过多少年风吹雨打一直是很坚固的,下了场雨后突然间塌掉,这是村里人都没有想到的事。 而张书鹤此时却认为,这处塌陷可能并不是暴雨滑石的缘故,而是被山崖下最强的风眼腐浊,事出反常必有妖,早不塌晚不塌,偏偏在末日前夕塌陷,崖下不知又会生出什么灾祸…… 想到什么,张书鹤的心情蓦然沉重,随即收回了目光,原本山里的人死活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会轻易的将末世来临的事讲给任何人听,但是这半月的时间相处下来,加上山中有如世外桃源,让他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末世,过了一段最为安心的日子,内心不免有些留恋,甚至奢望有朝一日再次回到这里来,仍然还会见到和来时一样的人和物。 不过这处断崖却是让他从美梦中觉醒,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间已是一路布下了阵法,如果他的预感是错的,那固然好,如果不幸是对的,他仍希望在自己动用了所存不多的七星符后,能够保往村里二十几户的性命。 张书鹤沉默的继续一个人在黑暗的山路上迈着奇怪步子,手里也不停的折着符纸,若是此时有人看到,大概会以为他是个疯子。 当叠好最后一道符,包上油纸塞到不起眼的石缝中后,这段石路才终于走完,后背已是一片冷汗,天色此时已是隐隐放亮,他回首,不知何时山里起了雾,整个村子在眼中都变得有些雾蒙蒙,看不太清楚。 想到再过一会村子里的人起来后,发现村长院子里的东西和他的人不见了,村民与村长到时不知又会是如何的惊骇,但是此时的张书鹤却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不可能放着省时省力的空间不用,而去花钱与时间雇车运送,就只为了与人撒一个慌言,并且这个慌言又毫无可取之处,所以像这样趁夜离开是他早已决定好的办法。 对于这段时间在村里人对他的照顾,在昨夜,他已经做了自己可以为他们做的事,日后这个村子是面对厄运还是幸运的逃过一劫,都各安天命,他们的生或死也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连他自己的命都尚且保证不了,又如何能顾得了别人?自嘲一笑后,便迈着步子趁着雾色向土路的另一方走去。 他早已向人打听过,山下县城的火车站今日有早上七点离开z省的火车,他必须赶在那个时间前到达车站,然后直接坐火车离开Z省。 第十三章:腐气 早上七点时,Z市火车的鸣声响起,随后车身徐徐的开动起来,并顺着即定的轨道缓缓而行。 张书鹤此时正站在第十二号车厢的最后面,因为火车开动前十几分钟他才赶过来买上票,所以车厢里的座位基本上都满了,其它人只能站在过道上,大概这个时间是旅游的高峰期,所以人非常多,站着都有些拥挤。 张书鹤旁边正站着的是一个女孩,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粉花真丝连衣裙,脚穿纯白色公主鞋,张书鹤视线看过去时,她正露出些嫌弃的目光扫了张书鹤一眼,然后转头便往旁边挪了挪,宁可挤一些,也不愿意离张书鹤太近。 也难怪女孩会露出那种神色,张书鹤昨日因急着赶夜路,脚上的布鞋早就沾满了泥渍,显得有些脏,而浅灰色的裤子也被山坡土路边的草露水打湿,并在裤角和膝盖处留下一道道黄色的泥点和水迹,上身白色的衬衫蹭了大半夜山壁,也是脏的不像样子,指尖也都塞满了黑色泥土。 而脸上,张书鹤不必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之前他烧了符灰抹在脸上,再加上汗渍,好在是白天,如果是晚上被人看到,大概会吓死人。 迟疑了下,便转身从人群里挤到了厕所,进去后便先用水洗干净了脸和手,顺便将头上黑黑的半长不短的头发就着水也洗了下,用毛巾擦干后,趁没人便从空间取了身干净的衣服和白鞋出来换上,旧衣服随手扔入了空间,等到有了住处再说。 此时他上身是浅蓝色棉纱衬衫,下身是白色棉麻短裤,脚上穿着男士白色运动布鞋,下巴和两鬓还挂着水珠,倒是符合了他现在的年纪,与刚才脸上抹着黑灰,全身脏乱的疯子模样判若两人。 因为活物无法装入空间,所以牛皮袋被他放入了旅行袋中置于车厢的架子上,从洗手间出来后便从架上拿出了牛皮袋,因牛皮袋不大,且是肉皮色,借着手臂和人群的掩护,便顺利的离开了十二节车厢,直接去了最后一个车厢里。 相对于十二节车厢的拥挤,最后一节显然要冷清许多,过道上几乎没有人,而座位也有剩余,张书鹤寻了处离他最近的空座位坐下。 一个椅塌正好可以坐三个人,椅子上原本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见到张书鹤竟是自来熟的露齿一笑,刚要热情的说话,便被张书鹤冷淡无波的眼神给堵了回去,只好讪讪的转过头去看窗外风景。 张书鹤随手将手里的牛皮袋放入上方置包栏中,便靠着过道边坐下,目光早已看向周围及对面。 车厢里因为人少的关系,说话声音与十二号车厢的吵嚷声相比并不大,而对面除了一张大一些放置东西的桌子外,就是与这边一样的椅塌,也只坐了一个人,看样子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大学生,正在玩着最新款的掌上智能手机,不时的传来几声企鹅的滴滴声,显然是正与人聊着天。 随即张书鹤便沉默的的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因为昨天一夜没有睡,加上急匆匆赶了一早上山路,脸上已经有些疲色,趁着此时安静,想闭目补一会眠。 火车此时正在行进中,三个小时后,餐厅里传来了一阵阵饭菜香味,过了一会服务员推来了一车盒饭,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立即起身买了一盒,放到对面桌前打开一次性饭盒便吃了起来,边吃还边有些不满的嘀咕着饭太少,菜也少了。 以前的一次性饭盒又厚又大,现在的又薄又小,一小盒米饭还不够他几大口咽的,装菜的那一盒里倒是有四个菜,但每一样只有一口那么多,吃着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就这样还十块钱一盒,实在是坑人,不过,不满归不满,还是将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随即便看向旁边的年轻人,越发的觉得这个人古怪的很,从坐下之后,几个小时之内姿势就没有动过,说像是睡觉,但腰背挺直,看着不像睡子的样子,说他只是闭目养神吧,但是却是一动也不动几个小时,自己过去买饭吃也是连眼皮也没有抬,又像是睡着了一样。 直到他吃完了饭,这个年轻人仍然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四十多岁的男人再次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将饭盒扔进了垃圾筒。 而对面那个女大学生,手机已经不发出聊天的滴滴声了,而且在手机上专心的看着什么,边看边从包里拿出一根肉肠,打开包装边看边吃。 吃完了饭,时间已是正午,车厢内即使有空调,也有些闷热,周围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一些,人也都有些昏昏欲睡,包括对面的女生和旁边四十多岁的男人,都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正在此时,有几个人进入了十六节车厢,路过张书鹤时,一直闭目的他,突然间没有预警的睁开了眼,身体不由自主的崩紧,一抬眼便看到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和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手里提着两只土旧色的旅行包,走到他身边时还停了一下。 大概是见到这里有位置,便准备走进里面坐,也许是女人天生的直觉比较敏感,对面的那个女生最先反应过来,没等那三个人进来,就立即起身坐在了张书鹤和四十多岁的男人中间位置。 那四十多岁的男人本来正打着嗑睡,身旁坐了人顿时看了一眼,见是对面的女大学生,正要开口调侃几句,便见三个男的走了进来,一时倒是愣住了。 车厢里经常人来人往,找位置是很正常的事,本来不应该大惊小怪,但是让女大学生和四十多岁的男人一时呆愣的是,这三个男人皆是一身的臭气,全身上下已经看不出衣服原来的颜色,连鞋上都布满了泥土。 火车里来自大江南北的人比比皆是,有人干净,也有人邋遢,更有的衣服打了油也不换,脚丫子臭的能熏死人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像这三个人穿得像是从粪坑里爬出来的,还是很少见。 三人将两袋东西放到上面后,便坐了下来,那个女生此时也不看手机,而是有些慌张的盯着自己的包。 而四十多岁的男人也是有些眼神古怪的看向对面三人,这时女生转头看了看张书鹤,大概是张书鹤的表情太冷漠,使她转头向四十多岁的大叔求救。 意思是帮忙将对面座位上面的包拿过来,大叔面对美女自然欣然而应,起身去拿女生指着的那个粉色手提包时,可能是无意中碰了三个男人的旅行袋,竟发出一声金属沉重的碰撞声,三人不禁同时看向四十多岁的男人。 被他们那双怪异的眼睛一瞪,男人竟一时有些弱胆,急忙将包拿到手里退回到座位上,女生接过包后立即千恩万谢,再看向对面的三人,已是将目光调开,不似刚才眼白全露的样子。 秉着女士优先的良好思想,大叔将靠窗的位置让给了女生,自己坐在了中间。 而此时的张书鹤却是半垂着眼睑,忌惮的将对面三人看在眼底,刚才他们身上散发的恶臭,并不是普通的汗臭,更加不是屎粪的腥臭,而是墓地洞穴里的腐臭。 这种腐气,张书鹤实在太熟悉了,在未来的末世里到处弥漫着,墓地里,腐藤上,及活死人的身上,全是这种腐烂的气味。 此时三人的脸上除了苍白还看不出什么,似乎都是心事重重的坐在那里,一句交淡都没有,甚至连对面三人或隐约或紧盯的打量目光也毫不在意。 看了半响,见三人没什么动静,靠窗户的女生还是拿出了手机继续翻看里面的内容,而四十岁的男人却是将目光移向了上面的行李包,若有所思。 张书鹤却是立即抬眼查看包厢里是否还有其它空的座位,不过现在正值午后,不少人过来找座位休息,车厢里都已经坐满了人。 随即便觉察到上面牛皮袋内的幼豹自从三人坐下后,就显得异常的暴躁,张书鹤只得先起身佯装从袋里拿些吃食,随手朝袋中扔了两块腊肉安抚幼豹,几乎早上到中午,一人一兽都没吃多少东西。 借着站起身的空档,张书鹤朝三人扫了两眼,从站着的高度见到其中一个人露在外面的手腕,有几处被荆刺扎过的痕迹,顿时心下一沉,那个人眼底和嘴边也已经隐隐有些青色,虽然还不明显。 慢吞吞的拉好袋口,张书鹤从空间随便抓了把熏好的牛肉干坐了下来,东西握在手里并没有马上吃,而是表情惊疑不定,正等他决定马上起身离开这里时。 旁边的大叔突然悄悄对他开了口:“哎,这位小兄弟,我中午没怎么吃饱,你的牛肉干能不能分我一把吃?” 第十四章:摸金 如果是在末日后,粮食短缺时,有人这个语气跟人开口要吃的,根本没人会搭理他,但是放在末世之前,却使得张书鹤一愣,有些奇怪的看向旁边的男人。 四十多岁的大叔见他看过来,忙冲他眨了眨眼睛,没办法,他天生只个爱说话的人,一个人坐火车没人唠嗑早就闷坏了,跟旁边的软妹子说话吧,怕人家小姑娘以为他这个大老爷们对她有什么想法,所以只能同旁边的张书鹤聊几句,虽然这个年轻人一直面冷的很,但是大叔就是看这小年轻顺眼的很,没黄毛,没耳洞,衣服正常,而且一脸的正气,虽然从进这节车厢到现在,一直冷淡着脸,但是人吃百样米长大,生的也是百种性格,有些人他就是面冷,不是天生的,实际上这种人并不难相处,甚至比活络的人更好说话,不是有句话说的,面冷心热么。 果然,张书鹤盯了他半响,当真默默分了他一半牛肉干,大叔立即千恩万谢的接过。其实他也不是就为吃了这点东西,不过憋得嘴边痒痒,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果然嘴巴动起来,气氛顿时也就缓和多了,大叔吃了两块牛肉干后,不由赞不绝口的夸赞,说这牛肉味纯,有嚼劲。 这牛肉干是村里人特制的,晒前都加了佐料,也撒了胡椒粉,是村民留着当干粮零嘴吃的东西,当然可口。 赞了几句后,大叔嘴里边吧唧着牛肉干,便冲张书鹤小心问道:“小兄弟,刚才你起身拿东西时,我见你袋子上有个木符,那是从道观求来避邪的吧?” 张书鹤听罢倒也没有太过吃惊,只是觉得这男人倒是眼尖的很,不过那木符挂在袋子上,本身就显眼,被人发现也不足为奇,而且现在的人烧香求符的多的是,十个人身上就有一个人求过符保过平安,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像他牛皮袋上的木符,很多道观都有,有些赏点香火钱就可以求到一个。 随着他的话应道:“嗯,这位大哥也认得道符?” 大叔听罢嘿嘿一笑,嘴里嚼着肉干笑起来有那么几分猥琐样,但是眼神倒是清明的很:“我哪懂这个,不过我认识的朋友里有个会画这个的,他有正八经的师傅教,以前跟他有点交情时,就顺便求了一个。”说完便把脖子上不知戴了多少年,已经褪了色的红线拽了出来,底下是个大号指甲刀大小的普通桃木吊坠,然后在张书鹤面前晃了晃,“看吧,这就是他给刻的,戴了快十年了,有个道士还说替我挡了不少灾祸呢。” 张书鹤扫了一眼,顿时目光停在那道符上,木符做工有些粗糙,只是普通的四方形状,大概是戴的年数久了,边角被磨的都有些圆滑,桃木正面反面都刻了符,是两道很简单的避邪符,不过刻的人显然法力深厚,制作这块符时用了点心,所以即使被人戴了多年其中蕴含的符力仍然充盈,而且剩余的符力大概还可以保这位大叔三次意外,这在末世里可以说是非常难得的。 张书鹤见他拿在外面晃荡,不由的开口提醒:“这符不错,还是不要随意拿出来,要贴身放好……” 大叔闻言立即“嗯嗯嗯”点头,又放回了衣内然后解释道:“我虽然不太信这东西,但是也得尊敬不是。”然后又正经道:“其实平日里我也不常拿出来给人看,都是放在衣服里……” 两人低声说着话,坐在靠窗位置的女生却是频频往这边望,显然心思已经不在手机上了,而是坚着耳朵细听着两人在嘀咕什么话,虽然离得近,但两人说话声音小,她听得有些断断续续,一时之下倒是往大叔这边移了移。 大叔吃完了几块牛肉干后,意犹未尽的又伸手朝张书鹤要了几块,见张书鹤说话间,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看向对面,顿时高深莫测的开口道:“小兄弟,那三个人可看不得啊,你知不知道对面那三个人是干什么的?” 张书鹤一直观察着对面坐在中间的那个人,因为一般被腐藤刺破伤口后,变成活死人的速度是最快的,如果伤口大,意志薄弱些,两个小时之内就会变异,若是伤口小且精神力强,则是要十个小时左右,他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感染多久了,伤口重还是不重,所以对旁边这个话唠大叔的话就有些心不在焉,不过见他的语气神神秘秘,这才转过头问道:“你知道?” 大叔却是翘着二郎腿,拿过桌上的报纸边挡着,边又问道:“那你知道福尔摩斯吗?” 这话题跳跃的太快,张书鹤正皱眉想着福尔摩斯跟对面三人有什么关系时,那个大叔却是得意解释说:“福尔摩斯之所以探案厉害就是因为细节,从人的外貌衣服头发,甚至于指甲发丝就能看出这个人的职业,性别,近况,生活状态和习惯……” “你是说……”张书鹤立即看向对面三个人的衣着。 大叔等了一会,见他没有说下去,便主动凑到他耳边比着手势道:“我敢肯定……他们是挖窖子的……” “挖窖子?” “就是盗坟……”最后一个字没有发出声音,只比了个口型,然后隔着报纸,手暗暗的做了个铲的动作。 实际上在这之前,张书鹤早已经猜出了几分,因为能挖出腐藤的地方大多是在地下深处,如挖玉矿,煤矿,及开采各种石油矿,甚至于挖井都有可能挖出腐藤,但最频繁出现的地方,却是在死人的墓穴中,墓穴中的腐藤若是一直在地下不见天日便罢,一旦有人带了生气进去,惊动了它们,或者一时不慎被刺破皮肤就会立即被感染到。 而此时对面三人中,中间那个人恐怕就已经感染到了病源,其它两人张书鹤暂时还看不出是否也被腐藤刺伤到。 闻言,张书鹤适当的露出些惊讶及了然状,表情看来做得还算到位,立即刺激到了大叔的话唠欲,低头跟他又是一阵嘀咕:“……他们三个刚才上车的位置就在Z省的边子,听说边界那边才发现了一座古城,地下不少墓穴,这三个人肯定是从那里出来的……” 原来Z省附近有墓穴见天?怪不得山里那边悬崖下的风突然刮得那么邪,张书鹤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你闻闻,他们身上的臭味像不像是尸臭?还有他们脚上穿的鞋,那是盗墓专用鞋,方便在墓地里爬上爬下,不易滑倒,还有他们刚才拿的两个袋子,我给那小姑娘拿包时,无意中碰了下,你当时听到没有?那里面的东西哗啦啦的响,我敢肯定里面有铁器……”随即又补充道:“说不定是青铜器,那可就值钱了……” 张书鹤越听眼神越怪异,觉得面前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对盗墓这方面懂得倒不少,大叔似乎看出他眼神里所含的意思,不由摸摸鼻子道:“其实我挺喜欢看盗墓小说,不过爱看盗墓小说也不一定盗过墓……” 张书鹤也没有多做纠结,只是疑问道:“盗出来的古物有人敢收?” 大叔切了一声,解释道:“古玩这行水深着呢,只要值钱就没有不敢收的东西,国内卖不了就卖国外,有的是渠道,别说是古尸身上的玩意,就算是古人擦屁股的竹片,如果放到现在没烂一样收。” 张书鹤的目光扫了眼上面那两个黑不溜丢的军用袋,心下一动,又将目光移向别处,脸上却很有兴趣的问道:“那东西一般能卖多少钱?” 大叔摸着下巴嘿嘿道:“我也没卖过,谁知道能卖多少,不过肯让人挺而走险的跑去挖墓,肯定是做一票一辈子吃穿不愁的买卖,估计刚出土的价格怎么也得上百万吧,…… 张书鹤闻言眼皮一动,倒是将目光收敛了些,把话题转向了别处,然后起身从袋中佯装着又拿出两把牛肉干,与大叔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半天下来,本来想离开的念头,倒是缓了缓。 一下午的时间,对面三人一直沉默寡言,半句交淡也没有,其中一人去了吸烟室半天才回来,另一个人则是猛搓脖颈并打着哈欠,像是几天没睡一样。 而中间那个开始还是很安静,随即便不住的开始挠着手腕,后来竟是去了三次厕所,回来半只袖子都湿了,接着就不止是手,身上就像哪里都痒,哪里都不得劲一样,不停的用力的挠。 两个小时后,中间那个人脸变得灰白,眼底的青色显色比中午时要深的多,嘴唇开始干裂出血,鼻窝眼窝开始下陷,冷不丁一看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般。 细心的女大学生从他挠手就一直盯着他,到他嘴唇出血,竟是说什么都不敢在对面坐了,匆匆提着包去了其它车厢,站着挤也愿意。 而大叔则是下一站就要下了,只有张书鹤是坐到最后的终点站。 第十五章:骚乱 时间大概过了有二十多分钟后,火车到了站,大叔拿过上面的包裹跟张书鹤挥手道别,张书鹤目送着他提着包下了火车,而车上对面的三人仍然留在车上,张书鹤也同样没有离开。 身边空了两个座位,路过的有几个人想进来坐,但一进来闻着满鼻子的臭味儿,就都有些受不了的熏走了,所以三个小时间,他们对面的座位仍然只坐了张书鹤一个人。 自从大叔走后,张书鹤就一直坐在靠过道的位置上看着报纸,看似专心,但左手却是紧靠在椅背上,指尖不断的动作,似乎在折着东西。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左手中是一张黄色的符纸,几根手指非常的灵活,动作间不快不慢,有张有驰,状似悠闲却非常快速,不一会儿便将纸整整齐齐的叠成了一只八卦状,每叠好一只,便将符随意的弹向某个位置。 半个小时后,他周围或椅座的缝隙处,或者桌下,都以他为中心,或隐或现的布满了六张符,而最后一张折叠完后,却是一直在手中把玩,虽然不住的翻动,却是一直牢牢的控在手中。 在明知道非常危险的情况下,张书鹤原本是要离开的,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离开,是因为他突然间另有打算,这打算让他强自耐着性子,冒险的坐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想要最后赌一把。 而赌的东西就是对面三人头上面的那两只军用旅行袋。 张书鹤掩在报纸下的目光,似有若无的看了对面一眼,那三个人中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的是,有一个人已经被感染了腐藤病毒,看状态,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就会彻底变成活死人,而到时最先遭殃恐怕就是他的两个同伴,不过在张书鹤观察了一下午后,发现另外两人恐怕也同样感染到了病源,但是感染的过程比较慢,有可能感染的伤口小,又或许是上车以后,伤口碰到了中间那个人的血液,总之另外两个人的眼底在几小时后也开始发青,脸色开始灰白起来,只不过现在看着还不太明显,发病比他们的同伴可能要延迟一段时间。 也可以说,在不久后,对面的三个人,恐怕都会变成活死人,张书鹤清楚,那些直接感染到血藤毒液的活死人,力气是非常大的,他若是要扑倒某个人,这个人就算是大力士也反抵不了多久,就算被他划出针眼大小的一道伤口,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机率受到感染,而剩下的百分之一就是直接死亡。 张书鹤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阻止他们,因为现在要阻止他们异变,就要在他们还是人的时候立即杀掉以绝后患,甚至需要焚尸,如果在末世,这样的举动再正常不过,但是现在,他不会为了三个活死人将自己陷入绝境,因为一旦因此受累入狱,一切准备就毁于一旦,因为生前越是凶狠的人,成为活死人能力就越强,而在末世的监狱里,早已经是活死人的天堂。 此时他明知对方随时都会变异,却仍然坐在这里没有走,是因为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他能将那两只旅行袋收入空间之中的契机。 在末世里,像黄金钻石这样的东西没人会拣,更何况是古玩,张书鹤一开始对这东西根本没有在意,不过如果现在能换成钱,对他来说就有了些吸引力,因为有了钱就等于有了粮食和备用品,而这两样东西对于活死人丝毫用处都没有,张书鹤自然不想将它们白白浪费掉。 桃核空间内地方多的是,还远远没有填满,他需要用钱买更多的必需品将空间里全部填满,甚至于改装车也要备用上,所以那两袋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手。 一套七星符从空间取出,半小时之内已被他折成七个八卦,状似无意,实则有意的在自己身前按照八卦方位及锦帛上面的图,照猫画虎的摆了一个七星阵法,名为六道守一,六张符相当于自己身前的六道盾牌,而握在手中的一张则是引符,在七张符的范围之内,只要张书鹤握住手中引符,就能保一切邪气不侵。 张书鹤之所以敢在对面稳坐泰山,心里依靠的就是七星古符的威力,七星符的制作失败率非常高,即使张书鹤用左手画,十张里也只有一两张成符,而其中每一张符里都蓄满了他全身的精气,成符中所含的符力只在那张五万块的符纸之上,而不在其下,五万块的符那老头都视若宝贝,就可见七星古符威力之强,所以即使他对七星阵法的威力不太了解,也没什么经验,心中却仍然安如泰山,不至于慌慌然下夺路而逃。 时间对于此时的张书鹤来说,过得实在是太慢,而且那三个人始终没有给张书鹤丝毫机会,每次离开至少会留一个人在座位上看着包,一个小时后,张书鹤心下忍不住有些动摇,中间的那个人已是异状频出,身上也是散发出阵阵恶臭,恐怕随时都会丧失理智,即使自己手中有七星符,也不免有些坐立难安,单独面对丧尸的危险他比谁都清楚,不过此时,另外两个人似乎更加慌乱,以及有些招架不住。 因为他们的伙伴嘴里已经发出不像人一样的低咆声,不断的想向人扑去,甚至几次扑倒在张书鹤面前的桌子上,桌子下面被张书鹤扔了一道符压着,所以他始终没有越过符线,只对着他隔着桌咆哮,如此反常举止,引来不少人注意,随即便被另一个同伴强架着去了洗水间,想让他清醒清醒。 而留在座位上的那个人,脸上明显露出惊慌色,似察觉到什么,不停的摸着自己的后颈,起身时手都有点抖,注意力也不在那两只军用包上,而是有些全身发痒一样的挠,眼底已露出丝惊恐,并离座位很远,站在过道上,似乎坐在那个座位上会被传染一般。 此时,不远处的卫生间里突然传来了了阵骚乱。 有个人捂着头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口里大叫:“里面有个人疯了,到处乱咬人,我的头都让他咬破了,你们站远点可别被他咬到……”接着随后就从厕所跑出来几个人,脸上手上都血淋淋,口里骂骂咧咧道:“真他妈的晦气,出门被狗咬,什么玩意儿啊……” 本来大家都在看热闹,此时真见到了血,似乎是被血刺激了,厕所那边的人开始往这边退,边退边有人嘴里大叫列车警,过道上也有不少人看热闹,因为离得远些,也没什么危机意识,过了会一阵女人的尖叫和嘈杂声响了起来,车厢里顿时乱遭遭的一片。 张书鹤却是放下了手里的报纸,他待在这里这么久,其实等得就是这一刻,那个站在过道里的男人因为燥动的人群显得更加惊恐,似乎还想要确认什么,正抻着脖子向后方望,注意力全部放在厕所骚乱那边。 就在此时,张书鹤终于起身,在不引人注目之下轻推开前方的阻碍,绕过两步伸出手靠近上方那两只军用包,在碰到那一瞬间,左手轻轻一握,两只包便从原地突然消失不见,做完这一切,表情不变,立即回身将将七张符招回空间,右手顺便取下自己右方的牛皮袋,拎到手里后,这才低着头向外走。 这一切说时慢,实际上非常快,绝对不超过十秒的时间,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而人群慌乱间根本没人注意到他刚才做了什么。 这个时候下一站就快要到了,张书鹤快速的随着人群挤到了门口,回头时,他看到那个人已经彻底的变成了活死人,成为了活死人就丧失了理智,会见人就咬,遇肉就啃,隔着人群看去,厕所附近的地上正有不少人捂着脸哀嚎,更有女人躲避不及被活死人抓伤手臂,现在正是夏季,无论男女老少都穿的很单薄,皮肉裸露在外面毫无遮挡,只要轻轻的被他的指甲划一下,就很容易造成伤口。 此时因为被挤倒踩个半死的人也不在少数,直到张书鹤离开前,那几名赶过去的车警也没能完全制住活死人,其中一个人还被甩到了两米远,撞到了座椅上当场昏了过去。 这时的张书鹤却已是回过头拎着袋子,在车门打开后,头也不回的跟着人群下了火车。 当站稳在平地上,回头再看向那如一条长条一般蠕动的的车体,及那节出事的车厢的窗口,活死人已经被几个车警合力摁到了在车窗前,却仍是一抽一抽的挣动。 整张脸都贴在了玻璃上,被挤得惨白的像一张没有贴人脸的面膜一般,嘴里不知是咬了谁的血肉,红液从嘴里流出来涂染到了玻璃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周围有几个候车的女人看到,当即掩口惊叫,以为遇见了鬼。 张书鹤在“天啊……” “那是个什么东西……”此起彼伏的声音中,手里握着牛皮袋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了。 第十六章:买包 离开火车站后,天色已晚,张书鹤在车站附近的小旅馆租了一间房,旅馆不大,墙壁有些脏乎乎,价钱却是贵的离谱,小包间开口价居然要一百块以上,不过想到袋中的幼豹这几日似乎越来越燥动,需要将它放出来透透气,而且奔波的这些日子也没有好好喂过它,随即停顿了下后,还是掏出一百块放到柜台上,那小姑娘打量了他几眼后,又看了看他的证件,最后把号码记了下来,然后将钥匙递给张书鹤。 小旅馆里人来人往,张书鹤带着钥匙随着人上了楼,他之所以包单间,除了喂食幼豹之外,也是因为这个地方人流复杂,如今离末世只剩下半年的时间,活死人已经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说不定其中哪个人就是腐藤毒液的携带者,被腐藤直接感染的人,几个小时之内就会发病变成活死人,如果是被腐藤感染者咬伤,根据个人体质,那个人会在一至两天之内变成活死人,若是这个人再咬了别人,那其它人会在三至五天内变成活死人。 前三次受到感染的变异速度最快,后面的大多在三至五天内都会产生变异,被活死人咬伤的伤口与正常划伤的伤口是不一样的,因为它不会自动痊愈,而且还不断的有痒或腐烂的症状。 张书鹤选择住一个人的单间,相对之下危险会减低一些,在人多的地方行走也要十分注意,不仅仅是远离身上有明显伤口的人,就算是看着毫无问题的人,也要尽量不要太过接触,因为你不知道他的伤口到底在哪里,从下身开始感染的也不在少数。 在二楼找到房间,张书鹤用钥匙开了门走进去,屋内地方不大,有简单的床和洗漱用具,进去后先洗了头和脸,换了身衣服,随即便取过牛皮袋,想了想拿下了上面的符,把袋口一松,只见里面一道黑影“嗖”的窜了出去,速度快如闪电,若是不注意看,会以为自己刚才只是眼花。 不过房间已经被张书鹤锁上,既然黑豹从袋中放出来,它也离不开屋子,果然被放出来后,幼豹窜到了墙角见无路可走,便停了下来,然后调转头敌意的对着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牛皮袋的张书鹤。 但是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扑上去撕咬,而是一边盯着眼前的这个人,一边向四周望去,看有没有出路可走。 这一点倒是让张书鹤有点惊讶,他几乎能感觉到这只黑豹的智力一日强过一日。 丝帛上面记载的内容里解说过,凶兽与兽精融合后,就会成为仆兽,服从于施术人,仆兽成形的初始能力是取决于兽精,所以越是珍贵强大的兽精炼出的仆兽就越厉害。 而仆兽后期的成长智力与能力,强与弱却是在于它本身,它能吸收多少兽精中的精华,就会拥有多少古兽的能力,丝帛上有简单介绍过兽精,一般被炼化为兽精的,都是成年临死的古兽,大多是战死,所以一块成功炼化的完整兽精,不仅仅是古兽生前的最顶峰的力量所凝结,更有精神上的缩影。 大多炼制的仆兽都能吸收到一部分古兽的力量,吸收后成长的速度就会一日长过一日,直到它自身所能承受到兽精最大力量的极限为止,一般来说通常只能吸收兽精力量的三分之一左右。 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吸收到精神力,精神力也相当于智力,若是将古兽生前的精神记忆全部融合,仆兽就会开天窍,但是开天窍的仆兽不好驾驭,所以丝帛上已在施禁术时加了道符极力限制仆兽吸收精神力,炼成后,它只需要力量强大听从主人所用即可。 张书鹤此时却是看向对面的幼豹,依然是这么一副带着敌意的眼神,不过与刚炼成仆兽时要将人撕裂的凶猛神情比,却已是收敛不少,但黑尾仍然向他高高坚起,让张书鹤不免头疼不已。 难道是禁术时在限制精神力时出了什么差错?还是那块兽精可能放置的年代太久不太好用,总之眼前这只幼兽与丝帛上记载炼成后为自己所用的仆兽有很大的差别。 不过他也终于知道这两天幼豹为什么在牛皮袋中如此燥动,张书鹤再次打量了下它的身形,竟是不知不觉间比之前大了不少。 全身黑色毛发竟起了光泽,耳朵与四个爪的金色更是耀眼,奔跑起来爪尖与耳朵的几点金色竟如几条金线一般,模样倒是比当初见到它时更加凶猛,张书鹤心知是它消化了体内的兽魂,所以才会成长的这么快。 这样的速度成长对于张书鹤来说无疑是有利的,快速的成长也说明这只幼豹的力量也逐渐强盛,到末世后就会是一大助力。 面色缓了缓后,从桃核空间中取了一截新鲜带肉的羊骨,显然他一拿出来,黑豹的视线就被完全吸引,张书鹤带着羊骨走近几步,它虽仍是龇牙做出攻击姿势,不过却没有立即窜过去,而是紧盯着张书鹤的左手,和他右手上的羊肉骨。 张书鹤知它忌惮自己几次用符驱使制住他,所以才会不断盯着自己左手看,心下也不由的生出点亲近来,想伸手摸摸它的头,这豹子虽小,但是却是很聪明,虽然他知道仆兽太过聪明对自己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却是也有些喜欢。 张书鹤并没有靠得太近,而是离它五步时停住了脚,将羊骨肉放到地上,知道自己如果站在这里,它绝对不会靠近,于是停顿了下,便转身退回到椅子上,一时饶有兴趣的看它的反应。 黑豹已经两三天没有进食,一路上只吃了两把牛肉干,早就饿得两眼放绿,此时见面前正有块诱人的肉骨,如何还能忍得住。 不过显然黑豹的警惕心非常高,盯着羊骨仍然在原地支撑了十余分钟不动,见张书鹤一直离得远并没有靠近,手里也没见到有符纸之物,这才伏在地上一边盯着张书鹤,一边匍匐着朝羊骨肉慢慢移近。 在离半米远的时候,突然加快了速度,移到羊肉骨面前终于停了下来,先用爪子挠了下,然后舔了下爪子,确定是肉后,竟又是观察了附近及不远处的张书鹤,见没有陷阱纸符之类东西后。 突然出其不意之间叨起羊肉骨就向后退,跟它身量差不多的一块骨肉一下子就被拖到了原来墙角的位置。 放下骨头并没有马上吃,而是再观察一下对面的张书鹤,见没什么动静后,这才低头用爪子和尖牙凶猛的撕咬了起来。 不消一刻的工夫,整个小羊腿骨就被它吃了个干干净净,并把骨头上的残留肉末都舔的丁点不剩,张书鹤见它吃饱了这才起身,牛皮袋的大小装它已经有些不够用,必须得换一个大的袋子,除了买个结实的牛皮袋装幼豹,还要解决自己晚餐的问题,一天的时间他也几乎没有吃到热食。 刚走到门处,一时不提防,原本还在意犹未尽的添着爪子的幼豹,竟化成一道金线黑影,突然间冲张书鹤扑来,但是张书鹤早有防备,并没有回头,而是一只手握着门把手,另一只手翻掌燃起一张符纸,火光映在并未开灯,已有些发暗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惊心动魄。 幼豹顿时掉落到门边,在地上摔的滚了两滚,最后趴伏在地,此时面无表情的张书鹤,连带手掌上的那团火焰,顿时映入到它的瞳孔之中,它即是凶厉的龇牙作凶态,眼里却是紧盯着张书鹤和他手里的那团火,又是有些惧怕,竟是将伸出的爪子向后缩了缩,并将身体隐在黑暗之中,瞪着在黑暗中有些发亮眼睛紧盯着张书鹤。 张书鹤却是淡淡的看了它一眼,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在附近找了家小吃店,一个人坐在最角落的一张布满油渍的桌上,要了一大碗带汤水热腾腾的馄饨,掰开一次性的筷子,然后低着头吃起来,最后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付了钱后便离开了。 到了一家还没关门的售包店,里面只有二十多坪的空间,满满当当的摆了不少包,卖包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不断给他介绍一些男士的黑皮包。 张书鹤看了半天后,最后选了一个结实的大款纯牛皮手工背包,这款纯牛皮手工包价钱不菲,不过张书鹤没有多犹豫,就付了钱,黑豹虽然是禁术炼制,可以放入包中,不喂食水也可以活上半月,但因有一些生命印象,并不是那些死物,所以兽类的饥饿痛苦它都会有,买一只透气性好的牛皮包,它在里面待起来也舒服,不会像廉价包那么闷热,它不在里面时时燥动反抗,张书鹤也不必要为它分心。 当他提着包装袋回小旅馆时,一打开门,便看到走前被他散了力的黑豹此时正趴在地上,但却仍然不老实,用爪子在挠门,再看向门,张书鹤顿时脸一僵,那门并不是实木,而是木框两面贴木板压制,此时竟像是被老鼠啃了一样,被黑豹的爪子挠碎了一大块,再有几爪子门就彻底被贯穿了。 第十七章:布阵 张书鹤反手关上门,然后弯腰抓住黑豹,本来想教训一下,但看到黑豹眼中凶厉之色背后的那一丝惊惧,手下便迟缓了一些,突然想到这只幼豹之前被虐杀时的样子,看了它半天,目光里由一开始的愠怒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最后又将散了力的黑豹放回了墙角。 无视它龇牙的凶狠模样,而是打开灯,将手里买的牛皮手放到了椅子上,掏出了包里那个卖包的大婶赠的一副皮革男士手套,随即套到了右手上。 手套是秋冬季带的,应该是皮包店里换季打折的东西,皮子很厚,戴在手上呼呼的热,左手往桌面上一按,抬起来后,桌上平空多出了两只军用包,正是在火车那三个盗墓的带上车的包裹。 在墙角不断挣扎着一遍遍试图从地上爬起的黑豹,此时见桌上多了异样的气味,不由的如琉璃般的球状眼珠瞪向桌上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东西。 张书鹤当初之所以放心的将包放入桃核空间,是因为桃核空间里时间是静止的,所有放入其中的物质都不会放生丝毫改变,也可以说在放入的那一瞬间,都会完整保留它们的状态,就如同是时间静止一样,这应该是桃核空间与外界不同的空间法则,只是,那颗由桃核诞出的桃树却是个例外。 把包放到桌上后,他听到身后墙角处的黑豹口里突然发出一种威胁的低咆声,此时正弓起身体,向着袋子的方向作出攻击的动作,动物的真觉一向比人来得准确,张书鹤顿时心下一凛,但没有就此退缩,他毕竟在末日里待过一段时间,马上便镇定下来。 也没有鲁莽的去打开包,而是反退了一步,微微一想,便从空间中取出上次用过一次的七星符,在自己所站脚下,布下了八卦阵法,最后将引符放入在手套中的手心内。 这才屏住气去拉两只包其中的一只,打开后,一股带着地下墓穴的阴气散发出来,掩往口鼻后,才用带着手套的右手,轻轻拉开包的一侧看了下。 包内的确是墓穴里的东西,刚出土不久,沾着的泥土还带着些潮气,张书鹤见包里并没有什么动静,才小心翼翼的将其中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 包虽然大,但是装得东西多是些中空的器皿,所以细数之下只有两件大铜器,一套骨珠骨器,一只半大的三足鼎,一个铜马,几只铜铃及数只盘子,张书鹤略察看了下,铜器内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异物,而袋子底只剩下些墓内的湿泥。 此时张书鹤已打开了一只军用袋,但却并未立即去看另一只,而是回头又看了黑豹一眼,黑豹此时低咆的声音越来越大,凶狠的支起爪子,盯着黑袋,此时对于张书鹤的注视竟是丁点不觉,一双眼及全身的精神全部盯在了剩余的那只袋子之上,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它的视线从袋子上移开。 张书鹤心下已知这袋中肯定有东西,若是以往他可能会浅尝则止,有这几件古物,出手也应该会拿到一笔不小的数目,实在不必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再次冒险。 但见到黑豹的反应后,却是犹豫了下,因为从禁术炼成后,他还没有使用过上古仆兽的能力,而此时明显是个好机会,可以试探一二。 心思一动,也就打消了将袋子销毁的念头,反而是从袋中取出了若干符纸,然后一步一念以军用袋为中心,在屋内布下了一个多重阵法。 张书鹤在末世曾不止一次和人一起遭遇过腐藤,以他当时的用符能力,只要符纸充足,还尚可抵御一二,虽然对于活死人和腐藤来说,道家的符大多不起什么作用,但是恰好他当初跟父亲学过的两种符针对它们有些奇效,还算能够应付。 此时袋中的东西与他所见的末世腐藤相比,只弱不强,而且也没有在墓穴之中,它的威力恐怕也是失了一半,虽然是一个人,但应付起来张书鹤倒是有几分把握。 将阵布好,他将几样已取出来的墓器暂时放到了远处墙角,然后检查了下阵法是否布错,最后握紧手里的引符,站入六道守一的阵法中,这才取出一张符来,以血画尾,然后看了眼不远处的黑豹。 将符在手中燃起,催使禁术的符与普通的符火不同,燃起的火苗曾血红色,有些妖艳,随着符火的燃起,黑豹身上的散力符逐渐散去,黑豹顿时从地上站起。 因为张书鹤的血与兽精相融,所以在启用禁术这一刻,他与黑豹几乎是心神合一,他目标就是黑豹的目标,他的命令仆兽必须服从,若有违抗仆兽就会当场身魂离体,魂飞魄散。 黑豹虽然还是只半大的幼豹,但是因为吸收了兽精的精华,又加上生前被虐杀,无论是能力,还是心性,都不是同时间段的凶兽可比拟。 即使张书鹤下了命令,却是没有想象中那般鲁莽,而是迈着无声无息的步子,绕着那只军用包慢慢靠近,张书鹤眼中惊讶一现而过,随即也不催促,只耐着性子等它走过来。 最后黑豹走入阵法中,并没有靠近张书鹤,而是即退即进的绕着包转着圈,最后在包尾处坚起了尾,爪子开始磨了起来,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只包的一处,嘴里配合的抬高音量咆了起来。 确认了地方后,张书鹤从容不迫的自手中燃起一张符,将符灰仔细的涂在手套上,最后又再加了道屏障,用左手在空中凝神快速的画了道虚空符,这才伸手屏气去拉包上的钢制拉锁。 第十八章:焚烧 随着军用包上的拉链被张书鹤缓缓拉开,一人一豹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袋中物,军用袋中此时并无动静,打开后只是传出一些潮湿的阴气,及让人欲呕的腐气。 阴气与腐气最为伤体,张书鹤不由退了一步,掩住口鼻,等气息散了才靠近,用带着手套的右手微微拉开包,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这只军用包里装的竟是些纯金之物,即使在地下放置了若干年,金饰仍然不诱不朽,散发着金属自带的光泽。 军用袋里空间不小,里面差不多一多半是金银陪葬品,而另一半则是些玉饰之类,但显然袋子没有装满,且墓地里也不止只有这么点宝物,接照一般的盗墓者的习惯来说,若有时间的话,都是有多少拿多少,甚至于壁画,头像石及砖石都会一起搬走。 那么他们一时间走的这么匆忙,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将东西装到一半,就无心再继续下去,急急的出了墓,再联想到那三人中的活死人。 张书鹤将手收了回来,谨慎的盯着包内的黑暗处,正犹豫间,旁边一边不动的黑豹突然一只爪子抓到了包的某一处上,既使被散了力,它的爪子仍然能将门给挠破,可见它的锋利程度,何况此时已消了散力符。 果然一爪子上去,包几乎就四分五裂,里面的东西也散了出来,几只形状似金元宝的东西滚落了一桌,甚至有一串金珠散开滚出桌子落到地上。 而此时的黑豹和张书鹤都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皆防备的对准袋子,张书鹤掌中握符,而黑豹却是退了半步,此时后退并不是退缩,而是为了下一次的进攻做好准备。 就在这时,在头上灯光的照射下,一人一豹终于看到了袋中有一物露了出来,有拇指粗细,半尺长短,整根暗血色,尾部还带着点根须和墓里的黑色湿泥。 如一只血红的虫子一般落在金银物上不断的扭动,二尺余长的藤体上还带着三根狰狞的尖刺,仗着根上须上的湿泥,及吸了人血,苟延残喘的活过几日,此时又从见天日竟将藤状身体朝着张书鹤的方向张狂着扭曲蠕动着。 见到腐藤,即使张书鹤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免不了心中一惧,记起当初被扎进心脏吸干血液的滋味,至今想起来仍然是刻骨铭心,那一瞬间,惊惧厌恶仇恨等情绪不由的一起涌了上来。 手里握紧了符,刚要散出火符焚烧,却见一边不怎么起眼的黑豹,突然间仰头怒咆一声,然后双耳及四爪燃起一层金色火焰,即使在灯光下,及一堆金子之中,仍然耀眼夺目,随即身形一晃,如影如箭,瞬间便将带着金焰的爪子向那根腐藤根部拍去,并用带着金焰的尾巴将那根腐藤顶端卷住。 张书鹤一见之下不由心下大惊,忙催动手里另一道符,想强行逼开黑豹。 腐藤这种邪物是绝对不能近身相斗,因它身上的毒液对所有生命来说都是一种绝望的诅咒,活死人,变异兽,都是它要催毁一切生命的工具。 它生命力非常强,千万年如木乃伊一般在地下永生不死,就算成为了枯藤,也仍然水火不浸,就算整个藤蔓只剩下一小截也能够遇土再生,所以要杀死它非常困难,只能用火符将它烧成藤干,暂时封闭起来,只要没有了血与生气支撑,它只是一截枯藤,然后再将它放入溶炉之中烧炼无数次,才能将它彻底杀死。 张书鹤催动禁符的那一刻,黑豹必须要退离开,因为这是张书鹤以血为引下的禁术,黑豹要遵守他所下的一切命令,此时黑豹本已是将腐藤压到了爪下,尾巴也卷住了藤身,此时要它松开,它怎么肯顺从,但是禁符对它有很强的约束力,完全由不得它自己。 在抗拒了片刻后,最后在极度的不甘心下,猛的松开了爪子和尾巴,却是低咆一声,竟是张开了嘴向着腐藤吐出一大片金色火焰,张书鹤只觉得屋中温度突高。 而腐藤在一开始接触到黑豹金焰的地方,已是冒出滋滋暗色红烟,此时被大片金焰罩住,更是剧烈扭动,接着数秒之中,腐藤便在金色的火焰中似痛苦摇摆,最后藤身越烧越细,直至消失无踪,烧完后,一股让人欲呕的腥气顿时在空间弥漫开来。 黑豹此时因为已被禁符强行逼离了桌子,正对着张书鹤愤怒低咆,不过倒是通了些人性,没有像以前那样野性的冲上来撕咬,似乎知道离得近了,会被张书鹤手中的符纸所制,所以只在他的不远处向张书鹤显露怒意。 而张书鹤此时却是有些惊呆了,目光从那片被火烧过的狼藉处,最后移到了正不断冲他低咆的黑豹身上,眼中喜忧参半,但更多的是诧异和惊喜。 黑豹身上的金色火焰竟然能在几秒之间烧毁腐藤,张书鹤看向黑豹的目光一时间炽热起来,并不顾桌子及桌上面的东西被火焰一瞬间烧毁,此时竟是细细的端量起黑豹来。 那丝帛上所记载关于禁术的过程倒是详细,但是对于炼成后的仆兽所说却并不多,只是指出它会听从主人一切命令,若是能与主人心神合一则能力更加强大,也正是那句一只仆兽可抵百名勇士,让张书鹤开始心动。 不过丝帛上面并没有说仆兽的具体能力,只是简单的交待仆兽成形的先天能力与相融的兽精有莫大关系,而后期则是要看他本身的悟性能吸收掉体内兽精多少精华。 而他用禁术炼制的这只仆兽,除了原来身上耳朵和尾巴三点金色颜色以外,禁术成形时,四只爪子也多了四点金色,如今看来,金色的毛发可能与火焰的分布有关。 之前看得不仔细,此时想来,刚才黑豹不止是金色毛发部分散发出火焰,身上黑色毛发部分也同样散发出黑紫气,只不过在金色火焰照耀下并不太显眼。 此时黑豹已是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冲张书鹤低哮一阵,然后又转头窜入到烧毁腐藤的地方,用爪子在地上扒着什么。 张书鹤收回神走上前看去,只见它用爪子正在地上拨着一小撮檀红色的灰烬,然后在灰里扒出一块耳钉大小,像是被烧了临时聚在一起,不规则圆形状的暗红球状物,在张书鹤未来得及阻止前,突然伸舌卷进了嘴里。 张书鹤有那么一瞬间想伸手阻止,但是却突然间冷静了下来,看着黑豹吞下红珠之后,又围着那一小撮红色灰烬绕了两圈,最后走回到墙角,却是伏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因为黑豹与张书鹤的心神是相通的,在他反复燃符察看之下,发现黑豹吞下红珠后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相反,吐过金色火焰本应该萎靡的黑豹,此时身体能量饱满,并曾不间断上升状,张书鹤一时之间有些惊疑。 想到末世时正是有人用吃食收购这种干腐藤,他才会挺而走险入了墓穴,当时因为想得到食物,并没有深想这个人要别人淡之色变的东西做什么用,现在想想,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 随即,张书鹤取来纸戴着手套,谨慎的将那一小撮红色渣状物仔细的收到纸中,折好放入空间,准备日后研究。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立即离开此处,张书鹤这才有些苦笑的看了眼屋内,布的阵法没有被腐藤毁掉,倒是被黑豹的金色火焰给毁了大半,不仅是符阵,连带那张桌子也烧得连灰都不剩,好在放在桌上的军用袋中装的大多是黄金制品,只是全部烧化,成了一块块半拉黄金蛋,显然袋中黄金不在少数,张书鹤竟是连拿带掰,收了两大块及十小块黄金蛋,份量绝对足,可见三个盗墓的身体素质很不错,如果一般人恐怕也拿不动这么沉的半小袋黄金。 张书鹤将黄金和墙角放好的几件古物,另用袋子分别装好收入空间中,接着走到墙角,将趴在那里正沉睡的的黑豹提了起来,以前他对这只仆兽确实有些不耐烦,虽然不能说是鸡肋,但也绝对淡不上喜欢,不过现在却是越看越顺眼,竟是难得的用手顺了顺它身上暗亮的黑色皮毛,又看了眼那金色的尾巴,这才取了新买的牛皮袋,将它小心放入其中。 一瞬间,它的地位在张书鹤心中,已经一跃成了首位,一只能够彻底杀死腐藤的仆兽,在末世与食物同等重要,甚至更加重要。 随后,张书鹤将手套脱一扔到地上用符火烧化,没有在旅馆多耽搁,提着牛皮袋便从小旅馆里匆匆离开,昨天开房时交了三百块钱押金,用来赔偿门和桌子的损失已是足够了,并且他也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一晚,得到了古物,今晚就要坐火车立即返回S市。 第十九章:出售 张书鹤坐火车返回S市几乎要五天的时间,而一路上每到一个城镇,他都会下车暂住几天,除了洗澡换衣休息外,便是在城镇中走动打听,并大量收购当地的特产及放心的米肉粮食。 在末世前只要有钱,可以挑最好品质的米肉购买储存,但是到了末世后,粮食就完全不能随便的随心所欲选择,就连速餐食品,垃圾食品都有可能吃不到,因为末世爆发的一两个月内,一些大大小小的超市早就被人进去抢空食物,几天下来被搜刮的连一袋小食品都留不下来。 而且,不止是当地居民哄抢,国家政府也在大肆收购粮物,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粮食及所有吃的东西会在极短的时间被人拿空抢空,张书鹤虽然可以趁乱跟着抢食物,但是危险与收获也同样存在,他即不能保证抢到的东西是他所需要的,也不能保证能够不出任何意外的在活死人围攻之下全身而退。 在明知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会没有把握的轻易冒险,让自己置身于危机下,并且末世时能抢的东西有限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随意挑选品质上乘的新鲜食物,所以他选择了在末世前尽可能的收集所有需要的物资和吃食。 张书鹤此时手里还有二十万左右的房款,一路上每到一个城市,他都会到当地采购些新鲜水果蔬菜肉食开始大量储存,遇什么买什么,西瓜也买了上百个放入空间留着解渴之用,超市进口的瓜果虽然好吃,但是价钱太贵而且也没有必要,所以他一样没买,只买了当地最便宜高产的水果,然后装了数十麻袋,除了收购当地的食材,也会顺便将割好的几十个小块黄金蛋隐蔽的拿到收黄金处出手,每家金店只出手一个。 只要给的价钱差不多少就卖掉,黑豹的那口金火不知是什么火种,竟是将半包的黄金炼得只剩下三分之一,黄金中的杂质都被炼化掉了,所以留下来的黄金品质非常高,基本拿出来都有人收。 被割成众多块的黄金蛋加一起能有小三十斤重,路过一个城市就找金店卖出,然后再将卖金蛋的钱全部换成食物和大量的大米白面及谷类物储存到空间。 用了大概月余的时间,张书鹤终于一路辗转回到了S市,这时,他手中的黄金大多数都卖出手,只剩下最后一块鹅蛋大小的留在手里,准备用来改装加固一台车用来日后使用,其它换来的钱全都购买了食物放到桃核空间储存了起来,这样大批量的食物终于将桃核里的空间填满了三分之一。 他手中还剩下几万块留做备用,早上回到了自己熟悉的S市,张书鹤并没有去小姨家,因为当初走时弄坏了房子里的地板和墙壁,以小姨的脾气,去了恐怕也是找她一通骂,或许会被扫地出门,此时的张书鹤没有这种送上门找虐的闲情雅致。 只在某熟悉的地段,暂时租了间住的地方,一室一厅,里面有单独的小厨房,可以做些食物吃。 母亲常说她小时挨过饿,所以一直对吃的东西有一种特殊的偏执,连做的工作也是与食品有关,所以张书鹤因母亲早年耳濡目染之下,厨房的手艺虽不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也算是把好手,一般的菜色难不倒他,大学时也打过工,上过灶,给厨师打过下手都有做过。 后来也因为在末世中受得饥饿太多,所以他现在对食物及做食物的心情也同当年的母亲一样,甚至于更加喜欢囤积食物,也成了一种偏好。 洗了手后,先放出黑豹喂了一块生兔肉及一碗水,自己则收拾了下排骨和土豆,然后在厨房麻利的忙活了一会,中午时便吃上了一顿久违的,热乎乎的土豆炖排骨和两碗香甜的米饭,过程中,黑豹一直吃着嘴里的生肉,眼神却是盯着张书鹤厨房的身影,及桌上的盘碗里不断散发出的肉香,眼睛不停的在自己的肉和张书鹤桌上的肉来回看,似乎有些疑惑同样是肉为什么香味不同一样,当啃完了嘴里的肉,就蹲在地上直勾勾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张书鹤,要不是他对张书鹤有些忌惮,恐怕早已经扑上去将那一堆散发出诱人香气的肉抢了来。 张书鹤边快速的吃着饭,边把黑豹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举动看在眼里,却是神色不变,仍然如常的吃着,黑豹也在对面固执的不断的换着各种地方和角度瞪着眼看。 吃完饭洗了个澡后,张书鹤换了身干净的白色棉纱衣物,出来后着实费了一番手段,硬是将一直顺着墙角找出口的黑豹抓到浴室沾着沐浴乳给洗了个澡,这才带回到屋里。 冲完水的黑豹全身的毛湿漉漉的粘在身上,倒是比平时坚着毛时小了一大圈,失了威武,却仍然凶狠的站在地上冲张书鹤龇牙,头一次看得张书鹤有了丝笑意,随即抬眼看了下时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身从空间取出一个备用小型麻织袋,然后套上一副棉线手套,将之前放入空间里的几件墓中物器取了出来,选了一大一小两件古器,然后包上了几层细棉纱小心放入到麻织袋中。 他之所以回S市,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这几件墓中的古物,张书鹤从来没有接触过古玩界,所以对它的价值就更加的无从知晓,若是随意出手,倒卖古物风险大不提,恐怕价钱也卖不上多少,只怕是浪费了时间。 不过好在他父亲生肖对这些东西很是感兴趣,在S市交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好友,当初张书鹤向父亲的几位好友去电话说要变卖父亲的几样收藏时,几人都收了,父亲的那几件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们却半点推辞都没有,其中大半东西是被同市住的魏老头收走了,他与父亲生前的关系最要好,也是除了小姨之外,唯一的一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 张书鹤想把其中两样小物件先带到他那里让他看一眼,也许他会给些主意,或是有门路帮忙出手,就算是出手价钱低一些也可以接受。 于是下午,张书鹤便手提着不起眼的小麻织袋坐车去了魏老头家。 早年父亲与魏老头最是要好,张书鹤也去他家玩过几次,这个魏老头脾气古怪,但对古玩非常喜好,交友甚广,虽然住着不起眼的旧楼,但是手里却着实有不少珍惜的收藏品,据父亲说其中有一件价值高达千万以上,若是换张书鹤恐怕早就卖了,但那个魏老头却是压在手里只给好友看却半个卖字也不提。 张书鹤去的时候顺道买了点好酒和两个下酒菜,及一些水果点心包好带去,买的那家点心倒是有些特别,店的包装用得是油纸包裹使带子绑的那种,很有过去民间老作坊的味道,点心口感甜咸都有,做得确实好吃,临时若拿出一块止饿还是不错的选择,张书鹤尝了两块后,当下便买下十几样存到空间里。 魏老头住的楼道还是一如当年来时一般破旧,上了三楼后,张书鹤并没有按门铃,而是屈指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锁响动,门被打开后,一个六十多岁带着花镜,身上穿着一件地摊上十块钱一件的白色老头衫和灰长裤的瘦弱老头站在门口。 张书鹤冲他微笑道:“魏爷,我又来麻烦你了。” 魏老头虽然有些意外,但对张书鹤是再熟悉不过,十几年前认识张书鹤的爸爸,两人即是藏友也是酒友,那时张书鹤才是几岁的小萝卜头,给几块糖,就小腿溜溜的去给他们买酒,他这辈子没半个儿女,亲近的好友里,也就这么一个小孩得他心思,只是后来上了大学后就不常来了,之后到他爸出了意外,才电话找到他,说要卖他父亲生前收集的藏品,好友去逝,老头心里不是滋味,一口气就收下了大半,也算解了孩子的难处,自己也留个念想。 此时见张书鹤再次上门,一时愣住后,竟是热情的打开门道:“原来是书鹤,说什么麻烦,你要能天天来麻烦我,我还求之不得了,别站着,快进来,进来……” 张书鹤提着东西走进去后,魏老头在后面关上了门高兴的跟他说道:“你中午没有吃饭吧?我这冰箱里还有些牛肉包子,要不要吃几个?你这一来我才想起中午还没吃饭……”说完已经张罗着往厨房走。 张书鹤随意道:“我中午吃过饭了,不过你要是没吃的话,那我就再陪你吃点。”说完将酒和点心水果放到桌上:“正好我带了瓶你爱喝的五粮液,还有些点心和下酒菜,应该够我们爷俩吃了。” 魏老头听到有酒更高兴了,搓了搓手,却是口是心非道:“哎呀,不容易来一趟,给老头子花费这么多钱干什么?”说完却是乐的一转身钻进厨房拿出牛肉包子用微波炉热了下,又将整个电饭煲拿了出来,两人张罗了一阵,将下酒菜放入盘里,再倒上酒后,这才坐下来边说着话边挟菜吃了起来。 第二十章:罗盘 酒过三巡后,魏老头脸色红通通的砸嘴道:“老了老了,想当年和你爸时两人喝干两瓶都面不改色,现在喝三怀就不胜酒力了。” 张书鹤却是放下筷子随着他的话回道:“你和我爸喝的那五粮液是假的,酒掺水当然喝不醉,我这瓶可是正宗的五粮液。” 魏老头听完顿时嘿嘿的笑起来:“什么真的假的,我们都是老头子了,哪有闲钱买几千块的真酒喝,有几百块钱的假五粮液喝着就不错了……” 张书鹤听着一时倒是没有搭话,这魏老头古怪的性子他知道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别看他现在这样,早年在S市可是做了几十年的税务局局长,现在退下来每月都有五六千块的养老钱,老伴前几年得病去逝,他也没有儿女拖累,自己一个人用钱方面颇为充裕,不过却是在吃穿上非常的抠门,超乎想象。 他从不主动请人吃饭,就算是和几个多年的好友出去吃饭,也都很少结帐,难得他请一回客,也从不选大饭店,都是去些街上便宜喽搜的排档小餐馆,然后再买瓶三百多块钱的假五粮液与好友对饮,这点事凡是知道魏老头的为人的人,没有一个不清楚的。 就这么一个在吃穿方面对自己苛刻,对别人也苛刻的人,捣腾起古玩来却是出手千金,敢把多年的积蓄全部砸进去,甚至于拿房子做抵押,所以古怪的名声慢慢也就在圈里传了开来,人都送他外号叫魏怪。 张书鹤吃了块鸭脖,寻思间才正色开口道:“魏爷,我今天来其实主要是有点事想麻烦你……” 魏老头边倒酒边看了眼墙边的那个麻织袋,然后仰头又滋了口酒后道:“是不是又有什么东西想出手?想找我给你过过眼,牵牵线?”随即便敞亮的拍拍桌子说:“老头子现在也没什么大的能耐,不过认识的淘古玩的人倒是不少,有什么东西一会就拿出来看看吧。” 张书鹤立即道了声谢,刚才从他进门为止,魏老头就压根没有看他手里的东西,此时却是一下子说出了他的来意,说明他心中早就有数,也就没有再多言语,只是与魏老头又说了些小时的趣事,老少两人说到默契处竟是相视开怀大笑。 一顿饭很快吃完,张书鹤帮忙收拾了桌子,魏老头则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见他收拾完便冲他摆了摆手,意示他把东西拿过来。 张书鹤擦了擦手后,寻了几张旧报纸掂在桌子上,然后提过麻织袋放到桌子上,将里面的两样东西小心拿了出来,打开细绵纱,露出了里面两件一瓷一铜的古物。 当东西一露脸,魏老头腰背便一直,然后伸手拿过桌上的眼镜急急戴上,来到桌前细细察看起来,张书鹤递给他一双白色薄绵手套,老头戴上一只,然后将古物拿在手里对着光线看了半响,一时无言,看完便放下再看另一件。 十几分钟后,脱下了手套扔到桌上,然后摘下眼镜,脸色已不似刚才的轻松,甚至有些严肃,看了张书鹤一眼,第一句话竟是:“这两样东西都是才出土的湿货,你是从哪得来的?” 张书鹤顿了下,然后就将之前火车上的大叔说的一番话道了出来,魏老头听完后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这段时间盗墓贼在古玩市场出入频繁,的确涌进来一批才出土的古物,价钱卖相当可观,与张书鹤所说的Z市边界不久前才掘出了一个地下古城的事很吻合。 他之所以看到东西后,脸上表情凝重,是因为这个行当毕竟是违法的。国家的文物保护法明文规定,地下和乾隆60年以前的东西,都在禁止交易的范围内,而现在桌前的东西,在地里埋的时间绝对超过千年。 不过常玩古玩的人都知道,国家虽然有明文规定,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人不计其数,知道是一回事,做得又是另一回事。 像这类东西你不收也总有人收,只要还在国人手里交易,没有流落到外人手里,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魏老头手里的确有几个认识的藏友,倒是可以帮忙问一下,随即开口问张书鹤:“你跟老头子说明白些,你手这种东西不止两件吧?还有几件?” 张书鹤见老头看向他的目光严肃起来,也知道自己的小慌骗不了眼前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便同样认真的实话实说道:“加这两件,一共八件。” 魏老头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并没有深根究底的追问他这东西到底是从谁的手里得来,只是说:“这八件我可以帮你全部出手,但是你要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能再碰这些东西。” 魏老头这一瞬间竟像极了父亲,张书鹤已经多年不曾见过这种爱之深责之切的眼神,一时怔在原地,随即反应过来,马上点头:“魏爷放心,你就帮我这一次,下不为例。” 魏老头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抬手将这两件东西就着棉纱包了包放回了袋子中,随后问道:“你想多少钱出手?” 张书鹤被他刚才那语气和态度一震之下,一时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回道:“多少钱魏爷看着办,你给多少我拿多少。” 魏老头看了眼张书鹤,估计对他的回答很满意,这才解释道:“这东西不是新货,埋在地里的时间不短,收藏的价值很高,会有不少人收,但是八件的话一起卖那是很高的一笔钱,一两个人是别想一口气吞下,所以高价卖就不要想了,能以对半或者三分之一的价格最快的甩出手已经是不错了……”看了一眼旁边欲言又止的张书鹤,不由的竖起粗黑眉毛,倒是有当年税务局局长的训人的架势。 “怎么?嫌价钱低了?你要知道,这东西是文物,是国家明文禁止交易的东西,还有,你是道家后人,你父亲和你都是正宗的正一派传人,若是你父亲没死,让他知道你居然开始倒卖文物,看他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张书鹤已完全被魏老头的气势压制住,整个人处于劣势,虽然不算蒙头转向,但也已是满脸无奈,只好放低声音道:“魏爷,我确实是急需用钱所以不得不走这一步,你帮我这一回,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而且刚才我想跟你说的是,价钱高了更好,低了也不强求,只要能尽快出手就行,这东西虽然值钱,但拿在手里我也嫌扎手……”这东西再有价值,那也是死人的东西。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魏老头恨铁不成刚的瞪了他一眼,放好了古物后,这才从腰间取出一枚钥匙,然后走进里屋,打开了一只保险柜,过了一会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女生随身携带化妆用的小圆镜,只不过能大上一圈,不超过十厘米的直径,颜色是明黄色。 魏老头把东西递给张书鹤道:“这东西当年你父亲没少跟我商量,想要花钱买下来,但是我一直没给他,他去逝以后,每次看到这个,我这心里都后悔,你既然说现在缺钱用,那就把它拿走吧,随便你是留着是卖掉,也总算落在你们正一派后人的手里,给你父亲了了他生前的心愿。” 张书鹤却急忙推辞道:“魏爷,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还是你留着吧。”从魏老头保险柜里的拿出来的古玩,都不是什么次品,至少也要几十万,这镜子连父亲当年都没能讨要来,可见它的价值绝对不低。 结果魏老头却是生气的瞪了他一眼,道:“让你拿着就拿着,还废什么话?” 张书鹤深知他脾气的古怪,平时丁点东西都不出,但是若是拿出东西给你,你就是不要也得要,于是只好伸手接了过来,没想到这圆镜入手颇沉。 待看清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圆镜,而是块掌心大小的黄色铜盘,若不是上面刻了些东西,倒是有些像古代仕女用的铜镜。 再仔细看一眼,上面竟是刻着不少蝇头小字,都是呈同心圆排列,外面一圈是“乾、坤、坎、离、兑等,然后内圈的字大小不同,粗略一扫,似乎是八卦上的天干地支分类。 看到这时张书鹤才突然间想到这东西的出处,这哪是什么女人化妆用的镜子,这分明是一块道士寻幽点穴用的风水罗盘,只不过张书鹤以前看到的罗盘都是盘子大小,甚至于更大,而手里这块却只有掌心大小,形状迷你了一些,材质却更加沉。 张书鹤原本有些不经意,但此时却有些上心起来,他突然想到,罗盘这东西不仅是能够寻得风水宝地,若是上品的盘子,有法力的人使用起来,更是有预警的功效,这也是为什么古今所有道士背包里都要人手一只,随身携带的原因。 第二十一章:红渣 张书鹤拿到罗盘后,不久就离开了魏老头家,坐车的路上,他一直在研究这只掌心大小的铜盘,正常的罗盘指针应该是不断动的,但是这只铜盘,不知是用料太沉还是年代太古老的缘故,竟然像是坏了一样动也不动,除非张书鹤用手指拨动,仿佛年久未上油生了锈似的,要使些力气才能转得动。 张书鹤一直把玩着手里的铜盘,而旁边的一个大婶以为他一直在自恋的照着镜子竟是鄙夷的看了两眼,扭过了头,张书鹤对此一无所觉。 待到站,张书鹤起身握住了罗盘随人一起下了车,走了几步后,便深吸了口气,这些日子即使在火车上他也没有忘记修炼吐息功法,这段时间以来,修炼出的精气大多都用在了作画符及掌中树上,丹田里并没有储存多少,也幸得他常常练习,所以坐车一路辗转间,并不见多少疲惫之色。 记得刚得到这份吐纳之法时,他修起来有些摸不着要领,所以所得甚微,随着后来慢慢入道后,逐渐修炼得好处来,甚至于不止是在休息时间修炼,连带平时吃饭洗澡时,也都炼习着按照丝帛上面的方法呼吸吸纳,虽然一心多用,精气吸收的效果不如入静时多,但养成习惯后时时修炼,积少成多也存下不少精气,。 刚才在车上一直在研究罗盘,所以他暂停了吐纳功法,直到下车后张书鹤才深吸了口气后,开始慢慢的敛气起来。 这个吐纳功法修炼时,周身都会有或强或弱的精气流动,张书鹤边走边控制着吸入的气流在体内流动的速度,突然发觉左手里拿得罗盘猛然一震,接着“嗡”的如同蜻蜓展翅一样颤抖了一下,又似乎是某种东西启动的警示。 张书鹤边调整着体内精气流动速度,边抬手看向掌中罗盘,只见之前在车上如同老牛拉车一样硬的快生锈的指针,此时竟如打了润滑油一般,竟是轻如树叶转了无数圈,随着张书鹤收敛起左手心的精气,指针的速度逐渐的慢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他微一蹙眉,不过只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只罗盘恐怕并不是只普通盘子,而是父亲口中的上品罗盘,这种盘子极其稀少,属于道家派系的镇派之宝,却不知道怎么会落入到魏老头手中,怪不得父亲会几次向魏老头讨要,不过因为它需要输入法力才能够使用的,所以落在普通人的手里并没有什么用处。 张书鹤此时得知手里的东西不是凡物,心下一动,顿时将精气再次通过左手输入到罗盘之中,这一次凝神他感觉到罗盘中心位置有一个中空处,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制作,竟然能够存住精气,所幸地方并不大,数分钟注满精气后,罗盘便开始正常运转起来。 与刚开始拿到它时那僵硬感迥然不同,指针一圈圈的转动非常灵活,并随着张书鹤不停走动的位置,指针时慢时快,张书鹤一边走一边看着罗盘。 下车的车站与他租的一室一厅离得很近,拐过一个路口差不多就到了,在张书鹤快走到路口时,指针突然定在前面的方向,不再一圈圈的转,而只是小幅度的上下浮动。 张书鹤从来没有用过罗盘,对它指的方向无法破译,不过还是朝前走去,边走边留心着前方,在拐弯处,指针又缓缓移向右面,并且越来越精准起来,上下浮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张书鹤站在拐角处,似有警觉立即停了下脚,背对着墙壁和拐角,然后站了片刻,微微转身露头看过去,他租的地方不能说偏僻,但是因为走得是胡同里的侧门,所以来回的路人不多,他之所以走侧门,就是因为想避免人流多的地方,使注意力不会发散。 结果一露头便看到侧门离他五六十米远的地方,正有个身穿土其色长衣长裤的男人背对着他,诡异的跪坐在地上,身体不停的一抽一抽。 如果是以前,张书鹤至多会有些警惕的绕行,但仍会走过去,不过此时却是心中警铃响起,犹豫了下,将手中罗盘慢慢伸至墙外,只见上面的指针丝毫浮动没有,正笔直的指向拐弯另一边的墙壁。 张书鹤见状后,便缓缓的蹲下身,再看向那个人时,只见那个人腿边似乎另外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只脚上穿着只深红色高跟鞋。 若是别人冷不丁遇上,大概会觉得又是什么野战门,街头门什么的,大多人会选择用手机拍下来发到网上博眼球爆点击,但是张书鹤却是面色冷淡的看着对面,没有出半点声音,指尖却早已挟出一张符,因为地上躺的那个人被跪在地上的男人用身体挡住,所以从拐角的角度,对两个人都看不清楚,但是从那一只脚张书鹤就判断出地上躺的那个人可能已经死了。 因为活人的腿是不可能扭曲到那个角度,而背对着张书鹤的那个男人,毫无疑门是活死人无疑,张书鹤本以为离末世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时间还很充裕,却没想到在自己租屋的门口竟然出现了活死人,S市已经不安全了。 就在张书鹤想了想后,准备掉头离开时,那个活死人突然背后一直,然后缓缓的转过了头,脑袋以正常人无作做出的状态看向拐角的张书鹤。 显然这是一个刚死没多久的活死人,四十多岁,整个脸还保持着人的正常形态,只是皮肤灰白的如同涂了一层白灰一般,一张嘴和下巴及前胸全是血红的血水,他一转身,身后那个女人的尸体暴露了出来。 如张书鹤所料,那个女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因为整个肚子都会这个男人给撕开,血糊糊一片,两条腿也都被折断,大腿和肚子连接部分都被剖开,肠子和骨盆子宫全部都被这个男人给吃了,他手里还拿着一戴血肠,正在咧嘴冲张书鹤微笑。 张书鹤并没有惊讶自己会被他发现,因为活死人的嗅觉非常敏感,尤其是对活着的人的血肉,即使你躲在地下,他们也能寻着味儿等在那里久久不散。 他先遥遥看了眼那个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显然也是与他一样租在这里附近,因为他在楼道里时似乎见到她一面,再看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已经扔到了手里的血肠,整件衣服前襟衣领裤子上全是血迹,正慢慢起身,歪着脑袋向张书鹤走过来。 张书鹤却是转头看了眼四周,可能是因为天气太闷热,大家都在午睡的关系,所以拐角胡同里并没有什么闲杂人等,更没有丧尸同伴出没,于是他将手里的罗盘一翻手收入空间。 他一会儿要回住处拿些东西,还要在S市等魏老头的消息,所以这个活死人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他同样不希望自己花了一千元租下的地方住了不到两天的工夫就歇菜,更不希望这个丧尸此时在S市里引起爆动,到时不但古物不好出手,恐怕连出S市都有些麻烦。 随即收回了符,左手一抖从空间取出一根粗长撬棍,这是他原来房子里的杂物,后来被他移进了空间里,对付活死人,尤其是一两个时,最快的方法不是用符,而直接砸烂他的脑袋,让他死得不能再死。 这时活死人摇摇晃晃已经走至他十米不远处,张书鹤为防止撬棍使力时脱手,又取了条布带将手和棍子缠上,在离活死人五米远的距离时,握紧撬棍几步冲上去,接着,手中的棍子在空中舞出一道黑影,快稳准的朝着对方脑袋狠狠的一轮。 片刻后,墙上的黑血就像一幅浓重的水墨画一样,撒出一片,透出一股腥臭的腐味。 张书鹤将沾着活死人血的棍子用一道符清除掉上面的腐血收入空间,然后几道火符下去,地上的两具尸体便燃成了灰烬,墙面地面留下的血迹也被烧成了黑灰色。 随后张书鹤看了看天气,如果没想错的话,今天下午会有雷雨,到时这里的痕迹就会被雷雨清除得干干净净。 正等张书鹤收手准备离开时,烧毁活死人的地面上的一小撮暗红色渣状物却是吸引了张书鹤的目光,不由的停了脚步,蹲了下来细看了起来,发现竟然与那根腐藤烧过的红色东西一模一样,只是那一小根有一手心之多,但地面上的却只有一小半。 张书鹤看了两眼后,随手取出根备用的一次性筷子,用筷头拨了拨地上有一小撮红渣灰,发现灰中竟然也有一枚不规则的朱红圆形物,与黑豹之前吃的那东西几乎一模一样。 第二十二章:桃树 此时,楼道里似乎传来一阵脚步声及说话的声音,张书鹤迅速蹲下身,刚才他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十几分钟有余,好在是在室外,烧毁的气息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但是为了避免被人看到,他仍是用空白纸将地上的暗红珠和红渣速度的收了起来,然后转身离开了侧门。 接着便绕过广场从正门进去,回到了住处,老旧的楼道里还算平静,并没有可疑的人物出现,从楼上还陆续走下来几个人说说笑笑,张书鹤没有回头看,而是伸手打开门立即走了进去。 一进屋眼角的余光便见到一道黑影金线从左面窜出,眨眼间便落到了离他开外的两米远处,有些虎视眈眈的看着张书鹤,爪钩着地,四肢欲前不前,欲后不后,虽然身体还远远不及成年豹子长短,却是极为灵敏,眼里更是时不时冲张书鹤露出一丝冰冷残暴的劣气。、 黑豹已经很久没有偷袭过张书鹤,它似乎也知道偷袭对于早有准备的这个人来说,是绝对没有用的,所以在偷袭N次后,加上开门时偷溜数次都未果后,也就渐渐的老实了下来,很多时候都是离张书鹤远远的,并不靠近。 今天这样暴躁的样子,还是这几日来的头一次,张书鹤关上门后,看了它一眼,然后走进洗手间,先将身上染了气味的上衣短裤脱了下来扔进洗衣机里,然后冲了一个冷水澡,换了身带着阳光气味的白色棉麻上衣短裤,才微湿着头发清爽的坐到了厅里的沙发上。 这时再看向黑豹,它却是一步一趋的跟着张书鹤,总是保持着两米的距离,仿佛张书鹤的身上有什么吸引它的东西,只要张书鹤一停下来,就会冲他发出低咆。 张书鹤与黑豹心神相连,已经有些猜出它想要的东西,见它动作间越来越暴戾,便一反手拿出了那包装着燃烧尽了活死人后留下的一小撮红渣和红珠,此时黑豹的低咆声更大了,冰冷紫色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桌上放着的红珠物。 自从上次它吞下了腐藤燃尽后留下的一枚红珠后,睡了几乎十个小时的时间才醒过来,张书鹤观察了几日,见它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精神头似乎比以前更好,吃的食物也更加多,一天甚至要吃五顿之多,而爪子上的力道则更有力,奔跑间地板上就是深深的几道见木三分的爪印,张书鹤又看了眼它在屋里盘下的地盘,北面墙角,只见那里的墙壁已被它爪子磨的露出了石头瓦块,若不是张书鹤几次催动禁术,并严厉的警告过它,它绝对会将这间屋子毁得面目全非。 而且几天的工夫,身形也大了一圈,身上的金色毛发更加的耀眼,见它此时已经有些目露凶光的向张书鹤咆哮,并在两米开外不断的寻找着张书鹤的盲点,想进行偷袭和抢夺。 张书鹤这才慢悠悠的将那颗红珠子拣出往地上一抛,只见正在他身后的黑豹突然身影一晃,将那枚半个手指甲大的红珠在半空中衔入嘴中,然后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返回到它的专属地盘,北墙角,在两米的地盘左右转了两圈,便伏在地上闭上眼睛。 这种状况张书鹤经历过一回,知道无碍并没有太在意,而他也几乎猜到那枚红珠用途,恐怕是一种能量体,暂时不知道是否对人有用处,但可以肯定的是对黑豹很有吸引力,否则它不会对此物如此急切,也可以间接的解释为什么末世里会有人拿出食物来换取腐藤。 不过在张书鹤没有彻底弄清楚红珠的用处后,他不会试图去尝试,因为红渣和不规则形红珠虽然已被符火烧去了所有腐气,那毕竟是尸藤中之物,对禁术炼成的黑豹或许有好处,但却未必会适合人用。 随即目光便落到那堆红渣上,一挥手,上次那段腐藤烧过后留下的一手心红渣也一起取了出来,这东西黑豹似乎并不太感兴趣。 张书鹤也不知道它究竟有什么用处,戴着手套捻了一点放在鼻下闻了闻,竟是有点微微的腥气,将两包中的红渣倒在一起,竟是有一小捧,冷不丁一看有些像红土,随即张书鹤把右手的一捧再缓缓倒入左手中,想要再细细查看一下。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左手一接触到红渣,便觉得掌中七个小痣中的那棵桃树开始蠢蠢欲动,随着红渣全部倒入手心中,桃树几乎要控制不住的破掌而出。 张书鹤微惊之下,立即将红渣放回桌上,脱下了手套,将掌中桃树释放了出来。 一瞬间只见当年的那个两片嫩叶的小树苗,此时竟是长得郁郁葱葱的一大棵,根部隐于在半个小桃核中,整个树几乎像是生长在手掌之上,却丝毫感觉不到重量。 桃树大约有一米多高,树干如一瓶啤酒瓶嘴稍大一圈的粗细,比树叶颜色略深,上半部分已分出三个枝叉,并横向的伸展着,形成了一个半椭圆的树冠状,其中树枝上的树叶都是一般的大小,并不似普通桃树那般深绿色,而是如玉的清绿色,看着非常的惹人喜爱。 此时三枝树叉上结得三个果子,却是只有半个拳头那么大,也不似正常桃子那般,竟带着微微的青绿透明色,离成熟似乎还有一段距离。 张书鹤用手指轻触了下其中一只长得如玉雕的桃子,通体浑圆,正微微凸了个尖尖,形状非常的漂亮,这棵树是张书鹤用了几个月的精气凝结而成,花落结果后所耗的精气便越来越多,桃子也长势很慢,即使张书鹤将吐纳之法炼成的精握都用在桃树上,几个月的时间也只是让它稍稍大了一圈,如此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桃熟之时。 并不是张书鹤馋这几个桃子吃,而是随着果实越长越大,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桃子周围蕴含的清凉精气,即使是普通人看到,也绝对能看了它不是凡物,再联想到小时候看得小说里,各种奇珍异果主角吃了后功力大增,使得他也忍不住想一探究竟,这棵桃核中的桃树是否真得是传说中的珍奇异宝。 此时张书鹤将桃核现于手掌之上后,桃树又毫无动静了,不像刚才时手心火热欲破掌而出的感觉,他观察了一阵后,最后将目光落到了桌上的红渣上。 刚才使桃核有异动的就是他将红渣放入左手心后,难道这些红渣与生着桃树的桃核有什么关系?带着疑惑几个念头间,立即伸手取来一半红渣,看了眼桃核后,伸手一挥竟是将红渣带入了长着桃树的桃核之内。 一带进去,让张书鹤惊讶的事情就发生了,红渣带进去后,在张书鹤没有控制之下,便如重千斤一般直接沉入到桃核底部,再无论如何招回,都无法将它带入到空间之外。 这不仅让张书鹤大惊失色,但一时见整个桃核空间没有什么异状,才镇定下来,再次看了看那一点红渣,此时正落在凹凸不平的壳底部,若是细看,竟有些像是红土。 一瞬间张书鹤想到,这东西难道是桃树的土壤?之前他一直以为这棵树与普通的树不同,不需要土壤只吸收精气,而此时桃核空间先是对红渣起了反应,之后带进去后竟拿不出来,是不是表示桃树与黑豹一样,都是本能的需要这东西。 他一个人修炼的精气有限,供这棵桃树的生长几乎可以说是非常吃力,若它真能够从这个红渣中吸收养份这无疑对张书鹤来说是个惊喜。 略想片刻,竟是将剩下一半的红渣全部带入到桃核空间里,但是对于偌大的空间,那捧红渣只够盖住巴掌大的一块树根,少得可怜。 琢磨了半天后,心思一转间,将桃树又收回到掌心,决定明天再观察红渣的变化,随即又拿出罗盘看了几眼,之前输入到罗盘中的精气竟还有三分之二,聚在其中并不消散,可见精气对于罗盘来说,就如同是充电的手机一般,只有使用才会消耗电量。 继而张书鹤盘腿坐回了沙发上,因为之前耗费了不少精气,所以丹田里已所剩不多,此时见天色还早便再修习一遍吐纳之法。 三小时过去后,到晚上吃过饭时间,黑豹竟是醒了过来,与第一次睡了十小时之久相比,这一次时间明显缩短,只用了四个小时左右。 醒过来便吃了两大块羊腿肉及一块猪后腿,食量实在是一日比一日惊人,即使张书鹤在空间储存的食物非常充足,但看到黑豹一日胜过一日的食量,仍然有些蹙眉,感觉到肉类还是远远不够。 随后习惯性的打开电视,看了会近日的新闻,S市报道中有连续几起的碎尸杀人案没找到真凶,疑是凶狗所为,又有两起人口失踪案,接着是一些好人好事。 张书鹤关了电视,将碗中最后一口饭扒入嘴里,放下筷子,然后目光看向窗外,夜色已经悄悄降临,外面虽然是万家灯火,但却只有他一个人清楚,S市已经不再安全…… 第二十三章:洗髓 第二日清晨四点左右,东方刚刚放亮,张书鹤一整夜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进行敛息吐纳,此时才睁开眼睛,先是瞥了眼黑豹,只见它正趴在地上蜷在角落里,既使在熟睡中,仍然时不时的耳朵动两下,对周围很谨慎。 张书鹤收回目光,只觉得一夜吐纳之后,周身神清气爽,而左手心隐隐有些异动,顿时看向手心,只见手心处的七点小痣颜色竟隐隐透红,随即他握上拳再打开,一棵桃树便出现在掌中,根系隐于张书鹤手心的小桃核之中。 一展开桃树,张书鹤便闻到一股泌人的香味,不一会儿间香气便盈满了整个屋子,连带墙角的黑豹也惊醒过来,立即站起身防备着看着张书鹤手里奇怪的树。 张书鹤则是心下一喜,目光看向树上结的三枚桃子,只见昨天还只是半个拳头大小的青果,今日竟是有拳头大小,而且尖尖处透着红粉,竟是已经快成熟的样子,屋子里的香味就是从这三枚桃子中散发出来。 随即他心神探入到下面连着树根的桃核中,发现昨日放进去的一捧红渣此时已是丁点不见,寻了三遍都一无所获,而桃核内的树根却是比昨天见着时又多了一些,难道红渣是被树根吸收了,所以才会在一夜间桃香溢鼻? 于是心神不由的又回到树稍的那三枚果子之中,如果真如他所想,那焚烧过丧尸和腐藤遗留下来的红渣对于桃树无疑是比他自身修炼出的精气更有养分,而且在末世来说,取得这东西也并不麻烦,既然这东西能够代替精气,那他就可以将精气省下来用来画七星符。 张书鹤一时间心思迭起,就在这时桃树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滴答”声,然后一枚桃子从树上脱落下来,显然是已经成熟,张书鹤心意一动,伸手将它捞入手中。 只觉得入手比普通的桃子沉上一倍有余,并不是太大,一只手就可以合拢,整只如玉一般,带点透明的颜色,形状略扁而圆,桃尖处更是一抹嫣红,看着非常喜人,无时不刻的吸引着人咬上一口。 张书鹤强忍住吞下它的欲望,将桃子暂时放到了桌上,不一会儿的工夫,另外两枚也相继掉落,被一直留意的张书鹤一一接住,随即便收回了掌中树,目光全部落在桌子上这三枚桃子上。 只见桌子上如玉的三枚桃子,像是天赐之物,如玉通透,香味扑鼻,外形几乎是一模一样,一般的大小,一样的三点嫣红,张书鹤看了半天后,挥手将其中两只放入空间中,然后取来桌上剩下的一枚。 在手里摩挲片刻,看了半天,三只桃子对他而言得来不易,基本上全是由他的精气所生,花了数月的工夫才得来这么三枚果子,而且还是从上古传下来的桃核中生长出来,不仅让他有些期待。 接着犹豫着将这枚玉雕的桃子送至嘴边,想到什么,又瞥了眼墙角了黑豹,见它正半蹲在地上,紫色的眸子正紧紧盯着他与他手中的玉桃,张书鹤想到什么另只手的指尖暗暗挟了张散力符,这才心下一定。 随即又将视线调回到桃子上,然后深吸了口气,用牙齿轻轻咬破了上面薄薄的一层果皮,只觉的一股浓郁香甜的汁液先涌入口中,咽下去后,便如陈年老酒一般稍稍有些辣喉,直到吞入腹中,才觉得腹下一片火热,并不是那种强烈的火热感,而是如一团温暖的火,烧得周身血脉暖洋洋,说不出的舒服。 确认无虞后,张书鹤三口两口间便将比拳头略小的桃子全部吃了个干净,最后吃得只剩下一枚桃核后,竟还有些竟犹未尽,不仅口齿留香,周身精气竟是前所未有的充盈,多余的精气不断从左手不受控制的满溢了出来,再次涌入了桃核之中。 张书鹤若有所觉般,立即盘腿坐于沙发上,敛气吐纳起来,并不断的调整吸收着体内精气于丹田,随着时间过去,额头竟是密密交织了一层细汗。 开始时不觉,后来却越来越觉得凶险,因为周身精气竟是由缓至盛强烈起来,经脉中的气已经溢满开来,即使他尽力控制也仍然会偏差一二,若不是他修炼的吐纳之法能够暂时扩张经脉,恐怕周身大脉络都会被悉数撑裂,既然不全身溢血而死也会成为一个废人。 好在这种凶猛的情况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待精气慢慢降下来后,气息才开始平稳下来,又不知吸收了多长时间,直到把所有精气全部储存于丹田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先看到是黑豹正跳上了桌,眼睛正凶猛泛着紫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似乎随时都可以跳上来给他一爪子。 张书鹤想到点燃手中符纸,结果符纸却是失效,他只能本能反应的往旁边侧身一滚,结果黑豹并没有预想中扑上来,他却是滚落到地上,一摔之下终于清醒过来,只觉得全身黏腻的像是掉进了油锅,鼻间的气息也是臭不可闻,像是几年没洗过澡一样,低头一看棉质衬衫上也是污脏一片。 张书鹤不由一怔,难怪符纸会失效,沾了这么污脏的排泄物就算是张道陵的七星剑也半点法力也无,急忙起身找到镜子,一照之下,整张脸竟是从毛孔中渗出了铜线厚的黑灰黏物,看了两眼后心下有些疑惑。 随即没有再多想的直接走入浴室,夏天本来就闷热,这东西再混合着汗液,散发出来的臭味几乎能够抵得上公共茅厕,在连冲了三遍澡后,才总算是将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净。 出来后用毛巾擦干净了头上的水后,竟意外发现手臂年幼的时候图新鲜刺的的一块花纹刺青不见了,随即拿过镜子照了照脸,头几年车祸后额头上的一块缝了数针的伤疤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整个人眉眼还与之前一模一样,但看着镜中人,竟是不知为何有些陌生起来,压制住内心的震惊放下了镜子,然后丢掉手中的毛巾,转身坐回沙发上开始内视丹田,以前空空荡荡的丹田里,此时竟是精气充沛,隐隐有些聚集之象。 一时大喜起来,制作七星符本身就需要不少的法力供应,如今丹田中的精气充盈,倒是一时不必愁没精气可用,而那棵桃树,的确如他所料是天地灵宝,张书鹤就算再不懂,从它所结的果实中蕴含的浓郁精气也能猜测的出来。 不由的将桃核空间里的三枚玉桃剩下的两枚拿了出来,虽不能说爱不释手,也是拿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才又小心的放回到空间里。 望了眼天色,顿时觉得有些不对,之前吃下桃子时天气还是晴天,此时却是阴绵的要下雨,不由的伸手取过手机,上面竟有六个未接来电,随后查看了号码,是魏老头的号,可能是那八件古物有消息了,只是刚才一时凝神居然没有听到,随即便按下回拨号码。 接通后,张书鹤顿时被魏老头大骂了一顿,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接电话,现在世道这么乱,魏老头还以为张书鹤出了意外,张书鹤却是被他骂得有些目瞪口呆,什么三天没有消息,冷不丁反应过来看向手机时间,后背竟是直冒冷汗,原本只觉得是一眨眼的工夫,却是已经过去了三天之久,随即看了眼墙角被扒得稀烂,正窝在砖头水泥块堆上眼睛眨也不眨,一会凶狠的瞪着他,一会又疑惑的看他的黑豹。 幸好是禁术炼成的仆兽,否则三天没有喂它食物,说不定早就饿死了。 魏老头在电话里吼了一通后,见张书鹤这边默不作声,语气也就随之缓了下来,又说了他几句,就告诉了张书鹤一个好消息,前几天他拿过去的那八件古物已经出手了,卖的价钱还不错,让他现在过去拿钱。 这个好消息对张书鹤来说,来得非常及时,拿到钱后第一件事就是需要多购买些肉食品,因为仆兽只吃肉食,并且随着它日后的食量剧增,他储存的肉显然并不太多,而且还有其它的一些日用品和消耗品,想到这些,张书鹤忙起身,揣好手机准备出门,临出门前想到什么,一挥手从空间中取出一头剁好的肉骨及两只后腿肉,这才拉开门离开。 黑豹似乎早已习惯张书鹤可以凭空拿出东西的举止,所以当见到食物时,已经从砖头堆里站起身,一双紫目一直视着张书鹤离开,见他一关上门,然后传来门上锁的声音,便立即如一些道闪电般猛窜了出去,接着便扑在那两块猪后腿的上,开始狼吞虎咽的大口撕咬起猪骨上的鲜肉来。 第二十四章:租房 张书鹤来到魏老头家时,魏老头正一瘸一拐的给他打开门,张书鹤一进去就看到魏老头另一只脚裹着石膏,随即扶了魏老头一把,反手关上门后,将他掺到沙发上坐下后才问道:“这脚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摔了?” 魏老头嘴里骂了句晦气,随后就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他这两天跑古玩市场挺勤,就为了张书鹤给他的这八件古董,前天正好去拿钱,回来的路上结果被一个疯子追,他手里拿着钱卡,怕出了意外,急忙就跑,当时又是傍晚,路得急些被一个骑三轮车的给撞了,压了他脚一下,于是这脚也就摔骨折了。 张书鹤闻言皱了下眉,“追你的疯子是什么样的?” 魏老头想了想道:“那时天有点黑,看不清楚,不过肯定是个傻子,衣服破破烂烂,脸白的像鬼,关键是他身上还有血……” 张书鹤立即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被它抓到没有?” 魏老头马上摇头:“可不是差点就让他抓到了,只隔了两米远,我才见他身上有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那时我兜里还揣着卖古物的钱,都打一在张卡上,老头子又不糊涂,这种是非可近不得,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跑,你说奇怪不奇怪,那人一直在我后面穷追不舍,不过后来我只是被车压了脚,那个三轮车主就遭殃了……” 张书鹤听到魏老头说没被咬到,表情也就有些无所谓,转身拿了桌上的水杯倒了一杯凉茶一口气喝了,随口问道:“那车主让疯子咬了?” 魏老头早年就喜欢听说书,正要绘声绘气的讲那疯子恶劣的行径,及警察恰时出场英勇的身姿,结果还没酝酿出来,就让张书鹤一口道出了底,不由的瞪大眼不悦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书鹤也就笑笑放下水怀,没有作声,要说魏老头脾气古怪,就在于他即交了道家后人为朋友,但偏偏在牛鬼蛇神方面是一点不信,别说是张书鹤,就是他爸魏老头也是不给半分面子。 所以他并没有试图跟他说末世将要发生的事,即使说出来恐怕这老头也认为了自己是网络游戏玩多了,脑子坏了,但是毕竟是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不照顾一二又有些说不过去,本打算离开S市前,给他几张符防身,不过此时见他亲眼见过丧尸,寻思了片刻,也就试探的说了句:“丧尸电影都是这么演的,你遇见的那个疯子说不定就是丧尸……” 结果魏老头果然将眉毛一竖道:“什么丧尸,那都是外国佬编出来的玩应儿。”随即正色道:“你们这些小年轻也是,天天没事上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电影,把脑子都看坏了……” 张书鹤无语,随即换了个话题道:“我去Z市时遇到三个人,好像不知道得的什么病,见人就咬,犯病时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听不懂人话,听人说传染这个病,只要被它划破一个小口就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被感染到。” 魏老头这么一听,觉得靠谱,随即听到张书鹤说到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听不懂人话时,立即拍着大腿道:“对对,那个人后来被车灯晃脸时,我见就是脸色白,像搽了面粉,嘴唇没血色,的确是发青,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别人的话,只是张着嘴咬人,难道跟你遇见的三个人是一伙的?” 张书鹤在屋里扫了一圈,随后拿出罗盘,只见上面的指针并没有停止,而不是不断的转圈,张书鹤这才将罗盘收起,然后回头道:“大概是被感染的人吧,感染到这个病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四处咬人,凡是被他咬一口必定会被传染到。” 魏老头闻言脸色忽的一正,想到什么说道:“照你这么说,事情可就严重了,那个感染病的患者听说被严押,被他咬伤抓伤的除了那个车主外,还有两名警察,可能都被感染上了,如果不及时做出处理,很可能会被扩散,这可非同一般,需要立即通知政府将他们隔离。”说完想了想竟想单腿起身去拿桌上的电话,魏老头做了几十年的局长,自然是认识几个人。 张书鹤见他打电话,并没有阻止,而是去了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来的时候匆匆没有吃饭,此时肚子倒是有点饿,等到他拿出两大碗火腿炒饭,上面还有一个煎蛋,及一小盘油炒小干鱼,腋下挟着两双筷子出来时。 只见魏老头气呼呼的把电话给摔了回去,坐回沙发上一时吹胡子瞪眼,见张书鹤出来,便破口大骂道:“这帮兔崽子就是群白眼狼,一个个在酒桌上倒是海吃海吹,若真出了事就知道往外推,推推推,推到后面S市的老百姓全都得毁在他们手里……” 张书鹤却是边听边是将碗放下,给魏老头递了一碗过去,然后拿起双筷子坐下来便往嘴里扒了一大口,万事食为天,肚子饿的滋味他可是经历的太多了,与这个比,其它的都是浮云。 魏老头见张书鹤不搭腔,已经一脸的无精打彩,整个人已经无了以往的气势,人一失了精神倒像是老了十多岁,张书鹤扒了几口饭后,这才抬头看了魏老头一眼。 继之前的几口猛饭,之后他便开始慢慢的嚼咽着嘴里的饭粒,琢磨了几分钟后,便开口道:“我拿到钱可能会离开S市,这个病恐怕很快就会在S市传染开,如果现在不走,以后恐怕……”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 魏老头却是看了眼墙墙上和老伴的合影回了句:“你走吧,我不会离开这里。” 张书鹤倒是没有丝毫惊讶,若这个魏老头不固执,那他也就不是魏老头了,随即挟起那个煎的金黄的蛋咬了口,然后慢慢说道:“留在S市得多注意一下,平时尽量少出门,屋里多备点吃的用的东西,出门前尽量多穿衣服,如果被冷不丁咬了,衣服或者还能多遮挡一下……” 魏老头听罢动了动嘴,最后看了看腿道:“我这腿就算想出门也走不出去……” 张书鹤筷了一顿,看了眼对面又瘦又小脚上缠着纱布的老头,再想到以前和父亲一起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一怔,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时魏老头想到什么,从兜里掏出张卡道:“那批货我找了几个认识人,多少也给我老头面子,收的价钱也不错,一共是八百七十万,都在这卡里,下午就坐车赶紧离开S市,我老头子活了这么大年纪,也够本了,你还年轻,能躲就躲,离得越远越好,以后买房子再娶妻生子,给老张家留个后,好好过日子……” 张书鹤听罢脸上倒没什么喜悦,只是放下筷子如常的伸手接过卡,没有多看转手将卡放入口袋中,接着把炒饭往魏老头那边推了推,将剩下的半碗饭吃完,才开口问道:“这幢楼有没有租房子的?” 魏老头正拿起筷子,听罢一愣,“你租房子干什么?” 张书鹤却是起身收拾碗筷道:“想找个能住人的地方。” 魏老头一听瞪眼道:“下午就坐车赶紧走,离开S市,还找什么住的地方……” 张书鹤笑了笑道:“暂时不走了。” 魏老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传染病?” 张书鹤起身去倒了怀纯净水喝了口,“这里不安全,外面也未必安全到哪里去。” 魏老头想想也是,这病据张书鹤说的,原是从Z市传到S市,中间不知隔着多少城市,已经不知道哪里更安全,倒不如等在S市,一时间之间倒是缓和了刚才的愤怒的心情,随即道:“隔壁的一户,儿子出国,两口子都在外地打工,你要是租的话,我给她们打个电话……” 张书鹤立即应道:“行,明天我就搬过来。” 魏老头顿时吹胡子瞪眼道:“你小子着什么急,再说,你要想找地方住,不如就搬到我这里来,老头子少收你点房租。” 张书鹤却是起身随口道了句:“有点不方便。”因为有豹子在,怕他一个不注意,黑豹就将这老头连皮带骨头给啃了。 魏老头却是啐了口骂道:“你个臭小子,是嫌弃老头子房子里没电脑吧,就算你来住,老头子还嫌你们年轻人吵得慌呢。”话是说着,但看着张书鹤冲他摆摆手拉开门离开,老头子却是脸上带些笑容,口里道了句:“这个臭小子……”说罢便拿起桌上的那碗炒饭,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边吃还边点头赞美:“不错不错,还有这一手呢。” 张书鹤离开魏老头的家,抬头看了眼天空,已是乌云密布,他本想要找一块人烟稀少的地方修炼,但是既然现在临时决定留在S市,那么就要加快速度的准备一切,以求能在末世开始后,坚持到最后一刻。 第二十五章:钢门 盛夏过去,深秋来临,气候逐渐开始变冷,张书鹤搬到魏老头隔壁已经半月时间,搬过来时只提了个大点的牛皮袋,再没有其它多余的行李,好在隔壁那家住户的屋子以前就租过人,所以一般的桌椅凳什么的都齐全,人只要搬过去就可以住,添点被褥就行。 住了大概最近两个星期左右,这段时间张书鹤每天都早出晚归,几乎很少跟魏老头碰头,偶而遇见不是在大清早,就是很晚魏老头听见开门声出去探望,于是老头就有点嘀咕开了。 虽说现在的年轻人作息时间跟他们这些老头子不一样,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早出晚归,几天见不着个人影吧?难道这小子跟人家姑娘淡恋爱了?但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又会不会是手里有了钱染上恶习了?不过老张家好像从上到下都没什么赌博玩彩的习惯…… 难道是去网吧玩游戏了?就在魏老头整日胡思乱想时,张书鹤这边却是忙得脚不沾地,因为他要准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他先是溜了一趟S市的二手车市场,显然他的运气不错,从一家不起眼的黑市花了一百六十多万的高价买到一台二手的悍马H1,这个型号的车越野性能非常强悍,连军方都在用,只是在美国早已经停产,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新的,就连二手价也都让人望而兴叹。 张书鹤能撞运气买到这台满意的越野车,也是有些兴奋,不过即使这台悍马H1性能再彪悍,但面对力大无穷的丧尸,恐怕用不了多久也会同其它车一样千仓百孔,何况还是台已经用过很久的二手车,里面很多地方都需要改造。 于是张书鹤又在W区找到一家改装车名头很响的车店,找到手艺好的老师傅将这台悍马重新修整了一番,首先就是越野车坚固性,改车的师傅将车外面凡是露出来的部分都包了层钢板铁皮,完整的加厚了两倍有余,因为讲究的是实用性,所以改装完后的车实在是称不上好看,倒是有些丑陋,不过坚固性却极强,其它是里面的零件,该调整该更换,全部改造完毕后,改造的费用竟然能够再买一台好车。 不过花到了足够的钱,结果让张书鹤很满意,接着又让人在车身东西南北中五个隐秘位置刻上几道符后,便将车开了一圈,练练手,最后开到无人区,将它存入空间以备日后所用。 悍马耗油量都很大,所以必须要先准备好充足的柴油,大量的柴油使得张书鹤每日手里的钱如流水一样,东西不间断的被存入空间中,几天的工夫光车与柴油就用去了三百万,除去这些,手中只剩下四百八十多万。 这四百多万最先要购买的就是肉食,黑豹的胃口越来越大,几乎比养一辆车还耗钱,因为肉食是他的主食,一天三顿几乎能吃得下一头猪,所以鲜肉必须要多备一些,以防日后没有东西可喂。 不过此时的张书鹤已经没有时间再到其它市里乡村去采购,所以只是坐车到S市周边的地区找人代购,暗地里不声张的购买肉食品,尤其是整只处理好的全猪及鸡鸭鹅肉,八九天的工夫张书鹤的空间便填满了一半,除了肉食东西,还要省出钱来购买一些饮用的矿泉水,食盐,及牙膏,洗衣粉之类的日用品。 天气入冬以后,再加上末世爆发,根本做不到供电供暖,大多数人连最起码的保暖东西都没有,所以除了食物之外,防御寒冷也很重要,最后又买了两台小型发电机,和几个取暖电炉及做饭用的电饭煲,电磁炉,煤气罐,用以寒冷时发电及日常使用,并找服装场订做了上百件好的羽绒被及登山用的加厚羽绒服羽绒裤,厚棉鞋靴及厚棉袜,又存了批高质量的厚棉衣。 花了几乎快一个月的时间,才将生活所用的必须品准备的差不多,大量的肉也拿到手,加上之前收购的肉食蔬菜瓜果,至少十年内不必愁食物来源,而手里的八百多万最后花的也只剩下三十多万,这三十多万,张书鹤准备全部换成了符纸朱砂和桃木剑。 因为在日用品食物准备全后,最后需要准备的就是能够在末世里活下来,足以杀死活死人的工具,及保命的七星符。 在前世里,张书鹤用的工具大多是拿抢来的东西与别人换的一些刺刀铁棍,虽然也好用,但活死人的头异常坚硬,猛的几下之后刀锋就会卷起,棍子用到后面也会弯裂,不过即使如此在末世里这种武器仍然稀少,供不应求,所以也是非常难以弄到的。 张书鹤虽然也存了几十把军用刺刀砍刀在空间,不过相比这些,桃木剑似乎会更加好用,很多人都不会理解,一把用桃木做的木头剑,就像小孩玩物一样,除了眼睛之外,根本伤不了人,而且稍用点力就会一掰而断,连肉都切不开又怎么能杀得了活死人。 如果是以前的张书鹤或者也会这么想,不过在末世里他曾经就见过有那么一个高人,只用了一把桃木剑杀丧尸,剑锋所到之处所有的丧尸如切豆腐一样被斩杀贻尽。 后来他去查阅了父亲留下的一些典籍才明白,那些一敲就碎一掰就断的桃木剑并不是真正的桃木剑,只是形似而神不似。 道家真正用来杀魔斩妖的桃木剑乃是用带法力的精血与朱砂炼制过后,并相继加入几代人的法力在其中,它才会被赋予强大的法力,削铁如泥,这种桃木剑遇人则轻若无物,遇一切污邪则重逾千斤,挥手间自然就会砍物如切豆腐一样轻松自如。 所以张书鹤这次不仅买了上好的纸符和朱砂,还购了十八只桃木剑,上等三把,中等六把,下等的九把,买完东西想到什么,又开口试探的问了那家店主,店里是否有卖七星剑的,七星剑是他无意中在书里看到,说是祖师爷张道陵当年拿的一把剑,名为七星剑,能降伏一切妖魔,法力无边。 而那店主闻言却是奇怪的看了张书鹤一眼,随后问道:“小哥,你说的是张师祖用的那把七星剑还是要开坛做法的七钱剑?” 张书鹤一愣:“这两种剑有什么区别吗?” 店主道:“若是开坛用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不少,二十块钱一把,不过就是没什么法力,装装样子用还成,要真拿来杀邪物,是不成的,不过话说回来,现在道长开坛,除了高人手里会有把不错的好剑,其它的大多都是在我这里买的二十块一把的,这事行里人都清楚,这东西都是做给外行人看的,实际上做法真正能用得上通常只有一两张好符而已……” 店主迂回的说了一通后,张书鹤这才知道自己这东西问的有点傻气,转而语气谦虚的跟店主简单解释了下自己才入道门的新手,没有师尊画符也是从书本上得知。 店主一听就了然了,现在学道的人不在少数,懂国学养生的也是对这些都略知一二,大家都不可能拜什么名师,基本上都是从书上得知,所以才会一知半解的,这也没什么奇怪,而且这个小哥方才在他店里买了数万元的符纸,加上面善的紧,恐怕日后也是道家之人,于是也就耐着性子详解了起来。 “张师爷的剑才叫做七星剑,听说只有一把,但是几百年前有人曾在罗布泊的某一地穴里见到过,直至如今也不知道它的具体下落,而后辈这些仿七星剑为了和祖师的那把钱区别开,行内都叫做七钱剑,就是用七枚做旧的普通古钱样式的大钱用红线绑起来固定,这东西就是个外观看的东西,没什么法力……” 店主这么一说,张书鹤才明白过来,想了想随即又问道:“我听你刚才说过有声望的道长手里会有把不错的剑,那个剑是指得什么剑?” 店主听完没有马上解释,而是转身从身后的一堆书里找出一本,然后扔给张书鹤道:“这本书里有七星剑制作的详细解说,一百块钱一本,小店对老顾客有优惠,你给我五十块钱的成本费就可以了。” 张书鹤拿起那本书翻了翻,薄薄的一本,上面的确是七星剑的制作方法,每一步都有图有文字,于是掏了一百递过去,“大哥,看你是经常做七钱剑的,应该懂得很多,不知道能不能给指点一下。” 店主也不扭捏,将钱收了起来后,这才笑呵呵的说道:“七钱剑做起来很容易,一天可以做几十把,这本书上面都有写,一看就懂,只是想让做出来的七钱剑拥用七星剑的法力,主要就在于那七枚铜钱,首先一定要是古铜钱,隔的年代越早越好,因为接触的人气多,这样的铜钱才会有生气,然后再将七枚铜钱注入自身的法力。” 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枚,指了指中间的四方孔道:“你可不要小看这个钱孔,这个孔在道家来说是玄孔,得道的高人只用一枚铜钱的孔就能够沟通阴阳两界,超度生灵。” 张书鹤听罢已经明白大半,他对超度生灵没什么趣:“是不是只要将七枚铜钱的孔全部注入法力就是七星剑?” 店主听完打量了张书鹤一眼,开口桀桀笑道:“不错,只要你能将七枚古年代的铜钱注入法力就可以做成七星剑,只不过与祖师爷的七星剑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张书鹤要的并不是与谁做比较,他的目地很简单,只要杀丧尸好用就行,随即便拿了书匆匆跟店主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店主前脚看他走,后脚却把那枚仿铜钱不屑的扔回了抽屉里,嘴里嘀咕道了句:“现在的小年轻,口气就是狂妄,还真以为七星剑那么好做?就连修行多年法力高深的道长一把剑上也不过只有三枚有法力,要都是嘴上说的那么好做,还买七钱剑干什么,真是不自量力……” 张书鹤此时已经离开了店里,没有听到店长的低语,虽然表情仍然如故,但是眉头却是微微蹙了起来,他想到店家说的年代久远的古钱…… 之前他卖掉父亲生前收集的东西里,就有几枚古钱,张书鹤也有些疑惑,难道父亲收集铜钱也是想做七星剑所用?可惜的是当时的他为了凑钱收集食物给卖了。 不过好在几枚铜钱全部卖给了魏老头,神色间又是一松,当天晚上回去时,给魏老头做了一小锅他和父亲最爱小鸡炖蘑菇。 魏老头一顿饭吃得酒足饭饱,不用张书鹤开口,他就猜到这小子肯定有求于他,不是有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张书鹤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当下就把铜钱的事说了出来,意思是出钱再买回铜钱。 魏老头听完后,瞅了张书鹤一眼,把张书鹤给他买的一根拐杖往地上支,然后不作声的一瘸一拐却走的飞快的进了里屋,在保险柜里取出东西回到大厅扔给张书鹤,张书鹤一把接到手里,铜钱是被老头用油纸包着。 张书鹤打开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七枚。 魏老头在边上念叨着:“之前你说要卖铜钱,我没二话就收了下来,这几个铜钱可是你父亲十多年前收集的,哪一枚不是我陪他走遍古玩市场淘的?算起来陪他走过的路长得鞋都要磨掉两双,你小子居然没良心的把你父亲心血说卖就卖,不过还不错,现在知道后悔了……” 张书鹤被老头说的有些有点惭愧,手里握紧了铜钱,想到什么从袋中取出一沓钱来放到桌上,当初魏老头买下铜钱用了一万多块,谁知魏老头却是一瞪眼:“现在铜钱的价钱早就涨了,一共两万块,少一万!” 张书鹤一顿,不过也没二话,从袋子里又拿出一沓,老头看了他半响,这才笑呵呵道:“算了算了,钱你先留着,就当是你以后结婚我老头子给你的礼份钱。”说完就让张书鹤赶紧把钱收起来。 张书鹤知道他脾气,也就依言把钱收了起来。 不过魏老头没想到的是,他没要张书鹤的钱,过了两天,张书鹤倒是开口跟他借钱,一借就是十万,这把魏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直往地上杵着拐仗:“我之前不是给你八百多万吗?怎么还跟我借钱?” 张书鹤眼也不抬道:“十万块不多,以后有钱了我就还,没钱就当是我以结婚你给我的份钱……” 魏老头气得下巴都颤颤,逼问他要借十万块干什么,还有之前的八百多万哪去了,张书鹤却只说借了就知道了,并重申绝对没有干高利贷赌博炒股吸毒违法的事。 要不是相信好友的人品,及小时看着张书鹤长大,对他品性都十分了解,说不定就将他当场赶出去了,魏老头想了一夜,最后还是觉得以这孩子从小到大没有把握的事不说不做的心性,恐怕是把钱用在创业上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是要支持,于是第二天便给了张书鹤一张卡让他取十万块用。 此事过了两天后,隔天的一大清早,就听到楼下有不少人抬着东西上楼,老头这时刚起来,还没等去方便,就听到有人在砸自己家的大门。 魏老头听着门响眼皮直跳,直到听到门外张书鹤的声音,这才把门打开,想看看这小子到底又在作什么幺蛾子,结果一打开,却看到十来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从楼下抬上来一扇钢门,有多重不知道,共有六个人在抬。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魏老头打开门瞪着眼问,张书鹤却是将门一拉,然后把老头扶到屋里道:“找人换扇钢门,出入安全,你去屋里坐会,看看电视还是睡睡觉,一会就换好了。 这门是魏老头和老伴住的时候就用的门,张书鹤要拆掉它,魏老头自然不让,不仅不回屋更是大吼大叫,结果张书鹤却一直打着门太破,再不换就有危险的借口,然后丝毫不听他的,硬是让人拆了旧门,换上了铮铮的纯钢门,门边四周又让人镶了层厚铁皮,随即几拔工人又被张书鹤叫进了屋,把所有的门窗全部换上了全钢,玻璃全是防弹玻璃。 这些人以为张书鹤是这老头的儿子,也就一起无视了老头的跳脚,毕竟换钢门可是好事,防贼还防震,有这么好的儿子,这老头还不领情可真是不知福。 于是魏老头再痛心疾首,也是于事无补,最后眼睁睁的看到那扇银光闪闪瓦亮的全钢门装了上去,只能望而兴叹,差点没留下老头泪。 两天后门窗都全部弄好,魏老头屋里顿时焕然一新,只是与原来旧的格局有点格格不入,因换门的事老头着实闷闷不乐了几天,结果过了两天张书鹤居然又把隔壁的那房子也全部换上了全钢门和全钢门窗。 魏老头顿时生气了,柱着拐站在隔壁门口冲张书鹤道:“你拆我的门也就罢了,你怎么连隔壁的也拆,这是人家的房子,要是他们家人回来质问我,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放?” 张书鹤却是回头疑惑道:“免费换成全钢门他们有什么可说的?” 这句话顿时把老头的话给堵死了,眼睛瞪了半天最后一转身回了自己屋子,索性眼不见为净。 如果只是换个门窗也就罢了,魏老头还可以自圆说遭了小偷破坏,这才换了新的,加上这全钢门比普通门好多了,而且也结实,用几辈子都不会坏,所以房主应该不会说什么,可是这两天张书鹤居然把和他大厅相连的墙壁给砸开了,魏老头老头顿时又怒发冲冠道:“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张书鹤却是道:“给中间开个门,来回方便。” 魏老头这几日已经被张书鹤折腾的有些筋疲力尽,暗叹自己老了老了,脾气也蔫了,对年轻人的古怪举动实在难以应付,最后只好无奈道:“我的墙壁也就算了,可这是两家的墙,房主要是回来见到你把墙砸了,你就等着打官司吧,我是不会帮你。” 张书鹤边看了看墙壁开的大小,边点头:“有问题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我全权负责就是。”因为张书鹤知道,那家人恐怕是不会回来了,就算回来了,也不可能找他打官司,因为此时离末世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各地已经频繁出现征兆,多少人在恍恍不安,上面的人也个个闻风色变,哪还会管这些民众纠纷。 魏老头索性也不管了,转身去了卧室,把门一关随他的便。 过了两天中间的小钢门也装好了,来回可以走一个人,周围墙壁也都钉了坚固的铁皮固定住,并且在老楼墙壁薄弱的地方都加固了铁皮。 魏老头也逐渐看出点门道,并且这些日子他常看到电视里出现不少离奇死人案,还有很多踪失踪人口,有的人竟莫名其妙的死在家里,接着有一个直播栏目,记者正在做节目,旁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发疯的咬了记者,因为是直播被很多人看到,别说是其它老百姓,就是魏老头心里也有点不安起来,不过再看屋子里那两个不顺眼的钢门,此时又顺眼起来,看着真得是比以前的旧门有安全感,不过他嘴里是不会承认的。 门弄好的第二日,又是大清早,魏老头正在洗脸,就听到有人摁门铃,老头顺着猫眼看,外面又是一群穿着搬运工作服的人员,想到肯定又是张书鹤那个臭小子搞的鬼,直到张书鹤在门外拍了半天。 这才把门打开,一打开门,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小伙子就道了句:“大爷,我们是搬运公司的,您儿子给你买了点东西,我们给您搬屋里……” 魏老头一听您儿子,心里一时得劲了,没言语间,几个人就随张书鹤进了屋,留下了老爷子二十几坪米的卧室,然后张书鹤一招手让外面的人把所有东西搬进来,接着就在魏老头目瞪口呆之下,大量的矿泉水被搬入,牌子大多是农夫山泉和娃哈哈,接着是十几袋大米白面,然后是各种谷类及真空袋的肉食品,鱼罐头,干果脯果仁,成箱成袋子装,面食有桃酥脆果各种口味的饼干,一大纸箱一大纸箱的拿进大厅。 最后是一些魏老头爱喝的粮食散酒有十桶之多,各种口味的方便面数十箱,还有干鱼干菜干肉紫菜,真空包装袋易于保存的各种大香肠,猪耳朵,猪蹄,鸡腿,堆了满满一大厅。 而另一间空置的房间也放满了矿泉水和各品牌的豆油玉米油,魏老头一时间傻了眼,忙叫住张书鹤问道:“你这是要开超市怎么地?不放到你自己屋里,放我这边干什么?” 张书鹤也就认真回道:“我屋里也有,暂时放不开,所以剩下的先放你这边,你替我保管。” 魏老头信他才怪,不过倒也再没有多问,想到之前自己以前在位时交好的手下打来电话,隐晦的让他没事不要出去,最好储备些食物,他这腿脚不方便,不过此时张书鹤买回来,那就放着吧,现在世道乱,有食物备着总比没有的好。 加上在魏老头手里借的十万,他手里剩余的最后十五万块也花的一干二净,自己那三十多坪米租的房子里也象征性的推了些方便面和水,张书鹤翻了翻老黄历,此时离末日已经不足一个月。 这几天他一直在外面走动,手里时刻都拿着罗盘,以前十多天才能遇到一个丧尸,现在已经发展到五天就能遇到一个,甚至三天之中同时遇到了两个,显然离末世爆发已经不远了,他跑了几处食品公司,搬食品时在旁边不断的听到那些员工们说起一些最近反常的事,比如请病假的人突然增多,无故旷工的更多,甚至有的连电话都联系不上,家里直接报了失踪,在张书鹤看来,这些人其中大半可能都已经被病毒感染上。 回去又看了看钢门,虽然现在已经将房子的门窗全换成全钢的,墙壁也全部固定上,食物也准备不少,但是一旦门被丧尸围住,也许里面的食物和水暂时可以坚持很久,但是在它们不断的攻击硬撞下,就算是钢门坚固,但又能坚持多久,几个月或者几年就说不准了。 张书鹤的神情这几日也是越来越凝重,就连黑豹也不似平时的样子,似乎也闻到了隐隐的一股不详的气息,但是与张书鹤的谨慎不同的是,它却是有些狂燥,目光里更是带着些兽类野性的兴奋。 魏老头这几日腿脚已经好了不少,但仍然留在家里没有出门,每日都坐在沙发上关注新闻台,甚至跟张书鹤支支吾吾要了几本国外丧尸片看,这东西在以前时,都是被他严重批判的东西,不仅全看完了,要看了好几遍,不久后张书鹤便听到他开始频繁给好友打电话,在电话里一一嘱咐让他们最近少出门,并在家里多储存一些水和食物等。 第二十六章:存水 接下来两天,魏老头就看到张书鹤拿了一把锤子和铁锥,然后用粉笔在两道门前的地上画了几个圈,并将圈内的水泥地面挖出一个个巴掌大的坑,再将一个用油纸包好的东西放进坑里,然后和了水泥,将有洞的地方重新填死。 不仅是魏老头好奇,连对面住的那家人也多次从猫眼里偷看张书鹤这种奇怪的举止,这家人是今年才搬进来的住户,家里有年轻的小两口和一个儿子,女的在淘宝开了个网店专门给人卖衣服她赚提成,男的则天天上网打网络游戏,通常作息是黑白颠倒,晚上熬夜玩,白天才睡觉。 而张书鹤正好是白天在凿地,显然那家男人对这个声音很反感,也许是前几日换门窗时的噪音积压下的怨气,此时见张书鹤毁坏公共地面,便直接去找了物业,结果左等右等物业的人却迟迟没有来,过了几天后才来了一个人,匆匆看了看,地面早已经被填上,虽然有点痕迹但是并不太明显,在调查了下张书鹤的身份后,最后只罚了点钱就离开了。 接着张书鹤将浸过朱砂和公鸡血的红线殷干后,捻成三股,然后借来了高木梯,花了一整天时间,在离门一米左右的走廊,按九宫八卦点的位置在楼顶钉好钉子,并将红线按着顺序缠好,然后将红线延伸至左右两面墙壁上,楼上楼下不时的有人经过,大多的是中年人老人,看到后也都觉得有点奇怪,尤其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线,冷不丁看着有点扎眼,甚至觉得那个缠红线的年轻人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正常人谁会在门前墙壁上钉钉子缠红线,这要晚上看到肯定会吓死人。 不过这楼里的人都有点迷信,也有很多人得到消息说最近世道不好,天灾人祸的,还有很多人都得了传染病,有的人就觉得是不是中邪犯了忌讳,于是请僧人道长做法去去邪,所以一些人尽管不理解,但是想到人家弄红线可能也是去邪用的,大多也都能理解,不过对面那家看着张书鹤平日神神叨叨的样子就恨得牙根痒痒。 第二天晚上那家八岁的儿子,拿了家里的一把改衣服的剪子跑到张书鹤的门前去剪线,结果线没有剪断倒让线把手给割了,跑回去哭的震天响,第二天那家女的就拿了只打火机想点着红线,但是红线搓得非常结实,并且浸过朱砂和公鸡血,又加了张书鹤的法力,所以普通的火并不易点燃,那女的点了半天,直到张书鹤打开门,站在门口冷眼看她,她才带着吓的一声不吭的偷偷跑了回去。 花了几天的时间,张书鹤才将门前一米距离内的墙壁上全部挂上红线,再将门上也同样拴上红线,因为门是他特意找人订做,所以上面都留了穿线的孔,一开始张书鹤要不断的找八卦方位,所以进行的很慢,后来逐渐熟悉后,也就麻利起来,上下楼的人经常会见到这个小年轻在冷嗖嗖的过道上,也不戴手套,只穿着稍厚些的白衬衫,里面一件短袖T恤,每日不发一言,脸色凝重,左手指尖不断的轻捻着红线,专心致志的紧盯着墙壁位置,盯一会两只手便会非常快速的在墙上的钉子上熟练的勾挂着红线。 最后终于将红线全部挂完,接着便将前些日子找人订做的数十个中间挖空的桃木球,中间塞入画好的镇邪黄符,然后用胶将口封死,全部粘连到红线上。 做完这一切,离末世时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此时从窗户向下看,虽然街下面仍然人来人往,但显然与以前比稀疏了很多,大多数人都在急匆匆的赶路,连平时在街上闲逛的人都少了很多。 对于张书鹤这些日子的举动,魏老头倒是平静多了,他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是毕竟和张书鹤的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也多少意识到张书鹤弄的这些玩意可能是道家的东西,其实在他心里这些东西纯属迷信,不科学,对于传染病还是懂的医生在行,要是道士好用的话,还要医生干啥,不过即然弄了,多少也算有点心理安慰。 因为脚伤的缘故这些日子魏老头也没有出门,一直在家里养伤,并看看电视报道,听听收音机打发时间,但是显然最近都没有关于传染病的任何报道,娱乐频道仍旧娱乐,购物频道仍然欢脱,收音机里大家小事仍然有各种托在穿梭着,不过魏老头多多少少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电视台之前还会报道些人口失踪的事,但是之后却是半点不提。 还有他之前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疯子的事,他打听了两个在司法部做事的好友求征,结果他们半点不知情,究竟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身上会有大片血迹到处咬人,上面不仅没查出来,连半个交待都没有,又让好友的儿子查了那个三轮车司机,结果得到的答复是那个三轮车司机神秘的消失了,家里人在医院租车地方找了几天,最后被当做是失踪案件处理。 而那个同样被抓伤的警察,竟然已经光荣牺牲,死亡的原因是出事那天被划伤了大动脉,流血过多后而死。 对这一点,魏老头心中更加起疑了,因为当时他就在场,那个疯子被摁住锁起来之前,明明划伤的是那名警察的手臂,怎么会一时间变成大动脉?若真那么严重早就送去医院了,还会跟着上车吗?这个事情显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蹊跷的很,真实的情况很有可能被上面某些人给隐瞒了下来。 那边魏老头坐立不安,张书鹤这边却是一天一夜没睡,将一把桃木剑用朱砂和公鸡血炼制了一番,失败了两次,手上这把炼制好的桃木剑微微带着点紫红色,将剑握入手中,感觉非常的轻,然后缓缓注入法力后,确保法力不散,剑竟是变得越来越重,最后提剑往墙上一刺,竟然插入了墙壁半寸,张书鹤立即低头轻轻的抚摸了下如紫檀木一般颜色的剑身,眼角带着些喜色。 这时和隔壁魏老头墙壁相联的钢门传来敲打声,张书鹤顿时反手将剑收入到空间中,看了眼黑豹,此时黑豹正在卧室的地上撕咬着原来房东留下来的一对哑铃,张书鹤瞥了一眼,那两个原本光滑的钢面已经被黑豹长出的尖牙啃的表面凹凸不平。 接着起身走过去,黑豹一见张书鹤不在那边摸那把让它不舒服的东西,却是向他走过来,立即扔下嘴里的玩具,站起身警惕的看着他,寻找着那东西被他藏在了哪里,张书鹤却是将卧室的门关上反锁,这才回身将钢门打开。 魏老头一进来有些不满念道:“你这小子,屋里藏了大姑娘怎么?还把猫眼给封上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说完四下看了看,只见屋里桌上摆着一盒类似古代女人用的胭脂的东西,及半沓黄纸和玉笔,又瞄了眼门上的猫眼处,被张书鹤给贴了张黄纸,顿时惊讶道:“你会画符?” 张书鹤走过去将桌子上散落的纸收拾了下,随意点点头:“会一点儿。” 魏老头一听想到什么,立即搓搓手问道:“你爸以前时跟我露过一手,不用打火机就把烟给点着了,我当时就说他是把打火机偷偷藏起来了,他还不承认,后来再让他点一遍,他说什么也不肯,你既然也会画符,那你会不会点符?” 张书鹤沉默的看了眼一边兴致勃勃的魏老头,略犹豫了下,想到以后末世爆发,有些事不可能一直瞒着他,让他知道一二,到时也不至于太惊讶,于是便转身默默的取来一张空白黄纸,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挟着,停了下动作,以便魏老头能看清,接着将手缓缓的向下一握,然后一翻,只见符纸在空中快速划了道线后,蹭的一下燃了起来,略发红的火光映在张书鹤脸上,显得冷淡而肃穆。 魏老头显然被这一手给惊到了,直到火光燃至最后热度消失后,他才反应过来,然后又转圈看了看张书鹤的手,又跑去翻了那一沓黄纸想看看是不是纸的问题,结果纸都是普通的黄纸,也不是易燃品,而张书鹤因为画符的原因,衣袖是挽起来的,显然里面没有藏打火机。 况且离那么近的距离,就在他眼皮底下,大概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发生的,就算有打火机也不会点着的那么快,而且半点声音也没有,这到底是什么魔术,魏老头越看越稀奇,随即也像张书鹤一样拿起桌上的一张黄纸,手心手背翻了半天也没半点火苗,不由炸他问道:“刚才你手里纸是用什么点着的?” 张书鹤将朱砂盒子盖上,从老头手里拿回黄纸回说:“纸是普通的纸,点着纸需要用掌心火,或者将掌心火引到指尖就可以了。” 魏老头还是不信,也就怪里怪气的反驳说:“指尖要是有火,那不是能把手都给烧糊了?这东西就是迷信!” 张书鹤看了眼魏老头并没有和他们争辨,而是移开话题道:“你过来有什么事?” 魏老头这才想起来:“我那边冰柜里还有几袋速冻饺子,三鲜馅的,纯牛肉,猪肉芹菜味的都有,你看看要吃什么馅的?我多煮点带着你那一份。” 张书鹤对吃的没什么要求,只要能吃就行,便道:“随便,煮什么吃什么。”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眼魏老头的脚,随口问道:“脚伤已经好了吧?” 魏老头闻言立即转了转受伤的那只脚:“这几天好多了,就是走时间长了有点酸,其它的都没事,还别说,你那一手按摩的工夫确实不错,以前老人都说伤筋动骨也要一百天,更别提是骨折,我还以为得养个半年多,没想到好得这么利索,幸好当初那台电动三轮车上没拉人,要不这脚也就废了,行,我这就去给你煮饺子去,你忙吧,待会饺子好了再叫你。”说完就转身乐呵呵的往门处走,走到门口边看到墙角堆了一堆五十斤装树脂桶,不由随口问道:“这桶不错……你弄这些桶干什么用?” 张书鹤哦了一声:“想多备些水,以后楼里恐怕不供水了。” 魏老头唬了一跳:“不供水?”这楼里没有水的日子一天两天都不好过,何况是不供水,随即怀疑的问说:“这要是不供水,人怎么生活?你是听谁说的?” 张书鹤不想浪费时间解释,而且也解释不清,只把话锋一转:“多备些水有备无患。” 魏老头这么一听,理解了,想想真要是有这么一波瘟病,水方面也得注意,于是道:“正好我天天在家闲着没事,就帮你把这些都灌满。”顺手拿了两个桶出去,边走边道,“得,这个月的水费又得超了……” 张书鹤见状笑了笑,随即就着桌子坐下来,低头取过玉笔,拿过一张黄符,微一顿,然后笔走龙蛇,熟练的一气呵成。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水费就是超得再多,也不会有人上门来收费了。 第二十七章 魏老头对面那家八岁的小男孩,每天都在门边偷看对面的那两扇大钢门,他妈每次发现他在偷看,就会一把将孩子拽回去大骂一顿,然后将门猛的关上。 时间久了,全家人也慢慢发现不对劲,因为对面无论白天晚上都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进去,观察了几天后,就不由的恶毒的猜测是不是对面那个爱给门缠红线的疯子,突然犯了病把那个老头给杀了,然后再自杀,否则两个大活人怎么会天天不出门,一天没声没响,那岂不是要饿死,就算不饿死也得闷死。 而这边张书鹤和魏老头的生活却过得与他们想象的完全相反,魏老头脚没事以后,几次想出门溜溜弯,都被张书鹤阻止,连去楼下站会也不行,只好天天在屋里转圈练习跑步,这人老了腿脚一日不动,硬得就像块木头,主要就是缺乏运动。 在吃的方面,一看屋里张书鹤买的那些能堆到棚顶的食物,就算每天变着花样吃,也不知道能吃到猴年马月,冰柜和冰箱里都放满了鸡鸭鱼肉,管它是要吃烧烤火锅还是蒸煮煎都可以,这些日子把魏老头吃得都有些胖了。 张书鹤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魏老头也一般也很少去打扰他,那屋里没网线也没有电视,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不过魏老头猜测大概是在画符,因为之前去过一次,见到那小子桌上放着不少符纸,现在的年轻人能像他这样在屋里待得住的实在是不多。 实际上,张书鹤并没有画符,因为他暂时没有时间画,每日除了修炼吐纳功法外,就是制作七星剑,那本花了一百块钱买的册子,他已经从头到尾看过,做一把七星剑确实不难,而最难的地方莫过于让七枚铜钱具有法力。 张书鹤用了一天的时间试图往其中一枚中注入法力,结果却是泥沉大海,想到自己离开时那个店主的眼色,显然是认为他不自量力。 张书鹤将铜钱放了回去,调匀了下紊乱的气息,然后反手取出了一枚掌中桃树结出的玉桃,托在手中,只觉得桃子如玉通透,周身精气缭绕,并不断散发着果香,引得人想一口将它吞下。 他听到店主说的话后,之所以还要做七星剑,并不是他自不量力,而是因为手里有两枚玉桃可以做为依仗,玉桃中蕴含的精气之多,张书鹤亲身经历,自然不必说,只看他吸收其中的精气为自己所用,就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就可以知晓。 片刻后,张书鹤左手手心握往铜钱,然后吃下玉桃,并开始运行吐纳之法,然后尽全力扩张经脉,一边承受着玉桃中的大量精气冲刷经脉,一边顺着固定的将精气导入到铜钱之中。 这一次吸收的精气,似乎比上一次来得要多得多,之前因为不懂,所以在体外流失了不少,有些可惜,待吸收完整枚桃子的精气后,时间上也比上一次来得短,只过了一天一夜,将残余的精气吸收后,睁开眼时,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左手手心的那枚铜钱。 铜钱已经由之前黑乎乎脏兮兮的样子,变为淡红色,并且表面的污垢已经清除一空,还复了原来的模样,显然已是一枚具有法力的铜钱,张书鹤终是松了口气。 这枚古币是用掌中桃树上所结的玉桃的精气所填,已经填满十之八九,使用起来法力肯定极强,就算只佩带在身上,也有很强的镇邪之效,张书鹤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随后将指尖划破,将鲜血滴在铜钱上,接着张书鹤双手相合,做出阴阳交握状,然后双手手心的法力将铜钱压于正中,上下融合,片刻后,再分开手,血迹已与铜钱合为一体,铜钱的颜色也加深了一些。 观察完古币,张书鹤随手取出一根红线捻成了两股,然后穿了铜钱中间的方孔系了一下,挂在自己脖子上,再将铜钱贴身放进衣内。 这才抬眼看向吃完玉桃后留下的桃核,上一枚他吃完本来以为里面也会有个空间,结果却不是,玉桃里的桃核很脆,轻轻一敲就开了,与普通的桃核基本差不多,只是明显要小,只有大拇指盖那么大。 虽然第一枚碎了,但是张书鹤仍不甘心,这一枚研究了一会,仍是一无所获,又怕像上一回那样捏碎了,就将它放入了空间中,留着日后有时间再说。 在张书鹤一动不动坐了一天一夜后,黑豹已经有些燥动,它已经四顿没有吃东西,正在卧室里不停的走动,虽然是悄无声息的,但是因为张书鹤和它心神相通,所以它暴躁不耐的心情都一清二楚。 随即起身,打开卧室的门,果然如他所料,黑豹正急躁的沿着墙角不停的走动,而墙壁上全是磨爪子的痕迹,大白大片的剖落,露出斑驳的墙体,见到张书鹤后,黑豹立即瞪着浅紫的眼睛盯着张书鹤的手,见没有食物,显然有些失望,不过它已经放弃攻击张书鹤,而是选择走出屋子自己寻找食物。 大概是吃了腐藤和活死人烧化后留下的红珠,黑豹身量长得极快,张书鹤刚见到它时,也才三个月大小的一只幼豹,比一只猫大不了多少,慢慢的融合了兽精后,过了两个月,已经是半大的豹子,不过在吃下红珠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又壮了一圈,体态竟隐隐有些成年豹的身形。 张书鹤打量完后,转身便去了旁边隔栏挡着的小厨房里,手往盆里一按,立即出现了两只收拾干净新鲜的白斩鸡,接着熟练取出各种调料,然后挽起衣袖开始不断的均匀将调料撒在其中,然后再慢慢的揉搓入味。 十几分钟后,才冲净手取出锅,将两只入味的肥鸡放入其中,又在空隙地方仔细又摆入一层调味品,再添入适量的水,然后开慢火熬炖。 如果说以前的黑豹只有几岁婴孩的智商,那么此时的黑豹在融合了兽精后,却已经拥有了十一二岁的孩童智商,此时见张书鹤没有像以前一样给它生肉吃,而是煮东西,便随后闻着味儿,慢慢的一步一步靠近,每行一步都换个地方,小心的行走,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住脚,以能看到张书鹤背影的位置趴下,紫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直到最后厨房里的香味溢满了大厅每一个角落,它才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但却仍然维持着一定的距离,然后四只爪子不断的抓着地面,直勾勾的望着那香味来源地盯着看。 待张书鹤弄了碗手擀面后,再掀开锅,只觉得鲜香的肉味已经扑面而来,既使张书鹤不回头也知道身后的黑豹已经在忍耐的边缘。 随即便放下盖子用筷子按了按肉质,最后关了火,如果以人的口味,鸡还需要再炖一会吃着才会松软可口,但像黑豹这种凶兽并不需要浪费火炖得太烂,他之前已经将味入了鸡肉中,略一炖汤汁就能掺进去,除了肉质硬,口感滋味也不会相差多少。 随即待热气散了散,接着便用东西将两只炖得喷喷香肉呼呼的肥鸡取了出来,小心放入盆中,并带上手套取出鸡腹中用纱布包的调料,然后再将锅中的香味四溢的汤汁倒入到一个带盖子的铁盒中,盖上后一挥手便送回到桃核空间中存放。 毕竟里面放了不少佐料,只炖一次扔掉太浪费,存入空间后,留着以后再炖时取出用正好。 弄好厨房,便一只手端着盆,一只手拿着筷子端着碗手擀面,一转身竟看到黑豹不知何时走到了离他两米左右的角落,既使它全身黑毛不易让人发现,但是尾巴和耳朵及四只爪子上的金色却是极为醒目,掩盖不了,所以张书鹤一眼就看得到。 但是目光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直视它,而是转身向大厅桌子走去,黑豹犹豫了下,随后轻迈了前爪,悄悄的跟在他后面三步左右,行走间悄无声息。 这不是张书鹤第一次给黑豹煮食,而是第三次,不过中间因为需要准备东西,所以时间隔了很久,也因为那三次喂食的缘故,黑豹对他的敌意稍稍淡了点,基本上不会主动攻击。 张书鹤知道仆兽生来就对炼化它的人心存敌意,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化解,所以他并不着急,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来,一旦过于急燥,就会重新激起它的敌视和防备,之前的努力也就功亏一篑。 不过他此时顾忌的却是这只黑豹随着融合兽精,快速成长,恐怕已经不是以前的幼豹那般好应付,有些时候即使有精血相联,张书鹤也无法猜到它到底在想什么。 张书鹤缓了缓神,放慢了脚步,他曾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要想慢慢化解一人一兽的敌对关系,首先就要从拉近距离开始。 黑豹对自己的领地非常重视,里面有它自己划分的安全距离,警戒距离和攻击距离,即使张书鹤随意进入它领地,一样会遭到他的强烈攻击,即使被张书鹤制住,下一次依然会如此。 所以没什么事,张书鹤从来不随意进入它的地盘,而所谓的拉近距离,并不是他去靠近黑豹,而是让黑豹主动靠近自己。 张书鹤边走边量着距离,记得第一次煮食时盆放在离他五米的位置,第二次是四米,他边走边计算着,为了不打草惊蛇或者意图太明显让黑豹发现,这次他同样将装着两只肥鸡的盆放在四米的位置。 回头看了眼黑豹,这才慢慢的向不远处的桌子走去,直到他坐到位置上,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下半碗面食,黑豹这才终于一步一挪的走到面盆处,见张书鹤侧对着它,并没有往这边看,左右走试探了半天,觉得没什么危险,这才像箭一般窜过去,然后将头拱进盆里,大口的撒咬起炖得肉鲜味美汁浓的鸡肉来,一时间吃得狼吞虎咽,两只鸡很快的就被它吞入了腹中。 它从来没吃过滋味这么好的肉,于是不舍得的又将盆子舔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咬开盆子不甘心的在底下不断寻找着刚才撒咬时掉下的肉渣。 第二十八章 张书鹤并没有每天给它炖肉吃,而是隔几天才会炖一次,其它时间黑豹大部分吃的是生肉,正因此如此,它才能更明显的分辨出生肉与熟肉的味道来,对于兽类来说,食生肉大多是为了裹腹和生存,相比之下,经过调理入味的熟肉对它们而言其实是一种奢侈,因为从来都没有吃过,所以一旦吃过一次就会念念不忘。 而且一旦吃惯了熟肉,再食起生肉就会削减食欲,下不了口,这不只是人类味觉的享受,兽类也同样如此。 张书鹤由最开始的五天喂一次炖肉,然后到四天一次,三天一次,慢慢的逐渐减着天数,而每一餐进食的位置,张收鹤也在慢慢缩减着自己黑豹的距离。 喂食的过程中,他不会对黑豹太过热情,也不会太冷淡,黑豹虽是已有十一二岁孩童的智商,甚至因为心神相连的关系,已经能慢慢听得懂张书鹤的人言,但毕竟是凶兽,不好驯养难以接近。 但是对它而言,又从来没有人给它做过这么好吃的食物,兽类对食物天生都有一种无与论比的执着,加上张书鹤接近它的举动做得很小心谨慎,所以它在进餐时也会多少失去些防备,没有发觉张书鹤的意图。 这一日中午,张书鹤正在厨房做红烧肉,以前一直躲在大厅角落里暗暗盯着厨房的黑豹,已经直接蹲在了厨房门口,眼睛渴望的盯着肉锅,并时不时的急燥的甩着尾巴,浅紫色的眼睛,一会盯着锅里的肉,一会盯着张书鹤,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张书鹤不断翻炒过程中,它的耐心也逐渐消失告罄。 炒完第三锅,张书鹤伸手关了火,此时屋子里已满是香喷喷红烧肉的香味,连他自己都有了些食欲,更何况是后面那只肉食动物,有条不絮的将最后一锅肉倒入盆中,剩下的一点拨了半碗到盘子里,又在盘子里加了两勺刚蒸好的米饭,这才一手端盆一手端盘子从厨房走出来。 一回头,就见黑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厨房门口,早早的坐到了离桌子不远的地方,等着张书鹤给它端来肉盆。 显然它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个人亲手喂投,张书鹤见状心下一缓,仍然面不改然的便朝桌子走去,以前喂食物,他要彻底离开黑豹的警戒范围后,在黑豹确定他不会再靠近,才会去吃食物。 自从喂了几次熟食后,它已经可以坐到离他进食范围的四米左右吃东西,而现在,张书鹤将装着大半盆的红烧肉放到地上,转身走出两米的距离,黑豹就已经迫不急待的扑了上来,将头拱在盆里也不怕热气,大口的咀嚼吞咽着,即使张书鹤回头看它,它仍然头也不抬,只是微微动了动耳朵。 这是在喂生肉那时完全不可能的事,那时就算张书鹤离开了它的警戒范围,它也会一边撕咬着肉一边眼睛盯着张书鹤,提防着他的一举一动,若是回头看它,它会立即扔下嘴里的肉,冲他凶狠龇牙。 能做到现在这样的程度,能慢慢的去消除黑豹的防备心,说起来也不是很容易的,这里面除了张书鹤刻意的算计之外,也是要保证心境平静,甚至有时要带点会使它舒服温暖的心情来做食物和喂食。 因为黑豹并不是一只普通的豹子,而是用上古禁术强行重生塑体的仆兽,以生前怨念而生,所以身上的怨恨很深,因为与它融合的兽精是用张书鹤的血炼化,所以黑豹与他心神相连,在有的时候夜深人静,他会不经意间对黑豹内心有所触碰。 虽然都是些支离破碎的意念。 张书鹤本身经历过末世,对人性早已经看得很淡,欲望很浅薄,但即使是这样一个他,在某时无意间触摸到黑豹的内心,仍然会觉得动容,甚至于惊出一身冷汗,因为那一瞬间,张书鹤接触到的东西给他的感觉是黑暗,冰冷,战栗,恐惧,死,再无其它。 每当此时张书鹤都会一身冷汗的睁开眼看向墙角的黑豹,那时它只是伏在地上,但实际在它的内心深处,原始欲望是不断勃发的,里面没有任何其它东西,只有仇恨。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它血腥的心情,就是要杀尽它眼中看到的所有的人形东西,如果要用一副画面来形容的话,就是不间断的用爪子撕裂人,各种方法在它脑中一遍又一遍,循环的播放,血腥而残忍,就像深印在它的脑袋中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张书鹤心情都算不上好,甚至一瞬间,他感觉到极度后悔,当初按照上古禁术炼制出仆兽,大多只是为了一已贪欲,可是有时候冷静下来,换个角度看,这个仆兽也很可能会成为自己日后最大的变数。 它对自己而言虽然可以成为一个好助手,但风险与能力却是并存的,当初的他过于考虑仆兽能给带给他的种种好处,却存着侥幸心理过度忽略它会反噬这一点致命之处。 但是有些事既然已经迈出脚,就不可能再收回,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强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妥,仔细的琢磨和观察,最后才终于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可以慢慢缓和他与黑豹之间敌对的关系,可能离达到他的预想还需要漫长的时间,不过如果这个办法有效果,张书鹤决定用极大的耐心来施行。 在明知道黑豹的未来或许是个未知,并对自己有反噬的情况,他要想办法早早将这个危险降到最低,现在杀掉它已经不舍,那就只能驯服它,张书鹤不想与黑豹成为敌人,他更加希望它会成为自己在末世里最可靠的朋友,或者伙伴。 张书鹤吃了几块肉后,无意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黑豹,它的胃口显然又大了不少,三锅炒出来的大半盆肉,几分钟的工夫已经被他吃的只剩下空盆,并且每次吃完都会将盆舔干净,然后左嗅嗅右嗅嗅,检查还有没有遗落下的。 严谨的按步做完后,便又将目光直勾勾盯在了张书鹤桌子上,张书鹤其实是可以炒更多的肉来填饱它的胃口,但是每次却只做一半,不断吊着它胃口,其实也是有些心计之中,只有每次都让它吃不够,下一次它才会更加迫不及待,也有利于它放松防备, 不过此时倒是可以博一下它的好感,于是他快速把米饭吃下去,然后将他只挟了几口的半盘红烧肉放到桌下,黑豹显然明白了张书鹤这个举动的意思,立即从地上站起来,目光直盯着盘子,但又会挟带着疑惑看向张书鹤,不明白他怎么会舍得将吃的东西让给它,不过,再看向盘子时这个顾忌已经消失无踪。 张书鹤放下盘子后,便收拾了下桌子,迟迟没有离开,用眼尾扫了眼黑豹,只见它往桌下行了两步,就停了下,然后原地急躁的迈步,直到张书鹤收拾完桌子,向厨房走去,这才窜了上去,几口就将盘中肉卷进嘴里,显然知道就剩下这半盘,所以吃的并不快,并且边吃边舔着嘴角,然后坐在桌下慢慢享受,目光一会看向盘子一会又移向厨房,追着张书鹤的身影,似乎想看看他是不是还会弄肉。 张书鹤只扒了几口饭,并没有吃饱,回到厨房后,看了看锅,锅里只剩下些炒完红烧肉留下的汤汁,随即一顿,便挖了勺米饭到锅里,用铲子压了压松软的饭粒,然后翻炒了两下,待锅里的油汁滚匀了米粒,这才将饭铲到碗里。 此时一碗米饭,饭粒颗颗油亮,吃进嘴里残留着一股红烧肉的味道,很好下饭,张书鹤三口两口将一碗米饭吃掉,这才将厨房收拾了下,一回头,看到黑豹正伸着爪子,想悄无声息的走进厨房。 只走了半步,便见张书鹤突然回身,于是警觉的立即掉头在离他三米远停住回头,最后见张书鹤只是洗了手走出厨房,坐回到沙发上,没有其它兴动,它这才在墙边渡了两步,头朝着张书鹤的方向看了半响,又回头闻了闻厨房,知道没有肉可吃,这才就地趴了下来,舌头留恋的舔了舔嘴角,上面似乎还有红烧肉的味道。 魏老头这两天一直在看电视,发现有几个频道已经隐晦的提醒最近让市民减少出行,最好留在家中,并多买些水和食物储备,但是原因却都说的模糊,昨天连S市新闻节目里,主持人也提出相同的建议,并说这种情行只是暂时性的,大家千万不要惊慌,只要在家里储备好水和食物,相信熬过这种段时间,病毒很快就会得到抑制,现在国内外专家小组对这种新出的异种病毒非常重视,疫苗已经在在研究中…… 魏老头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既然有专家这么重视,估计应该没什么事,然后敲了张书鹤的门,颇为郑重的将这件事跟他说了下,结果张书鹤却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让魏老头着实郁闷了一把,碰了个钉子后只好又回了屋看电视去了。 一直看到晚上十点多,几个台里已经请了专家解说这种国外传过来的异种病毒,魏老头支着眼皮看了两个多小时,终于从这几个专家嘴里确切得知,最多要三个月,新种病毒风潮就会彻底过去,听到这句话,魏老头这才安心的去睡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还在睡梦中时,耳边突然听到楼下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接着是一个女人尖叫,把魏老头吓的在床上一哆嗦,睁开眼只穿着衬衣衬裤就从被子里跳起来,套上拖鞋冲到窗户前,往下一望。 顿时有些脚软,魏老头住的是三楼,从窗户里基本能清楚的看清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楼下有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路上,身上一滩血,其间有几辆车经过,也不停车司机竟像疯了似的飞快的从尸体上碾过去,有一台甚至轮胎打了个滑,慌乱间来回辗了几下最后跑掉了。 魏老头还以为这是噩梦,怎么会有那么多死人在楼下没有半个人管,难道自己还没睡醒,急忙揉了揉眼睛,掐了下大腿,睁开眼一看,楼下的几具尸体还在,没有警车也没有人围观,而对面每个六点开门的超市门是大开的,但是这会工夫,却连半个人都没看到,街上跟往常比竟是突然间冷冷清清,连车都没有几台,能看到的只有不远处十几个不停在路上摇晃着漫无目标行走的人,看着非常怪异,魏老头这些天一直在家里,冷不丁看到这个情景,还以为是自己看多了国外的丧尸片,老眼昏花神经兮兮。 就在他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时,耳朵里又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就从路对面那边响起,声音一响起,魏老头吓得又是一阵哆嗦,循着声音看到对面胡同里一个男人抓住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然后就摁倒在地上,一口咬在女人的大动脉上,任凭女人在下面如何凄厉的尖叫掐扎,都不见有人出现。 凄惨的声音没有维持多久就停止了,刚才还鲜活的生命,此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脖子已经被咬断,而那个男人却仍然在女人身上拉扯,看不清他在干什么。 魏老头心惊胆颤的取过眼镜戴上,再一看,那女人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围上来三个人,围成一圈,正在吞食女人身上的肉,有一个甚至伸手将一个血淋淋的团状物塞进嘴里,不停咀嚼,血爆了他一脸,仍然毫无所觉,又伸去撕扯其它地方。 魏老头看清楚后,顿时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他等缓过神来,就听到楼下一阵脚步声,接着是砸门的声音,魏老头顾不上收拾心情,急忙从凉地上爬起来,然后走到门口,往猫眼处一望。 只见楼道里三个人正在砸对面的门,将门砸梆梆响,三个人里一个老的两个年轻的,正背对着魏老头看不清长像,对面那一家三口显然也吓坏了,躲在屋里没有出来,也没有开门,三人砸了半天后然后缓缓转身。 这么一转身,魏老头又是吓了一大跳,这……这不是楼下修车的老王?还有……对面服装店里老板娘的儿子,还有一个他不认识,再一看,三人脸色都是灰白,嘴唇发青,脸颊凹陷,眼神呆板,衣服都不同程度的带有血迹,修车的老王嘴角还挂了块带着血的肉丝,不由的让魏老头想起刚才楼下那几个人吃人肉的场景,就算他活了快六十了,也已经沉不住气了。 明明昨天一切还好好的,不过才过了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就在魏老头震惊的时候,张书鹤此时却早已经带着黑豹下了楼,这个时间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就算醒来也只处在震惊和惧怕中,张书鹤知道这个状况大概需要一到两天的缓和时间,之后民众清醒过来,就会开始四处寻找食物。 活死人大批出现的时候,是在半夜中,张书鹤正在修炼,他听到黑豹发出的声音,黑豹从半夜开始,就从地上窜起并支着前爪搭在窗上,盯着外面并不断的低吼。 张书鹤虽然有所察觉,但并未动弹,直到修炼完毕,天刚刚放亮,才睁开眼睛,街上此时已出现了几具尸体。 他先起身换了套厚实的衣服,再从空间取出早备好的防割手套,及头盔,再将其它裸露的皮肤护住,手里握着桃木剑,这才轻声打开门先放出一整夜都异常暴燥的黑豹,一解了束缚,黑豹便如一道金线箭般窜了出去,张书鹤这才反手关上门随后而至。 在一楼到二楼的楼道里,有两个活死人已经被黑豹两爪子给解决掉,黑豹融合了兽精后,得到的力量是金焰,它的耳朵尾巴及黑只爪子生着金毛的位置遇敌时会自然冒了金火攻击,火焰无物不燃,甚至于腐藤都能烧尽,比符火厉害不止一筹半筹。 张书鹤下楼时看了眼楼道里那两具头颅和身体都被烧得四零八落的尸体,烧焦处的三道爪痕非常明显,是黑豹所为,这些日子将它囚禁的狠了,显然正寻找着发泄物。 这些活死人倒也罢了,若是不嘱咐下,恐怕连街上的活人一并烧死,随即便取出一张符,咬破指尖然后在上面符胆处画了几下,然后点燃。 接着取出一张火符,将烧了大半的活死人全部烧尽,最后从地上找到一小捧红渣,和两颗不规则型的红珠,最后送入空间。 出了楼后,便见到黑豹正蹲在门口对他嘶吼,对他刚才下的血符命令极为不满,但仆兽天生受制于炼制人,若是违抗命令就要受到魂飞魄散之苦,就算是不服驯的黑豹,受过两次苦后,也是不敢轻易违抗,张书鹤瞥了它一眼,然后朝旁边的空地一挥手,一辆改装的越野车突然出现。 前面正有几个活死人向这边摇摇晃晃走来,张书鹤没有停留,将车门打开坐入驾驶座内,随即打开另一扇门,唤黑豹上车。 黑豹从来没有坐过车,竟是防备起来,无论张书鹤怎么唤都不肯上,张书鹤见那几个活死人已经逼近,只好把车门一关,发动车子,向他们方向行驶,速度很快,转眼便将他们直接撞飞,冲了出去。 而黑豹却是黑影一闪,紧追在车尾,它的速度非常快,即使越野车加快速度,它也仍然跟在后面紧追不舍,虽然身体不似成年豹那般雄壮,但是仍然矫健异常。 张书鹤边开着车边向后看,只见它四只爪子每一下落地都紧抓地面,向前窜起时如一道金线,紫眸紧紧的此着越野车,一步不落的跟在后面。 张书鹤这才放心的回过头,看向四周,丧尸已经有不少在公园及街道上游荡,时不时的在某个角落和店里传来惨叫声,但他并没有停下车,只是放慢了速度,他之所以这个时候开车出来,一是手里有把桃木剑,想试试它的威力,二是看看周围的情况,其实最主要的是想趁着今天很多人及高层人士没有反应过来时,可以多取些食物和用品。 空间虽然已经存了不少东西,但都是消耗品,总有用完的时候,所以如果再能够多存一些,他还是愿意冒险试一下。 他原来的打算是尽量不将自己置于险境中,但此时非同彼时,手里现在除了桃木剑,还有一枚灌满法力的铜钱可以护身,加上黑豹的金焰,在这个末世刚爆发的时间里,他还是能保证自己的安危。 越野车正快速平稳的行驶着,此时已看到一家大超市,张书鹤以前去过,地下一层全部都是超市场地,面积很大,平日客流量很多,应该有储存很多食物,随即转着方向盘拐了个路口,撞飞了一个扑上来的活死人,透过栏杆,看了下超市门口死人的情况,大概有十几多个左右,犹豫了下,随即慢慢的减速,决定先将车停到路边,然后找到入口后进入超市看一下。 第二十九章 张书鹤将车停在对面一个无人的路口,并不太显眼的地方,然后快速下车关上车门,左手往车身轻轻一放,整台车立即收入了桃核空间中。 右手已握住一张符,这是那张丝制记载里七星古符中的消弭符,顾名思义,是一张可以将人体外放的气息收敛到最低的高等符,只是放在空间里一直没用,还不知道它的效果怎么样,随手将符折成了八卦形状,放入了上衣胸前的口袋里,深吸口气调整好呼吸频率。 活死人最主要是通过人在空气中散发出的气息来辨认,所以如果能尽量做到呼吸缓慢,或者气息浅一些,是能够起到一定的隐匿作用,至少能延缓活死人寻找到的时间。 张书鹤放好符纸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黑豹,因为黑豹是用禁术炼制的特殊体,而且会口喷金焰,天生对活死人和腐藤致命的克制,所以一路上活死人不仅不会靠近,还会本能的散开,因此张书鹤并没有太担心黑豹。 又看了眼超市门口游荡的几个活死人,张书鹤指了指门,对黑豹低声道:“你先过去引开他们。” 黑豹近两个月早已经能听得懂人言,并且在血符的效用下,淡紫色的眸子早已锁定了那几个丧尸,张书鹤话音刚落,便如箭一般窜了出去,凶猛的攻击起其中一个活死人,不一会便引来了周围几个活死人的注意,缓缓的走过去,前期的活死人行动迟缓,比不过黑豹快如闪电的速度,几爪子就撕裂了三个丧尸。 张书鹤只是让黑豹去引开丧尸,他从侧门进去,结果黑豹竟是一爪一个,彻底的将那十几个刚被感染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丧尸全部杀掉,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此时门口百米之内内目测已没有丧尸游荡,张书鹤左手一翻从空间取出巴掌大的罗盘,里面还剩下一半的法力,指针一直在不停的转,说明周围并没有丧尸,于是正要穿过路口的绿化带向超市门口走过去,刚穿过一处草丛,急促的一声“啊”的惊叫声把张书鹤吓了一跳。 手中的桃木剑差点劈了过去,只见半米高的树里藏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显然以为张书鹤是那些咬人的怪物,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脸又白了。 张书鹤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身上穿的应该是附近ZG银行分行的工作制服,恐怕是早上坐车上班见到怪物后才躲在这里,张书鹤打量完毕转身准备离开。 那男职员显然已经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头戴头盔,手里拿着桃木剑的人,不是外面那些丧尸怪物,如果是在平常看到这么戴着头盔走路,手里还拿着木剑,大概会以为这人是个傻子,现在看来却只觉得他是个高人,见他要走,于是立即拽住张书鹤的裤角道:“这位兄弟救命啊,我手机没电了,外面全是怪物,你有没有车,能不能带我离开?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张书鹤看了眼自己的裤角,表情虽然未变,但眉头已经微微蹙起,半响,才冲着拽住他裤角的男人指了指超市外面的一台面包车,面包车的车门是打开的,里面有个人已经被丧尸咬死,半个身子掉在车外,他道:“现在外面没有丧尸,你过去把那个人拽出来,开车回家。” 那个男人显然吓得脸发青,再看了眼那个车主的可怖死像嘴里有些嗑巴的说:“可是,那,那是个死人……” 张书鹤却是有些不耐烦的冷声道:“如果你继续选择待在这里,结果也会跟他一样。” 闻言那个男人犹豫了,可是此时张书鹤却没有工夫陪他耗时间,抬头看了眼超市门口,黑豹正扑倒超市拐弯的一个丧尸,一口金馅喷了上去,活死人立即变成了一堆白灰,如果再耽误一段时间,它的举动可能会引来周围更多的丧尸。 随即立即伸手从空间取了一根铁棍,扔到男人旁边,然后拽开裤角指着棍子道:“马上带上它上车,如果见到丧尸,就用车撞,如果撞不死,就用力砸烂它们的脑袋。”说完头也不回的快速的离开绿化带,向超市门口走去。 那个男人神情恍忽,根本没注意张书鹤是从哪取出的铁棍,最后哆嗦的看了铁棍半响,终于伸出手去拿,然后紧紧的握在手里。 张书鹤走到地下超市门口时,周围的丧尸已经被黑豹收拾了,其中有几具直接被金焰烧成灰,张书鹤遇见后顺手取了红渣和红珠放入空间。 超市入口的侧门是开着的,黑豹已经在他的命令下进入了超市,门应该是保安给打开的,应该是后勤员工上班的侧通道,张书鹤谨慎的将罗盘对准侧门,罗盘指针缓慢的转动了几下,并没有停下的迹象,张书鹤这才将桃木剑横在胸前闪身进去。 进去后见门口并没异状,随后反手将门关上,然后从空间里取出两根铁棍将门别上,他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外面的丧尸闯入,刚被感染的丧尸动作笨拙不懂拉门,只会不断的用身体撞,所以像这种推拉门如果用铁棍别住就容易被撞开。 早上的这个时间段,超市里的人应该不会太多,因为还没有到营业时间,里面除了后勤和保安外,顾客是禁止进入的,张书鹤进去后拐个弯便看到地上一个穿着保安服的人已经被丧尸咬死,脖子只剩下皮肉连接,身体血肉大半部分被分食掉,看着大面积的伤口。 张书鹤判断里面应该不止有一个丧尸,于是他更加谨慎的放缓了脚步前行,在下了一个台阶后,进入了地下超市一层,接着见到墙角有两具尸体,都是女性,旁边有清扫地面的用具,应该是超市清洁员。 地下一楼的超市面积很大,没有人时显得非常空旷,张书鹤在拐了两个弯后终于进入了超市,他先看了眼罗盘,指点针一直在不停的打转,确认数米的范围内应该没有丧尸。 张书鹤这才将目光落在超市里的货物上,先入目的是水果区,架上摆的都是昨天卖剩下的,而木箱里应该是工作人员早上才搬来的新鲜水果,加在一起数量很可观,而且其中大多数都是外国进口水果,平时极奢侈才能买得到。 张书鹤见状立即脱下左手的手套,然后走到架前,触碰的地方所到之处,片片水果相继不见踪影,实际上已全部存入了到桃核空间中。 接着是蔬菜肉类海鲜类及冷藏食品,甚至侧面柜台还有批名贵的烟酒糖茶,这东西魏老头最喜欢,张书鹤一边观察着罗盘,一边放轻脚步,毫不犹豫的将它们全部扫入空间之中,连外面摆着那几盒几万元高档野生人参海参也都不放过。 为了节省时间,张书鹤没有一个一个拿,而是连外面的箱子一起送入桃核空间里,所以一会的工夫就将内和海鲜洗劫一空,接着走进了各种豆油色拉油大米谷类的C区。 这些东西是最实惠的,他当然不会放过,连同架子全部被他扫入到空间中,此时罗盘已经随着他移动,缓缓停了下来,张书鹤目光落在了罗盘指针的方向,开始侧着身体慢慢的前行,脚下因为穿的是布鞋,走路非常轻,几乎没有声音,随着罗盘指针摆动幅度减少,已经能确认离他最近的活死人所在方向。 应该是在化妆品结帐的柜子下,随着越走越近,张书鹤已经能听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此时他身上的隐匿符起了作用,在离那张柜子五米远左右,声音居然没有停止,显然还没有察觉到张书鹤身上的活人气息,张书鹤此时已经无声的收起了罗盘,双手紧握住桃木剑。 在离柜子三米左右,咀嚼声突然间停止,对方似乎嗅到了什么,接着柜子一阵晃当,一个头发烫成橘黄色的的女人眼窝深陷的从柜子里一下子站了出来,血盆大口正对着张书鹤。 在它伸头的那一瞬间,张书鹤手中的桃木剑早已经在空中划了两道弧度,而那个女丧尸还未来得及扑出来,脑袋就突然掉到了柜子上,滚落了下来。 张书鹤不由的惊讶了看了眼桃木剑,竟然比他想象中要好用的多,只是法力的强弱还有些控制不当,随即扫了眼地上的丧尸头,自空间取出一张符扔至上面,瞬间整颗头燃成了一个火球,一会的工夫就烧成了一摊灰,其中有一小撮红渣和一个红珠最明显。 张书鹤才了然,原来红渣和珠子是活死人脑子里的东西,张书鹤只看了一眼便将红渣红珠全部收进空间里,再确认了下柜子里的人已经死了,这才回头延着路线继续收集食物起来。 粮食区的大米白面杂粮种类非常丰富,只豆子就有不下三十多种,干果类更是摆满了两架了,张书鹤不断的将它们纳入空间之中,接着蛋糕区,一些摆在架子上卖剩下的面包和面类炸食,一一收入。 接着是包装食品区,各种小零食蜂蜜及袋装瓶装牛奶酸奶,几十种成袋成箱的堆放着,张书鹤虽然对这些速食并不太感兴趣,相比之下他更喜欢那些生食,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日后也可以拿出来交换些有用的东西,于是也是一架子一架子都收入到空间中,甚至于奶粉都没有放过。 冷藏区是冰柜里放置的一些速冻饺子,元宵小馒头雪糕及一些做麻辣烫羊肉卷之类的材料,单件拿太麻烦,张书鹤索性将十多个冰柜一起送入空间,回头又将一大堆五袋装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扫进去。 然后是几架子小食品,只见他所到之处,东西都如风卷残叶扫荡一光,前面满当当的食物,他过去后,就会立即变得空荡荡,甚至连架子都会消失不见,张书鹤因为戴着头盔,并不在意上方的摄像头,不说现在根本没人会有闲工夫查看,就算有,也根本查不出他究竟是谁。 一边利落的收着食物,一边手拿着罗盘,目光不断的低头查看,脚下拐了个弯,只见不远处黑豹正在舔食地上它烧毁的一具丧尸,里面残留下来的红珠,张书鹤一路上已经发现两具烧毁的尸体,里面的红珠都不易而飞,只剩下红渣,他知道是黑豹所为,所以直接收了红渣,朝着黑豹的方向走。 大概是已经适应了红珠的能量,黑豹并未进入睡眠状态,反而更加生龙活虎,周身黑色与金色的焰浪即使是白天仍然能看得清楚。 不必张书鹤再下命令,黑豹吞了红珠后,看了张书鹤一眼就窜向另一个从角落里走出来的活死人,那个人穿着浅灰色西装,应该是个经理,此时左眼已凸出来,嘴唇带血,脸颊裂开,前襟全是暗红色的血迹,指尖已经开始发黑变长,他应该就是超市里活死人的传染源,看他下陷的面颊应该不是今天感染的丧尸,而是昨天或者更早。 见到张书鹤便立即扑了出来,结果却被旁边突然冲来的黑豹一爪子扇到对面的空货架子上,半张脸已经被火焰烧得发黑,却仍然未死,显然防御力在增强,正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就被一道红光从身体中间穿过。 张书鹤以防血溅到身上,立即收回了桃木剑,退了两步,此时活死人还在转身,结果迈出一条腿,身体就立即裂开两半,整个头向两边爆开,张书鹤刚才试了下将剑身全部注入法力,挥出一剑。 结果一剑竟是很容易的破开了活死人的身体,头盖骨是最坚硬的,剑下去后稍稍阻了一下,越往下压力越减,收回剑后张书鹤看了眼桃木剑,只见上面半点血也未沾,因为表面正缓缓的散着一层法力,护住了剑身,张书鹤爱惜的抚了下剑身。 此时黑豹已经吐出了一口金焰,将地上的尸体全部烧成了灰烬,并用爪子在里面拨着红珠,张书鹤并未阻止,而是将后面那一片太空被收入空间中,其它小孩的玩具直接无视掉,然后是很拖鞋背心裤衩及女生睡衣等日常用品,张书鹤挥手间将它们全扫入空间。 然后是护肤用品,张书鹤本想越过去,但是还是将里面一些洗头洗衣牙膏牙刷之类的必须品收了进去,剩下女人的化妆品没有收。 回头见黑豹头也不回窜向楼梯,上了一楼,张书鹤顿了下,心知这一层的丧尸应该已经处理的差不多,转身走过去那堆红渣收了,然后向里走,最里头是成打的大包卫生纸,纸巾,及夏天卖剩下的竹席和一些去年的棉服,鸭绒裤,鸭绒马夹降价甩卖,张书鹤毫不客气的边走边全部收进空间。 顺带旁边的锅碗瓢盆也全收了,收完后又回头绕了一圈后,找到架子遗落的巧克力和糖果,这东西可以短时间内维持体力,立即送入空间,接着是各种矿泉水,羊毛毯垫子。 走动时,目光无意间看到了一处半开的门,里面往外正滋滋冒着白气。 应该是超市放食物的冷藏室,张书鹤没有贸然进去,而是伸手将罗盘对着门,发现罗盘指针正不偏不移的正指着冷藏室,张书鹤立即侧身放缓脚步,目光盯着铁门,边走边反手取出桃木剑,待走到门边一米远时,用桃木剑将门缝一挑,随即向退了数步。 只见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张书鹤早有防备一个闪躲,那个躲在收藏室里的丧尸便扑了个空,还没等它反过身来,张书鹤已是一个跃步手起剑落,活死人的头便掉在了地上,嘴还大张着,张书鹤收了剑后,随手一道符扔过去,丧尸头便燃了起来。 张书鹤看了眼罗盘后,便转身进入了冷藏室里,只见里面场地很大,放置着不少东西,其中最多的是肉与海鲜之类,张书鹤看了一圈立即走到肉食处,将大量的猪羊鸡肉收入空间中,还有排了两排的鸡鸭鹅蛋。 只几分钟的时间,张书鹤就把收藏室的食物全部搜刮完毕,刚才还放得满满当当的储存室,一瞬间就光徒四壁,随即张书鹤走了出来将烧完丧尸头地上留下的红珠和一小堆小渣收了起来,直接上了一楼台阶。 一楼卖的除了服装就是金银珠宝玉石翡翠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如果在末世前对张书鹤还有些作用,但是此时却是一文不值,自然连目光也欠奉。 一楼的丧尸不少,基本都是这个楼层的员工,还有几个被咬了在地上呻吟的人,张书鹤看了两眼就移开目光,他感应到黑豹正在一楼某个角落里追丧尸,因为血符的时效没过,张书鹤当即让黑豹放弃二楼去三楼,血符因为是心神相联,所以张书鹤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 黑豹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已是一道残影冲上了三楼,三楼基本是卖各种品牌的男女冬装,和名牌羽绒服羽绒被大卖场。 进入三楼的黑豹先引开了部分丧尸,张书鹤跟在后面把所有新旧款羽绒被羽绒衣保暖物无论男女全部收入空间,男装部分也扫了大半,其中纯羊毛衫裤占的最多。 直到桃核空间已满了三分之二,这才回头看了眼楼梯,一楼已经有几十个丧尸摇摇晃晃的走了上来,张书鹤眉头一皱,暗觉不对劲,里面突然间多了一半人,不像是楼里的工作人员,倒像是刚从外面进来的。 他进来后明明将门用铁棍别住,他们应该一时半会进不来,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急忙招回了黑豹,如果等这些丧尸围住二楼的楼梯口,再想出去恐怕就不容易了。 随即黑豹如箭一般窜到张书鹤前面,因为吃了不少红珠,它体内的精气不仅没有乏匮之象,还隐隐溢体之势,冲入丧尸中,更是如蛟龙入海,凶猛异常,而在后方善后的张书鹤桃木剑所到之处,也无不血光淋漓。 一人一豹在十分钟之内,一口气从几十个丧尸围攻中退回了一楼门口,到了门口,张书鹤才明白,外面那些丧尸是怎么在两根铁棍别门的情况下闯进来。 第三十章 张书鹤与黑豹下了楼后,看到进来时的玻璃门不知道被谁砸碎,两根别门的铁棍也被拿走,门是半敞开的,外面不断有丧尸走进门。 之前冲张书鹤扑上来的几个丧尸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因为溅到了丧尸血,张书鹤身上血迹斑斑,好在衣服是厚绸,雨衣的料子不透血,里面又是人造棉不吸血。 但是既使张书鹤全身上下掩护的厚实,仍然被一个从后面偷袭的丧尸划破了手臂上的衣服,如果不是身上的那枚带法力的铜钱关键时起了作用,将那只丧尸震飞,恐怕早已经划破手臂上的皮肤,张书鹤低头看了下,险险的只差一层衣服就划到了皮肉。 续而连退了几步,看了眼从外面破碎的玻璃门处,仍然不断走进来的丧尸,于是一咬牙,不得已从空间中取出一套七星古符中的防御符,这张符制作的成功率是七张符里最低的,半年多的时间,才只做成功五张,这张符需要的法力是其它符的三倍左右,本来是张书鹤留作日后撤离的撒手锏。 这次出来收些食物,根本就没想到要用它,因为现在只是丧尸潮爆发的前夕,活死人的数量并不太多,应付起来应该不难,并且手里有桃木剑不到紧急时不会轻易使用。 但显然此时的情况出乎他的预料,刚才差点划伤手臂的事,侥他心志坚定,然后有些忌意,随后将防御符贴身而放,并使用法力催动符效。 顷刻间,防御符便在张书鹤周身半米之内形成了一道法力圈,丧尸无法轻易靠近,但是符里的法力却消耗的非常快,一张符的能量恐怕只能支撑一个小时左右。 随后,张书鹤目光有些冷淡的看了那门口的碎玻璃,这种破门而入的举动,恐怕不是丧尸所为,因为刚形成的丧尸根本没有砸门而入的智力,他们只会撞门和爬行,如果没有料错,应该是有外人毁坏了门直接闯入。 张书鹤在进超市之前,已经让黑豹将超市门口十几个游荡的丧尸烧化,这几个人应该是见到超市门口没有丧尸,又见没锁而是从里面别住,这才用东西砸碎玻璃破门而入,只是进来后,应该没料到他们身上的生气,引来了其它的丧尸。 看着门口不断涌进来的活死人数量,或者从玻璃碎口处钻进,或者不断的爬进来,目测估计有二十几个左右,这还不算之前已经跟进来的数量。 张书鹤的目光越来越冷,他不知道有几个人闯进来,但是这几个人显然没有什么经验,只想到进来取食物,砸碎了门却没有做些防护措施,就算是让他们拿到了食物也会被困死在这里。 此时丧尸的数量越来越多,大多都集中在门,张书鹤现在只有一个人,即使身上有防御符,但带着黑豹要想从门口堵着的丧尸堆里冲出去,并不是十分有把握,甚至有些麻烦。 一时之间张书鹤没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将身体藏在一处拐弯靠里面的柜台阴影里,他身上的隐匿符只要离丧尸三米开外应该就不会引起它们的注意,隐藏好后,目光便随着丧尸行走的方向,看向进入地下一楼的超市入口。 屏住呼吸,微微运行起吐纳之法,灵气运行间,耳清目聪时,他听到了楼下超市里除了脚步声果然有人在说话的声响。 “靠,是哪个混蛋把整个超市都搬走了,本来以为老子是第一个,妈的!”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大声吼道。 “华哥,早知道这里没食物,我们去抢小超市算了,大的超市,肯定丧尸也多啊?”另一个弱弱的声音说道。 “多尼玛多,从我们进来,你见过一个丧尸吗?倒是你,手脚不利索从外面带进来一群,本来不想说你,带你一起来就是个错误,你真他妈是个累赘,丧门星,呸!”中气十足的男人显然心情不好,对着另一个人破口大骂,随即又加了句道:“还有,老子那块祖传的玉石,里面装东西的地方比你带的那个破包多几十倍,当然要找个大超市,装得才过瘾……” 弱弱的声音停了半响,又道:“老大,那块玉石……可是你家祖传的,你要收好啊,别让丧尸抢了去。” 中气十足的那个人立即不屑道:“软骨头,你以为是个人都像你啊,重要的东西我当然要放好了……”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张书鹤能听到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楚,不过当听到那个有宝间的玉石后,还是略惊讶了下,原来有空间的物品并不止桃核一件,还有其它储存的空间。 不过即使惊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相比之下,他更加在意的是眼下的出路,不妙的形势使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有些着恼那两个人愚蠢行为,但是事已至此,恼怒无用,还是得要想办法出去才是。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丧尸,张书鹤迟疑了下,可是防御符不等人,此时已经用了十分钟左右,符里面的法力正在不间断的消逝,虽然暂时的他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再待下去恐怕情形会越来越严峻。 他也不想在这里消耗无谓的符力等待,敛目看了眼旁边正对着门口虎视耽耽的黑豹,此时它身上的金光已经有些暗淡,可能是长时间的猎杀丧尸,它的体力也在剧烈消耗。 为了最后能全力冲出去,张书鹤反手取出了来时路上收集的八个红珠,放至到黑豹脚边,希望能够赌上一把,仿佛是察觉到张书鹤的举动,黑豹抬头先看了张书鹤一眼,随即便紧盯着落地的红珠,然后闻到了食物的味道,最后伸出舌头一一舔入嘴里,吞下去不久周身的金光又盛了起来。 红珠果然是能量体,既使张书鹤以前意识到这一点,在此时确认后,仍然是心下一松,如果杀丧尸能得到红珠提升黑豹的能力,张书鹤不介意日后再多杀一些,对于能在关键时刻救命的黑豹,他不会吝啬。 时间拖得越长越不妙,此时进来的丧尸数量不少,正待张书鹤微微移了下脚步,目光闪烁,想找个最快的路线一股作气的杀出去时,突然间听到地下超市里传来一声惊叫,连黑豹的耳朵也朝着地下超市的方向动了动。 张书鹤立即调整了气息,他听到有人在怒骂。 “你他妈的,居然拿刀子在背后捅我,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要害我,妈的,我要杀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 闻言,张书鹤心下“咦”了一声,迈步的脚又收了回去,接着听到之前那个低声下气的男的声音有些尖厉阴狠道:“……我忍你很久了,你拿我当兄弟?我看你是拿我当猴孙子耍,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你是死有余辜,怨不得别人。” “龟孙子,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把玉佩还给我,你这个杀人犯……”之前还中气十足的男人,语气明显已经虚弱下来,但仍然在不甘心的嚎叫。 “做梦吧,等你成了丧尸再来找我……” 接着地下超市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显然活人鲜血引来了更多的丧尸从门入涌入,张书鹤不由的暗暗叫糟。 好在他现在处的位置是一个拐弯的凹陷柜台,底下有三节台阶,距离过道正好是三米左右的距离,只要丧尸不走在边上,对他而言站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即使有几个眼瞎的下了台阶也会被张书鹤手里的桃木剑无声的解决掉。 而此时门口进来的丧尸都举着双手,似要抓着什么纷纷的向着地下室走去,地下室里又传来几声惨叫,和重物用力砸的声音。 张书鹤收回了刚才想离开的心思,因为门口的丧尸闻见活人血味已经燥动起来,此时实在不易轻举妄动,不如静观其变,看那个敢在丧尸堆里杀人越货的男人,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能够杀出一条路来。 但实际上,他对那块与桃核空间一样有储物功能的祖传玉佩,也产生了些好奇。 大概十分钟的时间,终于从地下一层传上来一阵踢打敲骨的声音,张书鹤立即敛住呼吸隐在墙角的阴影里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厚皮夹克的人手里戴着副皮手套,头上戴了一个遮脸的棉帽,手里拿得是张书鹤之前用来别门的铁棍。 出手之处无不狠辣,招式中带着点中国的剑术精粹,能从地下超市一路杀上来,显然是练家子的,有几分功力,不过毕竟只是一个人。 俗话说,一人不敌四手,他的棍子即使舞得再生龙活虎,杀到一楼时体力已经相形见拙,可能他也没有想到外面会进来这么多的丧尸,杀了一批又冒出来一批,丧尸的数量一直不见减少。 那个人离张书鹤超来越近,外围丧尸太多,他的藏身之地也逐渐不保,而此时大多的丧尸被那个男聚集,应该是一个杀出去的好机会,于是立即将法力注入桃木剑中,伸手用力的挥出了一剑,几步窜上台阶。 最接近台阶的三个丧尸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张书鹤整个头颅切下来,引得周围的几个丧尸本来朝着那个人的方向而去,一回身竟向张书鹤扑来。 不止是部分丧尸,显然那个男人也发现了张书鹤,见他一剑干掉三个丧尸,出手极为霸道,不由顿时眼前一亮,急忙开口道:“这位兄弟,不如我们一起冲出去吧。 张书鹤斩落另外五个丧尸后,回头看了他一眼,此时对那个人而言,自己的出现无疑是替他分担了部分压力,不过这个人又何尝不是为自己分担了风险。 他自然不会拒绝这种互利的好事,而且这个人身手着实不错,加上他早已先让黑豹窜出门在外面解决掉些丧尸,防止自己出了门后再被无数活死人围攻,本来自己一个人没什么把握,但是若是两人一兽,那安全出去的机率就更大了些。 既然冲出门在望,张书鹤的剑下更是不留余力的将周围的丧尸斩杀于地。 张书鹤离门的距离比那个人近,并且身上有防御符和隐匿符两张符护身,所以丧尸无法近身,而且围上来的数量也不太多,相对会比较轻松,而后面的那个男人的压力则大的多,门口的丧尸早已经被他引了过去。 加上黑豹在外面不断的清除门外的活死人,在张书鹤走到门口时,前后跟过来的丧尸只有小猫一两只,就在他快速解决掉后,准备离开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兄弟救命啊,若是你能帮我杀出门去,我必有重谢啊!” 张书鹤闻声脚步一缓,脑中想到那块玉佩,这才抬头看向那个人,此时那人身上的衣服已多处被丧尸撕裂,因为穿得厚,已说不清是否已被丧尸感染到,十几个丧尸正在围攻他一人,若不是他身形灵活,铁棍使得出神入化,加上丧尸的速度较慢,打倒在地要慢慢趴起来,中间有时间缓和,他恐怕早已死无全尸,但是长时间的撕杀,显然力气已经越来越弱,动作明显迟缓起来,招数也有些捉襟见肘,正说话的空档更是后背被一个老丧尸抓了一把。 那男人顿时后背一凉皮肉一痛,不过求生欲让他见到不远张书鹤后,立即燃起些希望,手中棍子一招横扫千军后,急忙冲张书鹤大声道:“兄弟,我手里有一块玉佩,里面的空间可以储存食物,如果你能帮我逃出去,我愿意把玉佩给你……”见张书鹤没有掉头走,而是露出感兴趣的神情后,立即又承诺道:“口说无凭,我这就把玉佩扔给你,你可以先试试,再选择帮不帮我,接着。”他生怕张书鹤不信会走掉,急忙用玉佩引诱。 说完一棍子打倒两个丧尸后,一甩手将一枚翠绿色的平安扣形状的东西扔了过来,但是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下手失准,竟是扔到离他两米左右的丧尸堆里。 张书鹤早将他在超市内杀人越货的事听得一清二楚,对这种喜欢翻脸反目之人又岂能没有防备,一个带空间的玉佩也许对于刚接触到末世的人来说,是保命不死千金不换的东西,值得去冒险,但是张书鹤却已经有了一个桃核空间,如何取舍他自己心里自然清楚,虽然好东西不嫌多,一个有空间作用的玉佩对他而言仍然吸引人,但是还不至于要他舍命去换取。 不过对于主动送上门的东西,他也不会傻到视而不见的地步,在那人盯着张书鹤,嘴角扬起残忍的笑容,信心满满的目光下,一道黑影突然从门口窜了进来,快如闪电的将那枚马上要掉到地上的翠绿玉块飞快的叼入嘴里,然后四肢用力向下一踏,在空中一个回身,爪下抓裂了两个丧尸的脑袋又窜了回来,落到张书鹤的身前,然后将玉佩吐到地上。 张书鹤伸手拣起那枚小巧的翠绿玉佩看了看,然后抬起头冲着那个男从微微扬起笑容,晃了晃手里的玉,不无讽刺的对他道了句:“非常感谢你的玉佩。”随即收了笑容冷淡的转过身…… 那个人原本是想将戴着头盔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引到丧尸堆里来以便减轻自己此时被围攻的巨大压力,等到杀了丧尸后再从他手里夺回玉佩,却没想到张书鹤会另有帮手。 只是,那个影子居然是只……黑猫?啊,不对,体形应该是豹子,他的目光顿时露出惊讶和嫉妒,一只山野豹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那么听他的话? 脑中念头一闪间,想起刚才进入地下时超市里面被搬空的情景,再看向门口手拿着桃木剑正转身要离开的张书鹤,心中顿时惊骇的想到搬空超市的人会不会眼前这个人所为,难道他身上也有类似玉佩的储物空间? 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但无论如何,他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些,因为周围的丧尸正逐渐逼近,密集的让他有些喘不上气,他不明白,张书鹤离他不过只有十米左右,为什么丧尸却只围攻自己一人,眼里闪过恶毒和不甘后,立即又换上急切的神情大声恳求道:“这位兄弟,玉佩现在你已经拿到手,可否能助我逃出去,只要帮我杀掉十个丧尸,我还有重谢……” 张书鹤推开门时听到这句话后,顿了下,随即回头看到他后背的伤口,接着扫了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无论那个男人在后面怎么哀求也无动于衷。 外面的丧尸几乎被黑豹解决了大半,只有几个还在门口游荡,被张书鹤挥手几剑间便斩掉他们的头颅,一人一豹此时才终于从地下超市里离开,其间顺手还收了不少被黑豹的金焰烧毁的丧尸遗留下的红渣。 他们早上来得很早,不过因为在超市里面耽误了太长的时间,此时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天色接近正午,丧尸数量明显比早上时多,此时若是被围攻住,就不会像早上那样容易的全身而退了。 所以也不适合再冒险待在外面,尽快赶回去才是最安全的,张书鹤扫了眼左右,就近的一家修车行可以看到有人正壮胆出来寻食,结果被丧尸追着咬。 超市门口比来时多了台小型封闭货车,应该是刚才里面两个人开过来的,张书鹤打量了眼,这台车够重量,下盘稳,防御比普通轿车强得多,撞丧尸时不易翻车,张书鹤没有取出空间里的改装悍马,而是随手打开车门翻身上去。 因为急于回去,坐上去后立即倒车,并快速驶进车道,他知道黑豹奔路的速度比车子游刃有余,所以也没有回头看,只是不停的转着方向盘躲闪着周围的丧尸,直到驶到一处丧尸不多的十字路口时才微喘口气,然后撑住方向盘随意回头一望,心中突然一突。 刚才在后车镜还有看到的黑豹,此时竟是不见踪影,张书鹤不由回过身前后寻找了会,仍是不见影子,随即他左手曲起三指,坚二指抹向眉心,心神动荡间,片刻后竟是脸色微青,目光望向黑豹此时正不断奔跑的方向,脸上神色惊疑不定。 接着扫了眼前方的一排正在接近的五六个丧尸后,立即皱眉取出一张符来,咬破指尖画上符胆用掌心火点燃。 这是一张针对于黑豹的强行返回符。 但是张书鹤压着耐心在原地等了三分钟,却仍然没有见到它的身影。 第三十一章 感觉到黑豹并无回头迹象,张书鹤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在辗烂几个丧尸后,随即一把掀了沾着腐血的头盔扔出窗外,凌乱的黑发也没有梳理,便用力拍了下方向盘,在路口快速倒车,然后掉转车头向黑豹方向驶去。 此时张书鹤担心的不是黑豹要逃到哪里去,而是自己刚才焚掉的那张返回符对黑豹的伤害效用,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仆兽反抗禁符的后果,在它起了反抗念头时,就会立即受到禁术的约束,承受魂飞魄散之苦。 若是时间拖得久了,对使用上古禁术重造的身体也会有很大的损伤,张书鹤发出那张符本意是让它返回到自己身边,而不是要它魂飞魄散,使得自己一朝心血荡然无存。 张书鹤一边加快了车速,一边沉着脸色心下焦虑,因为时间耽误的越久,黑豹的魂魄恐怕伤得就越严重,此时此刻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用了强制符,因为混了精血的符束缚力给口头命令更加强上数倍,反抗的后果也可能更严重。 同时又让张书鹤疑惑的是,以往只要一道符后,不超过五分钟就会返回的黑豹,到底在路上遇到了什么,竟然愿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路东行。 张书鹤边看着前面的路,边左右撞开挡路的活死人,脸上的焦虑色越加明显,距符起效已经过了十几分钟,若是再不及时赶到,用精血喂食,此次黑豹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只是刚才返回符一出,黑豹速度竟是不减反快,张书鹤一直延着路追了十几分钟,拐了数十条路口,才抄着近路隐隐追上它的尾巴。 此时,头上的天气已是乌云盖日,风吹树不止,追到半路已经有雨滴下来,虽然暂时下的不大,却让人的心情非常压抑,从雨刷不断扫落层层雨滴的前窗,张书鹤看到前方路尾黑豹留下的一抹黑影,锲而不舍的奔路穿梭在各个路口,似乎用尽一切力气不停的在追赶前面它眼中的几辆车。 直到张书鹤最后赶到地方,已是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当初父母居住的那条街,而黑豹一直追的那几台车却是停在了小姨家的楼下。 此时楼下停着十几辆军用车,车上拉的是数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一声命下,士兵顿时纷纷跳下车,站起半扇形列队戒备,每个人手里都有把重机枪,后面还有大量的火炮,一旦被围攻,可以直接用炮弹来突围。 而在军用车之内停着几台一色的奔驰500,显然里面坐着的是有权有势的上层人士,张书鹤将车停在不起眼的角落,目光扫了一圈没有发现黑豹的行踪,但是心神感应它应该隐匿在附近。 黑豹其实是一种警惕性极强,天生速度快喜欢隐藏自己的动物,并随着它智力的增长,一旦它想要将自己藏匿起来,几乎无人能找得到它,即使是张书鹤也不例外。 它会将自己带金色毛的黑尾藏起来,黑只爪子掩在腹下,两只耳朵翻过,这时的它就是一团黑影,可以藏在任何物体的阴影面,它是一只天生适合在黑暗中偷袭的高手,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 张书鹤抬眼望了眼地形,略有些惊讶,大隐隐于市,竟然也用在此处,小姨家附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区,没想到楼里竟然住着高层领导的家眷,显然是直系亲戚,否则也不会丧尸爆发最开始,就带兵冒着危险劳师动众出动这么多人来接送,但是看了那几辆奔驰500里面坐的人数,这一路上接的应该是不止一个领导的家眷。 此时张书鹤坐在车里,即使心里焦急,但是面对军方数百把重型机枪的压力下,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时,周围几个小区的人突然一窝疯的涌下来,纷纷挤在了楼下,甚至有的人还背着旅行包和衣物被褥,手里带着口粮,拉家拖口抱着孩子的,里面还有几个孕妇,也正是一脸恳求的希望军方和政委能带他们一起走。 这倒是机会难得,他可以趁乱混入人群中,张书鹤略一犹豫,当即将身上穿着的带着丧尸血的衣服脱下,又将长裤快速的褪了下来,与衣物卷成一卷塞入一个装衣服的包装袋中扔在车里,然后从空间取出干净衣服,换了上去,如果继续穿着带着丧尸血的衣服,恐怕自己一下车,就会被军方的人注意到,控制起来太麻烦,估计会被当作丧尸扫成蜂窝煤。 随即从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轻手轻脚的下了车。 附近几个楼里的群众纷纷赶来,哀求军方救救他们,这样没米没油的困在楼里只能等死,但是军方出面的负责人却是一直在向他们解释这次是顺路,并且出动的车不多,带的人额有限,不过让他们不要着急,接下来几天会有大部队前来营救,肯定不会落下一个人…… 群众虽然是弱势群体,但也不是傻子,见军态度强硬,又见开着私家车都是几百万的高档车,顿时有人火冒三丈的大声骂道:“狗娘养的,我们拿钱养着你们,结果用着你们了,你们就把我们当成屎说丢就丢……” “就是,有钱有势的都被接走了,剩下我们这群老百姓就没人管了……” “说什么过两天来营救,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空口白话,到时候你们不来救我们,我们不是就要在这里等死?” “……军队是干什么的?不是在危难时保护人民的吗?结果你们先跑路,扔下我们这些老百姓不管,你们还算什么军人!”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本来以为他们是救星,结果却要他们继续等下去,楼下越聚越多的群众显然都被煽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斥责起来。 随后在看到军方带枪的士兵护着几个领导家眷从楼里急匆匆走下来,不满情绪很快达到了至高点,甚至有暴动的倾向。 军方没料到群众反应会这么大,骂声越来越高,竟有几个血气旺盛的男人冲上去要跟阻拦他们的士兵动手,场面几乎有些失控。 被护送的几个家眷,有两户人家,其中一个还带了个十多岁的孩子,周围的群众此时看着她们都恨之入骨,女的个个破口大骂,甚至激动的拿着东西往她们身上砸。 “你们当官的家眷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了吗?” “王八蛋,让你们半路撞车不得好死……” “大家不要让她们走……” “快,把她们拦下来,千万别让她们离开,有她们在,我们就有保命符了……” “对对,我们走不了,她们也别想走……”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话,顿时所有人都朝前涌,如炸开了锅一样,有一个甚至趁士兵不注意,出腿拌倒了那个小男孩一脚。 男孩顿时摔了个狗吃屎,要不是旁边的士兵拦了下,恐怕就被后面涌上来的人群给踩死,此时情况已经有些控制不住。 而这边因为过多的活人聚在一起,吸引了大量马路上的丧尸,竟是将军方的车围了起来,情势紧急,不少外围士兵已经朝丧尸开起枪来。 枪声一响起来,刚才混乱的人群顿时缓和了下,不少人也被数量众多的丧众吓到,有些人已经开始转身往楼里跑,还有一部分还在奢望军方会将他们一起带走。 张书鹤趁乱已经挤入人群当中,尽量的靠近那几台奔驰500,因为黑豹一直在追的那台车就在其中,此时,那几个从楼里护送出来的家眷终于松了口气,趁乱快速的向那私家车的方向跑去。 就在那个女人抱着之前摔倒的小男孩,奔向车时,只见车里有人打开了门,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朝着她们伸出手,那男孩在最后一刻回头朝人群看了一眼,眼里明显对刚才那人拌他摔了一跌心有怨毒,而那张脸却看得不远处的张书鹤一愣。 只觉得很很眼熟,但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当他的目光落到对面车底下的那点金黄时,心中一动,突然间想起了当初住在小姨家对面,虐待黑豹的那个小男孩。 一瞬间,张书鹤有些明白了黑豹宁可违抗禁术,死也要紧追着车不放的意图,它是要复仇,一直尾随着那家的男主人,目标可能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孩。 意识到这一点后,张书鹤神情一怔,随即脸色大变,那辆车周围全是手握机枪的士兵,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射伤。 而一直躲藏在车下的黑豹,已经露出半个头颅,整个身体紧贴地面,紫色的眸子有些狰狞的盯着那个男孩,甚至露出了獠牙,随时都可能进行攻击。 张书鹤一惊之下,转首看到身边有一个老大爷正在撕扯着一个士兵手里的枪,而那个士兵显然不耐烦,一把推开了碍事的老大爷,可是老大爷却是紧抓着他的枪不放,张书鹤灵机一动,转手趁士兵往回拉枪的空档,左手从空间滑出一柄在网上买的细长铁刺,趁人不注意将尖往那名士兵左脚一插,随即收入手中,剑尖非常锋利,那士兵在没有防备的剧痛之下顿时松了手。 旁边的士兵见同伴惨叫一声枪脱手,以为遭到了攻击,立即向天鸣枪示警,周围的一群人立即吓懵了,张书鹤趁乱中在人群里大吼了一声:“军人向老百姓开枪,算什么军人,有本事去杀丧尸!” 一句话如炸响天雷,人群顿时又开始暴动起来,很多人破口大骂谴责军队先是抛弃百姓,又朝百姓开枪丧尽天良的卑劣行径。 一些人立即跟着附和。 “说的对,有本事朝怪物使,打老百姓算什么本事!即然上面已经不管咱老百姓的死活了,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横竖大不了是一死,我们就去把他们的车枪弹药全部抢光……” “对,抢了他们的枪,我们就可以保卫自己,不用怕丧尸了。” “我儿子老公都被丧尸咬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有本事你们打死我……”一个妇女披头散发的冲了上去,那个鸣枪的士兵显然吓了一跳,举起枪退了一步。 “妈的,跟他们拼了,大不了打死我们,也好过被丧尸咬死……” “快抢枪……” 人群已经像滚沸了的开水,内圈的士兵几乎招架不住,相继有人开了枪打伤了几个人,顿时人群里一片惊叫哭天嚎地的声音。 “不好了啊,杀人了,军人朝老百姓开枪了啊……” “我老公快死了,谁救救他啊……” “王八蛋,还我儿子,我跟你们拼了!” 群众的暴动已经吸引了军方全部的注意力,那辆车里的人见状知道不妙,立即催促自己的家眷上车,女人已经坐在了车里,而那个男孩迟迟没有上车,显然刚才的枪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在看到了有人躺在地上不停流血,竟然使得他有些兴奋。 就在男人伸手想把自己儿子拽上车时。 突然,一道黑影如闪电一般从对面车底窜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周围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清时,一只爪子却是撕向门边的男孩。 显然这个变故使得车里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车周围的持枪的大半注意力都被转移开,只有靠近车门的那名手持枪的士兵一直精神力集中,不断警觉的看向周围,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出了些杀气,所以,在那道黑影袭过来时,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而且身手敏捷,当即反手一枪打过去。 那道黑影顿时半空中一滞,随即被击出了三米开外的人群边上, 这名士兵打完后出了一身冷汗,有些后怕,刚才的一枪实属侥幸,要不是小时候跟太爷学过两招,恐怕连影子也碰不到。 还未等士兵缓出口气,想看清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时,耳朵立即听到男孩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回头,立即惊呆了。 男孩的一半脸不知被什么给燎了,红糊糊一片,但此时车里面的人已经不耐烦起来,女人也顾不得男孩的伤势,急忙捂住他的嘴拖进车门。 随着一声“撤离”,顿时面对丧尸的炮火更加猛烈起来,士兵在一层层掩护下退入到军用车上,最后一批往丧尸堆里投了十几枚炮弹后才全部上了车。 普通人再叫嚣的厉害,又哪能真得跟一个部队相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坐车离开,个个除了大骂就是筋疲力尽绝望的瘫软在地。 而此时,张书鹤却早已趁人不备的将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豹捞入怀里,然后挤出人群,边走边取出一张黄符拍在黑豹的额头以保它魂魄不魂,又取了自己精血数滴,滴于它口中解了禁符的效用,接着用手捂往了它腹部的血洞,防止血流的太多加速死亡。 不过相比被枪打中的伤口,张书鹤更担心的是它的魂魄不知道是否受了伤,因为此时解了禁术它依然没有转醒。 张书鹤随手摸了一把黑豹背部,只觉得一手黏腻,黑豹毛发是黑色所以眼睛看不出,实际上它身上全是血水,如果再晚一点,恐怕这具身体就直接解体了。 张书鹤此时心里虽不能说是又爱又恨,但也是百味陈杂,他从没想到过一只豹子也会这么强烈的复仇心,那种即使忍受着千刀万剐的痛苦,也要置对方于死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心情,在以前张书鹤的心里,是即笨拙又愚蠢的。 但此时,张书鹤却是摸了摸被他用几层棉纱包着的黑豹身躯,一时间竟是有些震憾和愣神,细想之下,这种为了一个目标,锲而不舍,忍耐,寻找机会,不达目地不罢休的行为,竟也是让人肃然起敬的。 张书鹤一只手捞着白纱布包的黑豹,一路闪过人群向货车迅速走过去,此时有个男人显然发现了墙角无人的货车,立即面露喜色,把包袱往里面一扔,准备开了走人。 结果上到一半,却被张书鹤一脚给踹了下来,那人摔在地上,心虚的回过身,见只是瘦削的一个年轻人,竟是一时恶从胆边生,准备以强欺弱用武力将车抢过来,毕竟在末世能得到台不错的车,再搞到些汽油,也算是有个逃命的保障。 结果上一秒拳头在握,下一秒却腿脚发软,只见张书鹤不知何时手里多了把狰狞的刺刀,锋利的刀尖正抵着他脖子上。 那个男人觉得脖子上被刀尖指着那一点有些刺痛,显然已经刺破了皮肉,不由的声音软了下来,颤抖道:“饶命啊,大侠……” 张书鹤没有被他那声吓得快尿裤子的大侠给逗笑,反而是沉着面孔收了刀尖低声骂了句:“滚!” 顿时那男人便从地上爬起来,屁滚尿流头也不回的跑了。 张书鹤这才收了刀,打开车门跳上去,将黑豹放置到副驾座位,刚要关上车门,车门突然被人拉住,此时张书鹤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如果再耽搁下去,就算他手里有禁术修复术,黑豹恐怕也留不住了。 所以他眼色极为凌厉看向拉住车门的人,如果是挑衅企图夺车的话……他毫不掩饰的露出了一脸的杀意,结果一回头却是看到了小姨和胖胖。 第三十二章 小姨手里背上背着个鼓鼓的包,一手拉着胖胖,一手拽着张书鹤的车门,看了看车里忙道:“等会等会,书鹤啊,你姨父还在后面,他腿受伤了,你快下来帮帮他……”边说边弯腰托着胖胖道:“快上小舅的车,车里面有座……” 还没等张书鹤反应,小姨已经把胖胖塞进了车里,本来要说话的张书鹤脸色顿时一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接着小姨紧紧把着车门,冲后面的姨父大声道:“你这人,能不能快走两步,书鹤正开着车等着咱们呢。” 姨父可能是刚才被苍子弹扫到了腿,裤子上有点血迹,不过看他闻声后一瘸一拐跑起来挺快,应该伤势不重,几步跑到了车另一边,打开就上了车。 小姨此时也从另一边跟了过去,这辆货车只有两个位置,如果硬要塞四个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另一个驾驶座的黑豹战了位置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上来的姨父显然对这个用棉纱包着的带血东西不感冒,反了一句:“这都要逃命了,还带着宠物。”胖胖则是越过张书鹤的腿连踩带趴的爬过去,十分感兴趣的用手戳着黑豹,问他爸:“豹子……它是不是死了?” 接着小姨挤了上来,空间已经很挤,小姨见黑豹占了地方,自己没位置可坐没好气道:“天天豹子豹子的,哪天真遇到豹子就把你吃了,他爸,赶紧把那个东西扔地下,倒点地方给我坐坐,真是累死我了……” 姨父也没有当真扔地上,当然也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顾忌到张书鹤,只是往边上挪了挪,随即道:“书鹤啊,快开车,跟着刚才的大部队走,肯定有活路……” 小姨在旁边擦了擦脸上的汗附和道:“你姨父说的对,赶紧跟上前面的部队,他们肯定要去安全的地方,咱们只要跟着紧紧的就行。” 两人说完见张书鹤没动,旁边的胖胖推了他一把:“小舅是笨蛋,不会开车!” 小姨听罢立即道:“对对,书鹤也没学过书怎么会开车,胖胖他爸,你过去开,书鹤快把车倒给你姨父,你姨父来开,他以前给市委领导开过两年车,车熟的很,他爸快去跟书鹤换一下。” 姨父此时已经急眼的起身准备夺方向盘,口里道:“你先下去,车我来开,再耽搁会就追不上了。” 若不是看在小姨是母亲生前的妹妹,张书鹤此时绝对会一脚一个将他们踹回到活死人堆里,即使一向面冷的张书鹤,此时也是强压下怒火冷静下来挡开姨夫的手道:“这车是我的,你们要想开车走就自己去抢一台,随便去哪里。” 这话一出,小姨和姨互顿时变了脸色,姨夫当即把脸拉了下来,小姨在后面口气尖酸道:“哟,真是我的好侄子啊,用着小姨了就三天两头往小姨跑,用不着小姨就想赶小姨走,你把小姨和你姨父当什么人啊?现在有台车就了不起了?你当小姨不知道啊,这车根本就不是你的,是刚才那个人的,被你给抢来了,还装什么大爷!” 姨父口气也严厉道:“你小姨是你妈的亲姐妹,你妈去逝后,你小姨为你操多少心,俗话说,长姨如母,你赶我走就罢了,居然还要赶你小姨走,我真是为你们这一代失望,读了这么多书,学校老师和社会的教育都白费了!你是真让我们寒心!” 小姨立即拉过也是一脸敌视的胖胖,顿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道:“再怎么说胖胖还是你亲表弟,和你有血脉连系,你居然还想赶我们娘俩走,逼我们一家去死,这是你这个做侄子当表哥应该做的事吗?就算是一个陌生人都不会见死不救……” 姨夫立即接道:“老婆你别再说了,这里说来说去就我一个外人,我……”说完作势就要下车。 侥是张书鹤自视冷静,也是听得脸色发青忍不可忍,道了句:“闭嘴!” “闭嘴?”小姨听罢尖叫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这么说你姨父,你妈当年要流产要不是你姨父开车送去医院,你和你妈早死了,你今天要赶逼你姨父下车,我今天就不活了,死也要撞你这台车上……” “够了没有?”张书鹤脸色奇差的吼了一声,吓得胖胖往他妈怀里又钻了钻,他盯着小姨道:“别让拿我妈当借口,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他伸手抱起黑豹,转身揣开车门跳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见状小姨立即冲姨父使了个眼色:“快去抢方向盘,把车门关上……” 姨父反应过来立即手脚麻利的钻过去关上车,发动车子,胖胖开到车背有个背包,“妈妈,这个是小舅的吧?他忘记拿走了……” 小姨一把拿了过来,打开看了看,里面全是些男人的衣服和手提电脑及一些现金,底下还有些水果和干粮,及袋装的小食品,塞的满满的,胖胖的零嘴是够了,立即把包藏了起来,冲姨夫道:“快开车。” 没等小姨吩咐,姨父就倒转车向着刚才部队去的路开了过去。 因为之前被十几个炮弹轰炸,丧尸死了大半,所以暂时楼下并没有丧尸靠近,有一些人已经开始在周围超市抢夺东西,甚至于为了抢小卖店里的零食几个男人大打出手,寻找车的更是不计其数,张书鹤抱着黑豹头也不回的奔到路的对面,在无人无车的空地一挥手,改装的悍马便出现在路边。 张书鹤打开车门,将黑豹放入其中,坐上去发动车子片刻后飞驰而去,因为抄着近路,所以不到半个小时就回到了魏老头的楼下,只见楼下出现不少居民正在对面街道找处找吃的用的东西,有的正三人一帮,两人一伙的拿着斧头铁器杀丧尸,为了不引人注目,张书鹤撞倒几个丧尸后,将车停在了楼下拐角不起眼的地方,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匆匆将车收入空间里之后。 这才带着黑豹上了楼,所幸楼里的活死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多,在砍了门外几个活死人的脑袋后,迅速闪入门里,里面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似乎不会上楼梯,正楼梯处晃荡,因张书鹤身上的隐匿符效用还在,所以靠近后几剑就轻松解决掉。 二楼里有三个老丧尸,两老头一个老太太,恐怕是二楼的住户,被张书鹤一脚一个踹下了楼梯,转身急忙向三楼走去。 原本他以为三楼的活死人会更多,结果没看到活死人游荡的身影,却发现有两个人正站在魏老头家门口。 魏老头家门是关着的,张书鹤一上来,那两人立即握紧了手里的钢管,因为张书鹤抱着黑豹,所以,身上也染了点血迹,三人以为他被感染了,紧张的做出了防备姿势。 对自己小姨的行径,张书鹤看在死去的母亲的面子上还可以容忍一二,但是对陌生人,不用过多言语,二话不说,立即将手中的桃木剑冷冷的对准他们。 这时魏老头的门突然打开,“大家别动手别动手……”魏老头急忙走了出来,对那两个人道:“这是我好友的儿子,就住在我隔壁,然后冲张书鹤直摆手道:“这两个是楼上老王的儿子和老于头的女儿,老王和老于跟我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所以……”说完冲张书鹤嘿嘿笑,搓了搓手。 那两个男人听到魏老头的话,这才收了手里的兵器,不过仍然警惕着看着张书鹤身上的血,张书鹤却是一句话也没说,连魏老头的话都没有回半句,只是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直到张书鹤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魏老头才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张书鹤让他老脸挂不住,虽然魏老头不想要什么面子,但是看在都是多年交好的老邻居面子上,撕破脸他多少也做不来。 于是转头招呼着门外的两个人道:“你们俩也进来喝口水吧。” 那个绑马尾的女的却道:“魏叔,那个人身上有血,会不会被感染了。” 男的也担忧道:“要不把你屋里和隔壁相通的门封死吧,否则他一旦变成丧尸撞开门,后果不堪想象啊……” 魏老头本来还是笑着的,一听这话,顿时把脸拉了下来:“这房子是我的,封不封门还用不着你们来指手划脚!” 那女的忙说:“魏叔你也别生气,我们也是为你着想,我和小于也只是说个假如,如果那个人一旦成了丧尸,那咱们也有危险,屋里加我们一共有三个人呢,丧尸有多厉害你也知道的,魏叔你也不想都被感染成丧尸吧……” 魏老头这人脾气古怪就在于他可以为一点点小事去救人,也可以为一句话就把你列为他永远拒绝往来的黑名单。 刚才还一脸笑容招呼喝水的老头,顿时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回屋将这一男一女的行李一把扔出大门外,也不顾刚才嘴里说的老邻居的面子,大声指着他们骂道:“要是没有我这个好友的儿子,你们俩恐怕早就被丧尸给吃个骨头不剩,现在给我赶紧带着行李从我这里滚蛋,我魏老头收留不起你们这样的忘恩负义之辈!”说完将门猛的一关。 外面的一男一女还来不及解释就呆住了。 此时,张书鹤已回到屋里,脚下不停的抱着黑豹进了卧室里,放到空置的单人床上,并移开大部分物件,从空间取出朱砂和玉笔,再取了自己的精血调和后,在地上画了道锁魂符。 丝帛上禁术里的修复术,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炼化阵法,只不过时间要省略的多,四十九个小时就可以,这阵法的符主要是固魂和塑身,四十九小时只是精略估计,也要看黑豹的恢复状态,有可能提前,也有可能拖后。 张书鹤不敢有所耽搁,将黑豹置于中间,然后在锁魂符周围相对位置贴上辅助符,直到张书鹤忙到晚上,才将整个阵法全部弄完。 朱砂用去了三盒,符纸数十张,张书鹤的精血大概有半碗之多,从那间卧室走来时,他的脸上已是苍白无什么血色。 加上一天时间除了杀丧尸取食物,便是专注画锁魂阵,耗尽了一身精气又滴水未进,好在这些日子勤修吐纳功法,脚下倒还算稳。 回到沙发上,懒得去厨房弄食物,直接从空间取出几块枣红糕点吃了掂掂胃,也没的换衣服,直接和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而魏老头将人赶走后,回屋见张书鹤那边没什么动静,也没敢打扰,直接打开电视看了起来,此时已经有数个台没有节目了,只有国外还有几个台播丧尸新闻,可是魏老头鸟语不行,除间接听到几个英格丽式,和拆拿,再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只能看到那些国外丧尸和中国的一样,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见人就咬的样子。 直到到晚上的点,魏老头才进厨打算弄点饭菜吃,冰柜里还有些肉,等会炒盘土豆线还是不错的,不过想到张书鹤,转身又翻了翻冰柜,找出一把粉丝,做了一个土豆炒肉,和一个黄瓜粉丝凉菜,米饭是现成的,用电饭煲一热就好,成袋的大米当初张书鹤给他备了不少,如果米放好的话,够他一个人吃上几年了。 对于这点魏老头从心里感激张书鹤,如果不是他早先把屋里旧门窗换掉,又备了大量的吃食,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悠闲的弄吃的,也许会跟楼上的老王老于一样出去买吃的被丧尸咬死。 等弄好了菜后,魏老贴在大厅打能的那道门边听了半响,对面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本来想叫张书鹤吃饭,不过想想还是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看张书鹤回来时的脸色,应该是累坏了,恐怕此时正在睡觉,如果是这样,他还不打扰的好,现在的年轻人起床气都大,魏老头也知道好一歹,随即又去了门边看了一眼,门口那一男一女还没有走,正倚在墙边,呆在红线的范围内休息,甚至时不时的交头议论。 之前两人来敲门求助时,魏老头见是楼上老邻居家的,也是抹不开面子,不过此时倒是发觉自己之前的大意,现在的年轻人心思可猜不透,如果有了歹意,自己的一条老命就罢了,若是知道会对张书鹤不利,他宁可得罪老邻居,也不收留一个人。 而这边张书鹤却是一觉睡到天亮,一夜的充足休息,第二天起来精神还不错,先起身去卧室看了下,昨天匆忙之间布的阵法一路下来,难得没出什么错,而阵法中间的黑豹却是伏在阵法里在沉睡。 主要修复魂魄的阵法,对黑豹的伤害并不强烈,并且黑豹心神很稳定,随即张书鹤放心的关上卧室的门,去了洗浴间,脱下了带血迹的衣物,用了半盆水快速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棉服走出来。 随手从空间里取出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将空间里的物品进行分类,吃的用的穿的分成了三大区域,并且按照从急到缓的顺序排列,好在空间里的东西他可以随心所欲的进行挪移,倒是省下了不少时间。 最后将他不需要的东西归在一起后,之后发现了那枚翠绿的戒指,心念一动,随即将它从空间里取了出来,拿在手里细看。 这块玉是从他超市里那个杀人越货手里得到,是一块玻璃种阳绿翡翠,就着阳光看,上面没有一丝瑕疵,近乎于完美无瑕,这么一块顶极种水的翡翠,价格是仅次于帝王绿的,若是以前估计几百万都拿不下来的,而在末世里恐怕连一斤米都换不到。 不过,若这里面有一个空间的话,那价值就不同了,张书鹤反复察看了半晌,想将心神探入其中,但都会被一层不知名的东西阻挡,试了几次后都无果。 张书鹤忍不住想,难道那两个人都错了?这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不成?琢磨间,却是反手戴入到左手的中指之上,顿时张书鹤觉得精神一阵动荡。 当他再探入到戒指中时,立即进入了一个空间,空间里的面积明显比桃核空间要小,只有几十坪米那么大,虽然有些失望,但暂时用来存放些不用的杂物还是可以的。  第三十三章 魏老头每天都趴在阳台看外面,一开始街上还会有几个人在对面超市杀丧尸取东西,但是逐渐人越来越少,丧尸越来越多,晚上睡觉时,都能听到楼上楼下机械的脚步声。 而门外的那一男一女在门口待了几天后,有一天打了数通电话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也不知道是离开了S市还是被咬成了丧尸。 在魏老头的不安中,和整个S市以及整个世界的人极度恐慌里,只有张书鹤一个人过得毫无压力,每日除了修习吐纳功法,就是用之前收集到的红渣来养掌中桃树。 张书鹤从中也发现了问题,就是每当桃核中的桃树开花后,生长速度都会非常的缓慢,并且第二次结的桃子,比第一次耗时更长。 既使张书鹤每日都用自己的精气和红渣来催熟,也只是让三个果子长到手指盖的那么大,张书鹤心下也隐隐有些着急,因为七枚铜钱他目前也只注满了一枚的法力,还差六枚。 不过想到现在时日尚短,并且自己安心修炼的时间也很充足,倒也不急在一时,也就心平气和下来。 前些日子黑豹从修复阵中醒过来,一直远离张书鹤,目光中带着怀疑的敌视盯着他,一人一豹本来之前缓和的关系顿时又紧张起来。 张书鹤知道黑豹是一种多疑并且记仇的动物,加上他是怨念所生,并不像人一样可以克制自己,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使它草木皆兵,也许只是一个恶意的眼神也会让他加产生仇恨,因为之前他受到那名士兵的攻击,原本就对人的仇恨,此时似乎又加深了。 加上又受了一次炼化,便将仇视隐隐转到了张书鹤身上,也使得张书鹤之前的一遭苦心付之东流。 不过对于黑豹张书鹤并没有放弃,因为这么一只可以做战的凶猛黑豹在末世来说,几乎是无价之宝,因为关键时候它可以救自己的命,并不是人人都有好运气拥有。 而且现在他有加固的住处及充足的水和食物,长时间内不必担心安全和生活来源问题,所以张书鹤有的是时间与黑豹比耐性,他相信,就算是再生性孤僻不好取信的动物,若是一直真诚对它,时间长了也肯定会对自己放松敌意,因为动物永远不会比人更加卑劣反复和狡诈。 …… 刘海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学生,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和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所以便成了啃老一族,暂时和父亲住在一起,末世来临后,父子俩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敢出门,门外全是丧尸,但是待一天两天可以,一个多月下来,家里水停了,电也停了,再节省食物也要喝光了,如果不出去找东西吃,就只能两个人都饿死。 于是父亲趁儿子睡着后,就独自一人出去找食物,当刘海起来时到处寻找父亲,才发现父亲已经被门口的丧尸吃的只剩下一半脸和血淋淋的骨头。 父亲离婚后因为自己的关系一直没有再婚,刘海虽然工作上失意没有出息,但是对父亲的感情很深,在极度的震惊和愤怒之下,他冲动的拿起门口的铁锤踢开门,将门口那几个啃食父亲尸体的丧尸敲的血肉模糊。 双眼蒙上了仇恨,刘海一路从十楼杀了下去,他感觉到自己身上被丧尸划出了伤口,但他已经不在乎,他要为父亲报仇,杀光所有丧尸,在他血红的眼里,除了杀就是杀。 愤怒使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觉醒,那根锤子舞到后面,砸丧尸的脑袋就像砸豆腐一样容易,一直砸到了四楼,毕竟人的体力有限,他感觉到全身的力量在逐渐流失,脚下虚浮起来,身上全是血的腐臭味,手臂被丧尸划到的地方麻木的疼。 他以前看过丧尸片,知道一旦被丧尸划到或咬到就会变成丧尸,不过此时在泄出了一腔愤怒后,他已经没有了求生欲,用最后的力气几锤子砸烂了丧尸的脑袋,踉跄的走到三楼,就直接晕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没有变成丧尸,也没有被丧尸咬死,抬眼看去,离他咫尺距离的两丧尸正冲他张牙舞爪,却始终碰不到他的衣角。 此时的刘海多多少少感觉到不对劲,从地上爬起来看了半天才发现异样,丧尸无法靠近的地上,似乎有几处颜色与原来的水泥的不同,并且左右墙壁和头顶都钉满了粗钉,上面缠着粗长的红线,虽然不是密密麻麻,但却似乎循着一定的规律缠绕。 每当丧尸要靠近墙壁都会被红线震离,而地面更像是一道丧尸无法逾越的鸿沟,刘海再回过头发现这几米的距离围的是两扇钢门。 他是在这楼里长大,这楼是座老楼,里面住的大多都是些年纪偏大的住户,门基本上都是老式的旧门,就算有换门也很少会换这种价格昂贵与老楼格格不入的全钢门。 而且这门显然是才装上不久,他知道现在末世每家每户门前都有丧尸在游荡,他们会时不时的撞门,像他家那种老式门就已经不结实了,父亲在门上钉了很多根木条钢条,才算勉强支撑到现在,就算家里这时还有食物撑到现在,门恐怕早晚也挡不住丧尸的轮撞。 而眼前这两道门显然比楼里的旧门结实,连墙壁都包着厚铁皮,再加上门口一米的距离缠的红线,种种迹象让刘海心头一紧。 这里应该住着一位高人,并且在末世前大家还在悠闲过日子时,就已经充分的做好了防护准备,想到这些,刘海不由的抓起头发嚎叫起来,此时没有人比他更加后悔。 在末世前他就曾看过网上无数个丧尸贴子,却一直是出于好奇一直旁观着,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贴子上所说的一切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他能够早些相信贴子上的话,在家里多储备粮食,再把门换成结实的钢门,那他父亲就不会为了寻找食物而死,自己也不会落得无家可归的地步。 刘海背倚在门边,坐在红线的范围内,这一刻他很感谢那位高人,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是如何做到的,但此时精疲力竭的他,能在到处是丧尸的地方,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稍做歇息遮风挡雨,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了。 他并没有向后面两户人家敲门求救,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会收留自己,因为自己已经被丧尸感染,看着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刘海绝望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变成丧尸,却又没有自杀的勇气,等待死的滋味并不好受。 晚上他发起高烧来,整个人处于迷糊的状态中,他躺在冰冷的地上时醒时睡,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从一片冰冷中醒来,饥肠辘辘的睁开眼睛,用舌头舔了下干得起皮的嘴唇。 他为什么没有死?这个问题让他坐了起来,看了眼周围,仍然与他之前看到的一样,只是此时正有四个丧尸在门口转悠,不得路而入。 刘海低头惊讶的看自己手臂,只见手臂上那道被丧尸划伤的伤口,此时已经愈合,并在皮肤上留下了一段像血管脉络的狰狞伤疤。 刘海惊呆了,呆呆的看着手上的伤疤忽喜忽悲。 …… 半个月过去,与外面水深火热的人类相比,张书鹤过得极为平静,每日晚上和早上修炼吐纳功法,下午画符,一日三餐热食不落。 除此之外,仍然是三天给黑豹做一顿熟食,每顿不重样,大概是动物对食物天生的渴望和需求,黑豹的敌意明显收敛了些,至少不会用那么一双警戒的目光注视着张书鹤。 中午张书鹤将炖烂入味的一大块牛肉切成对黑豹来说厚薄均匀的片状,然后放入盆中与和好的酱拌匀,肉香味立好溢满了整个屋子。 黑豹的身体早已经恢复如初,又是生龙活虎的一只,早已经蹲在厨房门外守着,见张书鹤端了盆出来,立即嗖的一下跃到平常等待的位置站定,并频频的回头望。 张书鹤洗干净手走过去将盆放到地上时,脚步轻轻往后挪了下,一个月前他要退大概四五步它才会跃上去抢吃,此时只退了半步它就迫不急待的冲了上去,几乎就在张书鹤身边吃了起来。 牛肉张书鹤加了些黑豹平时喜欢的味料,又少放了点酱调味,显然很对它的口味,加上肉炖的火候适合,肉汁饱满,所以立即占有欲的将两只爪子按着盆边,不允许任何人夺走钢盆,并吃得飞快。 可能是熟食吃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黑豹对生食渐渐失去了兴趣,并产生了抗拒,以前给的生肉都会狼吞虎咽的吃掉,现在却总剩下一半,另一半不新鲜的话就不会再吃了,若是张书鹤将剩下的隔夜肉第二天煎烹一番,它就会一点不剩的将它吃掉。 魏老头那边过得更是滋润,每天吃的东西不重样,早上起来在屋里快走个小时,晚上就做一套八段锦洗洗睡下,之前给张书鹤灌水的桶有几个在自己屋里,魏老头省着用能用上半个月,没有了再去跟张书鹤要。 这天中午魏老头做了盘红烧狮子头,打算拿去给张书鹤尝尝,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正在吃东西的黑豹,只见它体长约一米,周身是黑色油亮的毛发,两耳朵的两点亮金色显得它更为警觉,一双紫眸瞪圆了盯着魏老头,倒把魏老头给吓了一跳。 他隐约知道张书鹤好像养着宠物,但是却没想到会是一只豹子,看这只体形虽小些,但极为矫健的身躯,及一脸凶猛的样子,应该是只雄豹,四只爪子金黄色显得格外的醒目,盯人的时候散发出的气息能自然而然的让人脚步一顿,并且前肢有力曲起,像是随时都会扑上来一样,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魏老爱看动物世界,但是也愣是看不出这是属于东方还是西方的豹子,不过肯定的是,这应该是一只非常稀少的品种。 黑豹因为经常跟张书鹤在一起,很少在自己的地盘之内看到外人,顿时两只爪子撑在肉盆之上,压低头颅,嘴里发出几声威胁的低吼声。 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魏老头,这已经表示它进入了目标攻击的状态,只要魏老头再上前一步,它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将前面那个干巴巴的老头撕裂。 张书鹤见状忙挡住了黑豹的视线,将魏老头拦到了窗户处,魏老头却早已是忘记他来的初衷,放下红烧狮子头后,在桌边开始磨拳擦掌兴奋的打量起豹子来。 张书鹤之所以没有避讳魏老头,一是末世到了有了丧尸之后,像豹子这样的野生动物不会让人过于抵触,二也是因为这事对隔壁的魏老头来说,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早点知道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若是怕了,也省得一天到晚老是敲门骚扰。 结果让他预料落空的是,魏老头不但不害怕,还异常兴奋,显然是对豹子各种喜爱,磨拳擦掌是因为不能上前过过手瘾,极力忍耐的表现。 魏老头一出现,黑豹原本快速进食的方式立即改变,先是占住肉盆,然后警惕的盯着魏老头,见他走远了,这才慢慢松了爪子,将盆拖回了墙角,然后继续支起身,将两只前爪重重的压在盆边,边盯着魏老头的方向,边慢慢一口口的吃着,防备之色溢于言表。 这边魏老头却是看着喜不胜收,嘴里还边说道:“这豹子不错不错,看它身形肯定是个勇猛的,你不知道,早年我跟以前认识的一个守猎人去过大山,那个守猎人当年五十多岁了,现在三十多年过去,应该也不在了,那次进山,我和他就遇到了一只豹子,那只豹子特别凶猛,只有这么大一只……” 说完激动的用手比量,“你知道吧?所有人都知道豹子打不过老虎,豹子的速度最快,但它的体形和力量无法跟老虎抗争,这个在之前我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但是那次的那只豹子彻底颠覆了我的这个想法。” 魏老头说的引人,张书鹤听着有了点兴趣,魏老头连比划带说,讲得眉飞色舞:“那豹子在一个河边往林子里走,我和那个守猎人就藏在那一片的草丛里,原本是准备打兔子来着,结果守猎人说有虎,我们就藏了起来,就意外看到一只豹子和一只虎正面对上了,就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 过程我们看得是清清楚楚,那只豹子正面对击老虎,老虎的身形比它大一圈还多,换其它的豹子早就跑了,但那只豹子没走,两只不断的相撞,分开,再相撞撕咬,再分开,总共有十余次之多,最后你知道吗?” 魏老头激动的说:“那只豹只是刚刚成年,长得小力量不如老虎,但就凭着一股勇往直前的凶猛,将一只老虎攻击的掉头就走,那只老虎最后怕了,退了两步转身走了,豹子最后赢了,它越级挑战,赢得了尊严,只可惜当时没有摄像机,无法记录下来那只豹子所做的一切,否则肯定会惊掉那群动物学家的眼珠子。 说实话,这件事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别人说给我听恐怕我也不会信…… 嗯……豹子比你这只略大一些,是棕黄色,但是,眼神是一样的,就是这个眼神,我当时记得清清楚楚,你这只豹子和我见到的那只是一样的眼神,我敢肯定这只豹子成年后一定很厉害……” 张书鹤在一旁吃完最后一个狮子头后,点了点头,看了眼异常兴奋的魏老头,停顿了半天,隐隐感觉到让魏老头见到黑豹好像不是个好主意,不过还是放下筷子把空盘递给他回道:“我知道它很厉害,不仅咬得死老虎,还咬得死人,所以一定要和它保持距离,嗯……狮子头我已经吃完了,这是盘子……” 魏老头最后是看得意犹未尽的拿着空盘了离开了,张书鹤却是默默的看了眼吃完了肉后,安静的靠着墙角趴在地上休息的黑豹。 光是咬得死老虎的豹子并不算什么,他需要的是能力更强的伙伴,随即起身走到门口处,即然现在已经知道烧死活死人后,得到的红珠能够提升黑豹的实力,那么张书鹤绝不介意去花费时间杀丧尸取红珠给黑豹食用,并且,剩下的红渣还是掌中桃树的养料,如此一举双得的事,对张书鹤是极为有利的。 随即透过猫眼看了下外面的情形,竟意外的发现墙角坐了个人,穿着件米黄色的棉服,牛仔裤,但是上面全是血迹,而此时那个人正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手臂。 张书鹤顿时半眯了下眼睛,他看到了那个人手臂上的脉络伤疤,他是,异能者…… 第三十四章 下午,张书鹤收拾了下,从空间取出了黑色羽绒服皮裤及黑色皮靴,有条不紊的穿上,这类衣服沾血不容易透,也好清洗,取出桃木剑后手上带上薄皮手套。 黑豹在屋里早已经关得久了,日日烦燥的来回走,此时见张书鹤换了身装束,立即从墙角站了起来,见他手拿起桃木剑,似乎知道张书鹤要出去一样,黑影一闪便到了门口边守着。 张书鹤果然如它所料打开了门,它立即如一道箭一般窜了出去。 此时正坐在墙角的刘海,突然听到旁边的门“咔嚓”一声响,有人出来了,立即惊慌的从地上站起来,便见到一个穿着黑色的厚羽绒服及一身皮裤皮靴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那个年轻出来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接着刘海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有什么东西窜过来,还未等刘海反应,就见那道黑影扑面向他袭来,他立即大惊失色的举手要挡。 只见那个年轻人道了句:“回来……”那道黑影顿时一停,挣扎了下才不情不愿的窜了回去,然后落到那个年轻人旁边不远的地方,刘海才发现,刚才偷袭他的黑影竟是条近一米长的黑色豹子,身形有力,四肢矫健,爪子和尾巴上的金毛攻击时更是耀眼的很。 落地后,那个黑豹一双紫眸仍然凶狠的瞪着他,直吓得刘海一阵冷汗冒出,没敢发出半点声音,不过心里却有个念头,这一人一豹,一个冰冷一个凶猛,难道会是那个在门口设置红线的高人?随即又打消此念头,因为这个人的年纪实在不比自己大上多少,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随即将目光望向了旁边的那道钢门。 张书鹤扫了刘海一眼后,并没有出声让他离开,只要这个人不去碰红线,只待在楼道里,他不会多管闲事,并且这个人还是个异能者。 所谓的异能者,就是末日里人类在某些偶然的愤怒和激动的情绪下,激发出身体潜能的人们,末世后的人将这类人称做异能者,异能者的能力通常要比一个普通人大到五至十倍,强弱基本是因人而异。 张书鹤还不清楚这个人现在拥有的是什么异能,所以并不想为无谓的事而主动得罪对方。 此时三楼的楼层里已经徘徊着六个丧尸,三个在砸隔壁的门,两个在楼梯口转悠,还有一个从楼下晃下来,黑豹见到后,不用张书鹤吩咐便如鱼得水般冲了上去。 冲着对面门口那三个丧尸,便一口金焰喷了过去,金焰在白天时看着比火光略浅,不过仍然将站在墙角的刘海吓得口瞪口呆。 如果说刚才被一只豹子袭击让他感到惊讶和后怕的话,那一只会喷火的豹子已经不在害怕的范围之内,而是不可思夷的惊恐了。 那三个丧尸是背对着张书鹤,此时根本没有防备的就被金焰烧了起来,黑豹的金焰张书鹤到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属于什么火类,即不同于符火,也不是正常的火,只能归就于那枚兽精的属性,因为丝帛上并没有关于那枚上古兽精的任何解说,所以张书鹤不清楚兽精的兽种是什么类型。 只秒分钟的工夫,三个丧尸便在黑豹的火焰中化为一摊烧得发白的灰,里面很显眼有三小撮红渣,黑豹立即窜了过去,将红渣里的不规则红珠用爪子扒拉出来卷入口中。 红珠显然是补充刚才它吐出金焰损耗的力量,金色的毛发片刻后又耀眼起来。 而刘海却是瞪大了眼珠子,半张着嘴盯着对面那扇被烧的黑乎乎的铁门,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很喜欢玩游戏,除了在游戏里能秒杀怪物之外,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现在实中有这么强悍的宠物,啊不,豹子,居然能将三个丧尸一口火烧成灰,还把对面门给烧成了黑色。 此时张书鹤却是手拿着桃木剑,将手中的精气注入到桃木剑中,几步冲上去,将剩下的三个丧尸一人一剑利落的解决掉。 从吃了玉桃后,身体出了一层厚厚的污垢,张书鹤感觉到原来身体的沉重感渐消,耳目的敏感性和速度方面也都有提高,加上后来将两枚桃子蕴藏的灵气通过身体转化精气存于铜钱之中,张书鹤已隐隐感觉到身体的明显变化,速度的反应力也比正常人快至一到两倍。 因为楼道过窄,一人一豹堵着楼道两头,一会的工夫就不见了身影,墙角的刘海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当看到张书鹤手里的桃木剑后,隐隐感觉到拿剑的这个人是不是与墙上的红线有联系,是不是就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高人。 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后,一咬牙,从墙角拿出那把铁锤,朝张书鹤的方向走去,他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就算生命只到此为止,他也要像那个高人一样,杀光所有的丧尸,为父亲报仇。 随即边走向二楼边将手中的铁锤往墙上狠狠一锤,只见锤子留下的竟是一个大窟窿,所到之处砖头全碎成了渣沫。 而震荡之下楼上那扇被黑豹吐出的金焰波及的门,顿时碎落在地,露出了对面一家三口惊慌的眼神,末世已经快两个月了,这座楼里的人大多都变成了丧尸,不是被自己家人咬死,就是出门找食物时被丧尸吃了,还有不少老人耐不住冻和饥饿死在家中。 而这一家三口,因为经常宅在家里,又有一个在乡下的婆婆,末世前不久还送来了一大袋子自己家种的新鲜大米,平常楼里的人都只买超市打折的小袋装,很少会买一百多斤一袋的大米上下扛,所以他们家的食物已经算是很充足了。 加上男人玩游戏时爱喝啤酒,家里就存了几箱,还有儿子爱喝的几箱儿童饮料,所以才能一直撑到现在,不过即使他们,食物也开始捉襟见肘起来。 啤酒已经剩下不到一箱,儿子的饮料也喝没了,大米虽然还有半袋,但是没有电,根本做不到饭,只能用点末世开始时攒的水泡一泡,待米粒泡软了捞在碗里加点酱油和葱花吃。 而且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新鲜的蔬菜了,虽然不能说瘦的皮包骨,但一个个也是面黄肌瘦,但是最严重的不是食物和水,而是那扇门,每天都有丧尸撞门,连续撞了一个多月,门早就不行了,四面墙壁与门接触的地方都开始松动,就算此时没有被烧坏恐怕也坚持不了几天,那女的每天都望着对面的两扇钢门眼红嫉妒。 之前她还拿这两扇门跟家里人取笑魏老头,说他平日一副穷酸样,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装了个钢门,难道是老头老了老了犯了桃花,在外面有了情况怕人家男人知道了跑来砸门不成,结果现在却半句话都没有了,在末世没有比那厚重的纯钢门更坚固的门了,住在里面根本不怕丧尸撞坏。 不过很快这家人开始怨恨起对面两家,因为他们发现丧尸只来撞击自己家的门,却不去撞他们的,否则自己家的门根本不会损坏的这么快,想来想去那女的觉得还是对面那个脑子坏掉的年轻人缠的红线有问题,几次都想悄悄过去把对方红浅给剪了,心里想的是凭什么丧尸只撞我们家的,不撞你们的,简直是欺负人,要撞三家就平摊,但是门口一直有丧尸所以没有机会下手。 而此时见到自己家的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碎了,惊魂未定之时,怒气涌了上来,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你们好过,之后趁着楼道口没有丧尸,便找了把剪刀冲过去,发狠的剪起红绳来。 不过因为红绳上有张书鹤的法力,并不是普通的绳子,没那么好剪,崩坏了剪子后才剪断了两根,直到听到楼下有脚步声后,这才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自己家里,见门没有挡了,就只好和男人一起将家具堵在了门口。 张书鹤此时已经杀到了一楼,因为楼道里有活人,所以气息不断的将丧尸引来,一会的工夫就杀了三十个之多,当然其中也有那个异能者刘海的功劳,这小子不发一言的跟了上来,和他并肩杀丧尸,张书鹤扫了一眼这才知道他是属于什么类型的异能者,丧尸的脑壳很硬,能一锤子砸烂绝对不是普通人的力量,他应该是力量的异能者。 不过才半小时不到,张书鹤突然感应到什么,眉头一皱停下了,解决了面前的两个丧尸后,便立即回头一步三个台阶的跃上三楼。 红绳是张书鹤选的粗棉绳,就因为怕不结实,他使用了三股线,可以说是非常厚实,如果不动它用上几年应该不会断,不过此时看到那两根人为剪断的红线,张书鹤不由的火气一盛,目光冷冷的扫了对面用家具做门那户人家一眼。 张书鹤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若是可以好声跟他说,他或许会想办法弄一扇门来弥补他们,但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报复,实在是让人不爽。 不过他还是强压下火气,冷静下来,对方不过是些普通人,并且已经是穷途末路,根本不必要生气,随即返回屋里画了两张修复符,然后带着胶水走出来,再将符叠加着缠在断的绳子上,用脱水固定住。 刘海一口气杀到了楼下的门处,因为两天没有吃饭,之前凭着一口气,这口气一过,立即筋疲力尽,只能拖着锤子返回到三楼。 正好看到那名和他一起杀丧尸的黑衣男人正低头在摆弄红绳,那红绳不知是被谁剪断,男人正在把一张黄色的纸仔细的卷在红绳两头。 刘海先是一喜,却又是一惊,喜的是他没有料错,这个和自己相信年纪的男人是个高人,惊的是红绳他没有碰怎么会断,自己是在他之后下的楼,这个男人会不会认为他是弄断红绳的人。 这么一想当下着急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话还没说出口,肚子先震天响的咕噜起来,刘海顿时尴尬的涨红脸,那个男人只是侧头扫了他一眼,便像视他为无物一般继续低头专注的缠起黄纸。 不过即使如此,刘海还是出声解释了一句,只是关键时候嗑巴的老毛病又犯了:“那个红绳不,不是我弄断的的……” 张书鹤仍然继续手下的动作,并伸手取过胶水将黄纸和两根断的红绳连在了一起,刘海顿时失望的退到一边,甚至没敢站在红线的范围之内。 弄完后,张书鹤扔掉手里的胶水,换回黑豹径自回了屋。 晚上张书鹤从桃核空间里取出了超市里的冷藏肉鸡,用刀剁了四只,花了一个多小时炖了一锅鸡腿肉,即使家里安装的是全钢门,也仍然会有香味顺着小缝隙飘出来。 在这个大家都极度惊慌的末世里,鸡肉的香味几乎可以让人泪流满面,以前可以天天吃的东西,此时却连一口都成了奢侈。 门外的刘海也不例外,闻着诱人的肉香味,腹响如鼓,嘴里更是垂涎欲滴,半响竟是落下了男人泪,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张书鹤将打开锅香味扑鼻的鸡肉连着汤和土豆盛出一碗,剩下的全部倒进了盆里,在张书鹤将盆放到地上时,刚松开手,黑豹便忍不住的冲了过来,这段时候的喂食,在吃东西的时候它已经降低了防备,并习惯性的前爪压盆吃了起来,因为烫时不时的还要松开爪子,吃一会后再压上。 黑豹是食肉动物,张书鹤虽然空间存了不少肉,但是如果每顿都要一盆肉的话,再多的肉也会不经吃,所以他会慢慢的在里面加少量的配菜,一开始只放几个土豆,黑豹通常会只吃肉将土豆甩出来,但是因为土豆和肉一起炖已经掺进了肉味,所以,它没吃饱时还是会将土豆吃光,这样慢慢的多加配菜,黑豹逐渐习惯了之后,就不会太挑剔。 晚上魏老头过来时,黑豹已经吃饱了,正趴在墙角他专属的位置上半眯着眼休息。 老头一进来就带了他弄的一盘排骨,说是给黑豹吃,硬要张书鹤拿过去喂黑豹,不过他的厨艺有限,并且菜的味道显然不是张书鹤做的,黑豹不同于普通豹子,他已经有十几岁小孩的智商,而且警觉性非常强,只是低头闻了一下就十分不给面子的掉头走了。 魏老头失望时却是口里称赞不已,直说这只豹子好,养得熟,不乱吃别人东西的豹子活得才会久,随即又是围观了黑豹半响,虽然黑豹总冲他龇牙还会拿屁股对着他,不过仍然是兴奋十足,对黑豹品头论足,还试图用张书鹤碗里的鸡肉冲黑豹唤着:“嘿,黑子,黑子,这里有肉肉,看过来……”看那样子是喜欢极了黑豹的。 直到临走时魏老头才正色道:“书鹤啊,我看门口那个小伙子也实在怪可怜的,这冰天雪地的,要真冻死在咱的门口,也于心不忍,既然他寻到咱们的墙角,要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虽然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也不能全世界就咱俩活着,你看看能不能想想两全其美的办法……” 张书鹤笑而不语,即没说是,也没说否,送走了魏老头后,返回屋将厨房收拾了下,便径直走至沙发边,盘腿坐于沙发上,伸出左手,展开桃核空间中的一米多高的桃树,此时整棵桃树比半年前要显得更加晶莹剔透,上面的三枚果子已经有拇指盖般大,因为之前吃了三枚桃子,改变了体质,他隐隐能感觉到天地灵气的波动,并且发现了一件事。 就是他手心中的七个小痣,每当他修炼吐纳功法时,手心七痣的位置都会有灵力波动,似乎随着他吐纳呼息间,周围的灵气都被缓缓的吸入左手心中,想到当初桃核握在右手中没有反应,到了左手里才会长出树苗来,再结合此时的灵气,隐隐猜测到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左手心中能够吸收天地灵气的关系,才会使桃仁生出树苗来,而灵气似乎又与手掌的七个痣有联系。 张书鹤看了眼桃树,玉树此时正树叶招展,片片青绿莹透惹人喜爱,掌上玉树是吸收了张书鹤身体的精气而生,加上手掌上七个小痣也有凝聚天地之气的作用,所以它的周身正隐隐的散发出一股纯净灵气,让人忍不住亲近。 当玉树出现在屋里时,不远处的黑豹也是睁开了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棵树,似乎它也对玉树的灵气也有所察觉。 看了两眼后,张书鹤将玉树收入手掌之中,闭上眼睛开始修炼起吐纳之法来。 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早上,张书鹤练了一夜的吐纳功法后,神清气爽,随即扔了两块生兔肉给墙角的黑豹,黑豹显然对生肉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热情,扔过去半天没有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张书鹤,在见到张书鹤倒了水在毛巾上擦脸擦手,连厨房的边都没碰,洗完后从空间里取了点水果,一个苹果,半个火龙果,一个猕猴桃,又吃了几个干果后,也没有看黑豹,直接起身去了房间换了之前杀丧尸的那套衣服。 黑豹这才不情不愿的将那两块十分新鲜的生兔肉几口吃入腹中,并不时的用舌头舔舔嘴角,眼神凶相毕露,也不知是嫌弃兔肉的血沾了嘴角,还是恼怒张书鹤给他吃生肉的举动。 不过当张书鹤从屋里走出来时,黑豹一见之下,眼神又却收敛了下,快速的窜到门口,此时的他不仅能听得懂人话,也已经完全能看懂人的行为,见张书鹤换了衣服,便知道他要出去,对豹子而言,外面的恶劣世界比待在屋里更加让它向往。 张书鹤取出手套拿过桃木剑,前两天他已经将第三枚桃子吸收最后注满了一个铜钱的法力,此时胸口处已经挂着两枚铜钱,这两枚含有厚重的法力铜钱佩戴在身上后,会自然的在张书鹤周围形成一个半米左右的防护圈。 如果只是法力浅薄,防护圈会非常薄弱,不起什么作用,不过这两枚铜钱是张书鹤吃下玉桃后,在体内转化的法力再注入到铜钱之中,玉桃里的精气非常庞大,当初张书鹤吃下第一枚时,若不是他练的吐纳功法能够短时间内扩充血管,几乎就会被玉树里浓郁的精气撑裂经脉成为废人。 所以由两个玉桃精气所化的法力注入到两枚铜钱之中,法力强盛可想而知,效果自然与法力不够的铜钱不能同日而语。 以前一枚铜钱时,只有周身一层的防护,邪物还是可以近身,只是近身后动作会受到莫名阻碍变得迟缓,而两枚铜钱的防护圈,则是周身半米左右的范围,在这个范围内,因为铜钱中法力的保护,邪物会受到阻力,速度降下一半左右,近似于慢动作。 张书鹤以前急于注满铜钱制作七星剑用作撒手锏,但是自从发现了佩戴铜钱的好处后,更加着急于掌中玉树能够早日再结三枚果子,这样就会有五枚铜钱可用,即可以佩戴护身,也可以早已做成七星剑使用。 不过显然玉树果子的生长速度要比第一次的三枚桃子慢得多,接近两个月的时间,记得以前时开花过去两个月已经有半个拳头大小,但是这次却只比手指甲大一点点,这还是在自己不断修炼吐纳之法供给精气的同时,又收集不少红渣催熟的情况下。 但是换个想法,玉树生果时间一次比一次慢,是不是也代表着果中含的灵气比第一次更加浓郁,张书鹤不仅有些期待起来,而如今他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杀丧尸收集红渣以催熟玉桃,尽早注满七枚铜钱,一把威力强大的保命武器,在末世来说与食物是同等重要的。 张书鹤一打开门,便看到三楼里昨天杀死的丧尸尸体不知何时被清理干净,再看了眼,不知是在哪寻到的一床棉被的异能者正蜷缩在角落里睡得不踏实。 张书鹤的脚步停顿了下,随即反手关上了门,黑豹在他的命令下,没有再度攻击异能者,不过眼神里并不友善,不断的看了看张书鹤又看看他,似乎仍然想找张书鹤不注意的空隙,杀死这个人类异能者。 但显然张书鹤没有给它这个机会,而是直接去了楼上,昨天楼里的丧尸似乎被两人一豹收拾的差不多,剩下少数的被关在了楼里暂且出不来。 张书鹤带着黑豹打算去清理一下,关脚刚走,睡在墙角的张海便突然清醒过来,立即看了下门,随即便坐了起来,他刚才好像听到到开门声,此时楼上又传来皮靴踏着楼梯的声音。 不由想到那个高人,立即被子里钻了出来,一出来就冻的瑟瑟发抖,这几天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除了在楼上某一家冰柜里找到一支剩下的草莓雪糕后,就再没有吃半点东西。 亏昨天旁边的那扇钢门的老头突然打开门扔出来一瓶矿泉水和一小袋十来块的桃酥,否则他恐怕没有冻死也要饿死了。 起来后,将昨天那个老头扔的矿泉水又喝了两口,一瓶矿泉水看着很多,但对于两天两夜没碰一滴水的刘海,几口就下去了一多半,一省再省的情况下,刚才的两口依然见了底,剩下的最后一口说什么也舍不得喝掉,舔了舔嘴唇后,将瓶子又放回了被子里,想着自己渴的不行时可以拿来润润嘴也好。 而那十块桃酥现在也只剩下一块半,被刘海几口间吃了下去,只觉得饿得掏心掏肺的腹部,难受感总算是暂停了下。 坐着只会越坐越饿,刘海索性拿过铁锤继续杀起丧尸来,这几日杀丧尸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越来越得心应手,并且内心也是越来越享受这种不断战胜的快感,手中的铁锤也随着这分快感,越舞越快。 张书鹤在楼上走了一圈,除了有几家门关得紧紧的不知道其中情况外,其它的门几乎大半都被丧尸撞坏,也有的是半开着,里面除了血迹和人的骨头外空无一物,而食物和水也不知是全部吃光了,还是被人给拿走了,竟然连一口大米都没有寻找到。 张书鹤猜测这楼里可能并不止是自己在收集食物,很可能还有其它人活着,也许是有武力在身的人,也许和那个异能者一样,自身的能力觉醒。 随即张书鹤没有多耽搁就下了楼,在一楼处,他看到刘海正堵在门口杀丧尸,之前路过一到五楼时,就见到有不少被砸烂脑袋的丧尸,流出白脓的丧尸头,都被张书鹤一一烧掉取了红珠和红渣。 此时张书鹤并没有出声,而只是站在楼梯口看异能者杀丧尸,那柄铁锤至少有十分斤重,但被他拎起来就像是一根棍子一样轻松,一锤下去,丧尸的整个脑袋都砸烂了。 门口的大门已经被丧尸撞坏了,不断有丧尸涌进来,刘海堵在门口杀了十五分钟之久,在冬日里驱走了寒冷,甚至冒出了一身的热汗,十五分钟他几乎杀了有二十多个丧尸,最后体力不支的支撑着锤子喘息起来,随后转身准备回三楼。 转身后却发现楼梯上此时站着一个人,正目光淡漠的看着他,一瞬间将刘海吓了一跳,待发现是昨天那个高人后,立即有些呐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高人显然不愿意和他多说话,随即想想,最后选择低下头,打算默默的返回楼上。 就在路过张书鹤身边时,张书鹤突然开口道:“你想杀丧尸?” 刘海一顿,下意识开口道:“想,我要为父亲报仇!” 张书鹤扫了他一眼后,接着淡淡道:“那我们做个交易吧。” 刘海愣住了,见张书鹤不像跟他开玩笑的样子,只好问道:“什么交易?”他现在是连命都保不住的人,不知道还有什么价值和这位高人做交易。 张书鹤看了眼楼下又涌进来的几个丧尸,向下面的台阶踏了几步,旋身挥手间,干净利落的切下了离他最近的几个丧尸的头。 随后用桃木剑的剑尖刺入到其中一个丧尸的头颅中,挑起来对刘海道:“一百个丧尸头换一瓶水一个面包,如果一天能收集到二百个丧尸脑袋,可以多换一个水果。” 刘海听完后更加懵了,数秒之内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又似乎不敢相信的问道:“用丧尸头和你换?” 张书鹤点点头:“只要丧尸头,它对我有用,如果你能收集到足够数量的头颅就来找我,我会给你食物。”说完回身便向楼上走去,而黑豹却是早已将门口死掉的丧尸几把金焰烧了个干净,然后将红珠全部挑了出来吃掉,随即又凶猛的冲门口喷了几口火焰,这才随张书鹤返回楼上。 刘海听完后,顿时大喜起来,如果张书鹤说的都是真的,那对他而言是十分有利的,他即可以杀丧尸,又可以拿丧尸头去交换水和粮食。 想到什么,他立即一步并三步的跟着上了楼,一反刚才头昏眼花的状态,满脸通红道:“我愿意杀丧尸,只是我手里的锤子会砸烂丧尸脑袋,砸烂的脑袋也可以算数吗?”此时的刘海已经隐约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紧抓着这个希望不敢松手,所以连旁边对他露出凶狠的獠牙,正虎视眈眈想随时扑上去咬断他脖子的黑豹也没有注意到。 张书鹤停下了脚步,闻言看了他手中的武器后,道了两个字:“等着……” 随即进了屋,刘海则是在门外红线的位置里磨拳擦掌的等待,相对于饿死和被丧尸咬死相比,投靠高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杀丧尸如果能换得食物对他而言几乎还是昨天不敢想象的好事。 张书鹤回屋后,一挥手从空间里取出了一把砍刀,份量不轻,不过对于力量型的异能者只是小菜一碟,之所以考虑给这把砍刀,主要是能够完整取得丧尸头颅,转身时想到什么,从空间倒腾出之前在超市收的几台冰柜。 超市的冰柜基本是超大型,几乎能塞得下两三个人,张书鹤将其中一台冰柜从空间扔了出来,把砍刀放了进去,又顺手从屋里拿了瓶农夫山泉和一袋味之家方便面扔进去,想到什么将超市里的一堆打折的羽绒服从中选了两件不透水耐脏的,及两套换洗的保暖内衣通通扔进冰柜里,然后打开门将冰柜推了出去。 刘海正在外面等的着急,以为高人会出尔反尔,却见钢门突然打开,高人推了台冰柜出来,抬脚用力一踢,冰柜快速的朝刘海驶来,刘海立即双手接住,一脸惊诧看着冰柜和张书鹤。 张书鹤扔下一句话道:“把完整的头颅用刀砍下来堆到二楼,够一百颗再来找我。”说罢转身,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道:“冰柜里的食物算五十个丧尸头,记得付清……” 刘海听到有食物顿时眼露喜色,对张书鹤后来加的五十个丧尸头完全没有在意,正一脸狂喜的盯着冰箱,等到门一关上,立即打开冰柜,虽然里面只有一瓶矿泉水和一袋方便面,但是如果有人肯在你饥饿下给食物,这是足以让人热泪盈眶的事。 随即伸手抓过方便面和水,迫不急待的打开矿泉水盖子先灌了一口,连咽了五六下才停止,喝得太猛,几口下去一瓶只剩下三分之一,不过刘海没有心疼,而是眼中有些喜形于色,他不是只有这么一瓶水,只要他杀丧尸,把砍下的脑袋攒下来,就可以得到水和食物,这个事情他直到现在才彻底消化,高兴极了。 不随即又看向冰柜里的砍刀,眼前一亮,拿在手里掂了掂,虽然没有铁锤沉,但是非常锋利,用来砍下丧尸的脑袋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爱不释手的摸了摸刀后,然后放在一边,看向里面的衣服,上面的衣服标签还没有撕掉,应该是全新的,衣服虽然不是现下年轻人穿的非常潮的那种时尚款,但是里面的绒却非常厚实,布料也很耐穿,结实和保暖性都很不错。 刘海不由的将衣服挨件拎起来看了看,因为停水很久,他已经大半个月没洗过澡,虽然说是冬天,身上没什么异味,但是外面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晚上即使睡觉都闻到一股丧尸身上的腐烂味儿,只是因为此时连温饱都无法保证,所以这些也都自动忽略了。 此时有了新衣服,刘海几乎顾不上天气冷,直接将身上浸透血迹的棉服脱下扔到地上,然后将羊毛衫也扔掉,换上了羽绒马夹和那件厚羽绒服,顿时身上暖和了起来,关键时候还是羽绒服保暖的多。 将裤子也换了同款的羽绒裤后,又换上了厚棉靴,里面还有双羊毛皮革手套,刘海此时已经感激的无法说出什么了,虽然张书鹤最后那句话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此时他给的这些东西真得不止是五十个丧尸头那么一点点。 实际上对自己而言,都是些保命的东西,没有这些东西,天寒地冻,如果再下起雪来,他即使不饿死也会冻死在楼道里。 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高人给他冰柜的用意,冰柜虽然没有电无法使用它自带的功能,但是有一个功能却是无论有没有电都可以使用的。 那就是它最基本的保温功能,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它无疑是个绝好的保温箱,虽然长度和他的身高有些差距,不过以他刚一米七多点的个头,睡在里面应该不会太憋屈,刘海绕着冰箱看了半天,顿时咧开嘴傻笑,心中暗叹高人就是高,怎么会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这台冰柜又大又结实,还可以保温,又是个休息时的安全屏障,不由的将冰柜推至墙然,然后使大力放倒在地,试验了半天后,在透气方面想到了个办法,以他现在的力量完全可以将冰柜盖子用锤子砸一个窟窿,作为透气孔,里面再挡一个布帘还可以随时观察外面的情况。 刘海又兴冲冲的将冰柜倒来倒去,试了半天,觉得还是开口朝上放倒在墙边最好用,出来也方便,然后将被褥铺进去,钻进去试了试,比他想象中还要暖和舒服,这样的一个窝实在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并且还放在红线之内丧尸进不来的地方,算是双重的安全感,这样晚上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刘海撕了块褥子的里布塞在盖子上被锤子砸的窟窿边挡住,然后穿着新衣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窝,一手拿着矿泉水,一只手咬着打开袋子的方便面,一口一口慢慢的用牙齿细磨着,不敢吃得太快,怕几口就没有了,这样慢慢的干吃起来才会觉得肚子正被填饱,也格外的抗饿。 吃几口再喝一小口水,最后觉得腹部好受了些后,就立即停止了,手里的方便面还剩下三分之一,连同还剩下两指高的矿泉水一起放进了冰柜里,被子里还有昨晚吃剩下的两块桃酥,这算是他仅有的一点点存粮。 随即便打起精神来,取出了新砍刀,现在穿得厚实了,有吃的了,有力气了,所以该干活了,虽然一百个丧尸头数量很多,但为了下顿吃的,他会努力的杀丧尸,赚粮食。 张书鹤此时却是重新返回到了沙发上,原本他打算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取得日后足够用的红珠和红渣,但是刘海的出现无疑间接解决了这个问题。 张书鹤此时手里的食物其实是足够多的,如果没有黑豹,他一个人可以吃几辈子,但是因为黑豹的食量每日增多,有它这个不确定因素在,所以张书鹤对食物一向很谨慎,宁多勿缺,不过除了吃得不多的魏老头外,再供一个人的食量还是绰绰有余。 并且这个人还是个异能者,在末世里异能者是高高在上的,如果将末世里的人分为三等,他们无疑是最上等的,有能力者居上,并不是现在这么一瓶水一袋方便面可以驱使得动,也可以说张书鹤此时用了极少的报酬雇佣了一个异能者为自己所用。 虽然他给异能者的东西只够温饱,但是两人各取所需,异能者得到了活下去的宝贵食物,而自己也节省了若干时间可以用来修炼,彼此也保障了各种隐私和安全,何乐而不为。 而其中唯一不满的就是黑豹,它天生不是一个关在笼子里养的宠物,所以对于张书鹤将他放出去又带回来类似于挑衅和戏耍的行为,已经是极度不满,再加上早上吃了两块生肉,不满的情绪已到达了至高点,此时正蹲在地上,眼神凶恶的盯着张书鹤,脑子里似乎正转着怎么能逃出去,或者让眼前这个人吃些苦头,以后好让他不敢再拿生肉来糊弄自己。 第三十六章 时间直到中午,黑豹见张书鹤仍然坐在沙发上盘腿一动不动,虽然知道这个人经常这样,但是此时已经中午,它腹中的两块生肉早就消化到哇爪国了,没吃饱再加上早上一连串的不满,于是它开始烦燥了起来。 先在门口踱来踱去,然后就冲张书鹤龇牙,见他没有反应,便三步退一步,半响跃到张书鹤对面,此时阳光满窗,将张书鹤的整个人笼罩在其中,黑豹凶恶的表情顿时缓了缓,像是要看清张书鹤在干什么一样,伏在对面地上,眼珠转了转不断观察着他。 半天后见他还没有反应,黑豹开始暴燥起来,前肢无声的搭上了沙发不远的桌子前,半立起来几乎和坐在沙发上的张书鹤一平。 张嘴龇牙了半天见张书鹤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反应,立即挑衅的伸出一只金爪先是勾了下沙发套,静观其变,随即又勾了下张书鹤的裤角,最后几乎暴走的伸长爪子在张书鹤脸上比划要挠。 张书鹤一周天运行完只觉得身体精气充盈,一睁开眼便看到一只生着金色耀眼毛发的爪子在眼前晃当,而黑豹则是半立在桌上目露凶光。 离张书鹤的距离只有一个手臂左右,这可以说是黑豹近些日子以来,离他最近的距离,张书鹤心下一动,竟是忽视了黑豹张牙舞爪的样子,抬手随意的抚了下黑豹的金色耳朵,嘴角不由的露出些笑意。 黑豹此时融合了体内部分兽精,因为吸收了些兽精的记忆,所以智商不是普通动物可以比拟,并且与张书鹤在一起待了快一年,对他的表情喜怒气息早已熟悉,张书鹤一伸手它就知道这个举动没有恶意,而笑容又让它有些疑惑起来,它懂得怒气,但是不懂笑是什么意思,但是显然张书鹤在对它笑,这个笑让它觉得心里舒服,在它敏锐的感觉里,应该也是没有恶意的。 但即使如此,也无法改变它讨厌人类的恶劣情绪,爪子仍然快速的向张书鹤的手挥去,不过只是将张书鹤敢横在它头的手打掉,却并没有伸出爪勾狠狠撕下一块肉,随即便跳下桌子甩动着金色长尾冲张书鹤低咆,并不时的挣动左耳抵拒着。 张书鹤之所以露出笑容,是因为他达成了一个目标,虽然他刚才的举动有些趁其不备,出奇不意,但是黑豹反应却是让他极为满意,如果是刚炼制成功时,这样的触碰一定会遭到它的强烈反击,但此时只是用爪子打开的他的手与以往的反击相比,已是天壤之别 即使它眼中仍然有戒备和凶悍的神色,但不可否则,一人一豹的关系比以前已经是渐渐有所缓和,张书鹤心中所幸的是,他拣来的只是一只幼豹,如果是只成年豹子,经缓和关系恐怕更要难上几倍之多,因为野生动物的报复心绝对要超乎人类的想象。 心情大好之下,张书鹤顿时起身,先不说他也饿了,就算是为了那只在墙角冲他暴燥发火的黑豹,也要准备些好吃的安抚。 见到张书鹤乖乖的进了厨房,黑豹这才停止了预备进攻的姿势,饿的碧油油的眼珠了转了几转,改为几跃窜向厨房门口想看看他在干什么?如果是给它炖肉吃,它就考虑下暂且饶地他,等一会吃完了肉再说。 刘海弄完了住的地方,便提着砍刀下楼了,他先把早上杀掉的二十多个丧尸头给割了下来,扔到了二楼的角落里堆着,然后又将尸体全部从二楼窗户扔了下去,底下正好是个垃圾坑,丧尸的尸体一般腐烂的非常快,头一旦被斩下来,就算是冬天最长也会在两天之内烂得只剩下骨头,相比之下脑袋保存的时间就长一些。 刘海也是突然发现自己的力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大了,以前若是让他提两袋米上楼,他会累个半死,中间不知道要停多少次,但是扔二十多个丧尸尸体却是轻而易举,扔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累,就像是扔了几个垃圾袋那么轻松。 不过,片刻后刘海就放下了念头,觉得可能是那段时间疯狂杀丧尸所以练出来的好力气,随即便堵在一楼的门口,原本楼下的门被撞坏了半扇,正好一次能容一个人通过,以前都会想怎么样修复外面的门不让丧尸进来,但此时却成了一处适合刘海杀丧尸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目前刘海只有一个人,他知道自己除了力气比丧尸大点外,并没有其它打斗的能力,所以前两天他虽然想过要外面寻找些食物,但是只要一看到下面街道一天比一天多的丧尸就退缩了,他以前看过丧尸电影,也混过论坛,知道一个人若是出现在有丧尸的地方,会吸引到很多丧尸围拢,前不进路,后无退援,下场只会逃的筋皮力尽最后惨死。 所以刘海宁愿饿死在楼道,也不想成为丧尸的口中餐,而且在楼道中,因为楼道窄,丧尸的数量有限,即使再多前后不过四个,此时的他还是可以应付的。 不过在那位高人将楼上的丧尸清理了一遍后,基本上楼上的丧尸数量变少了,他只要专心应付楼下的就可以。 因为这座楼里有人的生气,所以不断会有丧尸一个个从门口进来,刘海只需要进来一个杀掉一个,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让他杀死了五十个丧尸之多,随即他将尸体堵住了门口,将丧尸头全部用砍刀切了下来,抓着头发扔到二楼的墙角堆着,为了方便查数,每杀掉十个丧尸就会往二楼走一趟,回来继续杀丧尸,有空档时间就将尸体从一楼窗户扔下去。 一早上再加上之前积攒的二十个,一共是七十个丧尸,如果下午到晚上再杀七十个,那他就能还上之前方便面和水的五十个丧尸头,还能得一个面包和一瓶水。 想到有食物,顿时又振奋起来,不过一早上的奔波,刘海此时也是又饿又渴,准备回三楼休息一下,一回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顿时馋得他口水都快下来了,腹中更是饥肠辘辘,急忙弯腰去冰柜里找早上剩下的那小半块干方便面和两口水。 不仅是刘海,对面那户人家也闻到了香味,小孩子更是饿的在屋里哇哇大哭,扔掉手里的水泡饭嚷嚷的要吃肉,那家男人立即将他狠揍了一顿,女的因为之前剪了人家的红线,此时心虚,对面那个脑子有病的年轻男生上次在接红线时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她当时就在家具缝隙里看他,那冷冷的一眼,顿时让她一阵面白无血,此刻就算儿子打滚闹,她也不敢去对面门讨要吃的,此时闻着肉味,一家三口只能眼巴巴的在门缝里看着对面的两扇门,若不是那门是纯钢做的,一家三口都有上前去砸破门抢食物的想法。 刘海在冰柜里翻了半天,他明明记得早上吃完后还留下一小半的方便面,但此时袋子已经空了,水不也不见了踪影,连那两块桃酥也没有了,难道是自己之前全部喝了?刘海抓着脑脑袋拼命想,仍然无果。 但食物不见的事实摆在眼前,刘海不由的失望坐到地上,那点水和食物虽然少,但如果没有,他下午恐怕支撑不了多少时间,杀了不几个丧尸就会体力不支。 加上此时闻着从高人门缝里窜出的一股股蒜香肉香味,更是饿的身体虚脱,一头冷汗。 张书鹤做了一锅焖牛肉丁,焖的时候扔了八只嫩玉米,肉好了玉米也好了,这样肉里不仅有玉米的香气,玉米里更有牛肉汤的味儿,做他的午餐还是不错的。 先将八只玉米捞出来,将牛肉盛了半碗,黑豹显然已是迫不急待,原来只是在厨房门边等,现在已经窜到了张书鹤脚下,紫眸紧紧的盯着锅里的肉,它的容忍限度是张书鹤只能从它的食物里盛出一勺,这是它忍耐极限,幸好张书鹤只盛出了半碗,没有多取。 这才拿过涮干净的盆将食物倒了进去,张书鹤端着食物在前面走,后面黑豹一步一跟,直到他放到地上,手还没从盆边拿开,黑豹已经将头伸进了盆里,也不怕烫,直接三口并两口的狼吞虎咽了起来。 牛羊肉都是黑豹喜欢的食物,猪肉稍差,焖牛肉里被张书鹤拌了点饭里,并不太多也不明显,黑豹大概觉得单独剔出饭粒太麻烦,也没有计较,直接将牛肉和米饭全部吃了下去。 张书鹤这才将半碗焖牛内和玉米拿了出来,想了想,打开门给魏老头分了一半,这个时候能有嫩玉米吃显然出乎魏老头的意料。 不过张书鹤让魏老头出乎意料的事多了,之前张书鹤在他面前露出了点符火的一手,他已经有些动摇,这些日子又看到之前张书鹤在楼道里钉钉子缠红线的东西起了作用,丧尸无论如何进不到红线内,这也使得钢门一下也没被丧尸撞到,到现在仍然安然无恙像新的一样,那红线可能就是和点符纸一样是道家的本事。 所以魏老头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说道家是骗人的说法,并且对张书鹤给他的任何东西都不产生置疑,笑呵呵的吃了两个,真是又香又甜的好玉米。 看了会黑豹,和张书鹤说了会话后,就回去了,他现在天天只能关在屋里,电视基本上已经收不到什么台了,除了在屋里能小跑运动一下,就是看外面越来越多的丧尸,然后就是从猫眼看外面那个小伙子。 他早上就看到对面那家的小孩跑出来到冰柜里翻了东西跑回去了,此时看到刘海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样子,魏老头顿时叹了口气,人老了老了心肠就软了。 随手用吃过的食品袋子,包了一根热呼呼的玉米和一瓶娃哈哈矿泉水,想了想又回身装了一小袋饼干,然后打开门顺着门缝给扔了出去。 刘海本来正沮丧着,听到后面有东西扔出来,一转头就看到那个老头在门缝里指了指地上,张书鹤装的这两扇钢门里面都有一层钢条,即使打开了门还有里面一层钢条阻挡,双层保护不怕丧尸,更不怕有人能冲进来。 刘海看到地上的吃的,顿时感激到不行,正要说话,老头却是嘘了一声,然后让他快吃,便悄悄关上了门,刘海这才从地上跳起来,取过身后那个用袋子包着的东西。 见里面除了一小袋饼干外,竟还有一只嫩玉米和矿泉水,顿时一脸的惊喜之色,立即将东西放到冰柜上,然后取过那只玉米,盯着直直的咽了下口水,吃了两口连舌头都差点吞了下去,吃得太急咳了下两声后,立即又啃了两大口,嘴里即有玉米的香甜,又有牛肉的味道,实在是太好吃了。 随着刘海的吞咽动作,对面在看门缝的一家三口也是忍不住馋的猛咽口水,刘海吃完了玉米后,忍不住又将玉米重新啃了一遍,随即又将玉米棒上面的水砸得一干二净,就差把整个玉米棒给嚼了。 随即又打开矿泉水喝了两大口,又吃了几块饼干后,腹中才觉得好受些,这次他郑重的将剩下的小半瓶水和几块饼干藏在冰柜里,休息片刻后,又振奋心情准备开始杀丧尸,此时丧尸已经走上来几个,不断在三楼和四楼晃悠,被刘海几大砍刀直接砍了脑袋,直接拎着头杀到了二楼。 直到忙活到晚上,才终于存够了一百五十个丧尸头,顿时兴冲冲的回到三楼,敲响了张书鹤的门,此时张书鹤正穿着棉衣在桌前画符,末世里用符的地方很多,他需要攒到足够的符以便日后随时取用。 虽然现在住的地方虽然还算安全,但是在末世里也并不是长久之计,S市是丧尸数量比较多的区域,三年后军方在灭杀丧尸无果后,会逐渐对城市丧尸多的地带进行清理洗刷,继续住在这里很可能会受到牵连,所以为了能成功转移,他手里也需要大量的符纸。 而每一张成功的符纸都需要画符人的法力注入才有效,张书鹤每日修炼的精气有限,普通符一天能画十余张,七星符中的低等符甚至一天也画不成一张。 若是一边杀丧尸一边修炼画符,数量也会相对更低,但是如果能雇佣异能者的话,就能为他省下大量的时间用在修炼画符上,虽然效率低些,但准备时间非常充裕。 修炼画符的过程枯燥而乏味的,但对于张书鹤此时坚定的心境,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想要更好的在末世生存下去,总要为之付出很多东西,包括努力,为了更好的活着,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符画到一半时张书鹤听到敲门声并没有停下笔,而是笔尖一顿还是继续画了下去,画完后才放下笔看了眼符,这张符因为刚才精气中断的一刹那,已经是一张废符,即使使用也只能发挥原符的十分之一法力,张书鹤并没有扔掉,而是拿起来放到一边,如果在危险时扔出十张拥有十分之一法力的废符,也是可以抵得上一张好符的作用。 放下笔后,张书鹤这才起身去开门,打开门便见到门外等的焦急的刘海,刘海见到张书鹤有些拘谨,他不知道张书鹤叫什么名子,叫兄弟太随便,叫高人又觉得太谄媚,只好诺诺道:“大,大哥,楼下有一百五,五十个丧尸头,你要不要去看看……” 张书鹤听罢应了一声,随手取过门边的一件黑色羽绒服套上,然后足蹬上皮靴,带上手套打开门随着刘海下楼,看到二楼墙角大半地方堆的满满的一堆丧尸头,连楼梯上都有,不由的看了刘海一眼。 对于力量型的异能者,在前期能一天斩杀一百五十个丧尸头,能力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的,随即便收回了视线,褪下的左手手套,取出一张火符,挥手间点燃,扔至丧尸头堆里,顿时丧尸头像浇了汽油一样大片燃烧起来。 刘海在旁边睁大了眼睛,惊异于高人刚才是怎么燃出的火,他只看到高人拿出一道黄符挥手间就是一团火扔了出去,不过既然心下有疑问也没敢随便问出口,怕自己冒犯了高人,顺便又瞥了眼那个也会喷火的黑色豹子,此时早已经凶猛的窜到门口撕起丧尸来,它的速度非常快,几闪之间爪子就撕裂了数个,比他不知道要有效率多少倍,刘海不由的自卑的移开视线,心下却在想要怎么样明天才能多些杀丧尸。 张书鹤之所以没有用黑豹的金焰,是因为金焰的杀伤力太强,虽然可以瞬间燃烧成灰,但是一口火喷过去恐怕连墙都烧了,而符火不同之处是它对邪物异常有效,对于实物却没有什么伤害,普通人甚至把手放在符火上也并不觉得热。 只是符火的速度慢,张书鹤连续投了几张火符,十几分钟后才将一堆丧尸头燃尽,丧尸头烧尽后留下的白灰很少,大多是一撮撮红渣和不规则的红珠,刘海顿时瞪大眼睛看着张书鹤收集这些东西。 他有想过高人为什么会想要丧尸头,但是想了几次都没想明白,此时才明白过来,他不是要丧尸头,而是要地上的红色泥渣,丧尸头里怎么会有这种红渣?不过刘海并没有多想,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但肯定是对张书鹤有用的东西。 随即反应过来帮张书鹤收集起来,一会的工夫就装了一小口袋之多,而黑豹此时正向丧尸喷着金火,烧死十来个后,再飞快的过去用爪子拨动红渣取其中的红珠含入嘴里,片刻后,身上的金光立即又盛了盛,一转头,黑豹更是凶猛起来,扑上去一爪子便撕裂了刚刚挤进门里的两个丧尸,看得刘海目瞪口呆。 直到张书鹤返回楼上后,黑豹才不情不愿的窜上三楼,张书鹤将手中的红渣袋子随手扔到门边,一转身向身后的刘海扔过去一袋面包和一瓶水。 刘海顿时手忙脚乱的接在手里,再抬头看高人已经关上了门,刘海立即朝食物看去,不由的露出一脸欣喜,他还以为高人说的面包是商店里卖两块钱一个的小面包,可是手里这个明显是蛋糕店里十五块钱一包的大面包卷,份量很足,正方的一大块,并且捏在手里还很松软,就像是才从烤箱里拿出来的一样,里面还掺有枣泥和葡萄干。 而水也并不是他想的一瓶矿泉水,而是一瓶营养快线,刘海顿时眼泪就下来了,还没等流到脸颊便被他一把擦去,然后慢慢坐回到冰柜上,打开面包的包装袋开始吃。 第三十七章 刘海即使食量增大许多,一个面包也没有全部吃完,还留了半下,营养快线却是一瓶全喝了,他想着冰柜里还有半瓶火,留着明天早上喝足够了,随即喜不自禁的想将半个面包放到之前藏好的地方,结果弯腰一找,中午藏的那半袋饼干和水又不翼而飞。 刘海越想越不对劲,难道高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取走自己的食物吗?随即立即摇了摇头,高人一下子给了他这么大一块面包,又怎么能偷他那点东西,旁边的那个老头更加不会,否则就不会给自己玉米吃,随即刘海目光朝楼道里瞄了瞄,最后落在了对面没有门的那户人家。 自从他在红线之内待得这几天以来,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走动,而且对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本来一直以为对面没人,但此时看到有家具挡着门,难道里面有人?是他们趁自己不注意拿走了食物? 这次刘海留了个心眼,故意钻进了冰柜里似乎在放东西,实际上他把一半面包忍痛摁成了一块大面饼,毕竟这东西正正方方,衣服没这么大的袋子不说,动作大的时候还容易掉,只好压成面饼,虽然口感肯定差了,但是现在他连温饱都没能完全解决,也求不了什么味道,只要能保住吃的就行,然后将面饼团了团,满满的塞进了羽绒服里面的口袋里。 第二天早上他醒过来后,啃了两口面包,忍着渴开始杀起丧尸来,一早上咬着牙杀了七十多个,中午将剩下的面团吃了,越吃越渴,却又不得不吃,否则没有力气,强撑着一口气后,下午又杀了七十多个,数量跟昨天一样,差不多是一百五十多个。 这次张书鹤给了他两瓶矿泉水和一块夹着火腿蔬菜的大汉堡,刘海感激极了,一瓶水喝下去,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字,爽,然后擦了把汗打开面包包装袋吃了起来,吃到中间的火腿时,没舍得一下子吃,而是咬一小口再咬一口旁边的面包,像吃饭菜一样就着吃。 不知为什么,高人给他的面包都不像是搁了很久的样子,火腿还新鲜美味的很,吃完一半后,刘海只觉得嘴里一股火腿肠的味儿,半夜翻身咋嘴时仍然还有。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将昨晚省下来的一半汉堡狼吞虎咽的吃了,并将水喝了一半,本来想放在冰柜里,想了想还是揣在了兜里,只不过杀丧尸时还要分心看一眼水有没有掉。 今天刘海爆发了,杀了二百零一个丧尸,从早上一直杀到晚上,即使他力气比以前大了不知多少倍,仍然杀得腿肚子打颤,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兴奋的。 帮高人收拾了红渣后,高人扔给他一袋四加一的大包方便面,打开后,里面竟然有五袋康师傅牛肉面,还给了他超市卖五块钱一根的火腿,和一串紫葡萄。 刘海简直快高兴死了,捧着葡萄坐在冰柜上傻笑了半天,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水果的味了,随即不舍得全部吃掉,只是一颗颗含在嘴里吸,人家都是吃葡萄吐葡萄皮,他正好相反,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甚至连籽都没舍得吐。 五袋牛肉面对他而言算是这几天来最多的食物了,他仔细的分配了下,晚上吃一袋和三分之一分腿,明天早上吃两袋,中午吃两袋,下午就又有吃的了,昨天还处在半饥饿状态,明天应该肯定够吃了,为了后天仍然能吃饱,他决定也要杀二百个丧尸。 于是他小心的碾碎其中一袋牛肉袋,然后将调料撒在面上,捏着袋口抖匀这样吃即有面香,又有调料的咸香味,吃起来比干吃面饼味道好的多,边吃边还就了两口大香肠,不一会香肠的香肠就传在楼道里,对面一家三口仍然凑在门边馋的直咽口水,并且都没有离开,而是紧盯着看刘海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刘海晚上是楼着方便面笑着睡的,早上躺在冰柜里就吃了两袋,火腿的香味也实在太诱人,他不知不觉的吃得只剩下两口,使得他懊悔不已,葡萄吃得只剩下几个粒,再没舍得吃,水也吃得只剩下小半,醒了之后,就开始琢磨,毕竟这些东西不是昨天的面包,带在身上不太方便,包也不是没有,但是背着的话,很容易被丧尸的爪子撕开碍手碍脚。 所以想了半响还是偷偷摸摸的从冰柜里爬出来,看了眼对面,想着天这么早趁那家人不注意,把东西藏起来,这次没有藏到冰柜里,而是藏在对面门口处扔杂物的垃圾筒黑袋子的下面,这样就不容易被人发现了。 他自以为藏得严密,结果中午杀完丧尸回来翻的时候顿时汗如雨下,吃的喝的又没有了,使得刘海差点跳腿去踹对面那家的家具进去质问,不过他没什么证据,到时人家不承认也只能干瞪眼。 因为没有足够食物,所以这一天只杀了一百个丧尸,得了一瓶水和一个面包,这次他冷静下来,一整夜没睡好,最后想了个办法,就是杀了十几个丧尸头全堆在对面那家门口,堵着他们的路,然后把面包光明正大的放到冰柜上,挑衅的盯着门,果然,丧尸头太过于狰狞恶心,那家人没敢出来拿。 第二天张书鹤见到对面门口的丧尸头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头冲刘海笑了笑,显然此举深得他意,当天给了他一盒鱼罐头,刘海乐疯了几乎,鱼罐头啊,天知道这几天他吃面包嘴都淡出了鸟,完全没想到会有鱼罐头可以吃,黄花鱼就着全麦面包吃也是很有滋味的,这几乎是他这几天来吃的最好的东西。 而张书鹤这边,因为每天都有足够的红渣和红珠供应,掌中的桃树这几天长得终于快了一些,由原来的指盖大小,长到了葡萄大小,相信如果这样催熟下去,应该一个月后就会结果。 而黑豹每日有超过一百枚红珠可以吃,竟是比之前安份了些,张书鹤每日早上修炼时就会喂他几十粒,有时偷瞄它,它竟是趴在地上,身体与尾巴自然的盘成一个圆形,一半金一半黑,竟颇有些太极两仪之象。 不过丝制上的禁术里曾提到,仆兽因体内有上古兽精,在不断的吸收后,会感悟到兽精里的血脉传承,形成自己的一种修炼方法。 所以张书鹤并没有太过担心,而是闭目专注于自身的修炼,自从吃下三枚玉桃后,以前吐纳时的阻碍感已经消失,感官随之更加清晰起来,全身的毛孔也会全开随着他的吐纳一呼一息间,吸收着聚集在四周的天地灵气。 张书鹤修炼丝帛上的吐纳之法时间久了,也慢慢察觉到这套功法的绝妙之处,它是通过一呼一息间使全身的毛孔张开,内脏也随之蠕动,在不停的吸收天地灵气时,并将灵气从毛孔渗入到身体各个角落,不断的改善体质,从外而内将身体里长年积压的污垢清除干净。 据丝帛上只字片语所记,清除体内全部杂质污垢只是功法的第一步,之后就是用灵气不断改造身体每一处,直至达到肉身最完美的状态,就是丝帛上所说的纯灵之体,据张书鹤的理解,应该是全身上下无一不是灵气所筑,基本已是与天地灵气同样存在,永生不灭,也就是道家所说的修道大成,长生不老。 不过,对于张书鹤说来,长生不老还太过遥远,他能做到的只能是尽量的多做准备,保证自己在末世可以活下去。 不过如果能以血肉之躯修成了纯灵之身,应该能够有调动天地灵气的大乘修为,虽不能呼风唤雨,但感觉上来说已经差不多了,张书鹤自然不想放过这种自己能掌控,且无人可以威胁的自己的自保能力。 所以他这些天他修炼起来更加频繁,但对于活在现世的他来说,二十多年的时间,身体里有太多的肮脏污垢,如果每日修炼可能用一生的时间都无法做到清除体内所有污垢的入门一步,更不用说用灵气改善血肉,不过此时他的手里有玉树,并可以用红渣不断的催熟,结出灵气充沛的玉桃,那么想要清除身体所有污垢似乎并不成问题,所以,张书鹤才会日复一日枯燥的修炼,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 近一年的修炼,他已经能够勉强内视身体,即使用了三枚玉桃中的灵气冲洗身体,体内不论是经脉还是内脏皮肤各个角落都还是有那种阻碍内视的污垢,几乎如同十几年没刷过的厨房油垢一般,紧紧粘在身体里,只不过有二十分之一的地方,已被灵气冲洗之下逼出了体外,张书鹤猜到体内的污垢大概就是第一次吃玉桃后,全身那一层黑乎乎臭不可闻的东西。 吃第二枚和第三枚时也同样逼出一些黑垢,但实际上,三枚玉桃只逼出了体内很少的一部分,张书鹤每次吸收灵气吐纳后内视之下都会看到那些斑驳的污垢。 不过因为玉桃中灵气的冲刷,张书鹤体内的经脉扩张了几分,毛细孔处最浅的污垢被冲刷干净,他吐纳起来周身灵气内外波动也会通透一些,这几日明显感觉到吐纳后,身上有一层浅灰的物质随汗液被排出体外,虽然并不多,但时间长了应该也是很大的一部分。 而黑豹也因为这十几日大量的红珠补给,身体竟是再度增了一圈,样子已去除了之前幼豹身躯的影子,气息也日渐凶厉,一双紫眸看起来更显凶狠。 相对于张书鹤和黑豹,力量异能者刘海明显也进步了不少,以前对于一天二百个丧尸头的数量,几乎可以说极为勉强,但是半月下来,杀起来已经是轻轻松松,得到的食物自然也多起来,每天基本保证到一个全麦面包,两袋干方便面,有时候奢侈一点会是两个鸡蛋,矿泉水两瓶,有时也会是小洋人和营养快线什么的,可以补充下体体的能量及微量元素,然后就是水果,有时候会是一个苹果,或者是橘子,梨及一些昂贵的热带水果,几乎每天都能吃到一个,这对于现在的刘海来说,这段时间可能是末世后最幸福的日子了。 虽然生活跟以前根本不能比,但是刘海却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以前更加结实了,天寒地冻的愣是半点感冒症状都没有,仔细想想应该是归咎于,每于不断的运动大量出汗,排除了身体毒素,也锻炼肌肉,以前软塌塌的肱二头肌,此时捏捏都有些发硬。 吃的东西可以说是营养够了,也能够填饱肚子,身体变强也让刘海充满了自信,重新燃起对生命的渴望,杀丧尸也更加有干劲起来,唯一让他觉得难受的就是水太少,好在现在是冬天,如果是夏天恐怕全身上下臭味弥漫,当蚊香用应该足够了。 天知道自从末世来到后,他已经多久没有洗过脸,好在旁边那个老头人不错,那天竟然将用桶面碗装了大半碗水放在门口。 他除了喝了一半,剩下的用其它房子里找到的毛巾润湿了擦了擦脸,顿时干净的毛巾上面变得脏乎乎一层,为了不浪费水,他将整个毛巾浸湿拧干,然后进了冰柜里用微湿的毛巾干擦了下身体,算是洗了个澡,毛巾原本是浅绿色的,出来时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也没水洗刘海索性将毛巾和每天的垃圾都顺着二楼窗户扔到丧尸的尸体堆里了。 剩下的那半碗水,他每天都会用毛巾沾一点擦擦脸,洗了大概半个月有余才算用光。 一开始杀丧尸,刘海是凭着一股斗志,要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不过杀得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也就渐渐麻木起来,也有了些想法。 因为他每天都在杀丧尸,门口的丧尸到傍晚时都会变少,这主要是因为丧尸行走速度慢,而他杀起来速度又很快的缘故,但是丧尸又是不知疲倦的物种,它虽然慢,但却不像人一样要休息,它们会一直不知疲倦的行走寻找,一夜过去,又会重新聚满了一楼。 刘海每天杀完二百个丧尸后,游刃有余的同时,他会走出大门,站在一楼门口,这时观察的话,会发现楼周围的丧尸量已经少了一半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在转悠。 而楼对面一百五十米远的地方却有一家小商店,尽管小商店的门窗都会砸开了,但是他还是想进去碰碰运气,也许会竟外寻到一些食物什么的。 只是商店那边的丧尸有些密集,不过能五分钟之内快速解决掉的话,应该没什么危险,刘海这些日子杀丧尸已经有了一些经验,所以几天都在暗自打算着。 三天后,刘海觉得有把握后,再次将门口的这些丧尸杀光,若是后面的丧尸想要聚集过来大概也要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左右,刘海咬了两口放在兜里的饼干后,一咬牙,提着砍刀便向对面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的小卖部冲去,兜里还揣着从楼里住户家里搜出来的两个黑塑料袋。 刘海先是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将小卖部门口的丧尸清理了一下,立即进入其中,显然里面的东西都被一些住户抢光了,架子也推倒在地,地上全是些撕开扯掉落的包装纸,刘海顿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飞快的过去抬起柜台一抖,别说真的抖出一些东西来,竟是两袋小孩子吃的五毛钱一袋的崩豆,刘海不嫌弃少的快速揣入了兜里。 立即迫不急待的各个角落翻找了一翻,显然虽然有不少住户来抢,但大概不少人也死在这里,竟有很多被啃光的人骨,所以一些食物也没有来得及拿走,刘海拣着漏也拣了不少,装了一塑料袋,时间从他出来时算起,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如果再不回去恐怕就有些来不及了,就算他杀光了小卖部门口的丧尸,也进不去对面门口,因为十五分钟后丧尸就已经逐渐围在了楼下,楼门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再被丧尸里外堵住想进去非常麻烦。 所以刘海并没有贪婪,觉得差不多提着塑料袋就冲了出去,在丧尸里杀出一条路来,所幸他返回时刚刚有五六个丧尸围在门口,被他几砍刀砍掉了头,冲进去后刘海也就不怕了,带着兴奋及大汗淋漓的汗又砍了几个丧尸脑袋后,就回了三楼,进了红线区,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冰柜上大口喘息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开始查看他冒着生命危险抢的东西,当时拿得急,有些东西根本没看清是什么就扔进了袋子里,这下打开后一看。 顿时哭笑不得,里面吃的东西大概有一半,几袋牛板筋,四个一袋的爽歪歪酸奶,几包一元或五角的小孩零食,然后是几个乡巴佬鸡爪,一盒绿箭口香糖,两个带牙刷的高露洁牙膏,里面居然还有瓶臭豆腐,及几条阿尔卑斯棒棒糖,然后占最大面积的竟是一大包女生用的卫生棉。 换平时刘海大概会随手丢到一边,但是此时却是将卫生棉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将袋子打开,取出一片瞅了瞅,顿时高兴起来,这段时间他脚老出汗,鞋掂都湿乎乎的,也没有个暖气可以烘干,在其它屋里有搜出来几双鞋垫,大多都是不保暖的单垫,基本都是夏天用的一次性的脚垫,这几天刘海找到一床毛毯子剪了掂在鞋里面,但是他手艺不好,毯子又厚,剪的东西大大小小要么松了要么挤脚,此时看到这个卫生棉,不由眼前一亮。 对着脚上的鞋量了一下,这东西摸起来即柔软又厚实,掂在鞋里应该大小正好,而且是棉的应该会很暖脚,顿时脱下了鞋,高兴的将卫生棉掂进去,再穿上鞋来回走了两步,一裂嘴,嘿,还别说,即合适又暖和,这真是个当鞋垫的好东西。 不过第二天当他杀完了丧尸回来后,这东西就没了,连带那袋他冒险抢回来的食物也一起不见了,刘海这次算是彻底气毛了。 第三十八章 简直是欺人太甚,食物几次被人偷了去,饶是刘海的脾气再好,也是一肚子火气,拿起砍刀便冲到对面那家的门前,本来想一脚踹开那个堵着门的破木家具,进去将里面的人揪出来质问,结果刚冲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声男人的惨叫声,接着是一阵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又伴着那个男的咬牙切齿吼道:“你个死女人居然咬我……滚开,啊,混蛋,去死吧你!救命啊……” 刘海顿时警觉起来,本来想踹门来着,立即收回脚,果然没超过两分钟,门口的家具突然被拉开,有一个男的手捂着肩膀冲了出来,血都殷透了他身上的羊毛衫。 一出来见到刘海手里拿着砍刀,立即大声求救道:“兄弟,救命,快救救我,我老婆变成了丧尸了,她已经不是我老婆了,她是魔鬼,我儿子都被她给吃了……” 刘海知道有丧尸,立即就把刀双手握着举到头顶,做劈的动作,定晴往后一看,果然男人后面跟出来一个女人,身上穿着红睡衣,显然已经变成了丧尸,脸色灰白,鼻窝下陷,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样子,而且力气大的惊人,趁着那男人还在说话间,一下子就将他扑倒在门口的丧尸头堆里,对着他的颈间张大血乎乎的大嘴就是一口,就像是咬猪腿上的肉一样,用力撕下来一块,然后开始将嘴里的一块肉和血管嚼了起来。 一米八的大个子男人被她压在低下动弹不得,像杀猪一样发现一声声拼死的惨叫,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她的力气,最后渐渐断了气,刘海虽然杀过不少丧尸,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丧尸在他面前吃人,居然一时发懵,手脚僵硬,没有反应过来,脑中又出现了父亲被几个丧尸分尸的只剩下半个脸的情景,顿时全身发颤起来,情绪一度几乎失控,最后竟是红着眼举起砍刀,冲上前将那个女丧尸一刀给劈成两半,然后拼命的在她身上不断的砍,从头到尾砍了差不多十八块。 直到砍刀脱手这才从疯癫中恢复过来,已经是满脸的湿泪,最后喘息着弯腰收起了刀,续而擦干了脸上的水渍,然后一脚踹开了那女丧尸的半只脚,正要进屋看看里面是否还有丧尸时,突然棉靴一紧,低头一看,竟是几天前自己堆在这户门口的一个丧尸头。 原本丧尸被砍掉了脑袋是已经死亡的,但是这个丧尸头可能是他下手砍时刀错位,切下时连着半面肩膀,所以生命力极强的丧尸竟意外还残活着。 此时刘海才恍然大悟,估计自己前几天把这些丧尸头气愤之下一股脑的堆在他家门口,前段时间这家人肯定出来寻找过食物,也许是不小心摔倒还是怎么被这个丧尸头给咬了,结果几天后就变成了丧尸,咬死了自己的家人,刘海对自己刚刚不受控制疯狂的举动心里其实还有点不得劲,此时却是头开口骂道:“该!你们不偷我的食物,我又怎么会把丧尸堆在你们门口,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随即进门,在厨房后面看到了一具吃得只剩下一堆骨头血肉的小孩尸体,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随即便将尸体收拾了下,把一家三口给装到一起,扔到了楼下的垃圾坑里,顺便又在他家寻了一圈食物,除了半碗不知道放了多久,都变了颜色的水泡饭外,连半滴水都没有,只有他昨天冒险带回来的食物,只是此时已经全变成了包装袋躺在地上,连一个豆都没给他留下,而那包卫生棉倒是一片不少,刘海也算没有空手而归,拿着走出门,聊表安慰。 魏老头自然给刘海食物后,慢慢的两人就混熟了,加上这些日子楼里的丧尸见少,所以老头有时也会到楼道里转转,解解闷,老在屋里呆着,好人也都憋坏了,他也实在憋得够呛。 所以这么一来二去,最后也就慢慢发展成刘海在一楼杀丧尸,魏老头戴着手套帮忙拣丧尸脑袋到二楼,一天下来倒是挺乐呵,老头也总算有点事可干,刘海也有可以聊天的对象了。 两人一起合作也挺效率,张书鹤见状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晚上给了魏老头一张符护身,魏老头立即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因为有红渣不断的供应,几乎没用到一个月的时间,张书鹤手中的掌上桃树结的三个果子就成熟了,如果说之前的三枚桃子细腻像玉,而这次竟然在树上微微透着些荧光,张书鹤立即就明白过来,显然荧花的强弱代表的应该里面含有的灵气状况,之前的三枚几乎看不到荧光,而这次有荧光说明里面灵气含的很充足。 此时三枚桃子正结在玉树的三个枝丫上,一米多高的桃树形成半圆的蘑菇形几乎是立在他手掌之中,张书鹤看了半响,目测这次的玉桃大概比上次大一些,有一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形状与上次一样略扁而饱满,上面粉红,下面玉白,这还没有瓜熟蒂落,就已是满屋子的清香,连楼下杀丧尸的刘海和魏老头都是一阵猛吸鼻子,互问这是什么味道,居然这么香。 为了使玉桃顺利落下,张书鹤随手将昨天的一小袋红渣扔入核桃之中,很快,红渣便被桃核内的树根吸收,不久后便听到树上发现一声清脆的声响,“咔嚓”一声,一只桃子就近落了下来。 张书鹤早已准备好,立即眼明手快的伸手接过,只觉玉桃一入手,颇有份量,比之前的玉桃大概还要重上一二分,不由心中一喜,接着另外两枚玉桃也随之落了下来,被张书鹤反手收入到空间内。 玉桃一落下来之后,刚才一屋子浓郁的香味便慢慢消散了,只剩下玉树立在手掌之中,张书鹤爱惜的抚了下树上越发晶莹剔透的浅绿叶片,拳头缓缓一握便将树和桃核收入到了手心之中。 随即他的目光落到了桌上放的那枚玉桃上,心下欣喜之余,也是有些谨慎,因为玉树第一次结出的玉桃,他没有防备吃下去后,几乎要撑爆他的经脉,这次玉桃中里的灵气甚至比上次更加充盈,恐怕他无法一口气吞下。 将桃子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看了半响后,忍住了吞入腹中的欲望,反手收入了空间里,如果要炼化玉桃里的灵气,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有时间跟其它人交待一下。 因为魏老头和刘海这段时间走得很近,张书鹤索性就将刘海每天的食物供给暂时交给魏老头支配,魏老头屋子里的食物当初自己给他存了不少,大旦的米面只剩没将那张睡觉的床给填满了,就算可劲的吃,一两年内要想全部吃完,几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并没什么可担心的。 而丧尸头若是二楼放不下,就暂时扔放到门外堆着,等他炼化完玉桃后再处理,然后就是黑豹的吃饭问题,想到此,他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黑豹的暴劣性子近日更加明显起来,如果一天不给熟食吃,以前还会忍一忍,近些日子恐怕就会直接翻脸。 虽然张书鹤禁术在手,可以用符来制服,但是一味的镇压并不是驯服它的最好的办法,和它待了一年多的时间,黑豹的性子张书鹤也算是摸的一清二楚,吃软不吃硬,遇强更强。 他手里的禁术每多做一次只会逼着它离自己越过,并向将来反噬的路上多走一步,这是张书鹤最不想看到的,他一直认为黑豹是他的同伴而不是敌人的想法,从始至终,也从来没将它视作低自己一等的牲畜。 况且,平等的对待之下,一人一豹现在不容易才缓和了关系,在使用禁术后,很可能会再度僵化。 昨天喂食时,张书鹤甚至还趁其不备摸一下它的耳朵,黑豹却只是拿紫眸威胁的瞥了他一眼,叨着盆子离开了,虽然只是一下触摸,可能对黑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张书鹤不想之前的努力再次付之东流。如果让魏老头在这段时间里喂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怕他醒过来后看到的会是魏老头的一摊骨头,最后还是无奈的叹口气,花了两天的时间做了大量的熟食存在桃核空间里。 此时是冬于,他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全部煮好的熟食,除了肉会凝之外,黑豹很少会吃不新鲜的第二顿肉,所以只能存到空间里,待自己开始炼化玉桃里的精气时,尽量挤出点时间给黑豹取食物,只要意识清醒的一瞬间就可以,张书鹤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做得到。 之前张书鹤就意识到,黑豹不是一个笼子里的动物,除了吃的方面,它更加受不得拘束,每天必须要带它去楼下转一小时左右,否则会一天都燥动难安,张书鹤炼化灵气时,哪有时间带它出去,索性避过门口,直接打开了钢化窗户,让它自己可以随时下楼转悠,与其担心它会逃跑,将他长期关在屋里恐怕要来得更加危险。 以三楼的高度,黑豹跃下去还是很轻松的,张书鹤燃了一张命令符,让它只能在楼下固定的范围内行动,黑豹显然为自己能时时出去感到兴奋,所以对张书鹤的命令也就默从了。 它一般很少会离开这栋楼方圆五里之内,回来通常是张书鹤做好熟食的时候,而且鼻子非常灵,也极为聪明,闻到后三分钟之内就会立即返回,根本不用张书鹤用符招唤,自己会用爪子插进墙壁之内窜上来,走了几次就熟门熟路,如踩平地一般,因为能出去转悠,黑豹平日的暴燥气焰也下降了很多。 单看它窜上楼时的雄健姿态,就完全可以惊爆动物学家的眼珠子,能将爪子插入到水泥里的豹子,恐怕世界上也绝无仅有,目前没有任何一只豹子敢和它相提并论。 越是接近寒冬腊月,天气就会越来越冷,而魏老头年纪大了,也越来越受不了冷,于是开始在张书鹤面前报怨家里冷的像冰窖,晚上穿着再厚睡觉时还是觉得冷,其实魏老头是看到了张书鹤屋里有台小型发电机。 张书鹤原本也是想冬天太冷的时候可以用一下,不过因为修炼的功法竟是一时不觉得冷,也就将发电机忽略在一旁,此时魏老头提起才想到这个问题,于是一挥手便让魏老头将发电机放到自己屋里,并给了三桶柴油让他节省着用。 魏老头顿时眉开眼笑,从张书鹤那里取了五个插电用的热水袋,节省的事自然不用张书鹤提醒,他比张书鹤还会节省,白天用不着电,冷了可以运动一下,只是晚上睡觉前会用一点电将热水袋烧热了放被窝里,只要有点热乎气就行。 有了发电机,魏老头弄好热水袋,顺手也扔给刘海一个,刘海就算是个大小伙子,天寒地冻的晚上也是冷的直哆嗦,能有个热水袋搂着实在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 一切安顿好了以后,张书鹤便取出了空间的桃子,郑重的做好了吐纳时的起首势,然后拿着桃子咬了一口,几乎不用嚼,桃肉入口直接便化成了一股充沛的灵气流入了五脏六腑,好在他早已经做好准备,早先已经不断的吐纳,缓缓的扩张着经脉,接受着灵气对他身体的洗礼。 而这些日子黑豹却是在外面混得如鱼得水,又吃了不少红珠,几天不见,身形又增了一圈,平日除了张书鹤的命令不能离开得太远,及不动门口那两个人外,其它的几乎没有限制,不过每天还是会回去两次,一是为吃肉,二是睡觉。 但是,一天只能吃一顿,让它越来越不满起来,这几天几乎就睡到了张书鹤脚边,想看看他会不会半夜醒过来自己一个人偷吃。 时间一长,又会想这个人这样一直坐着不吃不喝会不会死了? 想到这个人死了,黑豹神色间略有些复杂,它想要自由,但是如果以后没有香喷喷的肉可以吃,也是极为不舍的,两者虽然它更倾向于前者,但是好滋味的肉也让它犹豫再三。 过了两天还不见张书鹤醒过来,黑豹有些着急起来,从一开始暴燥的转圈走,到后面冲张书鹤低咆,甚至于几次欲举爪扑向张书鹤吓唬他,不过总是在扑过去的一瞬间落到了旁边沙发上,然后回头看他的反应。 之后又等了几天,仍然没等到肉吃,黑豹顿时生气起来,忍了一天没有回来,在外面游荡,待第二天迫不急待的回来后,见还是没有肉吃,顿时开始冲张书鹤低咆抗议,不过坐在沙发上的张书鹤已陷入到用灵气冲刷体内污垢,及将身体承受不了的多余灵气转到手中的铜钱之内一心两用的关键时刻,丝毫不能分心。 所以对于黑豹的举动根本没有丝毫反应,黑豹扬了扬爪子,见张书鹤没有像以前一样给他弄吃的,此眸狠狠的瞪着他,想到什么眼神又是一顿,想了想,围着张书鹤绕了两圈,然后调转头窜出窗户,过了一会儿又窜进来,将嘴里含的十几个红珠吐到张书鹤旁边的沙发上,见张书鹤仍然没动弹,就又转身窜出了门。 而刘海这几天着实过得不错,晚上搂热水袋睡得好,白天又能吃得饱,不仅是吃到了香喷喷的大米饭,再用乡巴佬的猪蹄和鸡肝就着饭吃,简直是太美味了,魏老头还拌了个黄瓜猪耳朵,里面又加五根一袋的辣鸡爪,分了刘海一碗凉菜两个辣爪,吃得他差点鼻涕都下来了,满头大汗非常过瘾,也是他吃的最饱的一顿。 吃饱了饭,再杀起丧尸来就更加的有劲了,要说刘海这孩子不错,知道感恩,为了魏老头的安全,他每天早上会先上最顶层楼向下杀,杀到三屋时上面基本已经没有丧尸了,然后再叫魏老头出来,他打头阵继续杀到一楼,堵住门口,这时就轻松多了,基本是丧尸进来一个他杀一个。 随后魏老头会全副武装出来,腰上也别个棍子,有时也好帮个忙敲两个丧尸脑袋,大多时候是归拢落在地上的丧尸头,两人一个杀丧尸一个拣丧尸头,做起来也是悠闲的很,空隙还能咬两口面包,喝两口水,再聊会天。 时间很快,过去了半个月,已经临近大年三十,估计末世后也不会有人在乎这个日子,因为这一年实在是太悲惨的一年,庆祝的事是属于安逸时做的,现在能吃一顿饱饭就很不错了。 不过毕竟家里有个岁数大的,对于过年这个传统还是从根里忘不掉,闲来翻了翻日历,见是春节还是打算好好弄一弄,大家伙聚一聚,至少三个人坐在一起吃个年夜饭,也算是过个年,活了一岁。 张书鹤赶在了过年前五天,炼化完一枚玉桃,之所以用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主要是他以为玉桃可以分开吃炼化,却发现这种天灵至宝一旦咬开之后,就要在一小时内吃进腹中炼化,否则灵气就会自动消散掉,就算放入到桃核空间里也无法保存,想来玉桃并不是受桃核空间的法则左右之物。 所以张书鹤只能将玉桃整个吃了下去,所幸的是他平日勤炼吐纳之法,经脉已修炼的极有韧性,加上张书鹤心志坚定,炼化时几次化险为夷,最后花了十余天将玉桃里的灵气转为自身所用,又花了五六天的时间将体内剩余的灵气全部注入到铜钱之中,这才意识回复,睁开了眼睛。 此时似乎是晚上,不过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张书鹤看到他脚边卧着金灿灿的一团东西,细看竟是黑豹,平日都睡在墙角,今天怎么会睡在沙发旁边? 疑惑间张书鹤慢慢的动了动手腕,然后将手往沙发上一撑,发现入手处竟是圆滚滚的一堆东西,转头一看,顿时惊异了下,不知道何时沙发上竟堆满了红珠。 而此时,似乎也是察觉到什么,伏在地上熟睡的黑豹竟是朝张书鹤动了动耳朵,一瞬间警觉的抬起头来。 第三十九章 张书鹤抓了几个红珠在手里看了一眼,随即又看向地上抖了抖耳朵的黑豹,念头百转间,已经想到这些红珠可能是黑豹带过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从开始炼化现在已经过去几天,一开始时他还会记得恢复意识取些食物出来,等到后来到了炼化到关键时刻,体内一波波的灵气不断冲刷着身体四肢百骸,也就根本没有时间顾得上这边。 以往黑豹吐出金焰时会将红珠直接吃掉,这次为什么要叼上来放到自己身边?张书鹤趁着月色看了眼沙发上的红珠,显色不是十颗八颗,若是用洗脸盆装,大概也有半脸盆之多,这些几乎要杀上千个丧尸才能得到。 张书鹤有一瞬间是不明原因的,因为他不知道黑豹放红珠的动机是什么,如果只是留着自己吃,它根本不会堆到离他最近的地方,直到黑豹抖着耳朵从地上站起来,下一个动作,张书鹤才终于恍然大悟。 只见它立即嗖的一下窜向沙发背,将藏在沙发后面的一个刷得铮铮亮的钢盆用嘴叼出来,然后窜过来放到张书鹤脚边,言下之意溢于言表。 张书鹤顿时有些惊愕,不过念头回转间突然明白了黑豹将红珠放到沙发上的原因,也只有这一个原因可以解释它的异常举动。 他万万没想到黑豹竟是为了讨要食物,才拿来它平日里当宝贝的红珠和他做交换,解释通一切后,张书鹤顿时哭笑不得。 对于此时智力刚刚处在萌发阶段的黑豹,它对人及战斗的智商是很高的,并时时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霸气,这大概是食肉动物天生的本能有关,而实际上,它在人类方面的情商方面却要低一些,对想要的东西,要么抢夺,要么杀了抢夺,没有第三。 而这次让张书鹤颇为惊讶的是,它竟然出人意料的懂得了拿东西交换自己所需的的方法,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黑豹现在正处在对人对事的摸索阶段,模仿力是很强的,大概是几次看到自己与刘海交换物品的对话,所以才会一时想到这个办法。 想到此,张书鹤脸上露出些笑意来,显然很是满意黑豹这个举动,对它而言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进步,看着黑豹开始不耐的用爪子往张书鹤身边不断的拨动着盆,张书鹤低咳了声,说实话,他也有些饿了,虽然灵气能保他生气不断,但是他毕竟是个人,不吃东西的难受感觉在他炼化玉桃时也能感觉得到。 顿时也无二话,翻手间从空间取出了两份热乎乎的炖牛肉,一闻到味,黑豹顿时瞪圆了紫眸盯着那两盆牛肉,张书鹤索性从空间取了一块羊毛毯铺在地上,席地而坐,然后一盆给黑豹,另一盆放到自己面前,取了方便筷后,想了想又从空间拿了瓶在超市柜台里搜刮出来的高档红酒,配着水晶杯倒了一杯,就着热乎乎的牛肉吃了起来。 一人一豹就这么坐在地上,在满屋的月光下,一语不发,埋头狂吃起来,张书鹤算是真得饿了,给黑豹装的大盆他吃了几乎一半,而且速度也并不比黑豹慢多少。 不过下半盆他却是有心无力,摸了摸腹部,已经吃的够饱,又喝了三杯红酒,最后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停下了筷子,一时懒得收拾,便倚在沙发上先消化一下。 而黑豹吃完了它盆里的,紫眸不断的又瞄了瞄张书鹤剩的半盆肉,舔完了自己盆里的油星后,趁张书鹤不注意,竟是一口将他剩下的半盆牛肉叼了过来,又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黑豹对于食物是有很强的洁癖和警惕性,它不会乱吃东西,即使再饿,也不会碰它不信任的人喂投的半口食物,而且就算是要吃,也不会食带着异味别人剩下来的东西,就算它自己吃了一半,放到第二天它也不会再碰一口。 不过张书鹤除外,大概是因为张书鹤修炼的功法有关,他体内每日吐纳形成的灵气比常人要高出很多,加上刚刚炼化了一枚玉桃,体内的灵气是极为充盈的,加上他事先有考虑到身上渗出的污垢,毕竟是冬天,气味排不出去对于屋内的空气质量也不好,所以张书鹤专门画了一道能够散除邪垢异味的符放在身上,以保证呼入室内的空间是干净的。 此时身上虽然附有杂质不太干净,但是因为符的关系,周身并没有什么异味,即使有也已经降到了最低,更多的是身体内外的灵气弥漫,因为才刚炼化了玉桃,就连他呼吸间都有灵气,所以留在盆里的气味最多是些淡淡的灵气,而黑豹显然没有闻到它反感的气味,顿时凑在里面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尾巴显然得意的坚在身后摇摆。 张书鹤却是趁它吃食时,再度伸手揉了揉它的金耳朵,黑豹此时头也不抬,只是抬起爪子按着盆,只要不跟它抢嘴边肉,它暂时是不会计较的。 张书鹤揉了两下便收了手,然后起身去了浴室,从墙角的水桶里倒了半盆出来,脱了厚棉衣,就着黑开始清洗起皮肤上残存的杂质,大概是因为灵气饱满的的缘故,竟然不会觉得太冷,不过也不太好受,匆匆洗了洗后就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换了身干净棉衣走出来。 黑豹已经吃完了两盆肉,不过并没有回它以前的墙角,而是继续睡在纱发旁边,桌子底下,因为卧室被毁的不成样子,张书鹤一直是睡在沙发上,回到沙发坐下,扫了眼桌子底下的金影,在黑暗里,它一身的墨色黑毛并不显眼,所以冷不丁一看,就是几点耀眼金黄,此时黑豹大概察觉到张书鹤的视线,抬起紫眸看了他一眼,又将头侧了回去,只是尾巴开始不悦的在地上扫啊扫,对张书鹤显示着他现在不耐烦的心情。 张书鹤也不在意,收了目光后,便打开沙发上叠好的羊毛毯,决定今晚就不修炼了,想像正常人一样,好好的睡上一觉,一切事都等明天再说。 因为快过年了,张书鹤又半个月没从房里出来,魏老头有点着急了,敲了好几次门里面都没有动静,他还以为张书鹤出了什么事,如果不是张书鹤之前嘱咐过,他恐怕都要找刘海把门砸开进去看看了。 这天早上魏老头越想越不对劲,正犹豫着是不是真得将门砸开时,张书鹤那屋终于有了动静,半天听到这屋相连的门响了三声敲门声,魏老头急忙走过去,顺着猫眼一看,那边贴着的黄纸被撕下来了,可不就是张书鹤,立即打开了门。 张书鹤穿着一身加绒的米黄色棉质衬衫,下身一条黑色靴裤,脚上瞪着一双皮靴走进来,手里提着两包超市里装东西的袋子,进屋后随手放到了一边桌上。 魏老头就在一边唠叨着,无非是这次怎么待这么久才出来,这马上要过年了,虽然说现在楼里的人死的死,成丧尸的成丧尸,但是毕竟还剩下这么三个大活人,就算不庆祝一下,也多少聚在一起吃顿饱饭,边说边打开张书鹤送过来的袋子,一看,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魏老头屋里的食物不少,各种米谷都有,还有真空包装袋里的食物什么的,但是就是缺少水果和新鲜的肉跟蔬菜,现在停水停电,冰柜早就不好用了,就算有这些东西也保存不往,魏老头高兴之余,也有些暗自嘀咕,张书鹤怎么会有这么新鲜的东西,随即往后看了眼,只见张书鹤径直走过去,坐到屋里沙发上翻了翻书,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见状,魏老头也就把话咽了回头,道家的东西一向神神叨叨的,有些事根本不跟外人讲,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老头,即然那小子不说,那他也不问了,有东西吃就行,随即又高兴的翻了翻袋子。 水果自不必说了,十来个苹果,一个榴莲,还有些梨香蕉什么的,在现在水果缺乏的时候,看着是那么的诱人,然后就是常吃的几种蔬菜,让魏老头惊喜的是里面还有一条三斤重左右的鲤鱼,虾也有一坨,然后就是几个袋子装的新鲜排骨,鸡肉,牛肉及羊肉卷。 魏老头再找出自己家以前做火锅的调料,大年三十整个麻辣烫火锅是没有问题的,张书鹤对吃什么没意见,魏老头顿时一拍腿就这么定了,到时再把刘海叫进来一起吃,说话间瞥了眼张书鹤,见他一直在翻书没反应,知道这事有谱了,顿时高兴起来。 其实对于张书鹤来说,这年可过可不过,不过现在毕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住,所以不过的话倒是有些没人情味,实际上在末世,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春节,感觉早就淡了很多,但是从心底还是多少有些怀念以前春节时热闹的情景,再加上家还有一老,所以想想也就一天时间,还是过吧。 而最高兴的莫过于是刘海和魏老头,这几天杀丧尸的劲头更盛了。 之后在张书鹤出去处理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丧尸头后,看到那么一大堆头,也不由的吃惊了下。 显然刘海的实力又进了一步,不过对张书鹤而言却是件好事,他的实力强了,红渣数量自然也就随之增多,红渣能够催熟玉桃,自然是越多越好。 丧尸脑袋用火符整整烧了一天,刘海一边杀周围丧尸,一边对张书鹤的敬仰滔滔不绝,他以前没少看鬼片,里面那些用黄符的都是道长,像是南毛北马,南方有毛小方,北方有马小玲,都是道家的高人,在他眼里,此时的张书鹤就是类似这样的高人。 一堆丧尸头烧到晚上红渣收拾了大概一大麻袋之多,非常沉,近乎三百多斤的重量,饶是刘海力气大,抬着上楼也是有些面色发红。 抬进屋后,张书鹤一抬手就将一麻袋的红渣送入玉树下的桃核中,桃树根似乎只吸收红渣的养份,红渣一进去会沉入底部,而红珠和一些杂物却是一直浮在半空中不沉底,非常容易区分,张书鹤随手将红珠取了出来,大概也有一小编制袋那么多,张书鹤整理了下分成了数十份,将其中一份放到沙发底下,晚上黑豹回来自然会吃得干干净净。 除夕夜这天,张书鹤难得下了回厨,弄了两个菜,魏老头这边将电磁炉插上,忙活着将各种蔬菜都洗好了装盘里,肉也切成薄片,还有现成的羊肉卷,魏老头又取了些芝麻酱做调料。 又怕吃不饱,做了一电饭锅的白饭,又煮了一锅饺子,以前没有电时,魏老头一直用家里的气罐,节省着用现在还有点气,此时除夕夜,张书鹤没有限电量,也就放开了做,满满的一桌子好菜好饭。 门外的刘海闻着味是馋的是擦拳磨掌的,魏老头叫了他两次,第二次才不好意思的进去了,三人随意坐在桌边,也没讲那些没用的庆祝话,因为外面没有鞭炮声,只有丧尸沉重的脚步声,如果说这顿饭非要说个庆祝词的话,那就是庆祝他们还活着,希望以后也能一直活着。 张书鹤随即入座,魏老头招呼着刘海入座,刘海有些局促的坐下,张书鹤取出在超市里收的一瓶茅台酒,打开盖子一人倒了一杯,魏老头就好这口,刘海是第一次喝,三人默契的碰了下怀,然后一口饮尽,然后示了示手里的空杯后,各自拿起筷子开吃了。 到后来三人都有些醉意,魏老头最后睡在沙发上,张书鹤倚在墙角,刘海直接睡在了饭桌下面,睡前他还嘀咕了一声,流了点眼泪就睡了。 而另一个屋子的黑豹却是早早的被张书鹤喂饱了,不过吃得太早,它去外面跑一圈回来又饿了,加上另一个屋里时不时有飘来肉香味,它急得在屋里转来转去。 它想等张书鹤回来给它送肉吃,但是左等右等也没听到脚步声,顿时有点急燥起来,但又不想把门弄坏,让张书鹤发现它在扒门缝,便将爪子微微楔在门缝隙上,然后凑到猫眼处去看那个猫眼,它知道这东西能够看到外面,见张书鹤在那边似乎平日睡着的样子,不由的从门上跳了下来,有些生气的甩动着尾巴。 最后跑去了桌子底下找红珠吃,边吃紫眸边微微转动,一会露出狠劣的样子,一会又露出得意的神色,似乎在想,明天它要怎么样才能从张书鹤手里要到双倍的食物,就像前几天那样,抢走他吃的那一份,让他没东西可吃,这样以后就不会再给别人做吃的,把它扔到一边。 或者……干脆将门外那两个人偷偷干掉,这样以后它就有更多的肉可以吃…… 第四十章 很快,一年多的时间就在刘海每天不断的杀丧尸取红渣过程中慢慢过去了,而幸运的是,在这个已经遍地都是丧尸,不见几个活物的城市里,三个人一直有惊无险的安全待在在张书鹤围的这一堵坚固的围墙之中,有充足的食物和水供应,也有救急的药物和维生素支撑,日子过的习惯而简单,并没有想象中的难捱。 但一天两天好过,一年两年就不太好受了,不止是刘海,连魏老头心中都直打鼓,虽然没跟小辈说他所担心的事,但显然不用他说,也都心里有数。 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他们一直没有看到国家的救援部队来解救他们,水电也没有任何供应的现象,一切都静悄悄的,三个人每天都封闭在这个老楼里,最远不过是一百米的那两家衣店和杂货店,消息极为匮乏,完全不知道现在所有的人都变成了什么样,是不是都成了丧尸,或者饿死了,如果还有人活着,那他们现在在哪? 刘海也曾试探能不能找到活人,但是整个城市都像是陷进了巨大的死循环中,每日外面除了丧尸就是丧尸,似乎无穷无尽。 即使有足够的食物,但在没有目标和希望的情况下,很容易让人心理崩溃,并慢慢陷入到低落情绪之中,虽然魏老头和刘海一老一少的心理素质没那么差,但是仍然话语减少,刘海更是每日闲时就不安的磨他手里那把砍刀。 因为让刘海越来越心有余悸的是,以前如砍菜瓜的丧尸,如今他应付起来已经有些吃力了,几乎每十个八个里就一个不好对付的丧尸,或者力量强,或者速度比其它丧尸快,虽然刘海的力量比一开始已经判若两人,而且也懂了使巧劲撂倒对手。 但是对方的力量并没有只表现力道上,身体也极为坚固,砍刀并不能一下子将它们的头砍下来,除非一连三刀砍在同一位置上才能将它们杀死,通常是要六七刀才砍得掉脑袋。 而速度变的很快的丧尸更加不好对付,如果不是刘海杀丧尸很久了,极有经验,身体也锻炼的十分灵活,恐怕早就回家去和老爸相聚了,即使如此他对付起来仍然十分棘手,一个两个倒也罢了,最怕的就是被更多数量的这种丧尸围攻,即使是他这种异能者,也绝对会威胁到生命,所以,这半年来他一直待在楼道里,并没有冒险出去,而那道裂开的铁门也已经被丧尸撞的整个掉了,好在门框是铁的,一时还拆不下来。 魏老头以前在刘海杀光了门口的丧尸后,还敢到门口转转,帮忙收拾丧尸头,现在却只敢在三楼上下两层楼层范围内活动,没有人不珍惜生命,但对于他自己来说,更担心的则是张书鹤和刘海这两个孩子,自己怎么说也是半截身子入土了,多活一天两天也不过是浪费些粮食,两个小伙子都是二十啷当岁,正是人生大好年纪,长年待在这里等死也总不是个办法。 所以,他几次都跟张书鹤提起这事,虽然暂时是安全的,但是老这么下去不是个事,该是时候想想以后要怎么办了,毕竟目前屋里的水和食物虽然还有但也有用尽的时候,三个两个人凑到一起不成什么气候,还是要找到国家和组织才是上策,他真不信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们三个还活着,肯定还有活着的人。 张书鹤通常只听不语,其实他心中何时离开早已有数,只是现在离预计时间只过了一年半,说出来也并不起什么作用,怕就怕在魏老头能沉得住气,刘海未必,所以张书鹤随便应付了两句也就过了。 但是这并不表示他没有将魏老头的话放在心上,除了每隔两天带黑豹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外,剩下的时间大多拿来查看父亲留下的大量符书,并不断的练习着自己画符的能力。 画简单的符,就像小孩学走路一样,几天就可以走的很好,中等符是就是小孩子学跑步,摔上几跤也就会了,而高等符比喻的话,就像是学舞蹈,要想画得成功率高,数量多,速度快,就要不断的琢磨每一个姿势的角度,每一步的位置,在大量的时间练习,画符也是,有纸有精气并不一定能画出高等符,这其中最重要的是笔画中对于精气的动用,每一笔,每一个转折轻重缓急,都是成符的关键之处。 一年多的时间,除去炼化了剩下两枚玉桃的时间,及每天晚上修炼吐纳功法的时间,白天几乎都拿来练符,除了一些辅助符之外,练习最多是丝帛上的七星符,七星符其实是分低中高三种符。 低等七星符的威力张书鹤已经试过,外面门前的地里他埋的就是一套七星符,可以阻丧尸的脚步,封它们的眼鼻耳,即可守又可攻,威力很大,并且可以重复注入法力使用,限制是三次,三次后符纸就到了所承受法力的极限,一年半的时间,张书鹤已经往其中注入了两次,还有一次就要更换一套七星符了。 低等的七星符他练了这么久,也刚刚才能保证半个月的时间画出一套来,而中等符所需要的精气极为庞大,张书鹤试着画过两张,但是耗尽了身体精气也没有成功半张,研究了两天也就罢了,符中所含的能量并不是目前的他所能驾驭。 他现在的目标还是要备足低等的七星符,以备日后所用,因为七星古符跟普通的符并不同,它即何退守,又可做为攻击符咒用,以半个月只能做出一套来的数量,再有一倍恐怕也不够用。 而每日都沉浸在修炼和画符之中,画符的技法也是突飞猛进,以前他画的符有法力但却是有生涩之感,属于有天份无扎实基础那种,而现在下笔已经是行云流水,非常老道,画的时候线条哪里该停,哪里该断,哪一笔精气要足,哪一笔要收敛三分之二保证整张符的法力平衡,都清清楚楚,就算是道观的道长,也未必画的比他还好,一张画得好的符,法力挥发会比画的一般的符有效十分之一,别小看这小小的十分之一,有时间是会救命的。 因为掌中桃树一直有红渣的养份供给,在半年之后,三个枝头又结出三枚桃子,这一次的桃子与之前比已是接近透明玉色,阳光照射下,远远一看里面竟是流光溢彩,不同于凡品。 果香味连一向不喜素的黑豹也不由的窜到他身边来,紧盯着那枚桃子,不过在它确定那不是肉而是个桃子后,紫眸有些不屑的移开,索性调过头窜上沙发,占着张书鹤打坐的地方开始睡觉。 时间仍然日复一日的过,每一天似乎过的很慢,但是猛一回首却发现一年又在不知不觉熬了过来,其中压力最大的莫过于刘海,也越来越担心起这个老楼还能支撑多久的状况,及丧尸数量似乎减少,但个个能力变强的可怕事实。 不知道是活的年头久了,丧尸也有了生存经验,还是如丧尸电影中,也分高中低等的丧尸,能力明显都产生了变化,而且最近有也有越来越多厉害的丧尸朝老楼靠近,原来刘海每天可以杀死三百个丧尸,而现在一天应付下来,只能杀到一百五十个左右,以前杀得轻轻松松,躲避一点几乎没有什么危险,而现在杀的过程中半点也不敢分心,仍然是险象环生,筋疲力尽,遇到个厉害点的,都要逃回到三楼红线之内,现在他一个人应付起来已经很吃力。 而事情还远不止这样,一直被他认为是保护伞的红线,也不知道是年久老化了,还是怎么了,边上有几根竟然脱落了,竟然防不住丧尸,虽然在踩入到红浅范围的地上时,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化为了一滩灰烬,但仍然让刘海有些后怕起来,如果说钢板门是最后一道防线,那红线就像是守护钢板门的士兵,如果红线一旦崩毁,那钢板门就不再安全了,一旦存了钢板门,三个人就无所遁形了,以往赖以生存的地方,突然不安全了,这怎么能不让人惊恐。 而魏老头也将这件事跟张书鹤说了,从那个丧尸踏进来张书鹤心神就有了反应,但是在那红线范围内他设的不止是红线,还有数个贡献符,所以一时不会有什么事,事后他将红根修整了下,因为已经过去了两年的时间,红线的法力都消耗得七七八八,防不住丧尸也是正常的,随即便让刘海直接进屋,不要再住门外。 魏老头摇了摇头叹了声气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随后杀丧尸的地方也改在了三楼,每天整理着楼道里的丧尸尸体,刘海的心里也是是越来越沉重和压抑。 这一日刚起来,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枪响,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刘海立即冲到了窗户前张望,竟然看到了楼下来了两台吉普车,从上面跳下四个人,每人手里都有一架改装的AK-47突击步枪,子弹似乎也改造过,一枪过去,丧尸头瞬间便爆成了一摊烂泥,威力大的惊人。 刘海先是一愣,随即猛掐了自己一下,得知这一切不是梦,立即将魏老头拉到窗前,带着不可置信激动的声音大声道:“魏爷,你看,下面有人,他们还有枪,他们是不是国家派来救我们的?” 魏老头戴上眼镜看了眼,也呆住道:“看着不像……” 刘海闻言早已经兴奋的转身开始套衣服穿鞋,然后一下子冲出门,随即想到什么,来了个急刹车又回身拿回墙角的砍刀,然后拉开门冲了下去,而魏老头却是去大力拍张书鹤的门,嚷嚷道:“臭小子,还在睡啊,赶紧醒醒,快到窗户那边看看,下面好像来人了……” 张书鹤早在那群人开着车拐弯时就已经听到声音了,因为修炼功法的原因,他的五管感识在早晨时都非常灵敏,不过黑豹显然胜他们一筹,它本来趴在张书鹤旁边的沙发上睡觉,突然之间竖起了耳朵,然后黑影一闪,冲到了窗户前,用爪子扒着窗户,紫眸紧盯着窗外不远处的道口。 第四十一章 刘海刚冲出门不久,魏老头就看到楼下另一台车里有三个人跳了下来,杀光了门口附近的几个丧尸后退进了楼内。 当刘海下到二楼时,门口冲上来了三个穿着旧迷彩服的男人,三个男人见到刘海,顿时都将枪口对准了他。 刘海立即道:“等等,不要开枪,我不是丧尸。” 那三个人显然已经看出他是人,不过仍然枪口朝着刘海,边上的那个人冲中间的光头道:“大哥,我们找的人是他吗?”那个光头男人闻言立即用枪柄爆打了一下旁边开口说话男人,然后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照片,冲他们吼道:“靠,你们俩眼瞎啊,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女人孩子,他妈的是不是出来太久了,连男女都分不清了……” 那个男的摸着肿起的脑袋没敢吭声。 “走,去十楼……”光头看也没看刘海一眼,转首爆了两个丧尸的头后,三人速度极快的向楼上走去,刘海刚才听到他们对话,这三个人可能是来找人的,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放过这个唯一可能离开这里的希望,两刀砍掉两个接近他的丧尸脑袋后,又冲那三个男人道:“对不起,那个,我对这个楼很熟悉,如果你们要找什么的话,我可以帮忙,我还有两个同伴都是这里的幸存者,一会你们离开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们一起走,我们都是男的也可以帮忙杀丧尸……” 那三个人听到话后,有一个嘲讽的嗤了一声,并没有停下脚步,不过光头却是突然抬了下手,三个人这才停了下来,光头回过头看向目光殷切的刘海,神情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三个一直待在这里?” 刘海急忙点头道:“是,从丧尸爆发开始,我们三个人就一直被困在楼里。” 那光头“哦”了一声,转头看了眼其它两人一眼,又看了眼刘海的身形,最后道:“你住在哪?” 刘海一听觉得事情有门,立即高兴的回道:“我们都住在三楼。” “好,不错啊小伙子,能支撑到现在可不容易,你就先待在三楼,我们下楼的时候再去找你。”说完冲旁边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随即跟另一个人向十楼冲去。 那个男人态度挺客气道:“住在三楼是吧?走吧。” 刘海立即应了一声,然后将刀换入左手,几步窜上去,感激道:“谢谢你们啊,你们是国家哪个部队的?” 那个男的闻言忍不住“哈”了一声,似乎觉得很可笑,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道:“我们的总部队在B市,其它地方都是自编的,哪还有正规军,都是散兵。” 刘海听罢连连点头,觉得说的很有道理,随即又问道:“那你们都是属于自编部队的吗?” 那个男人转头奇怪的看了刘海两眼,然后应付道:“也算是吧,属于雇佣军的一种,只要给东西和食物,我们就会为他们做事。” 刘海立即高兴起来,雇佣兵在他以前看的电影里可都是末世英雄,此时他很想说屋里有不少食物,可以送一半给他们,希望能雇佣他们,不过想到那些食物不是他的,也就将话咽了下去,准备一会找魏老头和张哥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这些人通融通融。 很快两人就来到三楼,那个男人一看到两扇完好无损的纯钢门,眼睛顿时闪了闪,随即露出点笑容道:“把门打开吧,我看看其它两个人身体素质怎么样。” 刘海犹豫了下,但还是不疑有他的上前拍门,“魏爷,下面的人是雇佣兵,说要带我们走,你们快出来啊。”结果拍了半天门,里面都没人应声,换作平时魏爷根本不会这样,难道是里面出了什么事,刘海觉得有点不安,急忙又去拍张书鹤的门,将话又重复了一遍,结果里面还是半点动静也没有。 顿时,刘海心下一激灵,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之前虽然心里激动,看到了希望迫切的想要抓住,但还不是个傻子,理智一瞬间又回到了他身上,眼角瞥见刚才那个有问必答的人,眼睛此时看着楼道上方,手里却摆弄的着枪,而枪口的位置却是一直冲着刘海这边,枪口一般对准的不是敌人吗?刘海顿时一身冷汗下来了。 一瞬间意识到自己是无知害死人,他只想到这些人一定会救他们,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却没想到,他们也许不是救世主,而是亡命徒。 从刚才他们的话中其实就可以发现端倪,现在的部队军人连自己都难保,又怎么会特意的浪费军火来S市一个老楼里救人,显然是一群无组织的危险之徒,说是雇佣军,但是现在是末世,正常人都可能杀人,何况是雇佣军。 顿时,刘海手心满是凉汗,又紧了紧手里的砍刀,正犹豫着是否趁其不备将他撂倒,这时从楼上传来脚步声。 “靠,这栋老楼快不行了,砸两下墙壁就裂了。” “管那么多,你还想在这住咋的?” 另外还有两个一大一小的脚步声,一个女人声音弱弱道:”你们真的是我丈夫派来的?” 楼道一阵沉默,随即有人接口道:“千真万确大嫂,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带你和你儿子回去,是你丈夫特意找到我们,要我们来救你和孩子。” “妈妈,爸爸来找我们了……”中间掺杂着一个小孩子高兴的声音。 “嗯嗯,我们终于有救了儿子。”绝望逢生,女人已经是喜极而泣。 听到楼道里的对话后,刘海一方面震惊于这么长的时间,楼上居然还有人住,他之前几乎每天都要上去杀一遍丧尸,竟然没有发现,不过其中有扇门一直紧关着,他砸了两次没砸开,难道这两个人就住在那扇门里吗?无法想象她们是怎么生存的? 除去这些疑问,刘海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也许是他刚才想得太多,这些穿迷彩服人真得是雇佣军,既然是来救人的可能并不是什么恶徒。 随着脚步声接近,刘海看到从楼上下来四个人,两个之前上楼的男人,夹在中间保护的是一个瘦得皮包骨,面黄饥瘦的苍老女人,女人还拉着个孩子,也同样瘦小,有点像以前书本里画的小萝卜头,只剩下个大脑袋和一双大眼。 那两个男人手里都提着些包装袋的食物和一些女人孩子的用品,见到三楼门口的伙伴和刘海后,光头皮笑肉不笑的对刘海问道:“怎么没见和他住在一起的其它两个人?” 他同伴却是指着刘海道:“刚才他敲了两扇门,但是没人开门。” 光门放下手里的东西,和身后的那个男人走下来,对刘海道:“钥匙呢,把门打开看看,如果是能战斗的年青人我们会一起带走,老人的话可就爱莫能助了,除非你们有粮食,我们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说完目光闪烁的瞥向刘海, 刘海心里已经有了防备,如果换之前,他恐怕真的会说屋里有食物,但是现在的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只好说半句留半句,道:“我没有钥匙,因为我原来是住楼上的,被这两个人收留,所以,他们不开门我也没办法……” 他这么一说,光头显然脸色一变,回头看了其它两人一眼,其中一人突然用枪指着刘海,“别动,小心枪走火,老实在那站着。” 其实刘海刚才只是想将刀换一下手,却没想到直接让对方撕破了脸。 另一个人索性上前踹了两下钢门,回头道:“老大,这门是整块钢板,太他妈厚了,估计是订做的,连银行保险柜都没有这么厚,枪肯定打不透,也根本撬不开。” 光头也有些竟外,不过很快便上前用枪顶着刘海的脑门,然后对着门的猫眼平静的笑着说道:“屋里的两位哥们,出来吧,要不你们的伙伴可就要被爆头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门口吧?” 屋里一片寂静,半点声音响都没有。 光头把子弹上膛:“我们的目的不过是取点水喝,这一路上我们几个弟兄都口渴的很,只要你们把门打开,我保证,绝对不伤害你们的性命和你们这位兄弟宝贵生命……” 听到这里,刘海忍不住开口骂了句:“X你妈的死秃子#?%¥?#……”他还从来没骂过这么狠的话,不过他觉得还是骂的太轻了,哪个傻子会信这几个人说的只拿点水喝?骗小孩子的玩应吧,亏自己之前还信了,这么看来自己也是个脑残死B啊。 幸好刚才张哥和魏爷没有开门,如果食物和水都让他们拿走了,那死还不是早晚的事,他此时十分后悔自己刚才的鲁莽行为,后悔的只差没吐出血来。 见门内还是没有半点开门迹象,光头的耐心终于告罄,冷笑哼了两声道:“不开门是吧?那就别怪我送你们的这位兄弟上路了……” 刘海早就对这种今日活着不知道明日会怎么样的生活给强奸够了,此时竟是豁出去,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杀人越货的死逼佬,要杀要剐要开枪赶紧给个痛快……” 倒把旁边的两个人骂乐了:“这年头,还有急着送死的家伙,你的兄弟都不出来救你,你还傻得为他们死,这忠烈的性格还是挺让人佩服的,这样吧,只要你告诉我里面还有多少食物,我们就饶了你。” 刘海“呸”的吐了一痰在地上:“我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刚一说完就被旁边的个男人用枪托捣了一记,刘海顿时捂着腹部疼的蹲到地上。 楼角的那对母子已经吓的缩到了墙角,女的紧紧抱着孩子惊恐的看着这伙人。 那人收了枪转头道:“大哥,怎么办,我们时间不多了。” 光头看了眼刘海,打量片刻道:“养得这么壮实,近期肯定没挨过饿,屋里有吃的,抢了!” “可是这钢门太厚了,砸不进去……” 光头冲那男的一摆头:“去,下面车上拿两小包炸药放三楼门口,我就不信砸不开这道钢门,就算砸不烂门也要把旁边墙砸开。” “好,我马上就去……” 话刚落就听门咔嚓一声响,三人立即警觉的将枪对准门,这时从门里伸出一只指间修长的手,然后突然间门猛的被踹开,只见那男子上衣只穿着薄棉纱衬衫,下身深蓝靴裤,脚上的黑皮靴子蹬地窜前两步。 伸手一把将地上蹲着的刘海拽住后退。 这时那光头一喜,不怕你嚣张,就怕你装鳖,手一挥三人立即瞄准开枪,只听“砰砰砰”三声枪响,接着是“叮叮叮”三声子弹的撞击声,三人心知不好,子弹没有打中,因为打入人身的声音绝对不会是这么清脆的声音。 果然,那个男子在抓住地上的刘海时,抬眼飞快的瞥了他们一眼,而左手却是平伸在身前微微一张,眨眼间一道钢门便挡在了两人前面,子弹与厚钢门撞击,自然就发出叮叮声。 而那三个男人包括光头,都呆住了,当时他们开枪时,门已经打开了,这个人根本不可能快得过枪速在十分之一秒内将门关上,但是如果不是门,那刚才那是什么?另一扇钢门又是怎么出现的?难道这个男人也是异能者?可是这异能是什么?魔术吗?搞笑吧? 不过没容他们多想,同伴中一人就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其它两人心惊胆颤的看过去,只见其中一人身上燃着汹汹火焰,片刻便烧的连骨头都不剩。 显然,两个人从没有见过这么接二连三如此诡异的事情,会挡子弹的一面钢门,一只会喷火的怪物,他们是撞鬼了吗? 其中光头反应最快,意识到什么,立即回身向背后那道黑影开枪射去。 却只见黑影在空中身形一闪,没有停顿的直接扑向了另一个没反应过来的男人,只见又一声惨叫,那个男人手已经抬起了枪,却没来得急打出子弹,就被黑影的爪子撕的血肉模糊,身体一半只剩下筋还连着,当场抽搐倒地,不一会绝气身亡。 到了这个时候,光头才终于害怕起来,尤其是在看到那道黑影是黑豹后,更是吓的枪都拿不住,这是……进化兽? 进化兽是非常稀有的,比进化者还少,B区他只知道有两只,没想到运气背到极点,抢点东西也会遇到一个,而且还是只豹子,天知道他妈的一个城市里怎么会有一只豹子的进化兽,难道是宠物狗变的?该死的畜生竟然连种都可以进化吗? 不过此时,他一个在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是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看着那豹子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离死亡边缘已经不远了,而对方的实力显然深不可测,即能守又能攻,不怕子弹毫又有可以瞬间干掉他的两个同伴的进化兽,光头男人在劫难逃,额头上已是布满了一层冷汗。 艰难的想了两秒后,小心冀冀的脸上立即挂起笑容,将嘴里的话放软道:“兄弟,刚才我是一时鬼迷心窍,狗眼看人低,看在咱们都是人类,都曾是黄河两岸的炎黄子孙的份上,给留个活命的机会,我愿意把枪留下,还请几位兄弟高抬贵手饶我一命。”说完很干脆的把枪带解下,放到地上,心中却在暗骂,妈的,天天捉老鹰,有朝一日竟却被老鹰啄瞎眼。 张书鹤此时并没有立即离开钢板的范围之内,而是开口命令道:“把枪扔过来!” 光头见黑豹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生怕它会一个不满意,喷出火来将自己烧成灰渣,只好收起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弯腰将地上的枪扔了过去,枪落到了钢板的边上,张书鹤用脚一勾,将枪拿到了手里,然后收起钢板,单手拿枪对准了那个光头的脑袋,铮铮亮,应该是很好瞄准的。 此时刘海也有点懵了,别说是光头一伙被吓懵,他也惊的不行,他一直知道张书鹤是个高人,但却从来没见过这种来无影去无影的手段,跟演玄幻电影一样,让他一时有点消化不了。 发呆了一阵,随后便被张书鹤的皮靴一脚给踹醒了,这才一把拾起地上的砍刀,爬了起来。 张书鹤打量了眼光头,一身退伍军人的装束,这在末世是很常见的,因为军人的衣服是最耐穿耐造的,很多人愿意舍弃那些化纤的美丽衣服,倒宁愿穿着旧的野战军装。 不过,这个世道真正的军人可能穿军装,但穿着军装的未必是军人,也难怪刘海会对他们信任有加,这大概就是多年来军人在民众心中的一种刻骨铭心的安全感使然。 “你们的人一共来了几个?”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轮到他被人用枪指着脑门,光头不敢有所反抗:“加我刚死的两个兄弟,一共是七个。” “来干什么?”张书鹤一边问一边打发刘海到窗边看看下面情况。 “B区有人用食物委托我们来救他儿子,这是B市最高级别任务,前两个失败了,我们是第三个接了榜,想来碰碰运气,你也知道,现在是末世,到处都缺少食物,活着的人比丧尸还饿,没有办法,这才想打兄弟你们的主意,我们也是逼不得已,还请两位兄弟能,啊,还有屋里的那位,能多多体谅,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张书鹤却是充而不闻,只是看了眼墙角那个女人和孩子问道:“就是她们?” 光头:“是是,就是他们。” “委托人是谁?” “这个……对方是派中间人连络,我们也不知道,但是食物给的量很丰富,应该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也不会有那么多食物……” 这时刘海对外面的情况有数后,立即回到张书鹤身边小声说了下,张书鹤点点头,然后指着光头道:“到窗边,把你同伴全叫上来。” 光头听罢,脸色一顿,有些难看了起来,他两年时间里干过不少杀人越货的买卖,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话其实是要一网打尽的意思,只不过是早死晚早罢了。 见他不动,张书鹤语气放低道:“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只是普通人,只想要一台车能平安的离开这里,如果能达到目地,自然也不想杀人,但是你的同伴肯定不会主动让出车,所以,就只能杀光他们抢车,如果你能配合的话,下面两台车任意给你一台,让你带着这母子两个回去,你放心,我们并不缺少食物,不会跟你争这个任务。” 换作别人,光头可能并不相信,但是他之前亲耳听到那个叫刘海的人说,他们几个人从末世开始就一直困在楼里,加上之前刘海轻易相信他的话的傻子样,想来将话打个半折,这人话里应该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可信度。 而且如果这个人能将外面的人杀掉,那他就可以自己去领赏金,虽然一个人有些危险,但是到就近的安全区应该是能撑得到的。 是死还是出人意料的幸运,光头想得一脑门汗,最后觉得可以冒险赌上一把,随即也不用张书鹤催促便到了窗口处打开窗,然后冲楼下的人道:“喂,留两个看车,其它的都上来,这里有食物……” 底下几个人边杀丧尸边抬头向上望,有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声回道:“老三,有多少食物你们三个搞不定,还要叫我们上去?” “就是,肯定是上面的丧尸多,他想骗我们上去给他们杀丧尸……” “好啊,你敢耍我们?” 光头也不急着解释,只是回头吼道:“妈的,叫你快点,拿一箱东西也慢腾腾的。”说完冲张书鹤眨眨眼。张书鹤看了他一眼,转身在自己门口堆的食物里拿出一箱红皮烤肠扔向光头,光头咽了下口水,一把接住,然后冲下面道:“你们这群龟孙子,竟然说老子骗你们,快睁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说完把包装纸一撕往下一撒。 顿时箱里几十根肠全落了下去,砸了几个人一脑袋,有个人一把接往一根,看着里面的肠好像没有变质,还新鲜的很,也没看日期,撕了包装袋就吃了起来。 “喂喂,还真是烤肠,味道棒极了,你们尝尝,老子已经半年多没吃到了。” 光头接着又接过张书鹤扔过来的一箱饼干扔了下去,看着下面的人一边手忙脚乱的杀丧尸,一边分抢着肠和饼干。 一会的工夫,几人的疑虑就去了,有个人急不可奈的开口:“老三,上面有多少食物?我和你二哥上去够不够?” “拉倒吧,我和老余上去还靠谱……” 光头立即打断他们,大声道:“他妈的,就上来两个人管什么用,整整一屋子的食物,起码要搬上五个小时,赶紧留两个看车得了,剩下的都上来……” 几人顿时不疑有他,而且有食物引诱,把车开到门口堵住出口后,便争着进了楼,向楼上走,光头见他们上楼了,便回过头,讨好道:“兄弟,他们几个人已经上来了,下面就只剩两个看车的。” 张书鹤“嗯”了一声,让刘海暂时看着光头,他一声不吭的自己带着黑豹径直下楼了。 五个人虽然不少,但解决起来并不难,路过那对母子身边时,那个母亲急忙抱着孩子躲开,生怕张书鹤手里的枪会伤到孩子一样,张书鹤只朝两人瞥了一眼,脚步并没有停下。 光头见张书鹤走下去了,眼睛打量了下现在的情形,此时楼道里只剩下母女两个,及刘海一个人,关键中,刘海手里没有枪,只有一把砍刀架在他脖子。 光头顿时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突然间觉得自己轻易相信那个小子不是个好主意,光看那个人的眼神就知道,他是个狠辣不留情的角色,自己将命压在他身上,绝对会是一个大错误,会让他悔恨终生,随即不禁懊悔起来,自己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明知道对方是条狼,还要凑上去硬搭伙。 好在此时清醒的快,倒不如趁现在这个好机会,杀了身后的傻小子,然后从窗户爬下去逃命,他在部队时跟人学过擒拿,这几年一直也没扔下,在没有枪的情况下,他有这样的自信,可以徒手干掉后面的小子。 随即,他开始试图和刘海聊天,刘海此时心思放在楼下,光头一伙五个人手里都有枪,高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自然没空搭理光头的打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楼下已经传出了数声枪响,光头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但是刘海一直不上他的套,刀也一直放在他脖子上,要不是刀刃有点钝了,早就割出血来。 不过枪响后,刘海似乎急于走到楼梯口的位置向下看,毕竟没有对敌经验,一移动就给了光头可趁之机,光头立即后仰反肘攻击,刘海顿时手臂一麻,刀险些脱手,不过光头万万没想到的是,刘海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之前因为在枪的威胁之下,他并没有向人露出自己的真正力量。 此时光头使出这招,自己认为一向无敌的敲山震虎的招式,本以为刘海会刀把离手,结果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刘海是一个力量的异能者,光头在普通人的力量中虽然不错,但是和刘海近两年来杀的近十万个丧尸的力气相比,差得不止是一筹两筹。 虽然他一下子没有得手,也知道事情要遭,但却没有料到这一下竟然就要了他的命,因为刘海的一时分心,而他又突然的反击,刘海的力道一时没有把握好。 因为刘海一直以来都在杀丧尸,也可以说他的刀使得都是杀招,置人于死地毫不留情,否则就会成为丧尸的口中餐,所以一时之间力量没有拿稳,手下意识的往后一别,待反应过来时,光头的脑袋已经掉到了地上,血喷了刘海一身,把他给喷蒙了。 而对面的女人见到刘海杀了人,整张脸全是血,吓的尖叫了一声,抱起儿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就冲下了楼,当刘海反应过来后,想追上去时,想到身后还半开着的门,又停下了脚步,左右为难起来,他已经犯了错误,所以此时不敢再擅自离开,当见到地上的人头和一摊血时,再次意识到自己杀了人,又是一阵心悸。 张书鹤的枪法在末世里为了杀丧尸专门练过两年,加上移动时手中随时有钢板阻挡子弹,及黑豹的速度和神勇,十几分钟就已经处理完那五个人的尸身。 杀死五个雇佣兵后,张书鹤将枪随手别在腰侧,用衬衫遮挡住,这才看了眼左手臂上的子弹擦伤,地上此时也落下了几滴清红色的血迹。 黑豹搜了一圈见没人后,便返了回来,此时的它全身油亮的皮毛,见到张书鹤流血了,壮硕有力的豹身此时正在他身旁暴燥的左走右走,紫眸紧盯着张书鹤流血的手,对从末世重生回来的张书鹤而言,这不过是点小伤罢了,并不值得放在心上,从空间随即取出块棉布擦了擦血迹就罢了,还伸手拍了拍黑豹的头,结果黑豹却是凶狠的龇了下牙。 因为它体内的兽精是用张书鹤的血炼化的缘故,所以张书鹤的血对于黑豹一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虽然它数次想尝尝张书鹤的血的味道,但却一直莫名压着没有将想法付诸兑现。 不过,它却已经固执的认为,这个人反正老在它面前转悠,只要天天守着早晚那些诱人的血都是它的,既然是它的东西,谁要是改碰,它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把他们撕成碎片。 黑豹现在的智商已经可以比拟成年人,但是性子也是更加喜怒难测,难以琢磨,有时暴劣起来凶神恶煞张书鹤都无法将它唤回。 果然,就见他此时倏的回身化为一道金线,向门口窜去。 张书鹤没有阻止,因为想到门外车里还有两个人,就由它去了,即使它不去,张书鹤也要亲手去处理,随即回身准备返回三楼,结果在一楼通二楼的过道上意外发现了三楼的那个女人正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不知压着什么东西,而后背有一枚子弹打出的血洞。 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走到她身边时,张书鹤皱眉探了下她的鼻息,已经死亡,显然是刚才被弹火波及,看着她身下紧护着的东西,张书鹤有不好的预感,随即扣住她的肩膀扳了下,果然是那个孩子,此时眼睛紧闭,张书鹤用手指探了下,孩子也停止了呼吸,雇佣兵用的子弹都是改良过的,比以前威力更大,一枚子弹穿透了两个人的身体。 本来还想用她们去换些食物,结果却是这么个结果,张书鹤是有些失望的。 随即收回了视线,抬头看向三楼,神色也有些警惕起来,在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时,他的右手从腰间取出了枪,靠着墙一步一步慢慢向三楼走去,直到走上去后才发现门外那个光头不见了,只有刘海和魏老头站在门口。 刘海本来神经兮兮的,一见到张书鹤走上来立即指着地上的人头委屈道:“张哥,这个人我真的不是有意杀的……” 魏老头也在旁边郑重点头嗯嗯是是的作证。 张书鹤扫了眼地上的脑袋,那连根断的伤口,平整利落的刀痕,他点点头,嗯,他确实不是杀人,他是把人当丧尸杀了。 刘海见张书鹤没有责怪的意思,才松了口气,魏老头看到张书鹤袖子上似乎有血迹,不由关心问道:“书鹤,你手怎么了?受伤了?” 张书鹤低头扫了眼回道:“没有,溅的别人的血。”随即看了眼刘海,见他情绪似乎不佳,失魂落迫的。 思虑了下后,便说道:“楼下那群人我没留活口,一会儿你和我下去看看那两台车,找找里面有没有枪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等过段时间做些准备,我们就要离开这里。” 刘海本来有些低落,那些人给他带来的希望,结果现在又成了绝望,待听到张书鹤的话后,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随即反应过来后,露出一脸的惊喜:“张哥,你说我们要离开这里?太好了!”随即回头激动的看向魏老头,魏老头也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书鹤默默的走到窗前望了眼窗外,希望黑豹别将车直接烧成了灰炭,之所以提早时间离开,一是因为这栋楼比他想象中老化的快,二是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波的雇佣者过来,所以,从这一刻起,这里已经不是他们最安全的世外桃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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