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竹马——菲逝
菲逝  发于:2014年0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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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自小便是一同长大的他们,又能产生怎样的情愫,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而在不久的未来,真正能与这个平凡又令人心疼的他在一起的,又是谁? 是英俊冷漠、却一直深爱着的他? 是潇洒妖孽、却是一见钟情的他? 还是是温文尔雅、意外日久生情的他? 冥冥之中,一切,却自有定数。 最后与他在一起的,只有谁?坎坷的爱情之路,又是谁陪他走完了全程?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黑帮情仇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舞夜,凌云 ┃ 配角:风秦,褚洛 ┃ 其它:现代,黑道,正剧 第一章 “小舞,小凌,你们两个可是最亲的兄弟,一定要和睦相处呐!”一脸慈祥的邻家周爷爷看着面前两个男孩儿,笑呵呵的说道。 “嗯,周爷爷放心啦,凌凌和我会永远在一起的!”左边那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天真的笑了,就是舞夜却是认真的回答道。 “嗯。”右边那个面上毫无表情但同样可爱的男孩,也就是凌云,也微微应了一声。 “那就好啊,你们俩的父母在天之灵一定会安息的……”周爷爷欣慰的点了点头,感慨的说道。 “小夜我一定会照顾好的,永远。”凌云一向少言,此时却又开了口,语气笃定。 “凌凌最好了!亲亲……”舞夜的笑容越发灿烂,拉过凌云的手,毫不犹豫的在他脸上亲了下。 凌云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眼中的笑意和宠溺却是完全显露了出来。 周爷爷无奈的笑笑,只当是小孩子的顽皮。 可是莫名的情愫,已然在两个男孩心中潜滋暗长。 舞夜左手支着头,嘟着嘴又想起了这一幕,却是觉得自己那时太过天真,凌凌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朋友圈,又怎可能与他这样一个无一是处的男生过一辈子呢? 那时自己不过四岁,凌凌也不过六岁罢了。虽不知为何自己将这一幕记得这么清楚,但是凌凌也定是忘了的。 如此想着,右手的作业便又停了下来,就索性扔下笔,发起呆来。 “叮咚”,门铃响起,舞夜面上一喜,飞快的跑去开门。 “凌凌,你回来啦!”舞夜微仰起头,看着门口两手拎着饭盒,却依旧冷酷潇洒的凌云, “嗯。”凌云轻应一声,走进屋内,放下饭盒,又反手关上门。 “凌凌,高三好累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呢!”舞夜夸张的做出劳累的动作,对着凌云习惯性的撒娇道。 “那就先吃饭吧。”凌云稍稍放柔了语气,对舞夜说道。 “我就知道凌凌对我最好了!抱抱!”舞夜瞬间绽开了笑颜,走上前去微微垫脚搂住了凌云的脖子,如猫般轻蹭了蹭,便放开了手,吃饭去了。 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本来应该还有一个轻吻,可自从凌云那一次稍稍的躲过之后,舞夜便再也没有尝试过。 也许是带着恐惧的。那场大火,烧毁了他们所有的两个家,独独留下了他们两个出去玩耍的孩子。舞夜轻叹。却看不见,凌云眼中同样闪过的无奈、挣扎与失望。 吃完饭后,舞夜很是自觉的把桌子收拾干净,然后便又回自己的房间做作业去了。他倒是很少想要去了解凌云的学业和工作,因为凌云的成绩一向很好,还可以想起来两年前凌云的高考,本来可以考取国内许多著名大学的凌云,却异常反态的填写了本市一所大学。虽然那个大学的分数线也是一本的,但是始终比不上清华北大之类的大学。为此舞夜也很是奇怪,但是能和凌云继续呆在一起也是他愿意的,便没再多去追究。 此时,就在舞夜转身进房间的一刻,凌云的目光始终悄悄的追随着,更是包含太多复杂的情绪。 第二天早上,舞夜在阵阵闹钟声中慢吞吞的坐起身子,睡意朦胧的挪进卫生间洗脸刷牙,可就在他进卫生间的那一刻,睡意瞬间跑了个干干净净,原因不为其他,自然是因为站在镜子前的那道身影。 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结实却不夸张的肌肉线条完美无比,修长有力的双腿隐在笔挺的西装裤下,再配上冷峻的面庞,足以令无数的少女(少男?)心醉沉迷。 舞夜自然也不例外,两颊瞬间飞上了红云,精致的脸上更是好看。“凌凌……你怎么……在家啊……”尴尬的张口问道,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看一个男人看到脸红的。 “嗯?开会,所以请假半天。”凌云并未看向舞夜,只是取过一旁的米色衬衫穿上,简洁的回答道。 “哦……那你忙……我我我先去吃早饭。”舞夜说罢,飞快的逃走了。怎么会有想要流鼻血的感觉?凌凌的一举一动似乎都牵动着他的心。 看着舞夜慌忙逃窜的背影,凌云也稍稍疑惑了一下,便继续系领带穿西装,去参加今天上午的董事会。 关上门的一刹那,舞夜靠在了椅背上,深呼吸,没有去想自己心跳加速的真正原因,只当是自己鲜少见到那种身材罢了。 整理好心情,舞夜便又和平常一样吃饭洗漱上学了。 舞夜长的其实也很好看,秀气的柳叶眉,明亮的稍带棕色的瞳孔,英挺的鼻还有那总是带笑的嘴,无一不令人瞩目惊艳。 一到校,班里的女生便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只可惜舞夜对除了凌云以外的所有人都有一种淡淡的疏离,只是微微一笑便走远了。他自己理解,自己真正接受一个人需要很长的时间,而和凌凌表示从小在一起,所以才能这么亲而已。 到了班级,舞夜又到了自己最常坐的靠窗的位置,安静的看起书来,可其实,他的心中还是很乱,早晨的事情始终无法释怀。 不知过了多久,老师才走进教室,拍了拍讲桌,说道:“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他将和我们一起度过高三的最后半个学期。”语毕,门外便走进了一个男生,在讲桌旁站定。 刹那间,班级里便沸腾了,其中夹杂了不少女生的尖叫声。舞夜本来还郁闷着,丝毫不好奇新同学,被这么一吵,才不耐烦的抬起了头。 见到那个男生,饶是舞夜这种每天盯着帅哥(凌云)看的人也被惊艳了一下。本来不相信世上真的会有小说中的妖孽般的人物,可这一次舞夜感觉自己错了个彻底。 那个男生似乎天生就是发光体,那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中暗光流转,薄唇微勾,一股邪气横生,不羁的神情更是与众不同,更重要的是……此时,他正紧紧的盯着舞夜看! “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同学。”老师好不容易维持住秩序,对着他说道。 “风秦。”磁性的嗓音从风秦口中缓缓发出,又引得一些女生的低呼。 舞夜淡淡的移开眼,扫视班级,这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又有麻烦了。 “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同学。”老师好不容易维持住秩序,对着他说道。 “风秦。”磁性的嗓音从风秦口中缓缓发出,又引得一些女生的低呼。 舞夜淡淡的移开眼,扫视班级,这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又有麻烦了。 果不其然,风秦缓缓向他走来,一举一动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只可惜舞夜根本没看,只是感叹自己命运“多舛”。一个班只有他旁边的人昨天才调走,今天又来一个,麻烦啊。 风秦走到舞夜身旁坐下,并不急着拿书出来学习,而是饶有兴致的研究着舞夜。 舞夜先前还可以无视掉旁边的视线,专心致志的研究自己的题目,但是随着视线的越来越炽热,他最终还是没有淡定下去。 “这位同学,请问你不需要学习吗?”舞夜强忍着满腔的怒气,用最礼貌却也是最疏离的语气问着风秦。 风秦嘴角的笑意扩大了几分,显然很是满意舞夜先和他“搭讪”的结果,然后说道:“不需要!” 舞夜被他的回答惊的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则显得更怒了。高三都已经下半学期了,这人居然还悠哉悠哉的说不需要学习? 风秦被这个表情彻底取悦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又是莫名的想要和他解释清楚:“我是夜云的副总经理,这一次来学校,只是调查与学生相关的市场而已。” 舞夜沉默了,不止是因为他的身份,更是因为那个极其耳熟的名字。夜云,不正是凌凌工作的公司么?原来,他们是同事啊。 他曾经刻意收集过夜云的资料,才知道,原来夜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板材公司,在两年前加入了两个神秘人物,公司才一再扩大规模。在板材公司中能站住脚并小有成就之后,便不断向其他领域扩张。时至今日,夜云这个公司已经成为了商场上的神话,早已经占据了国内大陆上化妆品、食品和房产市场的大部分。恐怕这一次让风秦前来考察,是为了再度向学习用品的市场上扩张罢了。其野心之大,实在是令人惊叹。 然而舞夜却并未有太多谴责的思想,因为他也并不笨。两年前那个神秘人加入之时,正好就是凌云找到工作的时候,甚至时间都分毫不差。而另一个……舞夜用眼角扫了扫右侧的身影,只有是风秦了。 既然是凌凌的同事,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忌惮的。 “不好意思,我失礼了,我叫舞夜,请多关照。”舞夜疏离一笑,伸出了右手。 风秦邪邪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伸手握住了舞夜的手。然而这一握,却并不简单。舞夜深深皱起了眉,挣了好几下都未能挣脱。而风秦则是丝毫不在意的紧紧禁锢住舞夜的手,食指摩擦着舞夜手心细腻的皮肤。 第二章 舞夜不禁再次火冒三丈,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态度这么奇怪,竟然像对女孩子一般的摸他的手。狠狠甩开风秦的手,将凳子向右边移的尽可能的远,脑海中,竟是不禁想象是凌凌在摸他的手。摇摇头,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去想一个男的? 再次努力把注意力全部放回到学习上,这次风秦倒是老实很多,在一旁静静坐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一老实,反而使舞夜的心绪飘走了。舞夜原本并不知道同性之间的任何事情,只是以为作为男的长大后就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取妻生子,但是风秦的举动使他对自己的这一观念有了动摇的心思,他不自主的去想,不会同性之间也有什么感情之说吧。 当天晚上晚自习结束后,舞夜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溜到电脑前,在搜索的框子里面输入了“同性”两个字。 敲击回车,第一条便是“同性恋”的相关解释,舞夜微微不可置信的点开了阅读着,越往下读越觉得心跳加速,似乎有一种世界观被完全改变的感觉,而此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凌凌。 从小,他就是和凌云一起长大的,一起吃饭,一起玩耍,甚至一起睡觉。父母死后,在舞夜最伤心无助的时候,也是凌云陪着他,再后来,便一直是凌云照顾他,一直到现在。 难道,他早就爱上了凌云? 舞夜或许是真的把风秦当作了朋友,但那也仅仅是朋友,而且还要忽略掉那一件‘揩油’的事情。 一方面说,风秦长的是他从记事起除凌云外唯一看的入眼的人。关于他的眼光是否太高暂且不谈,他也并不算全是一个外貌协会的人,只是性子似乎高傲了一点,唯独在凌云面前会显出自己最最没有防备的一面。 另一方面,便是风秦的性格也达到了他心中理想的好朋友的标准。风秦行事虽高调但是做事能一丝不苟,方方面面考虑得都很周到,和凌云也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总而言之,风秦就是完全被舞夜纳入了自己人的范围。 之后,舞夜在躲着凌云的生活中就又有了一个陪伴着他的人。 风秦似乎总是很闲的样子,舞夜不论想要干什么,他总有时间去陪着舞夜,帮舞夜做一些细致入微的小事。比如,在舞夜偷偷思念凌云心中烦闷去打球发泄的时候,风秦可以不问原因的坐在一旁看着,看着他打累了想要休息的时候递上毛巾和凉水;再比如,在舞夜没时间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他会特地到校门外去为他买一些喜欢的小吃,笑吟吟的看着他吃完,再暧昧的为他擦嘴角…… 这一切代表着什么舞夜全都明白,只是不愿意揭穿,因为他不想轻易去伤害一个一片痴心的人,若是可以,他希望这种奇妙的平衡可以一直持续下去。至少,不用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在一个多月和风秦的相处之后,同时,也是在躲了凌云一个多月之后,这种微妙的平衡终于被无情的打破。 那一天舞夜和风秦在食堂吃过午餐,一如既往的穿过一片竹林抄近道回班级,可是风秦突然拉起舞夜的手腕,走向了另一条远离教学楼的小道。舞夜没有挣脱,近两个月的相处,他也知道风秦不会伤害他。 那条小道的尽头,却是通向了一个舞夜从未去过的地方。 那时一栋废弃了的教学楼,近日,学校正打算将其拆掉重建,所以周围堆着如小山一般的黄沙和石子,若是角度刚好,外面人如何都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更不巧的是,风秦似乎就是故意选了这样一个地方。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的舞夜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被风秦粗鲁的一把按在了墙上。风秦的眼睛依旧迷人,可是似乎又带了几分迷茫和冲动。 “舞夜,你也已经和我一起相处了快要两个月了,我的心思相信你也一定知道的,对不对?”风秦比舞夜稍高一些,此时微微弓身,鼻尖几乎触到了舞夜的脸颊,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快放开我……”舞夜挣扎着,用最后一丝希望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不想打破这个平衡,不想伤害这个男人。只是那炙热的呼吸在耳边作祟,一丝晕红染上了白皙的脸庞。 “不,你知道的……你早就知道了……”风秦越发的冲动,一个隐藏了很久的答案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舞夜此时已然什么话都说不出,略略显瘦的身体颤抖着,心中不断重复着,不要说,不要说……求你了…… 可事与愿违,有些事无法阻止。“……我喜欢你,舞夜,我在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风秦说完后解脱般的叹息了一声,勾人的凤眼微眯,一片朦胧之色。 只可惜此时的舞夜无法看见,因为他早已如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靠在了墙上,眼中的无奈之色似乎要溢出来。 “我没有办法接受你,我们不可能有结果的……”舞夜无奈至极的语气,还有眼中满满的痛苦令风秦心疼不已。 “没关系,我会尽一切努力让你忘掉那个男人的,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即便你不是我的,不会爱上我,我也会永远守护你,站在你的身后。”风秦忽然抱住了舞夜,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保证着,带着一种决绝,永不放手的决心。 “就算你这样,我们也不会……”舞夜的眼眶微微发红,深棕色的瞳孔显得愈加晶莹通透起来。风秦他一定知道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但是这样,还是不愿放手,这样的感情……真的是令人吃惊,更令人惋惜。 “我们交往吧,好吗?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也让我和你多在一起吧!”风秦恳求的口气中也是无法言喻的悲伤。同性之间的爱情,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幸福的? “……嗯。”舞夜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却是让风秦瞬间充满了喜悦。那种快乐,那种胜似天真无邪的快乐,那种像是孩子得到了糖果般的快乐,却让舞夜无法被感染,甚至更加悲伤。 既然你注定被我伤害,那么,我依旧遵守自己的诺言,给你一切尽可能的快乐。 从此,风秦便正式成为了舞夜的男朋友,虽说过程有点仓促恐慌,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出乎人的意料的发生了。 他们的关系日益亲密,风秦珍惜着每一刻有舞夜在身旁的时光,贪婪的注视着舞夜的容颜,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 秀长的眉,清澈深棕色的瞳孔上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秀气微翘的鼻尖,还有两片粉色的唇瓣,无一不令他深深迷恋着。尽管,明知那不可能属于自己。 其实,早在他刚刚来到这个班级的那一刻,风秦便注意到了唯一一个低着头的舞夜,更在舞夜抬头看向他的一刹那察觉到了那抹惊艳之色。但是舞夜不知道,正是他那无心的一抬头,一个动作,一个神态,使风秦一见倾心。或许他即便听说了也不会相信,但就是这样发生了,物质都不能被人随心所欲的控制,更何况心呢? 舞夜对于风秦的感情虽说没有逃避,但是也几乎没有接受。舞夜只能凭自己能做到的一切来补偿风秦。 一个细节。舞夜则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虽说稍稍有些不舒服,但还能将大部分思绪放在学习上。 过了半晌,自习课的下课铃声响起,舞夜缓缓收起一桌凌乱的资料,将头转向了风秦。 风秦笑的格外开心,至少他能拥有片刻舞夜唯一的关注。“今天,我带你去酒吧好不好?那是这个城市最豪华的酒吧。”风秦勾起嘴角,小声在舞夜耳边说道。 “好吧。” 舞夜无条件答应。反正已经逃了凌云那么久,似乎也不用担心在外面会看到他,更何况是在酒吧呢? “我可没去过那种地方,你别把我给卖了”舞夜故意做出语气轻快的样子,对着风秦微微笑着调侃道。 “怎么会呢?我的小夜儿我疼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能就这么卖掉?”风秦魅惑一笑,似乎很是开朗,但那笑声背后,掩藏了无数的无奈与受伤。 “那就走吧!”舞夜先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小夜儿,你怎么可以丢下我……”风秦笑嘻嘻的随即站起,拉住了舞夜的手带他向外走去。 “你还需要我带路呢!” 舞夜盯着风秦拉着他的手,心里还是无限抵触,但是……又能如何呢?稍作沉默,便紧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教室来到了学校的停车场,一眼就能看到风秦那辆惹眼的蓝色梦幻布加迪。 风秦也不炫耀,只是依旧拉着舞夜的手,带他来到车旁。舞夜看着那极其彰显霸气的车身,又想起了凌云。不知道自己躲了他那么久,他是不是过的和原来无异?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找过他? 第三章 风秦优雅的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让舞夜坐进去,又绕到了另一旁,微微侧身坐到了驾驶座上,一举一动都带着无法言喻的高贵之气,舞夜看着他发动,潇洒不羁的飙车,帅气的甩尾停车,心中不断叹息,如此完美的人,竟是自己耽误了他的一生。 酒吧的规模竟是出乎意料的大,一栋十三层的大楼全部属于这一个酒吧——lonely beautiful。 两个单词占据了整个10层到13层的外墙面,Frutiger字体和变幻的霓虹灯做出了完美的效果。若不是来之前知道了这是一个gay酒吧,舞夜定会以为是高档的宾馆了。 风秦熟门熟路的引着舞夜走了过去。待风秦来到巨大的旋转门前时,里面华贵地毯两侧的‘公子’们立刻弯下腰齐声说道:“风少。” 风秦将一张镶着紫色水晶的金卡递给了一旁的服务人员,十分自然的走向了大厅右侧的华丽移门。无需多说,这扇门后掩藏的定是无限喧嚣与雍容。舞夜心中自然无比讶异,但是他抿紧了唇,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惊骇之色。 自然的推门进去,门内的一切还是没能让舞夜动容。但其实,他心中早已被激起惊涛骇浪。 无数的觥筹交错,深红色的名贵葡萄酒在无数镶着金边的高脚杯中摇晃着,更有数十名英式调酒师在一旁熟练的动作,令人眼花缭乱。 其实最令舞夜无法接受的是,一旁光线较昏暗的地方摆着的沙发上,许多衣冠楚楚的富家子弟手中都搂着一个甚至多个的“公子”。 那些“公子”满脸的谄媚,原本清秀的面容被破坏的不成样子,而那些富家子弟则都是一脸的猥琐,手在“公子”们的身上不规矩的动着,引得怀中人娇喘连连,眼中尽是迷茫。那种迷乱的气息弥漫在那一方空气中,令舞夜深深皱眉。 风秦见此,拉着舞夜坐到了远离那一侧的沙发上,并取来了附近桌子上的蛋糕和精致的餐具。只因为舞夜喜欢甜食,他便喜欢搜罗各种不同的甜品来带给他吃,看着他略带满足的吃完,风秦心中便是无限的喜悦。 “小夜儿,不要往那些人看了,他们只是一群无所作为的富二代,根本就不值一提。”坐到舞夜身边,风秦开口道。 “我知道。”舞夜一口一口品尝着精致的小蛋糕,心情稍稍好了些,随口回道。 “那就好。小夜儿,这里可是本市最大最豪华,也是最奢侈的酒吧,”风秦为舞夜不急不缓的介绍着,“但凡成为这里会员的人分四个等级,蓝级紫级银级和金级。我就是金级。” “其实lonely beautiful的股份有百分之四十二在我的手中……” 没等风秦说完,舞夜就抢先打断了:“这些事情你不用和我说的,我又不常来这里,知道了也没有用。” “好吧,只是我这一次想带你来……”风秦的话再次被一阵嘈杂声打断了,他不悦的看向门口。 舞夜便也随着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个方向。 却是令舞夜浑身一震。 来人,正是凌云。 凌云周身的冷酷气息丝毫不变,但是那一举一动都显示出他对这里的熟悉。舞夜心里一滞,难道,他经常来么? 风秦在一旁却是眯了眼,缓缓说道:“小夜儿,他叫凌云,是这里的另一大股东,手中的股份与我不相上下。而且,他也是金级。” 舞夜紧紧皱眉,心中的哀伤却是止不住的弥漫出来。 原来凌凌也是和我一样的人,但是他不接受我,却来到这种肮脏的地方。舞夜越是如此想,越是难以控制心中的悲哀,收回望向凌云的目光,在长桌上搜寻着,最终,他飞快的仰头喝下了桌子中间的三杯酒。 然后,不顾他人惊异的目光,跑出了大厅。 这一举动,自是惊动了凌云。他看着跑出去的熟悉身影,心底不禁慌张起来,小舞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脚下却是不停,直直跟了上去。 风秦此时竟是没看到舞夜的一切举动,只因为凌云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凌云本是一个高傲的人,买下这里的股权之后就从没来过,这一次怎么回来呢? 酒吧外。 凌云追着舞夜跑出去,看见的是舞夜已经踏入出租车的背影。凌云连忙启动一旁自己的兰博基尼,紧紧尾随着追了上去。 思索了好一会无果以后,风秦才发现身边的舞夜早已经消失了,匆忙询问后,才知道是自己走了的。忽而又听见旁人的耳语,风秦脸色瞬间煞白。 舞夜,竟是喝了桌子中间的酒,而且还是整整的三杯? 舞夜不知道,但是这里其他的所有人都知道,那是lonely beautiful特制的烈酒啊!里面含有浓度极高的烈性药! 一念及此,风秦已是满面寒霜,跑出大厅以后,他快速侧身坐入车内,狠狠地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小夜儿,你不知道吧,那药是专门给接客的少爷们用的!你竟是一连喝了三杯,这种情况若没有男人帮助你做那种事,你可是会…… 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能再次加速,流线型的蓝色车身如同光影一般掠过,飞快的向着舞夜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舞夜坐在出租车中正一遍遍的催着司机,突然发觉眼前的事物竟模糊起来。使劲晃晃脑袋,以为是那酒的后劲。 没想到,稍稍清醒的他却又感到浑身燥热,意识也在渐渐远离他而去。 心中暗道不好,从口袋里又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对着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再快一点,我想要甩掉后面的那辆跑车……” 司机看着舞夜将钱拍在了身旁,自是心中欢悦,二话不说,将这再普通不过的车开的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快。 舞夜见此心中的大石一放,那被压抑住的燥热便瞬间同潮水一般袭来。 舞夜强撑着不被那混沌淹没,脑海中也意识到自己喝的酒中定是下了药。苦笑一声,这样又该怎么办? 突然舞夜浑身痛苦的燥热又上一层,这时他才发现,他现在最难受、最需要被人抚摸的地方竟不是前面,而是后面…… 此时的他已经无力思考,更无力抵抗,意识已经完全混沌。满面潮红,秀气精致的脸更显好看,竟是带上了几分妖媚之色。 可是即便失去了思考能力,舞夜也是不自主的咬住下唇,不让诱人的声音发出,更是没有出格靠向一旁的司机。这种时候,他依然在潜意识中渴望着凌云。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至少这段时间对舞夜来说是真正的煎熬。车速渐渐慢了下来,终于停在了舞夜原来曾经与凌云住的公寓楼下。 舞夜用仅剩的力气狠狠地掐了掐大腿,用疼痛迫使自己清醒,然后扶着车门下了车。 舞夜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无情的发生了。 只在他刚刚把两只脚都踏在地面上时,凌云的兰博基尼就已经是一个甩尾停在他的身旁。 舞夜没有在意身旁的一切,只是摇摇晃晃的向着公寓走去。 凌云冷着脸,下车抓住了舞夜的一只胳膊,又回头瞪了一眼一旁的出租车,看着出租车离开,才将舞夜拉近,一向少言的他竟是像连珠炮一般质问起了舞夜。 “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见我?你又怎么会知道那种地方?怎么会去那里……” 意识混沌的舞夜突然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凌云,口中声音不大但却十分坚定的说道:“我只是搬出去住而已,因为我不想看见你……那个酒吧,是我男朋友带我去的。你满意了吗?” “男朋友?”凌云的眼睛瞬间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咝——”尖锐的声音响起,是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风秦快速的下车,满面焦急之色:“小夜儿,你没……”话语在看到凌云的一刹那戛然而止。 “这就是你的男朋友?小夜儿?”凌云再次抓住了舞夜的手腕,慢慢收紧,勒出了一圈红痕。 一阵疼痛刺激的舞夜又清醒了几分。努力睁大迷茫的双眼,看向风秦:“没错,就是风秦……风秦……帮我……我好难受……”仅存的理智让舞夜向风秦求救。 这时凌云才想起舞夜喝下了三杯带药的烈酒。不容置疑的一把抱起舞夜,向楼上走去。复又回头对着风秦说道:“小夜的男朋友吗?风秦,明天我会找你的。” 风秦站着不动,眼光紧紧追随着舞夜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原来你爱的人是凌云……我,是不是该放手了?如此想着,风秦落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凌云将舞夜连拖带拽的弄上了楼,然后狠狠地摔上了门,把舞夜扔在了沙发上,又质问道:“我没管你这段时间搬出去是为什么,甚至都没有出去找你,只是希望这样能够使你可以独立生活,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找来一个男朋友,依附着他生活?!” 舞夜脑袋原本就昏昏沉沉的,意识也模模糊糊,那几乎要将他吞没的情欲也是席卷了他的全身,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竟然猛然清醒了一下。 舞夜用尽身上最后的一点力气撑起身子,带着雾气的深棕色瞳孔看着凌云,使凌云心中没来由的悸动了一下。 借着酒劲,舞夜几乎是竭斯底里的说出了心中埋藏最深的话:“我为什么要接受风秦,我一点都不爱他,为什么要接受他?都是因为你,凌云!” 第四章 凌云冰寒的脸色一怔,不由得抿紧了薄唇,不出一言。 “凌云,从小我便和你一起玩,一起上学,那场大火之后,更是一起生活。那时我对周爷爷说的话,也从没有作假……”舞夜的眼睛更显迷茫,似乎沉浸到回忆之中。 “或许周爷爷把那当作了儿时的戏言,但是我们都一直没有违背不是吗?可是越长越大,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似乎不再那么向小时候那样了……直到我第一次知道同性恋,直到我明白自己是gay,我才突然间发现,我爱上你了,凌云,我爱你啊……”舞夜的意识又在渐渐远去,他使劲眯了眯眼睛,还是缓缓道出了这一切。 凌云的脸色瞬间变了,似震惊,似欢喜,又似忧愁。 “但是,我十三岁的时候,也就是你十六岁的时候,有一次我想要吻你,但是你拒绝了……我后来才知道,这一定是你不爱我、不接受我的表现……所以,我怕我继续沉沦下去,所以我走了……风秦他爱我,我却爱你……我不能给他我的心,我试图给他其他的一切。唔……”舞夜的神智已经完全不清楚了,话说完,口中便是一阵轻呼。 凌云这时脸色早已完全柔和,走到舞夜身边轻柔的触了触他的脸,轻轻说道:“我那是不想伤害你,更不想你因为我误了终身,但事到如今……” 话没说完,却发现舞夜开始用力撕扯他自己的衣服,身体更是使劲向凌云身上靠过来。 殊不知,对于用了药的舞夜来说,男人的触碰就好像是最有效的解药,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享受。而此时舞夜的身体早已经不受大脑的控制,意识更是一片混沌,自然会听从身体最本能的支配。 微微一愣的凌云,突然发现手指一片柔软湿滑的触感。舞夜竟是含住了他的手指,极尽煽情的挑逗起来。原本还稍显稚嫩可爱的舞夜,此时尽显魅惑之色,令人恨不得即刻拆吃入腹。 凌云的眼缓缓地深了,抽出另一只手握住舞夜的肩,低低的问道:“你……”话未出口,已被舞夜的细碎话语打断。 “好热……怎么办,凌凌……好热啊……后面好难受……凌凌……” “既然点了火,就要负责灭掉。”凌云不再忍耐,一把抱起不停扭动的舞夜,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关上门,凌云将舞夜放在了床中央,自己则扯掉了领带,解开了衬衫扣子,覆了上去。 不待凌云有所动作,舞夜早已经急切的寻找到了凌云微凉的唇,吻了上去,动作生涩而迟缓,舌尖一点点的在凌云口中探索着,开拓着。 凌云却是似乎瞬间被点燃了一般,开始狂热而不容置疑的掠夺舞夜口中的津液。 舞夜随着身体的感觉热情的接受着,更是回应着,惹的凌云感到一阵难耐的火热。 衣衫一件件的飞落,凌云和舞夜很快便赤诚相对了。药效依旧不去,舞夜借着药效丝毫不遮掩的吸引着凌云,一双白皙的手在凌云身上无意识的到处乱摸,使得凌云心里忍不住的火焰更上一层,最终,那双手握住了凌云的火热。 似乎舞夜对此事出乎意料的了解。他用恢复了的力气将两人调换了位置,跪服在凌云身上,细嫩的手掌上下抚弄着,后来又觉得不够,竟然热情的伏下身用嘴含住了,那灵活的舌尖挑逗的触碰着凌云火热的顶端。 如此诱惑,令凌云欲罢不能。 凌云的瞳孔中一片深色。他伸手向舞夜的后面探去。入手竟是一片柔软,甚至带着微微的湿意,药效果然过于霸道。 毫不费力,一只手指便探了进去,继而缓缓的两只、三只,没有受到舞夜的丝毫抵抗。此时的舞夜,只觉得后面空虚不已,手指早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要了。 看着舞夜一脸的陶醉却带着不满,他的身体更是被药效折磨的扭动不已,凌云再次彻底放纵,一个翻身将舞夜压在身下,一边攫住舞夜香甜柔软的唇,吮吸着,一边缓缓的进入了那幽禁之地。 那一刹那,凌云失去了往日的镇定,疯狂的掠夺,舞夜则是拥有了最奇妙的感受,欲罢不能。 接下来,两人自是翻云覆雨。凌云占有性的掠夺着舞夜的一切,炽热的吻不断落下,留下了一个个嫣红的痕迹,是舞夜略显消瘦却十分完美的身体更显妖娆惑人。 最后一声长叹,凌云发泄在了舞夜的体内,两人默然相拥,只是,舞夜的神智依旧有些不清。 凌云的体力竟是出乎意料的好,极其轻柔的抱起昏昏沉沉的舞夜走进了卧室内的卫生间,放了一大缸的温水,细心的为舞夜清理了身体,然后才回到那容纳两人绰绰有余的大床,紧紧把舞夜总在怀中睡去了。 舞夜并不知道,那时凌云在他耳边的轻语:“小夜,我爱你。” 凌云再次醒来时,是第二天早晨了。看着怀中人儿安静的睡脸,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早在初中的时候,如此令人爱惜的人儿已经完全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只是每天看着他的举动,凌云就能感到无比的满足,却不敢去拥有他,只是害怕伤到他,害怕他从此疏远自己,不再同从前那一般亲昵。可是没有人可以猜到未来不是么?如今那个人,正躺在他的怀中,宁静安逸的睡着。 凌云微微动了一下被压在舞夜头下的胳膊,却是惊醒了他。 他浓密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那清澈的眼眸如同被蒙上了一层水雾一般,迷蒙而美丽。唇瓣动了动,“唔,凌凌……” “醒了?”凌云勾起嘴角,慵懒的眼神盯着舞夜的唇,似乎有一种向往的感觉。 “咦……凌凌?……啊……”舞夜突然听见了凌云的声音,这才清醒过来猛地坐了起来,被子滑到了腰间,露出了上半身白皙的皮肤和点点暧昧的“草莓”,又通红了脸颊。 “怎么?昨晚小夜可没有这么害羞过哦?”凌云一改往日的冷酷形象,邪邪的问着舞夜。 这么一说,舞夜的脸颊更红了,“我……”连忙拉起被子遮掩起来。 “呵呵……”凌云见此不禁笑了出来,一阵低沉悦耳的笑使舞夜更是羞的无地自容。 “药效过去了?”凌云略带关切的话令舞夜的心中一阵温暖流过。“也许吧……”舞夜低着头,不敢再去看身边的人。他还是记得的,那次看到凌云的身材,可是害得他差点流了鼻血…… “是么?让我来查看一下吧。”凌云见到舞夜的一脸窘迫,又忍不住要逗逗他。伸出手在舞夜背上的敏感地带一路划过,欲探向后方。 舞夜身体轻颤,白皙的皮肤都漫上了粉红。果然,药效还是未过,只不过减弱了一些而已。 “小夜,药效还没过哦,我再帮你解一次吧!”凌云也支起身子,微热的气息喷洒在舞夜耳边,让舞夜的身体瞬间点燃了火焰,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全身,而后方,则又是令舞夜羞涩不已却又难以控制的空虚之感。 此时的舞夜十分清醒,自然不会像昨晚一般的大方,单单是那暧昧的气息就令他目眩神迷。如此极尽煽情的挑逗,不到半时便是他缴械投降,乖乖的倒在了凌云的怀中,任由凌云摆弄他的身体。 凌云自然是满意这样的效果,他的小夜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与他做那种事,他又怎能不珍惜? 舞夜努力放平了心态,那原本在外面生人勿近的样子荡然无存,微红着脸,雾蒙蒙的眸子望向一旁,嘴里含着指节,阻挡着那诱人的声音脱口而出。 凌云修长的手指从他的脸颊一路向下,先在喉结处微微打转,再轻柔地划过舞夜胸前两点,最后在他腰侧的敏感处按压。 舞夜脸上越来越多的迷醉之色,下面也是抬起了头。 凌云又是邪邪的勾起了唇。 一面将另一只手空出,替掉了舞夜嘴里的指节,将手指伸进了舞夜的口中,挑逗着那柔软的小舌。 一面也是俯下了身,含住了舞夜的,灵活的动作,使得舞夜身体一颤,津液吞咽不及,顺着线条优美的脖颈流了下来,俨然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美景。 身下某物抬起头,凌云轻巧的用手握住,律动着。不多时,随着舞夜的轻呼,白色的液体喷薄而出,落在了凌云的手上和舞夜的腹部。 舞夜张口微喘,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将整个身体靠在了凌云的身上,脸色绯红。 凌云则是一手扶着他,一手为舞夜开拓着后面的幽禁之地。 舞夜全身放松着,凌云很容易就完成了全部的扩张工作。而在这期间,凌云时不时的攫住舞夜嫣红的唇瓣偷个香,弄的舞夜的脸上又有了一片红晕。 将舞夜放在了床上,分开双腿,凌云将他的灼热抵在了入口,迟迟不愿进去,调戏意味显而易见。 然而尽管舞夜此时羞涩不已,药效却是越来越显着,体内一阵阵的热潮和空虚之感使他不得不开口求饶。 “凌凌,我要……”细若蚊蝇的声音。 “嗯?要什么?”凌云此时虽然也是非常难耐,此时的大片美景就在眼前,正等待他去一口吞下,但是他更乐意去逗一逗此时这可爱娇羞的人儿。 “我要……要……”舞夜看清楚了凌云眼中的戏谑,却还是要无奈开口请求。 “要什么?说啊?”凌云眼中笑意更浓。 “我……要凌凌……进来……”舞夜脸涨的通红,终究还是没有坚强的毅力敌过药力,说了出来。 第五章 话一出口,舞夜羞的无地自容,凌云也是满意的勾起唇角,一挺身便进了去,直直顶到了某一点。 “啊……那里……那里……”舞夜口中流出了抑制不住的声音,勾人心魂。 凌云没有说话,只是每一次都向那一点顶去,使舞夜的身体因为一阵阵醉仙欲死的快感而颤抖,津液更是吞咽不及,顺着脖颈流淌而下。 凌云见此眯了眯眼睛,搂住舞夜的要抱到怀里,使舞夜坐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又是一阵猛烈的动作。而被药效控制的舞夜,身体不由自主的迎合着凌云,热情似火。 凌云眼中的神色暗了暗,低头狠狠吻住舞夜的唇,索取着他口中的一切,也封住了那诱人的声音。 最后,凌云释放在了舞夜的体内,滚烫的液体让舞夜清醒了几分。 凌云察觉到了舞夜的变化,不怀好意的舔了舔他颈间的嫩肉,舞夜的脸很快飘上了红云,别过脸去,不好意思再看凌云。 凌云也不再逗他,抱起他走进了卫生间,为他清理起来。 清理的过程也不容易,舞夜更是羞涩不已。 药效全失的他,肯定不会再那么“奔放”,只是被凌云看了一下,就闹了一个大红脸,手脚更是不知道往哪里放,慌乱的像是没头苍蝇,弄得凌云哭笑不得,浪费了很长时间。 清理过后,凌云才发现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晃了晃怀中昏昏欲睡的舞夜,凌云柔声说道:“小夜,吃过午饭再睡好不好?” 舞夜如同呓语一般嘟囔道:“不要,我不要吃饭,我要睡觉……” 凌云满眼宠溺,虽然不忍心叫醒,但是吃饭还是必要的。将舞夜放在了柔软大床的中央,正准备离开去做饭,舞夜却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角,似乎是眷恋他身上的温暖,口中依旧呓语着:“凌凌,不要走嘛,陪我……” 凌云无奈的握住他的手,在床边坐下,一直等到舞夜睡熟后才去厨房做了两菜一汤,端到了房间里。 轻轻叫醒舞夜,凌云把他完全搂进了怀中,一手端着夹了菜的饭碗,另一手则拿着一个勺子,慢慢一口一口地喂着迷迷糊糊的舞夜。 就这样一顿午餐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凌云终于把一碗饭带半碗汤装进了舞夜的肚子,然后又把舞夜放下躺好,再等他睡熟,才静悄悄的走出房间关上门,自己吃了午饭,出门去了。 凌云自然是不会忘记他昨天对风秦说过的话。 一出门,原本带笑的脸瞬间变得冷若冰霜。拿出手机打给风秦,冷冷的约定了见面的地点——“零度暗夜”。 五分钟后,一辆惹眼的蓝色梦幻布加迪和一辆兰博基尼同时停在了“零度暗夜”的停车场内,风秦和凌云下了车,不出一言却颇有默契的向“零度暗夜”的店内走去。 “零度暗夜”是一家十分有名咖啡厅,在整个城市内有数十家连锁店,以店员素质高、店内环境好咖啡品种齐全而且制作精致而闻名。店中咖啡种类多绝不是骇人听闻,而是真正的繁多,世界有名的各类极品咖啡全部都有供应。 两人在靠窗的位置落座,立刻就有彬彬有礼的店员过来服务,风秦点了一杯特级蓝山咖啡凌云则点了一杯特级意式咖啡。 很快,两杯咖啡就端了上来,而在这之前,他们两人之间是极其压抑的静默。 风秦和凌云都是个性的帅哥,刚刚落坐便有许多探究和惊艳的目光不断扫视过来,但是两人都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自若的品着口中香醇的咖啡。 又僵持了一会儿,是少言的凌云首先开口:“你是真心喜欢小夜?” 风秦潇洒一笑:“没错。但是我有自知之明,得不到的不会去妄想,更不喜欢让小夜儿不开心。” 凌云盯着咖啡上一层厚厚的Crema,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但是,你觉得你应该逃避吗?” 风秦苦笑,眼中是深深压下的痛楚,“我不知道我是那种会一见钟情的人……但是我爱的人不爱我,我……实在是不好面对……” 凌云听见此话,语气中带上了生生压抑的怒气,“我所认识的风秦,绝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也绝不是只会一味逃避的人!” 凌云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小夜从小和我在一起长大,他什么事都喜欢和我说,什么东西都喜欢和我分享,天真烂漫的让人不忍亵渎。 “我又何尝不与你这样,将爱埋在心底? “可是我宁愿自己接受折磨,也没有离开过他!只是后来他主动逃避,我也借此来稍稍松一口气! “可是你呢?只是一点挫折就只会逃避,一味的逃避!这是懦夫的表现! 说罢,凌云猛的起身,瞥了一眼满脸挣扎与痛苦之色的风秦,然后一仰头喝掉了杯中浓稠的意式咖啡,不去慢慢回味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风秦一人在那儿苦苦思索,为自己解脱。 风秦一人怔在那里,用手中的勺子没意识的一下下拨弄着咖啡,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神色才渐渐有了一丝释然。长吁了一口气,优雅的喝掉了杯中的咖啡,然后拍了拍干干净净的袖子,潇洒的走了。 若是有人疑惑他没有买单怎么可以走人,那么服务员一定会敬佩的告诉你,风少也是这里的股东之一,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凌云的房间。 舞夜悠悠转醒,突然发现身边少了他留恋的温暖,顿时满脸焦急,双手在床边忙乱的摸索着,过了好一会才摸到他的手机,然后微颤着手指,忐忑不安的按下了他铭记于心却又一直不敢拨通的号码。 短暂的几秒对于舞夜来说却是漫长的犹如过了一个世纪。终于,电话的那一头响起了低沉悦耳的声音。 “小夜?睡醒了?” “凌凌……还好,你没有离开我……太好了……”霎时,舞夜握手机的手镇定下来,不再颤抖,显示出它的主人的心情已然平静。 “小夜,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那个永远,不是假的。”那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凌凌……呜……我好害怕……好怕你不要我……”一听此话,舞夜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落下,可见舞夜是多么的不安与惶恐。 “乖,别哭。”那一边说完,便传来了“滴滴”的声音。电话已经挂断了。 舞夜一愣,心中的不安瞬间扩大。 怎么会……凌凌怎么会突然挂掉我的电话……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舞夜不敢继续往下想,更不敢哭出声音,只是紧紧抿着唇,任由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 凌凌……凌凌……你怎么了……我不要失去你…… 舞夜心中的恐惧就好像一个无底的黑洞,正在一步一步的将他吞噬。 就在这令人心惊的时刻,外面突然发出了开门的声音。 舞夜一怔,心中忐忑不安的走出了房间,心中一遍一遍卑微的祈祷。 终于,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睁开眼睛,入目的……还是那个无比熟悉的凌云! 来不及多想,甚至不去管自己无缘无故搞出来的乌龙,只是扑进凌云怀里,紧紧抱住,希望永远不要放开。 “小夜不哭,我不会离开你的。”凌云的话语似是叹息,可能也是明白了自己的无心之举给舞夜带来的负面影响,但语气中却又充满坚定。 “凌凌绝对绝对不可以离开我……呜呜……如果你……如果你离开我,我一定会崩溃的……说不定,我会去……”舞夜抽噎着,在凌云的胸前闷闷的说道,可说到一半,凌云便捂住了他的嘴。 “不可以说那么不吉利的字眼。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会怎么样的。”凌云认真的看着他,语气是如水的温柔,仿佛要将人融化在这暖暖温情中一般。 “可是凌凌……嗯……你刚刚真的吓到我了……我真的很恐慌很害怕……你不可以再吓我了……”舞夜抽噎声音稍稍减弱,带着浓重的鼻音责怪道,但是这语气,有心人听来根本就是带了娇嗔。 但是很显然,凌云便是那有心人。 语气中满是宠溺的道:“好好,我不会再这样了,不会再吓到你了。” 舞夜这才渐渐停止了哭泣,抬起了头,想要看看凌云。 凌云也是微微低头,注视着舞夜白皙的脸庞。 白皙的皮肤因为舞夜激动的情绪而透出了红晕,晶莹的泪珠还在那长而卷翘的睫毛上微微颤动,深棕色的瞳孔流光溢彩,迷离的看着凌云,而下方,柔嫩的唇瓣还留有着一排清晰的齿痕。 见此,凌云微微皱眉,修长的手指挑起舞夜的下颚,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使舞夜瞪大了双眼。毫无经验的他,十分不合时宜的盯着凌云看。 凌云无奈,抽出一只手抚上舞夜的眼睛,让它们闭了起来,也让舞夜专心享受起了这个吻。 凌云灵活的舌尖舔舐着舞夜唇瓣上的齿痕,使舞夜感到酥酥麻麻的,又有一些痒,便不由自主的张口想要去舔一舔。 这一张口,对于凌云来说就是最热情的邀请。他的舌尖游走过了舞夜的牙齿,然后便又迫不及待的索取着他口中的津液,掠夺着他口中的一切。 舞夜沉浸在这个吻当中,清醒着,感受着被吻被索取的奇妙感觉。 一吻毕,睁开眼,凌云看见的就是舞夜不解风情一脸好奇的探出小舌舔着被吻的唇,丝毫不顾及凌云的状况——这一吻,很显然让凌云下腹一阵热流划过,只是看到舞夜被“新奇”事物吸引的样子,他也是生生压下了那邪恶的念头,对着舞夜无奈的笑了。 舞夜蹭了蹭凌云肩头的衣服,说道:“凌凌亲我好舒服,以后我还要!” 凌云失笑,点点头答应道:“好,小夜喜欢的我都会给。”又想了想又强调一句,“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小夜喜欢的。” 舞夜开心的笑了,像个得到了玩具的孩子。然后仰着头,狠狠地亲了凌云一口,说道:“凌凌,你从来没有给我介绍过你的工作……” 凌云笑了笑,“好吧,我告诉你好了……”然后不由分说,一把抱起了舞夜走进房间里,把他放到了床边,然后自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缓缓地说了道:“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不去那些名牌的大学,其实……是为了小夜。” 第六章 舞夜猛地抬起了头,瞳孔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亮光。 “小夜,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可是那时你还小,我怕伤害你,更害怕你离开我所以……”凌云的语气有一种苦涩, 突然间,凌云想要继续下去的话被打断。 怀中,舞夜的身体微微颤抖,隐隐可以听见抽泣声,给人一种无限脆弱的感觉。紧紧的搂住了凌云的腰,头埋在凌云怀中,再一次泪如雨下。 凌云叹气,轻柔的抚着舞夜的背:“小夜,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不是么?” 舞夜哭着回话,上句不接下句:“没……没错,但是……我还……还是会……会感觉很……很不安……”又狠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话流畅了一些,“凌凌,这一切好真实……但……但又有一种不切实际、很快就会飘……飘散的感觉。” “别乱想了,乖,别哭了。”凌云不是那么擅长安慰的人,此时显得有些僵硬,但是那种温柔却是半分不假,“我还要和你说说公司的事呢!” 在他怀中舞夜的脑袋动了动,凌云便知道了这是同意的意思,就继续说了下去。 “夜云,本来只是一个小公司,但是我会加入,却完全是因为它的名字。 “小夜,你的‘夜’字加上我的‘云’字不是正好就组成了这个‘夜云’吗? “如果能让‘夜云’二字传遍商界,我觉得,这也是我们感情的见证啊。”凌云稍稍抬头,眼中是慑人的强大自信。而舞夜,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再次失控,泪水复夺眶而出。 凌云无奈,用指腹轻柔的为他擦掉泪水,接着说道:“小夜你应该知道,其实社会的黑暗面极其恐怖,是一股很庞大的力量。” “但其实,但凡稍稍了解或接触过的人都称它为——黑道。” “黑道上的人,大多明面上是上流社会的贵族或生意人,而暗地里,他们有的做着非法交易,有的为此为奴为婢,有的甚至杀人如麻。” “而我,也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是黑道中的一员了。”凌云说完,目光灼灼的盯着舞夜,不想漏掉他此时的任何一个表情。 毕竟,这种危险而令人胆寒的事不是所有人都敢做的,更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可是,舞夜抬起头,脸上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与害怕。真让人怀疑他到底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伪装出来的镇定。 而事实上,舞夜怎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他只是在凌云面前收起了所有锋利的爪子,露出了自己最温驯的一面而已。而在外人面前,他则是无论何时都不会惊慌的一团冷气,甚至与凌云的气质有几分相像。 舞夜笑了,阳光明媚。“凌凌,既然我已经和你在一起了,我就一定不会去介意你的一切。” 凌云眼中光芒更甚。是啊,舞夜骨子里也是高傲的,又怎会屈居在普通人的身下,又怎会害怕未知的将来呢? 忍不住又俯下头吻了吻舞夜的额头。小夜,你的一切都那么让我着迷,就好像是毒品一般,是我一旦沾染就再也放不开。 凌云笑意盈盈的看着舞夜脸上的一抹红晕,语气里是无比的认真和坚定:“小夜,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 舞夜的眼中水波潋滟,清楚的倒映出了凌云的脸庞。但这眼中,此时盛满了惊讶和激动,而更多的,是深情。 “凌凌,我也很爱你,真的,好爱好爱……”舞夜深深地凝视着凌云,想要把他的样貌狠狠地、永永远远的刻在脑海中,一生一世也不要忘记,更不要放开。 ”凌凌,我想……“舞夜此时激动不已,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但是却不好意思开口,瞬间涨红了脸。嫩白的脸蛋染上诱人的粉红,那美景可是让凌云大饱眼福。 “嗯?要什么?”凌云又岂会不懂他的意思,只是见到如此美景,又忍不住想要逗他的念头。 舞夜听出了凌云语气中的戏谑,更加羞涩起来。但他知道如果他不能够表达明确,凌云是绝对不会有所行动的。 舞夜红着脸躲闪着眼神,一把拉下了凌云的领带,吻上了凌云的唇。同时,一条修长细白的腿在凌云的胯间有意无意的磨蹭着,使凌云的身体一阵紧绷。 “凌凌,我要……”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诱惑人的本事的,小妖精?”凌云瞳色越来越深,手开始不规矩的动了起来。 舞夜脸上微微一红,说道:“这种事情,其实不用学的……”说完更是害羞不已。 凌云也不再多说,只是一把抱起他,然后很快就脱掉了他们身上的全部衣衫。两具火热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又是一番激烈无比的翻云覆雨。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二人全部都是清醒的,没有药效的驱使,也没有事态的逼迫。 事后,凌云再次不辞劳苦的为舞夜清理了身体,然后凌云从后面抱着舞夜纤细的腰肢,在他耳边轻轻调侃:“原来,小夜在这方面没有药也那么热情啊!” 舞夜闻言,翻过身瞪着凌云道:“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凌云宠溺一笑,将舞夜搂到了怀里。 说起来,舞夜其实并没有多矮,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但是凌云有一米八八,比他高了半头,而且比他强壮,所以舞夜显得要娇小很多。 凌云轻轻说道:“小夜,还记不记得我从小学开始每个周末都不在家,总是出去?” “是啊,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呢。”舞夜窝在凌云怀里,闷闷的答道。 凌云的臂膀收紧了几分,“其实……我是出去学习近身搏斗了。” “怪不得你那一阵子总是带伤,害得我好担心……”舞夜戳了戳凌云身上极富弹性的肌肉,撅着嘴说。 “是么,是我忽略你了,对不起。”凌云歉意的看了一眼舞夜,然后继续说,“从那时候开始,我每个周末都会打黑拳……” “怎么会这样!那么危险!那可是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的!”舞夜突然激动起来,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无比焦急和后悔的光芒。 舞夜不了解那神秘的黑道,杀人更是不可能见过,但是地下黑拳,舞夜却是出乎意料的了解。 在他初中的时候,曾经在一位不怀好意的同学的引导下,进入过当地一个拳场。还记得他刚刚来到门口,好奇的探头去看时,便碰巧有一个打输了的拳手正被一群人打得鲜血淋漓。 那一群人,正是在比赛开始前把赌注下在这个拳手身上的人。输了比赛的拳手定然满身是伤,却依然不能浇灭那些疯狂的人的怒火。故此,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舞夜清楚的记得,那时自己脊背升起的寒意让他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不可抑制的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只一眼,就使他不顾一切的掉头就跑。后来碰巧的是,没过几日,照顾他和凌云的资助人便为他们在城区的另一头购置了套间,很快就搬了过去,从此舞夜也渐渐淡忘了那个可怖的画面。 只是凌云这么一提,他便又想起了那一切,更加恐惧了起来,似乎有一种悔不当初的感觉。 “小夜,没事的,都过去了不是吗?”凌云缓缓地抚摸着舞夜的头发,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唇边溢出。那段记忆中,似乎满眼都是血腥,也不是他愿意提起的,只是为了小夜,为了他最最深爱的小夜,他可以不再回避过去。 舞夜紧紧抱住了凌云的腰,把脸贴在凌云的胸膛,闭上眼睛说道:“凌凌,我可以感受到你的体温。很温暖,很安全,给我一种家的感觉。”可是,心中却依旧不安,似乎,有什么未知而危险的事情等着他们。 忍不住抿了抿嘴,舞夜又往凌云的怀里拱了拱,小声说道:“凌凌,从现在开始,你去那里都必须带上我,我一分一秒都不要离开你。”因为我怕只在眨眼间,便会失去你。 “好,小夜现在就申请退学,一直待在我身边。”凌云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学业算什么,小夜即便不上学也有能力站在我身旁,与我一同完成理想。 舞夜笑了笑,隐去心中的不安,渐渐睡去了。 而凌云,则是温柔的注视着舞夜恬静的睡颜,也压下来那一种不详的预感,微微的笑了。只要有小夜,其他的一切我都不会在乎。 第二天,凌云带着舞夜一路飚车来到了市中心的一个小酒吧。 因为是白天,酒吧里面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坐在吧台前喝着酒。那几人的眼睛一直在不着痕迹的看着四周,在看到凌云进来时,神情一肃,齐齐喊道:“老大!” 整齐划一的喊声并不大,但是却把后进来的舞夜吓了一跳。舞夜稍稍镇定了一下,正准备走到凌云身边,又看见了那群人戒备的神色。忍不住说道:“凌凌,介绍一下吧……不然我怕他们神经太紧绷,会断掉的。” 凌云无奈的笑了笑,一把搂过舞夜纤细的腰,不失威严的对着那群人说道:“听着,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天武门的门主……夫人,也就是副门主” 舞夜在凌云搂过他的时候就已经是满脸通红了,又听到了“门主夫人”这么一说,忍不住对凌云抗议:“怎么是夫人,我是男生!” 凌云周身的气场随即散去,温柔又极具占有性的说道:“反正小夜已经是我的人了,夫人又如何?难道小夜不愿意……” 舞夜无奈:“我愿意,愿意总行了吧?” 凌云满意了,勾唇一笑,低头在舞夜的唇上狠狠地吻了一口。 第七章 “呀,没想到还有人能降服我们的老大?”一道能令人酥软到骨子里的声音从侧门传来。不用看也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妖媚的女人。 从侧门走出来的是一道张扬的红色身影。一头大波浪的棕色长发因走动在身后一甩一甩的,亮红色的皮衣包裹住了那凹凸有致的身躯,那高耸的胸脯,浑圆挺翘的臀部,再加上白皙修长的美腿,无一不显示出这个女人有着做妖精的本钱。待到她走近,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并不浓郁的香水味,撩人心扉。 整张脸都暴露在光线中时,舞夜最先注意到的是她湛蓝色的瞳孔,那是一种很纯净的蓝色,好像广阔草原上方的清澈天空,令人沉醉。无需多说,这已经昭示了这个女人混血的身份。还有她白皙的皮肤,细长的眉,高挺的鼻梁,诱人的樱桃小口,更说明了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此时女人也正好奇的打量着舞夜。她是完全信任凌云的,不明不白的人绝对不会随便带到这里。可是,他们的老大,怎会被这一脸无害的男生俘获了呢?这个男生只比她稍高一些,深棕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很好看很无害但还是会偶尔显出一丝睿智,五官端正但也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是组合起来却能显示出一种独特的美感。 在女人看来,似乎这是一个完美的人。即使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却莫名的让人放心,不由自主的卸下心防。 “呵呵,小子,你可不简单啊。”女人扭动着腰肢靠近舞夜,白皙的藕臂搭在了舞夜的肩上,“他可是我们的老大,平时可是丝毫不沾腥,怎的,你被他压倒了,嗯?” 说出的话嚣张露骨,魅惑的眼神片刻没有离开过舞夜的脸庞,柔若无骨的手也渐渐抚向了舞夜的下颚。 “赤,别闹了,我刚说的话没听见吗。”凌云见此,周身又弥漫起了冷气。 被叫做赤的女人看见凌云的眼神,撇撇嘴很识趣的移开了手,站到了一旁低头待命。 “小夜,我在黑道上的组织就叫天武门,门主是我。”凌云不紧不慢的介绍给舞夜听,“除我以外就是七大长老,赤橙黄绿青蓝紫。赤,就是魔女赤色玫瑰,她每完成一个任务,都会在完成地点留下一枝火红的玫瑰,所以道上的人都这么称呼她。其他人,等你见到了我再和你说吧。” 凌云说完,吻了吻舞夜的额头,转头看向赤,问道:“还有在这里待命的长老吗?” “没有了,两天前蓝还在的,但是昨天有一批货数量较大,他亲自跑去监督运送了。”赤的声音略带恭敬。至少他们天武门的所有人,都从心底佩服着这个初中时就可以建立这个组织的男人。 “嗯。楼上谈。”凌云没有再看赤,淡淡的下了命令,隐隐的霸气透露出来,不可一世。 “是。”赤的语气更加恭敬,立刻答道。然后走在了最前面,带领凌云和舞夜走上了楼梯。 舞夜没有再说话,也只是默默地跟上了。 二楼竟是一个偌大的厅堂,富丽堂皇的好似宫殿一般。舞夜稍稍有些惊讶,但看见前面的两人没有停下的意思,也就收回目光,紧跟了上去。 走到三楼,则又是更加不同的景象。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明明是白天可是一丝光亮也没有。舞夜紧紧的拽着凌云的袖口,走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跌倒在地。 反观赤和凌云,悠然自得的好像能夜视一般,对这里的一切都熟悉的不得了。凌云感觉到舞夜的紧张,探过没被抓着的手,握住了舞夜略显纤细的臂膀,轻轻一带,就把舞夜拉近了怀里。 不用看也知道,现在舞夜一定又通红了小脸。 舞夜别扭的被凌云搂着,推推挤挤的在黑暗中前进。不知道转了第几个弯的时候,舞夜终于看到了一条细长的光线——那是一道虚掩着的门。 赤最先走上前,为凌云打开了那扇神秘不已的门。 因为适应了黑暗,一下子被强光照射不太能睁开眼睛,所以舞夜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将光线量减到最少,朦胧中,他只觉得赤曼妙的身线有些梦幻,就连身边的凌云都显得不是那么真实。 很显然,这个想法再次让舞夜心中压下去没多久的恐慌感再次袭来。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跳都有些凌乱。 走进门内,才知道这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会议室。整个会议室大概有一百五十平方,最前方的地面高了一阶,正中央摆了一个不算华丽但是给人一种神秘感的座椅,座椅正对着的,就是下方站着的二十几个人。 凌云带着舞夜径直走上了最前方的高阶,赤则是站定在了二十几人的首位。 凌云拉着舞夜的手臂,声音低沉,宣布道:“舞夜从此就是本门的门主夫人,也就是副门主,见他如见我,不得违抗命令。”语气中的不容置疑,显而易见。 “是。”回应的,只有二十几人最后的几个,说完后便飞快的退去。舞夜看得出,他们这是下去传达命令。 舞夜在心中默默感叹这个组织的训练有素,办事如此有条不紊,首领毫无理由的一句话能丝毫没有质疑的立刻去办,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但是,似乎有点不对劲。舞夜皱眉,总觉得忽略了什么。这个命令,有点奇怪啊…… 虽然说凌云的手下办事非常迅速,而且对于上级的命令没有丝毫的质疑,但是仍然会觉得有点蹊跷的感觉。 想了好一会,舞夜终于看出了端倪。他们的门主夫人是一个男的啊!可是为什么这里所有的人听到消息以后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呢?难道……这里所有的人性取向都有问题? 想到这里,舞夜不由的觉得脊背发凉。偷偷瞟了一眼淡定的赤和底下无动于衷的人,又侧头望了望面无表情的凌云,还是没忍得住不问出来:“为什么你们门主喜欢男人你们一点都不惊讶?” 一室寂静被舞夜清亮的声音打破,所有人都奇怪的抬头看了一眼舞夜,然后又沉默的低下头去。 一旁的凌云也没有说话,神情似乎有些疲倦,坐在了座椅上又看了一眼赤,然后闭上了眼,说道:“赤会告诉你的。” 下面的赤一脸的憋屈,不情愿地说道:“七个长老里面,黄和橙是女的,绿和蓝是男的,都是一对……” 舞夜一脸的恍然大悟,那种呆萌呆萌的表情瞬间取悦了赤。赤一脸色迷迷的想要伸手,又被凌云警告的一声轻咳给堵了回去,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 凌云抿了抿嘴,无视掉赤的表情,问道:“最近听说意大利黑手党有异动?”无形之间,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透了出来。 “报告老大,黑手党的首领在昨天被杀,接替他的据说是一个长得很妖孽的男人。”赤的身后一个长相平庸的男人恭谨的回话。 “然后呢?”凌云稍稍有些烦躁,揉了揉眉心,然后轻轻拉过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舞夜,让舞夜猝不及防,一下子坐到了他的腿上,相当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起来。 好在那个男人没敢抬头,依旧严肃:“结果不出半天,那个男人就肃清了手下所有的乱党,黑手党内现在剩下的人全是他的心腹,所有事务也已经迅速走上了正轨。我们的人正在查探那个人的真实身份……” 说到这里,那人突然停了下来,右手放在耳边,似乎在听些什么东西。过了一会,他的脸色稍稍有些变化,然后垂下手,说道:“老大,那个男人……叫风秦。” 舞夜闻言微微一愣,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怎么会呢,风秦他……” 凌云则是皱紧了眉头,道:“我早就知道他的背景不简单,可是没想到竟然和意大利黑手党扯上了关系。” “老大,你不会又要出去吧?”赤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凌云淡淡的答道。又看见赤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凌云毫不留情的命令:“你就守在这里,不准乱跑。” “啊——老大你太没人性了,我已经在这里守了两个月了啊……”赤想要申诉,但是看着凌云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最终消失了。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有哪几个长老现在还留在意大利?”凌云挥了挥手,眼睛扫过下方的众人。 “报告老大,现在是蓝长老和绿长老驻守在米兰。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黑手党的总部在首都罗马。”赤的右后方的一个男子沉声答道。 “那好,帮我准备去米兰的机票。”凌云果断的决定下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凌凌,你又不要我了吗?”舞夜却有点慌神,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安和焦急,渐渐蓄满了泪水,却紧咬着下唇,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 凌云微微一怔,然后无奈又宠溺的摸了摸舞夜的头发,将他按到了怀里,再次说道:“准备两张机票。” “是。”队列的最后面又有一人迅速退去。 “凌凌,我希望永远都可以待在你身边。”希望那不安永远不要成为现实。舞夜低语,但话还是只说了一半。 “小夜,我不会放手的,”凌云听见了舞夜的话,语气笃定一如以往。 “今生今世算什么,我要的是永生永世。”淡淡的霸气透体而出,傲然冷漠如凌云,薄情无义如凌云,但一旦爱上了,就是永不放手。 “但愿吧……”舞夜的心中越发不安,但是他依旧固执的信任着凌云,毫无理由也罢,一切空想也无妨,只要能拥有现在,他就已经满足了。 第八章 又是一天风和日丽,云卷云舒。 凌云带着舞夜来到机场,陪他一起在候机室坐下,然后略带无奈的说道:“绿和蓝那两个家伙,其实哪里算是驻扎的米兰,完全是因为蓝喜欢购物,绿才陪着他去的,还顶了个驻扎的好名头。” 听着凌云的话,舞夜忍不住笑弯了眼睛。绿和蓝一定是两个很有趣的人,很期待和他们的见面呢。 凌云见此也缓缓笑了,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一下子笑起来,看呆了候机室的一群人。 舞夜同样看得也有些愣怔。凌云的面部线条是很刚硬的,一双眼睛本来是如鹰一般的锐利,平时微抿的薄唇也为他的相貌平添了几分冷峻。可是如今这么一笑,表情整个柔化下来,那眼瞳更显得灿若星辰,晃花了舞夜的眼。 舞夜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凌云的身边已经凑上了好几个花痴的女人,兴奋的想要和凌云合影。 舞夜都来不及脸红,就立刻冲了上去,想要替凌云挡掉这些麻烦的人。可是未曾料到,舞夜此举虽然为凌云驱走了身边的“苍蝇”,但又为自己惹上了大麻烦——更多花痴的女人眼露凶光,就好像饿狼扑食一般围上了他。 一时间候机室内乱成了一锅粥,舞夜被堵的焦头烂额,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突然,舞夜感觉一个有力的臂膀圈住了自己的腰,好似毫不费力的轻巧一带,就把舞夜拖出了那个包围圈,然后迅速远离。 舞夜嗅了嗅那个熟悉的味道,眼睛眯了眯,将头埋进凌云的颈间,小孩子一样的蹭来蹭去,却满是幸福的感觉。 凌云微微顿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刚刚只是舞夜的无心之举,只好轻轻问道:“刚才你怎么愣住了,那么多女人在走动都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又惩罚性的拍了拍舞夜挺翘的屁股。 这件事不提还好,这么一提,凌云就轻易地感觉到舞夜的动作一滞,然后颈间的热度慢慢升高——舞夜脸又红了。 凌云脸上浮现笑意,恶作剧因子又在不安分的活动了。“到底怎么回事,嗯?”最后一个字的音调猛然拔高,语气中的冷意更上一层,可其实凌云早已经乐不可支,只可惜,将脸埋在他颈间的舞夜看不到。 “我只是……只是……”舞夜不敢抬头,声音细若蚊蝇,“只是看你笑看呆了而已嘛。” 声音虽小,可是离得如此之近,凌云也听的清清楚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音:“呵呵……小夜,没想到你这么可爱啊……” 舞夜听出了端倪,知道凌云是在和他开玩笑,小脸气得通红,轻飘飘的一拳砸在了凌云的肩上:“不许笑我啦!讨厌你!” 凌云面带笑意的握住了舞夜的手,摩挲着:“好,好,不笑你……哈哈……” “你还笑!我不理你了……唔。”舞夜嗔怪的话还没说完,娇嫩的唇瓣就被凌云堵住,再也无法发出一言。 就这样,在机场草坪上的某一棵树下,一对俊美无边的人儿热情的拥吻着,旁若无人但仍旧令人感到赏心悦目。一时间无数的视线汇聚到他们身上,似乎是被他们之间完美的爱情所感动。 等到坐上了飞机的头等舱,凌云和舞夜终于清静下来。刚刚在草坪上差点又被一群疯狂的腐女淹没,现在的头等舱内只有四个人,还都是男的,总算不会再有人来烦他们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终于到了莫斯科的机场。从中国到米兰是要在莫斯科转机的,舞夜下了飞机之后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就黏着凌云要去看一看食品。凌云自然不会拒绝,就带着舞夜去了机场的食品区。 这是一个国际机场,商品也是相当丰富的。舞夜看见了一旁琳琅满目的精致糕点,雀跃的挑来挑去,最后买了七种看上去最可口的,坐到了餐桌旁慢慢享用。 舞夜从小就喜欢甜食,蛋糕糖果之类的来者不拒,只要是甜的都能吃得津津有味,而且一点都不剩。真让人奇怪他是怎么保持那种偏瘦的身材的。 凌云静静的看着舞夜,眼中满是柔情。 很快,他们已经到达了米兰。 米兰是一个国际大都市,是意大利的第二大城市,同时也是工商业和金融中心,更有“经济首都”之称。路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可以看得出来,全市是以十四世纪意大利建筑精华的主座大教堂为中心,充满着世纪末节凄美婉约和对新世纪的憧憬和迷蒙幻想,表现出人类浪漫柔情和对未来向往的奔驰。 凌云拉着舞夜的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之后,凌云用流利的意大利语对司机说道:“去金色广场,谢谢。”然后慵懒的往后面一靠,用中文对舞夜说道:“蓝那个家伙,就是会享受。金色广场堪称世界上最梦幻的购物区,街区是四方形的,金碧辉煌,从来都是优雅和财富的代名词。我猜他们现在已经乐不思蜀了,几乎都忘了我们要来的事情。” 舞夜笑了笑,眼睛里有向往和憧憬的光芒:“那个金色广场真的这么好吗?” 凌云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视线飘向窗外飞速移动的景物,缓缓说道:“等见到了他们再说吧,反正绿还跟在蓝身边,不用担心找不到人。” “哦。”噘了噘嘴,舞夜慢吞吞的回了一句,然后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凌云的手,靠在了凌云的肩上。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车速减缓,在路边停了下来。凌云不知道从那里摸出来了一张大额的欧元,径自递给了司机,然后也不等找钱,就又拉着舞夜下了车。 下车的瞬间,舞夜就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眼。虽然已经是夜晚,但是这个金色广场依旧灯火辉煌,两旁店铺墙壁上华丽而不失典雅的街灯照射的这一方天地亮如白昼,暗金色的墙面使得整个广场犹如宫殿一般,再加上深蓝色的顶部像天幕一般笼罩,这里真是名副其实的梦幻购物区。 两人在一个个华贵而不显庸俗的店铺前走过,却始终没能看到绿和蓝的踪影。又找了整整一个小时,凌云终于有了一丝丝怒气,通过无线电拨给了绿。 隐隐的电流声只持续了没几秒钟,那一旁就响起了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想必那就是绿了。据说,绿冰冷无情,不似凌云的冷酷,而是从内到外的冷冰。他擅使暗器,虽然枪法极准但是最钟爱的还是冷兵器,身上通常会带着许多细如牛毛的银针和锋利小巧的飞镖。 蓝则是被称为“笑面罗刹”。他杀的人死状一般都是极惨,几乎看不出人形,令人毛骨悚然。而他杀人时总是脸上带笑,笑的阳光明媚,手中却是不停,俨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罗刹,所以说这个称谓也是极其贴切的。 而这两人是如何相遇的,如何相爱的,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两人性格相差太大,一般人都无法想象他们会在一起。 此时,绿已经与凌云联系上了。可是就在凌云怒气冲冲正要发问的时候,突然面色扭曲的比了口。一旁的舞夜看的莫名其妙,便伸手接过了凌云手中小巧的通讯器,放在耳边一听。 瞬间,舞夜愣了一下,面容也瞬间扭曲了,还带着一丝可疑的红晕。 通讯器里发出的,净是暧昧的声音,而那声音,就是素称“笑面罗刹”的蓝发出的。 不用多说,此时的绿和蓝正在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又怎么会顾得上这边凌云和舞夜呢? 舞夜微愣之后,就像是触电一般的扔开了通讯器。没有指尖大小的通讯器在脱离了舞夜的束缚之后,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地心引力,以自由落体运动迅速向大地亲吻过去。 凌云见此无言,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微微躬身,接住了那个险些就要被肢解的无辜通讯器。然后一脸自若的放在唇边,淡淡的吩咐道:“我要你们在三分钟以内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就把蓝的那一件事告诉赤和黄、橙,把绿的那一件事告诉他手下的所有人。” 那语气淡定的,就好像在说“你们好好享受”一样,一丝一毫威胁的意味都听不出来。可是又有谁能知道现在绿和蓝的处境呢? 说完之后,凌云把通讯器往指间一收,就再也看不见它的踪影了。 舞夜还是有一点小孩子心性的,看着凌云按下手表上面的计时器,然后开始漫长的等待时,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凑到凌云身边问道:“什么事情啊?能把绿和蓝威胁到?” 凌云还是有些愠怒的,听见这话转头撇了一眼满脸谄媚之色的舞夜,冷硬的开口回答:“我和绿蓝说过,不会告诉任何人。” 舞夜抽了抽嘴角,继续发挥好奇宝宝不得到结果绝不死心的伟大精神:“没关系,就告诉我一个人就好了嘛,我不会说出去的,好不好嘛……”说罢还抓着凌云的袖子摇啊摇的,那大眼睛也是扑闪扑闪的,声音更是嗲的不成样子。 第九章 凌云侧过头,在舞夜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舞夜一个机灵回过神,脸越来越红,神色却还是游移不定的,在两个选择之间徘徊着。 若是不同意,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但若是同意了,岂不是刚好栽在了凌云的手上,而且,还要做那种事情……舞夜花费了整整十秒钟来思考,后来还是没能打败自己强大的好奇心,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好吧,我答应!” 凌云满意的笑了,然后在舞夜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只见舞夜的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儿惊奇无比,一会儿稍有恐惧,一会儿则又是忍俊不禁。末了,凌云坏心的轻轻咬了一口舞夜的耳垂,惹得舞夜浑身一颤,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他。 舞夜在心底好好的盘算着,这两件事情比起凌云的条件,似乎是有过之而不及,一点也不亏嘛!值了,值了…… 正在偷笑,就听见了旁边凌云装怒的声音:“两分五十九秒四六,你们来的可真是及时啊。” “……呵呵,老大,就放过我们一马吧,那件事情不能说啊!”一个不大的声音响起,十分清爽干净,但那音色舞夜却有一点熟悉。略一思索才想起来,可不就是通讯器里蓝发出的声音么?舞夜嘿嘿一笑,这个人也是可以威胁的啊…… “蓝,绿,你们好,我是舞夜。”舞夜看向蓝,一脸无害的笑。心里还在想着,蓝这小子长得真不错,绿也不赖,难道七长老都不是凡品…… 蓝有一张娃娃脸,桃花眼十分勾人,一笑起来十分阳光,像一个大男孩一样。绿则与传闻中说的一模一样,就是轻描淡写的往那里一站,周身的气息也是冷飕飕的,夏天避暑必备良品。两个人的气息天差地别,能走到一起果然十分令人匪夷所思。 蓝这才注意到舞夜的存在,略一思索就想起了舞夜的身份,连忙一脸讨好的笑:“您好您好,在下仰慕您许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那故作文绉绉的话和刻意讨好的语气,搞的舞夜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没来得及说话,舞夜就被绿冰冷的视线扫过,顿时背上一股寒意升腾起来,冻得舞夜一个哆嗦。“你好。”绿生硬的回答道,几乎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 招呼也打过了,舞夜也没什么话可以说了,四人之间有了一种微妙的气氛,诡异的静默弥漫开来。 凌云也不急,神情悠然自得,好像在等待什么。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蓝别别扭扭的开口:“老大,我知道错了……”还配合着他可怜兮兮的眼神,果然是一副真心认错的样子。 “需要现在动身去罗马吗?”看见凌云没有想要回话的意思,绿终于生硬的开口了。这人冷了点是没错,但是没想到察言观色也是一流,一出口就点出了最重要的问题,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你说呢?”凌云仍旧没有看向他们两个,声音极轻的反问了一句。 “是。我现在就去准备机票。”绿声音冰冷,回答的干脆利落。 “不必了,找两辆跑车来吧。”凌云眯了眯眼。风秦啊风秦,你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说你真的变了性子,专心要对付我的话,那就一定会有人候在机场,等着我上钩呢吧。 “……是。”绿略一思索,也明白了凌云的用意,立刻行动起来。蓝则是没有动作,眼中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然后笑眯眯的开口道:“两位和我去酒店吧,早就准备好了。” 凌云也没有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一般,利落的跟上了蓝。舞夜脚下也是不停,目光紧紧追随着蓝的背影,心中慨叹,凌云建立这个组织一定是用了他都不敢想象的功夫,否则那训练有素的手下,毫无质疑的行动,准备完美的长老又从何而来? 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凌云,眼光中满是深沉的爱恋。 凌云似乎察觉到了一般,伸出手把舞夜禁锢在了怀中,极轻极轻的说道:“小夜,为了你,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舞夜低下头,垂下的睫毛遮挡住了眼中的神色,让人看不清楚。唯独能感觉到的,只有那低低的抽泣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舞夜抬起了头。白皙的小脸上有两条清晰的泪痕,颤动的睫毛上还有着晶莹的泪珠。舞夜抬手胡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使劲吸了吸鼻子,说道:“凌凌,我值得你这么爱吗?” 伸出细嫩的手捂住凌云想要说话的嘴,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凌凌你看,我没什么特长,没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地方,成绩也不是最好,可是……可是……你又为了什么这么爱我?”再说下去已经是泣不成声,却又强自拼出了语段:“你为了我放……弃了那么多,又付出了那么……多,现在还是这么义无反顾的……对我好,我越想越觉得不值得……我跟本就不值得……唔……” 没说完,又一次被凌云用吻堵住了嘴。还是那么霸道,那么不容质疑,那么……深情无悔。 一吻毕,凌云紧紧地盯着舞夜的眼睛,说道:“小夜,我不准你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不准你再质疑自己的重要性,不准你再这么肆意贬低自己!” 看着舞夜的眼睛渐渐又蒙上了雾气,令人无限怜惜,凌云用指腹温柔的替舞夜擦掉了泪水,语气中是快要溢出来的深情:“你不需要做什么,我都会永远爱你,陪着你,一直走到最后。因为,你是我的小夜,永远都不会变的小夜。” 舞夜笑了,犹带泪水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凌凌,我永远都会爱你的……” 缓缓探过头去,青涩的吻落在了凌云的唇角,小心翼翼的,一腔深情全部倾注在了这个吻上,带着无悔的决绝。 蓝没有回头,但是抽动的嘴角显示了他现在的无语,他相信,只差一点点,再多一点点,他就可以在这里被风干,石化,然后被风吹散。 在酒店柔情蜜意了整整一晚,第二天,他们就已经来到了两辆价值不菲的跑车旁。 一辆是兰博基尼Reventon,全球产量仅有二十一辆,厂商指导价格为一千五百万人民币。全黑而霸气的车身,线条笔直,一笔一划勾勒出了数个锐角,独特新颖的设计令人赞叹。 另一辆则是帕加尼Zonda R,全球产量十辆,官方售价为一百四十六万欧元。从外表看,这是一款专业的赛道行跑车,车头尖锐,侧裙深刻,尾翼夸张,浓浓的赛事气息流露出来。 两辆全球限量的跑车,真不知道绿是怎么找到的。舞夜无言,突然对兰博基尼感兴趣了。他想起来了,这辆车的名字还是有来历的。 据说,Reventon是一头斗牛的名字,在一九四三年,著名的斗牛士Felix Guzman就丧生于它的牛角之下。这样的名字配上这样的车,果然是绝配。 仔细想了一下,Reventon的百公里加速需要3.4秒,而Zonda R只需要2.7秒,凌云便选择了后者,坐了进去。舞夜见此,连忙也打开车门,跟着进了去。 一旁,绿熟练的打开了Reventon特殊的剪刀门,车门向上开启。蓝则是研究了半天,很显然没怎么坐过剪刀门的车,一边还嘀嘀咕咕的:“怎么会是剪刀门,真是的,以前坐过的可都是鸥翼门的或者是普通车门……” 凌云坐在车上,熟练的发动,然后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急驰而去。凌云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他本就喜欢速度,这样更是如鱼得水。绿和蓝也紧紧跟在后面,如影随形。 在空旷的公路上飞驰着,按照这样的速度,舞夜暗暗地算着,原本四到五个小时恐怕要被缩短到一到二个小时,说不定会更短。 正如此想着,突然飞速奔驰的跑车一个紧急的刹车,却还是没能够稳稳停下,只听见“噗噗”两声,舞夜意识到,一定是车子的前轮被扎破了。谁会在这里埋伏? 舞夜在刹车时因为惯性向前一倾,差一点就撞上了挡风玻璃,现在还没有平复心情,就听见凌云低低的声音:“小夜,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走,外面恐怕是黑手党的人,我很快就回来。”说罢,还递给了舞夜一把手枪,三言两语交代了用法,然后飞快的在身上装了尽可能多的弹夹,手里也握了一把不知道从那里拿出来的枪,毫不畏惧的缓缓打开了车门,准备要进行一场激烈的枪战。 就在凌云下车的一瞬间,绿的车便飞快的开来,刚刚好横在了凌云的面前。那辆名贵的跑车车轮还在冒着白烟,另一面已经响起了数十声子弹打在车身上的声音。看来黑手党的人是来杀人的,并没有什么抓活的意思。 凌云与绿和蓝的配合一看也是极其默契的,如若绿的车晚来一秒钟,或者凌云早下车一秒钟,凌云的下场都逃不过一死,那数十颗子弹可不认人。而且,昨夜绿也已定下了大功夫,两辆跑车也经过了大量的改装,否则就像这数十颗子弹,顷刻间便能穿透了车门,击毙绿和蓝或者是击中油箱引爆整辆车。 舞夜似乎也看不出什么害怕,坐在车里目光紧紧追随着凌云的身影,手中不断的摆弄着那把手枪,熟悉着,同时也警惕着。 其实,舞夜看过别人杀人,是真的看过,而且是在现场亲眼看见,并不是从电视剧里或者电影里看到。 第十章 说起来有一些残酷,那场大火,其实都是假的。舞夜那是年纪很小,很难记住一些事情,但这件事却是他唯一记住的几件事情之一。那时房门被人踢开,可以清楚的听见几个人的脚步声正在逼近。舞夜的父母全都陪着他待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舞夜的母亲紧紧抱着他,在他的额间印下一吻,温柔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恐惧:“舞夜,你要记住,你是一个男孩子,将来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许爸爸妈妈看不见那一幕了,但是你一定要活下去,懂吗?你就藏在这里,不要动,不要说话,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出来,答应妈妈,好不好?” 小舞夜看出了母亲神色中的凝重,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答应,真的好像一个成熟冷静的大人。 舞夜的母亲是一个贤淑婉约的女子,她轻轻在墙壁上的一个凸起处按了按,一个半人高的小门便出现在墙上。她小心翼翼的把小舞夜放了进去又关上了小门。舞夜惊讶的发现,从里面竟然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 舞夜的母亲安顿好小舞夜,松了一口气,执起了一旁放在地上的枪支。而自始至终,舞夜那高大冷峻的父亲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目光锐利,一直盯着外面,手中竟是拿了一把机关枪。所有的枪上面,都装了消音器。 那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踢开了舞夜家中一扇又一扇的门。 脚步声渐渐近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小舞夜可以感受到压抑的气氛,心跳的越来越快,呼吸也不是怎么顺畅。 终于,只听见“嘭”的一声,这个房间的门被踢开了。瞬间,无数被压抑着的枪声响起。令人想不到的是,舞夜平时说话极其温柔的母亲枪法竟是极准,在舞夜父亲的掩护下,一枪一个,已经是六七人死在了她的手下。舞夜的父亲自然也不是什么寻常之人,机关枪扫过,不曾留下一个活口。 小小的舞夜坐在墙壁里面的暗室中,冷眼看着这一切。外面血肉横飞,枪林弹雨,舞夜却没有丝毫动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中了一枪又一枪,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时事态竟然又有了转机。在这个房间的窗户外面竟然又闯了进来一男一女,正是凌云的父母。他们手中也是同样执枪,冲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就与那些想要杀掉舞夜父母的人开了火。 没有人知道这事情为什么会发生,不算狭窄的屋子里无数子弹破空而过,带出了一片妖异的血色。 最终,凌云和舞夜的父母寡不敌众,丧生在了数不清的子弹之中。而对方也伤亡惨重,二三十具尸体凌乱的摆放在房间的门口。 舞夜亲眼看见自己的父母和凌云的父母是如何一步一步踏上死亡之路的。 略略失神,也不过就是片刻。片刻之间,又是无数的子弹来往。凌云靠在绿开来的车旁,没有探出头去看,只是听声辨位,伸出手去,一枪就能击中一个,百发百中。 舞夜眯了眯眼睛,也不动声色,只是坐在车上袖手旁观。 舞夜在指间转动着那把精巧的手枪,动作竟是无比的熟练。除了舞夜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甚至连凌云都被蒙在鼓里。当年他们两人的父母被杀之后,舞夜没有被搜出来,等到那些人都走了以后,舞夜从暗室爬了出来,然后面不改色的从一地的残肢断臂中找出了数十把枪,悄悄埋在了楼下的地里。然后,是他亲手放火烧掉了那两栋楼,毁尸灭迹,再也没有人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一切秘密付之一炬,点过火以后,舞夜甚至又扬起了纯洁天真的笑,跑去找凌云玩。也就是这个原因,那场由舞夜点起的火才会演变成这样的一种说法。后来,舞夜找了很多时间来练习枪法,时至今日,他的枪法也算是一流的了。 舞夜正在观望着,突然发现凌云三人竟然都渐渐落于下风,凌云的肩头已经有了一丝擦伤,快要支撑不住了。 抿了抿唇,舞夜伸手就要去开车门,这动作也被凌云尽收眼底。凌云大声的喊出了舞夜的名字,一向面不改色的他破天荒的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小夜,待在车里不要动!” 舞夜自然也看见了凌云的神色和口型,坐在车里没了动作,皱了皱眉正想要回话,突然一颗子弹临空飞来,直直飞向了因为担心舞夜而露出了破绽的凌云。霎时间舞夜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想要开车门去帮助凌云。 可惜舞夜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赶得上子弹,只是一瞬间,那子弹就已经击中了凌云的胸膛。 舞夜的瞳孔瞬间缩小到只有针尖大小,那子弹……那子弹……击中的是左胸!那里,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 舞夜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生生剜走了一块,疼痛的无以复加。他紧紧揪住自己心脏处的衣服,踉跄的走下了车,还是想要抓住那最后一丝希望,去亲眼看看凌云。 绿和蓝本来还在凌云的两旁护卫着,凌云突然露出的破绽他们也是始料未及的——更何况是对着舞夜所在的方向。蓝忙不迭的接住凌云摇摇欲坠的身体,绿则是飞快的上了车,准备带着凌云离开这里。 舞夜踉跄着步伐,摇摇晃晃的想要走到凌云身边。身旁的枪战似乎也已经停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舞夜一个人还在血迹斑斑的道路上走过。 凌凌,你怎么了? 凌凌,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凌凌,我记得说过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你不会食言的,是吗? 凌凌,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但是为什么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呢? 凌凌…… 伤情至深,终是一言也发不出了。 凌云的眼却还是紧紧地盯着舞夜,即使身上失去了所有的气力,那深情的眼,却依旧如故。 舞夜一步一步的近了,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那个胸口已是一大片血迹的人了。 扶住凌云的蓝,眼中是熊熊的怒火:“你过来干什么?是你害的老大受伤的!” 已经伸出手的舞夜浑身一颤,揪住衣襟的手指愈加泛白了。 是啊,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如果我没有想要下车,凌凌他就不会露出破绽;如果我没有学会用枪,就不会想要下车,凌凌更不会受伤了;但其实,如果……如果没有我,凌凌根本就不会来到这里,也不会……快要失去生命了。 舞夜的心颤抖了,那是被狠狠伤了情的表现。 他的唇愈发的苍白,最终,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滴落在了那只苍白细瘦的手上,又渐渐向下,滑落到了地面上,为这块本已经暗红的地面添上了一抹妖艳的红。 他没有出车门,没有被划伤,更没有被击中,但是,他伤了情,伤了心,一时间生理功能紊乱,生生被逼出了一口血。 那么妖艳,那么刺眼,又蕴含了多少的伤,多少的痛? 舞夜抹了抹嘴角的血,扯出一个虚弱至极的笑:“对不起,是我伤了你们的老大,是我对不起他。我……现在就走。”说罢,当真是转头就走。 凌云只觉得意识在远离自己而去,朦胧之中,隐隐约约听见自己爱极了的小夜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在说,我现在就走…… 不可以!不可以走!凌云已经恍惚的神智被这一句话给拉了回来,竟是一个激灵,醒过来了。 用尽了力气睁开沉重的眼皮,凌云看见的只有舞夜决绝的背影,动了动血色尽失的唇,细若蚊蝇的声音响起:“小夜,回来……回来……” 舞夜只觉得听见了凌云的声音,想要回头去看,可是想了想又自嘲的笑了。凌凌被击中了心脏,根本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又怎么可能在喊他呢? 而凌云能看见的,只有舞夜那瘦弱的背影晃了晃,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又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 凌云张了张嘴,喉咙里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令他留恋无比的人儿离去。 舞夜想要继续走下去,一直一直不停地走下去,直到再也不能看见那个人。可是为什么脚步越来越沉重,头越来越晕,路也开始天旋地转……好像……还听见了汽车由远而近的声音…… 凌云痛苦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却已经几乎感觉不到胸口的疼痛,只是……只是看见一辆汽车对着舞夜撞了过来! 张大了嘴,“小……”一个字才出口,剩下的话已经全部被堵在了喉咙里。 那个身影,那个纤细的身影,那个让他无限爱恋的身影,已经被高速行驶的车撞开了,脆弱的好像一片树叶,被丢弃在了烈风之中。 第十一章 “不……蓝,快去救他……快去救他……”凌云的眼角无声无息的落下了一滴泪,虚弱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可惜,另一边黑手党的人看见凌云并未被解决干净,又在蠢蠢欲动了,如果现在不逃,就没有机会逃了。 蓝的手微微收紧,语气中竟然是与绿一模一样的冰寒:“对不起,老大,这一次我必须违抗你的命令了。” 凌云一听见这话,虚弱的身体竟是挣扎起来,胸口的伤更是血流不止:“好啊,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放开我……” “老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逃过了这一次,下次我们一定还可以回来报仇的。如果你死了,那我们的弟兄怎么办?你的势力怎么办?”蓝冷硬的控制住凌云,不让他再冲动下去。 “没错,你说的没错,但是小夜只有一个,失去了这一次,就再也不会……”凌云继续挣扎着,以往的冷静和霸气全部都不见踪影,但是话没说完,被蓝一指刀敲在了后颈,昏了过去。 蓝拖住凌云的身体,没有丝毫犹豫的上了车。车的外面早就被绿换成了两寸厚的装甲,普通的子弹根本无法穿透。然后绿飞快的发动,引擎轰鸣声中,黑色的车身在众人的眼中缓缓缩小,再怎样打也击不中了。 这一批黑手党的人中,有一个做了手势,然后所有人缓缓地撤去了。 这一条空旷的公路上,那辆肇事的车早就逃走了,只有昏迷的舞夜和一地的血流成河。 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褚洛开着他自己那一辆不算张扬的凯迪拉克XTS,在米兰通往罗马的公路上慢悠悠的往前行驶。 一面还打起了电话:“是黑手党总部吗?让首领接个电话。就说我是……浮生鬼医就好了。”那一脸的自若,周身淡然的气息,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更让人想不到他竟是在和黑手党的首领通电话。 “喂?风秦吗?你好,我是‘浮生鬼医’褚洛。”褚洛依旧是那一副优哉游哉的语气和神态,不紧不慢的对着风秦说道,“我想要去你们总部住几天啊,正在去那边的路上。等我到了罗马记得接我啊!” 电话那一头风秦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甚至只像是失去了灵魂的一具肉体:“好的。我会派人在关口接你的。黑手党总部定会扫榻相迎。” 令人惊讶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黑手党杀人如麻、残忍嗜血的新首领风秦竟然对这么一个素未谋面、来路不明的人这样客气。可事实上,无论哪一个大势力的首领接到这样的电话,一定都会这么做的,就连凌云在内,也是如此。只因为,他是“浮生鬼医”——褚洛。 但凡见过褚洛的人都会说,他是一个身着白色西装,优雅高贵的男人,说话做事不带一丝烟火气,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中,如仙一般的大气、风华绝代。那容貌也是极其的干净清爽,嘴角常常带着微笑,颠倒众生。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人能联想到,就是这个人研究出了最为危险的第二十三号神经毒素和两秒钟就能覆灭一座城市的恐怖生化武器。 他,医术毒术均是一流,能杀人在无形之间,能救人与生死一线,却行踪飘渺,不似凡人。任谁知道了他的名头,都会恭敬无比。 所以说,他就是名副其实的“浮生鬼医”褚洛。 褚洛挂掉电话,继续慢悠悠的开着车。 突然看见远处的地面有着大片的猩红色,褚洛皱了皱眉,又展开一抹笑,一踩油门准备上前看个清楚。可还没有开至近前,就看到路边趴着一个人,周围一滩血迹,看上去已经垂死了。 褚洛下了车,走到那个人跟前,蹲下身看了看,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虽然说只要还有一口气的人褚洛都能救回来,但是他可没有什么菩萨心肠,见着谁都会救的。 褚洛想了想,从西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然后狠狠擦干净这个人满是血迹的脸,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虽然有着多处擦伤,但是那张脸极其好看秀气的轮廓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出来的。这个人,就是舞夜,只不过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 褚洛满意的笑了,既然长得这么好看,似乎也不会是什么平常的人,就救了吧。 如此想着,褚洛动作稍微轻柔了一些,把昏迷不醒的舞夜带到了车的后座,让他躺平,然后从车子的座椅里面拿出了一系列小巧而精密的医疗仪器,为他治疗起来。 时间飞逝。 一治疗就到了下午三点,褚洛终于长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好了。这个人伤的确实有点重了,竟然断了十三根肋骨,这种地方的器械也不够,花了我好长时间啊。好像是有点饿了,找个地方买点吃的去……” 这么说着,就准备启动汽车。可是一回头眼角扫到了舞夜的眼睛,觉得有点异样。想了想就又熄了火,来到后面为舞夜查看起来。 “眼角膜似乎快要脱落了……眼底也有一点充血……不过还好,应该过一阵子就自己好了,看样子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褚洛嘟哝着,没再管舞夜,自顾自的开上车子去找吃的了。 终于,在一番周折以后,褚洛在晚上九点多钟来到了黑手党的总部。 风秦站在门口亲自迎接褚洛的到来,可是惊讶的看见褚洛的手中抱了一个男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褚洛就抢先说道:“风秦啊,快去把你们总部的医生找来,这里有病人要输营养液。”想来也是,都快要一天了,舞夜一直处在昏迷中,根本没法吃什么东西,现在也只能靠营养液来维持了。 “嗯。”风秦的脸依旧那么妖孽,可是曾经的笑容再也看不见了。他看了一眼一侧的黑衣人,也没有说话,那人便被吓得浑身一颤,战战兢兢的一躬身:“是,属下这就去。”然后飞快的跑走了,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一般。 看得出来,风秦虽然说是才夺位,但已经是积威甚重。 褚洛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个看上去是仓皇逃命的手下,然后转过头对风秦说道:“风秦,来看看我在路上捡到的人吧,看上去长得不错,所以就顺便救了。”那语气熟络的,好像与风秦是旧识一般。 风秦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对于褚洛这种语气还是有些不满的。不过不满归不满,看一看什么人还是有必要的,防止带回来什么奸细害了整个黑手党。 风秦将身体微微向前倾去,慢慢看清了那一张脸。 心陡然的颤了,眼中的冰冷不复存在。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是他魂牵梦萦了数个日夜的脸庞,是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模样,是他爱惨了的人儿,也就是那个一直不敢叫出口的名字——舞夜。 可是,几天前的阳光笑脸哪里去了?曾经生动的表情又哪里去了?为何……为何现在的他只剩下苍白的脸色,和毫无生气的身体? 风秦脸色大变,情绪波动越来越剧烈,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褚洛有些好奇了,但是面上仍旧是不变的微笑:“风秦,怎么样?我的病人长得不错吧?”特意加重了“我的病人”四个字,让风秦认识到现状。 “嗯。”风秦已经是震惊的无以复加,被这么一句话突然拉回了思绪,就借势整理好了心绪,满腔的感情生生抑制在了心底。 “那好吧,还请风首领带我们去客房。”褚洛也不禁带了几分不悦。不知怎的,看着风秦紧紧盯着怀中人的模样就是感到不舒服,不想再让别人这么看下去,真是奇怪的反应。 “跟我来。”风秦也不知道能多说些什么,只是看到舞夜的模样他就乱了心神,再也找不回平日的冷静和雷厉风行了。 风秦在前,褚洛抱着舞夜在后,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言。 来到房间,风秦站在门口看着褚洛抱着舞夜进去,再把舞夜轻手轻脚的放在了床上,目光一直追随着舞夜的身影,尽管明知那不可能属于自己,但仍旧贪恋着,想要多看一看,哪怕是一秒也好。 褚洛自然是知道风秦的动作的。心里那种奇怪的反应越来越明显,褚洛心中烦躁不已,脸上却又微笑着,颇有礼貌的说道:“风首领,你这里的医生到了吗?” 风秦张了张口,还没有说话,就看见身后走过来了一个白衣的老者,想必这就是黑手党内最具权威的医生了。侧身,让老者进了去。 褚洛看见医生进来了,对着风秦又说道:“风首领,我现在要进行治疗了,请你回避一下。”然后也不等风秦同意,二话不说就关上了门。 风秦被关在门外,也没有生气,只是眼中有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没有人知道风秦在那天和凌云谈过话之后去了哪里,“夜云”公司的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的副总经理又去了外地考察。可其实并非如此,风秦被他的父亲叫了回去,回到了他的出生地——罗马。 风秦并不是混血儿,只是出生在了这里而已。风秦的父亲秦杨就是黑手党的上一个首领,而风秦只不过是这个狠心的男人在外面和一个妓女一夜情的产物罢了。没错,风秦的母亲是流落到意大利罗马的一个中国妓女,一个被人肆意玩弄的女人。他的母亲在那里被叫做“风”,没有人认识她,也许就连她自己也记不得自己到底叫什么了。那天晚上,她有幸被秦杨选中,然后蹂躏了一个晚上。或许也是秦杨小看了这个女人的本事,竟然就这么没有在意,使得她顺利的生下了风秦——她知道秦杨不可能承认这个儿子,所以也没有让他姓秦,只是随意用自己的称呼为他拼凑了一个名字,风秦。 第十二章 叫“风”的女人心机不一般的深沉,生下风秦之后也没有声张,在暗地里将它抚养到了六岁。这六年以来,风过着比以前更艰苦、更惨无人道的生活。但为了风秦,也为了报仇,她把这些残酷的事情一一咬牙忍了下来。她还找到了枪,在一个军火贩卖商的口袋里摸回来的。风就是用这把枪,从风秦三岁开始教他用枪,虽然说用的是橡皮子弹,但是这把枪为风秦未来的一切奠定了基础。 在风秦六岁的某一天,他的母亲风突然慌慌张张的跑来,在那一间小屋子里翻箱倒柜,找出了这么多年来她所有的积蓄,然后全部交给了风秦,让他快跑,离开这里,等到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回来替妈妈报仇,而且杀掉秦杨那个混蛋。 风秦虽然只有六岁,但是生活的水深火热早就让他的心思不一般的深沉。风秦点了点头,却没有急着走,反而从另一个角落摸出了一个真正的弹夹,装进了那把他熟悉无比的枪中。 风秦精致的五官一点都不像他的父母,此时面沉如水:“妈妈,他们已经来了。”风秦也不用风的解释,自己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存在,已经被秦杨知道了,现在他们灭口来了。 风稍稍镇静了一下,对着小大人一样的风秦说道:“小秦,你先走,我掩护你。妈妈今天逃不过一死的,你一定要活下去,中国有一句古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吧。”风秦蹙了蹙小小的眉,点头答应。 “风,出来,交出你那个小杂种。”还没来得及行动,木屋的门外响起了一个尖锐的女声,糙着一口地道的意大利语,恶毒至极。 “原来是你出卖了我。”风一脸无惧,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看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信之人。”同样是意大利语,同样的地道熟练。 “那又怎么样?我们英俊的秦杨首领已经下了命令,要立刻杀掉你这个贱人生下的杂种。”那个女人满身珠光宝气,活像一个暴发户。她的身边站着六个持枪的黑衣人,此时枪口正全部指向风的心脏。“快点!叫他出来!不然我就先杀了你!” “好啊,我叫他出来。”风异常反态的点了头,然后转身进了房间。那个秦杨果然太过自大,他第二次小看了风,也小看了风秦。 风进了房间,把小小的风秦从窗口飞快的放了出去,叮嘱他往那个方向跑,不要回头。自己则是用被子包成了一个六岁孩童大小的样子抱在手里,然后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 外面的意大利女人就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典范。她一看见风抱着类似于一个孩子一样的东西逃跑了,立刻就叫那六个人追击,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风尽了最大的努力向前跑着,心中在暗暗的祈祷风秦能跑的更远一些,远到脱离秦杨的地盘,能安全的生活下去。 “啊!”突然,风短促的叫了一声,然后又紧紧地闭上了嘴。她的左膝盖中了一枪,伤到了筋骨,已经不可能再逃开了。但就是这样的情况,风依旧护着怀中的被子,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她一瘸一拐的走着,身后是由鲜血铺红的路。 “嗯……”这个坚强的女人又闷哼了一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又是一颗子弹无情的穿透了她的右腿,现在,她连正常的行走都做不到了。 她匍匐在地上,一手抱着被子,另一手向前方的地面伸去,竟然没有死心的还想要逃走。 没有挪动多远,风纤细的手指已经被磨得血迹斑斑,伤口深可见骨,两条腿带出的血在身后慢慢渗入地面,只留下了两道暗红色的痕迹。 那六个黑衣人快速上前,想要快点解决事情回去交差。 未曾料,夺过风手中被子的黑衣人脸色一变,暗骂一声,低声说道:“中计了,调虎离山,速回!” 这时,其他五人也是如梦初醒,其中一个一枪解决了奄奄一息的风就要往回走。 可是,这种情况哪里还容得下他们安然无恙的离开? 只听得连续的六声枪声响起,六个黑手党手下全部面露惊愕之色,僵硬的回头看向一处草丛。那里,还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幽幽的冒着白烟。 六人缓缓倒下,身上各有一处致命的弹孔,或在眉心,或在太阳穴,亦或在心脏。无一不是一枪击中,精准无比。 风秦从草丛后面走了出来,六岁的个头不需要蹲下那草丛就完全可以遮挡住他。 风秦慢悠悠的吹了吹枪口,神情自得。那个愚蠢至极的女人不用他动枪就解决掉了,唯一的一个弹夹里面也只有六颗子弹,刚好解决这六个黑手党的走狗。他又看了看风,已经一丝气息也没有了。风秦想了想,这么点大的身体想必也没有那个能力安顿好风的尸体,就留在这里也罢。 须臾,他轻巧的处理掉了手枪上的指纹,然后把枪塞进了那个笨女人的手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虽然不知道走向哪里,但是他只知道,这个地方容不下他。 天下如此之大,还会怕没有他风秦的容身之处? 再后来的经历,就都是一帆风顺了。风秦也在心灰意冷之后回到了这里,亲手处理掉了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然后顺理成章的接手了黑手党的一切事物。 或许,只有忙碌才能让他暂时忘却心中的苦闷。 风秦一念及此,无奈的摇了摇头。过去有什么好的?过往云烟罢了。 不多时,那环绕着他的忧伤气息散去,又是一身的生冷无情。风秦面色愈加阴戾,他需要查一查,什么人把舞夜害成了这样。 突然心中又有了一丝无奈,果然还是放不下他吗?既然如此,紧紧追随在他的身后他也能满足了。爱一个人毕竟不需要什么理由,不是吗? 客房内。 褚洛彬彬有礼的笑:“医生您好,请问营养液带来了吗?” 那老医生也是久闻“浮生鬼医”的大名,言语之间不禁带上了几分恭敬之色:“带来了,就在这个医箱里。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了,真是麻烦您了。”褚洛脸上是礼貌又疏离的笑,言语之中也有了逐客的意思。 “那我就先走了,您忙好。”老医生也是个人精,否则在这个一个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的黑手党根本就无法生存。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堆出一个谄媚的笑,然后慢慢退至门前,反手打开门,又轻轻的关好门,走远了。 褚洛见人走了,也不再唇角挂笑,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不知道他的病人与这黑手党的风首领有什么关系?竟然可以让这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波动了情绪。一切似乎都变得有趣起来了。 如此想着,手中也没有停。熟练的拿出营养液为舞夜输入,自己坐在一旁慢慢的出神了。 舞夜此时紧皱着眉头,原本娇嫩的唇瓣毫无血色,整张脸也是苍白的吓人,恐怕是失血过多的结果。一根细细的皮管连接着舞夜的手和装营养液的袋子,那一根细小的针头陷在舞夜白皙的手背上,青色的浅层静脉透过那近乎透明的皮肤可以清晰的看见。舞夜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无比,使人升起强烈的保护欲,若是不抓紧他的手,似乎一瞬间就会消失一般。 好想……紧紧地拥他入怀。 褚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无奈的揉了揉额角,感觉自己最近总是不在状态,还是出去散散心好了。 就算是这样,褚洛还是细心的为舞夜理好了被角。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出了客房的门。 出门后,褚洛轻手轻脚的关好门,突然又被自己的举动惊住了。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一个人?而且还这么习惯,这么自然,怎么回事?太奇怪了,亏得这人还是一个男人,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褚洛无奈了,第一次对自己的本能投降了。再一看天色,群星寥落,独月当空,丝丝冷意传来,原来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褚洛皱眉思索自己反常的原因,却看到风秦一身冷酷的向他走来,就又挂上了笑脸,问道:“不知道风首领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语意淡淡,可是有心人听来就是带了那么一丝挑衅的意味。 “鬼医带来了一个身份不明的病人,我想要看一下身份。”风秦妖媚的脸如故,但是此时满是寒霜,让人不敢有什么其他想法。 褚洛听了这话心中一哼,怎么这话听起来就是让人感觉不舒服呢,似乎还能听出一点关心和焦急。“风首领不用着急,我的病人还没有醒过来,风首领进去也看不出什么的。”就是不想让风秦看到他,就是不想。 “没关系。昏迷的话更容易一些,醒来反而有可能反抗。”风秦的眉微微皱起,不知道是因为褚洛的话还是舞夜没醒的消息感到不悦。 褚洛没有办法了,微微侧身让开了身体,心底再一次狠狠地骂自己奇怪的心思,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有了金屋藏娇的心思? 风秦迅速的打开门走了进去,那种急迫的姿态根本就掩藏不住。 第十三章 他走到床前,深深凝望舞夜的脸,眼中的痴迷隐在眼底,睫毛垂下,掩住了一片阴暗之色。上午的事情不是他命令的,但是现场尸体的衣服上居然带有黑手党的标记,这就只能说明是他没有处理干净的乱党了。居然是他的失误,才造成了舞夜受这么大的伤害! 这样自责着,风秦忍不住一拳砸在了床沿上。 褚洛把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一味的打量着风秦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风秦突然勾唇笑了笑,充满了苦涩。不能爱他,却又给他带来了如此之大的伤害,他风秦根本就是一个废物! 不多时,风秦转头看向一旁意味不明的褚洛,声线冰冷的道:“对不起,让鬼医见笑了,没能控制住情绪。”说罢也不看褚洛的脸色,直接走出了房间。 褚洛倒是也没有理他,看上去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五天的时光似乎一眨眼就过去了。但对于褚洛和风秦来说,是一种莫名的煎熬。 凌晨四点。 舞夜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神智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舞夜只觉得胸口和脑部疼痛不已,一动也不敢动,缓缓睁开眼睛,却被明亮的灯光刺得一痛。闭了闭眼,努力适应了这种光线,再次睁眼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可是,为什么睁开眼睛还是和闭上眼睛一样的景象?不是应该有灯光的吗? 舞夜心里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慌慌忙忙的就想起身,可是胸口处的疼痛一阵阵的传来,迫使他重新躺回原位。难以接受的舞夜咬紧了下唇,硬是没有管那阵阵疼痛,猛地坐起身来。 嘴唇已经被咬的冒出了丝丝血线,可是舞夜毫不在意,只是一个劲的努力睁大眼睛,想去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但是,都是徒劳。 已然慌了神的舞夜在床边到处乱摸乱碰,水晶的台灯和古朴的木雕全部都被扫在了地上,凌乱的声响吵醒了整个总部的人。 不出三分钟,门就被打开,首先冲进来的是褚洛,紧随其后的就是面露焦急之色的风秦。 褚洛为了照顾舞夜,这几天来也是累的筋疲力尽,好不容易在昨晚十一点多才睡了个安稳觉,结果没到五个小时就又被吵醒了。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尽心尽力,但是褚洛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满足。 风秦每天都为黑手党内部的事物忙的不可开交,尽管如此,还总是心心念念的记挂着舞夜,每次都在褚洛短短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内来偷偷看望一下昏迷的舞夜。他还特地把自己的房间调到了舞夜所住的客房的正下方,为的就是能离得更近一些。 其实哪里近得了多少?左右的距离和上下的距离根本没法比。褚洛住的是舞夜的右边一间客房,和风秦一样与舞夜之间只隔了一堵墙,但是再怎么说还是褚洛的占优势啊! 今天凌晨纯属意外了。褚洛太累睡得太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而风秦就算反应再快,用飞的也要绕一大圈走楼梯上来,怎么都比不过褚洛。 两人一进房间,就看见舞夜睁着他那双漂亮的深棕色瞳孔已经坐起来了,胸口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下唇也正在往外渗血,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 “你没事吧?”褚洛抢先一步站定在舞夜的床边,问道。 “你是谁?我在哪里?”舞夜回避了这个问题,一身的狼狈和忙乱消失,只剩下了疏离和警惕。 他微微抬头,将脸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依旧睁着眼,可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褚洛沉默了。他看见舞夜的眼睛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虽然看上去炯炯有神,但其实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看来,他的病人心结并未打开,潜意识里不愿意再去看见这个世界。 “小夜儿,这里是黑手党的总部,你在总部的客房里。”风秦在一旁忙不迭的开口,那个熟悉的称呼一下子脱口而出,反而让他的心里感觉涩涩的。 “黑手党?风秦,你怎么在黑手党?”忽然间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另一面传来,舞夜转过头辨认了一下,望着风秦。 风秦眉头一皱,“小夜儿,凌云那家伙没有跟你说吗?” 舞夜同样皱了皱眉,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某一个他认定的方向,“凌云是谁?我和他很熟吗?” 风秦呼吸一滞,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根本不能言语。看着舞夜毫不犹豫的话语,甚至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哪里会是在说谎的样子。但是,他怎么会不认识凌云呢?就算是他忘记了所有人,都不应该会忘记凌云——那个他一直都没有放手的爱人。 “不理我就算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谁?”舞夜等了许久得不到答复,就不再追究下去,又“看”向褚洛的方向,不满的开口。 “你好,我叫褚洛,衣者褚,洛阳的洛。那么你叫什么名字?”褚洛略略失神了一会儿,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彬彬有礼的回答。 舞夜被这么正规的回答弄得一愣,随即同样礼貌的说道:“不好意思,刚刚失礼了。我叫舞夜,舞蹈的舞,昼夜的夜。”然后还浅浅一笑,可惜从眼中再也看不到他的真正想法了。 蓦地,风秦反应过来,猛地握住了舞夜的手腕,急急问道:“你真的不记得凌云的吗?他可是……可是……” 风秦突然犹豫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舞夜不耐的甩了甩手,神色看不出一丝不自然,除了褚洛没有人能看出他已经失明:“我说的是不认识,不是不记得!我跟本就没听说过凌云这么一号人物,你就不要再问了。对了,我还有事问褚洛,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风秦这下彻底怔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说什么话。思索了片刻,也就顺从的走出客房,还带上了门。 舞夜静静听着风秦的脚步声渐渐远离。闭上了眼,问道:“你就是浮生鬼医褚洛吧,就是你碰巧救了我?”短短两句话,足以看出舞夜将整个局势已经看得通透。 “没错。”褚洛的声音依旧彬彬有礼,舞夜猜得到他一定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一般的人物。 “那么,说一说我失明的原因吧。”舞夜闭着眼倚在了背后的墙上,墙面穿透皮肤传递来的凉意和隐隐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能够冷静的分析现状。 褚洛的言语之间有点点歉意:“在你的昏迷期间,再给你做过脑部的检查。你的脑神经被血块压迫过,但是很快就自行疏通了。我原本以为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是没想要影响到了视觉……还有记忆。”顿了顿,褚洛发现舞夜没有一丝的动容,就继续说道,“失明只是暂时的,但是记忆我就不知道了。相信你自己也一定能发现,这个凌云与你关系匪浅,否则风首领也不会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 舞夜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兀自分析:“风秦能成为黑手党的首领一定与他的过去有关,而这个过去不是我们所能触及的,所以也不用考虑这一方面。我的记忆我自己知道,几乎只剩下了一半,近期的更是寥寥无几,如果连起来想的话,似乎都与同一个人有关,那个人,应该就是风秦口中的凌云了。” 抿了抿唇,舞夜又低低的说了下去。“没有这个凌云,我的记忆根本就连不起来,所有最重要的片段全部都是断断续续的,无一不与凌云有关。看来如果想要恢复记忆,也只有凌云能够帮我了。” 褚洛站在一旁认真的听着舞夜的分析,眼中露出了满意至极的神色,接口补充道:“你知道凌云是什么人物吗?他是从中国发展起来的一个巨大势力的首领,这个势力就叫天武门。天武门的内部我不了解,但是我知道的是,天武门的势力和地盘是与意大利黑手党不相上下的,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两个黑道势力。” 舞夜一惊,随即在心底苦笑。怎的,自己竟然与黑道势力的两个龙头都有牵扯,随便得罪了哪一方,可都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只是不知,如果凌云和风秦听到他此时的心声会有何想法? “凌云他现在在哪里?我总觉得只要找到他,一切都会容易很多。”舞夜费力的扶了扶额,然后凭着直觉说道。只是不知道他那可怕的直觉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经历,究竟是容易很多还是更加扑朔迷离还不得而知。 褚洛向舞夜的床边又靠了靠,舞夜只觉得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气息袭来,“我怎么知道?不过风首领应该是知道的,他一天前捉到了那些袭击你和凌云部众的乱党,应该审出来了一些东西。” 舞夜抬腿侧身,想要下床去找风秦问个究竟。 褚洛连忙伸手止住舞夜的动作,“你还受伤,不可以下床。我去找个轮椅来吧。” 舞夜一听这话不禁失笑:“我的腿又没受伤,为什么要坐轮椅?只是眼睛看不见,摸不清方向,还是你带我去吧。” 褚洛脸色有一些不自然,耳根处也有些许可疑的红晕。真是一遇上舞夜,他平时的风度就会毁掉大半,就连说话都不那么利索了,还总是出丑。 好在舞夜现在看不见,褚洛也没那么忸怩,当下一点头,也不管舞夜能不能看见,就带着舞夜缓缓向风秦的办公室走去。 第十四章 刚刚出了客房的门,就有一丝凉意沁入舞夜的身体。 他不禁哆嗦了一下,极不明显但还是被扶着他的褚洛察觉了。 褚洛当机立断:“小舞你在这里先别乱走动,我去给你拿件外套来。”语毕,急匆匆的转身回了客房翻找起来。 舞夜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弄得一愣,回过神来时,褚洛已经找了一条浅蓝色的薄被披在他身上。 舞夜原本身上是一套银色的家居服,并不算太薄。可是此时已经深秋,这么一件单衣还是不够的。虽说不够,但是把薄被披在身上还是不至于的。 舞夜细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薄被的两角,一步一步试探的向前走着,不出十步,已经自己被自己吓得出了汗。 指节微微泛白,舞夜放开了手中薄被的一脚,取下身上实在是累赘的薄被抱在手里,对着褚洛说道:“离风秦的办公室还有多远?” 褚洛实在是对自己的想法给弄得懵了。跟舞夜一起走路,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道,就是不想停下,甚至想要把他抱到怀里一直一直走下去。真是恐怖!现在,褚洛带着舞夜所走的路已经离风秦的办公室越来越远了,恐怕还要走上个半小时才能绕回去。 褚洛微微笑道:“还有一段路程呢。” 舞夜听后心底暗暗嘀咕,这个黑手党的总部也真是大的吓人了,已经走了一刻钟居然还有那么多的路。这么想着,却也没有说什么。 一路的默然。 固然,褚洛很享受这样的过程,但是就这么僵着不说话也不好。思来想去,愣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话题,只好没话找话的说道:“风首领和你很熟吗?” 舞夜的动作一顿,然后一脸不在乎的开口说道:“当然,他还向我表……”哽住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嗯?表什么?”褚洛看找到了话题,自然是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去。 舞夜小小的纠结了一下,突然想到“浮生鬼医”也一定不是什么有正常思维的人,就继续说了下去:“他在我高中的时候,向我表白过。” 舞夜本来以为褚洛一定会接下去的,没想到等来了一片静默。想要看看褚洛的神色,但是又无奈想起自己根本就看不见,便放弃了。 褚洛仔细想了想风秦那时看向舞夜的眼神,又很认真的模拟了自己曾经看向舞夜的眼神,最后又回过头来反思了一遍自己奇怪的想法和不由自主的动作,得出了结论——他喜欢上舞夜了! 褚洛没有料到自己对一个男人日久生情了。他和舞夜的接触仅限于每天的治疗时间,虽然说时间很长,但是能面对的也只是舞夜那张苍白却不失精致的脸蛋,怎么就这么被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现下的情况,是褚洛情不自禁的想要与舞夜多待一会,只要能够多靠近他一些,心里竟然是不可抑制的满足感。 真是世事难料,“浮生鬼医”也会有一天“堕落”成这个样子。 但是褚洛从不在意什么世人的眼光,更不会压抑着感情痛苦自己一个人。他的宗旨就是一定要将想法付诸行动。 褚洛也不含糊,一把拉住了舞夜近日来越显消瘦的手腕,将他拉至近前,问道:“小舞,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这也是一个好话题呢。 舞夜自然是不会猜得到褚洛问这话的目的,倒是站在原地认认真真的考虑起来。 片刻,他歪着脑袋回答道:“你嘛,虽然说看上去不羁,只会凭自己的心意行事,也从来不愿意受到什么束缚,但其实你的内心还是有一点孤独的,只有沉浸在忙碌之中才能稍有解脱。” 舞夜摸摸鼻尖,这个时候褚洛不说话,根本没办法辨认他在哪里。 而听完这番话,褚洛的视线有些炽热了。从来没有人这样清楚的剖白过他的内心,也从来没有人能够这样的看清楚过他的内心。眼前的这个人,有一颗七巧玲珑心,若是不抓住这个理会,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褚洛绝对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随心随情才是他的风格。 褚洛紧了紧握住舞夜手腕的手,突然觉得手心里细腻的皮肤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诱惑,触碰到舞夜的地方像是被火燃烧一样的灼热。 他盯着舞夜还是若有所思的脸,轻轻地说道:“小舞,那你知道我是怎么看你的吗?”周身的气息不变,还是往日的风华绝代,衣襟飘飘。 舞夜笑了,露出了雪白的贝齿:“我怎么知道?你是你,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而且我们相处半天都没到,更不可能了解你了。” 褚洛看着舞夜的笑有些恍惚:“不是半天都没到,已经是第五天了。” 说完才发现,自己把这几天的点点滴滴竟然记得那么清楚。 “原来都五天了啊……”舞夜低头喃喃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着急,好像害怕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消息传出,会有人担心一样。 “是啊,五天了。”褚洛又重复了一遍。 好像在讽刺自己一样,只是五天,就能喜欢上一个半路就救来的人,是不是自己的意志太不坚定了? “我告诉你我对你的感觉好不好?”褚洛看着神色有些黯然的舞夜,脱口问道。问完之后才惊觉自己有一点紧张,害怕他不接受自己。真是没有想到啊,他也会有这么惊慌失措的时候,遇上舞夜,他还就是这么栽了。 舞夜闭着眼睛将脸转向褚洛的方向,扯开一抹笑,反问道:“说就说吧,难道你还会向我表白不成?”只不过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舞夜自己也猜不到就这样戳中了褚洛的心思,猜的一字不差。 褚洛脸皮也是厚的可以了,那淡雅的气息环绕周身,就这么一口承认了:“对啊,我就是要向你表白。我喜欢你,舞夜。” 接着,还一脸自若的把舞夜拉进了怀里,亲昵的搂着。 舞夜的笑脸一怔,随即一挎,板起脸道:“褚洛你别开玩笑了,这种玩笑可不是能随便说的。感情上的事,我就算不懂也知道不是信口拈来的。”然后用力一推,脱离了褚洛不算温暖的怀抱。 其实何止这一种原因?舞夜没有说的是,你的怀抱不是我要的,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炽热而又带着脉脉温情的怀抱,那才是我的归属。只是,那究竟是谁的怀抱? 褚洛眼疾手快的拽回了舞夜,让他站定在自己的身前。语气认真的说道:“我没有开玩笑,我也从来不会说不负责任的话。舞夜,我是真的喜欢你。” 舞夜皱眉,这么正经的语气,想必他真的不是在戏耍自己。 褚洛替舞夜理了理刚刚弄得有些凌乱的领子,继续说道:“小舞,这五天都是我在照顾你。虽然你处在昏迷中,虽然你不曾说一句话,但是我就对你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今天你醒了,你的神态,你的语言,更加吸引了我,而且你对我的看法,恰好说进了我的心里,与真正的我一模一样。这样的你,难道不是我喜欢的吗?” 舞夜稍稍避开褚洛的动作,他莫名的不喜欢其他人碰到他。 褚洛也不在意,放下双手却又盯着舞夜的脸:“小舞,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风首领也喜欢你不是吗?他看你的眼神和我的一定是一样的。所以,我希望你接受我。” 舞夜的脸色是一成不变的淡定,他缓缓说道:“褚洛,我相信你的话。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喜欢你。风秦就是一个典例。”不带任何情感,失去了关于凌云的记忆的舞夜,真正就是这个样子。 “我不会在乎的。反正我已经喜欢你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要说爱才是两个人的事。可是我现在对你的感情应该还没有爱,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纠缠你。”褚洛洒脱一笑。这笑和平时的笑不一样,这才是真心的笑,越发将他那特殊的气质烘托了出来。 舞夜看不见褚洛的笑,但是能感受到褚洛心情的变化。 舞夜也跟着笑了,暖暖的晨曦照射到他的脸上,描绘出一种柔和的线条,那粉色的唇瓣更加水润惑人,似是任君采撷的嫩红草莓一般。 褚洛好像被蛊惑了一般,眼睛片刻不离那形状优美的唇瓣。 身体不受控制的慢慢俯下,褚洛出神的一寸寸接近了舞夜的唇。 周围一片寂静,似乎秋的萧索也在这场景中消弭,一种温暖的气氛在他们身旁升起。 舞夜没有动,也沉浸在了那种温暖当中,对于褚洛的动作毫无所觉。 身俯的越来越低,唇离得越来越近,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了。 暧昧的气息也一点一点的升腾,褚洛的心跳的愈发的快了,几乎,都可以感觉到舞夜脸上的温热。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不大但是充满着怒气的声音传来,却如惊雷一般击到了两人的心里。 舞夜反应过来,也没有动,就是如梦初醒般的笑了笑。 褚洛瞬间站直了身体,想到自己的失态,掩饰性的把手放到嘴边,轻咳了两声。 静谧安逸的气氛也是瞬间消散,凉意再次袭来。 褚洛看向一旁。舞夜细细回想。 是风秦。 第十五章 不消片刻的思索,风秦就知道一定是这个褚洛搞的鬼。 当下也不管他是什么“浮生鬼医”了,话语间夹枪带棍的:“褚洛,你既然喜欢小夜儿就不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我们完全可以公平竞争,如果你总是这样,我可根本就不屑有个小人和我处在同一级别。” 褚洛也不恼,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有一些过分。舞夜伤还没好,自己还这么带着他在外面到处乱晃受冻,实在是不应该的。想了想,也没有说话。 舞夜倒是挺自然的,一点不自在也没有。想了许久,说道:“风秦,我本来没想告诉你的,但是觉得也瞒不下去,所以还是说了吧……” 风秦听这话身体微微紧绷,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舞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褚洛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风秦的表情,袖手旁观开心得很。 不过,风秦当真没有让他失望。短短几秒钟,脸色变化的丰富多彩,真让人想要拍手叫绝啊! 风秦的表情最后定格在了面如死灰。他慢步走到舞夜身边,极缓极轻的抬手,抚上了舞夜微闭的眼睛,然后轻声问道:“你不怕么?四围都是黑暗,没有一点安全感,你难道没有一点害怕吗?” 舞夜可以感觉到风秦的手在颤抖,他笑着答道:“我的失明只是暂时的,我告诉你只是怕你担心而已。我一点也不害怕,黑暗算什么?那还不足以吓到我,我的胆子很大的。”能够让我怕的,早已经消失在了那段丢失的记忆中,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风秦努力稳住颤抖的手,一遍一遍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舞夜握住了风秦的手。风秦的手也是在听到那个消息之后瞬间失去了热度,现在冰冷一片,而舞夜的双手更是很少能有热的时候。 现下两只同样冰冷的手握在了一起,根本无法互相取暖。 可是,风秦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为炙热的温度,刹那暖了他的身,他的心。 不多时,三人就回到了舞夜所住的客房内。 舞夜重新坐回了床,背上靠着软软的垫子,闭目问风秦:“那天的乱党抓到了?” 风秦忙着给舞夜泡茶喝,这时一怔,然后清清嗓子回答:“嗯。抓到了。” 十分简洁,明显想要隐瞒一些事情。 舞夜也没有显得太过不耐,继续问道:“那审出什么了吗?凌云当时什么情况?” 风秦手下动作太过明显的一顿,不过舞夜看不见。他半晌回道:“审出来了。他们说,凌云那时候被击中了左胸,也就是心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舞夜不知道自己以前对于凌云的在乎,但是风秦知道。风秦能够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一切,也足以看出他在这短短的停顿中下了多大的决心。 舞夜挑了挑眉,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稍稍有些钝痛,但是完全可以忽略,不必在意。 过了一会,他开口道:“这么久,天武门好像也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吧?” 风秦的茶已经泡好了,一直在注意舞夜的神色,但见他并没有什么动容,真的放下心来。 听见舞夜的话,风秦不无赞许的说道:“一点也没有,唯一的动静就是天武门那些稍稍显露出来的势力又隐藏起来了。没想到内部纪律那么好,让我都有些刮目相看了。不过既然是凌云的势力,那这也是应该的。” 此间,褚洛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没说话没动作,就这么看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舞夜形状姣好的唇勾了勾,然后十分淡然的说道:“我想要去天武门的总部看看。” 风秦褚洛同时大惊失色:“不可以!” 难得见他们两个这么统一,舞夜想要大笑,可是胸口处的疼痛迫使他硬生生把笑给憋了回去:“不用担心我。既然我和那凌云关系匪浅,那天武门的人就一定不会拿我怎么样,可以放心的。” 风秦严肃的道:“绝对不可以!那些乱党还说了,那时候凌云的部众想要逃带他的时候,凌云并不同意,但是那些部众对你十分敌视,结果是他的部众把凌云强行敲昏之后带走的。” 舞夜脸色也严肃起来。这一点确实是他没想到的,凌云的部众应该十分听从凌云的命令才是,可是为什么敌视自己,又违抗命令的敲昏了凌云呢? 褚洛在一旁看够了戏,终于懒洋洋的开口道:“小舞,如果你真的想要去天武门的话,不妨考虑一下我吧。” 似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舞夜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对啊,褚洛你可以用同样的理由带我进天武门的总部嘛!” 褚洛看着舞夜欣喜的笑,也被感染了一样笑了起来:“那好吧,风首领,就让我带小舞去天武门好了。”还挑衅的瞥了一眼风秦,还是我更有用,你一个黑手党的首领算个什么?还不是帮不上小舞的忙。 风秦不甘示弱的反瞥回去,不乐意的哼哼道:“那我就勉强同意了吧。褚洛你要是敢让小夜儿有一丝一毫的伤害,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褚洛张扬的一笑,但是那种干净的气息却没有变:“风首领就看好了,小舞伤哪里,我一定会先把伤他的那人毒死,再在同样的地方伤自己更深。”这么阴狠,但是还是为了那一人,那个舞夜。 舞夜叹气,忽然脑海里有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应该是失去的那一段记忆里面的。 …… “小夜,为了你,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凌凌,我值得你这么爱吗?” “凌凌你看,我没什么特长,没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地方,成绩也不是最好,可是……可是……你又为了什么这么爱我?” “你为了我放……弃了那么多,又付出了那么……多,现在还是这么义无反顾的……对我好,我越想越觉得不值得……我跟本就不值得……唔……” “小夜,我不准你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不准你再质疑自己的重要性,不准你再这么肆意贬低自己!” “你不需要做什么,我都会永远爱你,陪着你,一直走到最后。因为,你是我的小夜,永远都不会变的小夜。” “凌凌,我永远都会爱你的……” …… 舞夜突然感觉眼眶有点湿润。怎么了?自己怎么会以为一段记忆就哭了?那人……叫“凌凌”的那人是谁?而且,为什么另一个哽咽的声音这么像自己的呢? 不可能的,绝对不会的,按照现在来看,自己应该还没有爱上什么人才是。 偷偷擦掉泪水,眨了眨眼睛,眼前依旧是雾蒙蒙的光亮,但是一切似乎都在清晰起来…… 使劲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物清晰了!短暂的失明过去了,他看得见了! 舞夜心底还是有一丝欣喜的,毕竟看不见对于很多方面都有影响,现在方便多了。 当下也不隐瞒,叫住打算出门的褚洛风秦,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欢乐:“风秦,褚洛,短暂性失明过去了!” 褚洛一个箭步奔至床边,细细查看舞夜的眼睛,然后得出结论道:“没错,真的过去了,已经完全好了!” 风秦的喜悦已经完全写在了脸上,黑手党的人看见了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太好了,小夜儿,你可以看见我了!”手舞足蹈的简直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褚洛鄙视的看了一眼风秦,然后温文尔雅的望向舞夜:“小舞,觉得我长得如何?”翩翩公子的就差一身长衫和一把扇子了。 舞夜也不忸怩,打量着在他昏迷时救了他还认真照顾他的这个人。 栗色短发,剑眉横飞入鬓,粉色的唇总是带笑,一身标志性的白色西服,更衬得他身材格外的好,一双修长匀称的腿在西装裤下隐隐若现,周身是清雅淡然的气息,如果是在古代,一定又是一位风华绝代的浊世佳公子啊! 其实最吸引舞夜的还是他的眼睛,那般的温润,但是却带着能看透一切的凌厉,黝黑的仿若深潭,不经意间就能使人沉沦,无法自拔。 不过舞夜是不可能的了,左看右看褚洛,自然是会觉得完美,但是总少了那么一分锐利,一分霸气,一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褚洛也在看着舞夜,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舞夜看中的欣赏却已经明明白白的显露出来了。 洒脱一笑,道:“小舞,你想什么时候出发?” 舞夜这才想起还有件正经事没有做,看来身边都是美人还是有一定影响的啊! 撅了撅嘴,说道:“风秦反正不用去,我们……后天再走吧。我怕这伤会很麻烦。” 褚洛点头,但认同的只是后半句话:“这伤影响会很大,我建议你还是多休息一阵子,否则撑不了多久的。” 舞夜思索片刻,同意了褚洛的话。反正有的是时间,那段记忆也不急,反正看上去对自己的影响不大,多等一阵子才是上策。 后来就是这样,舞夜出发的时间硬是延后了整整三个月。 风秦费劲了口舌,不知说了多少遍“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大道理,才把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多留了这么久。 舞夜本来对于去天武门总部的事情也并没有多期待,但这毕竟关系着自己的记忆。 失掉的记忆里一定有相当重要的东西,否则他也不会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大块,而且对于感情也淡薄许多。 第十六章 所以三个月后,舞夜终于受不了了。 “不行,这一次我一定要走!”舞夜什么东西也没带,就这么一个劲的要往外冲。 风秦连忙动作轻柔的拦住他,语气中尽是不舍:“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了是没错,但是……但是我会想你的。” 明显的假哭,但是已经恢复成了初见舞夜那时的样子。一身的冰冷不再,这样的风秦果然给人的感觉好多了。 “你想我?那你就想好了,反正这一次我一定要走。” 舞夜也不摆什么架子,就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声音无情,面色无情。 风秦一见他这模样,立刻就蔫儿了。放下手,略微低头,然后呜呜咽咽的说:“那你一定要想我,我不要你忘了我。” 整个一送丈夫远征的哀怨女子。 舞夜扶额:“就你这样子,人想忘还忘不掉呢。” “真的?!”风秦一脸欣喜的抬头,没想到眼眶里真的有泪水在打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掐的大腿。 “嗯。”舞夜眼角都不给他一个,就这么淡淡的回答道。 这时,刚好褚洛收拾好东西走了过来,舞夜就迎了上去,义无反顾的丢弃了一旁装嫩装萌装可怜的风大首领。 舞夜和褚洛一起把该带的东西装上了车,然后随随便便的跟风秦打了个招呼,就很快的出发了。 风秦坐在副驾驶座上,无奈的看着后视镜里风秦站在路边的身影。 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出来的一条白手绢,站在路边凄凄惨惨戚戚的摇着,活像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女子。 一直到再也看不见褚洛的车,风秦才收起了白手绢,脸上又挂回了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回去工作了。 而舞夜褚洛这一边,自然是不可能开车从罗马到中国去的。 褚洛载着舞夜把车一直开到了米兰,然后停在了米兰市中心一个里机场很近的地下停车场。 真的是太巧合了,褚洛选择回去中国的路线正好就是当初凌云带着舞夜来到罗马的路线。舞夜一路上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是哪里熟悉,就是感觉面前的一景一物都见过,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见过。 舞夜也不笨,很容易就能猜出来,这一定是失去的记忆里面的一段。 这也让舞夜对于失去的记忆越发的好奇了。 花了一天半的时间,舞夜和褚洛就回到了中国。 在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舞夜心中又是莫名的五味杂陈。这片土地一定曾经带给他过许多许多令他记忆犹新的事情,但可惜……他全部都忘记了。 褚洛下了飞机,然后和舞夜取回了行李箱。他就像当初那样,拿出手机拨通了天武门总部的电话。 “喂?是天武门的总部吗?” 电话那头原本清丽的女声瞬间消失了,换成了一个阴冷的男声。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里是天武门的总部?” 风秦倒是不以为然,温文尔雅的说道:“还请你去告诉你们的门主,就说‘浮生鬼医’来访,让他来接个电话。”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过了一分钟左右,就听见凌云的声音出现了。 “‘浮生鬼医’褚洛吗?”不卑不亢,彬彬有礼。 “是的。您就是凌门主吧,我想去你们总部借宿一阵子,不知……” “当然,我们十分欢迎,需要我派人去机场迎接吗?”凌云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感情。但是他的组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褚洛人在机场,那也说明了天武门在中国黑道上的绝对领导地位了。 褚洛也不惊讶,看了看一旁耐心等待的舞夜,说道:“需要。真是麻烦凌门主了,我还有一个病人……不是,是朋友一起,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才是。” 凌云没有丝毫的犹豫,说道:“当然不会。请鬼医稍作等待,我的手下很快就到。” 说罢,两人颇有默契的同时挂了电话。 舞夜询问的眼神飘来,褚洛晃了晃手机:“凌云的人马上就到,我们稍微等一会就好了。” 舞夜点点头,拖着一个行李箱就去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了。 褚洛赶紧带上另一个行李箱,随着舞夜一起坐了下来。 可是,凳子还没坐热,就已经有一个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走到他们身旁,对着褚洛躬身道:“您好,还请鬼医和这位先生随我们去总部。” 褚洛看了一眼这个男人,接着又注意到他身后两个身形彪悍的保镖一样的人,点了点头,把两个行李箱交给他们,拉上舞夜跟着他们走了。 舞夜轻轻挣脱了褚洛的手,然后解释道:“我不喜欢其他人拉我的手。就连风秦的手也不行。”褚洛也不强求,便稍微放慢了脚步,和舞夜并排上了车。 没有人跟他解释过为什么所有的势力全部都这么大方的把总部亮给褚洛看,难道就不怕他随手放一点毒药或者搞一个生化武器灭了吗?但其实原因已经不言而喻了。 褚洛根本就不喜欢势力,也不喜欢有太多的钱,因为那些东西根本就是束缚。他是一个散漫惯了的人,那些虚假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去在乎,也根本束缚不住他。所以各方势力都把他贵为上宾,也不用顾忌什么。 舞夜一路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字也没有说。 褚洛一直盯着舞夜,看他不说话,自己也是没有话说。 窗外的景物飞驰而过,很快就到了天武门真正的总部。 由远及近,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个总部表面上是一个豪华奢侈至极的别墅群。十几栋四层的小别墅林立在繁茂的花草树木中,面向太阳,背后是一个漂亮精致的人工湖。 虽然是秋天,但是花草树木依旧茂盛的紧,因为里面四季的植物全部都有,各个花期各个时段都能看到一大片漂亮的花木。现在最美的当然是枫树,火红的叶子在周围一些常青树的印衬下更加鲜艳,美不胜收。 舞夜下了车,满眼惊叹的看着这一方的景物,已经快要走不动路了。 褚洛拉了拉舞夜的胳膊,这才让他回过神来,然后跟着那些人走了。 褚洛走到一半,对着最前面的人说道:“请先把我们带到客房吧。麻烦您了。” 最前方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管家,听见这话连忙说道:“怎么会是麻烦呢?能给鬼医带路也是我们的荣幸。” 就这样推脱着,三分钟左右他们就走到了那一栋作为客房的别墅前。 这栋别墅和其他那十几栋根本一点区别也没有。如果仔细看看,这个别墅群里面每一栋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连标号都没有,只能靠周围的景物和基本的方位来硬记。 不过,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掩饰。如果哪天得罪了白道上的人,追到这里,谁都猜不到人到底在哪一栋楼,再加上分布的不均匀,进来的人指不定就被其他楼的狙击手给做掉了。 那管家恭敬的道:“鬼医和这位先生可以随意选择住在哪一个房间里。总部的客人一向很少,最近也是一个都没有,所以可以有很大的选择空间。房间的隔音设备是最先进的,我们也不会在客房内安装摄像头。” 褚洛微笑:“谢谢您了,我们知道了。还请你转告凌门主一声,我们下午三点左右会去拜访他,还希望那时候会有人过来为我们引路。” 管家应了声就走了。 褚洛和舞夜自己选择了房间。舞夜选的是四楼的最西边的房间,褚洛看见了,就选了四楼最东边的一个。 舞夜不是嫌自己太勤快了选个四楼找罪受,是因为他在罗马的三个月被风秦和褚洛逼着喝了好多的补汤,什么鸡汤鸭汤鸽子汤每天变着花样的往下灌,害得他总觉得自己胖了,连甜食都不怎么敢吃了。 而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是那种胖的起来的人。舞夜现在是比以前养的要胖了一些,但是他以前是偏瘦的身材,现在胖一些也就是正常的身材罢了,反而显得更好看了,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光滑白嫩,让人忍不住想要揉揉捏捏。 舞夜不辞劳苦的在楼上楼下跑来跑去,本来可以一趟就搬完的,被他硬是拆成了十几趟,弄到最后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好不容易完工后那胳膊酸痛的都抬不起来,只能筋疲力尽的把自己狠狠地扔在了大床上。 还没有躺多久,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舞夜也不用去看是谁,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就知道是褚洛来找他了。 褚洛的脚步声总是很轻,一步一步也总是走得不急不缓的,也算是他的特色之一了。 舞夜懒洋洋的开口:“褚洛,别敲门了,直接进来吧。”说罢身子一侧,面朝向了门口,方便和褚洛说话。 褚洛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一个美人衣衫半敞,面带红晕,侧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双勾人而迷蒙的漂亮眼眸雾蒙蒙的看着自己,额头上还有着薄汗,真正是活色生香。 现在,那美人发话了:“褚洛,来找我干什么?” 褚洛很显然还没有回过神,眼睛还紧紧地盯着舞夜,怔在了那里,哪里还晓得回答舞夜的话呢? 再眨了眨眼,褚洛终于找回了不知道刚刚去哪里玩的魂。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可以下楼了……不过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事不用等我了。”最后那一句话没有丝毫的停顿,说完之后褚洛就像逃命一样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舞夜一脸的不解。这褚洛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一下子就跟见了鬼一样。 不过……貌似他走的时候,耳根有相当可疑的粉红色。 舞夜也没有多想,又躺了一小会就下楼了。 第十七章 楼下站着早已经等候在这里的管家。一见舞夜下来,便躬身问道:“先生,您需要等鬼医吗?” 舞夜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管家,我姓舞,舞蹈的舞。您不用喊我先生的,这样太拘束了,不如……您叫我……” 还没有思考出到底叫什么好,管家就说道:“舞先生。” 舞夜无奈,这样子看起来他还是很老啊。不过似乎也没有其他什么可以说的了,就对了管家笑了笑,说:“管家您太正经了,和我随意一点就好。” 管家看见舞夜温和随意的笑,也放松了下来,不再那么拘谨了:“舞先生看上去很年轻啊,今年多大了?”眼中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舞夜歪着头想了想:“我前一阵子昏迷了,后来有一些事情就想不起来了……不过,我现在应该是十九岁吧。” 管家还很惊讶:“舞先生这么年轻,那是怎么认识鬼医的?” 舞夜无奈的笑了笑,看了一眼楼上:“就是鬼医救了我,要不然我恐怕就要弃尸荒野了。”语气中有些玩笑,但其实就是事实。 管家突然觉得这个孩子很可怜,但是碍于身份,又不好多问,就闭上嘴静静立在一旁。 又等了好一会,褚洛才从楼上下来。 褚洛一下来就对着管家说道:“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请带我们去见凌门主吧。” 说完就跟着管家走了,没有和舞夜说话。 舞夜也不觉得被冷落什么的,就是发现褚洛看他的眼神有些躲闪,而且相当的不自然,比以前单纯的喜欢还多了一些奇怪的情感。 舞夜一路思来想去就是弄不明白,就不再管了。 他向来都不会自己缚住自己的思维,想不明白的东西会干脆的放弃,除非那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跟着管家走着,转了好多个弯,又经过了五六个羊肠小道,这才走到了凌云所在的那一栋楼。 很显然,凌云的心思相当缜密,自己所在的楼也没有故意弄得与众不同,反而和其他所有楼还是一模一样的,一点区别都看不出来。 管家站在楼前,停住了脚步,躬了躬身道:“还请两位自己上楼,门主所在的房间是三楼的右手第二间。”说完就走了。几个拐弯之后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褚洛抬头看了看这栋普通的别墅,嘴里别别扭扭的说了句:“走吧。” 然后就首先跨上了台阶,那是极力掩饰的慌张,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舞夜再次疑惑了,但是也知道想不出什么,就歪了歪头应了一句:“好。” 踏上了楼梯,舞夜就能感觉到阴风阵阵。 这栋别墅虽然外观和其他的无异,但是里面却是大不相同。 就是这楼道……舞夜暗暗估算了一下,就埋伏了不下十个持枪的人。再看看地面……嗯,一看就不正常,恐怕地砖下面还有猫腻。 舞夜咋舌,这也太警惕了。 但是面上不变,镇定的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走到三楼,跟在褚洛的身后也不需要数房间,就来到了凌云所在房间的门前。 舞夜看着那个卖相普通的门,顿时有了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如果推开这扇门,面对的会是什么?能不能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 舞夜咬了咬下唇,握紧了拳头,手心里浸出了汗水。 褚洛倒是相当镇静的站在门前,拍了拍衣角,然后一伸手就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 推开的那一刻,听见了房间内钟表“咔”的一声,吓了心神紧绷的舞夜一身冷汗。那声音预示着,整点。 下午三点整,褚洛一秒不差的推开了房门。 真不知道这样需要多精确的计算和推理能力。 看来,褚洛这里的水,也是相当之深。 舞夜略微松开手,鼓足了勇气抬脚踏了进去,然后再费力的抬头看向屋内坐在书桌旁边,认真看文件的那个人。 冷峻刚毅的面部线条,微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饱满的鼻翼,如鹰一般锐利的眼,横飞入鬓的剑眉,再加上小麦色的皮肤。 这个人……这个人…… 舞夜根本就没有见过他。 可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心里却是莫名其妙的五味杂陈。 庆幸……欢喜……眷恋……怀念,还有……爱恋。 舞夜对这个人有一种爱恋,那是情的味道。他的记忆里,自己根本没有爱情,可是见到这个人……他可以肯定,那就是爱情。 妈的,别告诉我是一见钟情。 舞夜强行收回自己平明黏在那人身上的目光,然后掩饰性的轻咳一声,随着褚洛坐在了屋内剩下的两个椅子上。 褚洛首先开口:“凌门主,褚洛久仰你的大名了。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周身是一成不变但不令人厌烦的淡雅,言语却很奇怪。 明明还没有听见凌云说一句话,可是却说“名不虚传”,难道只是口头上的阿谀奉承? “浮生鬼医”自然不可能做出这样没大脑的事情。 这一路上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哪一件不是凌云精心布置的?还有那十几栋相同的别墅,以及凌云所在别墅内的人手隐藏,都可以看出凌云这人的心思缜密,名不虚传。 凌云听言,也不抬头,依旧盯着手中的文件道:“鬼医也不错。”然后还提笔在文件上批了几句,真正在工作状态。 褚洛也不谦虚,点头道:“多谢门主的夸奖。” 说完之后,也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褚洛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把玩着屋内的一些小东西。凌云依旧冷然的批着手中的文件,从头至尾没有抬过头。 只剩下舞夜一个人头皮发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舞夜自知自己来这里没资格说话,听着两人的对话也听不出什么有用的,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似乎也不太可能实现了。 舞夜僵硬着,面色却没变,眼神在两人身上飘来飘去。 过了一会,凌云开口道:“不知道鬼医带来的朋友是?” 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啊……舞夜这么想着,却又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舞夜楞了一下,才想起来凌云这是在和自己说话。连忙开口说道:“舞夜。无名小卒罢了,不足挂齿。“ 舞夜的话才说完,突然发现凌云猛地抬起了头,那视线紧紧地盯着自己,比当初风秦的视线还要炽热上千万倍。 凌云半晌说道:“真的是小夜吗……小夜……” 言语间再没有了半分的冰冷,一腔的爱意和失而复得的喜悦根本掩饰不住,充斥在短短的两句话中,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舞夜惊讶的道:“你叫我小夜?”然后想了想,补充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呢!风秦叫我小夜儿,褚洛叫我小舞,只有你叫我小夜……” 凌云的表情刚刚有一些松动,听见这话突然又顿住了。 望向舞夜的眼神有些奇怪,声音也是不自觉的颤抖:“小夜,你在说什么啊……这几个月你发生了什么?” 舞夜无奈的笑笑,说道:“你不就是天武门的门主凌云吗?我前一阵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貌似是车祸后被撞在路边没人管,然后被褚洛救了。醒来之后发现少了很多的记忆啊,好像和你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就想来你这里找点线索来着。” 舞夜说完之后看着越来越失态的的凌云,觉得实在是很诡异,就又补充道:“凌门主,我以前和你很熟吗?如果很熟的话,还要麻烦你带我去我以前很熟悉的地方走一走,方便我想起来一些事情啊。”还满眼期待的盯着凌云,“凌门主,我知道我可能和你的交情并不多,但是这种事情出现了我也很无奈,还是希望你能帮帮我。” 褚洛颇有深意的看着失态的凌云,在一旁不知道想着什么。 凌云突然扔掉了手中的文件,飞快的站起身走到舞夜身边,想要说一些什么。 舞夜却是提前开了口:“唔,凌门主你身上的气息我会觉得很熟悉啊,看起来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是不错的。那么你就更不会不帮我了,对吧!” 那漂亮的眼睛微仰着看向凌云,眼中的希冀让人不忍拒绝。 凌云动了动嘴唇,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对这个人儿说些什么,最后说出来的只有一个鼻音:“嗯。” 舞夜很高兴凌云能够答应他的要求。刚刚对于自己的目的都要放弃了,没想到现在还有转还的余地。 对着凌云相当开心的笑了笑:“谢谢你凌门主,那你定个时间吧,到时候我去找你。” 褚洛在一旁禁不住要插一脚:“小舞,能带上我一起吗?”那个故意装可怜的人哪里还像是风华绝代的鬼医?根本就是一无赖小混混。 舞夜颇为无奈的瞥了一眼褚洛,说道:“我觉得如果我拒绝了,你一定会偷偷跟着。” 褚洛干笑了两声,摸摸鼻子道:“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了解我……那好吧,凌门主,到时候记得喊上我一起。” 凌云默默地看着两人的互动,没有说话。这时候被叫到名字,才应到:“鬼医的要求,我一定会照办的。”这么一说好像是褚洛在拿身份威胁他一样。 褚洛也不介意,站起来整理了一下洁白如雪的西服,拉上舞夜的手就要往外走。 凌云看见了,深深皱眉。 但其实舞夜也皱眉了。 在还没有出门之前用力甩掉褚洛的手,语气间哪里还有半分的客气和温暖,此时满是冷然:“我说过我讨厌其他人牵我的手。再犯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听见这话,褚洛悻悻的老实收手。凌云在后面也是悄悄的勾起了唇。 舞夜一身的漠然,就这么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第十八章 夜幕笼罩。 舞夜冲过澡以后,一身舒爽的躺在了客房内软绵绵的大床一侧,总感觉头脑里乱成了一团,失去了记忆之后的事情乱七八糟的,而且还有很多事情想不通,所以舞夜不禁有一些郁卒和无奈。 褚洛经常有一些奇怪的举动;风秦以前看他的目光也总会带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感;那个陌生却又很熟悉的凌云,遇见他以后也是令人不解的举动…… 啊,乱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舞夜抓狂了,狠狠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嘟着嘴把脸深深的埋进了枕头里。 不想了不想了,平时很冷静的,可是没有人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真实性格不是这样的……好想找一个人撒娇,好想扑进那个人的怀抱,好想永远赖在那个火热的怀抱里…… 舞夜抬头抹了一把脸,忍不住自言自语了:“天哪,那个人是谁?我可以记起那个怀抱的感觉……应该是我那段记忆里面的……” 那个怀抱,不算太软,不算舒服,不算温暖。 但是,很灼热,很温柔,很有安全感。 那是一种真真正正的家的感觉,只要有了那个怀抱,哪里都可以成为住所,因为那个怀抱才是真正的家。 可是……究竟是谁? 舞夜像猫一样蜷缩在床上,一种难言的寂寞席卷了他的内心。不多时,就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 舞夜赖在床上迟迟不肯起来。反正凌云都没有来叫他,他没道理那么早的离开床。 褚洛反倒是早早的起来了。他在最东边的房间一大早的刷牙洗脸,还吃了管家送来的丰盛早餐,紧接着又“蹬蹬”的跑下楼晨练。 一系列动作似乎是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的,但是这也正巧验证了管家所言非虚——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好到不能再好。舞夜这一头一点声音都没听见,抱着一个白色的枕头睡的倍儿香。 褚洛是想要故意引舞夜出来的。昨天香艳的一幕看的他浑身都是火,然后急匆匆跑到了自己的房间泄火去了。泄完之后换了一身衣服,努力对着镜子调整好表情和仪态,这才掐准时间,放心的下楼去见凌云。 褚洛活得也不容易啊。一下去就看见了舞夜在笑。虽然不是对着他笑,但是看见那笑就觉得无比的刺眼,瞬间就会想起在房间看到的某一幕。终于在一秒钟之后,褚洛拽回了自己忍不住黏在舞夜身上的视线,默默地走了。 舞夜在自己的房间睡的昏天黑地,褚洛其实也只是想要借着大一点的声音喊他起来一起出去走走而已。 但是事与愿违,褚洛没有成功的迹象。 又不太好打电话或者敲门,这样显得太故意了。 无奈之下,褚洛放弃了。他应该也已经非常明白的意识到舞夜和自己根本一点可能都没有的。 大概在上午十一点半,舞夜还依旧睡的跟死猪一样的时候,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那个手机还是很久以前的那一个,一点都没有变。 舞夜睁开沉重的眼皮,抬起似乎有千斤重的手臂拿过手机,接了起来:“喂……哦,凌门主啊……” 凌云在另一头听见舞夜明显还没有睡醒的声音,那是他能想象到的娇憨之态。 “凌门主……咳咳,我现在就起床,你约定的什么时候?” 那一头的舞夜清醒了很多,这时才想起来昨天貌似忘记了约定时间。 “呵呵……你现在快洗漱,我过五分钟就到楼下。别忘了。” 舞夜怔怔的听着凌云低沉悦耳的笑声,然后晕晕乎乎的沉浸在了凌云带着不自觉的宠溺的话语中。 晃晃头,拉回飘远的思绪,然后看看手表…… 天,就剩三分钟了。 火烧屁股一样的从床蹦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换衣服,然后右手刷牙,左手梳理着乱成鸡窝一样的头发,最后再用湿毛巾草草的抹了一把脸,就飞奔着去开门了。 事情还是没有舞夜想象的那样顺利。 一开门,就听见了门外“哎呦”一声痛呼。 舞夜急冲冲的脸色变了变,小心翼翼的绕到门后看了看——褚洛。 这栋楼其他的门都是向里开的,唯独舞夜挑的这一间特殊,向外开。再加上舞夜因为匆忙,所以开门也没有注意力道,这不,给褚洛撞惨了。 褚洛心里的憋屈实在是……他只是想要来喊舞夜起床而已啊,在舞夜接到凌云电话的同时,他也接到了管家的电话,说的是同样的内容。但是他担心舞夜死猪一样的听不见电话,就亲自过来叫他。 但是……好心没好报,一过来正准备敲门,就被撞的鼻子流血。虽然说自己是医生没错,那也不能神奇到一分钟就治好伤不留疤的。 所以此时,褚洛的鼻梁骨没有断,但是毁容了。 舞夜这下有了理由,也不急了。 把褚洛拉进屋里坐到床边,舞夜一脸歉意的说着一些道歉的话,然后翻出了房间里面的医药箱,给褚洛处理伤口。 褚洛就是医生,自己处理一定比舞夜处理的好。但是这种绝佳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呢?当然要让舞夜亲自给他服务他才能甘心啊。 床比较矮,褚洛坐在床边仰着头,舞夜凑过去给他处理。 褚洛睁着眼睛,看着舞夜认真的小脸在他的上方晃来晃去。 看得正高兴,突然视线向下挪了挪……褚洛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好像断掉了一根弦,脸虽然没有红,但是……鼻血流的越发的汹涌了。 深秋了,是该穿的多一点的时候了。 但是舞夜因为着急穿的并不太厚,里面一件稍微暖和一点的衬衫,外面再套一件松松垮垮的针织背心。穿起来真的很好看,清清爽爽的,但是…… 在舞夜低头的时候,透过宽大的衣领,可就什么都看见了啊! 褚洛真的是相当镇定的没有脸红,只是鼻血源源不断了而已。 他一下子站起身,捏住了那相当不争气的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天干物燥,而且我觉得你的处理方式相当不娴熟,我还是自己弄好了。” 说的一本正经,大言不惭。 可惜没有其他人知道,褚洛现在满脑子都是舞夜刚刚露出来的美景。 褚洛抬步,不急不缓的踱进了卫生间。 刚刚舞夜微微滚动的喉结,胸口白皙细嫩的肌肤,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看见那两点茱萸了…… 如果舞夜不反抗,如果舞夜是故意引诱他,如果…… 不行了,鼻血喷涌而出了。脑子里似乎已经出现了某些十八禁的画面了…… 舞夜看着褚洛走进了卫生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自己对这种东西确实不怎么在行,因为自己体质并不算差,没怎么流过鼻血,还有就是身旁的人也没有过,所以他也就没多处理过这种事情。 褚洛在卫生间经过了一场非常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在理智战胜了情感之后淡定的自己处理了鼻血的问题,走了出来。 舞夜这个罪魁祸首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当然,那也不算什么错事。 看见褚洛出来,还十分殷勤的拉他坐下,一边“对不起对不起”的说着,一边还想要再去看看褚洛的鼻子。 褚洛看出他想要做什么,忙不迭的阻止了。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难保会不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眼睛会不会飘向一些不该看的地方。 “小舞,该走了,凌门主还在楼下等着的。”褚洛一句话成功阻止了舞夜的所有的动作。 舞夜刚刚忙着为褚洛处理伤口,把这一茬忘了个一干二净,早就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经过这么一提醒,才一下子想起来。 “我都忘记了!褚洛你不能来就别来了,还想来的话自己跟上。”舞夜丢下这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只留下褚洛一个人在客房内,看不出情绪和想法。 舞夜飞奔着下楼,心里一直在祈祷凌云也迟到凌云也迟到……结果一到楼下,就看见了凌云修长笔直的身影。 凌云的眼睛似乎有一些飘渺,没有看向楼道,只是在周围的一片花丛中留恋着。 舞夜讪讪的走近,然后拉了拉凌云的衣袖,极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你知道我来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啦,我道歉还不行吗……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迟到的,真的不是的,只是我在出门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了褚洛,这才耽误了时间的……” 碎碎的念了好久,也不知道凌云听进去没有,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须臾,舞夜终于忍不住了,提高了声调道:“别生气啦,我本来就是无意的……” 就这么又说了一阵子,舞夜相当郁闷的发现凌云还是没有一点想要理他的意思。 咬了咬牙,看着那张他莫名的依恋的脸庞,伸手狠狠地扳了过来。 舞夜盯着凌云迫不得已看着自己的眼睛,恶狠狠的说道:“小爷我不就是迟到了一次么,至于这样吗?” 然后踮起脚尖……在凌云的唇上用力啄了一口。 “这样总满意了吧!”舞夜松手,看着凌云不满的道。 第十九章 说完之后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这样的语言? 脸“腾”的一下红了。天哪……我刚刚自动自发的吻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他的嘴唇!虽然说我在办公室是对他一见钟情了没错,但是发展似乎也没有这么快的啊! 凌云笑着看舞夜在一旁懊恼着,也不说话。 他刚刚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看看失忆的舞夜能做什么。本来以为他会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来讨好自己,但是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这个让他始料未及的吻。 看起来,他的小夜以前的本能还是有的。 那天被蓝强行敲昏带走以后,他们安全的回到了总部。自己根本就没有生命危险,这件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脏,与常人不同,是长在右边的。所以说那一枪只是伤到了肺叶,虚弱也不过是一时的而已。 醒来以后自己真的是非常失态的想要去找舞夜,但可惜重伤在身,没有办法亲自下床去找,就命令了除绿和蓝以外的所有长老全部出去寻找,特别是在当时受伤的地点。 但人都被救走了,而且还在黑手党总部,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找到的。 三个多月,每一天听着手下报上来的消息,凌云的心就每每向下沉了一分。最后都已经是绝望了。 没有一点点的情感了,连愤怒都不会了。同样的,化解的方法就是没日没夜的工作,拼命的工作,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红,亲眼看着凌云自己糟蹋自己的身体,变得一日不如一日,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应该心力交瘁,卧病在床了。苦恼了很久,想好了一套说辞,苦口婆心的去劝凌云。 其实凌云根本就听不进去,但是却接受了一句话:“如果舞夜没有死,他某一天回来看见你这副鬼样子,就算再怎么爱你,恐怕也会放弃的。说不定,还会找一个比你更好的男人回来,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当下凌云就猛地一拍桌子,“不可能的,绝对不可以!” 后来,就这样老老实实的吃饭睡觉工作,把精力都补了回来,但其实心中可还不是空空荡荡的,什么都装不下? 红也很无奈,陷入了爱情的男人果然都没有什么脑子,一个再浅显不过的激将法就能把凌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再后来,就是与舞夜的重见了。 听到舞夜声音的那一刻,凌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心都活过来了,好像鱼儿在岸上待了三个多月,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被人送进了水里。那种感受,是一种重新活了一遍的感觉。 但是其实最令人难过的并不是失去,而是在失而复得之后得而复失。 知道了舞夜忘记自己,凌云心里潜藏的那唯一一份喜悦消失的一干二净,最爱的人就在眼前,但是他忘了自己,哈,就这样忘了自己。 凌云真想要放声大笑,但是他做不到啊。就连张口去质问舞夜的力气都没有了。 矛盾的心里反而使他冷静下来。 想了一夜,一夜未眠。 结果就是在第二天没事人一样的见了舞夜。因为凌云相信,他爱的人不可能就这样忘了自己,一定还有转还的余地。 就这么试探了一下,果然,舞夜虽然失去了记忆忘了自己,但是还爱着自己。 凌云微笑着看了好一会,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爱人还是那么可爱,那么令他着迷。 轻轻的拉起蹲在地上郁闷画圈圈的舞夜,问道:“你强吻了我,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说出口更觉得像一个无赖了。 舞夜没那个心思去想这些问题了,纠结了很久,终于别别扭扭一脸不情愿的说出了实情:“好吧,我可能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只能看见嘴唇在动,听不见任何声音。 凌云故作生气的道:“听不见,说什么呢!” 舞夜炸毛了,当然,也就是恼羞成怒了:“我说我一见钟情了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之后看见了凌云嘴角那个奸计得逞的笑,顿觉上当。 更加愤怒了:“小爷我就是看上你了,你怎么……唔……”这是第几次说话时被堵住嘴唇了? 舞夜因为生气而发红的两颊越发的红了。 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他很舒服,恨不得一直持续下去。 暴风骤雨一般的吻落下,最后停留在唇瓣的正中央。 凌云微张开嘴,舌钻进了舞夜的嘴里。不用费力,轻巧的撬开了舞夜的贝齿,与他的小舌在嘴里追逐嬉戏。 这是一个极其缠绵的法式深吻。 吻毕,唇分。 凌云站直了身子,眼睛紧紧地看着怀中身子有一些软的舞夜,是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情宠溺。 舞夜感觉到凌云的唇离开了自己的,相当不满的嘟了嘟嘴。 睁开有一些水雾的深棕色瞳孔,瞥了一眼带笑的凌云,然后伸手搂住凌云的脖子,踮脚又在凌云的唇角舔了舔,这才满意的倚在了凌云的身上。 “凌凌,以前你就是我的爱人对不对?”舞夜半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凌云眯了眯眼,“是啊。” “那更说明我爱你了对不对?你看我失忆前栽在了你的手里,失忆之后又爱上你了,我对你这么忠心……”舞夜站直了身子,不再像没骨头一样靠在凌云怀里,目光灼灼的看着凌云,十分正经的说道。 “是的,你很爱我。一样,我也很爱你。”凌云回视舞夜,也是很认真的道。 舞夜笑了笑,然后就走进了附近的枫林中,玩去了。 凌云不阻止,站在一旁悠然的看着,唇角微微上翘,带着暗暗的笑。 只是他们没有看见,在背后的楼道内,有一个人却会因此黯然神伤。 舞夜站在枫林里面摘了一片火红的叶子,在那里无聊的把玩了,到最后差点都要把叶子撕了那褚洛才慢吞吞的从楼上下来。 舞夜看见褚洛那一身标志性的白色西服,瞪着眼抓住他的衣领吼道:“到底是谁死皮赖脸要跟上的?嗯?结果又是谁让我等了这么久?” 褚洛慢条斯理的拂去舞夜的手,然后理了理被他弄皱的衣领,说道:“我哪里是想让你们等的?还不是看你们浓情蜜意的不想打扰。” 一句话把舞夜堵得无话可说。 甚至连脸都红了。 凌云在一旁像无事人一样的,面不改色。此时又伸手把舞夜拉进了怀里。 舞夜不满的哼哼:“你居然偷窥。不知道非礼勿视么?” 褚洛看了一眼凌云,道:“那是我的情敌,我凭什么不能看?都得不到了,我为什么不能多看几眼?”那语气,啧啧。 凌云直接无视,一概屏蔽掉褚洛的言行。 搂着舞夜就走。一直走到褚洛的听力范围外,这才在舞夜耳边恶意的呼气:“小夜,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是守身如玉,怎么你一出去就惹上这么多烂桃花呢?” 舞夜被凌云呼出的热气弄得又痒又心动,红着脸却强装镇定的道:“那又怎么了?你完全也可以惹几朵来!而且,我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这属于意外!” 凌云见此也不反驳,就是有一只温热的手在某人的腰间不怀好意的摩擦着,有的时候还微微撩起衣摆碰到了某人敏感的肌肤。 舞夜开始还能无视,稳住心神守住灵台一片清明。到后来就被诱惑了,脸上浮起了淡淡的晕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凌云见到行动有了成果,立刻收手不再继续。 舞夜挣脱凌云的禁锢,有些涣散的眼神勾人魂魄。站在一旁吸了几口新鲜的冷空气,终于平静下来。 凌云相当不配合的笑了几声,舞夜扭过头不理。 凌云忍住笑拉过别扭的舞夜,一低头就吻了上去。 舞夜迅速沉沦,身体也渐渐有一些软化的迹象。 …… 褚洛站在后方,双眼冒火的看着现场直播,心里满是不甘啊不甘。 末了,只能化作一声叹息。谁让他来晚了呢,先来后到的规矩果然是相当真切的。 后来的半天,褚洛一直都在看着他们两个蜜里调油的现场表演。很明显没有顾及他人感受的两个罪魁祸首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就这么卿卿我我了一个下午。 当然,结果就是舞夜的记忆一点都没有找回来,脸红的次数倒是比以前增加了二十倍不止。 褚洛蹲墙角画圈圈,一身的气度变成了森森的鬼气,幽幽的围绕在他的周身。 当天晚上,三人相当“和谐”的吃过了晚餐。 褚洛相当自觉相当自然相当识趣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舞夜也是相当不舍相当无趣相当没用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切都是褚洛看在眼里的。没错,是舞夜一个人回了房间。没有凌云,没有凌云! 褚洛相当满意的关上了门。 天知道什么叫“没有凌云”。 当晚十二点钟,凌云准时正大光明的来到了舞夜的房间,舞夜准时正大光明的打开门让他进来。 然后就是一些十八禁什么的少儿不宜什么的画面了。 原来……原来隔音性能好的用处就是这个——褚洛一点都听不见也不知道。 第二天起床,褚洛心里舒畅,舞夜腰酸背痛,凌云神清气爽。 褚洛全都想错了不是么? 当他看见凌云从舞夜房间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一切就能够全部明白过来了。所以说,舒畅的心情被打搅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黑着脸的褚洛当机立断,转身回了房间,拒绝再次看见某一个相当刺眼同时让人非常不爽的人。 凌云的心情明显好到了能够忽略其他一切的地步。看见褚洛黑脸回房的样子也没啥反应,扯了扯嘴角也回了……舞夜的房间。 第二十章 凌云还是很清楚一些事情的。比如说舞夜失忆之后性格大变,不再会害羞了;比如说舞夜在和他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奔放很多,不会再扭捏了;再比如……他更加欣赏现在的舞夜了。 转身回房,把某只死赖着床的懒猪拖起来吻了吻,然后让他平躺,为他轻柔的按摩起来。 既然是因为某一项运动而腰酸背痛,那当然应该多揉一揉腰部才是。可是某一只没睡醒的懒猪非常不自觉: “嗯……啊……就是那里,对……啊……好舒服,我还要……”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断从某猪的嘴里吐出来,弄得凌云恨不得即刻化身为狼,把某一个毫不知情的懒猪吃掉。 这么想了,就要付诸行动。 凌云按摩的手开始不老实的向一些地方挪了过去,还不断的按揉,再顺便捏捏碰碰。 意识到危险的某猪——舞夜瞬间清醒,迅速爬起来做好,警惕的望着凌云:“你想干什么?昨晚已经那么多了,今天绝对不行!” 凌云一脸哀怨的瞅着舞夜,委屈的道:“可是你刚刚勾引人家,现在人家都已经忍不住了……你不可以这样子嘛……” 舞夜终于忍不住黑线了,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成群结队的往下掉。 相当努力的回想自己干了什么,最后终于知道了。 舞夜无言了,自己不清醒的时候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清醒的时候来收尾? 但是没有办法啊,似乎……逃也逃不掉了。舞夜拿眼角瞄了瞄凌云,看着他明显“不把你吃掉今天你就别想走”的架势,立刻识趣的变脸,展开一个灿烂的笑: “凌云,这位爷,奴家在这儿等着您呢……”说罢还很狗腿的献上了红唇。 凌云不客气的收下了,双手一个用力,就把这个惑人的妖精压在了身下…… …… 继续了昨晚那一些十八禁什么的少儿不宜什么的画面。 大中午的时候终于完事了。 事实上,接下来的一连好几天,都是差不多的事情在上演。 某一天,冬季来临了。虽然并不太冷也没有下雪,但是冬天真的来了。 褚洛也老早就受不了舞夜凌云每一天腻在一起的样子,嘴里说着刺眼刺眼,然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没有人担心他,因为“浮生鬼医”本来就应该是四海为家的。 凌云也难得自觉的结束了这种没有意义的日子,带着舞夜去了总部的会议室,打算借这一个会议来一下子解决这几天的所有事务。 舞夜还是没有找回记忆,虽然说和凌云在一起很幸福很快乐,但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总有一层透明的膜将两个人的心隔开了。戳不破挥不掉,两颗心永远都没办法真真正正的靠在一起。 所以这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放弃过寻找记忆的事情。 但总是一无所获。 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和以前舞夜来过的那一个一模一样,但是并不是同一个。 所有人都换了,因为驻守在总部的人和驻守在那个城市的人不一样。驻守在总部的长老有三个,是黄、橙和青。 凌云又和舞夜解释了一下七长老中的猫腻——黄和橙是一对,女的。他刻意回避了绿和蓝,因为他们两个在舞夜危险的时候没有出手帮忙,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舞夜的好奇心不减当年,对于黄和橙的兴趣十分的盎然。走进了会议室,那一双眼睛就紧紧地定在了黄和橙的脸上。 七长老在总部的着装并不是按照自己名字来的,只是有着相同颜色的耳钉。 黄是一个令人感到柔弱无比的女生,甚至看起来年龄很小,只有十八九岁的感觉。个子也不高,一米六左右。可爱的梨花头,配上她水灵灵的大眼睛,能够使所有人产生保护欲。皮肤白皙细嫩,吹弹可破,发丝间可以隐隐的看见一枚淡黄色的耳钉。黄可以算是一个真正的小萝莉。 相反的,橙就可以说是一个御姐了。橙是一个英气勃勃的女子,足有一米七的样子。梳着爽利的单马尾,长得也很不错,但肯定不是较弱的小女生,而是那种能独当一面的女人。她的橙色耳钉明显的露在外面,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总结一句,这两个人很明显的攻受属性啊! 舞夜看了很久才收回目光看向青。 青也是一个女子。身着紧身黑衣,连脸上都被黑色面具遮了大半。就这么站在那里,都会有隐隐的杀气在她的周围飘荡。青色的耳钉完全被遮住,根本认不出来,但是她站的位置已经清楚的表明了她的身份。 凌云手下的人,果然都不简单啊! 舞夜感叹一句,就默默地站在了凌云的身旁。 下面的一群人还是纪律严明的,看到一个陌生人站在了同他们门主一样的位置也没有说话或者质疑。 凌云一来到这里身上就有一种威严,轻易地震慑住下面的所有人。 凌云和其他所有人把舞夜无视的干干净净,一直开会开了两小时,足足讨论了二十几件内部的事情。他们不避嫌,舞夜也无所谓,反正他也听不进去,就这么一直站在旁边呆愣着,天马行空的想着一些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事情。 “……那么,舞夜还是你们的副门主,如果有人敢对他怎么样,后果,就会像绿和蓝那样。”凌云的声音传来,因为点到了舞夜的名字,座椅舞夜一下子反映过来,看着凌云。 “是。” 下面的一群人齐齐应声,整齐划一。 舞夜有一些惊愕的看着凌云散会,然后才问道他:“你把绿和蓝怎么了?他们犯了什么错吗?” 凌云的眼一下子冰冷下来,“绝对不可以饶恕的错误!” 舞夜倒是不会害怕,反而好奇的问道:“绿和蓝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凌云本来就不想要提及那一件事情。毕竟是缠绕了他近三个月来的梦魇,任谁都不会想要再说一遍的。但那是舞夜,他应该知道。 所以凌云就详尽的给舞夜讲了一遍当时的情况。虽然说很气愤,但是还是没有带入个人色彩来描述,整个过程是很客观的。 舞夜对于失去的那段记忆还是很好奇,能有人讲给他听,他自然也很乐意。 听完之后,舞夜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还是真心的对凌云说道:“虽然说他们没有让你来救我,但也是当时的情况所迫。你想啊,如果你来救我,那就一定会被黑手党的人攻击,为了救我而失去了性命,这不是得不偿失吗?反之,如果你没有来救我,无论我会怎么样,你都有那个机会去报仇不是吗?” 凌云摸了摸舞夜的头,叹息:“如果我没有去救你,让你就这么丧生在了那里,我就算再怎么报仇,都失去了你啊!” 舞夜不满:“如果我很在乎你的话,在那种情况下,我也绝对不会希望你舍弃自己的生命来救我不是吗? 默默地点了点头,凌云复又强调道:“小夜,你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了你,其他都没有意义。报仇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没法换回你?” 送上一个吻,舞夜笑弯了眼睛:“凌云,你这么在乎我,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凌云也笑了,很暖很暖。 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隔膜的存在。 当然,这番讨论的结果就是凌云接受舞夜的建议,原谅了绿和蓝。 凌云带着舞夜来到了关押绿和蓝的地方。 俗称“惩罚室” 绿和蓝被关在了同一个房间内。看得出来凌云也早就想明白了当天的事,没有真正想要惩罚他们,只不过做个样子以此来警告天武门的其他部下。 绿和蓝在这个房间内过的相当滋润啊,完全出乎舞夜的意料。 不过嘛,据说绿和蓝在凌云醒来以后,也就是刚刚被关进来的时候,被虐待的相当惨,浑身都是伤。 不过要强调一下,是据说。 舞夜嘴角抽搐的看着房间。 绿坐在一张真皮沙发上慢悠悠的剥着葡萄皮,难得收起了一身的冷气,嘴角带笑;蓝大大咧咧的坐在绿的怀里,毫不客气的吃着绿剥好的葡萄,种子吐在手中的一个小盒子里。 舞夜发誓,他们绝对不是在坐牢,根本就是在度假! 蓝看见凌云过来,非常自然的说道:“门主好啊,你来了?不伤心了?”然后还“啊呜”一口吃掉了绿剥好的葡萄。 凌云虽然原谅了他,但是仍然余怒未消,想想就生气,所以不想说话。 一侧身,露出了他身后的人。 蓝一看,吓得拼命往绿的怀里钻:“救命!鬼啊!”当然,这基本上都是装的。 绿很满意蓝的投怀送抱,没有说话,就是擦干净手搂住了蓝。 “你们就是绿和蓝吗?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舞夜看见他们本来想要奉承几句,但被蓝这么一搅和,整句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蓝咳嗽两声,坐直了身子:“我们不是见过面吗,副门主?” 是人都听得出来,这个“副门主”说出来有多讽刺。 舞夜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是名不副实的,没必要计较什么,“我出了一些意外,所以失去了一切关于凌云的记忆,也就不记得你们了。” 蓝眨了眨眼,“这么狗血的剧情,也用得上?”还是有一些讽刺的语气,让人听了并不太舒服。 凌云扫了他一眼,蓝立刻蔫了。 舞夜依旧不生气,这本来就很狗血好不,“事实就是这样。我听过你们的事情以后,觉得你做的并没有错,所以就过来请你们出去。”说的还挺客气的,同时也很真诚。 蓝似乎不太愿意领情,蔫了的他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明明白白的说着“凭什么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你算老几”之类的话。 舞夜笑了笑,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只是——看了一眼凌云,仅此而已。 凌云接受讯号,相当配合的说道:“不出去也可以,那我就把绿带走好了。” 果然凌云出手,立刻就戳中了蓝的唯一一根软肋。 蓝迅速伸手抱住绿的腰,一副护短的样子,“不行!绝对不可以……”然后在凌云目光逼视下,泫然欲泣的说道,“我出去,出去还不行吗?” 蓝委委屈屈的拉上绿的手,走出了惩罚室的门。 第二十一章 其实舞夜和凌云哪个不明白?这整个组织,包括七长老在内,对舞夜低头全部都是因为凌云的威压,如果没有了凌云,怕是所有人都会对舞夜不屑一顾。 舞夜看着蓝和绿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是要努力为组织做出一些贡献才行啊! 之后,凌云做任何事情舞夜都会跟着,去了解这个组织的构成和分布,以真正加入天武门,能够为天武门做一些实质性的事情。 就像一个实习生一样,舞夜整整用了一个月才明白了天武门的内幕。 规模之大,实在是太惊人了。 天武门在中国几乎就是整个的覆盖。从人手上看,在中国上到高层干部,下到平民百姓,全部都有天武门的人手;从财力上看,天武门的企业囊括了所有的行业,银行、服装、珠宝、食品……甚至,还有军火,无一不是上流,每天都有着以亿计的收入,资金运转之类的也有专门人手,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毫无痕迹,蒙过了国家的眼睛。 难以想象,建立这样一个世界级的组织,凌云是怎样用十年左右的时间来完成的。这需要足够的人手和资金,上初中的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舞夜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放松,白皙的脸蛋上竟有着跃跃欲试的神色。 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但是无妨,现在仍然一点线索都没有,暂时放一放也不碍事。应该全身心投入到这个组织中来才是。 舞夜思索着,然后就接过了凌云手中三件事情。 凌云在这一个月还是忙得很,虽然有舞夜陪着,但那些事情还是要做的。现在手头上有整整七件麻烦的事,每一件都令人头疼不已,七位长老也是束手无策,这才送到了他面前。 凌云有一些怀疑舞夜的能力,但这也是人之常情。舞夜还什么事情都没做过,说他能够完美的完成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舞夜夺下凌云手中的三沓文件,在五位长老在场的情况下信誓旦旦的说道:“如果我这一次不能解决这三件事,你们七长老中的任何一位都可以来找我,任你们处置。不用在乎凌云的感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凌云想要阻止是不可能的,这样说就是立下了军令状,绝对不可以反悔的。 五位长老也是半信半疑,但人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要按照他所说的内容来执行,毕竟现在他还有一个副门主的头衔不是? 舞夜带着三沓文件坐在凌云办公室的隔壁——专门为他空出来的一间办公室里,细细钻研分析了起始,用了一整个下午和晚上,在第二天就下了许多道命令,让事件在场的手下去做了。 这些命令完全用的是凌云的名义,否则那些人也不会信服的。 按照舞夜的指示,三件事情,三个现场,舞夜一个都没有亲自去看,只是按照书面的描述就下了命令,几乎没有人会相信事情能够解决。 舞夜下过命令以后,优哉游哉的就在凌云的办公室里乱晃,一点紧张感都没有,镇定的好像他根本就没有下过那什么军令状一样,比那些为此事焦心的人放松多了。 凌云无奈,舞夜以前可不是这么自信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些畏手畏脚的感觉,现在一下子自信到不可一世,还真是让人不太好接受。如果这三件事情办不好,他天武门的损失是小,舞夜的命没了才是大。凌云现在还想不到后果还怎么解决。 就在这样的鲜明反差之下,当天下午,舞夜接手的三件事情就有了回音。 那三个事件的负责人每一个都激动的好像得了一大笔钱一样,都说事情解决的非常好,没有留一丝痕迹,也没有一点点的损失,原先那些捣乱的人也都处理了个干净,甚至收益比预先料到的还要多很多。末了还加上一句,门主简直就是神一般的人物,太伟大了! 接消息的也是知情人。在总部工作消息总是来的很快,所以他也是知道舞夜下军令状的事情的,便告诉了这三个事件负责人事情的真相。 那三个人一听差点没跳起来,原来他们组织神秘的副门主也是这么厉害的人物,那门主一定是比神还要强悍! 接消息的扶额,但他也猜到了副门主能靠这三件事立下威名了。 立刻把事情结果报了上去,凌云非常惊讶,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是他小看了舞夜? 舞夜还好,依旧相当镇定,就是对于先前他们一群人的不信任有一些不满,但也就这么作罢,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 那五个长老就是蓝绿黄橙赤,各个拿着报告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舞夜看起来挺瘦弱的,没想到这么有能力。当下对舞夜有了改观之后,全部诚心诚意的去对舞夜赔礼道歉。 舞夜本来想着能多帮忙就多帮一点吧,结果正在看文件呢,五个人挨个的进来道歉,虽然说绿几乎没有说话,但是那意思还是表达的相当清楚的。 舞夜面不改色的全部收下,然后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也没有,就这么客客气气的把每个人送出门外,然后故意老气横秋的说了句:“能明白就好啊!”尾音拖得老长,把几个人气了个半死。当然,绿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但这个情谊是有了。 舞夜就这么在天武门内混的风生水起,惊人的天赋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但这时间一长,舞夜也意识到应该把那一件事提到日程上了。 那一件事,就是追寻杀了舞夜和凌云父母的那一批人。拖了太久了,如果再不注意,舞夜真怕就这么淡忘了去,因为有凌云就够了,仇恨算得了什么? 一年过去了。 舞夜对于那一件事情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所以一点头绪都没法理。也不好开口和凌云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记忆和那时候的记忆中间大片的空白没法填补,随随便便开口难保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也只能拖着了。 那一群人……舞夜经常会想,他们的衣角上好像有什么图案,那是一个相当奇怪的图案,可是记得不太清楚了,这个线索断掉可不好。 舞夜深呼吸,一定要留意所有的线索,不能再拖了。 盛夏的一个下午了,办公室里开着空调,舞夜和凌云相当惬意的处理着手头上不紧的事物。 突然一个电话响起,凌云接起来听了一会,又问了几句情况,挂掉之后脸色有一点凝重。 舞夜把身子凑过去,问道:“怎么了?云,你的脸色不太正常啊!” 凌云皱眉道:“昨天才进了一批军火,是德国进口最新研发的枪型,还记得吧!准备在东南沿海一个小城镇卖给一个才兴起没多久的组织,结果,被劫了。” 舞夜眨眨眼:“天武门啊,天武门的货也有人敢劫?” “没错,虽然说没有劫走,但是我们损失了十几个人。”凌云看看舞夜思索的样子,加了一句,“还好,有一个线索,那就是这批人的衣角上有一个同样的标记——莲花泪。就是一朵七瓣的莲花,上方有一滴泪。” 舞夜低头,嘴里念叨着:“莲花泪,莲花泪……”突然一顿,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抬头望着凌云道:“云,这一次我们亲自去,这一批人很重要。”目光灼灼,有一种希冀的光芒。 凌云挑眉:“没问题。但你那个很重要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不好和你说。等到事情解决之后我会告诉你的。”舞夜回答的很干脆。 凌云点头,不置可否。 舞夜就是感觉到这个“莲花泪”很耳熟,才念了那么多遍的。 后来才猛然想起来,当年明目张胆前来杀他和凌云父母的人,衣角上就是这个图案!那是年龄太小记不清,但是现在一提,就能够想起来了。 舞夜还是有一点激动的,这么多年毫无头绪的事情终于能够解决了。想必只有这样,他和凌云的父母才能真正安息吧! 一夜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舞夜还在睡懒觉的时候,凌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两辆经过改装的跑车,准备一路开车去目的地X城。 舞夜醒来的时候是十点钟,因为昨晚想事情想了很久都没睡着,所以凌晨的时候睡的特别沉。 醒来以后舞夜动作迅速的做完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就要和凌云上路了。 这一次同行的是黄和橙,由黄来开车,橙坐在一旁。 两辆跑车还是很惹眼,但这次都是普通车门,剪刀门和鸥翼门很麻烦,真正在枪林弹雨中恐怕不方便,所以就特意找了两辆普通一点的。 凌云开着车,舞夜坐在副驾驶座上没事问道:“为什么是黄来开车?她……” 凌云打断道:“别小看了她!”然后就没有再说话。 舞夜闭上嘴,看向车窗外黄驾驶的跑车。 这才发现,黄的车技似乎也很好,胆子也很大,车速已经开到了和凌云一样的一百八十码,与凌云呈并驾齐驱之势。仔细看看的话,那小脸上还是相当的自若,时不时还转过头去和橙说说话,真的是没把这么快的车速放在眼里。 舞夜收回目光,这才想起自己又一次低估了凌云的手下。 人不可貌相还是真理啊,舞夜感叹。 就这么毫无边际的想着,舞夜在飞速奔驰下的跑车里睡着了。 第二十二章 一觉醒来,就觉得唇上软软的,有一个温热的气息靠着,呼吸也很顺畅,就是眼前一大片黑暗,貌似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光亮。 迷迷糊糊的舞夜思考了一会,无果。 然后听见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也不知道小夜怎么做到的,在跑车上也能睡着……” “啊!”舞夜这才回神,一下子坐起来,还喊了一声。 睁眼环顾一圈。 最近的是凌云,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稍微远一点的是黄,一脸好奇的打量;背后的是橙,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嘴唇。 明白了。 “你是不是刚刚又在大庭广众一下吻我了?”舞夜跳起来,差点没撞上凌云的鼻子,然后还相当不知好歹的凑上去质问道。 凌云笑而不语,谁让他就喜欢看舞夜这种炸毛的样子呢? 橙则是不给面子的笑出声音:“哈哈,门主就是吻你了又怎么样?反正这里就我们几个人,怕什么!”一把抓过一旁看戏的黄,在她的唇上响亮的“啵”了一声。 舞夜别扭的要“非礼勿视”,但是凌云却转过他的头,教导:“你看黄和橙多好啊,其实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不是吗?” 舞夜这下子索性闭眼,拒绝看见一屋子不要脸的奇葩。 就这样玩玩闹闹,舞夜才发现原来一觉醒来自己都被凌云抱进了宾馆。 宾馆也是总部的人提早安排好的,看上去至少是五星级的样子,装修的精细,摆设也是豪华至极。水晶吊灯名贵古董什么的每个房间都有。舞夜的眼睛差点没被这些闪亮亮的光刺到,嘴张得老大,哈喇子似乎都要流出来了。 当然了,凌云知道舞夜这么惊讶完全是装出来的。平时可都是处变不惊的样子,又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因为一点身外之物而变了脸色呢?舞夜不贪财,显而易见。 在宾馆吃过午餐,一行四人就又坐进了车里,准备去事发的现场看看。 货在海边,而他们定好的宾馆在城镇中心,大概开了二十分钟才到。 到了海边,舞夜一打开车门就觉得一股腥咸的味道扑鼻而来。 原来这里是一个渔港,不少渔民就住在附近,每天来这海边捕鱼或者是收一下前些日子布下的网,然后捞上来就摆放在岸上晒。大多数渔民都会这么做,所以这里常年都可以看到一片大片的鱼在路边沙滩上甚至是房顶上,然后那一种海鱼特有的腥咸的味道也会常年飘散在这一方空气中。 舞夜忍不住想要屏气,但是想想应该还要在这里待很久,屏气不是长久之计,就逼着自己狠狠的吸了好几口那种令人不适的气味,这才适应了一些。 反观黄和橙,两个女子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自若的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凌云也是如此,体质好就是方便啊。但看见舞夜那种样子就有一点心疼,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问道:“小夜没事吧?适应了吗?” 舞夜也不逞强,再次用力吸了几口气说道:“好多了。就是以前去过的港口都没有这么大的鱼腥味,这个地方规模比我想象的要大。” “是啊,所以这个地方停靠的船只比较多,活动也频繁,所以在这种地方交易能够掩饰的很好。”橙搂着黄,接口道。 舞夜点头,向着海边望去。 确实有很多的船只,渔家的小船或者是大型的货船都有,不断有船只向海外驶去,盘查的人也不多,是抽检,而且检查的样子看起来也是相当的草草了事,再加上人来人往,即使被查到了逃跑也很容易。 果然,这种地方不管是偷渡还是非法交易都很容易。 凌云仔细寻找了周围的记号,终于在一个平房的外墙面上找到了一个形似龙卷风的图形,然后顺着那个图形指向的方向,找到了几艘停靠着的货船。 舞夜戳了戳其中的一艘船,转头看向凌云道:“你们用的船可真是大众化,难怪人家检查不出来了。” 凌云已经在旁边的船上找到了一样的记号,自己首先跳上船,然后招呼舞夜过来,道:“平常的货船可没有这么结实。”一边还拉住舞夜的手,一使力把他带了上来。 舞夜挑眉,从随身携带的钥匙圈上摸出一把小刀,然后在舱壁上颇有耐心的划了起来。 眼看舞夜脱离了主线,分心去做一些没用的事情了,凌云也不阻止,径自走进了舱内检查货物去了。 舞夜就蹲在那里用小刀划舱壁,足足用了五分钟。在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以后,真正惊愕的瞪大了眼。 这……这也太伟大了。 舞夜用小刀点了点里面露出来的银色,咂咂嘴道:“天武门的果然都是奇葩……把钢板加固在船体里面恐怕也只有他们想得到了……” 这时,突然蹦起来一拍脑门,忘了正事了! 慌慌忙忙的收好小刀,迅速跑进了船舱。舞夜环顾一圈发现没有人,就装模作样的在货物中间走来走去,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敲敲那个,好像真的在检查货物一样。 半晌没有人来,舞夜垮下肩膀,装得太过了,还是老老实实做事去。 在船舱里找了很久没有看到凌云,倒是看到了外面在甲板上无所事事的橙。舞夜跑过去问道:“黄还有凌云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橙转过头,看到是舞夜就放下了警戒,回答道:“他们在看货,我主修的不是这方面,所以进去了也没用,就在外面守着。” 注意到舞夜微微见汗的额头,橙笑道:“你没有找到他们吧!” 虽然说本来应该是问句,但那语气完全就是陈述句。舞夜撇嘴:“是啊,我就是开了一会小差而已,就找不到人了。” 橙笑笑,说道:“找不到也正常,那么重要的货物怎么可能正大光明的放在舱内呢?”拉过舞夜走进船舱,在地板上敲敲打打,过了一会,橙挪开一个半人高的箱子,掀开了地板。 舞夜勾过头去看,里面竟然又是一块钢板。 他伸手敲了敲,明显就是实心的声音啊,应该至少超过三厘米厚。 钢板的中央还有一个密码锁,居然还是一个虹膜扫描器。橙低下头看着,然后一道红色光线在她的眼部缓缓的移动过去。 两秒钟后,一个机械的女声响起:“识别无误。”然后“咔嚓”一声,钢板轻轻一弹,锁就打开了。 橙侧过身让舞夜进去,还笑着说了一句:“识别系统应该还没有录入你的指纹和虹膜信息,所以只有我帮你开了。” 舞夜郁卒,没想到把这茬儿给忘了,搞得自己还像个外人一样。 钢板弹开后,是一个边长一米的正方形道口,里面是一级级的台阶。舞夜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只脚踏了进去,然后在里面的台阶上用力蹬了几下,以确保稳妥,这才放心的抬起另一只脚进去,走下了楼梯。 舞夜走得很快,还是比较信任天武门的人的安排和设计的。不出十级台阶,就看见了一堆一堆的箱子。 头顶上都装着灯,这里的墙面也装了一些通风的设备,不用担心没有氧气的问题。 舞夜走到箱子旁边,打开锁看了看——全都是枪,黑漆漆但是很明显是新的枪。这种枪的型号舞夜还没有见过,因为说是最新研发的,所以还得多看看才是。 凌云和黄都看见舞夜进来了,外面有橙守着也不用担心,所以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手中的检查工作了。 舞夜拿着那枪,十分专业的在手里笔画了几下,还去掉子弹试了试感觉,觉得这枪性能还真不错,最新研发的就是好货啊! 舞夜悠悠哉哉的把弹夹又装了回去。 凌云和黄还在检查,他也没有事情干。这方面他也不擅长,随意帮忙说不定还会坏事,就只能待在一旁等着了。 凌云他们一直工作到了晚上,舞夜在一旁百般聊赖。 就在舞夜昏昏欲睡的时候,凌云发出了声音,让舞夜如蒙大赦:“好了。” 迅速清醒,然后跟在两人后面出了舱底这个暗室,开着跑车在附近的小镇上吃了晚饭,随后又开了回来。 舞夜在晚饭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再一次的交易就在今晚。 舞夜第二次郁卒,怎么这种重要的消息他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再一次来到港口,舞夜已经完全适应了空气中的腥咸味道,比上一次要自然很多。 他跟在凌云三人的后面来到了那一艘船上,等着接货的人。 说起来,一般天武门卖的货都是几船几船的,很大一批,这一次却只有这么一船,还相当的谨慎,舞夜似乎能够感受到这一次交易的不平常。明明说是一个才兴起的小组织,怎么会这么小心翼翼? 舞夜有点想不通,突然又记起来自己这次的目的是劫货的那批人,这才想得有些明朗了。 是凌云的用心啊! 凌云知道这一次劫货的人非同寻常,对于舞夜甚至是自己都会有非常的意义,所以特意前来看货,做出一副“这批货相当重要”的样子,吸引那些人。 舞夜深深的看了一眼凌云。这个人和自己之间因为那段失去的记忆而有隔膜,但仍旧不顾一切的为了自己付出,真的是……用情至深。 罢了罢了,现在可不是感伤的时候。舞夜闭上眼,赶去脑子里那些碍事的情绪,再次睁眼时,又是一片清明。 暗藏玄机的货船缓缓向海开去。接货绝对不可以在岸边,这样浅显的道理任何道上的人都是知道的,在岸边出了意外需要开火什么的,一定会惊扰到居民,也就相当于惊扰到了警方。警方可是白道,与他们黑道势不两立。如果当真交火了,说到底吃亏的还是黑道。 船在距离岸边两公里左右的地方停下,在平静的海面上静静等待。 第二十三章 甲板上有橙和一些天武门负责这次交易的人守着,舞夜凌云还有黄都坐在舱内。舞夜的精神很好,白天睡多了就是这个后果,现在和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凌云则是坐在一旁,透过舷窗紧紧的看着海面。 静谧的夜幕笼罩。 “咔”的一声,舞夜抬起手腕看了看新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 预定的交货时间就是两点钟,不知道劫货的那批人什么时候能来。 舞夜揉揉眼睛,打算趴一会儿,这时候听见凌云低低的说了一声:“狮。” 舞夜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狮”是他们内部的暗号,表示的意思是交易对方。也就是说,前来接货的人到了。 凑到凌云身边,顺着他的方向往舷窗外望去。两艘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货船正在朝他们驶来,借着月色隐约可以看到甲板上站着许多人,应该每人手里都执了一支枪。 舞夜咽了咽口水,感觉到掌心有些冒汗。也不知道究竟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反正舞夜的心跳又有一些加速了。 摸摸别在后腰的一支手枪,又确认了一下上衣口袋里的五个弹夹,这才向凌云笑道:“云,给我一把枪吧,出了意外我也好自保不是。”心里还想着,最好是机关枪,这样可以方便很多。 凌云根本不知道舞夜其实已经备好了枪支子弹,想到今晚绝对会有一场硬战要打,就点点头,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枪递给了舞夜。 舞夜接过枪,翻看了一下,在心里鄙视了一把,面上却是很惊喜的道:“是狙击枪啊,太好了,劫货的人到的时候,我一定会找一个地方埋伏的。” 不是舞夜想要鄙视的,但这真的由不得他。这船能有多大,哪里有地方藏身,还让他狙击别人?他们没把他首先一枪崩掉就好了。 听了舞夜的话,凌云不自然的扯出了一抹笑。他实在是不放心舞夜啊,看起来就不怎么会用枪,怎么还可以拿一些危险的机关枪什么的给他呢?否则他是不要命了,或者是嫌天武门的人太多了。 舞夜摸摸体积稍微显得有点大的狙击枪,然后撇撇嘴坐到了门口,默默的等待着。 两艘船的速度不慢,很快就驶到了凌云他们的船旁边。 那些接货的人谨慎的把两艘船和凌云的船固定在一起,这在放心的放人上了凌云的船。 上凌云的船的大概有二十多人,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相当精明的瘦削男子。他挥了挥手,带上了身后的三个人进了船舱,其余的人全部执枪站在了甲板上,警惕的看着周围,包括橙和天武门的人。 舞夜站在了门后,不出一言。 瘦削男子带着那三个人,一进船舱就吩咐那三人把手中的银色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态度不算嚣张但也并不恭敬。 凌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散发着凛凛的威严之气。 他微微颔首,身后的黄和另外两个身型壮硕的男子就上前打开了那三个银色箱子。 舞夜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是满满三个箱子的红色钞票。 不出半刻,黄和其他两人就检查完毕了。 默默退至凌云的身后,来到了那个暗室的入口。黄动作迟缓的打开了暗室的门,却没有让对方的人进去,只是吩咐了天武门的五个人进入并依次取出了一个个装着枪支的箱子。 对方也并不急,看见天武门的人取出了箱子之后,就让那三个原本拿着银色钱箱的人和外面调进来的十个人开始向自己的船上运货。 事情进行的有条不紊。 可是所有人的心却因此吊的越来越高。 就在最后一个箱子被人搬起的时候,变故终于发生了。 “啊!” 在对方的穿上传来了一个短促的叫声,音还没落,剩下的半截就被卡在了喉咙里。紧接着的是纷乱的脚步声和一声一声的子弹出膛声。 舞夜没有动。如果能不出手就尽量不出手。 凌云锐利的眼扫过舱内的人,细细辨认之后知道这里没有条子或者劫货的人。当下迅速按住耳机道:“狼。出手。” “狼”就是内部暗号中表示劫货的人的。后一句出手传出以后,他们所在的船上就响起了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哪里像是黑道上的?这么训练有素,恐怕说是军队也不为过。 很快外面就是一片枪声。可以轻易判断出,劫货的人数比他们两方的人数要多得多,而且实力很强悍。 舞夜紧了紧手里很废的狙击枪,从门缝里向外看去。 到处是血迹,在三艘船上遍布。一具一具尚未冷却的尸体躺在甲板上,被来往的人无情的践踏,早已经面目全非。天武门的人也在急剧减少,这一次他们用这艘船也不过就带了三十多人,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出二十分钟就要全军覆没了。 眯了眯眼,舞夜注视着那些劫货的人。身着黑衣,全身湿透,竟是从水里上来的;大概有八十多人,但依旧行动敏捷,能够借着黑夜的掩护将死伤率降到最低,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类似于杀手的人。交易双方的人已经死伤过半了,他们只不过死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人,受伤的也极少。 舞夜转过头看着凌云,张张嘴正想说话,凌云却拿出一把重型机关枪,对着周围的人冷冷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向舞夜安慰的笑了笑,握着枪就走出了船舱。 根本不知道劫货的人真正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舞夜的一句话,不惜以身犯险来到这里,现在,甚至又要亲自上阵。舞夜叹气,究竟自己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凌云走到甲板上,拿着机关枪并没有盲目的扫射,只是看准了劫货人较为聚集的方向瞄准,然后谨慎的开枪,“突突突突”的几声以后,那一些劫货人应声而倒,失去了呼吸。 凌云单手握枪,重型的机关枪就这样被他自如的使用。 越来越多的弹壳掉落在凌云的脚边,很快,子弹就已经用光了。 被凌云解决的劫货人大概有二十多个,在凌云子弹打光的时候,竟然又出现了一批。 舞夜在门后冷静的观望,这一批人,衣角上同样有着“莲花泪”。 凌云随手扔开那把已经没有子弹的机关枪,从腰际抽出了一把射程较远的手枪,又开始的新的一番枪战。 尸体越来越多,血腥味越来越浓重。 舞夜突然间看到凌云的左后方好像有一个黑色的物体。舞夜凑近了一些,竟然……是枪口! 看起来那个狙击手已经等待已久了,也早已经瞄准,蓄势待发。 舞夜握着枪,在舱内一路绕过去,从后甲板上趴下,瞄准,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那个伏击已久的狙击手身形一晃,趴了下去。 那一枪正中太阳穴。在晃动的甲板上还能击中的这么精准,舞夜的实力也令人不可小觑了。 那个狙击手在晃动的船边摇摇欲坠,十几秒后“嘭”的一声,落在了大海里,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舞夜慢吞吞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优雅的举起枪,朝向了其他方向的狙击手。 既然已经出手了,就没有这么停下来的道理。后甲板上没有人,劫货的也没有从这里登船,所以就让他在这里帮助凌云解决后患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劫货人辛辛苦苦埋伏下的狙击手,就这样一个一个被舞夜解决了。 无声无息的销声匿迹,这才是最可怕的。 舞夜在月色下环顾一周,看见再也没有了烦人的狙击手的踪影,这才满意的笑笑。退出狙击枪里的弹夹一看,还剩最后两颗子弹。 装了回去,舞夜提着枪,也不打算再隐藏实力了。这种麻烦的时候,还是尽量多做一些事的好。 舞夜拿着枪正大光明的穿过舱内,却发现没有了黄的踪影。凌云刚刚不是让她待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的吗? 舞夜到舷窗处往外看了看。 橙的身影也没有了,她明明一直都跟在凌云身边的,怎么也没有了? 舞夜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额头微微见汗。 快步向外跑去。刚刚走到船舱的门口,就听见黄平时柔柔弱弱的声音中满是阴戾的气息:“你们,该死!” 这个船舱的门也是精铁在内,所以子弹之类的不可能穿透。舞夜把门打开一条细微的缝,向外看去。 黄的周身环绕着摄人的杀气,左手执枪,右手执匕首,就这样冲进了纷乱不堪的枪林弹雨之中。没有半分的畏惧,靠近的人不分你我全部被一刀割喉,距离稍远的被左手的枪一枪击毙,动作干净利落,双手每一个动作之下,都有一个人因此失去性命。 血染衣襟,丝毫不惧。 黄处于暴走的状态,身体潜能激发,杀伤力比原先冷静时候还要更为恐怖。 舞夜没有再看向那个血肉横飞、令人作呕的画面,微微低头——原来,黄的暴走是因为这个。 甲板上,躺着橙奄奄一息的身体! 橙身上有五个弹孔,分别击中了肩头、腰侧、左臂、右腿和右脚。每一处都不致命,但是都血流不止,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橙都会失血过多而死。 凌云就站在橙的身边,脚下有好几个空弹夹,身上有着子弹擦伤,但没有击中的痕迹,现在还在对敌。 舞夜飞快的推开门,出来后又关上。用手中的狙击枪硬是击中了两个人的胸口,是绝杀的两枪。 走到凌云身边,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瞒了你。” 不管凌云诧异的目光,干脆的扔开了手里没有用处的狙击枪,蹲下身边为橙处理伤口边道:“云,掩护我。” 第二十四章 舞夜的手中是刚刚在舱内拿来的衬衫,也不管是谁的,着手就撕。用力撕成布条,动作不算熟练的为橙包扎起来。腰侧的伤流血最汹涌,舞夜包扎这一个伤口就用了好一会儿。 好不容易把腰侧的包好,橙强撑着睁开了眼睛,脸色苍白的吓人。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嘴唇,说道:“副门主,我自己来吧,你快帮门主。”原来舞夜那两枪打的时候橙也看见了,现在冷静的分析现状之后,选择了以大局为上。 舞夜还想说话,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帮橙包扎好了左臂的伤才把剩下的布条给了橙,让她自己弄,末了还说了句:“少用左手。” 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是那种感激还是清楚的表达了出来。 舞夜笑笑,缓缓站起身的同时也从后面抽出了那个手枪。 舞夜握着熟悉的手枪,心里有些感慨。这个手枪是最适合他的一种型号,此时紧密的贴合着他的手心,紧密的没有一丝缝隙。 拿着枪站到了凌云的身侧。舞夜抬手瞄准,扣动扳机。 弹匣容量有十发,不出一分钟,就全部用完了。 凌云的震惊是无以复加的。舞夜的每一枪肯定都会击中一个人,虽然不一定致命,但是精准度也基本和他不相上下了。没有去想原因,只是更加谨慎的射击。 船上的射击精准度很难保证,因为船是会晃动的,即便海面风平浪静,那些劫货的人也有故意制造这种破坏的。站在那里射击固然很好,因为这样所有的人都暴露在你眼前,但同时,你也暴露在了他人的眼前。 凌云和舞夜的面前是最后一个没有搬完的装军火的箱子,因为这批货比较重要,所以箱子也是特别的,一般的子弹都无法穿透,所以也给他们带来了很好的保护。 舞夜在心底暗暗庆幸劫货人没有带来杀伤力较大的武器,否则他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人数似乎没有再增多了,接着月色悄悄爬上船的人影也没有了,只剩下还在船上打斗的人。 凌云身上的弹匣只有一个了,他用的弹匣容量是十二发,所以说现在必须小心的用了,每一枪都不能虚发。 舞夜身上还剩下三个十发的弹匣,所以也不用担心什么。而且他的精准度也比较高,弹无虚发还是做得到的。 劫货事件逼近尾声了,衣角上有着莲花泪的人能站着的也寥寥无几了。 舞夜不再借着箱子的掩护,而是直接冲了上去。 黄体力有些不支了,现在和一个黑衣劫货人纠缠着,枪也早就丢掉了,两人就靠着近身搏斗在僵持。 舞夜走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径直行到黑衣劫货人的身后,用枪托猛地击在了他的后脑,然后就看见那人身体一顿,缓缓软倒下去。 黄喘了一口气,也跌坐在地上。 舞夜回头看向凌云,那里的人也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同样的,凌云也敲昏了最后一人,准备关押起来审问。 就这样,一场精心策划的劫货事件结束了。 交易双方死伤大半的人手,劫货的全军覆没。 事后,舞夜在天武门内部的声望越来越高,橙在把伤养好之后经常提到这件事情,黄依旧是柔弱的模样,凌云处理死伤人员的事情。 一切似乎又重新步入正轨。舞夜却因为这件事心结依旧不去。 莲花泪的意义还不得而知,但这一批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他们,究竟为了什么?舞夜也问过凌云以前那一次导致舞夜失忆、凌云重伤的劫杀,凌云却意外的告诉他,当年那一批人衣角上也有莲花泪的记号。 如果这么说,这一批人不仅和他们的父母有关,还有可能和风秦统领的黑手党有莫大的关系。 他和凌云一起去审问了两个被抓起来的人,没曾料那两人竟是出乎意料的忠心,对于审问的问题闭口不谈,一丝口风也不露,还总是说自己并不知情。 舞夜有些郁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当年的事情又是为什么? 凌云对那件事毫不知情,所以也是不了解内幕的,对于舞夜他也没有办法来劝导。 一晃,就是秋天了。 又一个秋,舞夜怔怔看着总部的枫叶,想起了风秦。 还记得风秦当初对他的表白,醒来之后对他默默地关心,言语之间对他的爱意,临走之时对他的不舍。 这个人真的很好很好,能被他爱上是一种莫大的幸福,那一种温暖也只有他能够给予。 舞夜攥紧手中的枫叶。但是只能负了他,因为我的心里早就有了凌云,最柔软的角落也被凌云占尽,能留给你的也只有那一席之地,对他实在是不公。 松开手,舞夜转身回到了办公室,对凌云说道:“云,我们去罗马吧。” 凌云抬头,望进他的眼睛,看着那种认真和执着,微微点了点头。 舞夜却觉得有些不舒服。环住凌云的脖子坐到他的怀里,嘟囔着:“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我怕是这辈子都没法还了……” 凌云笑笑,漾出了无限柔情:“为什么要你还?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觉得很满足的。” “唉,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抒情了?”舞夜抬头,看了看凌云。 他仍旧是失忆的,但他并不希望凌云把他们之间的过往讲出来。也不像以前那样容易感动了,也不会随随便便哭鼻子了,就连称呼,都变了。 “我以前,就是这样的……”凌云淡淡的惆怅,失去了记忆,他们还是不能回到从前了。 舞夜默然,记忆还是很重要啊。 没过几天,凌云就真的带他去罗马了。 舞夜到了罗马,还是一副人生地不熟的样子。想来也是,在罗马的几个月,可都是待在黑手党的总部没有出去过,又怎么能熟悉这里呢? 凌云来之前倒是下了大功夫,把黑手党总部附近的地形情况用卫星地图记的清清楚楚,看起来好像来过很多次一样。 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建筑,舞夜拉着凌云的手停了下来。 舞夜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门上的一个形状奇怪的图案,看了好一会儿。 凌云有些莫名其妙,不去联系风秦,反而在这儿看一个奇形怪状的图案干什么? 凌云动动嘴唇正想要说话,结果听见“咔”的一声——他就很识趣的闭嘴了。 门开了。 就是舞夜看着那图案看了一会儿,这门,就自己开了。 凌云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在全部崩塌之前,凌云镇定的拉上舞夜的手,快步走进了门内,以防失态。 舞夜看看前面的凌云说道:“风秦在我走之前告诉我,他把我的面部特征已经用仪器录入了,只要对准门上的识别器,核对成功以后就可以自动开门了。” 凌云回头,叹气,“我知道了。但是我总觉得好像是我落伍了,难道以后天武门也要装上一个这样的东西吗?” 舞夜嘿嘿笑了,“云,我总觉得你傲娇了!” 凌云好不容易修复好表情的裂痕,现在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貌似,又裂开了。 凌云的额头难得的滑下了几条黑线。 舞夜缩缩脖子,心虚的咧咧嘴,然后一把拉上凌云,带他去了客房。 黑手党这里的羊肠小道比较多,弯弯曲曲的,如果不是舞夜在这儿住了足足三个月,肯定还是摸不到目的地的。 舞夜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凌云的表情,发现他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生气迹象,就开始了以讨好为目的的唠叨:“云,我和你说啊,当时我在这里住的三个月,那是每天都要迷路的在迷路了大概……十多次的时候,风秦他终于受不了,再也不让我出客房了,每天不辞劳苦的亲自给我端茶送饭捏肩捶背,那叫一个勤快啊……那时候褚洛也是每天看戏,而且看得津津有味……还有……” “好了好了,我没生气,你别说了。”凌云终于听不下去了,嘴角一勾,露出一个不明显但很勉强的笑来应付。 舞夜这才讪讪的闭上嘴。 两人在一片片的枯树中间走了许久。 就在连凌云都要被弄晕了的时候,舞夜这才停了下来,指着前面枯枝中间露出来的一点白色说道:“云,那就是客房。” 凌云点点头,也不由得长长呼了一口气。 舞夜熟门熟路的带着凌云走到了那一间他曾经住过的客房,简单介绍了下,然后就把凌云带向了隔壁。 舞夜站在隔壁那一间客房的门口,语气轻快的说道:“云,你就住在这里吧。” 凌云刚走进去想要坐一会儿,听见这话停住了脚步,“那你呢?” “我当然住在我原来住过的房间啊!”舞夜回答的迅速,而且不假思索还带一丝莫名其妙。 凌云闻言看了舞夜一眼,那眼神中意味不明,但是黑得幽深,把舞夜更加莫名其妙的吓出了一身汗。 凌云没有解释,舞夜也吓得不敢去问。 接下来舞夜就把凌云带到了风秦的办公室。 风秦的办公室相当明显,是独立的一整栋楼。以前褚洛恶意的带着他在外面乱绕的事情,舞夜在后来的三个月内也了解到了,虽然说少不了一顿鄙视,但是这栋楼的位置也是牢牢记在了脑子里。从客房所在的楼向东走,只要数到路过的第三栋就可以了。 舞夜其实是一个路痴,连东南西北都不分的路痴。在黑手党总部的这么一大块地方,让舞夜认方向那是绝对做不到的,能记住这个所谓的“向东“,也完全是因为舞夜记住了是面朝客房的门时,左手的方向。 舞夜带着凌云走到了风秦的办公大楼,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扯开嗓子就喊:“风——秦——” 凌云再次黑线,放开舞夜的手,转过身装作不认识他。 后来才知道,舞夜这么喊算是低调的了。 只听见风秦在大楼的某一处回应道:“小——夜——儿——我——马——上——就——下——来——” 凌云深呼吸,然后前进两步,想离这两个奇葩远一点。 五秒钟后,风秦飞一般的从楼上奔了下来,一张妖孽的脸上写满了惊喜,道:“小夜儿,你是不是想我来看我了?” 第二十五章 舞夜这个时候识趣的闭嘴,向后退了两步,与凌云对齐,伸手把凌云转了过来。 风秦在看到凌云之后立刻变脸,变得不拘言笑起来:“凌云,好久不见。” 凌云客气的伸手,回道:“好久不见。” 风秦缓缓抬手,握上凌云伸出的手。 目光对上的同时,舞夜感觉空气变得灼热,似乎两人的眼睛各自牵引出一道金色的电流,相接之后击出了噼里啪啦的电流声,火药味浓重的很。 舞夜望天,装作完全不知情。 凌云这时候出乎意料的首先收回目光,却牵起了舞夜的手,宣布所有权。 风秦抿抿嘴,心中不甘啊!果然怎么样都斗不过凌云吗? 凌云熟门熟路的拉上舞夜就往回走,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但其实只有舞夜一个人知道凌云这个时候吃醋的严重性,光是那手,就把舞夜攥的生疼。 舞夜这个时候停下了脚步,讨好的笑了笑,然后又讨好的主动吻上了凌云的唇,以此化解凌云的怒气。 这一招百试不爽,凌云在碰到舞夜的唇的时候就变得暴躁,开始激烈的攻略城池,毫不怜惜的索取着,差点弄的舞夜喘不过气。 一吻毕,凌云的怒气全部消弭。舞夜腹诽,果然是效果极佳,但是……出卖了色相啊! 风秦看起来是风流潇洒,流连于花丛,但其实这孩子比那褚洛还要纯情一百倍,看见舞夜和凌云的动作之后立刻转身,眼观鼻鼻观心,绝对的非礼勿视。 舞夜安抚了那个一吃醋就有些孩子气的凌云,让他老老实实回房,该干啥干啥去,然后才来到风秦身边,想要和他说一下关于莲花泪组织的事情。 舞夜料想不到的是,风秦仍旧处在入定的状态,平时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紧闭着,嘴巴还在不停的动着。舞夜一时好奇,想过去听看看在说什么,但却被风秦警觉,一下子挪动脚步,差点没把舞夜的鼻子给撞下来。 风秦回头看见是舞夜,抱歉的勾勾嘴角。但那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明明眼里满是不甘和苦涩,可是面上还是勉强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舞夜叹气,走上前去拍拍风秦的肩,道:“风秦,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不放手?” 风秦不由得颤了一下,那一张能够令所有人为之倾倒的面容上不再是勉强的笑,而是露出了真正的无奈之情,“小夜儿,你不懂一见钟情……” “不,我懂。我失忆之后第一眼见到凌云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有了一种新的感情,那一种感情是在醒来之后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我相信,那就是爱吧……这不就是一见钟情吗?”舞夜截住他的话,眼神有些飘忽。 风秦怔了怔,苦笑道:“那不是一见钟情,小夜儿。你失忆之前就一直爱着凌云,丢失了有关于凌云的记忆并不代表丢失了你对凌云的爱,而你所谓的一见钟情,只不过是在失去记忆之后见到凌云,重新拾起了对他的爱意而已啊……” 舞夜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明,深棕色的瞳孔里面清楚的映出了风秦的脸庞,也写出了舞夜的惊讶和疑问。 风秦的脸上微微有一些不自然,但他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也不去顾及其他了,“小夜儿,你没法理解我的心情的。以前我一直都很自信,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一个相爱的人度过余生,在教室里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坚信你一定是我在等的那个人,所以我才会那么着急的想要跟你表达我的心意,但是……果然还是没有料到结果不是吗。 我希望多和你在一起,也希望能借此让你忘记你心里的那个人,从而爱上我。这是奢望啊……我一直以为你也只是单向的暗恋着他,以为用我的温暖能打动你,后来我终于知道我的自信有多脆弱,在看见凌云抱着你上楼的那一刻,我就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一样东西瞬间崩塌,甚至连一点余地都没有…… 舞夜,我爱上的人,他心里有别人,再也容不下我了……” 风秦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一些颤抖,情绪波动的剧烈让舞夜都感到心颤。 突然,风秦抱住了舞夜,头埋在舞夜的颈间,没有说话。 舞夜没有动,虽然他真的无法体会风秦的难受和苦涩,但他能够给风秦短暂的安慰来缓解他的痛。 半晌,舞夜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脸上有了震惊之色。 不是有人说过吗,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舞夜轻轻的叹气,颈间的湿润是无法掩饰也是无法阻止的。风秦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却被伤的遍体鳞伤,能就这么以无声的落泪来结束,恐怕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两人维持着拥抱的动作,良久。 舞夜缓缓的推开了风秦,风秦没有拒绝,也只是默默的松开了手。 把手覆在了脸上,风秦仰起头,下颚完美的线条展露出来,但却显示了他此时的脆弱无助和悲伤难抑。 风秦极缓极缓的转身,说道:“舞夜,明天上午九点再来我的办公室。”说罢,就一步步的向着楼上走去。 没有回头,一步步都是倔强和决绝。 这一个转身,这每一步的踏出,都是风秦对于这段无果感情的最终舍弃,也是他挣脱这个束缚,走向别处的新的开始。 舞夜沉默,看着他慢慢走上了楼梯,直至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 回到了房间之后,舞夜看见凌云正在他的房间收拾东西,把他带过来的一些琐碎的物品一一摆放到相应的位置,看起来很勤快。 舞夜笑了笑,然后走上前去拉住凌云的手腕道:“别收拾了,我自己会。” 凌云刚刚忙了好一会儿,现在额头上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听见舞夜说话,动作顿了一下,拉开他的手道:“没关系。既然开始了就做完吧。” “那好吧,我歇会儿。”舞夜也不坚持,就这么在已经收拾好的床铺上躺了下来。 半晌,舞夜闭着眼睛说道:“云,你少了一个情敌,永远的少了一个。” 凌云手下不停,只是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脸上微显疲惫之色的舞夜,随后淡淡的答话:“风秦放弃了?” 笃定的语气,但是舞夜从中听出了一丝叹息和怅然。 接着便是一室静默。 晚上,两人一起在客房里吃过送来的晚餐之后,洗漱一下就睡了。 舞夜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在黑暗中睁得老大的看着屋顶,也不知道想要寻找什么还是在思考些什么。 这时候,舞夜突然听见门响了一下,非常正大光明的响了,有人正大光明的进屋来了。 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是谁,舞夜在黑暗中的额角上滑下了整齐的三道黑线,舞夜迅速闭眼,装睡,不想知道某人的到来。 某人——也就是凌云,在开门之后也没有掩饰脚步声,就这么很自然的走到了床边,接着顺手的打开了床头昏暗的灯,躺上了床。 舞夜闭着眼侧着身,在凌云打开了灯以后,眉梢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也没有多想,就猛地坐了起来,并且不满的说道:“大半夜的你干嘛跑来我的房间,打扰我睡觉!” 凌云躺在一旁很淡定,“我为什么不能来,既然你是我的爱人,我们就应当睡在一起。而且,你也根本没有睡着不是吗?所以根本没有打扰这一说。” 舞夜噤声。果然太冲动了,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而且……在凌云说到“爱人”的时候,脸庞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一下。还有白天的那个眼神,一定也是这个原因,果然疏忽了,怎么就忘了呢? 舞夜沮丧的抓头发,又弱弱的转头看了一眼躺得相当自然的凌云。 凌云睁眼,对上了舞夜的视线。 舞夜一震,乖乖的挪开了视线,理好被子,慢慢的躺下了。 凌云在舞夜躺好之后一个翻身趴到了舞夜的上方,霸道的吻一个接一个的落下,吻过了舞夜的额头,眉心,鼻尖,嘴唇,下颚,轻的好像蜻蜓点水,也好像是羽毛拂过,舞夜愣愣的不敢动,接着就又感觉到凌云的手从睡衣的下摆探了进去。 舞夜咬了咬下唇,以防某一些不纯洁的声音冒出来,会使得某人兽性大发。 凌云的手上有些地方带着薄茧,那是练枪和写字时磨出来的。此时硬硬的茧划过舞夜细嫩的皮肤,那是一种别样的滋味和享受。可是凌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那手摸着摸着就有意无意的碰到舞夜的敏感,还不自知的继续移动。 舞夜不甘心,想要移动,但是双手在什么时候被凌云用带子系在了身后?还有腿,怎么也被凌云牢牢压在了身下? 凌云再一次划过舞夜某一些敏感的地方,然后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舞夜的耳朵上,“小夜,可不要忘记了,前些天你骗我的事情,还有今天你把我安排在隔壁的事情。” 舞夜张嘴,不断的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已经被凌云挑拨的动情了。 凌云舔了舔舞夜小巧的耳垂,又说道:“现在的,就是惩罚。” 凌云的手再一次移动起来,在舞夜身上所有最为敏感的地方点火。舞夜一阵阵的轻颤,眼睛都有些朦胧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靠向了凌云。 第二十六章 舞夜脸上满是红晕,瞳孔雾色迷离,樱色的唇泛着水光,更有津液吞咽不及顺着颈部流淌而下,肌肤犹如火烧一般的灼热,可是又等不到凌云的进一步动作,显得十分着急不耐,在凌云的下方不断的扭动。 凌云看着舞夜的动作,还有他不满的模样,顿觉下腹一阵火热,但是他今晚并没有吃掉的打算,只是想要逗逗他,惩罚一下。想到这里,凌云就毫不犹豫的抽回了手,一个翻身又躺了回去,然后清心寡欲的开始睡觉。 舞夜感觉到身上少了那一只四处撩拨的手,立刻不满了起来。清醒了一下,又发现凌云竟然好整以暇的睡起了觉,显得又有一些恼怒。当下也不管什么矜持,探出一只白皙柔软的手握住了凌云身下蠢蠢欲动的某物,上下动了起来。 凌云刚刚合上眼,控制住了自己的邪念,可是没想到舞夜竟然会这么做,有一阵子没做的身体瞬间就起了反应,搞的他措手不及。 凌云沙哑了声音,警告的说道:“小夜,你……” 话没说完,感觉到舞夜灵活的手指竟然在他灼热的顶端摩擦了几下,让他有一种血脉喷张的极乐之感。 舞夜迷离着眼,感觉着手中之物变得刚硬如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是更加渴求,手中也是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凌云低叹,拂开了舞夜的手,侧过身用手在舞夜的腰际不断的摩挲,一路向下,探向了后方的隐秘。 舞夜微微颤抖,低吟出声。 很快,在深秋之际,房间内春意弥漫,一室旖旎。 第二天早上,在秋天的阳光晒到某人的屁屁的时候,某人还在不知死活丝毫没有时间观念像只死猪一样的睡着。 凌云早早就起床了,洗漱过后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舞夜睡着时候的娇憨模样,眼中满是柔情。又看着好一会儿,这才用手推了推睡得很香很沉的舞夜,叫他起床。 舞夜相当不满的哼哼唧唧,嘴里模糊不清的道:“别碰我,我要睡觉……”凌云看着觉得可爱,忍不住俯下身在他水润的唇上啄了一下,轻轻说道:“小夜,起床啦,已经快要九点钟了!” 舞夜嘟囔着推开凌云,“九点关我什么事……我要睡觉啦……别打扰我……”突然停了一下,“九点……九点……啊,天哪,九点了!”一下子坐起来,但还是很小心的避开了一旁的凌云。 凌云笑笑,伸手为他顺了顺头发,“没关系,还有时间呢。而且小夜,你难道不觉得不适应吗?” 舞夜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看着凌云的笑有点疑惑,“什么不适应?”半晌吸了一口冷气,“啊我的天……好酸……” 舞夜扶着腰,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做了一些“剧烈运动”,这后遗症也太要命了。最难受的是那里,但是腰部的骨头也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而且大腿根部也是酸疼得很,完了完了,走路都成问题了。 看着某个后知后觉的人坐在床上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凌云只是在一旁微笑,眼光柔和,笑容绝艳。 “原来现在才八点,你干什么说要九点了啊……”舞夜抱怨着,但也知道如果凌云不这么做他一定会不肯起来,所以也就是没事唠叨而已。 凌云没说话,在舞夜面前支起了一个简易的小桌子,然后把床头的餐盘端了上去。餐盘里是早餐,香气四溢的皮蛋瘦肉粥和一些精致的小菜。 昨晚一直运动到凌晨一点左右,体力消耗的也差不多了,舞夜闻到了香味才想起自己饥肠辘辘的现实,但是又为凌云昨晚的卑劣行径感到十分不平,所以嘟着嘴不肯动筷,放着令人十指大动的美食也不愿意吃。 凌云无奈的看了一眼耍小孩子脾气的舞夜,大抵也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便侧身坐在他身边,端起碗舀了一勺,在唇边试了试温度,当真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喂到了舞夜的面前。 舞夜看着凌云的一系列动作,心中不由得感动,但还是放不下面子,何况凌云昨晚做的事情呢?思来想去还是不能接受,就鼓着腮帮子偏过头不肯吃。 更显得孩子气的动作让凌云气也气不起来,“乖,吃完帮你按摩,听话。” 舞夜依旧偏着头,不领情。 接下来凌云就如大家所料的,做出了那个小说中经常出现的动作——把粥含入嘴里,吻上了舞夜的唇。 智商在瞬间退化到零,舞夜小朋友就像那些小说中的小白人物一样的,瞪大了眼无意识的张开了嘴老实的喝下了粥。 凌云秉持他一贯的作风——有豆腐吃就一定要吃到底,在喂过粥之后意犹未尽的在舞夜的唇上舔吮了一番,这才满意的坐直了身体。 凌云端着粥,一手还拿着勺子,笑意吟吟的问道:“还要我喂吗?” 舞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了凌云手中的碗,甚至连勺子都没拿,就这么抱着碗“咕嘟咕嘟”的喝掉了粥。喝完之后用袖子狠狠地擦擦嘴,道:“其实我自己能喝的,不用您老人家喂……” 话音没落,舞夜就已经冲向了卫生间开始匆匆忙忙的洗漱,对某人避之不及。 凌云不给面子的笑了几声,笑够了站起来慢慢收拾着剩下还没有动的小菜,放在餐盘里送了出去,然后又躺在舞夜刚刚躺过的地方,看着舞夜的背影,眼中是深沉的爱意和刚硬的决绝。 舞夜站在卫生间,快手快脚的洗漱,可是总觉得忘了什么,想了很久,终于在腰间的疼痛再一次被察觉的时候想了起来——“剧烈运动”过后可是有后遗症的! 强撑着某处酸酸麻麻的不适感和浑身上下快要散架的无力感,舞夜终于洗漱完毕了。 拖着越来越沉重的身体,也不管凌云的“狼”属性了,直接趴到了柔软的被子和枕头上,哼唧着道:“云,帮我按摩,不计前嫌了……” “不计前嫌?真的?”凌云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舞夜却连脸红的力气也没有了,极小幅度耳钉点了点头,就又没动静的趴在了那里。 凌云吻了吻舞夜的后颈,尽心尽力的按摩起来。毕竟这大部分还是他的“功劳”,还是认真一点的好。 按摩了半小时,舞夜恢复了些许的体力,抬起胳膊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爬起来准备出门。 凌云适时收手,看着穿外套的舞夜。 舞夜感觉到凌云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叹口气,走到凌云身边重重的亲了一口,道:“云,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没有那段记忆,我也照样爱你。”虽然……有隔膜。 凌云追回舞夜的唇,缠绵的吻了半晌,“我知道,我也是。” 笑了笑,舞夜对着凌云摆摆手,便去了风秦的办公室。 总部很安静,即便有人经过脚步也总会放得很轻,一路上静谧无声,舞夜走得也不急,就这慢悠悠的晃了过去。 到了办公室,风秦早已经坐在那里看一些文件了,看见舞夜进来,也就是简单抬头打个招呼,再继续在文件了写一些东西,就好像是对待平常的朋友一般。 舞夜看见这样的反应有一些欣慰也有一些莫名的苦涩。 “风秦,你知道莲花泪对吧?”舞夜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对着风秦语气肯定的问道。 风秦的动作顿了一下,低低的道:“嗯。那应该与秦杨有关。” “唔?”舞夜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秦杨是黑手党的原统领,也就是风秦的亲生父亲,“是什么样的关系?” 风秦搁下手中的笔,坐直了身体,“秦杨统领黑手党长达三十多年,其间可以积攒的财物不计其数,一定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但是我所得到的却只有一点,刚好足够支撑住黑手党的正常运作,所以,这里一定还有秘密。” 舞夜看了一眼神色无异的风秦,轻舒了一口气,“意思就是,这其中一定还有猫腻,现在你还没有搞清楚?” 风秦点头。 “莲花泪组织的底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决定帮你一起来把这个黑手党的秘密给弄明白。”舞夜坐在那里悠悠的道。 风秦皱眉,“黑手党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涉险。” “那又怎么样?我们是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嘛,而且能够知道这个秘密,应该对于我想要了解的事情有很大帮助。”舞夜不以为然,但还是把“朋友”两个字咬的很重。 想必风秦是真的放下了原来对于舞夜的感情,现在也显得自然很多,“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好吧。”说完还故作轻松的笑笑。 舞夜展眉,也对着他龇了龇牙,“这样就好,那多带一个人你不会介意吧?” 风秦很快的答道:“天武门和黑手党有你这个中间人,恐怕永远也打不起来,所以凌云来插一脚也是不碍事的。” “那好吧,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以后再来找你仔细商量。”舞夜一锤定音,走到风秦身边拍了拍肩膀,便要回客房了。 第二十七章 风秦也不多留,点点头就继续办理事务了。 舞夜走向门外,站在门口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风秦,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舞夜走路的姿势还有一些别扭,看起来好像是腰有什么毛病一样,得要叉着腰慢慢走,实在是怪异的很。不过舞夜走的专心,也没怎么在意别人的目光,只是在他回头之后,没能看见风秦那个苦涩的眼神。 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但是在表明了心意要放下之后仍旧放不下的结果,就是要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戴上面具,这样畏畏缩缩的过下去。 舞夜回去之后倒是还算平常,就这么和凌云一起慢慢的捱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因为晚上没有剧烈运动也没有熬夜,所以舞夜睡的格外的饱,很早就起床了,现在正在门口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云在舞夜离开以后也很快就醒了过来,但并没有起床,就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门外那个静立的人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舞夜动了动脖子又扭了扭腰,伸个懒腰就回了房间。看见凌云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但没有起来的意思,就问道:“云,怎么不起来?” 凌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爬坐起来,道:“想一些事情,包括关于你记忆的事情。” “也没什么好想的,总有一天会恢复的。”舞夜无所谓的道,“而且,就算不恢复你也和我在一起,也不用看的那么重要。” 难得听见舞夜能把这件事情看得这么轻,凌云有一些意外的笑了笑,眼中的柔情漾了开来,软软的看着舞夜。 不是舞夜孤陋寡闻,也不是他不常见这笑容,只是因为前一阵子凌云但凡笑的时候都是在事物压身的时候,根本没时间去欣赏,要不就是在无奈的时候扯出来的笑,因为没什么值得欣赏的。而现在,在这个微凉的早晨,凌云就这样柔柔的看着他笑了,眉眼之间刚硬的线条软化下来,实在是有一种一笑倾城的感觉,舞夜一时看得有些呆滞,思绪都飘远了。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吗?”凌云看着舞夜出神,关切的问道。 舞夜被这一句话惊醒,撇了撇嘴,“我只是看你笑看呆了而已嘛!”又盯着看了一会儿,恶狠狠的道:“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这么笑,懂了吗?” 扑上去摸了摸凌云的脸,舞夜故作霸道的搂住不放。 我只是看你笑看呆了而已嘛!凌云却在此时沉入了回忆。这一句话,好熟悉。突然想起了当初在机场的时候,舞夜就是这么说的,那时舞夜还是很乖巧的模样,痴痴的看着他笑,被问道的时候,还通红了脸颊,就像是染了胭脂一般的艳丽。 “想谁了?”舞夜看着凌云久久不说话,蹭了蹭问道。 凌云又被这个熟悉的动作惊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答道:“你。” “我?”舞夜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有什么好想的?不是就在你面前嘛!” “人没变,但是其他都变了。”凌云伸手揉揉舞夜的头发,“我想到以前和你在一起的事情了,只可惜你自己不知道。” “你也不用告诉我,我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舞夜扯扯被弄乱的头发,格外自信的答了一句。 凌云亲吻舞夜的额头,道:“小夜永远是小夜,有没有记忆不重要,即便有,也不过是留了一个念想而已。”看着舞夜丝毫没变的容颜,补充道,“我以前说过的话,你就算不记得,我也会信守诺言的。” 趴在凌云的怀里,舞夜闭上了眼。 这样,其实就够了。但为了我们的未来能够变得明亮,任何事,都要去闯一闯。 两天后,风秦才打来电话,让他们一起去寻找那些被埋许久的秘密。 凌云接受过野外生存的训练,虽然这一次并不是,但也要有万全的准备才行,所以他默默地收拾了一些东西,放进了衣服上大大小小的口袋里。舞夜没有在意凌云的举动,但也什么都没想带,就这样空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 风秦在总部的大门口等着凌云舞夜,身后倚着一个越野车,再加上他身上一套夸张的迷彩,看上去就好像是要远征一样。 舞夜一身轻松的走到了车子旁边,想也没想就打开了后车门跳了上去,末了还向着凌云和风秦拜拜手道:“快上来吧!”就好像他是主人一样的熟稔。 风秦看见凌云的身上也是穿着那种便捷的衣物,勾唇笑了笑,一转身就上了车的驾驶座。 等到凌云也一起坐上了后座,舞夜这才把目光转向了车内。 往前一看差点没吓了一跳,副驾驶座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舞夜把身子往前探了探,觉得这人的背影很熟悉,就二话不说伸手把副驾驶座上那人的脸扳了过来,这么一看…… “咦?褚洛?你没事跑过来干什么?你也失忆了?”舞夜故意大声的问道,但满脸都是狡黠的笑意。 褚洛很淡定的拂开他的手,转过头道:“这一阵子在欧洲到处游玩,路过罗马就来看一看风秦,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但没想到你们也在。” 舞夜有一丢丢的怀疑,但是瞬间就被忽略了,所以也没接话,身子往后一倚,开始闭目养神,养精蓄锐。 车里就陷入了一片静默。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风秦这才开口说道:“秦杨原先的手下都已经被解决了,但在逼问中有人说秦杨生前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亚平宁山脉中的一处,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去那里。一共就四个人,车上有卫星定位的芯片,我们能够带在身上的食物最多能够坚持十天,十天后总部的人看见芯片的位置还没有移动就会派人过来营救。” 舞夜这时睁眼看向窗外的一片苍翠,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去还是有危险的,对吧?”说完也不等风秦回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反正也无所谓了,但是褚洛,你好像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一定要跟来?” 褚洛没有动,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因为你。” 舞夜怔了一下,心虚的看了一眼凌云。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也故作不在乎的样子道:“好吧,你在也好,至少有个随行的医生了。” 这句话说完,车里再一次陷入了静默,一直持续到他们到了目的地。 入眼是一个松林,林内各种各样的松树郁郁葱葱,在深秋之际依旧是苍翠之色,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舞夜跳下车,跟着风秦来到后备箱拿了好一些东西备在身上,直到再没法带了才停手。凌云在一旁看着,他的身上是早就装备好的。褚洛则是也少少的备了一些,但是他的身上应该更多的是医疗方面的东西。 把车停在显眼的地方,四人就这么徒步走进了深山。 这座山和一路上看到的绵延不断的山脉有所不同,只是孤零零的一座,而且和其他的相比要矮小很多。但是在这个深秋,却只有这一座是苍绿的,因为这座山上栽的全部都是松树,尽管不同种的松树颜色有差别,这座山也仍旧是颇为明显的一座。 一行四人向山内行进,速度极其缓慢,就是因为风秦带了一个仪器在地上慢慢的搜索,耳朵上还带着耳机,十分认真的样子。 舞夜看着风秦的动作有点疑惑,想要去问一问,结果不等他碰到风秦的衣服,凌云就在一旁开了口:“地下金属探测器。” 舞夜一顿,收回手做恍然大悟状。既然秦杨会在这里有布置,那就一定会用到现代化的东西;既然会用到现代化的东西,那就少不了金属。而且在这种地方想要不知不觉的布置一些东西,也只能安排在地下了,金属在地下,也就是说,必须会用到地下金属探测器。 明白过来了,他们就一直跟在风秦身后等着他的结果。 风秦就这样一路弯着腰拿着探测器探测过去,从早上一直探测到深夜。 就在舞夜昏昏欲睡想要躺到地上一睡了之的时候,风秦站直了身体,道:“找到了,就在这里。” 舞夜动都不想动,倚在一棵树上看着风秦。 风秦卸下了那个麻烦的探测器,道:“在这里的地下三十米,我作下记号,晚上不好找,明天再说。”转过身,在探测到的地方四周的树上全部作上了一模一样的记号,然后就向他们走了过来。 舞夜倚在树上在睡着和清醒之间艰难的徘徊着,其他三人则是在原地搭着帐篷。 就这样,一夜昏昏沉沉的过去了。 第二天竟然是舞夜醒的最早,他很无良的去拉其他人起来,结果第一个拉的风秦居然赖着不肯起来,还说昨天太累了什么什么的迷迷糊糊的话语。舞夜又推了几下无果,“嘿嘿”笑了几声——往风秦的身上一倒。 风秦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被这么一压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忍着骨骼的疼痛和精神的压迫硬撑着起了床。舞夜继续没良心的“嘿嘿”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叫醒褚洛和凌云的时候很轻松,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早就醒了,反正轻轻的喊一声两人就都飞快的爬了起来。 舞夜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满意,在心里还偷笑一大早起床就能欣赏三个美男的睡相的事情,脸上笑的更是奸诈无比。 在山里有一些事情并不方便,所以起床之后的相应工作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舞夜呢,也就是在刚刚起床的时候精神了一下,过了一阵子又困了,但又不能睡回笼觉,就黏在凌云的身上梦游一样的跟着走。 凌云搂着舞夜,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头一点一点的,很困的样子,整个身体的重量也完全交给了凌云,所以他现在走路也是步履维艰。过了好一会儿清醒了一下,凌云就放开了舞夜,让他自己找一棵树倚着。 其他三人来到昨晚做了记号的地方,开始寻找机关之类的东西。地下三十米啊,难道还真要他们挖下去不成?附近一定会有洞或者是小路能够走下去,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了。 舞夜迷蒙着眼睛看着三人在那里忙碌,但是自己却在这里游手好闲,竟然一点罪恶感都没有,还就真的找了一棵树,倚了上去。 “啊!” 第二十八章 舞夜跳了开去,身后那棵树竟然这么不结实,刚刚一靠就倒了下去,他差点没有因为突然失力跌在地上。舞夜往前跳了一步,没料到踏上的地面也是活动的!立刻又跳开,终于没有出现再一次的危险状况。 他第一步踩上的活动地面在他移开脚步之后像一扇门一样缓缓打开,里面是一级级的阶梯通向地下,看起来深不见底。 舞夜这里的动静自然影响到了旁边的三人,只见风秦盯着那个阶梯看了很久,道:“没想到我们找了很久的东西被你不经意就触发了。” 舞夜也不笨,跳开之后就知道自己干了一件真正意义上的好事,笑嘻嘻的道:“不用谢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说完,他就转身找了一颗三指宽的石子向洞内扔了下去,看看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舞夜还是很喜欢看小说的,像这种场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不,拿起一个石子就毫不犹豫的扔了下去。 看着舞夜熟稔的样子,其他三人也没有阻止,只听见那个石子在阶梯上弹动的声音不绝,持续了足有两分多钟,期间,还夹杂着密集的子弹打到墙壁上的声音。 凌云沉默着等待,在石子的声音停下之后道:“这里的机关恐怕不是只有一击之力。” 风秦点头,又去找了一些大小适中的石子,先拿了三颗卡住活动地面,以防关上之后出不来,又将剩下的一颗一颗的投入洞中,直到再也没有机关的声音为止,四人才谨慎的下了洞。 风秦最前,舞夜第二,褚洛第三,凌云殿后,按照这样的顺序四人顺着阶梯慢慢的向地下走去。 舞夜一路上非常清醒,眼睛不停的到处乱看,一处都没有放过,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密道中坚实的墙壁和过一阵子就会突然冒出来的枪口。设计的很缜密,但是子弹都已经耗光了,再灵敏的机关也是废铁一堆,其他似乎都是银色的金属墙壁了,一点东西也看不出。 顺着那个只容得一人行走的通道向地下走,一路上除了机关就是墙壁,其他什么也没有,舞夜觉得索然无味,就在他快没有耐性想要吼两嗓子的时候,终于走到了尽头。 阶梯的尽头是一扇和墙壁同样颜色的坚固大门,这种时候怕是拿火箭炮来才能轰开,但是四人又怎么可能带来火箭炮?也就是说,这里他们过不去。 舞夜看着凌云皱着眉思索打开的方法,也不方便打扰,就抵在门上摸来摸去,没事干的很。眼一瞥又看见他们丢下来的几个石子,便捡起来在门上划啊划,那种就好像是女人指甲划过黑板的恐怖声音让褚洛不寒而栗,连忙一把摁住舞夜的爪子,不让他再这样捣乱下去。 舞夜抓抓头发,扔开石子在门上继续摸来摸去,摸着摸着觉得手底下的触感不太对,便拿开手看了看,似乎……是一条缝。 招呼风秦过来看,风秦观察半晌后,挂上了妖孽的笑脸道:“小夜儿就是厉害,这么小的缝都能发现。”说完,居然还像奖励小狗一样的挠了挠舞夜的脖子。舞夜眼一瞪,拍开了风秦的手。 没有管在这里耍宝的两人,凌云已经从某一个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用薄如蝉翼的刀刃挑开了缝隙,看到里面竟然是一个小小的摄像头,按照他们的经验来看,这就是一个面部识别系统。 褚洛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发言,这时却皱眉说道:“这种东西出现在这里就是麻烦,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弄开了,还是回去找一些破坏力较大的武器过来吧。” 凌云点点头默许,风秦站在一旁也是同意了,直接就往回走去。 没走两步,听见耳边的声音,他们就都是变了脸色——刚刚的声音,是洞口处的门关上的声音,绝对没有错! 风秦严肃起来,快步跑上楼梯还是想要去查看一下。五分钟后回来,变得更黑的脸色印证了那个声音的不虚。这还是他的过错,没想到三个石子卡不住那个门的运动。 舞夜不以为然的打了一个呵欠,坐在了地上,道:“现在能怎么办?好像这里有通风口,要不然就刚刚那一会儿,我们就应该窒息了。你们还是找找吧。” 看了看头顶和四周,虽然觉得不会有结果,其他三人还是在四处摸索了起来。这里还真是奇怪,头顶的东西材质很坚硬,他们带来的东西无法打破,但是仍旧发着光,把这漆黑的地下照的亮如白昼。 舞夜优哉游哉的爬站起来,转过头看了看那个面部识别的东西。一条细细的红色光线不断的上下移动着,一看就是准备随时扫描的样子。可是哪来的电量?而且舞夜还不知道,这个红色光线是怎么发出来的? 想到这里,舞夜发挥了他百分之百的好奇宝宝心态,把脸凑上去看了看。可是那个红色光线一直都在移动,也不知道怎么往里看,舞夜无奈的没有动,靠着红色光线掠过去的时候来查看,这样子方便多了。 那条细细长长的红色光线就扫过舞夜的脸上,来来回回的扫了两遍之后舞夜还是没有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正想要再凑近看时,突然听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机械女声:“识别无误。” 这声音,凌云风秦褚洛自然也是听见了的。三人转过头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光看着舞夜,舞夜一脸无辜,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咔咔”,这时候,那个门居然打开了! 舞夜一个踉跄扑进了门内,刚刚趴在门上差点没有摔了个狗吃屎。 门里面是一个套间,没错,就是一个套间。一进去就是门口该有的地毯,右手就是一个客厅,左手是一个放杂物的柜子和餐厅厨房,正对面是走廊,旁边还有几个房间,但是这样根本看不清。 舞夜震惊了。 不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套间而震惊,而是因为这个套间的样子。 凌云跟在舞夜后面进来,同样也震惊了。 这个套间……跟舞夜小时候的家一模一样! 舞夜有点红了眼眶,走路都有一些不稳起来。他走向客厅,用手颤抖着拂过那些熟悉的家具,又像这样走过了餐厅,厨房,卧室,卫生间,最后到了阳台。虽然说这里是地下,但是这个仿照的套间还是一点都没有变,甚至连窗户都有,即便外面都是漆黑一片。 这里真的跟舞夜的家没有一点差别,从整体布局到一个茶杯一个餐具的摆放都是一样的,一样透着温馨,就算都落上了灰尘,那在舞夜脑海中的印象也是不变的。 舞夜没有忘记这一切,因为这与凌云无关,只是他自己儿时的事情罢了。那场火点起来很容易,但真正来说,又是何其的难?那火中有着自己最最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着凌云的父母,用自己的手让他们这样消失,怎能说得上容易? 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场景,舞夜心中的怀念、不安、愧疚、难过,所有所有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不能自己,眼泪也溢满了眼眶。触景生情便是这个道理。 许久,舞夜稳定了情绪,一言不发的坐到了满是灰尘的沙发上。 风秦褚洛在刚才的一段时间听说凌云说了舞夜小时候的事情,现在看见舞夜稍稍有些红肿的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劝些什么,便都没有说话。 舞夜吸吸鼻子道:“别这样看着我,没什么可怜的,其实当年的事情并不是真相……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不过现在看来也是时候了。”也不管凌云投过来的目光,舞夜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当年的真相全部说了出来。 说完,舞夜情绪还是有点低落,道:“后来的事情就全部记不得了,云也一直没有在我的记忆力出现过。不过……偶尔会有一些声音,应该是是云的吧。” 凌云抚扶他的背,然后道:“小夜,没关系的,这个地方一定还有机关,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一边还扫了一圈这里的所有摆饰,但是实在看不出什么猫腻。 舞夜仰头,看着凌云笑了笑,然后咬牙说道:“我想,这里能有的机关只能在那里了。” 他拉上凌云的手,向风秦褚洛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上,自己就抬步向着那个房间走去。这个房间,就是当年那个发生了血案的地方。 随着离房间的越来越近,舞夜也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心中也像是有一块大石压着一样,难以呼吸。但是他没有停下,反而更快的向前走去。 凌云察觉了他心中的不安,两人相握的手却没有放开。凌云紧了紧握着的手,舞夜顿了顿脚步转头向着他感激的一笑,接着继续向那个房间走去。 风秦褚洛紧跟在后,眉宇间有着化不去的担忧之情。 舞夜站定在房间的门口,深吸一口气,抬起另一只没有被握住的手,极其缓慢的推开了那一扇虚掩着的门。 凌云紧跟其后,看向门内。 两人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舞夜更好像是被扼住了脖子,呼吸越来越急促。 第二十九章 凌云收回目光,看向一旁明显受到了极大打击的舞夜,默默的攥紧了他的手。舞夜的手此刻已经冰凉,片刻之前还尚存的温暖消失不见,凌云只能尽力用自己的温暖还缓解他现在的恐惧和难受。 风秦褚洛也很快来到了他们的身后,稍稍向着半敞的房门内看了一眼,风秦就更加忧心的望向了舞夜,褚洛却是皱紧了眉。 房内,是一片一片艳丽的红。 红的那样恰到好处,那样的自然,就好像是……真的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枪战一样。 但是这只是在他人看来的想法罢了。只有舞夜知道,这里的场景是多么的令人触目惊心。 这红色,抛洒的多么优美,优美的和当年一模一样。没错,这里的任何一滴血,任何一片红,任何一个家具的凌乱摆放,都和当年没有丝毫差别,真的就像是重现一样,把那时的惨烈和冷寂完全复原,也完全勾起了舞夜记忆最深处的记忆。 现在舞夜只能感觉到脑中就好像是炸开了一般,那是房间里沉闷的子弹入体声,尖利的叫声,杂乱的脚步声,鲜血喷洒而出的声音,还有那个刺目的画面,全部一遍一遍的在舞夜脑海中无限循环的播放,把他的冷静摧毁,使他忍不住抱着头蹲下,口中发出极其隐忍呜咽。 凌云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低下头在耳边呢喃着安慰的话语,可惜舞夜已经完全听不进,不多时,就昏倒在了凌云的怀里。 风秦被舞夜的昏倒吓了一跳,连忙走到了刚刚看见的卧室内,草草拍了拍床单上的灰尘,就让凌云把舞夜放了上去。 昏迷的舞夜也并不好受,额头上尽是冷汗,双眼紧闭,身体僵硬,呓语着一些难懂的话语,似乎在梦中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褚洛在那个满是血红的房间中没有过来看着舞夜,而是细细查看起那些红色来。嗅了嗅,才知道这并不是真的血液浸染,只是用颜料制作的假象罢了,可能由于年代已久,所以颜料特有的味道已然散去,舞夜才没能在第一时间发觉,而是当成了真相,勾起了自己当年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心中也是担心着舞夜的,但是这些事情总需要有人来发现,褚洛便掩藏了心思,在这里认真的查看着。 在隔壁的卧室内,舞夜额头上的汗水被旁边的两人不断的擦去,现在也已经显得平静多了,好像是沉入了睡梦中,静谧安详。 凌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睛片刻不离的盯着舞夜,但那眼神十分复杂,让人看不懂其中真正的神色。 没到五分钟,舞夜竟然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他的情绪很明显的稳定了,坐起来对着凌云和风秦无奈又带着歉意的笑了笑,说道:“云,风秦,我刚刚……” 凌云打断,“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风秦点头,附和。 “我再一次清楚的看见了当年那一幕,或许这根本就是为我安排的……能够丝毫不差的模拟出房间里的样子,那这个人,一定参与了当年的活动,在场亲眼看到了一切。”舞夜苦笑着回忆,沉稳的分析井井有条。 “那,还要再去吗?”风秦沉默半晌,试探的问道。 舞夜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没关系,这种事情只能发生一次,就让我去自己发现吧。” 凌云看着舞夜脸庞坚定的神色,道:“小夜,我希望你在遇到危险或者独自支撑的时候能想到我……们,你并不是一个人。”舞夜怔了怔,点头。 利落的翻身下床,舞夜快步踏出卧室,重新走进了那个满是鲜血的房间。 舞夜看见褚洛的身影,无言的笑了笑,然后平复了一下仍旧有一些过激的情绪,弯腰闻了闻那鲜红,同样判断出了这是颜料的本质。他默默的直起身,站定在那一面他曾经藏身的墙壁面前,闭了闭眼,按照他母亲打开暗室的方法在墙壁上敲打了几下,接着后退两步,等待反映。 凌云等三人聚集在舞夜的身后,同是蓄势待发的模样。一旦有任何危险,相信他们一定能够第一时间挡在舞夜的身前,为他制造出最为安全的处境。 “咔”,小小的声音出现了,光洁的墙壁上慢慢显露了一条竖直的裂痕,慢慢向着右边延伸,最后汇成了一个足够容纳一个成人大小的暗室。这个暗室也许就是唯一与舞夜的家不同的地方了。 舞夜伸手拉下了那一块多余的墙壁,在“轰”的一声和扑面而来的灰尘中,四人齐齐退后一步,看见了墙壁后的景象。 那赫然是一个扩张出来的小房间。 房间内有一张床,一套桌椅,一台老式的电脑,还有一个只能容纳一人的卫生间,再加上一些生活必需的物品杂乱的摆放着,完全可以住一个人,而且这里的东西都没有落上灰尘,与外面的完全不同,简直都可以说是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 舞夜站在最前,看的也最清楚,突然惊愕的道:“那床上,好像有人!” 风秦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反观凌云,站在那里没有移动半分,褚洛也是如此。 猛地跨过暗室的小门冲到了床边,掀开那张带着霉味的薄薄被单——“秦杨!”风秦看着那个人叫出了声。 舞夜抿了抿唇,也走到了床边,看着那个年近六十的人。皮肤因为太久不见阳光而显得病态的苍白,气色恐怕也是因为食物的营养不够全面而发虚,头发比同龄人要白很多,脸上满是皱纹,眼窝深陷,浑身上下骨瘦如柴,此时有些颤抖,应该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风秦在看到这个人之后变得暴躁,整张脸阴沉着。明明是他亲手在黑手党总部解决了这个人,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粗鲁的拿过桌上的一杯水,也不管这是一个老人还是他的生父,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对着他的脸浇了上去。 冰凉的隔夜水被倾倒在脸上,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醒来。秦杨虚弱的咳了几声,抬起一只瘦骨嶙峋的手颤颤巍巍的抹了抹脸,也不睁眼,就这样低低的问道:“谁?”声音低哑,晦涩不清,不复当年黑手党首领的风华正茂,只像一个落魄的乞丐。 风秦压抑着一腔怒气,道:“我,意大利黑手党的总领,风秦。”句句带刺,讽刺至极。 秦杨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那眼睛浑浊不堪,甚至有些无神:“风秦……你是风秦?” 好不容易才转过头看到站在床头的风秦,秦杨又咳嗽起来,许久,道:“你就是我的儿子?没想到……”这时,又看见了离风秦很近的舞夜,猛地颤抖起来,竟是伸出手想要拉着舞夜:“连儿……连儿……你终于愿意来看我了……” 舞夜退后一步,风秦狠狠地打掉了秦杨的手,大声道:“别碰他,他才不是你口中的连儿!” 秦杨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弄醒,但眼睛依旧看着舞夜,“你不是连儿,那你是谁?怎么会……” “连儿……你说的是我母亲舒连?”舞夜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秦杨,咄咄逼人的问道,“是不是?” 秦杨眼神呆滞,机械的点了点头。 凌云本来并不想要看到那个人,但他竟然和舞夜有关系,这样的话,凌云便也走了进来,站到了边上。 秦杨看着凌云走近,忍不住又凑近了些,突然眼睛一瞪,喊道:“席凉!你是席凉那个贱人的儿子对不对!” 凌云面色不改,只是说道:“席凉怎么样,反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舞夜向凌云的怀里靠了靠,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切太乱了,上一辈的爱恨情仇为什么回落到他们的头上? 风秦不为所动,狠狠的拉过秦杨道:“你看到了,舒连和席凉的孩子在一起,而你也再也没有力气来报复。所以我建议你老实一点,把当年那些事情一一告诉我们,这样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一点的死法。” 秦杨看着对他毫不留情的儿子,眼中是掩不住的苍凉,突然他仰头大笑起来:“没想到,我秦杨的下场居然会是这样,哈哈哈哈……”眼角一滴浊泪留下,不知其中是多少的沧桑?“好,我告诉你们,全部都告诉你们。我也没有心再去加害于你们了……” 舞夜和凌云没有动,风秦则是搬过那张唯一的椅子放到床边坐下,神色间还有着余怒,褚洛自始至终没有踏入这个房间,这是慢慢靠在了墙壁上,默默地听着这个二十多年前的故事。 秦杨孱弱的身体支撑在枕头上,他再一次用力的咳了咳,才闭上眼睛,陈述起那一段心酸的历史: “那时候,是在二三十年前吧……我,舒连,席凉在同一个高中毕业,那时我们三个是学校里的前三名,在别人看来,遥遥领先的我们三人一定会有着明争暗斗,但其实我们三个是不分性别的好朋友,学习上也都互相扶持,取长补短,甚至连口角都很少会发生。 毕业之后,以我们三个的优秀成绩一定可以考上国内的数一数二的大学,或者考到国外都可以,但是舒连却报考了军校,她说,她想要成为那种英姿飒爽的女兵,能够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在生死之间徘徊,过那一种紧张又刺激的生活。我从心底佩服舒连的胆识,而且也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和她继续一起学习,就不顾父母的阻拦,报考了和她一样的军校。在我报考之后,席凉什么也没有说,也只是默默的跟在了舒连的身旁,一如既往的友好。 等到我们被录取,到学校报道的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席凉也报的是同样的学校。 第三十章 我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但是总觉得能再和舒连一起上学就够了,所以也没有多想,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我渐渐的也发现自己对于舒连的感情。那已经不再是佩服和朦胧,而是真正的爱。” 说到这里,秦杨的脸色又变得不堪。把自己这些往事再说一遍,任谁都不会舒服的。他皱着眉,胸腔剧烈的起伏,好一阵子才继续说道: “舒连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一直待我是很好的朋友,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或者是什么想要倾诉的话都会和我说,但是,席凉也在一旁。 我很想很想和她表白,却又像一个懦夫一样踌躇不前。终于在一天晚上,我下定了决心要和舒连把一切都说清楚,于是我就偷偷地翻过了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之间的墙,想要借着这个夜晚来到她的身边,来表达一切。 可是……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在我来到舒连的窗前时,我看到了最令我不能接受的一幕,那真的是……” 舞夜脱离凌云的怀抱,脸上也有一些严肃。秦杨的脸渐渐憋得通红,隐隐有着疯狂的神色,过了一会,他继续说道:“你们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哈哈……太荒谬了,也太打击人了,我看见,看见席凉和舒连拥吻在一起!两人那么认真,接受过训练的她们居然没有发现我的到来,继续缠绵!呵呵,很讽刺,是不是?” 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舞夜和凌云,秦杨颇为得意。 “没想到吧?你们的母亲其实是一对爱人!当时的我在旁边实在是无法接受,便发出了声音,她们两个看见是我,竟然一点也不避讳的坦白了一切。这让我多伤心啊!所以我决定,一定不要让她们在一起,一定要得到舒连!” 风秦看着秦杨满是疯狂之色的脸,鄙夷的哼了一声。秦杨也不在乎,说道:“我的家族原本也是十分富有的,我用尽了所有的人脉和关系来企图拆散她们,甚至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们的父母。舒连的父母反应尤为强烈,听说了消息之后连夜赶过来训斥,并且要求她立刻结婚生子,绝对不可以再见到席凉。 哈,我还是没能想到的是,舒连竟然那么倔强,连她的父母用死来要挟也不愿放手。后来她和席凉退了学,悄悄的离开了这里,我也根本找不到她们。后来再想要回过头找她们的父母的时候,居然也找不到了,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样。我还在恨着,我的爱已经全部变成了恨,那时我想的,只剩下了找到她们,夺回舒连,狠狠地,折磨她。 后来在几年后,我得到了黑手党,更加紧密的寻找起她们。终于,在你们所在的城市找到了舒连和席凉。我也没有想到她们仍然在一起,而且都各自成了家,有了孩子。听到这个消息,我便没有了夺回舒连的意思,我要的是杀掉她,杀掉她身边的所有人!” 舞夜打断道,“所以,你就组织了‘莲花泪’,千方百计的劫杀我们?” 秦杨不恼,言语间愈发的疯狂,“没错,我杀了舒连和席凉她们两家,但是没有找到你们。后来就在去年,我在这里听见代替我的人汇报说,找到了当年的两个人,就立刻出动了‘莲花泪’去劫杀,但是一次次的失败还真是让我没面子啊……” 凌云冷笑,“你是说,你早在很多年以前就住在了这里,那个替身也几乎就是在你得到黑手党的时候就已经代替了你?” “没错!我在这里住了太久,在杀舒连席凉时是出去的最后一次,于是我就按照舒连家的样子重建了这里,就连进来的面部识别系统也是录入了舒连的样子。小子,你就是舒连的儿子吧,跟她长的还真像啊,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你们就都可以困死在那里了,哈哈哈……”秦杨轻蔑的看着舞夜,但是那苍老的面容也因此显得更加恐怖。 “那么我们现在到了这里,你还想到怎么办?和我们同归于尽?”褚洛不知道什么时候踏了进来,沉声问道。 秦杨渐渐敛起那种病态的疯狂,叹道,“罢了罢了,我从撞见舒连席凉在一起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生活,现在也是应该终止的时候了。我也不想要把你们留在这里,你们快走吧,去按下电脑的回车,这里的自毁系统就会启动,你们按照原路返回,让我就这样死在这里吧。”说完这句话,秦杨仿佛是又老了几十岁,已然是油尽灯枯了。 风秦对于这个父亲没有丝毫的感情,现下也不过是多看了几眼,走到电脑旁边,亲手按下了回车。 舞夜和凌云眼中还是有着散不去的讶异,不敢想象,两人的母亲居然是一对爱人,为什么那时候就没能看出来呢? 褚洛半阖着眼,看不清他的情绪。 四人看着屏幕上开始倒计时十分钟的图案,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舞夜首先出了这个满是霉味的暗室,向着外面头也不回的走。凌云紧跟其后,褚洛本就站在门口,此时也尾随着走了。唯有风秦,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睛紧盯着电脑上不断变换的数字,半晌低低的说道:“我想,他们能够原谅你。” 低垂着头静静等待死神的到来的秦杨,在听见这句话之后浑身一震。不知道是“她们”还是“他们”,但这句话出口,也是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结果了吧。 风秦依旧没有回头,说完话之后就走了,步伐不算急促,但是听得出的健步如飞。 秦杨半躺着,看着风秦消失的背影,缓缓抬手,捂住了眼睛。 不多时,四人就都重新回到了地面。站在通道的入口处,他们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就在他们脚下三十米处的暗室内,“嘀”的一声响起,电脑屏幕上红色的数字停在了00:00。 脚下沉闷的轰响,昭示着黑手党原首领的离去。 舞夜心里有一点发堵的感觉,抿住了唇,一会儿又放了开来,对着凌云展开笑颜,“云,一切都解决了。” 凌云搂过舞夜,吻了吻他的眉心,“嗯。一切都解决了。” “我想,我也应该离开了。小舞,这也是我放手的时候了。”褚洛突然抬头,紧盯着舞夜的脸庞。 舞夜收回笑意,看着褚洛。 “小舞,你知道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但是你也看到了,就在刚刚,那些事情和你,凌云,风秦三人都有关,我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我也能够理解,我也许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这不是软弱退缩,如果有一天凌云对你不好,负了你,我希望你能够想起我,我永远都在那里,我会一直等着你。”褚洛慢慢的说道,不带一点点华丽的辞藻,只是真情流露,真心相待。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凌云低声说道,那是重复过很多次的誓言。 舞夜扯扯嘴角,道:“褚洛……”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褚洛转过了身,边走边道,“婚礼的时候记得给我请帖!” “一样!小夜儿,别忘了。”风秦也附和,弄得舞夜无地自容。 凌云看了看红了脸的舞夜,然后笑着道:“好。” 虽然记忆没有恢复,但是这也并不是阻止凌云和舞夜在一起的理由。就在回到中国的当天,凌云便把婚礼的事情筹备了起来,每一个细节都有他亲自过问,绝对不会出一点差错。 夜晚,舞夜站在阳台上看着寥寥无几的星星,道:“云,你说黑道上像我们这样会幸福吗?” 凌云握紧了他的手,“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不,竹马竹马,你觉得会不幸福吗?” 舞夜转过头对着凌云笑了笑,“会!会永远幸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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