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鬼交往的30天——蚂蚁Ari
蚂蚁Ari  发于:2014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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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网游洛奇Mabinogi世界为背景的文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惊悚悬疑 时代奇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我” ┃ 配角: ┃ 其它: 01.前置(1) 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到那个鬼应该是在旧教学楼背面那块空地上,那个时候我被班上的人集体整了一回,其实也不算被整啦,只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然后我不幸的中招了,我毫不犹豫的表示选择大冒险。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看到是我中招时一群人都O了嘴,好像很吃惊的样子,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方洛琳最先反应过来:“嗷嗷嗷!去旧教学楼后面过一夜怎么样!” 听到洛琳的话后班上其他人都纷纷说“太狠了吧!”“你和他有仇吗?”“还是别拿这种事开玩笑吧……”我奇怪于他们的反应,洛琳被他们这么一说大概也觉得自己的提议不妥马上改口:“我就说说嘛……那就换一个吧。” 旧教学楼后面有什么吗?看到他们这般我更加好奇了,无非就和些校园灵异故事扯上边吧,鬼神那些我并非不信,但没太多的惧畏之心在,就算真撞上我大概就是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态度应对吧:“不用了,就这个可以了。”其他人听到我的话后都面露不安,其中有几个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班长出来打圆场:“那些不都是传言吗?又没谁真的亲眼见过,大家不用紧张。”班上一些胆子大的也跟着附和起来了:“就是啊,哪所大学没个类似的传说,还亏你们是知识分子呢!居然会迷信这些。” 在那几人的话语下,教室很快又恢复了热闹,最后,那天的傍晚,班长、方洛琳和我还有一些围观的来到旧教学楼附近,那个大冒险内容稍微修改了下,变成在那里待一个小时。我不觉得有什么,在他们的目光下进了旧教学楼。 旧教学楼并不大,他们所说的那个背面空地,其实就是位于教学楼西北位置的小篮球场,从教学楼一楼横穿过去就看到了。走进旧教学楼,虽然还有维护,但因为大多数时间都是闲置着,所以地上的灰尘还是挺多的,说起来尽管旧教学楼现在几乎没人肯来,空置这么久却没被拆掉,和它的建筑风格楼面设计也有很大关系。我们这所旧学校是个归国华侨建造的,在当时来看这个建筑的设计是相当新颖的,就算是今天,它也成了早期东西方建筑风格融合的一个例子。 或许是傍晚太阳不是很猛烈还有是一楼的关系,这里比外面低了好几度,我忍不住拉紧外套,旧教学楼的占地面积不算大,我走了几十步就穿过一楼到达后面的小篮球场。 夕阳下的篮球场除了因为太久没人来,满地的落叶给人感觉十分萧条外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反倒觉得这里是个逃课的好去处,没什么人打扰,又可以晒日光浴。如果整整一个小时都要在这里过又实在有点无聊,我决定好好逛下这栋旧教学楼。 进来的时候他们给了我一个手电筒,还有个人打算让我绑红线进来,但是我果断拒绝了,搞得这么神神化化是闹怎样啊!我打开手电筒照在昏暗的楼道上一路往上走,来到了天台,天台的门没锁,不过这铁门也老化的很严重,因为生锈的原因让我很用力的踹了两脚才把它踹开。天台很久没被打理过,地上的砖石的缝隙间都长满了青苔和野草,让这里看起来就像片小草地,我站在天台边上俯视着下方,旧教学楼一共六层,说不上高。 “你现在站的位置,以前有五个人从这里跳下去过。” 咦?!不知什么时候,我身边多了一个人。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应道:“啊?是吗。”对方是个看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生,长得极好看,嘴边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下面的篮球场。 “你是谁啊?”我问道。 “你觉得呢?”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转向我,他的眼珠子很黑,一片墨色,在我看起来觉得像是带了纯黑色的美瞳眼镜一样,不过应该没哪个男生会戴美瞳的吧? 我看了看他身上的衣着,里面穿着件白衬衫,外头套着个浅灰色外套,隐约见到衬衫上是绣了图章的:“反正也是这里的学生。” 他呵呵的笑道:“啊,是啊。” 我问他:“你是毕了业的师兄吗?”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哦?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是就读的学生,你长得这么好看BBS上怎么会没你的传闻。”我如实的说,听到我的话后他好像笑得更欢了:“是啊,我以前还在的时候确实挺招蜂惹蝶的。” “说起来学弟你来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这栋楼的传言吗?” “玩真心话大冒险被点名了,这栋楼有过什么传言?” 嗯……有过好几个人在这里跳楼自杀吧。”他说,“有人说是厉鬼索命。”说到厉鬼索命时他明显加重的这几个字的字音。 “啊……这样啊。” 他看到我的反应后挑了挑眉,问道:“听了后有什么感觉吗?” 我纠结的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感觉吧,就算有也是遇到后再算吧。” 然后我被他用一种看到奇葩的目光扫视了全身,让我觉得很不自在,难道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你就不怕死吗?” “应该怕吧。”对于他这个问题,我很认真的思索了一阵,“如果从心理上说我并不觉得什么,但生物本能还是会让我对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事物感到恐惧的。嘛……其实如果是命运既定死亡我觉得躲不躲也是这样的了。” “命运既定的死亡?”他听到这个明显感兴趣起来。 “嗯,实际上这个世界上的生物都脱离不了死亡,只有存活时间长短的差异而已。如果命运注定你要在这个时刻死,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也逃不开的了,还不如安然接受。” “真是消极的思维。”他嗤笑一声,“你就没想过推翻这个命运,改变自己的未来吗?” “有些事注定是改变不了的!那些人定胜天什么的只是人自大的空话而已!。”我有些不高兴了,说,“总有人自以为能改变命运,精心设计好一切结果结局还是没能挣脱注定的失败。” 他看了我一阵,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最后轻笑道:“是吗?”转而又小声的嘟囔了句“大概是吧……”这句话说得很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一样。然后,他就自顾自的转身从楼道走下去了。 我这时还不知道,我已经从生死关上走了一回了。 02.前置(2) 那天从旧教学楼一出来,我就被十几个人围了上来,各种嘘寒问暖,这待遇弄得我好像是体育比赛得了冠军似的,不过他们很快的就失望的散开了,因为我实在是没发生什么。他们脑补的各种惊悚情况我一个都没遇到,本来想说我反而在那里碰到一个长得极好看的师兄,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我本能的选择规避了这件事。 “看来都是谣传嘛,哪有什么厉鬼索命。” 某个粗神经的体育特长生大大咧咧的和同伴们说。 “也别这么说……”一个女生弱弱的冒出声。 和他们一起回到宿舍,之后的几天我都还是和往常一样。在连下了几场秋雨过后,老天好不容易放晴了,我趴在窗边的座位上,这几天都在下雨闷在室内我觉得都快发霉了,好不容易迎来晴天却要待在教室听课。在课室内羡慕了半天,最后没能忍住,在下一堂课时我偷偷溜走了。这就是中国的大学,经过地狱般的三年然后通过了高考就开始过上天堂般的四年,只要在保证毕业证的情况下你可以鬼混也可以继续奋发。 事实上我也不是这样常常逃课啦,大部分时候我都像个高中的好学生一样,不过今天嘛,这么大好的阳光怎么可以浪费呢,在我眼中没有比冬日暖阳更好的存在了。说起晒太阳的地方,我又想起旧教学楼后面的那个小操场,就去那里好了!打定主意后我拿着叠报纸就往那边走去。篮球场和我上次所见的一样,没什么区别,就是因为昨晚上下了雨,水泥地还没干透,靠近树荫的地方还有水迹。我找了块干爽点的地方把报纸铺上,然后就躺在那上面晒晒太阳打个盹。 下过雨的天空很干净,好像被洗净了般,平时灰蒙蒙的天空现在呈现出照片里才见过的湛蓝色,我看着天上的云在发呆,这时候,我眼角依稀看到,天台边上似乎站了个人,因为背光的原因,我只能看到个轮廓。 正好奇是谁在那里时,我就看到那个人就那么踏出边缘,从天台上一跃而下。 “碰——”的一声,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就多了一副淌血的尸体了,从落下到着地,不过十秒不到。我看到那个几天前在天台交谈过几句的人现在就躺在那里,那张漂亮的脸沾上了泥沙,那双有着乌黑色眸子的凤眼紧紧的闭上了。我在一旁矗立了很久,说实话,当时除了有些感慨生命的脆弱外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我也好奇,自己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居然没有慌乱没有尖叫,而且呆呆的看了很久后憋了一句现在想起来很装逼的话:“既然你选择了这样那我只好祝愿你在另一条路上顺利了……”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要报警啊! 当我掏出手机时,又瞄了尸体一眼,也是这一眼让我发现到那双原本紧闭的双眼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漆黑的眼珠子盯着的正是我所在的方向。 真是奇怪,我走过去,把手覆在他的眼上让他再次合上眼。不过就当我完成这个动作站起来的时候,我发现那双眼睛又睁开了,虽然是看着我,但眼中却没有倒影出我的身影,简直像汪深潭一样,深处只有黑暗。 说起来现在的情况还真的有点像是恐怖片的剧情,我想,会不会下一秒就是尸体不见了呢? 我发现有时候我的预感还是挺准的,因为在我眨眼的瞬间,原本还躺着的尸体不见了,不但尸体不见了,连同那一地的鲜血都没了,地面干干净净的,方才的事好像只是我的一场幻觉。与此同时,周边起了一层薄雾。 就算我这个人比较后知后觉,但现在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不太妙,周围的雾气渐渐的越来越浓,我在这里胡乱的走着,真是奇怪,明明小篮球场范围不大,但我现在不管怎么走都碰不到边。 正当我像盲头苍蝇般四处乱转时,突然被双手猛地推了一下,我一个没稳住就摔了个狗啃泥,当我起身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天台了。 有个人正站在我上次所处的地方,我愣了愣,正打算朝他走过去,但那个人就回头了。“额……是学长吗?”我有些不确定的问,之所以会这样子问是因为眼前的人头破血流的根本看不清原来的面目,除了通过他身上穿着的衣物我估计到他是那位学长。 “……”他没有说话,朝我走过来,脑浆混着鲜血滴落到他走过的地面。 “这位大哥,你要不要先擦擦啊?”说没有一丝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不过除了害怕外看着他流一地的血看得我很蛋疼啊,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早就得挂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大概是强迫症犯了。眼看着他越走越近,我最后却是在一臂范围时,拿出了纸巾拍到他头上,“那个……还是擦擦吧。” “……”对方顿住了,几秒后就弯下腰大笑起来,声音很嘶哑,笑得真难听,而且还不时咳出些虫子,我勒个去……你以为是间桐雁夜吗! 他笑了整整两分钟,才站起来,还是一脸血肉模糊:“你外星来的吧!” “没……我真的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我很认真的反驳道。 “一分钟前我还打算让你做第六个人。”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嗯,和都是红色的脸比较起来显得牙很白,“不过对付你还真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啊?”所以说我可以理解成我死里逃生了吗? “上次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你又来到这里,既然这样我就……” “那个打断一下,你的血喷到我脸上了。”我用衣袖抹了把脸。 “……” 03.前置(3) 这时,那只鬼已经变回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只要审美正常的人都会觉得这个样子比较赏心悦目,我想我应该说点什么吧,说起来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谁叫我平时没怎么留意过同学间的谈资,以至于对于旧教学楼的传说除了知道闹鬼外就一无所知了。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主动点好:“额,你好,又见面了,我是……” “我知道你。”他突然笑眯眯的打断了我,“不用这么惊讶,对于这所学校的情况没有比我更了解的人。” “那你是谁啊?为什么在这里?” “你不是知道了吗,鬼啊。”他扯起嘴角的肌肉,露出个看着很别扭的笑容,后来我和人形容起这种笑容时,顺利听到对方惊恐的说:“那根本就很诡异好不好!”嘛,这算是个人审美观差异么。 “哦。”根本就是说了等于没说,然后鬼没说话,虽然表情没变的看着我但我觉得他好像感到很挫败的样子。 说实话,其实我挺喜欢他的眼睛,每次看到那双深潭般漆黑的眸子时总觉得让人很平静:“你在看什么?”他发现我在盯着他看后问。 “看你啊。”我很老实的回答道。 “嗯?你觉得我很好看吗?”他的凤眼微微眯起来,大概是给人魅惑的感觉。 “是啊,眼睛很喜欢。”顿了顿,“让人很平静。” 不知为什么他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转而又笑了起来:“呵呵,奇怪的家伙,你走吧。” 咦?! “喂等等!你到底是谁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不见了,我原地站了十分钟,什么都没发生,旧教学楼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如果不是我十分确定,刚刚的事简直就像梦一样,最后见真的不可能再发生什么,我才离开了那里。 当然,我和那位学长的联系并没有就此结束,恰恰相反,现在才是开始。 被这事勾起了兴趣的我当晚就在学校的BBS上翻查起关于旧教学楼的故事。BBS上和旧教学楼相关的事件简直多不胜数,但奇怪的是相关故事不少,却都说得很不靠谱。 狗血点的就是女学生和老师的那点破事,玄幻点的就扯到百年僵尸,看起来靠谱点的就说风水有问题……但不管怎样,看了这么多帖子,内容和我知道的对比起来,网上的传言简直是歪楼歪到不知哪里去了。不知是人为还是什么,我直觉认为真相是被人刻意掩盖了,而且手法很高明的没有刻意制止流言,而是故意歪导它让它以讹传讹。 我找了好几天,依旧是收效甚微,在我好奇心快被消磨得差不多准备就要放弃时,无意间在一个同学的空间里,我看到一张合唱团的照片。照片估计是以前的,只是很普通的社团合照,一开始时我都没注意到,后来看回时,才发现合照上男生们所穿的白衬衫胸前的那个标志有点像那个鬼穿的那件。 这个发现让我眼前一亮,于是急忙查起这个图案,才发现原来是旧校徽。虽说上了大学后没有校服,但要代表学校出去参赛演出的合唱团,有的演出服上还是会印上学校的标志。这个校徽图案是三十多年前开始用的,用了二十三年,直到十年前和别的大学合并才改了校徽。新教学楼是十五年前建的,当时旧教学楼还没完全弃置,而是作为综合楼使用,画室、琴室还有一些社团的根据地,貌似是在出了几单命案加上闹鬼传言越演越烈搅得众人人心惶惶,没人肯来这边,于是校方才不得已弃置了旧教学楼,后来在新教学楼附近盖了栋新的综合楼。 从此之后,旧教学楼就成了各种校园怪谈的主场,开始时有些胆大的人还过来探险,不过好像出了事,就令旧教学楼的有厉鬼的传言变得更具真实性,这里也变得没人敢来了。综合起来,加上最早谈论但这里的帖子时间来看,估计他在这里逗留了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年。 找到方向后我就开始翻查近二十年的学生照片,档案室我们一般学生进不去,而十年前的网络又不像今天普及,即使找到方向,我要寻找线索还是很困难。在我为此而烦恼不已时,我又再一次见到那个鬼了,不过这次可不是我自己撞上去,而是他找上来了。 “你既然这么好奇怎么不找我这个当事人问呢?” 一天晚上我正在宿舍房间看着电脑上的资料时,他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以至于毫无心理准备的我差点就失手把桌上的水杯弄翻了。 被、被发现了,不会是生气了吧?说起来也是,被人在背后调查私事估计没几人会觉得高兴的。 04.前置(4) “也不用这么紧张嘛,我又不是来上门讨债的。” 见他并不是生气的样子,我才安心下来。所幸今晚同宿舍的三人,一个去了找女朋友,另外两个外头也有节目,现在只有我一个在。 “那前辈你是来做什么的?” “虽然现在和你才第三次见面,但鉴于你之前给我的印象不错,所以我觉得过来给你提个醒,如果你想平安毕业的话就别掺和进来。”那个鬼在说完警告一样的话后就从阳台上消失了。 难道这件事水比我想象中要深很多吗?不过我个小人物只是好奇调查下,应该不会卷进漩涡中心吧。此时我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感受到背后的危险想放弃,但听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好奇了。就像有个小爪子不时挠你一下,让你心痒难耐那样。 如果没有线索了那就放弃,有就继续下去……最后,我和自己说。 但事情的转折来得比我想象中快,在得到警告后的第二天中午,我在林荫路上被拦住了。拦住我的人是那天围观人员中的一个女生,没记错的话是叫林乔伊,平时文文弱弱的一个人,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 “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林乔伊眼光躲闪,欲言又止的,我见她半天都没能说出句话来心里不免有些不耐烦,正当我打算绕开她时,她终于是下了决心开口说:“那个,沈同学你那天是不是在旧教学楼遇到什么了?” “没有什么啊,就是个普通的旧建筑嘛,你想多了。” “是吗……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 “没有。”我觉得林乔伊这时候说话的语气有点奇怪,不过当时没有细想。 在听到我的答复后,她好像很失望,说了声“打扰了。”后就低着头离开了,真是莫名其妙。 得到警告后的第三天,我觉得身边有点奇怪,总好像有人在监视着我,只要到了外头就会出现这种感觉,在人多的时候尤其明显。我不知道是我神经质还是什么,我尝试过好几次猛然回头,想找到监视我的人,但都一无所获。对于此事,我没敢和别人说,估计别人只会当我是疯子。 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种莫名的监视感扰得我不禁变得烦躁起来。我想起了那个鬼的警示,他大概还是警告晚了,我或者已经被扯进来了,既然这样,那我还不如继续调查下去。 于是我重新找回之前调查到的进度,打算顺着其继续下去。不过,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发现当我打算上网看回之前保存下的网页资料时,我发现我之前保存下关于旧教学楼的信息都没有了。 事情好像比我想象中更不简单……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鬼而起的,我或许应该过去找他才对。想到这里,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现在是下午四点,等日落后便过去旧教学楼一趟,我想。 可惜现在我在这事上已经完全处在被动状态了,在去往旧教学楼途中,我再一次被人拦下了,这回拦下我的人除了林乔伊外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还是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室友陶源。因为旧教学楼“威名远扬”,加上通往那里的路上灌木很多,在天色暗了之后,根本没人会闲着找抽过来这附近一带,我大概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到吧,我心里苦笑道。我第一次觉得原来我的室友和同学是这么陌生,或许说我从没真正认识过他们,林乔伊一改往日的文弱,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块冷硬的坚冰,而陶源也没了阳光爽朗的样子,气场变得和林乔伊很像,都是一样的冰冷毫无人气。 “请和我们走一趟。”林乔伊说,用的是祈使句,根本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陶源,林乔伊实力怎么样我不知道,但陶源我肯定打不过,更别说他们是两个人,最后我只好顺从的跟着他们走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也不一定有事的,我很阿Q精神的安慰自己。 他们带着我往灌木林走去,我第一次发现这个旧教学楼附近的灌木林这么难走,明明外头看只是有点稀疏缺乏人修剪的灌木林,但走进来时,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的,只知道转了很多次方向,然后才到了一棵看起来和别的树没什么区别的树旁。 接着,只见陶源把树边的灌木拨开一些,树根那里露出了一个只能通过一人的洞口。看到这个入口时我十分的惊讶,敢情这里还能有秘密基地一类的啊!说不定这个灌木林还是个什么阵呢!我脑子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下去。”直到林乔伊泠漠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猜想,我忍着满心疑惑从洞口下去了。 从洞口滑了一段距离我才碰到底,原以为里面是很昏暗的,但随着他们走了十来步后,我就发现自己进入了一条全白的走廊里。我回头看了看刚刚站的地方和现在站的地方,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话说,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我忍不住问道,我发现这条走廊真的是纯白,一点杂色都没有,连阴影都没有,以至于我的视觉一下子无法分辨左右前后的距离。 “很快就知道了。”林乔伊看都没看我一眼说,于是我便安分下来没再问了。 这样沉默的又走了一段路,开始时四周仍是白茫茫一片,后来走着走着,两边的墙上开始出现了些很大的金属框架窗口,一个窗口大概是3×1平方米左右,透过上面的玻璃,我看到里面有好几个穿绿色大褂的人拿着本子在走来走去,不知是忙什么。最后走到一个框架前林乔伊停住了。只见她拿出根和平时见的便利验钞笔差不多的东西往墙上照去,笔头处发出的是红光,但奇怪的是墙上没有映出任何颜色,那光像被吞噬了一样,然后我以为是平整的墙面上出现了道门。 我有点怀疑我是不是走错剧本了,其实我现在去了科幻片场吧?林乔伊示意我进去,进去后我就见到个也是穿着绿大褂,看起来五十岁左右,面容慈祥的男人,估计是林乔伊和陶源的上级,因为见他们在见到这个男人后态度就变得恭敬起来了。 “沈天正你好,我叫郭涛,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吧。” “你们……是人类?” “是的,我们是活人。”他并没有因为我这个问题而生气,仍带着和蔼的笑容。 “那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做什么?” “这个稍后回答你,听说你最近到过旧教学楼,对吧?”他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我。 “是。” “有遇到什么吗?”我正想说什么都没碰到,他就像是洞晓到我心思般,“和我们不必说假话,我们知道的事比你想象中要多很多。” 如果场地不在这里,他这么说我肯定不信,但这个地方从我进来开始就超出我想象太多了,以至于我不得不相信他的话,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老实回答:“在那里撞鬼了。” 听到我的回答他并不是很惊讶,看起来早就知道的样子,他拿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是不是长这样子?” 看到照片时我愣了下,是那个鬼没错,他看我的反应也明白结果了。之后他没再向我提问,而是起身走去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又只剩下我和林乔伊他们。我有些忐忑不安,我感到我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就算我连他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但光凭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我就觉得我不能独善其身了。 郭涛离开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又回来了,我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或许还有转机吧,但他只是和林乔伊说了句:“按惯例处理。”后就离开了,没有理会我。 然后,他们不顾我的挣扎把我塞进一个奇怪的容器里,我被困进去后拼命敲打着那唯一的窗口。 你们在做什么! 喂…… 救命啊! 但当身体被一阵电流通过后,我便失去了肉体的控制权,在失去意识前,我在内心疯狂的喊道: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着就没有然后了。 最后,我被囚禁在无边的黑之中。 这是因好奇而得到不幸的“果”的我的故事。 05.调查组(1) “后生仔,醒了喂。” 被人摇晃了几下,我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就看到学校图书馆守夜的老伯。 “闭馆啦,要训翻去训啦!”老伯不耐烦的说,我连声抱歉道,居然在图书馆不小心睡着了。马上收拾了下东西走出了图书馆,一到外头只穿了件单衣的我被微凉的夜风这么一吹浑身打了个颤,原本还迷迷糊糊不太清醒的大脑瞬间就清醒多了,我缩缩身子,加快了脚步。半路上,我到那条通往旧教学楼的路,不由的想起了前几天有学生进入这里后失踪的事现在还没有结果出来,对于那条路不禁产生了一种惧意,加上现在天色晚了,那条路上的树荫很重,结合之前的传说更添了几分阴森,我摇摇头,把那些奇怪的想法抛出脑海,快步走回宿舍。 第二天,回到课室时发现今天课室过于的安静,还多了几个陌生面孔和个穿JC制服的。 “快来这边。”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陶源扯了过去。 “这是搞什么啊?” “前几天不是有人失踪了吗,现在派出所的人来调查了。”陶源压低声跟我说,“事情好像不简单。” 正准备八卦下什么情况,那几个人中一个八分女(穿上黑丝就是九分)朝我们走来,准确点说是朝陶源走来:“你们好,你是陶源吧?” 陶源点了点头,我正想我是不是该回避下,那个女人就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只是想了解下失踪对象的日常情况,这位同学也一起吧。” 能和美女近距离交流我当然十分乐意,于是就和陶源一起和那个美女便衣交谈起来。 “能说说你们那天为什么提议去旧教学楼探险吗?” 当时我也有一起玩,只是他们“惩罚”时我没跟过去围观:“就玩游戏他输了,然后洛琳那家伙提出去旧教学楼的‘惩罚’。” 陶源点头:“嗯,就这样,洛琳一向都玩得挺疯的,那天估计也是玩过头了。” “那她从旧教学楼出来时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鉴于我当时不在场,所以我没答,陶源想了想:“好像和平常没两样吧。她这人平时都是闷声不吭的,挺独的一个人,唉,说实话其实也不是特了解她。” “就是存在感特差那种?”美女便衣年纪看起来没比我们大几岁,说话时也不像年长的人那样严肃,挺好相处的。 “对,就是比较边缘化的人。” “是啊。” 我和陶源意见很统一,他确实是挺幽灵的一个人,平时也不见有谁和他特别交好,集体活动他也一向不会来的。 “唉,这还真挺麻烦的,这性格的孩子心里特能藏事,出了问题估计也没几个人注意到,还真不好办。”美女便衣向我们抱怨了两句,“谢谢你们啦。” “警官,这事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能透露点不?”陶源朝那个美女便衣挤眉弄眼的看着特喜感,我也竖起耳朵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内幕。 美女便衣敲了敲他的头:“死小孩,这是机密,不能透露。”说完就走回那几个人里头。 我看这情况,和陶源私议了两句:“唉你说这是真闹鬼还是人为啊?” “你书白读了,闹鬼的传言你也信,说不定这是个人口拐卖案子,以前失踪的搞不好只是被拐了。” “卧槽!不会吧,男的也拐啊,捉去卖肾吗?” 陶源黑线的看着我:“你平时是多不关注同学啊!林乔伊都和你一个班两年了,你居然把人家记成男的?” 这回到我傻了,音量不小心大起来:“等等!失踪的是林乔伊?不是沈天正吗?” “你、你不会真的傻了吧!你沈天正现在不就在这里吗?” 大概是我刚刚反应太大,弄得旁边的同学都看了过来,我马上降低音量:“咳咳……我开玩笑的。” 陶源拍拍胸口:“兄弟你别吓我啊。” 对啊,我就是沈天正啊,我刚刚是搞什么啊。 06.调查组(2) 我这么大动静,那群来取证调查的人没发现才怪,在中午我出去找吃的时候,今天早上的那个美女便衣找到了我,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个穿了警察制服的,他们将我请到已经被清场的办公室里,进去后看到里面还有个穿格子衫的青年,进门时他看了我们一眼就继续玩自己的手机。 在那个阴郁的中年警官气场影响下,我根本没了和美女近同处一室的愉快心情,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他站在这里我还是觉得压力好大。 “你好,你是沈天正同学吧。”还好美女便衣很亲和,让我放松了不少,“不用这么紧张啦!达维特(Durward)你看看你张死人脸又吓到人了!” 那个Durward应该就是指那个阴郁的中年男人了,我奇怪于她怎么不是称他X警官之类的,而是叫英文名。不过转念一想,美女便衣看起来是个很新潮的妹子,说不定喜欢用英文名称呼对方。 “我先介绍下自己吧,你可以叫我迪莉斯(Dilys)”迪莉斯气呼呼的和那个警官表达了她的不满后,转脸又笑盈盈的和我说,我被她这变脸弄得有点反应不过来。“其实呢,我们来找你是想再了解下关于这案子的。” “我、我没和他们一起去那里啊!” 在我想撇清的时候,那个一直沉默的中年人开口了:“这个案件不是个普通案子。它牵扯到一些‘神秘’因素,就是你们常人口中的灵异。” 我张口结舌:“不、不会吧,那啥……长官你们也信这个?” 迪莉斯听到我说后就像听到什么大笑话一样咯咯的笑起来,而那个从进屋起就在低头玩手机的格子衫青年这时也抬头说:“嘿嘿,如果他知道我们小组的名字估计更惊讶,喂,迪莉斯你笑够了没,你笑点也太奇葩了吧!” 我觉得我好像被人嘲笑了。 “抱歉啊,一下子没忍住。”在严肃的警官咳了两声后,迪莉斯才止住笑,她咨询般看向那个严肃的警官,也不知道他们眼神交流了什么,那个警官就点了点头,然后她就笑盈盈的对我说,“沈同学,现在正式介绍下我们,不过你可别太吃惊哦!” “……”我咽了咽喉咙。 “我们所属的部门全名是‘中国神秘事物调查局’,我们是其下的D组,负责华南地区。中国神秘事物调查局区别于公安,而且不对外公开,直接隶属中央调动,专门负责处理所谓‘不可能’的案件。” 我目瞪口呆,一时间还消化不了这信息。不过我的反应明显取悦了这位美女便衣:“怎么样,被吓到了吧!我们可是神秘组织哟~帅气不!” “迪莉斯……”穿格子衫的年轻人一脸无奈,而那个警官还是无表情。 “别这么严肃嘛!严肃不是我们D组的作风啊~呐,顺便和你介绍下,这个面瘫大叔呢你直接叫他达维特(Durward)就可以了,那边那个玩手机的小鬼是德尔伯特(Delbert)。” “喂!你说谁是小鬼啊!”德尔伯特龇牙咧嘴的向迪莉斯抗议道。 “小弟弟刷你的微博去。” 惊讶过后听到他们的称号我又有问题了:“额……这是代号?你们D组的人代号开头都是D字头的?” “Bingo~就是这样啦!”迪莉斯拿出她的手机打开一张图片,红底黄纹的五星标志,不过每个角上的图案不一样,外面还包围的一圈则像是些鬼画符一样的图纹,“这个就是我们局的标志,和你解释上面的意思你也听不懂的啦,其实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包含了五行啊古代青铜器上的图案什么的,然后这个角,是我们南方支队的队徽,队之下再到我们小组。” “嗯嗯。”我懵懵懂懂的点头,反正是看不懂什么意思,听起来很厉害就是了。 “说回正题,现在我们要向你询问一些事哦!请你老实回答,说不定你是和这次失踪事件有关系的人。”尽管迪莉斯努力做出严肃的样子,不过看着还是让人无法正经起来。“达维特~交给你了。” 话语权转到达维特那里,我觉得室内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希望接下来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我就连忙点头。 “你能说说你为什么今天早上知道‘失踪者’是林乔伊后会这么吃惊吗?似乎你认知里的‘失踪者’另有其人。” “这、这个……或许是我记错了。”我难道说我记忆里是“沈天正”失踪了吗!问题是我就是沈天正,那要我怎么解释啊! “那好,请说说你‘记错’的内容”他盯着我,“你放心说出来就可以了,其余的我们会处理。” 我被这犀利的眼神盯得发慌,果断把我记忆里失踪者是“沈天正”这件事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说完后我偷偷观察了一下他们的反应,发现他们眼神交流了一阵后,之前一直绷着脸的警官面部肌肉难得缓和了一点。 “你不一定是记错了,或许说你的记忆才是对的。”他说。 07.调查组(3) “什么!呵呵,你们在开玩笑吧……” 但是他们的样子告诉我,这不是开玩笑的。我不禁慌乱起来,如果失踪的人是“沈天正”,那我是谁? “你、你们是和班上的人联手一起骗我吧!”我往门口退了几步,“我就说,怎么办案会不穿制服,一定是这样!你们别开玩笑了好不?” “你先冷静点,听我们解释。”迪莉斯一脸忧色的靠过来,自然又小心的拉住我的手腕,“过来坐下听我们说吧,好吗?” 我也觉得刚刚自己那样不妥,半推半就下坐到凳上,看着眼前的三人,我心里直打鼓,现在的事已经超出常识范围了。 代号是德尔伯特的格子衫青年放下了手机,脸上露出了不应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老成神情:“根据目前的发现来看,我们已经可以确定,你们学校里的人是被集体更改过记忆了。” “更改记忆?!”这东西居然存在于现实?不对!现在是在拍科幻片吗! “是啊,其实也不用这么惊讶,这玩意老早就有了,不过常人不知道罢了。”德尔伯特说话的语气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妖魔鬼怪那些也很喜欢用这招来处理手尾,但这次这么大范围的记忆修改还真是罕见,个体的妖怪很少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做到,我个人比较偏向是一些地下组织干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又是怎么回事?你们难道要说,其实我不是‘沈天正’吗?呵呵,我连自己小时候的事都记得,怎么可能不是‘沈天正’啊!” “记忆不一定是真的。”那个阴郁的中年大叔插了一句进来。 德尔伯特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没错,现在你的情况,按我们以往经验来判断应该就是你被修改的记忆还没生效,所以才导致出现破绽,毕竟人数太多,他们出现漏洞也是有可能的。至于你说你连小时候的事都记得,那也很正常,他们把‘沈天正’的记忆复制到你这里就可以了。” 我整个人像是跌进的冰窟窿里,喃喃自语道:“如果我不是‘沈天正’那我是谁……不对!一定是你们在骗我!” 中年警官眼疾手快的把欲要乍起身的我按回到座位上,我挣扎起来:“放开我!呵呵!你们一定是和他们一起在耍我!” “你冷静点。” “冷静个屁!接着听你们乱编吗!” “擦!TMD他现在听不进话,先放倒!”德尔伯特不耐烦的说完,我就感到后颈被人一碰,整个人就失去意识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车厢内,后颈处有点酸痛,应该已经出了市区了路面情况不大好,车子开得有些颠簸也不知是开往何方。前面中年警官在开车,副驾位上的是迪莉斯,转过头,果然看到那个格子衫青年在玩手机。 “哟,醒了?”发现我醒后德尔伯特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迪莉斯敲人的手法不太好,你应该没后遗症吧?” “没事,谢谢关心。你们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捉我来是为什么?我只是个普通人啊!”不晓得他们是对自己身手太放心还是自信我逃不了,我并没有被东西绑住。 “抱歉啊,我们也不希望用这种强迫手段的。”前排传来迪莉斯糯软的声音,“只是你当时情绪不稳定,也不肯听我们解释,所以我们迫不得已才使用了这样的方式。你放心好了,在得到这案子的线索后我们一定会放你回去的。” “而且别把自己说得太重,现在看样子你也只是个小鱼虾而已。” “……”我压下怒意,忽略德尔伯特那句话,“你们这么带我出来,到时候学校找不到人真的没问题吗?” 德尔伯特像听到什么笑话般大笑起来,笑过后用自信又骄傲的语气说:“如果连这种事都搞不定,我们神秘事物调查局早就该遣散了!” “……” “喂!你不会还不信我们的话吧?” “比起国家机构,你们更加像一些邪恶的地下组织。”我老老实实的说,德尔伯特瞬间就炸毛想揍我了,但又像想起什么,不情愿的收回拳头改成骂人:“卧槽!你个没眼色的!我们是国家单位好不好!你才黑社会呢!” “在我印象里只有黑社会才会用这种强迫手段的。” “呵呵,我们这叫强迫?我们已经很文明的好不好!某些明面的部门看你不顺眼直接扣你顶帽子然后拉你去精神病院都不用调查了!你平时肯定很少刷微博关心时事吧!”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前头开车的中年警官冒了句:“开车,你们别吵。”于是又憋了回去,只是瞪了我一眼,接着又玩起手机了不再管我。 之后一路上都没人和我说话,我无聊的看起车窗外的风景,看样子是到了G市的郊区地方的。郊区的路面情况不太好车子摇摇晃晃,不过他们这车子性能挺不错的,颠簸得不算厉害,因为没事干,我很快又生起的睡意,不知不觉就合上眼了,也不知又睡了多久反正后来有人把我摇醒。 “到了,下车吧。” 我下了车后看到这是在郊外一个村落的派出所里,或许是因为在郊区,所以和市区的派出所比起来要破败不少。跟着他们走进去,屋内还有几个人,有几个是今天早上课室里的见过的,还有几个不认识,但一眼望去大多是二十岁左右的人。在我看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我,不过没让我考虑要不要上去套个近乎,就有个一眼看起来很干练的妹子朝我走来,说:“请跟我来。” 于是我便随着她走到写着领导办公室的房间门前,一进门,就见到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坐在正中的位置看报纸,我觉得自己嘴角抽了抽。察觉到我进来后,他才不急不慢的放下报纸,起身笑呵呵的说:“你好,我是D组组长杜克(DUKE)” 08.调查组(4) 杜组长走到一旁茶几那里,他指了指长椅示意我坐下:“坐吧,不用紧张,你也应该听他们介绍过我们部门那我就不重复了。” “你们真的是……” “嗯。”他点头,“我也很理解你的疑虑,毕竟超出了常人的认知。你也别看这里简陋,我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基地,我相信你就能接受我们说的话了。” 说着天他起身走到办公桌那边,往座机电话上按了几个键后我就感到脚下地砖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我看到原本放着茶几的那一块,地砖陷了下去而茶几已经不见了。 “这、这是……” 我吓了一跳,指着那个空洞看向杜组长,杜组长笑道:“这里才是我们基地的真正入口,要下去看看吗?” “就这么让我进去?”我难以置信的问,“你们就不怕我说出去?” “说出去?跟人说一个小村落的派出所其实是个神秘组织的根据地,地底下还隐藏着个基地,你认为会有人信吗?比较大的可能是你被送去精神科,就算真有人信,你以为这个入口就这么简单,只要我们不想被发现不管你们怎么找也是找不到的。而且……让你闭嘴的方法我们有很多。”杜组长摇了摇头,“走吧,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有这个机会。” 我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把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藏了起来,随他走进那条地道里,这条地道十分简陋,好像就纯粹能走就可以了,我小心的踩着已经有些腐朽的木板走下去。这条楼梯不长大概也就十来步,下去后是个阴暗潮湿的地窖。我打量着周围,这个地下室看起来平平无奇,如果从隐匿性来看,这里用来杀人藏尸或者囚禁也是个好地方,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心惊。 不过杜组长没留意到我的不自然,他踢开杂物朝最里的墙走过去,因为地下室十分昏暗,我也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反正墙打开了,里头的场景和这里简直就像两个世界。那里面就像科幻片里所见到的基地一样,我跟着他进去,抑制不住自己的惊奇眼睛四处张望。 “小鬼,感觉怎么样?” 我捏了一把自己:“尼玛我是穿越了吧……” 杜组长大笑几声,随后他带我走进一间放了很多仪器的房间里头,原本的房间里已经有两个人在里面了,杜组长指向那个看起来憨厚的男人又指了指旁边装扮严谨一副老姑婆样子的女人:“迪肯(Deacon)和达拉(Dara)” “额,你们好,我是……”我突然停住,那个失踪的人才是“沈天正”,那我应该是谁。 “这个是小沈,和这次事件有重要关联的人。”他拍了拍我肩膀,“别想太多。” “……嗯。”说的也是,现在这样胡思乱想也没用,还不如配合他们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样想着,心情才稍稍好转。 “收到A组回复没有,他们怎么说?”杜组长问他们。 达拉抬了下那副厚重的眼镜:“A组表示:目前以保护关联人为首要任务,过些天他们要调派人手过来。” 杜组长吸了口气:“看来背后牵扯到的东西很麻烦。” “是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不知道谁才能做黄雀。” “难道这回除了老对头还有第三方势力参与?” 女人微微点头,杜组长没再说什么,我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只知道现在这事貌似很麻烦。 “不说这个了。”他看回我这边,“先解决你这边的问题,我把我们目前得到的线索和你说一遍。” “……”我沉默的点头。 “我们是在昨天早上接到A组下达的任务,告知我们XX大学出现不寻常状况,于是第二天我们驱车前往你们的大学,事先我们得到的资料就是你们X大有个同学失踪的案件以及旧教学楼的传说。” “为免引起注意,我们办案向来都是便衣出行的,在他们反馈回来的报告中显示那栋传闻中的旧教学楼确实是阴气重了点,容易引来灵体,但我们调查的时候没有发现有灵体在那里。而在他们发现你的反常后,我们这边就查了一下原失踪者‘林乔伊’,结果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几秒,“你们学校一直都有个叫‘林乔伊’的女同学,每当一个叫这名字的同学毕业后那届新生里肯定又会有个同名的进来你们学校。” “这又怎么一回事?”我又得知了一件出于意料的事。 “虽然样貌不一样,但都是平时很低调让人容易忽略的存在,我们可以确定‘林乔伊’应该是他们组织里的一个代号,大概从三十多年起就一直潜伏在你们学校里,不过可惜我们还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背起手在房间里踱步,“至于那个组织……是我们的老对头来着,呵呵,虽说是老对头,但实际上我们双方并没有真正正面冲突过,一直以来都是听闻对方名声,把对方视为假想敌。从过去的资料来看,那个组织一直在研究‘意识永生’,他们都是群唯心主义的狂信者,这里就不多说了,不过这次的事和他们脱不了边。” “那我的记忆也是他们干的?” “除了他们我还暂时想不到亚洲地区有哪个组织能有他们这么大能耐。”说到这里,他饶有趣味的看着我:“据我所知,记忆修改这个技术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发展成熟了,一般被使用这个技术的人都不会出现你这样的情况,除非当事人的个人意识十分强烈,强烈的拒绝被施以更改记忆,这样才会产生排斥反应。” “你的意思是……我因为很抗拒所以一开始时才没完全融合新记忆?” “嗯。”他点点头。 我忍不住露出个苦笑:“呵呵,记忆修改什么的,被修改后你就成了另一个人,如果不是听你们说我估计这辈子都以为自己是‘沈天正’,那原来的‘我’呢?现在我到底算是‘沈天正’还是谁?我的身体应该还是原本的身体吧?如果他们把我身体也换了那我该是谁?不觉得这样很可怕吗!这根本就违反了人类道德的事吧!” 杜组长沉默数秒:“你不用太过纠结,就算你们之前的记忆一样,但你们并不是一个人,这段时间你们各自有不同的经历然后各自产生不同的记忆,这个差异注定了你和他已经独立开来,‘一个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变化注定了你们不会是一样的。名字不过是人为了区分个体而给每个个体订的特定名称符号罢了,你也不必如此执着自己该叫什么。” “……那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制造这样的错觉让我们学校的人都以为失踪的是‘林乔伊’?” “目前还不清楚,这就是当前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了。”他走到我面前,“我们也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行动,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发现你了,估计近期他们会有下一步行动。” 我犹豫片刻,最后用力的点头:“好!” 09.出来了 这是被困在黑暗牢笼中的人现在的进程。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困在这个没有光没有声音什么也没有黑暗中多久了,自己清醒过来发现没死还高兴了一阵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又进入了新的绝望里,我除了知道自己在思考外已经感受不了别的一切了,这里就是个真空世界。 从开始我欢欣的试图找到突破口但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脱离身体后又感到恐惧,直到现在我绝望的想着:至少还活着。 我还活着吗? 是的,我现在还能思考。 但我的身体呢?脱离了身体的我,现在还是人吗? 就这样,不断的思考、思考、思考……直到无比疲惫又失去意识然后又清醒过来,不断的循环,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不是在存在,我觉得自己快疯了。 这样的情况不知持续了多久,还好,在我某次又开始这样自言自语的时候,有一个这世界外的声音插了进来。 今天我还是活着吗? 啊对啊,我现在不就是在思考吗? 哈哈哈……我为什么还存在,为什么没有死去? “你还好吗?” ?! 那是谁!是我的错觉吗? 我不由的激动起来,我无比的希望这不是我的错觉,独自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的我第一次听到除了自己的声音后,内心的喜悦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不是错觉,你先冷静点,会被他们发现的。” 嗯嗯!我生怕会失去这个唯一的交谈者,连忙答应,并听从他的指示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好,你是谁? 我变得好像第一次与人接触一样,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嗯?光听声音没认不出吗?”他说话的语速很慢,给人感觉很吃力的样子。 难道你是……学长? 我不确定的问道,因为他说话很慢以至于我一开始没能认出来。 “是我。” 学长你是怎么也到这里了?那些到底是什么人啊? 还是认识的,我心情不禁更加好了。 “你别急,我慢慢说,我要和你对话很费力。” 嗯嗯!抱歉啊……我为自己刚刚过急而感到不好意思。 “呵……” 听到他的笑声,我觉得如果现在是现实里的话我肯定是忍不住脸红了。 “那些人是唯心主义的狂信者,也不能完全说他们是个组织,更加像是一群有着同样信仰的人聚集在一起。” “其实他们一开始的目标是我,把你牵扯进来真抱歉。” 别这么说,如果不是我好奇去调查的话也不会被他们注意到。 “详细点的我现在不方便说,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在这里,不过要躲过他们的探测进来并不简单。你放心在这里撑过这几天,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因为现在他们对你有兴趣,大概过几天就会放你出来了。” “我先离开了,时间太长会被他们发现的。” 你还好吧?我觉得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到了后面他的声音里掩饰不住流露出极度疲惫的感觉,让我不由的为他担忧起来。 “没什么,只是维持对话要消耗很多能量……过几天我还会来找你的,先这样了。” 嗯,再见。 “别想太多,再见。” 然后,黑暗中又只剩下我一个,我又呼唤了几次,再也没有听到回应。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希望,其实我也想过这是不是因为我一个人在这里困得太久了,以至于产生幻想,但我下意识的绕开这个想法。 再过几天,或许就会好起来的了。 抱着这样的期待,我又开始了和黑暗的漫长对抗,其实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我过去或许不喜欢和人交流,常常游离在群体边缘,但至少身边都是有人的,即使没有交流也好,你知道身边有其他同类的存在。现在在这里,完全只剩下自己一个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孤独。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听从学长的建议,没再去重复纠结自己是否还活着,又或者说,我已经明白我还能思考的一天就是活着,比起这样的活着,不知道怎么死去反倒是个问题,啊……算了,还是别去纠结。 不过不去想这些我又不知道该如何打法时间,这里根本没有昼夜之分,我对时间流逝越来越感到迟钝。后来,我开始回忆,把小时候到现在的事情都回忆一遍,开始时我只是很笼统的回想了一遍,但发现时间好像没过多少,于是我又尽量详细的去回忆。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直到再也补不出细节。 可是,为什么还没等到他说的被放出去呢?我开始怀疑其真实性,说不定那真的只是我的幻觉……拜托了,有人能告诉我这不是幻想吗?其实,现在看来“死”不一定是件坏事,如果能死去就好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再这样下去,我说不定真的就疯了…… 在我开始感到绝望,也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又一次听到我以外的声音,不过不是那个学长的,这次的声音明显要杂乱许多,我听到好几个人的呼吸声,还有仪机械运转的声音,我现在已经懒得去思考他们放我出去的目的了,只要能再次接触到外界就是对我的恩赐。 “小心点,这么长时间说不定精神已经有问题了。”一个男人在提醒他的同伴。 然后,是物体摩擦产生的细小声音,我知道这是出口开启的声音,我现在几乎高兴得要疯了。 “精神波动很强烈,不利于交流。” “嗯,看来是高兴疯了,让他冷静下。”说这句话的是另一个人,在他说完这话后,我就感到一股外界的力量,使得我的意识逐渐消弱。 我不禁慌起来,难道、难道这是要处决我了?! “乖孩子,睡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太阳了。”这时一把温柔的女声适时的传入我耳中,令我感到一阵安心,也就这么一瞬间的松懈,我就再度陷入沉睡了。 当我再次有意识发现自己又拥有回身体感官时,我马上激动的就想睁眼起来,但却发现自己好像控制不住身体,不单没睁开眼,还一挺起身都来得及动就一阵脱力又跌回去了。 我不由的慌张起来,我想大叫是怎么一回事,但从口中发出的却是不成调的“啊”之类的单音节。 “别害怕,你失去自己身体感观太久,现在突然有回所以会有点不适应。”在我昏迷前的那把女声又再一次出现了。“按我说的,你现在躺在船上,慢慢静下心来。” 我下意识的听从她的教导,让自己平静下来。 “很好,然后,你开始慢慢感受自己身体带来的感觉,从头到位的,你身体每一寸所感受到的东西,你感受到指尖触碰到什么吗?那样东西给你什么样的感觉。” 我按着她的话,让自己把意识集中到肉体上。 “有些粗糙,但感觉上还是很柔软,平面上有点小颗粒……是布料。” “嗯,很好,请继续保持,然后你试下把意识集中在指尖。” 顺着她的话,我把全部的意志感受都放在指尖上,然后,我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我动了?” “是的,真棒!接下来你开始这样重复练习。”那个女人像是在鼓励一个刚刚学步的孩子般,“你可以试下睁眼看看。” “嗯,好!”又这般努力了十来次,我终于能控制到上睑肌和眼轮匝肌的收缩松弛,让眼睛睁开。 但在睁眼后,我并没有看到光,仍是在个黑暗的房间里,不过这和我之前待得世界比起来不算是纯粹的黑暗,黑的深度变浅了,我能大概看到房间中物体的轮廓。我努力扭过头,看向自己身边,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人影,那个女人呢? “你在无光环境里待得太久,所以现在还不能让你看到普通光亮,会有眼睛有影响的。”正当我疑惑时那把女声又出现了,让我吓了一跳。 明明没有人,这把声音是哪来的? 对方好像感觉到我心中所想一样:“我在这房间之外的地方看着你,负责指导你康复。” 这样啊……不对,她是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我不由的警戒起来。 “我们并不知道你心中所想,我们只是从检测你的仪器上的数据波动,估算出你现在心中所想。” 听到她这么说我就安心了,然后我就继续努力让自己再次操纵回身体。 这个房间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即使的送饭什么的,都是通过机器传送进来,大概在第二天,我终于能跌跌撞撞的走下床了,今天房间的亮度比昨天又亮了不少,应该说是循环渐进一样,现在大概就是昏暗的程度。 这个房间里的东西都没有菱角,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墙体也是柔软的不知名材料,反正就是,我在这里怎么闹也不会碰伤。 在刚出来的兴奋劲过后,我又开始猜测这回对方的意图了,学长说他们对我有兴趣,按照之前看到的,他们难道要当我是个研究品吗?想到研究品,就不禁联想到送上实验室解剖研究。 我在一边康复一边胡乱的各种猜测中度过了不少时间,大约在第四天,在我终于能发出单音节外的字时,学长的意识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10.暗渡陈仓(1) “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当时我正在对着机器练习发声,学长的声音突然的出现在我脑海中把我吓了一跳。 “小心点,别让他们发现异常。” 经这么一提醒,我有点害怕自己刚刚不自然的样子有没有被那些人察觉到,连忙稳定下情绪又装作继续练习发音的样子,心里同时在和学长对话起来。 学长你来了? “嗯,是我,你好像过得不错。” 是啊,我心里苦笑道,估计是把我养得健康点后就丢去实验室吧。 “啊哈~别这么悲观,我会帮你的。” 你会帮我?为什么?闻言我内心一震。 “因为啊,我们现在大概是唇寒齿亡的关系吧。”他在这里缓了缓,“我先和你说说现在情况。” 嗯,我集中精力听起来。 “这个组织,其实他们就是现在地上流行的三大宗教口中的所谓的‘黑暗’、‘邪恶’,因为,它的存在影响到‘神’对人类的统治,他们所追求的东西破坏了这个世界的平衡。” 他们追求什么?震惊过后我急切的问道。 “他们想要实现‘意识永生’,其实到底哪方才是正确的还真的不好说……或许到时候交由你判断吧,因为……‘神’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沉下去,让人感到他心中的压抑,不过没等我说什么,他就话锋一转。 “事实上我并不是鬼。” 咦?!! “我或许该称做‘魙’,《聊斋异志》一书曾提到过:人死为鬼,鬼死为魙。鬼之畏魙犹人之畏鬼也,这样说你大概懂了吧。” 也、也就是说学长你死了两回?! “是啊……先不提这个,那个组织大概是从‘魙’身上看到‘意识永生’的可能性,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魙’做研究,并试图培养出‘魙’。” 然后他们就盯上你了? “嗯,我一直怀疑我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和他们有关系,如果我没有发现他们的真面目我大概就得到和你前些天一样的下场了。” 我想起前些天几乎将我逼疯的世界,突然对这位学长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们和‘神’一方一直是对立的,这些天他们的动作‘神’那边应该也发现了,或许过不久双方就会发生正面冲突了。” 这时我难得聪明了一回:然后我们趁着他们双方争斗时来逃跑?! “嗯。”他好像带上了笑意,“这次时间差不多了,过不久他们就会找你进行一次交谈,你或许会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不一样的‘神’,就这样了,再见。” 再见,在知道原来有人是站在我这条阵线后,我这些天的焦躁减轻了不少,大概是,心里知道有队友的原因吧。 “亲爱的孩子,发生了什么吗?你心情好像挺不错的。”不过在我们刚交谈结束时,房间某处就响起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听到她的话我心跳顿时漏了半拍,但马上又强迫自己稳定下来,故作轻松的说:“啊?是啊,刚刚发现自己好像在重温幼儿期,挺好笑的。” “嗯哼~乐观的情绪有利于身心健康。”她不予置否的说,然后又和我扯谈了两句,让我捏了一把冷汗,我实在不确定在他们这般事无巨细都严格监察下我和学长的联系有没有被发现。 第二天,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的房间被开启了,我看到是先前见过的郭涛,他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防护服看不清模样的人。 “我为我们先前的行为向你抱歉,这些天你在这里感觉怎么样?”虽然说是抱歉,但语气里丝毫没有歉意,但我知道我没有生气的权力,只是不冷不淡的回应道:“挺不错的。” “那就好,事实上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谈谈的。”郭涛坐到我对面,“这次交谈意义和上次不一样,我们将会和你正式介绍我们组织,我相信你在听完我们的话后就能平息你因先前遭遇而产生的怒火了。” 听他们这自大的口吻,我还真是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好,他明显也知道我心中不平,但他压根没放在眼里。 “我们组织创建时间已经无从考究了,或许是第一次对‘神’有质疑的人聚集到一起时,这个组织的雏形就出现了。”郭涛沉吟半刻,“你相信这世界上有‘神’存在吗?” 我无奈的笑道:“从我撞鬼开始,我的世界观就在一直被刷新了,现在我觉得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哈哈,很好,你的接受能力不错。”他笑了两声,“那好,你觉得人和其他动物的区别在哪里呢?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最后统治这颗星球的是人类,而不是其他动物呢?” “区别……”我想了想,“人的思维方式比其他动物的要高级,社会性高,智力高,大概就这样吧。至于你后面的那个问题,我觉得因为人在进化途中进化出比别的动物高级的智慧,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成为这个星球的统治者了。” “你说对了一部分,事实上总结起来就是我们人类拥有比其他动物更为多的自我意识,因为我们的自我意识更多,所以才有余力去思考我是谁?世界为什么是这样?然后详细的规划未来……但这个自我意识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到底是从何而来?关于这一点你有没有想过呢?” “……”我斟酌半天,才不确定的答道,“难道是……星球意识?” 他显然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没错,你既然能回答出星球意识,那你就该听说过盖亚假说(注1)吧。” 我心里默念,其实我只是因为之前萌型月才知道的。 “事实上‘盖亚假说’有一点是正确的,我们这个星球实际上本身就是个生命体,在不知多少年前,这个生命体降临到这个荒芜的行星上,它将自身的意识分到这个星球上,有了意识后的物体才开始有了利于自身的进化,而在最后,盖亚选择了我们人类的祖先作为幸运儿,给予了我们比其他生物更多份额的自我意识,于是我们的祖先才能进化出现在的人类,成为这颗星球的统治者!” “那么你们所做的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我突然想到个惊人的东西,“难不成你们是想推翻盖亚?!” “不不不,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以推翻盖亚,至少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都不具备这个资格,我们只是想脱离盖亚的统治而已。”他摇头,“事实上,人们所追从的‘神’也不过是盖亚的忠犬罢了。” 注1:盖亚假说(Gaia hypothesis)是由英国大气学家拉伍洛克(James E.lovelock)在20世纪60年代末提出的。盖亚假说的核心思想是认为地球是一个生命有机体。James Lovelock说过:“地球是活着的!”,而且地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有机体,具有自我调节的能力,为了这个有机体的健康,假如她的内在出现了一些对她有害的因素,“盖亚”本身具有一种反制回馈的机能,能够将那些有害的因素去除掉。 11.暗渡陈仓(2) “这话怎么说。”我十分不解的看着他。 “你知道人死后会怎么样?” “我又没死过怎么知道!”有了鬼的前提,无非就是天堂地狱或轮回这类的。 郭涛摇摇头,像个向学生传导知识的老师般开始向我解释起来:“人类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响结合的产物,不单是人,其他生物也是。当我们肉体完全坏死无法运转后便无法束缚住我们的意识,我们的意识就会从肉体脱离出来。没了物质支持,我们的意识就无法抵抗‘盖亚’的召回。” “额……然后呢?” “然后?然后盖亚就会将收回的意识洗牌再重新形成新的意识,这个就是轮回。先前不也有过报道,说有人在濒死状态下看到天堂听到圣音什么的吗?那个其实就是盖亚的召唤,心有所想,每个人感受到的召唤都不一定相同。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如果死去的人死前执念太强,就会压过盖亚的召唤,然后逗留在现世,就成了常人口中的‘鬼’了。” “那如果执念消失了呢?是不是又会重新被召回?”在这方面我知道得不多,所以对于他所说的我也不好判断是不是真的,但就目前来看,听起来确实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是的,不过有的鬼在现世逗留的时间长了,它从最初单纯的执念又恒生出别的欲念,然后通过修行在现世继续逗留不进入轮回,这让盖亚觉得破坏了它定下的游戏规则。”说到这里,郭涛开始严肃起来,“于是它给予底下部分‘鬼’一些权限,让其协助管理为它工作,而这些‘鬼’得到的好处就是,盖亚不会收回它们的意识,让它们得以‘永生’,而这些‘鬼’也得到了个新名称,就是——‘神’。” “额,等等,这里好像不太对,你之前不是说意识够强就可以抵御召唤的吗?那些‘神’也知道这个的吧。” “是的,不过‘盖亚’有它的杀手锏,它可以动用强制召唤,这个就类似于恢复出厂设置一样,但那就意味着游戏进度没了它要重新重新玩过,所以不到场面无法控制盖亚是不会用的。” 我摊手:“好吧……我明白了,所以就算我们全部人一起想推翻‘盖亚’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它自身权限本来就比我们高一级,咱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的。” “很高兴你能明白。”郭涛露出赞扬的微笑。“但管理员的位置是有限的。在洪荒时候,因为‘神’的数目还没饱和,所以想要成为‘神’还很容易,但随着时间推移,‘神位’的数量渐渐减少,如果之前的‘神’不想被后来者踢下去,它们就要打压想要‘得道成仙’的生物。所以,那所谓的‘天劫’还有斩妖除魔为世人除害这些口号,不过就是它们打着一个‘正义’旗帜来维护它们自身利益罢了。” “所以……你们这是要推翻前面的‘神’?” “不不不,我们最终目地是脱离‘盖亚’的这场游戏,‘盖亚’这是让我们变相的自相残杀,我们希望能脱离开‘盖亚’来达成永生,可惜我们的理念没得到‘神’的理解,或许它们被‘盖亚’奴役久了已经产生了奴性。”说到这里,郭涛有点叹息遗憾的感觉。 “我还是有点想不通……” “没关系,我们和你说这个是因为我们看出你有成为我们成员的资质,所以才会告诉你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郭涛拍拍我的肩膀,“我们先出去了,你可以好好思考一下,有需要就找Elsey。”然后他领着那几个人离开了房间,这个空间里再度只剩我一个人。 说了一大通……其实就是想既要不老不死,但又不付出代价的永生而已嘛。 我嫌弃的想,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而且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永生。我突然想找那个不知所踪的学长聊下天,大概现在也就只有他能听我的吐槽了,可惜我们一直都是单向联系。 百般无聊的我在柔软的床铺上翻来覆去,最后就对着纯白的天花板发起呆来,这么一发起呆就不知觉间度过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听见学长的声音才被打断。 “你看起来好像没我想象中的困惑。” “没,其实我还是有很多纠结的啊!譬如说‘盖亚’到底什么样的,还有你们真正想要做什么,我还能过回正常人生活吗之类的。” “最后那个,我也曾想过,可惜现在看来是无望了。” “是吗……真是遗憾。”我翻了个身。“其实啊,我觉得他们这些目标挺煞笔的。” “噗……怎么说?”他忍住笑。 “这么执着的追求永生本来就是件特傻的事,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永生,最多就是生存时间长短的差别,死亡是谁都无法逃离的。”是的,只有死才是真正的公平,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平民百姓,不管是无边宇宙还是微小的细菌,最后都会迎来终结的时候。 “你倒是明白。” “说起来,现在外头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虽然房间里有电脑也能上网,但可惜信息经人严格筛选过,他想了解一下现在学校里的情况都无法找到只言片语。 “你啊,成了不存在人口呗,现在都没人记得你了。”他故作轻松的说,“不过我看过不久其他组织就要插手了,毕竟他们这回动作比较大,对了,这几天我要在你这里寄居一段时间,没问题吧?” “你不怕被人发现?” “都这么多年了,怎么会还摸不清他们的设备漏洞。” 不可置否,其实我心里很高兴:“当然没问题啊!” 12.转移和拦截 从被带来这里后,经历了接近两个星期的时间,我终于成功逃离了这个基地,现在我(某方面来说还有学长)正跟着眼前的大叔穿越这片树林,目的地不清楚,从他之前和同伴的对话内容来看,我们现在应该是在G省的农村地区,说起来,我进入那个基地的入口是在市区的大学里,结果一出来就发现自己跑到穷乡僻壤的地方,真让人不得不感慨那个地下基地到底是多大啊。 话说回头,事情能有了突破性发展还得从前几天郭涛来过后说起。 因为有了知情较多的学长在,我对于事情也不再是一头雾水摸不清边界了,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我很自然的就会找目前尚且能信任的学长来交谈,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向他提问来作为开头,譬如说现在。 “话说,你知道那个Elsey到底在那里看着我吗?”Elsey就是那把女声的名字,尽管我知道这里的科技技术比我原本认知里的要高很多,不过我还是搞不明白,摄像头究竟是在哪里?就算科技再高,但要监视的话还是要用到仪器的吧。 “各个角落。” “咦?!” “因为我们现在正在它的内部。” “……”我以前只是想Elsey或许是个小组名称,看来我的猜测果然还是太正常了。“内部,不要说她是什么未知生物啊!总觉得在某些生物内部……真的觉得有点恶心接受不能。” “Elsey不是生物,它是个人工智能。”学长语带笑意的解释说,“它可以全方面无死角的监视这个基地,这个基地就好像它的身体一样,其实某方面来说,它也算是个意识体。” “你不是说它是人工智能吗?” “但它太逼真了,好像连人类情感也拥有一样,我曾经听到过一件有趣的事。” 我立马被勾起兴趣了:“唉唉!是什么?” “据说为了让Elsey能更加人性化,在创造这个系统时,创造者将自己的意识作为祭品融进了数据里。” “……”好吧,我果然无法理解他们的做法。 “呵呵。”学长笑了两声,原本是要继续说下去(我认为),但顿了顿,“嗯?有人来了。” 说完没多久,我的房间就被开启,这回来的人都是不认识的,都带着口罩看不见全貌。我看着他们,眨眨眼睛好奇的问:“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们是来接你出去的。” “咦,怎么可以出去了?这是要去哪里?” “上面只是叫我们带你去另一个房间,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清楚。” 看他们在这里的地位也是知道不了什么的,我就没继续追问下去,跟着他们出去,走在宽敞的过道上,看着身边几乎360°包围我的前进的人,心里忍不住吐槽自己这算是享受了一回电视报纸上看到的名人出场待遇吧。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这么大阵仗来转移我啊?” “大概是有威胁到他们的存在出现了,这里变得不再是安全的。” “会说他们之前说的‘神’要出手吗?”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可预见到的混乱我好像有点期待。 学长棱模两可的说:“或许是吧。” 尽管他们一字都不透露出来,但异动的影响他们是无法掩饰的,我感觉到脚下的通道传来一阵微微的颤动,我瞟了他们一眼,好吧,其实那一张张戴着口罩外头又套着目镜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感觉到没有。 我仍是安静的跟着他们走,那颤动停歇了没多久,便又重新来过,我觉得它比先前的动静大了,但他们仍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不过,随着动静越来越大,并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近,他们终于是无法忽视了。 “进入移动舱!”其中一个人说着,另外的几个人都拿好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 他们的移动速度加快了不少,最后那个发布命令的人干脆扛了我起来,像扛货物一样,然后往通道的尽头一路狂奔,我的胃被他身上的防护服顶得有点作呕,还好剩下的路途不是很长,最后我被他丢进一个里面都是软绵绵的舱体里头,尽管他甩我进去时毫无顾及,但我也没受伤,那感觉就像进了果冻里一样。 他将我丢进来后也马上进来,后面的几个人正准备进来时,他突然关闭了入口,然后移动舱马上运动起来,往我未知的方向移动。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移动了一段距离后,我才惊觉,卧槽!这是潜伏人员?! 这时候,那个人脱了脸上的护镜和口罩,是个长得毫无特色的青年,我盯着他心里打起十二分警惕,但他无视我的敌意,自顾自的把套在外头那全白的防护服脱掉,那套防护服看起来不像表面那般轻便。 “你是谁?”我忍不住开口问,不知为何我感觉到学长已经不在我这里了,我盯着眼前这个人,心里不免有了猜想。 听到我的质问,他稍稍停下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无视了我。 “喂!”我继续朝他喊道,“你是学长吗?” “这回聪明了啊。”他把防护服丢一旁,过来抓了一把我的头发。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我不禁高兴起来:“学长你怎么换壳了啊!”然后想起现在的状况,“接下来是不是就要逃出这里了?” 他看起来有点无奈的样子:“我只是帮你走这段路而已,这个移动舱是通往地面的。” 他们的科技水平比常人所认知的高出许多,这个移动舱的移动速度很快,我们在里面没聊上两句就到达终点了,舱门一开,学长就拽着我一路奔跑,舱门外头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但我知道这附近还不是安全地带,于是竭尽全力的追上学长的脚步。 我穿的还是基地里的衣服,看起来有点像医院病人穿的那种衣服,不过布料要舒适得多了,但在树丛中穿梭,那轻薄的面料根本无法起到缓冲硬物划过的作用。 除了高考跑一千米外,我觉得已经很久没试过这种跑法了,肺要炸开般。当停下时,我几乎控制不住就像倒在地上,不过被学长拉了起来。 “跑完步后不能马上坐下啊。”他强硬的拖着我走了一段路,直到我的呼吸频率变回正常才松开手。 接着休息的缝隙,我看了看周围,树木看起来比一开始见到的要高大得多,应该是有一定年头的了,估计是到了树林深处。意外的是我的衣服一点都没被刮破,但我知道衣服底下肯定是被树枝刮破或者淤青了。 “前面有条小溪,休息一下我们再继续走。”他说着,“等一下我变回意识体。” “哦。”我在溪边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水。 出来时我只是穿着双拖鞋,但在刚刚的奔跑中,鞋子已经不知去哪了,习惯了有鞋穿的现代人很少有赤脚走路的经历,脚掌没怎么磨砺过,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脚底已经被石头和利物弄得满是伤痕。 再度出发时,学长已经离开了那个躯体,现在那个躯体像个没了意识的木偶一样,躺在地上,我把他的鞋子脱下来,虽然比我的脚大了不少,但总比没有好。 “希望能在天黑前找到和他们对立一方的人吧。”学长说。 13.信徒的话 在树林里兜兜转转了一番后,我们终于是碰到了另一方的人,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农民,我不知道学长是怎么认出来的。 在那个大叔的带领下,我们顺利走出了森林,他带着我们到了这个村子的小学那里,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里面的学生都走光了,在大门那里,我留意到墙边有个锈迹斑斑的牌子写着教会捐建什么的。果然,进去后接待我们的那个老师就是个天主教徒,她是个外国女人,气质文雅,友好的笑容让人一眼就能心生好感,她装扮整洁得体颈上戴着有十字架的链子,和我一路走来在村子里见到的其他村民比起来,她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见到我们后,她主动走上前来,看到我这幅“惨状”(树林里弄得全身都脏兮兮的)虽然可怜我却没有露出过于同情的样子,这让我没那么困窘:“可怜的孩子,我让人给你收拾了个床位,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谢谢。”她的中文说得很流畅,在她的指引下,我在教工宿舍那里洗完澡后终于能好好休息了,虽然这里的房间家私都很简陋,床板上只铺了张草席,被铺不是新的,不过洗得很干净,反正不管怎么样,环境都比不得我之前在地下基地那里的房间,但是,却让人有真实的感觉。 我向她要了点药膏,今天在树林里走得匆忙所以没留意到,但现在安全下来后,之前走路时碰到的撞到的地方就开始传来痛感了,尤其是脚底,火辣辣的。我坐在床上给自己可以看到的伤口都涂上了清凉的药膏,不过到了背面就有点麻烦了,后背我看不到。 “要我帮你吗?” 我正苦恼着要不要等明天再找人帮忙时,学长就善意的问起,我说:“你可以碰到东西?” “不然第一次见面时你看到的是什么。”他笑道,然后我看到出现了一只手拿走了我手上的药膏,顺着手臂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他那副久违的模样。 “我都差点忘了你的样子了。” “看了你记性不是很好啊,才半个多月。” “是啊,才半个多月……”后背上传来药膏黏黏的感觉,明明才半个多月,但却好像过了很久一样。 上完药后,我就趴在床上睡去了,这里没有恒温的空调,蚊帐外还传来蚊子的嗡嗡声,但都不妨碍我睡上一个舒适的觉,在第二天醒来时,我竟然心里感慨:这么多天终于能睡上个安心觉了。 不过醒来之后,我发现房间里的家私都有些移了位,原本桌上摆放的东西有的掉到地上,有的就倒在桌上。难免觉得有点奇怪,走出房间从二楼的走廊望出去,见村子里有不少村民都跑到外头,人群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氛。 “今天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地震了。”我正打算问下什么情况,他就先说了,“不过你那时候睡得这么死没感觉到也很正常。”听出他话中的调侃之意,我有点不好意思,洗漱完后就见到昨天的那个女老师Akela上来了。 “早上好,昨晚睡得还好吗?”Akela关切的看着我说,“这里的环境比较简陋,我担心你会觉得不适应。” “谢谢你的关心,昨晚我休息得很好,我挺喜欢这里的。”说着,我想起地震的事,“那个,我想问一下,怎么好像村民都跑到外头来了?” “是这样的,因为前两天河源这里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弄得这里的人现在都很紧张,担心是大地震的前兆。”她和我边下楼梯边说,“不过不用担心,看新闻说只是水库引起的,不会很严重,但今天凌晨的余震还是把他们吓了一跳。” “是这样啊。”不过这时间是不是太巧了点,我忍不住去猜想,而且还是Akela提到我才发现原来我离开G市范围这么远了,明明我进去的入口是在G市的城区范围,虽然还在广东省内,但还是想不通怎么就跑这么远了。 “真相离普通人总是遥远的。”学长解释道,“G市城区地下都是地铁网,而且随着发展,地铁线路只会越来越多,在城区建大型的地下基地显然是不明智的。” 好吧……其实有的事我压根不想知道。 他没回话,不过我能想象到他现在应该是笑而不语的样子。 在饭堂吃过早饭后,现在是小学的上课期间,昨晚空荡荡的课室里现在都坐满了学生,我对这里不大熟悉,这里信号不太好,电视频道就哪几个,这个时段播的都是些过时了的言情片,晨间新闻也过了,于是只好百般无聊的在学校里闲逛起来,直到第三次经过办公室门口,Akela大概也发现了我没事做,便把我喊了进去。 “抱歉,这里没什么娱乐,你大概觉得很无聊吧。” Akela的友好让我感到有点羞愧:“不,没什么,其实我想出去看看这条村子的,不过我不认得路怕不会回来。” “说的也是,我该让客人熟悉一下这里的。”我看到她桌上还摆放着很多作业,于是就更加不好意思了:“其实也没什么,这里就一间学校,我就算不认得路问问村民他们也知道的……额,那个冒昧的问一下,Akela是支教吗?”见她抬头看着我,我马上补充:“我看到门口写着这间小学是教会捐建的,第一次见到有点好奇。” 对此,Akela一点都不避讳:“准确点说我是教会在这个地区的负责人,其实比起学校我们更希望直接建教堂的,但你知道的,天朝民间大部分人都还是信仰传统的道教或佛教,西方宗教很难在乡村地区扎根,所以只好这样了。” “……”我想了想,“我以为……‘神’是个统一组织。” Akela批改作业的笔顿了顿:“其实它更加像是联合国那种形式,你想了解下吗?” “额……是的。”Akela不是个普通的信徒这点一点都不出奇,不过她谈起这些的态度倒是自然,好像说的不是什么普通人不能知道的事一样,这和当初在那个组织,等了好几天才知道那么点事的情况不一样。但我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因为我好像知道的事情开始多了,愈是这样下去,我怕会没法脱身的。 “反正你现在都肯定脱不了身了,再知道多点也没关系。”学长像是要把我往火坑了推一样,如果是正常面对面交谈我肯定会生气的朝他瞪过去,虽然明知道他这话其实没有恶意,只是点明事实。 “只要是有自我意识就肯定会出现劣根性,因为自我意识的最大特点就是利己性和排他性。除开不想人那样依赖肉体,思维上神和人没什么区别,人的黑暗他们一样会有。”Akela边批改作业边说,我在旁边拉了张椅子坐下,“分帮分派肯定有的,毕竟地区不同形成的神他们也有不同的习俗思想什么的,而且也一样会形成阶级制度,这是必然的事情。不过势力间不会爆发大冲突,最多就是小打小闹,就好像一个公司,部门间也有竞争的,但都是在老板的允许下,同样的,小冲突‘盖亚’是不会干预的。” “那Akela小姐是上帝那边的吧?” “可以这么说,但事实上比起神,我信仰的应该是法则。” “啊?”我不明白。 “不管是我们也好,神也好,盖亚也好,都是在法则的约束下不是吗?”说到这里,批改着作业的她嘴角微微勾起,“生的尽头就是死,这个就是法则,出生是因,死是果。” “我有点不明白,那么的话,你为什么又加入他们?” “他们,应该说我们,其实都是为了探明法则而来的。‘神’的本来目的也是为了探明白法则才成为神,因为他们要这个时间,人一辈子才几十年的寿命根本无法支撑到研究结束。” “……”这个好像和我之前听到的不一样,我心里和学长说,学长他在,但没回我,没听到回应我只好继续听下去。 Akela见我沉默,问:“那个组织的人也有和你说过‘神’是怎样的存在吧?” “是的。” “看你的样子,看来他们说的和我说的出入很大。他们应该是说,‘神’是‘盖亚’的走狗,而且为了保持自己的神位,而去迫害其他有机会成‘神’的生物吧?”她挑挑眉,“那群偏执狂,***”她之后好像用外语说了句话,我没听懂,但不难从她的语气里判断出,这是句脏话。 “确实是……” “他们总以为自己是对的,目光短浅的家伙!”Akela很生气,但顾及到我在这里,“抱歉,吓到你了。” 我马上回道:“没什么。” “那就好,有些事你必须要明白,不然你就会被人当枪使了。”我好像被她当作一个被人蒙骗的小孩,“‘盖亚’的意识是有限的,它必须要定时从世上收回一定数量的意识回去轮回才能有新生命诞生,如果人人都像他们,都要永生的话,意识就会只减不增,新生的生命体内意识不够,就无法支撑他们产生高级思维,人类发展就会倒退,这颗星球的生命都会倒退。” “大概能理解,就像要维持平衡一样。” “你能理解就好。”Akela满意的笑了,“对了……嗯,我看看。”她看着桌上的课表,“等会儿是二年级的体育课,你不如和孩子们一起出去看看?” “嗯,麻烦你了。”心想如果我刚才说不懂的话,她大有要把我洗脑到能明白为止,妈的!两边都是群狂信者。然后,听到学长忍不住笑出声。 喂……你够了!明明是被你扯进来的,但为什么就只有我一直在受苦啊! “只能说命运选择了你,放心好了,死了大不了和我一样而已。” 别再给我灌输异端思维了!我觉得我现在对生死的界线认知越来越模糊了,我真的,十分的困恼。 14.无题 这是另一端所发生的事。 从那天起,我算是也成为D组的一员了,不过只能说是个编外人员,嗯,也可以说是临时工。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他们差了不止一个台阶。虽然是临时工,不过除了没代号外,对待方面和他们这些正式的没什么两样,经过几天的学习,在他们的指导下,一些常识还有对这里我也有了大体上的认知和掌握。 D组的基地面积不小,不过具体有多大我也不太清楚,虽说现在算是他们的一员,不过我的权限还不足以看到基地地图,事实上据我私下了解,除了杜克外,这里的人都不清楚基地的到底有多大,有多少条通道。但也不用担心因此而在基地里迷路,因为根据权限等级不同,上面会告诉你知道能用什么运输通道,以及告诉你活动范围的地图。好像我能用的通道只有两条,一条是回到地面,一条是直通下一层的医疗站,而平时活动也就仅限一层的寝室,饭堂,1-6号工作室,和组长办公室。而正式工就比我能多用几条通道和活动范围大点。 除了之前接触到的D字头人员,基地里还有很多幕后小组,我目前仅接触过医疗组和技术组的人,而这里实际上还有多少个幕后队伍,我还没搞清楚,有时候不同的组别活动范围也会不一样,和我的活动范围有交集的除了D组的人也就医疗组和技术组。 又这般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星期左右,有一天,我走进4号室时,突然发现通讯屏幕上的那个人有点眼熟,杜克还有几个D组的人神情严肃的听着他说些什么。我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才想起,那个不就是某C字头国家台里常常露面的领导人吗! 不过在这里的这几天我也不是白过的,至少见到这情况我也只是愣了愣,没有大惊小怪。进来时他们的对话已经接近尾声,我没听到几句他们就结束了对话。 杜克见我还在门口,便招呼我过来,他们好像没有防备我的意思,不过现场气氛来看,这事显然不简单。 难道他们打算让我参与进来? 说得也是,基础的东西我也掌握得差不多了,前两天迪莉斯还说过找个机会让我实践下……想到这里,我心里就难免有点兴奋起来了。 视频对话结束后没多久,通讯机一侧的文件传送口里就吐出了一沓纸,杜克把它拿过来放在桌上,掀开翻到第二页。 上面是个行动图,看起来是广东省的地图,上面有个地方被红笔圈了起来。 “这个是……?”我问道。 话音刚落,4号室又进来了几个人,是迪莉斯和达维特,杜克在见到他们来到后才说:“上头的行动批准已经下来了,在场的几个。”他扫视了一眼我们在场的几个,“废话就不多说了,自己看吧。迪莉斯,你负责带着沈天正。” 迪莉斯愣了愣:“……诶,好的。” “你就听迪莉斯安排,在外围协助和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的,学习一下。”得到迪莉斯的回应后,杜克对我说。 我连忙应道。 “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最后在做完安排后,杜克好像感叹般说了句,他的语气中流露出一种疲惫感。 而此时我也看完了那份文件了,当看到“A级攻击”的字眼时,我一愣,A级……没记错的话,那个是……核弹级的攻击程度吧?! “那个……这个是A级攻击啊。”我小声对迪莉斯说。 “嗯,对啊。”迪莉斯点了点头。 见她平静的样子,我差点以为是我记错了名词解释:“核弹级的攻击啊……” “是啊。”可是在我再次确认的问时,迪莉斯仍然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核弹级的攻击啊!这个真的没关系吗?!”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想想美国当年投到日本的那两颗原子弹造成的后果,而现在……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好了,我们现在已经技术成熟,不会对周边产生太大影响的。”迪莉斯笑着说,我看了眼其他人,他们都没什么特别反应,让我有种是自己大惊小怪的感觉,不过就算迪莉斯这样说,我还是心存疑虑。 可以看出这次的行动已经策划很久了,只是在等上面批准而已。 在得到批准文件后,他们很快就进入状态,准备好一切然后抵达目的地附近。 事实上核弹不是由我们引爆的,而是D组总部那头。核弹是用来开场的武器,等到总部引爆了核弹,他们便进入敌方内部行动。作为实践跟来的我,实际上做的东西不多,和他们忙碌的搬搬抬抬整理装备比起来,我更多时候是跟在迪莉斯身边,听她跟我讲解他们的工作,或者在帐篷里收拾下东西。 在31号大约中午的时候,待在帐篷里的我突然感到大地传来震动,桌上的一些物件还因此而震落到地上,我连忙跑出去,想说地震了的时候,却见到其他人都不慌不忙的,带上已经准备好的东西乘上越野车朝那个明显震得厉害的方向开去。 一下子间,现场只剩下我和迪莉斯。 我还没反应过来,张口结舌的问她:“刚刚、刚刚那个地震。” “那个啊,就是A级攻击带来的影响。” 不、不对啊,核弹的话效果应该不止这么低吧? 迪莉斯看出了我的疑惑:“都说现在技术改进了,我们在保证攻击力时也将影响减到最低。” “原来是这样。”我朝目标方面望去,就在刚才,我突然觉得那里有着什么……和我关系匪浅的东西在,然后,心里油然而生的是种强烈的厌恶感。 15.遗失 俗话说“见过鬼都怕黑”,更何况前几天和Akela交谈时她所表露出的态度,更加让我觉得自己是出了虎穴又进狼窝。在这所山间小学待了几天,虽然说过得很轻松但我还是无法不猜测他们是不是也有什么企图,而且这几天学长也变得有点奇怪,嗯……怎么说的,如果说他说话一向都像神棍那样故意弄得自己高深莫测胜券在握的样子,那现在还是一样,但我就觉得他现在这样是想掩盖什么,而且比起以前,他现在说“可能吧”是真的没把握而不是吊人胃口。 他开始变得鲜少主动说话,每次交谈都是我突然想到有了什么疑问时问他他才答,但也说不上几句,我又不是擅长交流的人,在后来又和他聊了几次后,每次都是不了了之。我也开始觉得自己有点骚扰人的嫌疑,于是也不再找他了。 意外的,几天过后Akela向我传来的是我可以离开的消息。 “抱歉,让你在这里耽搁了几天。” “没、没什么。” “我们已经安排好车辆送你回去了。” 咦?!!听到这话我有点不可置信,居然就这么放我回去了?! “只是希望,你不要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这事不用她说我也懂的,只是不敢相信他们会这般轻易的放我走,难道就这么口头协议得了!居然不用什么手段?不过想想也是,我这些天经历的事都太过匪夷所思了,就算我真有胆说出来也没人会信的,只会当我是发了疯。 “现在就可以……走了?”我还是半信半疑。 Akela点头:“只要你不说出去就不会怎么样的。”然后送我到村口,只见一辆小面包车停在那里,“路上畅顺的话大约半天就能回到G市了。”最后临行前,Akela和我说,“路上平安,希望这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这话听起来不好听,但我明白她是想指我不要再被卷进来了。 经过这次后我才突然发觉当个平凡人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关于世界啊生死什么的,我也不想再去探究了,反正现在这样当什么都不知道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是最好的事,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Akela女士,我想。 回程的路上很枯燥,同行的司机还有一个陪同都是沉默的人,在沉闷的车厢内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当醒来睁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自己已经在宿舍的床铺上!我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细细看了一圈,宿舍和我离开前一样没太大变化,我的床位上的东西也没变过,床头还放着昨天没叠好的衣物。想了想那些天的神奇遭遇,不知为何竟有种南柯一梦的感觉,那般的不真切。 正想着,就听到门外传来聊天的声音,接着是门锁的开启声,我看着门开了,竟觉得不知所措。 等一下我要怎么和他们解释我失踪的这些天是怎么回事啊?我苦恼的想。 我正想着他们就已经进来了,进来的正是陶源还有也是同宿舍的冯浩,当见到陶源的时候我一瞬间就紧绷起来,但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和以前一样,大概见我没反应,还笑着问我:“怎么?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被他问道时我愣了愣,然后才急忙摇头说:“没,没什么!” 冯浩把手上的袋子随手丢在桌上,然后回过头对陶源说:“看这小子八成是还没睡醒。” 陶源立马像想起了什么:“阿正你今天睡了一下午,今晚肯定有精力和我们打通宵吧!”听陶源这么一说,冯浩也想起了我之前以太困为理由推脱了他们通宵打游戏的邀请,马上跟着起哄:“对啊对啊!今晚你就别拒绝了!” “哦……”我愣愣的应了声。 然后我呆坐在床上,事不关己的看着他们两人打闹,这样静坐了一阵后,刚刚翻腾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把那些离奇的事从头到尾的又过了一遍,然后我突然就无声的笑了。 什么啊,只是场梦而已,就是太逼真了。 不过这个梦确实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这么超现实的梦我是怎么把它给当真了,看着一旁得瑟的冯浩我忍不住打击他道。 “不对啊!你别说你到现在还没刷出时装啊!” “……” “你好像刷了有十次了啊。” “卧槽!我只是最近时运低而已!” 在我的视线之外,陶源看着我们俩精力旺盛的互损,勾起了嘴角。 16.遗失2 除了那个意外真实的梦外,我的生活和以前没什么改变,其实我还是对那个梦意外的留心,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不知这样的感觉,但现实确实是不会发生这些……吧?在纠结了几天后,我还是跑到那个故事发生之地旧教学楼去了。 旧教学楼就和我记忆一样,带有古建筑独有的遗世感,冷冷清清的矗立在那里。和梦里旧教学楼被完全荒废有点不一样,虽然平常也是没人来,但其实这里是用来摆放些不要紧的资料的,我沿着梦里描绘的情形,走上了楼梯,一直到天台。 这里是真正开始的地方,我手放在天台铁门的把手上,然后推开。 门后什么都没有,我正想舒一口气时眼角余光却突然扫到天台的左边,然后整个人就紧绷起来了,在最左边的天台边上站着个人! 不过心里又想起,虽然平时很少人来,但还是有的。 只是……那个背影总觉得特别眼熟,我看着那个背影想到,或许是我开门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也说不定是因为我一直在盯着他,对方似有所感般回过身来。 在看到他正面的这一刻,我无法再对自己说什么安慰的话了,我知道为什么刚刚会觉得这背影眼熟了,他穿着的这身衣服不正正和我的一样吗!不单是衣服,他连模样身高都和我一样。 他眼中露出和我一样的惊愕,我咽了咽口水,我看到他喉头也动了动,我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他也一样…… “你是谁!” “你是谁!” 最后我们同时说出这句话,不出所料的他和我一样都露出了惊慌的表情,简直就像是镜子一样,我立马想到。 “我是沈天正。” “我是沈天正。” 我不甘示弱的说,他和我同时说到,然后我们两都既错愕又警惕的看着对方。 “我才是!” “我才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和我一模一样,如果我们都一模一样那我们谁才是“沈天正”。显然不单止我,他也是这么想的,然后我们尖锐的互相试探对方,最后我惊恐的发现,我所有能证明自己的东西他都和我一样,不管是过去还是一些自己才知道的心事都和我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逐渐发现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事都被拿出来说了,但还是无法证明自己,不由的都变得急躁起来,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两个我吗!不,不对! 突然间,我脑子里滑过了一个想法,如果我杀了他……那不就只有我一个了吗!我越想越觉得应该这样,我抬起头看向他,发现他也抬起头看向我,看到他的目光我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和我一样,我们都想杀死对方。 我知道他也一定是发现了我的想法,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先下手为强的说法了,我和他都是本能的缠斗,手脚并用的但无奈我们的力量都是一样的,所以缠斗了很久都没有占到上风,我开始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要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然后我感觉到身上也传来了刺痛感我知道他也一样,我知道只要他先死了我就能赢了。那时候我就像是魔怔了般,脑中只剩下一定要杀死对方的念头。 我用牙齿撕扯出口中的血肉,鲜血从伤口里渗出,他也一样,我奋力扭动着身体不让他有机会咬紧我,我们都疯了。 这时候天台上来了第三个人,不过我已经没时间看那个是谁了,他想拉开我们,但无奈我们间的斗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而且要疯子爆发出来的力量不是平常人能压制的,他尽力的想扯开我们,可惜没用。 最后是我赢了,当他不经意间露出颈脖这脆弱的地方时,我不待他发现自己的错误猛然发力掐着他咬了上去,狠狠的撕开他的皮肉,然后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我不敢松口,他没死透,甜腥的鲜血除了流到地上外还流进我的嘴里,最终,他的挣扎越来越弱,然后不再动了…… 我赢了,我兴奋的想,不管怎么样,现在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了。 虽然赢了,但我的情况也不太好,手臂上被咬下了一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知道还有多少。我正打算处理了手上的尸体,准备放下他时却发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和我的手粘在一起了,我有些惊愕,我想拿开,但发现粘得很紧。 不,不对,不是粘着,而是它在和我融合,我惊慌失措的想甩开那沉重的尸体,但根本无法,我发现我的小臂已经有半边和他合在一起了,我很惊恐。 在我奋力想分离开时,背后突然撞上什么,我神经兮兮的猛然回头,才发现自己身后居然站着个人,冷静下来后,我才想起刚刚缠斗的时候似乎有人想拉开我们。 想到这里我顿时一身冷汗,刚刚发生的事被人看到了,我杀人被人看到了! “唉……”他叹了一声。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没有像一般目击杀人现场的人那样马上大喊大叫,而是用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目光看着我,还有旁边的尸体。 不知为何,被他这么看着我倒是慢慢平静了下来,我愣愣的瘫坐在地上,突然想起了我和尸体粘在一起的手臂,此时我的手臂已经被吞进去了,那一部分就像一团肉色的橡皮泥一样。 “啊……你完了。”那个男人又低声说了一句,开头他似乎还说了一个单词但不知为何却听不到,说完他随意的坐到地上,一点都不在意地上的血污,“不用害怕,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是很懂。 不知道是不是我开始不抗拒融合的原因,融合的速度开始变快了,这个过程很怪异,我和那个尸体变得好像天生畸形的连体婴一样,随着他渐渐没入我的身体,一些事情也开始涌进我的脑子里了。 啊……我想起来了,我就是他,他也是我,是的,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从真正第一次踏进旧教学楼到中间过程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想起来了…… 当初因为那些人想抹消了我的记忆,但不知情的我在期间因为恐惧产生的剧烈的逃生想法,以至于无意识间分了体,发现不妥的那些人紧急停止了原计划,然后把我关了起来去寻找分体。似乎这特殊的情况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在发现分体后他们没有马上接近分体而是修改了这所学校里所有人的记忆。 我坐在地上用了很长时间去消化了那些记忆,抬头时看见学长眼带笑意的看着我。 “到底是……”最后怎么回事还没说出口,我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准确点说是灵魂受到了强大的冲击,我立马白了脸,然后发现学长的状况也不太好,但他没有慌张,而是抬头看向天空。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只见空中无数道金光划过,从各个方向,以至于就像空中编造了一道金色的大网。 17.崩塌 “这个是……”我目瞪口呆的看了看空中的金色巨网又看了看学长,他面色不变,淡然的看着空中的网,半晌,他微微眯眼。 然后见他忽然站了起来,并把我也拉了起来,说:“跟我来,这个世界已经坏掉了。” “?!”还不待我细想,他便拉着我朝楼梯跑去,在天台的铁门因力的作用反弹关上的哪一刻,我回过头,恍然间仿佛看到那从门缝中透出的天空一角,正在崩塌…… 虽然是在疾步飞奔,但不知为何,我却没有太大的紧张感,我们像是单纯的狂奔,很洒脱,他甚至还带着笑,我们似乎不是逃跑,而是奔向光明之地。 怎么回事啊!我说,可惜跑得急,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 “出了这个世界后我再和你解释!”学长头也没回的答了句,于是我就闭嘴了,我们两人接着一路奔走,直到到了学校附近一块荒废的空地上。他抬头望着天,半晌突然冒了句:“放开你的身体!不然走不了!” “啊?!” 他皱眉,没说什么,只是捉住我的小臂,但奇妙的居然穿透了我的肉体,然后我没来得及惊讶他就用力一把往外拉,我瞬间觉得好像整个人被硬生生的从一个地方撕下来一样,然后又从一个极其狭窄的地方扯出来,其过程不是一般的难受。 等我好不容易适应了有余力看周围时,发现我们居然飘在了半空中,确切点说是学长拉着我小心的穿过那个金色巨网的孔洞,往上方飘去。 我仰望着上方的学长,动了动唇:为什么我觉得你的样子好像变了。 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只是学长现在的样子更加不像人,学长听闻后回过头,用那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我说:“不是我变了,而是你心里对我的外形印象变了。” “我不是很明白……” “我们现在只是一团单纯的意识,纯粹的唯心主义产物,唯心产物是无形的。你心里的我是什么样子,你就会看到什么样的我,同理的,我看你也是一样。”然后他转过头看着上空,“套用一句话‘一百个人眼中就有一百个哈母雷特’。” 我们还在继续上升,我还挺能自愚的想:这样一路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就到了外太空呢? 我们就遇到了空气墙,当时我还不知他为何就停了下来,仍然往上飘,但很快就撞头了。 我困惑的看向他,他的手放在那堵空气墙上:“你看,我们摸到了这个世界的边缘了。”学长转过头微微的笑道,“我们以为无限广阔的世界,其实只是在方寸间罢了。”然后他拉着我沿着着空气墙一路飘,终于在到了某处时,就好像触碰到传送阵一样,我们被扯了进去,等回过神时,眼前的场景让我惊呆了。 我看到我们站在了整个宇宙的中央,这感觉就像是变成了上帝一样,各种各样的星系漂浮在我的身边,我也没能认出哪个是银河系。我颤颤的伸出手想去触碰它们,学长没有阻止我,因为我的触碰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它们只是个影像,我并不能够真实摸到它们。 “这里到底是……”我收回手。 “这里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啊。”他说,“我们啊,都是活在一个水晶球里……”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看了我一眼:“有时候命运真的很神奇,那些人做的这么多布置,最后都被一个个偶然打破了……”然后,“嗯……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吧,所以在最后走的时候还是决定带上你了。” 与此同时,在这宇宙中某个星系出现了一道亮光,从微弱慢慢变得强烈,最后变得刺眼,这个宇宙也像卷进漩涡一样,扭曲了,我不可抗力的被卷了进去。 期间的那种感觉很奇妙,我像是变成了一团可以任人揉捏的面团,形体是什么,那只是躯壳带来的束缚,人为什么要长成那样,为什么会有性别,为什么……那都是人类在历史的长河里,通过对比外部环境和自身而总结出来的东西,那是属于人的思考判断,可是我现在不是人类,我只是团单纯的意识,所以我的思维方式不应该局限在人类的范围内,啊……对了…… 一瞬间我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从我心头涌出,千军万马般踏过,各种各样的声音诉说着不同的话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唉!有动静了!” “姑娘,姑娘!这床的有动静了!” “来了来了……” 真吵……耳边嗡嗡作响,叫人头疼,我不堪其扰的转过头,但那音量并没有减少到,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 眼中的画面从模糊逐渐变为清晰,一入目的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然后一个脑袋凑进我的视线,是个架着付老花眼镜的医生。 我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旁观者一样看着那些医生护士摆弄着我的身体,最后听见医生表示我身体没啥问题了,不过精神状态不大好,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不过我怎么就躺到医院里了,关于这个问题,不久后我便在同房的病友们交谈间听到了答案。我现在应该叫沈毓了,家族里有精神病史。大约在一个多月前,沈毓(或许说是我)在网上看了一篇帖子后,就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据说开始对周边的事物都失了兴趣,有时还和人说这个世界都是假的一类的话。开始时他家里人都还没怎么放在心上,但随着他的症状开始严重起来,沈毓开始变得孤僻沉默脾气也越来越差,沈毓他家里人也开始对他产生恐惧,怕他病发起来伤人,最终,他家里人还是决定送他去精神病院及早治疗。但谁知,就在这没多久,沈毓就跳楼了。 沈毓这个跳楼还上了当地报纸,原因是他实在是太走运了,从19楼跳下来也没摔死。因为碰巧五楼有户人家违建弄了个塑料雨棚,沈毓跳下来时正好撞上,把人家的雨棚砸出个大窟窿,但也让他缓冲了一下,最后又恰好在绿化带上着陆。虽然全身多处骨折和内脏出血,但在一轮抢救之后,沈毓还是活了下来,只是有点恶俗的成了植物人。 或许是因为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的原因,反正自醒来后我的脑子里就一片乱糟糟的,耳边里传来的声音和大脑里的画面声音交杂在一起。 虽说当了一个月的植物人,我应该没这么快想睡觉,但事实上是没过几个小时我便熬不住疲惫又昏昏睡去了。 然后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到我从19楼一跃而下,19楼到地面用的时间很短,但就是那么短短一瞬间,我觉得我好像身上所有的重负都烟消云散,风从我的脸颊刮过,我觉得很快乐。 然后我死了,确切点说沈毓确实是在那次跳楼中死去,我觉得我不是沈毓,虽然我现在有着他的记忆,但他的记忆于我而言像是一部冗长的电影,再感动人的电影终归是电影,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就是电影里的人。 沈毓在死后,灵魂刚出窍时就听到一把美妙的歌喉咏唱着意义不明的歌谣,然后仿佛受到蛊惑般,便随着这歌声而去了。 然后,他被带进了一个“世界”里,至今我仍然不知道那个“世界”是怎么一回事,它应该就像是水晶球一样,但是是谁制造它的呢?没有人能给我解答。之后,沈毓就变成了沈天正,一个孤僻的大学生,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我是不是就那样在那个“世界”里用“沈天正”的名字过一辈子呢?不得而知,不得不赞同一下,命运真是神奇,我相信制作这个世界的人布置是谨慎的,但最后却还是被一些偶然导致失败。 我想,此时我或许已经猜出神他们密谋的到底是什么了,只要是知道了世界的真相就是这样,没有谁还愿被人困在这水晶球里的。我不知道他们在这个水晶球里被关了多久,但我还是蛮幸运的,至少我进来没多久就赶上了这件事。 至于我现在到底是谁?其实也没什么所谓了,名字只是个代号,只要我知道我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做此刻我想做的事情,这样就足够了,不管未来还会怎样,我只要享受活在当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管他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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